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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倾城-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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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你亲自上兰贵宫亲口暗示本宫,让本宫协助你,帮你对付皇后娘娘,你之所以找上我,是因为青玉死在了凤鸣宫,你算定了本宫不会出卖你,甚至算定了就算东窗事发,你也可以一切推到本宫头上,因为本宫与皇后娘娘有仇,完全有这个动机!”

“这是你一面之词……”吕大人身上冷汗直冒,但仍然强自镇定的出声。

“一面之词?这一切都是容妃亲自所言,本宫确实并没有第三人来证明容妃对本宫说过这些话,吕大人以为,这种绝密谈话,还会有第三人在场?也正因为本宫没有证据证明容妃才是残害皇后贴身婢女的幕后真凶,所以本宫有口难辩,在容妃伪造的证据下,所有人都认定本宫就是真相,让爹爹汗颜愧疚,以死谢罪,吕大人,你说,你又是否以死谢罪?”

凌厉的话,让吕大人两膝发软,额头上的冷汗滴在寂静的大殿上,惊心动魄。

李可恩紧紧的盯紧吕大人。

“就如同皇后娘娘酷刑逼供御膳房一百三十五人,他们也都本能的脱口而出,本宫是凶手,这是因为什么?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本宫有绝对的动机,赖在本宫头上,没有人会有质疑,因为,本宫恨皇后娘娘。”

震惊不足以形容此时大殿的人,他们已经震的全身发麻,头晕脑胀了。

因为听到兰贵妃如此大逆不道,口口声声恨、有仇的那个当事人……皇后娘娘并没有丝毫的表情,但越是这样平静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就越是让他们胆战心惊。

只能强装冷静的任由一颗颗汗珠在衣服里面爬行,一点一滴的汗湿夹背,心里叫苦连天。

“众口成烁,本宫成了替罪羊,饶是如此,皇后娘娘释放出来的压力依旧存在,她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皇后的态度让真正的凶手……也就是容妃惊了,也惧了,这时候,让本宫以死了结这件案件,就迫在眉睫,于是,派人抓了我娘,以此来威胁本宫以死谢罪,如果本宫这个凶手死了,那么案子就可以了结了,这世上也许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做过什么?而你吕曼华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欲加其罪,何患无词?”吕大人眼神闪烁,不敢看向阮心颜的方向,强装镇定的反驳。

“兰贵妃,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是你的脱罪之词。”吕曼华激动的冲上前,恨不能撕烂此时李可恩那一副嘴脸。

李可恩退后一步,避开她的手,讥笑:“容妃,这几天想必你不曾有一晚可以安然入眠吧?明月的凄惨是否时时刻刻的印在你的脑海里,因为……”语气顿了顿,李可恩回头冷冷的看着阮心颜。

“因为你心里很清楚,并不是没有证据,就能安然无事的,那个人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

吕曼华惊喘一声,惨白的脸色成死灰色,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阮心颜方向。

“不……不是我……是李可恩为了脱罪,是她陷害我,是她在栽脏嫁祸,对,是这样的,是她……”

阮心颜没有出声。

秦克平静的眸子有些冷郁,但瞬间恢复平静成水波不兴,淡淡拢眉,话,却一针见血:“一个被禁军圈禁在兰贵宫的妃子,与外界完全隔绝,又怎么会有‘血泪’?”

李可恩对于他的质问,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更不见一丝一毫的慌张:“家母身体孱弱,府中常备各类药,恰好,本宫对药理也算略知皮毛,蛇血,狐泪虽罕见少有,但这世上有一句话,叫无巧不成书,再加早本宫有心,拥有血泪,并不奇怪。”

“哦?那兰贵妃明明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三石殿,又为何……自投罗网?”

“那是因为六王爷来的太心急了,本宫柔弱女子,绝不是六王爷的对手,情急之下,唯有躲避,事实上,本宫当时情急之下的选择做对了,至少本宫受到了今天公正的审判,而不是……不明不白的惨见”

众人一抖,都想到了皇后娘娘婢女惨死一案。

“说起六王爷,本王也还有一疑问。”秦克眸中划过一道冷光,语气却是极淡的。

李可恩缓缓的合上眼眸:“王爷若有疑问,但问无妨。”手,抚上胸口,那里纠痛的让她很难受,她自己活生生的把自己的心挖了出来,如果今天她有幸不死,今后她必定无心无情。

“娘娘又何以独独找上六王爷?”

深吸一口气,平息胸口的沉闷,李可恩皮笑肉不笑的睁开眼,冷看着他:“王爷如果亲眼见过明月的惨状,想必就能明了一二为何本宫独独认定六王爷是帮凶了,本宫足不出户,但并代表愚笨无知,放眼整个朝堂,谁没有听闻过六王爷的‘才华’?”

“容妃为何找上本宫?是因为本宫恨皇后娘娘,本宫不会变节投向皇后娘娘,恰巧,六王爷也和本宫一样的处境,说起对皇后娘娘的仇恨,六王爷恐怕并不比本宫小,容妃既找了本宫,又岂会不找六王爷?恰巧六王爷在刑供上,声名远扬,当然,最重要的是,只有六王爷才与容妃相识,相熟,甚至……说相思?”

对于李可恩刻意的嘲讽,吕曼华倏地张大眼:“你血口喷人。”

“那你又凭什么约上六王爷?谁又是你的帮凶?”秦克步步紧逼。

李可恩飘忽一笑:“王爷,六王爷如何混进皇宫?抛开他的身份不说,钱,可上通神,下可使鬼推磨,只不过是区区一封信函,如果六王爷不是心里有数,又岂会仅仅因为一封书信就真的出现?”

“这么说来,一切,都天衣无缝,毫无半点破绽?”秦克清冷轻佻却又充斥着满满讥诮与嘲讽的阴冶黑眸缓缓扫过李可恩,停在了阮心颜身上,似乎话是对她说的。

阮心颜依旧沉默如雕像,半垂的眸子,长长的羽睫在精致的下眼睑投射出一抹淡淡的阴影,让人无法窥探她眼中是否有波动?或许有……但却埋的很深,深的让人根本就从表面上看不到。

林大人感觉自己必须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手中的积木一拍,轻咳了咳嗓子,道:“那华妃的那封信……”

李可恩神态自若的看向低头垂眼看不出表神的林菱儿,眸子微微一沉后垂下眼眸直接坦诚道:“那封信是本宫送给华妃的。”

当林菱儿出现的那一刻,她不否认自己是惊讶的,但随即释然,不管她们达成了什么协议,都与她无关,她要做的,只不过是演好自己的本份,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林大人悄然的松了一口气,不管真相如何,菱儿和林家没被牵涉其中就好。

最后一个明面上的疑问被解答,毫无意外地将本就寂静的现场凭添一丝诡异和压抑,空气也似乎渐渐的凝固起来。

阮心颜接过一旁莫诀递过来的茶盏,掀起茶盖轻悠晃荡着杯中的清波,轻轻淡笑着,笑淡如风,却,很让人不舒服。

至少注视着她的人,很不舒服。

秦不值蹙眉,这样的她让他有一种抓不住的飘渺,仿佛……如烟似雾,只要一阵风,哪怕是轻风轻拂,她也会悠然飘走,而无论是烟,还是雾,都是无法紧握在手心的。

在沉默中开口的人是秦或,语气很高深莫测。

“六王弟,你就没有话要说吗?”

众人的目光被引到了一旁垂着头的秦义身上。

吕曼华脸色难看的吓人,她扑上前,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摇晃着:“你说话啊,你哑了……”他不是诡计多端吗?他不是说一切都不用担心吗?为什么他要出现?为什么明知是个陷井,还要毁她?

“他确实是哑了。”秦克的声音不高,但却阴冷入骨,自始至终,六皇弟都不曾开口,以他的性子,除了哑了,不会有第二个可能。

吕曼华一惊,双手慌不择路的抬起他的脸,不期然的望入一双让她震慑的眼,猩红,那是一片猩红。

她清晰的感觉自己抬起他脸的手指被吓的有一瞬间的颤抖。

秦义一只手突然紧紧的抓紧了她的手,翻过她的手,冰冷渗人的指尖在她手心中轻轻的描绘着。

因为你一直是我的弱点,我做不到推开你,对不起。

伴随着他在她手心的描绘,两滴冰凉的血泪滴在了她的手心上。

吕曼华呆滞,等到她意识回神的知道他说了什么话后,她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这个男人爱她,爱的毁灭,爱的自私,爱的绝望,也爱的深情。

突然之间,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绝望、愧疚和恨。

“给六王爷笔墨。”秦克突然出声。

一旁的太监望了望宝座之上询问。

秦不值点了点头。

笔墨很快就放在了秦义的身边,秦义朝着秦克的方向磕了一个重重的头。

秦克轻叹。

一切如所有的人所料,六王爷把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等同于认同了李可恩的话,但却一再否记了一切与容妃无关,只表明一切是他一个人所为。

阮心颜搁下了手中的杯盏,缓缓的起身。

当她起身的那一刻开始,殿堂上所有的人目不转眼的看着她。

吕曼华浑身一颤,身子跌在了一旁,她知道自己完了。

站定在台阶上,阮心颜掩下眼睫,淡淡的开口,说的很慢,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也很冷。

“你以为你一力承担,就能帮容妃脱罪,本宫……就能放过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容妃了。

秦义抬起头,血红的双眼,其实已经没有聚焦,但他凭着声音却还是能准确的看向了台阶方向,嘴,下意识的张开,发现哑口无音,落魄绝望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

“本宫如果轻易的就放过你们,何以慰明月?”

035借刀杀人

“本宫如果轻易的就放过你们,何以慰明月?”

声音依旧很慢,很轻,甚至很柔,但听在当事人耳中,却是魔音穿刺,直达心脏,让心脏因为恐惧而紧紧抽搐着。

秦义不怕死,可是他却怕不能死,也怕他再遭受到那令人发指的残酷折磨。

死灰漠然的脸部表情一点一点的裂开,到最后,恨意、惧意……倾泄而出,不管是求饶还是叫嚣,都无法成音。

阮心颜很满意他此时的脸部表情,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以德报怨和宽恕,既然他当初敢惹上她,就该要承担后果,她说过,她会让有些人真正的见识到什么叫做迁怒!

冷光横扫一圈,如死神驾临一样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皇上,既然一切都水落石出,兰贵妃就交由皇上处置,至于容妃和六王爷……”

众人的心悬了起来……

阮心颜嘴角暗勾:“本宫带走了。”

众人的心颤抖,皇后带走,这意味着什么?恐怕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下场必定……

吕大人身子一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臣有事奏……”

秦不值沉下眼,打断了吕大人欲求情的请求,冷冷的道:“吕大人,身为容妃的父亲,你很难脱的干系,你吕家的罪,朕还没有追究呢?”

吕大人大骇,本能的看向秦克的方向,喃喃道:“王爷……”

秦克沉默良久,缓缓的出声:“皇后娘娘,容妃、六王爷罪大恶极,理当处斩,以正法纪,皇后娘娘处以私刑,恐怕……”

阮心颜挑眉:“恐怕如何?”这个男人颇有心计,算得上聪明,但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难道皇后娘娘当真不知国有国法?”

国法?国法这词,在封建皇朝,只会出现在皇帝口中,当皇帝说他需要国法的时候,国法就自然会存在,当他不需要国法的时候,硬要对他说国法的人必定下场凄惨。

“克王,你是在质问本宫?”



秦克走上前两步,停在与她三步之隔,双目盯着她,面容冷凝。

“按情,六王爷是皇上手足,容妃更是皇亲国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绝不包庇,但本王要求典正法纪,这难道不该?”

秦克的一番话刹时让整个朝堂的气氛僵硬起来,空气也似是被这股强烈的冷气凝固了。

秦不值脸色一沉:“克王是在质疑朕的旨意?”

秦克微微拱手,神情冷凝而肃然:“皇上,臣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是国法,还是家规,臣,都有资格谏言,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皇上虽年少,但身为一国之君,也不能罔顾国法,这传出去,万民不服,天下各国讽刺。”

“大胆……克王,你好大的胆子。”秦不值的脸色难看的吓人。

秦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手一撩,掀起下摆,以大礼行之,痛心疾首的进谏:“臣之手足,臣之表亲,触犯法纪,臣倍痛心疾首,于情,臣如若为他们求情,也理所应当,但臣站在这朝堂之上,代表的并不是兄长个人,而是一国王爷,国与家,法与情,孰轻孰重,臣分清得,所以臣不能、不应也不会为他们求情,但臣要求他们得到公正、公开、公平的刑法,难道也不能、不应吗?”

“王爷言之有理,臣等恳请皇上三思。”

“臣等恳请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

……

瞬间,大殿上跪下了三成官员,人人都口呼皇上三思。

跪下的人基本都是克王一派系官员,觉王一派系官员面面相觑,王爷不在朝中,他们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究竟是不是该要帮腔?

毕竟王爷和克王虽有争斗,但一直以来,两派之间的关系和其他几派系还是有点区别的。

不过,转念一想,吕家闯下如此大祸,恐自身难保,而克王如此顶撞皇上,惹怒皇上,皇上势必追究,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对王爷有利……

不少人都保持了沉默。

而秦或一派系的官员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主子。

见秦或面容平静,他们也都保持着沉默。

秦不值垂放在身侧握成拳的双手,张了开,开了又张,反复数次,才得以压制自己滔天的怒火。

话,一字一句,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肃杀之气凌然:“孙,都,统。”

一旁的孙都统一惊,连忙抱拳大声道:“末将在。”

“把克……”

一直没有出声的秦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阮心颜一眼,抢先一步突然出声打断了秦不值的话:“皇上,容妃所犯之罪,按理来说,是皇上后宫纷争,是皇上的家事,皇后有权处置。”

不少人听到这里,都倒抽一口冷气,或王支持皇后?

但接下来,峰回路转,上下起伏,让在场的心脏不强健的人差点缓不过气来。

“但相爷枉死,一代忠臣家破人亡,先不论兰贵妃究竟该当何罪?但臣认为,此两件案件纠缠在一起,其影响之大,震撼整个朝堂,谣言四起,其事态之恶劣,足以堪称阜国之最,已经不单单是皇上家事了,而是触及到阜国国法了,否则皇上也不会在如此庄重严肃的政殿公开审理,既然公开审理了,自然得给天下万是一个交代,公开行刑,也是理所应当。”

无视朝中百官被挑动的情绪和激愤。

秦或似乎还不满意秦不值脸上的冰霜和眼中骇人的阴鸷,几乎是想存心想逼他上死路,绝美的脸庞上时常挂着的慵懒和玩世不恭也被凝重和严肃代替,此时的他一身逼人的正气。

“皇后为了私怨,不顾国法家纪,而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不顾国法,只顾私情,别说传出去,阜国臣民颜面无存,天下各国诽言皇上威言,就是此时此刻,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又该给在场百官树立一个什么样的威信?”

情绪,很容易被挑动的,秦或的话,不只是他自身一派党派官员激情四射,就连觉王派系的官员也都激情愤起。

是,你虽然是皇上,掌握生死大权,尊贵无比。

但这天下还不是你说了算,人多力量大,你眼中还得有我们的存在。

而一些原本该支持皇上的保皇派,也因为不满皇后的嚣张而牵连皇上处以如此境地,再加上李相死的如此冤枉,他们自然也心有不甘,不管如何,也是该要让皇上知道,皇后祸国这个事实。

于是,也为以后的命运埋下一个因。

后来,在阜国乃至天下人的心中,德帝秦不值是阜国王朝开国以来最残忍、乖戾、暴虐的帝王,而讽刺的是,他也是阜国开朝以来权力最集中,实力最强大的帝王,无人敢有半点忤逆之心……

整个朝堂除了一旁对秦不值誓死效忠的禁军武将,无一例外,全都跪倒请命,齐声大喊:

“恳请皇上以国法为重!”

情势逆转,整个朝堂的气氛用惊心动魄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

心如死灰的秦义脸色突然缓和了下来,因为恐惧而全身发抖的吕曼华情绪一松,立刻崩溃的泣不成声。

事到如今,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死,在所难免!

他们怕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林菱儿看清楚此时的状况,一直平静如水的眸子起了波澜,天赐的时机,错过,就后悔莫及了。

她直接看向了李可恩,在看见李可恩眼中的波澜时,两人眼里的波动,都映入对方眼中。

林菱儿嘴角微微一勾,阮心颜,恐怕你也不曾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吧?

李可恩双拳紧握……

两人几乎是同时重重的跪向了秦不值,未语泪先下,尖锐而凄厉的声音刺破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冤枉……”

一声冤枉,只有两个字,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劈开了朝堂上的凝固。

在场无人不惊!

李可恩抬眸,恨之入骨的看向站在台阶之上,依然浅笑淡泊的人,被恨意蒙上了双眼的她甚至没有发觉到那人眼中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怜悯。

“臣妾所做的一切是真的,唯有一件事,臣妾说了慌,那就是这一切的一切,皇后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为了报复容妃害明月,为了给明月报仇,她一步一步,处心积虑,除掉臣妾的羽翼,是她逼死了爹爹,是她让臣妾家破人亡,是她让臣妾学会了恨,是她威胁臣妾,臣妾为了爹爹不惜以死相护的苦心,只有听命于她。”

惊天内幕一出,哗!

整个朝堂哗然了,沸腾了,激愤了!

与此同时,林菱儿也出声了,美人泣然落泪,悲痛欲绝的作证,证实了兰贵妃所说属实。

“兰贵妃之苦就是臣妾之苦,她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皇后在背后主导,她威胁臣妾和兰贵妃成为她手中的刺,去摧毁容妃,皇后身份尊贵,手段残酷,德高望重的两朝之相都能被她陷害至死,如果她要害林家,林家岂能逃过此劫?为了能不让林家九族八百多条人命遭到她的毒手,臣妾唯有听命于事,皇上明察!”

秦不值下颚咬的紧紧的,全身紧绷,握成拳的双手没有一丝血色。

四周的人和声音全都消失了,那些讨伐她的,控诉她的,愤恨地的的声音和人,他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他的眼中能看见的,就只有那个站在台阶之上,背对着他的人。

她就站在那里,沉静的等待的姿态,一身与世隔绝的清雅悠远,明明离他只有几步之隔,但却仿佛隔了千重山,无论他如何伸手,也触及不到她,无论他如何的凝视,也进入不到她的眼底。

他很想出声,但他出不了声,喉咙紧窒,痛,一点一滴蔓延开来,从四肢百骸慢慢的传到五脏六腑,痛的他无法呼吸。

这一刻,她让他认清了事实,今天的秦不值,依然无法保护她。

所以,他当然也留不住她,因为他不够强。

阮心颜半合下眼敛,那一双清幽的眸子被掩盖,一张不入眼的平凡面容和那一条细却长的疤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气场。

她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白玉台阶上,半敛着的眼眸里有着谁也看不窥及的神秘,少了那双能点亮她整个面容的眸瞳,她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真实的柔和,姿态宁静中透出一股超然。

似乎众人皆醉,她独醒!

她的世界,无人能走进的超然,而他们是被她弃之心门之外,而不是他们弃了她。

秦或看着她,眸中有一丝迷惑和迷茫,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心里复杂不已,不愧是与轩辕砚同出一宗,身处在这样的局面里,她依然有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魔力。

非关相貌是否绝美倾城,她身上的东西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是气质,也是魔力。

她是魔!

秦克看着她,温和尔雅的面容上有着无法言喻的复杂,痛之,恨之,杀之却也惑之……迷之的魔。

与她接触的并不多,但却莫名的了解她。

心里一直有个笃定的声音,这样的女子,任凭他如何努力,夺,抢,掠,都不会属于他!

所以,他不敢放任自己堕入她给予的魔中,不敢有任何的奢想,因为一旦想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一旦堕入,就是万劫不复。

是她给了秦不值一切,是她成就了秦不值,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又何尝不是她毁了秦不值?

良久良久,秦不值才在宝座上坐了下来,干涸沙哑的令人吓一跳的声音从他的嘴中传出来。

“孙都统。”

孙都统还未从震惊中回神,此时听闻皇上出声,心魂才归位。

“末将在。”



眼睛里的酸涩让秦不值无法控制的偏过头,在偏过头的那一刹那,只有他身边的小忠看见了他的泪,这是跟随他多年却无论有多苦,哪怕是面对死,也不曾掉过泪的小忠第一次看见他的泪。

小忠全身僵硬如石。

“凤鸣宫自今日起,贬为冷宫,废皇后……阮氏后位,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跨出冷宫一步。”

阜朝皇后凤殿改成冷宫?这……不妥吧?

众人面面相觑,但谁也不敢再出声。

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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