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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朱明-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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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语塞,也开始犹疑起来,凉国公只言及若遇抵抗,遇佛杀佛,可此番情形却是不同,对方息兵求和,若置之不理,后果何人能承担?
耿璿急得直跺脚,额头已是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他顾不得长幼尊卑,插话道:“两位大将军,万万不可!燕王身边谋臣道衍,向来善谋,最喜玩弄各种阴谋诡计,燕王在此千钧之时突然重病在身,岂不诡异?”
耿璿从小相伴建文帝,对燕王自是防范颇深,而其父耿炳文与王弼却是不同,两人作为很早就追随洪武帝的肱骨重臣,对打小看着长大的燕王心绪更为复杂。若说建文帝一派是恨不得杀掉燕王而后快,耿王二人却是能不打则不打,更希望和平解决燕王与朝廷的争端。王弼与耿炳文对视一眼,低头沉吟,拿不定主意。
身兼副将的驸马都尉李坚却是打破了僵局,他开口道:“大名公主与燕王并无龃龉,我当年也与燕王打过交道,对其也略了解一二。我陪左将军到城头一观,探其真伪,再做定夺。”王弼沉思良久,应了下来。耿璿还要劝告,却被父亲喝叱住,无奈之下,只能坚持跟随王弼和李坚二人上了城楼。
三人上了城楼,朝城门前看去,只见门前立了个象辂,高大华美,正是亲王制式。抬象辂的四名侍从从象辂中抬出一担架,上面卧着一人,身穿亲王官服,面如金纸,已是奄奄一息。李坚定神看去,大惊失色,担架上所卧之人真真是燕王朱棣。
王弼用眼光询问李坚,李坚想了一想,已是道:“左将军,为求妥当,待我下去凑近仔细一观。”还未等王弼与耿璿反应过来,李坚已是走下城楼,打开城门,走至朱棣面前。李坚细细打量眼前的燕王爷,只见其气若游丝,却是重病在身。
朱棣有气无力开口道:“时不与我,大业将成之际,却是突患重疾,吾不愿身后燕地再受生灵涂炭,故以重病之身亲自前来,愿与王弼当面相谈议和之事,之后或杀或剐或押至京师,悉听尊便。”声音也竟是与记忆中的燕王一模一样,李坚微微松了口气,心底猜疑彻底释去。
李坚回到城头,与王弼相商后,两人齐齐走下城楼,耿璿心中犯疑,却是叮嘱城头守城的将士张弓上弦,做好准备。王弼李坚二人走至朱棣面前,与其交谈。正在这时,变故却生,只见那抬担架的四名侍从将担架一掀,毫不顾忌担架上人,从身上抽出长刀向王弼与李坚砍去。
王弼与李坚大惊失色,暗叫不好,此假燕王不知是燕军从哪里寻来的替身。两人抽出随身长刀与敌人厮杀起来,这般敌我纠缠在一处,城头上守军却是不敢放箭,耿璿冷声道:“精锐十人跟我出城救人,其余人等城上待命,伺机放箭。”
正当耿璿准备带人冲出城门援救时,沿着城墙飞奔出几十余骑,也不分敌我的开弓射箭。须臾间,连带假燕王在内的几人已是被扎的如同刺猬,左将军王弼与驸马都尉李坚出师未捷身先死,当场殒命倒地。耿璿脸色煞白,下令城头守将放箭,居高临下,很快将几十余骑击毙,抢回了王弼与李坚二人尸身。
朝廷先行大军抵达前线没几日,燕军就以区区数十兵力,将南军主将横尸城前,还附带上一个长公主驸马都尉,一时之间,朝廷大军士气大落。而第二日,燕军在青天白日之下,围住了滹沱河南岸的驻军,几十飞骑挥舞着旗帜,在营前来回跑动并高声叫嚷:“大将军王弼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大将军王弼已死,还不速速投降!大将军王弼已死,还不速速投降!……”高亢的回音缭绕在大营四周,滹沱河南岸的驻军军心大乱,不成队列,几万人死的死,逃的逃,溃败涂地。这场大败让燕军士气大起,南军士气低落,耿炳文与耿璿父子无奈之下,决定固守真定城。
燕王朱棣寻了个一模一样的替身,设计杀了北征军先行部队的主将左将军王弼及副将李坚二人,随后又全歼滹沱河南岸数万人,出师不过俩月尚未正面迎敌,大军即已逢此大败,这番消息传开,天下哗然。
消息传至随后进驻德州的主力大军军营,凉国公蓝玉失声痛哭,身着皮弁素服,茹素百日,哀悼挚友王弼。蓝玉多年未尝败绩,更深以此番大败为辱,他瞠目切齿道:“朱棣,朱棣,老夫竟小看了你!”遂通令全军,除非皇上亲下圣旨,擅议和者,杀无赦!
消息传至京师,举朝震惊,一种不安诡异的情绪在朝堂蔓延开去,延至民间。而就在此时,一首奇怪的歌谣忽然在南京城的街头巷尾传唱开来:
莫逐燕
逐燕燕高飞
高飞上帝畿……
天降异象破谶言
建文帝沉静的斜倚在龙椅上,已是沉默多时。与动辄横眉怒目,砸东西砸人,喜怒行于色的太祖皇帝相比,年轻的建文皇帝在众臣面前,似乎更让人难以捉摸。他视线缓缓掠过已吵成一锅粥的大臣们,面色无波,就连皱眉、撇嘴这种细微的表情也看不见丝毫,犹如端凝的蜡像般。
待几位大臣吵得精疲力竭,口干舌燥时,朱允炆方才坐直了身子,用手点了点吏部嚷得最厉害的那位官员,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朱允炆一面把玩着手中的御笔,一面漫不经心道:“卿参凉国公蓝玉的折子朕已看到了,文章做的花团锦簇,文采飞扬。卿如此大才,那卿就说说吧,把蓝玉换下来,换谁去指挥朝廷的几十万大军呢?”
“这……”那吏部堂官微微一愣,噎住了,这是个他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当然,他也不认为这样的问题应该由自己考虑,可总不能以这样的措辞应对皇帝。正愣神间,建文帝已开口道:“若不然……你上前线去?”皇帝顿了顿,看着他似笑非笑道:“若朕记得不错,你还有好几个儿子,莫如让你长子也随军出征?”
体察圣意是大臣们的首要技能,殿内空气一凝,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建文帝的语气中带了丝森冷,浑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隐隐约约的怒意已是呼之欲出。吏部堂官身子微战栗,鼻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已是惶恐至极,求助般看向同僚们,可此时哪里敢有人替他说
朱允炆瞥了瞥那堂官的狼狈相,眼中飞快的闪过丝讽意。点到为止即可,他身上气势渐渐敛去,多了些耐心道:“这也难怪,文武有别,文臣自然无法理解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若是败一场就要换大元帅,就是成百上千的将军也不够换。”
朱允炆站起身来,不慌不忙正容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凉国公战功赫赫,威震天下。朕深信他的能力,相信他必将带领大军取胜。若有一天他真的有负朕所托,有负朝廷所托,朕必会亲自惩罚他。不光是他,这也是朕对军中所有将士的态度。他们冲锋陷阵,流血流汗,他们是大明帝国的英雄,是大明的脊梁。”
“望卿等能同心协力,少说多做,全力配合前方诸位将军们,早日讨逆成功!”朱允炆态度鲜明的表述了自己的立场,却并未深究几人的不同政见,让众臣长舒了口气。
朱允炆随后下令追封定远侯王弼为宁国公,其幼子恩荫入锦衣卫,又封赏大长公主大名公主庄田无数,李坚与公主长子袭爵滦城侯,并嘱咐礼部派遣官员自前线迎回两人的棺柩。两人棺柩抵达京师之日,建文帝身着素服,在午门亲迎,难掩悲恸,抚棺恸哭,天下莫不为之感慨。此乃后话不提。
首仗告负似乎对建文帝并未带来多大的影响,他仍然按固有的章程与大臣们商议政事,甚至包括更改律法,减轻赋税,取消严刑峻法,合并州县,裁汰冗员等细水长流的新政。皇帝的从容与自信或多或少安抚了朝堂的人心,笼罩在京师上空的兵败阴影渐渐又消散了不少。
在只有他与马进周二人的乾清宫书房内,朱允炆满心的焦虑和不安方才毫不掩饰的浮上脸庞。他无法安坐在龙椅上,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子,片刻后停住脚步,抬头看了看马进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又开始踱步。
养性养得不错,只可惜还是太过年轻,时局的把握上到底差了几分火候。马进周暗暗叹气,斟酌着开口道:“皇上可是为定远侯之死而恼火?”朱允炆走回椅子上坐下,眉头微蹙道:“师傅,凉国公能征善战,宜攻宜守,朕丝毫不担心他战场上的作站能力,但众所皆知,王弼佐他多年,充当他大半个谋士。可这次……”
朱允炆停顿片刻,有些烦躁的甩甩头道:“四叔老谋深算,身边还有个道衍,俗话说兵不厌诈,朕担心凉国公与长兴侯身边少了谋士,再被他们算计了去。小璿虽不错,但毕竟年纪阅历无法服众。”马进周摇了摇头:“皇上所虑虽有些道理,但臣却有不同看法。”
说到这里,马进周眼神泛着灼灼精光道:“臣倒以为,此次兵败亦并非坏事。定远侯在军中威望颇高,此次以君子之风中小人诡计,必将使得军中上下同仇敌忾。经此一役,本是中立观望的将领也必将视燕军为寇为敌。”
朱允炆面色微缓,原本紧绷的身子往身后的椅子上仰靠着,一面凝听着一面若有所思的屈指轻敲着书桌。只听马进周继续道:“突袭的阴谋可一而不可再,从未听说过完全倚靠阴谋诡计取胜的战争,臣相信凉国公及诸将必定对燕王起了最大的戒心,要再上当却是没那么容易。”
马进周语调越来越轻松,他停顿片刻,抿唇一笑道:“皇上,臣对凉国公可是极有信心。纵使不能压倒性速胜,他却能轻轻松松将先声夺人的燕军拖到两军僵持。朵颜三卫虽是威名赫赫,骁勇善战,可谁让他们遇见的是凉国公呢?”
朱允炆愣了愣,转瞬已是豁然开朗,他面上乌云尽散,隐隐露出丝笑意,边搓着手边笑道:“朕怎么把这个忘了?甭说是朵颜三卫了,就连当年骁勇精锐的蒙古铁骑,也都是蓝玉当年的手下败将。蓝玉可是蒙古人的克星!”
朱允炆满脸轻松的回到坤宁宫,心情愉快的将儿子抱在怀中亲了又亲,虫虫被亲的难受,也无法躲藏,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婉儿急忙从允炆手上夺过虫虫,嗔道:“都说抱孙不抱子,你小心被那起子文臣们看到,又要唠唠叨叨了。”
这却是说着允炆的心结,他想起文官们对蓝玉的态度,眉头一扬,冷哼道:“都是些只会动嘴皮子的家伙,将士们在前方拼杀,他们倒好,只会参这个参那个,要他们拿个主意可是比登天还难。总有一天,朕要将这些指手画脚沽名钓誉的家伙全部摘掉。”婉儿眉头难以察觉的蹙了一蹙,隐隐猜到了朝中发生些状况,大抵也绕不开前线的兵事。
婉儿轻轻摇晃着怀中的虫虫,直到其哭声渐渐止住,方将虫虫递给了奶婆,轻描淡写劝道:“文人迂腐重名,大抵皆是如此,换个人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参劾重臣,大多是想博个好名声,要说有多大的不是,倒也未必。只要他们能在其位谋其政,何苦跟他们生那些闲气?”
见允炆若有所思,婉儿轻声道:“文人手中有笔,能写文章骂你,也能写文章捧你,可是不能一竿子全打翻。再说了,这些文人纵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惟有一点,就将全天下比过去了。”说到这里,婉儿顿住了,朱允炆一面沉思,一面连声道:“婉婉,你继续说。”
婉儿满脸庄重,肃容道:“南宋末年,蒙古铁骑横扫中原,战至长沙时,数百名书生弃笔从戎,荷戈守城,直至最后悉数殉国。除了文人,谁又能有这样的刚烈气节,谁又能与国家荣辱与共?皇上,他们才是大明的基石,万万不可轻视辱没他们。”一番话说得朱允炆震惊动容,他沉默半饷,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话间,坤宁宫的太监来报,锦衣卫指挥使杨时急匆匆而来,有要事面君。
“莫逐燕,
逐燕燕高飞,
高飞上帝畿。”
朱允炆反复默念着这几句歌谣,脸色越来越黑。“砰”的一声,精致的玛瑙茶壶、茶盏重重的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安静空旷的大殿中,回音显得格外响亮。只听哇的一声,皇长子清脆的啼哭声响彻殿内,奶婆探头看了看大殿,只见宫人太监已跪满一地。她唬的急忙缩回脑袋,手忙脚乱的哄着怀中的皇长子。
听到儿子的哭声,朱允炆浑身紧绷的怒气微敛,他盯着杨时,冷声道:“查,给朕查出到底是谁在传谣?”婉儿走到奶婆身边,接过两眼泪汪汪的虫虫,既不拍也不哄,直接塞到了允炆手上。朱允炆身子一僵,急忙收住浑身怒意,小心翼翼的将虫虫抱着怀中摇晃。
眼见着允炆怒意散去,婉儿松了口气,撇了撇嘴道:“我当什么招呢,不就是个谶言吗,早就被古人用烂了的路子。”她向杨时努了努嘴,笑道:“借杨指挥使彻查的功夫一用,我们就能让这谶言变成个笑话,让对方自扇自嘴。”她眉眼弯弯,透着股狡黠。
三月的南京城,春日煦暖,万物萌生。几夜春雨后,秦淮河两岸的柔柳彻底苏醒,细长的柳枝上冒出了一层新绿,嫩嫩黄黄随风摇曳,与道边的各色野花混杂在一起,灿烂似锦。随着天气渐暖,大自然的万千生灵也随之迸发出蓬勃生机,池塘里蛙鸣渐响,枝头的鸟鸣声亦愈发繁杂。
这日是个晴日,不过卯时,天色就已微亮。南京城其他地方尚在深沉的熟睡之中,秦淮河两岸已是鸡鸣狗叫,人声喧嚷。澄明的河水潺潺而过,水底的石子清晰可见,岸边聚集着周边妓馆西院的洗衣娘,清洗着馆中姑娘们换下的衣衫。
中年妇人们一面洗衣,口中一面谈笑着馆中听来的荤段子。正说笑间,只听边上一妇人诧异道:“咦?这是什么东西?”众人尚未回过神来,就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那妇人手中的棒槌、衣物瞬间散得四处皆是。妇人脸色发白,颤抖着手,指着河面上从远处漂来的厚厚的一层浮物,结结巴巴道:“死……死……”
还未等她说完,那层漂浮物已被流水送至众人跟前,毛茸茸乌压压一片,从此岸到彼岸,放眼看去,绵延几里有余。只听尖叫声随之四起,众人大骇,纷纷丢掉衣物往岸上跑去。成千上万的死燕子重叠在一起,不少死状可怖,眼睛圆瞪,将清澈澄明的秦淮河瞬间变成人间地狱。众人吓得魂飞魄散,念经的,求神的,跪在地上请求上苍原谅的,一时之间,秦淮河两岸皆是跪地不起的妇人。
在这日之后,南京城又发生了不少古怪之事,屋檐下筑巢的春燕纷纷猝死,随即在玄武湖上也出现了成群成群的死燕。而在聚宝、三山等集市区,成千上万的人亲眼目睹在空中高飞的燕子突然朝地上俯冲下来,触地而亡。天降异象,不过几日功夫,南京城流言愈传愈烈,愈传愈诡异神秘。
因了太祖皇帝的缘故,大明的皇亲国戚及士大夫文人,大多追捧医卜相巫,而京师名声最显的方士,莫过于蒋玉仙。要说这蒋玉仙,却是颇有些故事,此人在洪武十七年时便已出入公卿宦族之门,名满京师。而就在其鼎盛之时,却又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蒋玉仙自此成为南京城的一个传奇,围绕他的传言揣测层出不穷。而就在人们渐渐淡忘他时,蒋玉仙却在洪武二十七年又离奇般重现南京城,玉面长须,仙风道骨,竟是有了几分仙气儿。坊间渐渐有了蒋玉仙寻仙问道十年的传闻,短短数月,他频繁出入公侯名宦之家,声名更盛。
蒋玉仙富贵而不忘本,每月定时在三山等集市支起个摊子,为那乡里农户市井小民推字相相。这日又是赶集日,三山市广场南侧摆了个小小的摊位,前面聚满了人,小摊西侧排着长长的队伍,几乎环绕广场一圈,俱是等候蒋玉仙推字的百姓。
蒋玉仙仔细看了看面前中年男子的面相,摇了摇头笑道:“兄台是与在下开玩笑吗?你自己即是方术中人,何苦到鄙人这里来,浪费大家的时间呢。”那男子眼神一亮,拊掌笑道:“果然是高人!在下却只擅堪舆术,推命相相占卜只略知皮毛,此次前来是想向蒋兄切磋请教。”
两人说话间,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这不是郭山人吗?”人群中传出交头接耳声,原来此中年男子正是京师赫赫有名的地理师郭山人,擅占风水,堪吉地,城中富贵人家丧葬建宅,无不趋之若鹜。怎奈郭山人却堪贵不堪富,寻常富人纵使千金相求亦是徒劳。
人群中传出啧啧称奇声,已是有些躁动。蒋玉仙眉目疏朗,微微一笑,犹如清风明月:“郭兄大才,万不敢当请教二字,切磋而已。”郭山人也不辩驳,笑道:“这几日京师拙燕成批死亡,天降异象,人心惶惶,不知蒋兄可曾对此推算一二?”
蒋玉仙凝视郭山人片刻,沉默半饷道:“郭兄擅堪舆,敢问南京城风水如何?”郭山人只迟疑了片刻,随即答道:“南京城乃龙脉集结,大明龙兴之所,自是藏风蓄水、聚气蓄势的龙盘虎踞之地。”蒋玉仙微微叹道:“燕子春归,本是吉事,却遭此横死,可见……”
蒋玉仙与郭山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龙不容燕。”此话一出,转瞬间竟是传遍整个集市,围观百姓一片哗然。蒋玉仙与郭山人俱是面色凝然,随即站立起身。蒋玉仙抱拳向集市等候众人道:“今日已是无心相相,在下仆从将为各位登记就录,改日可上门补过。”说完也不多解释,与郭山人双双携手离去。
两位方术大师之言短短几日即传遍南京城,众人将前些日子应天流传的谶言,燕子异象,前后两相联系,却是恍然大悟:
“什么燕子高飞上帝畿,这不,翻眼就死了……”
“还是老话说的好,什么人是什么命,没那个命盘勉强担了也是死路一条。”
“这就叫心比天高,命比燕子薄。”
“哈哈,这话说的妙,明明是王爷的命,却非要妄想龙位……”
“嘘……你可小声点!那一位哪里是我们小老百姓能说得的。”
“我还偏说不可了。哼,放着好好日子不过,非得起兵造反,这不,我家阿弟都得上前线打仗去了,真是作孽哦。上天有眼,快快收了那犯上作乱的死燕子吧。”
……
南京城流传已久的歌谣不知何时已变了调,到得后来,大街小巷传唱的却是这样的歌谣:“王谢堂前燕,高飞上帝畿。真龙不容燕,性命不保夕。”歌谣经由行方僧人,四处奔走的商贾、货郎,渐渐传遍了大明天下,最后也传到了北平城。
郭山人眼神掠过盒子中的地契,又看了看将房间堆得满满当当的几大箱金银珠宝,淡淡一笑。他对着杨时拱了拱手道:“杨指挥使,在下乃方外之人,这些身外之财还是请收回去,娘娘的心意在下心领了。”杨时脸上诧异之色一扫而过,他鹰目微眯,锐利的盯着郭山人。
郭山人似乎知道杨时所想,笑道:“指挥使务须怀疑在下的动机。在下的师傅三生有幸,在当今圣上与皇后娘娘儿时,与他们曾有一面之缘。帝后乃真龙真凤,天佑之人,吾辈理当辅佐。”杨时愕然,却未料到竟有这般巧事。
朱允炆心情如同春光般,极为明媚,他满面含笑的回到坤宁宫,伸手将婉儿搂入了怀中。他边捏婉儿的鼻子边道:“你这家伙,不知哪里来的鬼主意。你可知民间如今都如何称呼四叔吗?死燕子,死燕子……哎呀,笑死朕了。”朱允炆越想越乐,伏在她肩上已是笑得前仰后合。
婉儿笑道:“本只是想破那个谶言,未想民间百姓如此敬天畏地,竟是坏了燕王爷的名声,这倒是意外之喜。”允炆渐渐平静下来,双目神采飞扬的盯着婉儿,笑道:“前方来信,入春以来,两军虽是互有胜负,莫名其妙偷偷投靠朝廷的燕军将领却是多了不少。凉国公还挺纳闷,担心是燕王诡计,后来派人一查,才发现北地民间已是传的沸沸扬扬,燕逆必亡。”
婉儿心中喜悦,却仍谨慎劝道:“允炆,燕王诡诈,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朱允炆伏下头,轻咬着婉儿白嫩的颈项,口中含含糊糊道:“我本与你一般想。谁知道凉国公对王弼的死耿耿于怀,恨不能除四叔而后快,竟是谨慎的紧,我却是放了心。” 允炆微微喘着气,将手伸入婉儿衣襟:“婉婉,再给我生个儿子。”
朱允炆一面说话,手下却是不停,转瞬已将婉儿剥的干干净净。婉儿心思正在如何继续与燕王打宣传战上,却被允炆搓揉的情…动,破碎的轻哼声溢出唇边。不够,不够,要让他身败名裂,要让天下军民畏之恨之如虎,婉儿迷迷糊糊想着,身下被一个重撞,几乎魂飞天外,转瞬间飘飘欲仙,已不知人间几何。
施长计南军告急
坤宁宫西暖阁的厢房,是帝后儿时住过的地方,朱允炆却全不守规矩,将其辟成了自己在坤宁宫夜间处理公文的书房。因偶尔还要在这里召见官员,婉儿索性让人在暖阁的西侧开了个门,从玄武门进来后抵达这里,可以不经坤宁宫正殿和两人东暖阁的寝宫。
婉儿几乎不涉足朱允炆的书房,而这晚却是例外,书房内除了帝后二人,还有兵部尚书马进周和锦衣卫指挥使杨时。在听完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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