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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我要做首辅-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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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故,偷了一个空子,乐颠颠地去了。
  柳秋池在一边冷眼瞧着他自以为得计,悄悄地走了,冷笑一声道:“难为他还能偷出空子来,看来我这段时间给他安排的活还是少了。”
  辛宗平正专心致志地核算着这兴化府里头能空出来的土地,头也不抬地道:“对这种自作聪明的人,你只要看着他怎么一头撞进网里就好了。”说着他摇摇头,道,“明明见过了那些囤积居奇商人的下场,为什么还有人这么想不开,非要和怀瑾作对。”到底是什么给了他们可以全身而退的信心?
  “自古财帛动人心。”柳秋池淡淡的,又道:“再者,无知者无畏。说来,他们现在也只是不买地而已,所以有恃无恐吧!”
  辛宗平摇摇头,道:“这样也好,这幕后之人自己就浮上水面了,省得还得咱们花时间去捞。”天天事情那么多,他可不再牺牲自己可怜的休息时间去看一个并不好看的人。
  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去找怀瑾洗洗眼睛呢!
  自从父亲来了之后,常子兰就跟着一道搬出了府衙。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的父亲和自己想法一样,想着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廉价买田。是以,就跟林知府闹翻了。
  等到了包下的客栈里头,他这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这做老子的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老实说,要是换一个知府,他也的确不用给面子,直接下手就好。可是,常大学士未来的孙女婿。大学士亲自写信来,说得不是照顾,而是叫他们听从林瑜的吩咐。这里头的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先头,他也不明白。正好林瑜一开始也没致信过来,常老爷也算是冷眼瞧着他的行事。
  没经过官场的人是不知道里头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常老爷也不是什么机敏过人的人,否则也不至于就留在了泉州做一个守成的,替常大学士打理着在泉州的家业。
  别的不好说,就凭着这一点,也可以看得出来常大学士对这个嫡亲堂兄弟的信任。不能说常老爷有多么的诚实守信,品质无双。但他至少是一个识情识趣的人,而且也比族里其他几个更讲情义。
  换句话说,就是个喂得熟的。
  常老爷把常子兰拎到自己的面前,别的先不说,就道:“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为父带足了银钱,准备到时候林知府怎么开价,为父就怎么买地,你可明白?”他的神色还是温和的,毕竟自己这个儿子经历得还少了,自己也没和他说清楚林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与常大学士那边并不单单只是未来孙女婿的关系。
  常子兰摇摇头,又犹豫着点点头,道:“猜到一些,只是不明白。”见父亲一抬头,示意他开口问,他就道,“想来,是大伯格外看重林知府。只是,又何必这般□□为他着想?”
  常老爷便道:“你觉得你大伯的处境如何?身为文渊阁大学士,内阁一员,必定是非常风光是吧?”见常子兰点头,他也不以为杵,毕竟他这个做弟弟的也为着有一个正一品的大哥而面上有光。便是泉州历代知府都要给他这个小小的员外几分薄面,为着什么大家心里头都有数。
  但是,“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大伯如今做到了文渊阁大学士,也是时候想想培养后继者了。你觉得,你的几个堂哥、或是几个侄子有特别好的吗?或者说,咱们族里头,有什么特别惊艳才绝的人物吗?”
  常子兰掰着手指头盘算一回,默默地摇了摇头。族里头就不说了,这几年就出了几个秀才,举人还是以前的那几个,不能说垂垂老矣,但是也已经年过不惑,就算能考上进士,离着常大学士也远得几乎够不着。
  只是,他纳闷道:“几个堂哥就不说了,侄子里头就没有一个好的?不是听说子阳念书不错,过几年准备下场一试吗?”
  “你也说是过几年了。”常老爷就叹一口气,道,“科考什么的,也就那回事。没考上,自然一切休提。但是,考上了也并非是万事大吉。”
  他想起了早年和大哥常柯敏一道念书的时光,轻声道:“庸才与庸才之间固然没有多少差别,但是当你将庸才放在真正的天才边上之时,就宛如鱼目之于珍珠,一个死气沉沉一个璀璨夺目。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差别。”
  “那么,林知府就是那样的珍珠了?”常子兰怔怔地回想了一下,道,“他原该是珍珠。”
  常老爷就安慰地拍拍自家儿子的肩膀,笑道:“不必灰心,想想天下鱼目有多少,珍珠又有多少呢?就算做不成珍珠,也可以争取做一颗灵动的鱼目嘛!”
  常子兰哭笑不得,道:“既然这样,儿子明白了。”说着,便要告退,被常老爷一把抓住了。
  “急什么,我另有事交代你。”就将三家合力,做制糖生意的事说了。方面目严肃道,“这才是以后我们这一支常家可以立足百年的基业,你须得小心谨慎。”
  常子兰听得目瞪口呆,道:“这真能行?”他家里头就有一个小小的制糖作坊,所产并不多,也就卖给那些个红毛蓝眼的,一年下来也有个小一万的进账。
  要真是如林瑜所说的,那可不是什么一两万能计算的清楚的。
  “这种事还能有假?”常老爷回想起在林瑜那边尝到的几种糖,“以后这事就是咱们顶头弄,常家三成的份子,你大伯愿意给我们两成。”
  “也是。”已经明白林瑜和常大学士那样的人,并不会将些许的银钱放在眼里,他们更关心的是朝堂是青史留名。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也不屑于骗人的,“那族里头?”
  常老爷哂笑一声,道:“什么族里头,回头要是有合适的,咱们也的确需要人手。这要是不识相。”他冷笑一声,还真当他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都在背后说了什么好话?他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还翻不出天去。”
  常子兰默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当这几日依旧沉浸在激动中的常子兰突然接到一个来自府衙的人的拜帖,心情激荡自可知。
  忙忙地亲自迎了人进屋,那人见常子兰这般热情,自以为得计,才刚坐下来,就忙忙地压低声音道:“小生有一个大礼,想要送与常公子。”
  大礼,什么大礼?常子兰心里纳闷,还有什么能比林知府拿出来的东西更大的礼吗?他纳闷地问道:“不难道兄台不是林知府派来的?”
  那人就嗨了一声,挥了挥手,笑道:“那个就知道死板的知府能懂什么,前头您可是被他坑惨了。”说着,他还贼兮兮地靠近常子兰,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道,“您买的地啊,都买贵了。这上等的好田,也不过这个数。”
  常子兰再笨也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和府衙一个路数的了,他嘴角的微笑略僵了一僵,心道,前头刚在林知府面前做了那样的丑态,如今这人正好装在自己的手里,且听听他到底要做些什么,回头也好将功折罪。
  便打叠起十分的精神,装作难以置信道:“竟是这样?怪道我说那些个农户怎么就这般喜出望外的。”愤怒了片刻,又颓然叹道,“罢了,他是知府,还能跟知府犟不成?不过一万的银子,扔了也就扔了。”偏偏又悄悄地做出肉痛的样子来。
  那人听见一万之数,不由得咂舌,心道到底是阁老的族裔,这么些银子说扔就扔了。更是下定了决心要与常子兰打点好关系,孙家的想法他知道一些的,略略让一些与常家,好卖大学士一个面子。但是,听过了常家的财力,他灵机一动,为什么一定要以孙家的利益为先呢?他自己又不姓孙,又没有给自己什么实实在在的好处。还不如讲这事全告诉常家,到时候常家得了兴化府的地,还能不念着他的好?日后有个万一,也好谋个肥缺——比起他的表兄弟来,他倒是想得更实在一些。
  主意既定,于是他便讨好道:“如今正有个好机会,保管将您前头丢下去的银钱都给赚回来。”然后就将孙、闻两家的谋划一五一十的尽数与常子兰说了。
  常子兰不意这人竟这般,身在府衙之时,悄悄地与母家孙家打掩护。结果到了自己这边,转眼又将孙、闻二家卖得一干二净,可谓是无耻之极。偏偏他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这一份脸皮厚度,他也是闻所未闻。
  见他那般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常子兰就故作为难道:“好是好,这是我一人怕是吃不下那么多,需得问过老爷才好。”
  那人一听,只道自己已经搭上了常家的大船,就笑道:“原来前头都是常公子一人做下,真真好大的手笔。”就竖起一个拇指,又问,“只不知您怎么就运了那么些盐与林知府?”
  常子兰以为他有心试探,便摆手道:“还不是家里的老头子说的,那知府在京里头与大学士又些许的香火情,这才立逼着我来了。倒骗我花了那么些,实在有失厚道。”
  说着,就遣人去通报。
  不一时,就听管家毕恭毕敬地来了,也不进门,只在外头道:“大少爷,老爷请您与这位贵客过去。”
  那人心道,果然是大家气度,连个管家也这样不凡的,忙收了土包子一样打量人的眼神,生怕叫人不快,恭恭敬敬地跟着常子兰往外走。
  为了不泄密,常老爷大手笔的将整家客栈都给包了下来。原本的掌柜伙计只当放了个长假,回头等常家寻着了合适的院子住下,自然能物归原主。
  那人跟着常子兰学着身边管家的模样,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沿途经过不知多少的丫鬟婆子都远远地侧身行礼,他心里头羡慕,心道日后必也有这样的风光。正乱七八糟地想着,不多时,就出现在了一个小小的院落前。
  又经过了层层通报,常子兰这才带着人进去了。
  那人头一抬,不由得大惊失色,窗户下与一个陌生的员外说话的,不是柳秋池是哪个?他知道自己这回是栽了,来不及细想究竟为何,转身就要跑。
  常子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就往里头拖去:“跑什么,这不是有好事么?”
  边上就有人上前,帮着常子兰将这人如同拖死狗一般,拖进了常老爷的书房里头。
  接了消息就忙里偷闲跑来的柳秋池欣赏了一下那人惨白的脸色,笑道:“多谢常员外援手,秋池感激不尽。”
  常老爷忙摆手道:“哪里敢说援手,柳同知太自谦了一些。”须知他这句话的的确确是再真心不过了。前头刚得知自己儿子那边接待了一个可以将功折罪的人物,结果,就在下一刻,柳秋池就登门拜访。也不说什么要紧事,只闲聊到现在,若说这里头没有文章,谁信呢?
  常子兰也是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他这时候总算对自家父亲说的鱼目珍珠论有了些切身的体会。未免地上这家伙转头就信口雌黄,倒栽他一把,毕竟他刚见识过这家伙无与伦比的面皮厚度。常子兰忙忙地将这个家伙之前说了些什么,哪两家人家,具体又有设呢谋划给抖露了个底朝天。
  柳秋池就笑道:“前头林大人就知道这里头有人弄鬼,是以一直叫人盯着呢,谁知眼错不见的,竟叫他跑了,还来打扰了常员外常公子,秋池心中实在不安。”
  那人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小动作一直叫人给看在了眼里,这才息了心思。颓丧地倒在地上,也不知是何下场。不过,好歹自己是个可以见官不跪的秀才,也没什么罪名,就算是知府一时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吧?想着,那人细腻稍稍安定了一些。
  可恨常子兰刚刚将自己知道的都给抖了干净,他一时搜肠刮肚也榨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另一边,三人客套过后,柳秋池就以公务繁忙为由,身后押着那个自以为是的倒霉蛋回府衙去了。他自不是撒谎,而是真的忙得厉害。就这么一点时间,还是把活推给了辛宗平,这才逮着了机会,好好松垮松快。
  常老爷和常子安忙起身相送,被柳秋池再三地请留步,这才送到院门口,目送着他去了。
  等柳秋池走得都不见人影了,父子两个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常子兰摸了摸沁出了冷汗的额角,道:“光林知府手下的一个同知就这般难对付,更不用说本人了。”又问,“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常老爷转身回了院子,道:“就在你遣人来说,屋头来了个蠢货不久。”他面色古怪地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应该就在那人到你那边不久之后,问问门房就知道了了。”
  身后的管家忙上前道:“前后不过一刻。”顿了一下又道,“差不多就是骑马从府衙到这边来花的时间。”
  “也就是说,那人刚走,他们就发现了。”并且还直接找到了这里,几乎没有多花什么寻找的时间。
  父子两个对视一眼,顿觉毛骨悚然。
  其实,这真的没什么可怕的。若是在林瑜的老家姑苏,要做到这样的事情很简单,地支几乎已经渗透到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各种各样的方面。但是,这是林瑜好几年的谨慎发展,再加上从老太妃那边继承过来势力相结合才能达到的结果。
  但是在兴化府这么长时间,一开始忙着怎么控制疫疾、怎么自然巧合地拿出牛痘来。后来,疫疾控制住了之后,又天天为了兴化府的民生犯愁,不是缺盐了,就是缺粮了。
  无论缺哪种,对于本就是艰难挣扎着求存的百姓来说都不好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林瑜一时也没有办法去发展什么个人势力。市井那边,还全靠柳湘莲给盯着。
  而且,林瑜在兴化府,和林瑜在姑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地位。一个只是已故进士之子,一个却是一府长官。他要做的不一样,自然,控制的手段也不一样。在兴化府,他能光明正大地施加自己的影响力,在这座海边的小城的边边角角之上刻上自己的痕迹。
  不过,要做到林瑜心目中的不会‘人走政息’,后期还需要好好经营。光靠明面上的手段,还是不够的。
  柳秋池能一路紧跟着那人直到常家包下的客栈,无非是因着林瑜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兴化府树立起来的威信。那个家伙大概永远想不到,凡是从府衙里头出来的人是有多么的引人注意。基本上,柳秋池只要一路问过去,就有人热心地告诉他,什么样的人往哪边走了。
  如今的府衙没有吏目,人数精简到了历年之最。区区十来张的面孔,百姓们记起来并不艰难。
  这一回,柳秋池都没准备让这个家伙去见林瑜,横竖之前他们已经就这件事讨论过了。常家很快就会出面用最高的价格开始收地,到时候,就算孙、闻两家反应过来想要抢地也无所谓。
  常、王、林无论哪一家都有着充足的实力,更何况三家合力。只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用个办法将孙、闻两家的资金全都给坑出来。既然想吃人血馒头,就该有血本无归的觉悟,不是么?
  林瑜看着手中已经完成了一大半的计划书,愉快地弯了眼角。


第63章 
  资本论中有一句话很出名: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挺而走险;如果有200%的利润; 资本家们会藐视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 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
  这句话并不能适用于一切的人,但是对孙、闻那样; 已经将道德践踏了个彻底的畜生来说; 林瑜很愿意用手边原本就准备开展的计划来试一试; 看看他们会不会上钩。
  柳秋池有一点说得很正确; 林瑜的确很善于利用手边所有的条件; 化作自己的武器; 来达成他各式各样的目的。
  面对被褫夺功名的威胁,柳秋池面前的这个秀才果然不负他反复小人的名声,对着秋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生怕说得哪一点不满意,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签字画押之后; 他就被重新放回了班房。按照柳秋池的要求,一切如常地继续做活; 务必不能叫他人看出一分一毫的破绽。
  柳秋池在班房外看了一会子之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后衙; 林瑜的院落。
  他稍微理了理手边的宣纸,一抬眼,就看见柳秋池手里卷着一叠的供词; 正皱着眉看着他; 就问道:“怎么了,不顺利?”
  “这种什么都敢卖; 眼里除了自己就没有什么的人的,哪还有骨气。”柳秋池懒洋洋地靠在窗下铺了锦褥的榻上,抓了一把黑子拿在手里把玩,眼里觑着林瑜随手搁在榻上小几上的宣纸,“真要拿这些个出来?”
  “为什么不呢?”林瑜拈了颗白子,低垂着眉眼摩挲着熟悉的温凉,道,“若没有诱饵,这些个不见黄河不掉泪的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下场。”
  柳秋池倒不是为了这些人求情,只是担心林瑜接来的计划而已。毕竟,按照他的说法,这些个方子都是真实的,并没有虚假之处。若是玩大了,岂不是反而叫那些人得意。
  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林瑜在他心目中算无遗策额的印象太深刻了,这才没有多问。
  林瑜却是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毕竟是三家人家合力,并不仅仅是生意,更多的在于利益的结合。当制糖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之后,这三家人家就是板上钉钉的同盟。就算想反水,必须要先舍下这么大的一块肉不说,还要面对另外两家的报复。
  除非有更大的诱惑,恐怕这种实实在在的利益绑定,要比一般的姻亲还要稳定一些。
  当然,不能否定内部倾轧的状况的存在,但是这种事向来都是能对外团结就可以。现在的话,只要上面还有林瑜、常柯敏、王子腾镇压着,就不怕有外人接着里头的事情来挑拨离间。
  至于这几人都不在了的话,且不说林瑜注定了会相当长寿。几十年后,连林瑜都走了,他也管不了下面的那么许多了。
  柳秋池叹一声,道:“你心里有数就行。”横竖是他自己的决定,想来还不至于弄不过几个自作聪明的蠢货。他更好奇的,是林瑜为什么将这个计划给他看。
  若说是因为经商乃是最低一等而觉得无妨的话,柳秋池觉得是不可能的。不说林瑜是怎么想的,就是他自己也能看得出这样庞大的利益之下,会出现的局面。
  白大儒的弟子中,避世的不少,但是,选择出仕的少说也占了三成以上。所谓知行合一,白大儒本身从来不干涉他们的选择。就像是他说的,要他们这些做弟子的能够将自己的理念牢牢的在行动上做下去,哪怕没有结果,做师父的就会觉得很高兴。
  柳秋池本就是偏向出仕的那一边,也因此向自己的师兄们请教过关于朝堂上的事情。在他的眼里,仅仅兴化府制糖一项,林瑜就收拢了常、王二家。
  常家本就是盘踞泉州百年的士族,如今更有一个大学士在朝。王家自不必说,就算如今贾王史薛四家已经没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算是老牌勋贵,王子腾自己更是正一品的九省统制。作为四大家族唯一一个出息的,更是掌握了四家大多数的人脉。
  朝堂上一文一武,再加上如今身为户部左侍郎的林如海,又一个实权官,林瑜在朝堂上的根基可谓是稳当无比。无论是谁吃亏,都不会是林瑜。
  “放心吧。”林瑜翻了翻柳秋池递过来的供词,没什么兴趣地搁在一边道,“这上面的内容虽然全部都是真的,但是就算能做出来了,成本也会大大的增加,鸡肋而已。”制糖之法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试验过了,最早的时候,清洗粗汁时用的还是石灰法。就是在甘蔗榨出汁之后,将粗汁滤干净的一道工序。这一道工序直接影响到了后期做出来的糖的品质如何。当时,为了这一道工序所需要的的不同酸碱度,可是花费了他很长一段的时间才算是试验出来。
  就算是这样,后期还需要经过几次的过虑、沉淀、结晶,在林瑜这里已经沦为了只做粗糖的一种被淘汰的方式。
  那一天,林瑜给王子腾和常老爷试过的最好的糖,已经是用亚硫酸法来作为清洗的步骤。成本大大降低不说,成品的品相口感也会更好。不过这一道工序需要大量密闭性强的玻璃器皿,光这一点,敢问当世除了林瑜还有谁能做到。
  技术是不断地向前发展的,如果停滞不前,早晚会被人给超越。所以,林瑜也敢有恃无恐地那制糖之法当做诱饵,来引诱那些贪得无厌的人上钩。
  “关于这些。”柳秋池点点桌上林瑜拿来做诱饵的东西,目光沉静,“我虽然不了解,但是想来你也做不了坑自己的事,担心也是白替你担心。”特别是在他解释过,这东西基本算是被淘汰的,就更不需要多花心思了。
  就像他之前想得,他今日来并不只是为了这份计划。柳秋池将手里的黑子洒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之上,轻声问道:“常大学士本就是你未来的姻亲,常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暂时后继无人,他必定会将你当做接班人看待。”说着,拨出一颗黑子放在一边。
  “林侍郎的情况也是一般的,林家向来支庶不盛,他的长子还太小,日后前程如何谁都不能保证。林家日后如何,看得就是你,所以,不管血缘如何,他也是将你当做正经的后辈,甚至于嫡长子也不为过。”纤长的手指又拨出一颗黑子,和之前的一颗放在一起。
  “王家。”他顿了一下,从林瑜的手边拈出一颗白子,然后道,“我最不明白的就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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