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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朱明-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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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车夫吩咐道:“去万宝楼。”
万宝楼位于中正街中央偏西,是一座颇有些规模的双层酒楼,青砖灰瓦,在这条南京城最为繁华的闹市大街上却不大起眼。随着定更的钟鼓声,南京城宵禁,待马车到得万宝楼时,客人们早已离去,只剩楼内的伙计们正忙着收拾清理,准备关门闭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万宝楼的伙计透着狭窄的门板缝隙已看不清两人面容,只觉是两名婆子装扮的妇人,他皱着眉头直往外挥手:“去去去,我们已经打烊了。”张嬷嬷正要上前与之理论,却被婉儿拉住了。婉儿上前笑道:“这位小哥,我们是来找你们东家的,不知可否与你家掌柜一谈。”
那伙计似未料到这女子如此年轻,怔愣了片刻,将门板又拉开一面,此时方才看到了女子的面容,只见其生得清隽秀雅,却是让人不由心生好感。那伙计面色微缓,声音柔和了几分,却对她们的说辞仍是半信半疑:“这位娘子,你们是想住店吧,前面那两家才是客栈。”
婉儿想了想,耐着性子道:“小哥,我们真的是来寻人的,麻烦您向掌柜通传一下。”不知这家东家到底有什么忌讳,任凭婉儿与张嬷嬷好说歹说,那伙计却就是不肯替她们传话。婉儿眼珠一转,已是抹开了眼泪,“这个没良心的,将别人肚子弄大了,一跑了之,还骗人说是万宝楼的东家。现在却是连门都不让进。”
张嬷嬷此时已是目瞪口呆,她抹了抹额上莫须有的汗水,扑在婉儿身上,开始哭天喊地起来:“我的姑娘啊,你怎么这么苦命啊!”两人一番唱念做打,已是惹来了不少邻居街坊探头打望。一时之间,伙计急得满头大汗,又看了看婉儿,方才发现这妇人已有了不小月份的身孕。
莫非真是东家在外面惹的风流债,伙计转念一想,却再不敢往外撵二人,将两人迎入楼内,恭恭敬敬倒了两杯水,方才道:“二位先坐下歇息歇息,我去找我们掌柜。”又过了半饷,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跟着伙计走了过来。
那男子一身直裰,头戴方巾,腰围大带,看上去不像商人,更像儒生。他早已听伙计说完缘由,哪里肯信,他上下打量了番婉儿和张嬷嬷,冷冷一哼道:“不知是何处来的疯妇,竟然敢信口雌黄败坏我家主人名声。若不是念你身怀六甲,早已将你打了出去。”
婉儿也不动气,她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块饰有描金云凤纹的玉佩,也不多解释,递给那掌柜道:“你们东家可是唤作荣老爹?我要见他。”这家万宝楼果然不是寻常商户,那掌柜接过婉儿的玉佩,只轻轻一扫,已是大惊失色,他又重新从头到尾打量了婉儿一番,身子已是微微发抖。
转瞬间,那掌柜如同换了个人,连忙上前向婉儿躬身一拜,急急道:“这位贵客稍候,在下这就去寻我家主人。”说完连忙让伙计将婉儿和张嬷嬷引至二楼招待贵客的雅间,上等茶水小吃好生款待着,自己亲自从马厩牵了马匹出了酒楼。
婉儿主仆俩足足候了大半个时辰,外面楼梯上方才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待那大头之人掀帘走进雅间,张嬷嬷看清他的容貌,大吃一惊,急忙上前两步,挡在了婉儿面前:“殿下,赵明那个狗奴才,居然早就投了他们。”
你道来者为何人?这位万宝楼的东家荣老爹,是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中等身材,面容平常,却是自有一番娴雅气度。来人正是魏国公徐辉祖。婉儿在见到徐辉祖的一瞬,也是大惊,脑海中旋即回想起徐增寿那段莫名其妙的话语:“这都是命,这都是命,我好恨自己不是大哥,若早知如此,当年在父亲面前我绝不会,绝不会做那样的选择。”
婉儿暗叹了口气,她定定的看了徐辉祖半饷,突然笑道:“魏国公这些年这般低调,原来是为了今天这一出。徐达打的真是好主意!让徐家几个儿子各站不同的队,无论孰赢孰输,你们徐家都能立于不败之地。”徐辉祖眼中闪过丝惊诧,微微一笑,垂下眼睑,却是并未否认。
婉儿已知自己所猜离事实真相不远,她慨叹道:“世人皆知锦衣卫监察百官,但是并不知何人监察锦衣卫。若我所料不错,皇上监察锦衣卫的暗卫,是由你来执掌,知道这件事的,除了皇上,应该只有乾清宫大太监赵明了。”
徐辉祖眼中闪过激赏,他摸了摸鼻子笑道:“殿下果然兰心蕙质,我们徐家永远不会将所有宝押在一人身上。既然殿下已经知道了家父的用意,那就不用再担心,既然徐家其他人早已成了燕王党,那我将永远站在太孙殿下这边,”
好一个老奸巨猾的徐达,婉儿脑中正转着念头,突然从紫禁城传来一阵火铳的鸣枪声。徐辉祖面色大变,笑容立时敛去,急急道:“不好!您就这样不见了踪迹,宫内定是已发现。殿下还是早早的撤出城外为妥。”
婉儿紧紧的盯着徐辉祖的眼睛,并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神态:“魏国公,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徐增寿他们在做什么?他们除了逼迫我反诬皇太孙,到底还在等待什么?”徐辉祖见婉儿紧紧逼问,不由苦笑道:“家父既然这般设计,老四防我如防敌人般,怎可能让我知道?”
看来徐辉祖确实不知情,婉儿略微松了口气。她紧皱眉头沉吟片刻,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婉儿摇了摇头道:“我暂时不能离开南京城,我要借你的人用一用。”她眼中亮光一闪,冷冷道:“我要让京师的水浑上加浑!”
南京城南苑的兵营中,此时早已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奔赴南京城十三个内城城门,以凉国公蓝玉为首的众将俱已蓄势待发,等候着新皇的旨意。朱允炆坐在大营正中的椅子上,两旁围满了苦苦相劝的众臣。
“皇上,必须得趁先皇驾崩的消息还未传出之际,先平定京师,否则就将是天下大乱啊!”
“皇上,大半个朝廷和文武众臣都被叛军扣押在皇城南边的衙门里,政令不通两三日尚可,时间一长,各地就将谣言四起,大明江山岌岌可危啊!”
“皇上,以京城叛军数量,拿下他们是轻而易举,皇上不可再逡巡犹疑,贻误战机啊!”
“皇上……”
朱允炆默默的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脸愈来愈黑,过了半饷方才冷笑道:“暂且不论紫禁城的太妃和小叔叔们,也不提公主驸马们,就连你们自己也提到了被扣在城中的文武众臣。我们今日敢攻城,城内那起子人就敢将他们推在前面当垫脚石。”
众人一语塞,不约而同的看向新皇的师傅兼老丈人马进周。马进周满脸胡子茬,看上去黑瘦憔悴,哪里还像往常的那个玉面书生,他嘶哑着嗓子上前劝道:“皇上,无论城中叛军背后是何人,他们都旨在江山社稷。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朝中众臣赶来当炮灰,先莫说天下会不会千夫所指,就是夺得了江山,谁替他们干活呢。”
朱允炆万没想到是自己的岳丈大人主动拆台,他跳了起来,指着马进周,浑身气得发抖:“马进周,好一个大义灭亲!你……你果真是全不把春和殿放到眼中。”众人面面相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皇帝那点隐秘的小心思,却是没人敢说破。
正在君臣僵持时,一身士庶深衣的耿璿进到正厅中,朱允炆顾不得与众臣理论,满脸焦急的上前拽住耿璿,口中连声问道:“小璿,如何?”在场的众臣大多是其长辈,耿璿在众目睽睽之下,颇有些不自在,他向允炆行了个礼,方才道:“皇上,禁军那边传出消息,他们正在南京城四处搜寻,太孙妃殿下已经从宫中逃出来了。”
流言起内外合攻
南京城在戒严后的第三日,十三城内城城门已是完全关闭了,荷刀持戟的胄甲士兵在街头巷尾四处流窜,不知在搜寻着何人。无论男女老少,凡身高六尺,肚大腰圆的,都要被细细查问一番,而年轻孕妇更是一个也不肯放过。一时之间,整个南京城草木皆兵,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天界寺外大市街的大市,是南京城物货所聚之地,含括了从米麦粮食,到鸡鹅鱼菜,再到柴薪盐蜡的几乎所有生活必需。城中的皇亲贵戚、勋贵名宦等高门大户,大多在南京城郊有庄子田地,这些物事也完全能自给自足。因此在大市这样的集市采买的人家,大多是商贾和南京城的寻常百姓。
大市的最西面有一排长长的商铺,商铺后院连接着几十亩偌大的仓库,这就是大市的米面铺子,也是南京城最大的米面集散地,这里存储的米面,足够供应整个南京城一月有余。而大市这些米面铺子的东家,都是大明数一数二的皇亲勋贵。南京城在开启城禁后,百姓们毫不慌乱,很大程度是基于对大市这些商铺的信心。
而在南京城的十三城门关闭后没两日,这上百家米面铺子,竟也关门闭户,只在铺子的门口高高的立着面旗帜,上面书有“罄”字字样。这样的情形,自洪武皇帝定都南京城后的这近三十年来,竟是破天荒第一次。
这日卯时时分,天色渐明,大市的米面铺子外已早早的聚满了人,将整个冗长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整个集市喧嚣吵嚷,令人不安的气氛渐渐弥漫全场,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探听不出任何消息,却也无人肯轻易离去。
就在众人心慌意乱之时,只听“吱呀”一声,大市最大,后台最硬的大通米铺的店门张开一条细缝,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探出头来四处张望,刚探出半个脑袋,就被眼尖的人逮了个正着:“快看!那是大通米铺的伙计!”
“快将他揪住问个就里,别让他跑了!”
“就是,一夜之间米面就都售罄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转瞬间,围在大通米铺前的众人已是蜂拥而上。那伙计何时见过这种阵势,吓得脸色发白,急忙缩回脑袋,只听“咯吱”一声,大通米铺的店门又关了个严严实实。
民以食为天,米麦粮食乃生存之第一大事,聚集守候在大市的百姓好不容易见得有丝动静,哪里肯依,纷纷围了上去。伊始时还斯斯文文的敲门,见没有反应,动静却是越来越大,到得后来,已是拾起手边能拾的东西,向大通米铺的店门砸去。
围在其他铺子门前的百姓也有样学样,拿起手中的挑子,捡起地上的砖石,向那米铺面铺砸去,口中纷纷叫嚷着:“奸商!奸商!”整个市集一片大乱,眼看着秩序就要失控。就在这时,大通米铺的门又开了条缝,从里面战战兢兢的走出一人,正是大通米铺的掌柜,待他走出后,米铺的门又重新关上了。
那掌柜面色有些难看,他从怀中掏出手巾,拼命的擦着额头不住往外冒的汗,似乎这样方能压下心中的不安。他颤抖着声音道:“乡亲们,小店的米昨晚就已售罄了,真真是半点也没了。”
“胡说!一夜之间就卖完了?你唬谁呢?”
掌柜双手一抖,手巾掉落在地,他脸色更加苍白,咽了口唾沫,双手作揖,口中不住讨饶道:“各位乡亲,你们是我们大通米铺的衣食父母,哪里敢相欺?南京城十三门关闭,城外的米面送不进城,城内的粮食是吃一日少一日。”
掌柜眼光若有若无的往身后的铺子看了看,继续道:“如今城中的宗亲王府,勋贵府邸都得从集市中采买粮食,昨天宁国公主驸马府的管家出面,已是将小店的米订了去。实话实说,不光我们大通米铺,大市所有米面铺子中的粮食,都已被订出去了。”
掌柜说完一席话,又向众人作了一揖,就退回了店内。大通米铺前此时已是一片寂静,在场的百姓们面面相觑,民不与官斗,这样的观念早已是深入人心,莫不成还能和一帮贵族们争粮去?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就连这帮达官贵人们都在囤粮,难道这南京城竟是要关闭许久不成?”
这句话就像一颗细小的石子投入茫然壮阔的大海,初时只溅起若隐若现的涟漪,不知何时竟已形成了滔天巨浪。恐慌的情绪似乎格外具有感染力,渐渐的从大通米铺传到整个米面铺街市,又传到整个大市。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向来不问政治的百姓们也敏感的觉察到了,大明朝堂真的出了大事儿。
所有人似乎都在心底掂量着如今的态势,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一开始还是零星的议论,到得后来,人群中的议论声竟是愈来愈大:“城中没了粮食,那我们这些南京城的百姓该如何?”
“官府既不张贴告示,也没广而告之,随随便便就将南京城封了,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午门外有登闻鼓,我们去敲登闻鼓,让当今圣上替我们说话。”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说着些不着边际的主意时,人群中又传来一声高喊:“我们要去聚宝门问个究竟,到底何时才能放我们自由出入南京城?”
“对,我们要出城。”
“既然米面运不进来,我们出城去买。”
“不光是米面啊,家中就连柴薪蜡烛也快没了。”
……
也不知是何人带的头,大市众人竟是浩浩荡荡向离大市最近的聚宝门蜂拥而去。
而不过半日,大市无粮的消息已是传遍了南京城,与此同时,南京城另外的几个大集市也发生了同样的故事。饥饿的恐慌渐渐袭上众人心头,前朝末年兵荒马乱、饿殍遍野的恐惧历历在目,纵使过了几十年的太平日子,这样的恐惧仍然是有增无减。
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来已是走了样,叛乱、兵变的消息喧嚣直上,南京城人心惶惶,酒馆酒店、茶楼茶坊、杂货铺子、绸缎铺子纷纷关门歇业。而愈是这样,人们心思愈是浮动,往十三城门聚拢的百姓愈来愈多,探听消息的,想混出城采买物货的,担心亲友而前往探访的。城外的人进不来,城里的人出不去,大明京师已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城。
南京城大乱即至,而几万驻守南京城的京卫也是人心浮动,作为军人,他们虽无权质问自己的长官,心中却是难免犯嘀咕。而面对围在城门前手无寸铁群情激昂的百姓,他们陷入了既无法解释,又不能动手的两难局面。浮躁、焦虑、自惭,种种复杂的情绪渐渐在京卫士兵中蔓延开去。
定更钟声鼓声阵阵,响彻整个南京城,夜幕降临,往日静谧无声的南京城街道上仍是熙熙攘攘,南京城的宵禁政策已是如同一纸空文。聚集在城门的百姓们正寻思着散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炮竹在空中炸开,这场烟火却是将所有士兵和百姓看得愣了神。
南京城的上空宛如巨大的天幕,八个金光灿灿的烟火大字跃然而上,“逆王当道,弑父杀君”。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伴随着清脆的锣声,只听高亢的男子声音在南京城的大街小巷响起:“逆王当道,弑父杀君!逆王当道,弑父杀君!……”余音在夜色中犹如水中的波纹,渐渐传递开去。
有那么一瞬,喧闹的街市竟是一派诡异的寂然,片刻后已是如巨石拍空,整个街市就像炸开的锅,尖叫声、叫骂声、哭喊声迭起,大明朝廷骤变之后,聊以维持秩序的政权遮羞布,随着那绚烂的烟火和高亢的男声轰然坠地。
若说南京城缺粮围困的窘境只是让南京城的百姓有些许不安,如今叛兵的事实让他们已是彻底崩溃。涌至十三城门的百姓们已是彻底失去了理智,四处奔跑想回家的,蜂拥向城门口冲去想出城的,顺势哄抢东西的,本是秩序井然的南京城已是一片混乱。
驻守南京城的京卫士兵们,刚从方才烟火的震撼中清醒过来,突然就已胆战心惊的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背上了叛兵的罪名。面对着潮涌而至的百姓,他们再无法说服自己拿起手中的兵器,消极的抵抗成了大多数士兵们的选择。
在白日南京城百姓围堵城门之时,城南兵营的军队就早已集结完毕。朱允炆将蓝玉、马全等人召集至帅营商讨攻城事宜。这并不是普通的攻城略地,这是围攻自己的京师,城中全是大明的百姓,如何将伤亡与损失降至最低,成了众人争论不已的重点。
而就在众人意见无法统一之时,只听南京城方向传来一声轰然巨响,众人大惊失色,跑出营房向天空看去,却正好见到“逆王当道,弑父杀君”八个大字。众臣面面相觑,纷纷猜测着南京城中的变故。
朱允炆直直的盯着天上的烟火,天色绚烂绮丽,竟是衬得他双眸熠熠生辉。“是她,是她。”他口中喃喃念道,俊雅的脸庞上不知不觉间已是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朱允炆手一扬,将身上的披风划出个爽利的弧线,高声道:“今晚攻城。”
李景隆和徐氏兄弟本就没指着,能倚靠仅仅几万人的京卫对抗驻扎在京师南边的军队,在皇太孙突围,太孙妃逃出宫中后,在这场对抗中,他们就已占了下风。他们一面在南京城寻找太孙妃的踪迹,一面也是硬撑着等候北边的消息。
在南京城百姓围堵城门,民心军心惶惶不安时,城南的大军已是悄无声息的将南京城围住,而这部分大军正是曾征南、征虏的主力,可谓是军功赫赫,战功累累。以禁军亲卫围住的南京城驻守军队可谓是兵败如山倒,甚至有部分将士主动开城,与南京城的百姓一起,将城外的军队迎入了京师。
徐增寿、李景隆及徐膺绪带着几千名心腹亲军将士,准备向城北的太平门北撤。徐膺绪斜睨了徐增寿一眼,呵呵冷笑道:“老四,你们先行,我们在西园还落下了几个客人,哥哥我去将他们请来。”徐增寿蹙了蹙眉,“别为难他们。”话音未落,只见徐膺绪脚一踢马身,已是带着几人向西园奔去。
京师定新皇登极
洪武二十七年九月廿四日的夜晚,皇城根下过惯了太平日子的龙袖骄民们,似乎又回到了前朝末年的至正年间。马匹的嘶叫哀鸣声,士兵盔甲的摩擦声,行人的惊叫声,孩童的哭喊声混杂在一起,华丽恢弘的南京城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中。
中正街,这条南京城昔日最繁华的街道,人们拥着攘着穿梭于其间,时不时的躲避着来往飞驰的马匹,无暇张皇四顾。万宝楼二楼的雅间中,燃着几支蜡烛,微弱的灯火摇摇欲坠,似乎顷刻间就要被淹没在窗外的混乱气氛中。
室内几人或坐或立,静静的不发一言,窗外偶尔闪过尖利的呼救声,宛如野兽的利爪般划破夜空。徐辉祖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唾沫,抬头向静坐对面的太孙妃看去。这个一手导演了今夜这场好戏的女子全神贯注的打量、摩挲着面前精致的白玉茶盏,似乎窗外的一切皆与之无关。
“救命……”远处的一声女子尖叫戛然而止,那种陡然骤停的呼救声赋予人无穷想象,更加毛骨悚然。老嬷嬷微垂着眼睑,双手合十,口中本能的念念有词,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求得内心的短暂平静。室内无人开口,气氛却是愈发诡异。徐辉祖面色复杂的打量着面无表情的太孙妃,眼神闪烁。
似乎是感受到魏国公的腹诽,婉儿终于放下了茶盏,长叹了口气,幽幽的叹息声在室内回荡,愈发悠扬婉转。“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读过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邪恶的国度。他们侵略、嗜杀,凭借强大的武力和残酷的纪律侵入了无数国家,残杀了数以千万计的百姓。”
婉儿歪着头,似在斟酌着合适的语言:“最终天神忍无可忍,降下天火,毁灭了这个国度最为繁华的两个城市。在这场天火之劫中,平民百姓,老幼妇孺死伤无数。而最终,战争终于停止了,以这个邪恶国度宣告投降而结束。和平,是需要代价的!”徐辉祖若有所思的看向太孙妃,过了半饷,他点了点头,室内的气氛陡然轻松了不少。
又过了片刻,万宝楼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婉儿和徐辉祖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向门口迎去。来者竟是宁国公主和永嘉公主,而梅殷和马维璋两位驸马紧随其后。“哥哥”婉儿又惊又喜的走上前,拉着马维璋的袖子,急急问道:“父亲呢,可是跟你在一处?”
马维璋笑道:“殿下莫急,在叛军起兵当日,六叔就与蓝叔父跟着锦衣卫一块出城了,随行的还有不少朝廷重吏。”婉儿长舒了口气,心情只觉轻松了不少,却听宁国和永嘉一左一右拉着她,满脸焦急的问道:“婉儿,我们在被囚禁的这些天,宫中情形半点不知,就快要急死了,父皇现在如何?允炆呢?他怎么没与你一块?”
提及洪武帝,婉儿脸色黯然,她哽咽着将宫中情形大致一说。话音未落,只听“父皇……”,宁国与永嘉一声痛呼,在两位驸马怀中几乎哭晕过去。宁国红肿着双眼,咬牙切齿道:“老四,朱棣,你好狠的心!”永嘉从马维璋怀中抬起头来,面上闪过丝戾气,恶狠狠道:“我要报仇!我要杀到北平替父皇报仇!”
梅殷与马维璋手忙脚乱的安慰着两位公主,待得半盏茶功夫,宁国与永嘉方才从丧父之痛中缓过神来。一群人中,徐辉祖最为镇静,他默默的等待着几人平静下来,方才皱着眉头问梅殷道:“伯殷(梅殷字),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被扣押的其他官员现在是怎样个情形?”
梅殷叹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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