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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我要做首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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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瑜装出一副不高兴又想听下去的样子,道:“他还只是个秀才呢,怎么就经天纬地了!”又问他们漕运是什么样子的。
  有门了!翁老大喜不自禁,前头已经有了一回忽悠张晗那个傻小子的经验的他这一回侃侃而谈,专捡着这种少年人喜欢的游侠儿的故事说来,直说得天花乱坠,叫听的人听得目眩神迷。一瞅林瑜那跃跃欲试的样子,翁老大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他还道自己这一回必是阴沟里翻了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林瑜一边听一边惊叹,很快哄得翁老大又大吹特吹起来。
  盯着辛宗平焦急又愤恨的眼神,他与林瑜相谈甚欢。果然,手下再能干又如何呢,碰上这种读了些许书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还不是白给。
  “这么说,你们还是给那些贫困汉子做主的绿林好汉了?”林瑜笑眯眯地问道。
  翁老大忙摆摆手道:“好汉算不上,只是讨个公平公道罢了!”说着,目光示意自己的这些手下,道,“都是讨生活的人……”
  林瑜恍然,忙吩咐道:“还不快将这些好汉都给放了。”
  辛宗平终于忍不住地出声道:“大爷!卑下答应过老爷,要将您好好的给送回扬州的!”
  林瑜立时生气地鼓着脸瞪向辛宗平,只是这一回他不再退让了,威胁道:“或者我现在就去信老爷问问,是否有将来犯的贼人放走的道理!”
  翁老大一听不好,忙打圆场道:“这位说得对,小公子也太不小心了一些。若向我们只是误会还好,若是别的贼人可没那么好心。”
  “这不是误会么!”林瑜一脸不大在意,漫不经心地道,“我身边这些人都是我叔叔给的,最是牢靠不过,要不然叔叔也不能放心我一个人来金陵科考。”不过也不提放人的事情了,只是抓着翁老大聊他们漕运的事情。
  翁老大心里不耐,却少不得又要哄着这个小公子。熬过了这一回,哪怕最终被丢进了官府的大牢里头他也有办法爬出来,只要不在这里被那个瞪着他的书生立时叫砍了,他回头且有办法报复回来!
  一时没留意,就叫林瑜给套了话也不自知。他现在满身心就只有哄开心了这个无知偏偏命好的小公子,最好叫他就地放了自己,张晗这个人他暂时是不想了。
  不过既然张晗要回姑苏成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自然还能抓回来。
  当先最要紧的还是脱身。
  “这么说,向你这样的人还有两个?是你厉害一些还是他们更厉害一些?”林瑜今日这天真公子的人设真是玩得够开心了,按着眼前这个家伙的痛脚故作无知的问道。
  这个没眼色的小东西,翁老大心里暗骂,一边和善地解释道:“都是兄弟,不过管的事不一样,哪能简单的说什么厉不厉害的。”
  林瑜便装出不信的样子道:“这就是哄我了,便是管得不一样,也有哪个管得重要些,哪个不重要一些的区别。”
  翁老大见他露出不信的样子,少不得一一隐去真事,与林瑜解释起来。
  林瑜听完了,向往道:“原来是这样,也不知你们怎么就闯出这般大的一番家业来!”
  这又有什么好艳羡的,翁老大心道,还真是蠢得厉害,也不知怎么考得这个解元郎,别是买通了人作弊的吧,他恶毒的想,面上还有装出一副沧桑的样子,说平日里怎么辛苦云云,怎么怎么才能走到如今等等。
  林瑜撑着头像是听评书一般,含笑听了,见他讲得差不多了这才道:“原来如此,还真是辛苦了。”说着,坐到现在的他终于起身,走到翁老大前面两尺之地。
  翁老大还道他是要放自己走了,忙笑道:“不辛……”最后一个字还含在嘴里,没来及吐出来,就见对面那个所谓的无知天真的好骗解元郎反手就拔出了那个捧剑书生手里的宝剑。
  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来得及往后一让,仍旧感受到喉间一凉,只听见刚才还很好说话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地说了一句:“解说很详尽,非常感谢。”然后他的视线就一点点低了下去,看着眼前白袍下踩着木屐的纤长脚掌,心想,好白啊!然后就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
  整个主厅之中鸦雀无声,只听得见喉腔之中血液喷涌的声音。
  看着原本在心里如同天一样反抗不得的翁老大如今死不瞑目、连头都掉了,刚还在期盼着被放走的莫老三腿弯子一软,彻底栽倒在地。
  一开始入了这一行,他早想过自己被抓到之后,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想想就会被自己的噩梦给吓醒。可偏偏漕运里对逃跑的人一旦抓到就是打死勿论,他也不敢逃。一直以来,也平平安安的过来了,日子倒也是越来越好,他就没再想过这样的话题。
  没想到,这样的场景会以这样的方式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明明前一息还谈得好好的。
  直接从即将被放过的欢欣堕入小命不保的地狱,莫老三抽搐一下,失禁了。
  闻到一股不雅的气味,林瑜不耐地看了眼那个长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
  莫老三叫他这一眼看得如坠冰窖,只道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辰子眉头一皱,忙挥手,阴影里头走出来一个娃娃脸的小青年,行个礼后就笑嘻嘻地拖着莫老三先下去了。
  林瑜看都不看地上的尸体,将手里都没有沾染上血迹的剑举到眼前回忆了一下刚才顺畅的手感,问辰子:“这个还行,能出多少?”
  辰子低着头报出了一个数字。
  林瑜点点头,道:“打剑浪费了一些,以后都制刀吧,只在一面刃上下功夫,再改进一下。”说着,将手里的剑返归鞘中。
  抬头就看见辛宗平苍白的脸色,顿了一下问道:“没经历过?”
  辛宗平缓了缓,然后苦笑道:“斩首之刑是见过的。”不过那是被好奇的学子们拉着,远远的在酒楼坐了,而且从那之后再没见过。对他们这些书生来说,也的确血腥了一些,是以凡是看过一次的,都不会再去的。
  哪里想的到,刚才林瑜还一脸和善的样子,结果一言不合就拔剑。
  说没有被吓到是假的,不过在在场的诸位毫无异色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不可以将这一点表现出来。
  想必大爷应该有他的用意。
  林瑜自然是有的。
  他又不是杀人狂,非要亲手处置这个人。他的时间有限,必须在漕运的其他两位老大反应过来之前,将能了解的情报都收集起来。
  更重要的是威慑。
  斩掉他们赖以效忠的头领,再悄悄地补上自己人,光用武力威胁并不足够。还要从心理上彻底打碎他们的反抗意识,叫他们彻底生不出任何小心思出来。
  刚才时机和他站得位置都刚刚好,林瑜就顺手了。
  他环视了地下瘫过去的几人,心中点头,效果不错,虽然好像把自己这边的宗平都吓到了的样子。
  “辰子,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不需要林瑜多说,辰子并地支的其他几人拖着剩下的几人离开。再审一番,只有彻底没了心气的才能活下去。
  也有上来处理尸体的,一切井然有序。
  看着这一幕,眼睛都有点发疼的辛宗平突然有些明白了自家爷爷有时候看着他时,忍不住流露出来的担心的眼神。
  他深吸一口气,呼吸了一口充满了血腥气味的空气,沉下心神,对着林瑜低声到:“大爷,我想跟过去看看。”
  林瑜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坚毅,不由得笑道:“我原没准备叫你做这方面的事,你跟去看什么?”有这份心就很好了,证明他没有看错人。
  “只是……”他皱眉想争取。
  林瑜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到:“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了,不必较真。”要是真把人给吓坏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辛宗平见林瑜是真心不想他看这个,方止了口。
  闹了这么大半夜,天已经微曦。不过林瑜暂时却还没有休息的意思,脚步一转往着关着张晗的后厅走去。
  辛宗平依旧捧着剑,跟在后面。
  后厅里头的张翰早就急得一刻不停地来回走动,见林瑜来了忙上前问道:“没事吧?”恨不能抓着自家小外甥,里里外外地翻看一下。
  林瑜挥开他抓着自己的手,道:“我能有什么事。”又道,“一直抓着你的,就是那个翁老大,他现在已经死了。”
  张晗听了,怔愣了一会儿,忽的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死了?”
  “难道你以为我会放他活着离开这里?”林瑜狠狠戳了戳他的头,道,“回神,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一个漕运的老大会盯着你这个小秀才?”他对着自己的小舅舅露出一个秋后算账的微笑。
  这一边林瑜别院一夜未曾安眠,另一头,齐达立逼着两个守门兵卒将翁老大他们的身份给说了之后,给吓了一跳。
  “想钱想疯了的东西,你们只道性格方便,怎么不想想汤山也在那个方向,要是伤着了哪一个达官贵人,你们还要命不要!”
  那两个兵卒对视一眼,道:“能这么不长眼?”
  齐达也懒得管这两个要钱不要命的傻子,忙忙地点齐了手下的兵卒。他是正七品的总旗,手底下应该有五十人的小旗,小旗手下再有十个兵卒,算起来本该有五百人。
  不过如今天下承平,各个军营吃空饷都很严重。说来五百人,能有个百来个已经很不错了。
  他也不知道漕运的贼人往哪里去了,地上的痕迹扫得很干净。他只好散了人出去,先打听着,又叫打听这一段时间可有什么达官贵人来汤山这边游玩。
  如今正值金秋,来玩的官宦之家没有十家也有八家。齐达也不敢敲门打扰,小心翼翼地叫探查了情形再来禀报。
  折腾了大半夜,人困马乏的只当是没什么情况了。却听手下一人来报说,在另一边像是瞅见了贼人的踪迹。
  “可知道哪里有什么人家没有?”齐达忙问道。
  那兵士自是都打探清楚了,道:“那里有原荣国府、先巡盐御史夫人的别院。本来没什么人住的,不过,这段时间倒是听着有人声。”
  齐达听了心头一跳,上马道:“还不快带路!”


第43章 
  “这么说,他倒还算得上是你的伯乐了。”林瑜听了张晗将前因后果俱各交代之后; 嘴角勾出一个嘲弄的弧度。
  张晗一听这声气就不大好; 猛摇头道:“翁老大此人疑心重的很; 他既想着我替他出主意; 又不敢叫我接触他的心腹,哪敢说什么伯乐。”只是跟在翁老大身边的那些日子虽然提心吊胆,但是在他还有利用价值之前,心知肚明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张晗小日子还是过得很不错的。
  总之,比起在书院里头念书要开心。
  说到这里; 他又有些羞愧,低头呐呐道:“一开始为了保命; 将瑜哥儿你的治家之法给说出去了。也正是因此,那翁老大才……”
  “效果怎么样?”出乎张晗意料之外的; 林瑜对于这一点倒是毫不在意,反而问起效验来。
  张晗看着毫不掩饰好奇的小外甥张了张口; 好容易把一肚子的解释给塞了回去,道:“我冷眼瞅着翁老大试了一下; 还挺合适的; 比原先没有训练过的那些个汉子要像样多了。”漕运上的都是一些年轻单身的无产壮劳力,这些人都是贫苦出身,什么都不懂。一开始虽管起来难一些; 但是前头的坎过去之后; 后面反而很顺畅; 也容易听话。
  听张晗细细地说了; 林瑜基本也能想象得出来。原本的时空中,漕帮能迅速地发展起来,除了准军事化的制度、日益壮大的无产者基数之外,百姓的容易被洗脑也是一点。
  在林瑜的前世,连高学历的教授级知识分子都能被传|销给洗脑了去。白莲教这样在林瑜眼中连最主要的信仰都存在自相矛盾的教派,还能在贫苦百姓中大行其道、屡禁不绝就可以理解了。
  “我知道了。”林瑜心里盘算着主意,却看见张晗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由放下撑着侧脸的手,问道,“你又想作甚么?”
  张晗沉默了一下,道:“比起书院念书、科考,我更喜欢在漕船上的日子。”
  林瑜冷漠道:“漕船还是漕运,或者,说更明白一点,翁老大那样的?”
  “漕运、不,当然是翁老大那样的!”张晗的眼中闪起熊熊的名为野心的光芒,看着林瑜的样子似乎格外希望得到他的认同。便是他也知道,如果能说服自己的小外甥的话,家那边就有一半的意思了。
  林瑜冷笑一声,道:“那你可知道,我亲手削掉了翁老大的脑袋?”说着一把拿过辛宗平捧着的嵌金镶宝的华丽宝剑贯在他的面前,问道,“你可亲手杀过人?”
  只知道翁老大已经死了却不知其中内情的张晗看着眼前看上去华而不实的宝剑沉默,然后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印象中一直斯文优雅宛如璧人的小外甥。他一直知道瑜哥儿非同一般,但这一点直到上了漕船,用他的治家之法得了重用之后,才有了切身的体会。
  “外头应该还有没有处理好的人。”林瑜冷漠地道,“如果,你真的下得了决心,就把这把剑拿起来。”
  “大爷。”外头传来禀报之声,辛宗平看了眼僵持的甥舅两个,轻轻走到门外,问道,“何事。”
  “外头有一总旗带着军士来敲门,说是瞧着有贼人过来了,问是否安好。”
  总旗?辛宗平心道,这可不好打发,低声与林瑜这般说了。
  林瑜听了,眼珠一转,道:“也好,现成收尸的来了。”语毕,起身,辛宗平忙跟上。
  却见他顿住了脚,对着看着宝剑发呆的张晗道:“不管如何,我已经去信姑苏,先准备好回家成亲。”
  本来还沉浸在沉重的思绪中的张晗听见这么一声,一脸茫然地抬起头,问道:“成亲?那家没有退婚吗?”他原本是有一个已经看好了的岳家的,只是既然他跑了这么长时间,便以为那家已经退亲了,怎么听着像是没有?
  “你那老岳丈说,便是只有一块牌位也要将那姑娘嫁过来,否则就送去出家。”原本张老太太倒是好心,想着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的花期,谁能想得到她父亲却是这样的一个人呢!
  比起出家,还是嫁进张家少受些磋磨。张老太太叹了一回后,就同意了这个主意。还和林瑜说过,要真是张晗找不回来了,她就当女儿养着,若是以后有了好人家就从她那里嫁出去。
  不过,既然人被林瑜给找到了,之前他说要把张晗绑回去成亲还真不是一句玩笑话。
  出了后厅,林瑜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样一个不眠之夜过去,就算精力旺盛如林瑜都难免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特别是还有张小舅这个不省心的,好好的读书科举不愿意,偏偏要搅和进漕运这样一个浑水中。
  虽然,林瑜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他,毕竟他缩图更大。所谓的翁老大与之相比,不过萤火之光,难以与皓月争辉。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做什么,也有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
  可张小舅太冲动了些,在林瑜看来,就算他在漕船上呆了一年多,实际上却一直被翁老大看管着,不自由的同时,也没叫他真正接触里头的黑暗。
  辛宗平低声轻轻地安慰道:“回头关上两年,好好教一教就好了。”成亲之后,有了妻儿,又不一样些。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真要打定了主意,那是死活拉不回来的。”林瑜按了按额头,道,“算了先不说他,外头的请进来没?”
  “去请了,您是……”
  “先去沐浴更衣。”林瑜掸了掸袖子,道,“总觉得身上还有一股血腥气,叫人发觉了就不好了。”顿了一下,又道,“你也去,前头先叫刘嬷嬷招待着也无妨。”
  辛宗平应诺退下。
  外头院中。
  “再想不到汤山还会有贼人出没。”刘嬷嬷一边引着齐达往里走,一边叹道,“若非老爷不放心大爷,死活劝说带了护卫来,只怕就不好说了,这一院子老的老小的小,实在是……”她停了下来,又叹了一声。
  齐达忙道:“不知贵家主人是?”
  “说来不怕您笑。”刘嬷嬷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来,道,“正是今科解元郎。”
  “原来如此,失敬。”齐达脑海中闪过一双冷静的黝黑眸子,定了定神方笑道,“只不知如今贼人何在,可有扰了解元郎?”
  “听着在院子里的时候就叫护卫一剑杀了,老奴也不敢去看。”刘嬷嬷引着齐达在偏厅坐了,唤着上茶来,又道,“不过没齐总旗您说得那么多,只有一个。”说着,露出惊慌不定的神色来。
  齐达一看便知道她担心什么,忙道:“解元郎没叫惊着了就好,下剩的贼人自有官府下海捕文书。”又安慰道,“许是那贼人只是中途迷了道,才拐到贵府上。”
  刘嬷嬷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从送茶上来的婆子手里接过托盘,亲自上了茶,道:“还请总旗稍待,用些茶点,大爷这会子正在沐浴更衣。”
  齐达忙推辞道:“既然解元郎安好,只管把那贼人交与我,我便回去复命去,不多打搅。”
  刘嬷嬷便笑道:“再没这般待客的礼,说出去叫人笑话老奴不知礼数,大爷要说的。”说着,便退下去了。
  齐达自己也觉得拘谨的厉害,坐在椅子里头浑身不自在。他端起茶杯,尝一口,顿了一下心道:“怪道养得出那样的人来,连个水都不一样。”
  略略等了一会子,刘嬷嬷又来到偏厅,道:“齐总旗,大爷有请。”又带着他们往后面走。
  走了约莫半刻样子,刘嬷嬷推开一个院门,又换了一个秀美大丫鬟来引着他们。齐总旗忙已开眼睛不敢多看,只扫过院内花卉,瞅着面前人裙摆不走岔了道便是。
  “大爷,齐总旗来了。”站在房门口,白术先敲了门,回道。
  “快请进。”
  齐达刚要迈步,想了想,将两个小旗留在了门外:“你们在外头等着。”
  进了门,就看见一个眼熟的少年书生,脸色略略有些苍白,但是那双眸子却如齐达印象中的一般镇定。少年的身边还伴着一个青衫书生,也是齐达见过的,在贡院里头的时候两人说过话。
  三人见过,林瑜便吩咐白术上茶来。
  齐达忙止道:“不忙吃茶了,在下原不过看一下解元郎是否安好,既然无大碍在下这便回去了。”
  林瑜顿了一下,不好多拦,关心了两句关于贼人的话之后,便面带犹豫地道:“论理我不该说,只是这事也不是好拿出口去说的。”
  齐达笑道:“府上才有喜事,叫几个毛贼搅了实在是不该。”想了想道,“在下只说那尸体是山间小道寻着的就完了,许是贼人里头内讧了也未可知。”
  林瑜听了,不由展颜而笑,道:“如此,就劳动齐总旗了。”说着,便要起身行礼。
  那齐达见他小脸一缓,少了愁绪,心里也跟着轻松起来,忙伸手扶了他的臂弯道:“不敢。”又要告辞。
  林瑜苦留他一道用早膳,到底也没留。本来连备下的辛苦钱也不要,还是林瑜很是说了一番手下人辛苦的话,这才叫身边的小旗接了,一径去了。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如今的官军哪个不是兵过如篦,辛宗平常年在金陵,却知道这个还是不错的,平日里待事也公道。
  林瑜轻笑一声道:“是不错。”又识趣又有本事,若再有个好背景,只怕很快就升上去了,哪止今日小小的一介总旗。
  几个漕运上的贼人混进来汤山的事情,果然没有引起一点点的水花。悄悄的就给按了下去,要不是林瑜一直关注着,倒不知道齐达一介七品总旗还有这样的能耐。
  对漕运上来说,翁老大的消失就像是沸腾的油锅里头溅进了一滴冷水,瞬间就炸了锅。
  三足鼎立是最稳定的状态,其中大头的没了一个,剩下的两个哪个不想做真正一言而决的老大,如此每一天都有人消失,这一段时间,漕运上闹腾得连官府都有所警觉。
  正是因为这样,林瑜的人混进去之后剩下的两方谁都没注意。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之后,这才发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新的头领已经崛起,他们即便联合起来也奈何不得了,只好倒退三舍,俯首称臣。
  从那之后,贯通中原水道的漕运就彻底掌握在了林瑜的手里。不过,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林瑜和辛宗平一个解元一个亚元,哪怕再不喜欢也要出面应酬。更何况,辛翰林还常常带着他们两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老翰林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丢在了一边,格外偏爱林瑜一些。
  常乐天端着酒杯,赞了一回这杯中之物后道:“我原本还道今年的解元不是出自你西山书院,没想到你倒好,直接将人收做关门弟子,不知这一回师兄又该如何嫉妒你了。”
  常乐天的师兄白安也是出了名的大儒,只是白安一向不喜欢朝堂,也不喜欢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地教学生,是以常年云游在外,收徒弟也随心的很,必须得看得顺眼才肯收下,贵精不贵多,这么些年来,也很是除了一些能臣名士。
  而辛翰林再不喜欢,也在朝堂上做到了大学士才致仕,致仕之后就窝在了金陵教学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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