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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倾城-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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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砚微微皱眉,知他莫若她,阮心颜握着他的手,抬头笑看着他:“只是称呼而已。”她活不到千岁,他也不可能活万岁,这些,对他和她来说,真的只是称呼而已。
轩辕砚低眸看着她眼中的笑意,眼中浮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无奈。
封后大典。
尽管这个封后,整个浩国皇室没有一个人参加,太上皇,太后没有出现,长公主、长驸马也没有出现。但排场却是盛大空前的。
纵使民间人人诡愤在心,但却无人敢提出,因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没有人能阻止得了这场不应该有的封后典礼。
四国帝王都出席了,虽然人人脸色都晦测难莫,但他们的出席,对于此时的浩围和天下百姓来说,他们为何出席的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以一国之帝的身份观了礼。
这就等于向世人宣告,无论是心甘情愿的也好,还是被逼迫的也好,此时此刻他们承认了这场封后大典。
这不仅仅是震慑的浩国的百姓,也震慑了他们各自国家的百姓。
想想看,连自己的君王都观礼了,各国百姓还敢说什么?
仪仗队开前,宫乐响起,锦毯铺地,盛装宫女,一一走过。
直到……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所有人都回头,却,大大小小的浩国官员,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甚至在场的整个禁军都为之一震,更别说各国随驾而来的文使武将和各国帝王了。
。
看着轩辕砚拥着走来的人,诺大的典礼广场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秦不值恍惚,一阵阵眩晕,他不知道是阳光太过灿烂,还是在阳光下格外灿烂的那抹金色刺眼,所以,他才会眩晕。
宇文驰是真的震撼了,傻呆呆的看着那慢慢走过的两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 ?'…fsktxt'竟然让轩辕砚如此为她疯狂?
阮心颜,她究竟是什么的妖祸?他真的很好奇,很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一个男人如此为她?
温政年、林启两视一眼,都瞠目结舌,眼前的一幕,恐怕前无古人,后世也无人敢仿做吧?
他们皆是帝王之命,当然明白,帝王、皇权、龙袍是连成一体,也是独一无二的,更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一个人会傻的把龙袍改成凤袍穿在一个女人身上,哪怕那个女人是自己的皇后,是发妻。
可是今天,他们开了眼界。
整个现场,都呆若木鸡,只能怔怔的看着阮心颜。
一袭明黄凤袍,凤袍上用彩色丝线勾勒出了栩栩如生的凤凰。
一头乌黑秀发全部梳成髻,向来只插着简单发钗的发中换上了熠熠生辉的凤冠,华丽的珠钗和珍贵的发饰点缀其中,凤冠中一枚额坠点在光洁饱满的额头,向来素净的脸蛋描眉涂唇,胭脂抹颊,遮住了那一抹苍白,使得肌肤红润,明媚动人,繁琐的装扮,尊贵的凤袍,让她超越了雍容华贵。
竟然有一种,凤临天下的气势!
与她身边的男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似是对这个情况早有所料,身穿皇宫总管之装的莫诀微微眯眼,打了几个眼色给各处。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从整个典礼现场,各处都有声音传出来,惊醒了怔愣中的文武百官。
朱无垢和纪寻瞬间回神,连忙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场大大小小的官员从怔愣中回神之后,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精彩纷呈。
有上窜下跳不知所措的,也有胆战心惊的,也有面如死灰的,震惊、错愕、惊惧、惶恐……各种各样的表情充斥在每个人的脸上。
但,每个人却都还是哆嗦着跪倒在地参拜,人人嘴里喊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封后大典结束后,已经是正午后。
各国君王纷纷请辞,这次纪寻虽没有‘婉留’他们,却错开了他们的出城的时间和回国的路线,并且亲自送出城门外。
最先送出城的,是林启,他往南走,走的是水路后再走海上过。
一个时辰后,才是温政年,他往北走,直接走陆路。
最后,到了傍晚时分,才是宇文驰,纪寻安排他走的是正统的官道,直接从浩海口岸,走海路。
而阜国,却安排在第二天清晨出发。
……
秦不值坐在景璃殿中,看着坐在软榻上身穿金色凤袍的女人,心,一阵一阵的抽痛。
阮心颜没有言语,面容上却带着笑意,秦不值能来见她,不可否认,她有些安慰。
“你……病了?”想到昨天她的晕厥,轩辕砚说的话,秦不值压下心头抽痛的阴郁,问道。
“嗯。”阮心颜不意外他会知道,单凭他今天如此的超乎寻常的平静,就足以说明很多事。
“会死?”盯着她的脸,看着她那张平和的脸带着淡淡的笑意,秦不值心里愈加阴郁,眼神看起来却很空洞。
“嗯。”阮心颜再度轻点了点头。
秦不值怔怔的看着她,却突然间,心痛如绞,为什么,她如此平静?
“你不是爱轩辕砚吗?为什么?为什么可以如此若无其事?”
阮心颜好笑的抬头:“不值……”
“不要叫我,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你爱的是轩辕砚不告诉我,你快要死了也不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那两年的时间,对你来说,就真的什么都不是对不对?你说过,你把我当成弟弟,可是到头我,我却发现我什么都不是,连弟弟都不是。”秦不值也想更冷静,但他做不到,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她对他何其残忍,她介入了他的生命里,可以若无其事,毫不留恋的抽身离开。
而他呢,却为她,不惜孤注一掷,为的是想留她在身边。
如今呢?他得到了什么?
她嫁人了,快要死了,她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安排过他的存在。
哪怕她快要死了,她也不想告诉他。
嘴里咬牙切齿的恨着,但心里却为她痛着,秦不值扑上前,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跟我回阜国,我也可以好好照顾你的。”
阮心颜静静的看着他,目光清透:“不值,你知道,这不可能的,你不是他。”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死,地希望能死在他的怀里,否则她不甘心。
干净的脸,纯净的眸,隐隐约约又含着不易察觉的尖刺,芳华睥睨,毫不在乎的拒绝着他。
“我不是他……”秦不值心里最阴暗的角落藏泪的地方就像找到了缺口,一下子就涌了出去。
看着扑在自己怀里哭得厉害,哭得可以断气的秦不值,阮心颜有些恍惚,当她发现最初的假意换来的却是秦不值的真情后,她其实对这个孩子已经心软,就算没有感情,但也绝非陌生人。如今看着在自己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她心里想的却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他在自己面前,也是卸下了一切,可是有一天,他是否也会因为她的离开而抱着她的尸体哭的崩溃?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一丝丝,一缕缕的开始疼痛起来,直至尖锐,痛的让她脸色唰白,疼的让她泪流满面。
一滴滴温热的泪珠滴在自己头上,秦不值全身僵硬,缓缓的抬头,看着她。
心,一下子慌了,一时间忘了自己的痛苦,忘了自己的哭泣,惊慌失措的道:“颜儿姐姐?你是不是难受?”
阮心颜泪眼朦胧中,看着秦不值的惊慌失措,神智渐渐回神,拭去脸上冰凉的泪,心中有了一个决定,她朝秦不值伸出手。
秦不值一愣,继而狂喜的上前,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整个人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偎进了他的怀里,满足的唤着:“颜儿姐姐……”
如同抱着自己的孩子那样,轻轻的安抚着,眸子有些歉意:“不值,对不起!”她欠他一句对不起,这句对不起的出现,源自于她对他的怜惜和感谢。
秦不值眼中一痛,他想推开她,想大吼,想告诉她,他不要她一句对不起。
可是,他却不舍得此刻起身,他想偎有她的怀里,想感受着身与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我的心其实很小很小,小的到只能装一个人进去。”
秦不值黑瞳紧缩,嘴角抿着。
“我对于你,或许是一种爱,你对于我,却只是一场意外,你自以为刻骨铭心的回忆,对我来说,早已经忘记,你的爱,仅仅是爱上了,我的爱,也仅仅是爱上了,只不过我爱的人不是你,你的爱,或许对此刻的你来说,足够刻骨铭心,足够深重似海,但你的爱,不是我要的。”
“我的爱是一辈子只爱一个人,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不要怪我对你不公平,只不过你晚了一步,那个人早你一步走进了我的心里,占据了我全部的灵魂。”
秦不值怔怔的望着她平静的眼,突然问道:“那诸葛无尘呢?”她不是也爱过他?
阮心颜低下头,看着他神色莫测的脸庞,有些轻笑。
“浩国的郡主阮心颜爱诸葛无尘这是事实,但是……”
慢慢的抬头,看着半开的窗棂,夜色已经暗淡,又是一个白昼落山,日复一日,眨眼消逝。
“但是什么?”秦不值紧追询问。
看着外面的夜色,带着一丝丝凉意的风,从窗外吹进,让阮心颜淡淡一笑,低下头,看着秦不值的眼,冷冷清清的道:“因为我并非浩国的郡主。”
秦不值瞪大眼,猛地弹坐起来,惊骇道:“那你是谁?”
“一抹来自世异世的鬼魂,上了这具身体。”
018
月落日升,当第一束光芒穿透华丽的雅幔的时候,轩辕砚不动声色的睁开了眼睛,凝视着怀里睡着也微微蹙眉的人,若无似无的幽幽一叹。
颜儿,该拿你怎么办?
他可以不留情面的对待任何人,却无法做到让她伤心。
当淡泊平静的她,缠着他一次次沦陷的时候,他如果不知道她想什么,就不配成为她爱的男人了。
修长的手指心疼的抚着她眼敛下的阴影,她累坏了!
在她的颈侧微微施力后,才淡声道:“备药浴。”
“是,皇上。”早就候在外头的有艳听闻里面传来的命令,连忙看向小千子,小千子点头,挥挥手,四五名太监提着熬煮好的药汤进了内殿。
。
低眉敛目,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喘的把药汤倒进了木桶中。
瞬间,殿室蔓延着淡淡的药香味。
有艳敛着目,弓身上前,托盘中捧着寝衫,侍合则托着干净的绢布。
“都下去吧!”
“是,皇上。”搁下手里的东西,所有人都恭敬的退了出去。
轩辕砚抱起怀里的人,轻柔的把她放进药汤中,再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轻柔的塞进她的嘴里,轻柔的帮她吞咽,手掌抵在她的背化开药丸。
“颜儿,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会放过,我私自让你吃药就和你私自停药,想要为我生下子嗣的心情一样。”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会是雄霸驰征天下的浩国皇帝轩辕砚。
但是,我遇上你了。
手指抚着她白皙的脸庞,感觉着那滑嫩轻柔,轩辕砚笑的轻柔:“我可以宠溺你任何事,但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因为,如果没有你,我不需要子嗣。”
……
天色,渐亮,晨光清透,露珠纯净,清新的空气带着青草和花香,春暖花开,好时节。
公主府,正门。
一辆朴实中透出华丽的马车停在了白玉台阶下。
管家和一名嬷嬷立在了马车旁。
轩辕画在阮南风的搀扶之下,走出了公主府。
阮南风把披风披在妻子身上:“画儿,披上披风,你身子骨还未好,不宜吹风。”
轩辕画怔怔的回头,看着公主府,苦涩一笑,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阮大哥在这里竟然陪了她二十年。
看着她如此神色,阮南风心里明白她心里有着失落的不舍,安慰道:“放心吧,这里一切都交由小喜子打理,日后也会有机会再回来的。”
轩辕画强自露出一抹笑,回来?恐怕永远不会回来了。
“走吧,趁早出城吧。”母后大限将至,她这个不孝女不承膝下,远离京城,这辈子又何面目回到京城?
阮南风扶她上了马车。
“公主,驸马……”一众太监婢女出门跪地,泫然若泣。
轩辕画一怔,素手掀开窗帘,看着跟了她近二十的太监宫女,心头有些酸涩:“小喜子,这公主府如果皇上没有收回,日后就由你一个人守着了,其他的人,愿意回宫的,你就与内务府交涉,给他们谋个差事,不愿意回宫的就由本宫作主,每人一百两银子,让他们遣散回乡过些安稳平静的日子。”
“是,公主。”跪在最前面的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悲泣道。
再次看了一眼金碧辉煌不输于皇宫的公主府,轩辕画放下了窗帘。
“启程吧,管家。”阮南风抚慰的握着轩辕画的手,抬头吩咐道。
“是。”
马车缓缓前行,跪倒一地的男女老少都痛哭流涕,心里各自想着出路,是进宫还是回乡?
……
公主府的马车出了城门,半个时辰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也在皇城郊外声势浩大的整装待发。
秦不值等了又等,终究没有等到他想要看到的人。
纪寻看着秦不值的脸色,心里知道他在等谁,一早他就请示了宫里,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德帝陛下,时辰已过了,不知……”
秦不值垂下眼,她不会又病发了吧?还是,她当真不会来送他?
“皇上?”小忠子接收到了随同而来的文臣武将们的眼光奏禀,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提醒着。
秦不值回头看了一眼皇城方向,这些日子,他都未曾好好安眠,眼敛下方透出两抹青影,脸色也憔悴不堪,俊俏的脸庞失去了光泽。
她说她不是阮心颜,是一抹鬼魂,如果是别人说,他会呲之以鼻,根本就不相信这些鬼力怪谈,可是这些是她亲自亲口告诉他的。
他很想让自己不去相信,他情愿相信她是在骗他,因为她想要他放弃,放手,不再纠缠着她,她想要骗他帮她和轩辕砚,因为她需要他阜国的力量。
轩辕砚冒天下之大不韪册封她为后,强留各国帝王观礼,这就给了各国攻打浩国最好的机会,这无疑是给了虎视眈眈一直想要挑起战争的大朗国一个机会,宇文驰怎么傻的放弃?
一旦宇文驰真的发兵,腾林两国又岂会坐视不理?
所以,她需要他,需要阜国的帮助,这正是两年前她嫁给自己的目的?
不正是她竭尽全力助他登基的目的?
这一次,她也没病,她也不是鬼魂,她就是阮心颜,浩国的郡主,他秦不值曾经的十王妃,曾经皇后,如今的浩国皇后……
她不会死,她怎么能死?她还没有给他机会,让他证明,他对她的感觉并非只是依赖,而是爱,男女之爱。
“纪大人,朕要进宫亲自告别。”他不是宇文驰,也不是温政年更非林启,他是秦不值。
纪寻面不改色,眼神也波澜不惊,从袖。中拿出一封信:“这是皇后娘娘让下官交给陛下的,皇后娘娘说,她要对陛下说过的话,都写在里面了。”
秦不值几乎是急促的接过信,垮步踏上皇辇,拆开信,视线焦急的扫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纪寻暗忖,他该要如何暗示才能送走这最后一位客人的时候,秦不值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皇辇中传了出来。
“小忠子,传朕命令,启程!”
小忠一喜,皇上终于要启程了,连忙示意身后的掌旗官。
纪寻暗暗挑眉,皇后比他想像中还要来的厉害,阜国皇帝废她休离,恐怕……真正伤神的人不是她。
敛去心里的惊疑,恭敬的弯腰,朗声道:“下官恭送德帝陛下一路安顺。”
“恭送德帝陛下。”随同纪寻而来的一众大小官员皆齐声朗送。
……
阮心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颜儿终于睡饱了吗?”低醇的嗓声在近在耳边,让她颈背有些发麻,回过头,慵懒的眼神还着一丝笑意,三分柔情,看的阮心颜心里微颤,故作诧异道:“真的在陪我?”
“这不是娘子你昨夜才说过的话吗?为夫岂敢不照做?”一身锦袍从容自如中透出骨子里面的华贵,斜靠在床榻上,修长的手指执着一本书册,黑眸深黑,嘴角勾笑,似挑情,似戏谑。
阮心颜拥着被子起身,脸色微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喟叹,尽管身份尴尬,好歹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媳妇,两位老人在宫中,她不去请安,实在说不过去。
似是看出她所想,轩辕砚神情微敛,淡声道:“父皇决定带母后出宫。”
阮心颜一愣,太后的身体……这个时候出宫,随即了然。
“那……”
“皇姐和姐夫已经出了城,秦不值也该出了城了。”
阮心颜点了点头,离开了也好,但愿有一天,轩辕画能明白,能释怀。
“启禀皇上,纪大人、朱大人求见。”小千子恭敬的声音从外传入。
轩辕砚微沉眼:“让他们去景琉殿候着。”
“去吧。”各国皇帝回朝,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困难。
凑身在她脸上轻轻一吻,轩辕砚起身下了床榻。
小千子恭恭敬敬的进来:“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阮心颜有些失神,皇后娘娘,是啊,从昨天开始,她又换了个身份,是浩国的皇后娘娘,为人妻了。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小千子低垂着头,眼睛不敢乱瞄一眼,上前为轩辕砚更衣着装。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有艳、有丽二人也进来了,恭敬请安。
看着伫立在一旁颀长挺拔的人,阮心颜突然道:“都下去吧。”
小千子微愣,这都下去,也包括他?这个念头只在心头一闪而过,他就反应过来,连忙道:“是。”
三人都弓身退了下去。
阮心颜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寝衫,走上前,立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他,唇角浅浅上扬,沉语不语的伸出手为他着装。
轩辕砚低头凝视着她,拿起屏风上的披风为她披上。
。
殿内很安静,脉脉不语,却温情入骨。
替他穿好外衣,笑看着他:“好了,快去吧。”虽是皇宫,皇帝,皇后,虽然中间,隔着一大群人,但是不管身份如何,他和她是夫妻。
轩辕砚低低的笑着,笑的满足,笑的宠溺,他如何能没有她?
……
浩国,京城,郊外三百里。
春意盈然,葱翠郁浓,清蓝的天空飘浮着几朵白云,春暖花开,微风吹拂,让人心旷神怡。
苍绿的山峦间,并不全然的是绿色,有些地方夹杂着野花的颜色。
官道上,行人并不多,就算偶尔有马车经过,也是快速疾过。
一辆马车缓慢的走着,似乎并不赶时间。
阮南风看了一眼郁郁寡欢的妻子,一路上不停的安慰着她,挑开窗帘,看着外面的行人车马,再看着不远处两旁的山峦间的那一座庙宇,黄墙绿瓦,在四周的绿中,有些突兀,也引人注目,他眼睛一亮:“管家,停车。”
驾车的管家,也是护卫恭敬的回答道:“是,老爷。”
轩辕画不解的看着阮南风。
阮南风挑开宙帘,指着外面,激动的道:“画儿,你看,颜华奄。”
轩辕画浑身一震,颜华奄?
“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又是一个两年过去了。”两年前,颜儿嫁去阜国,他心绪难平,后来带着画儿离京散心,走的也是这条官道,上得颜华奄上了香,而今……
“画儿,圆明师太不知身体是否硬朗,我们此去离去,不知何年,才会回京,去和圆明师太告个别。”
轩辕画怔怔的看着坐落在山林中的那座庙宇,脑子里面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
二十年前,这里还只是个破旧的庙宇,她就是在这个破庙生下了颜儿。
在她生下颜儿后,这里就被父皇封赏,建成颜华奄。
这里离京城三百里,她除了在颜儿幼年时期曾经带她来过之后,也就两年前,到过这里。
前两次到这里,心情虽复杂,但却是欣慰和欣喜的。
而现在,发生这么多事,再看到这里,她内心波涛汹涌,眼底有些酸,有些涩,心里有些痛,有些苦。
她九死一生在这里生下颜儿,可是她呢,却伤透了她的心。
“画儿?”阮南风小心翼翼拥着她,无论如何,颜儿都是他们夫妻二人的女儿,纵使她有天大的错,他也不希望画儿恨她。
毕竟,是他们夫妻二人有愧在先,子不教,父之过,母之纵。
如今错也错了,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头,也只能默认她错下去,但他还是希望画儿能释怀。
轩辕画悄然拭去眼角的泪:“我只是去看圆明师太。”
阮南风大喜:“好,好,我们只是去看圆明师太。”也是去怀念二十年前的刻骨铭心,希望这样能勾起画儿与颜儿之间的母女情。
颜华奄,香客也少。
一则是因为阮心颜的声名太差,这座奄是之所以落建,是因为二十年前,长公主在此诞下心颜郡主,后得皇上以郡主之名赏建。
二则也因为这里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寂山峦深处,离京城太远,离最近的安平镇,也有上百里,重要的是并不怎么顺路。
但好在,这里是皇家落建,倒也不至于败落。
奄里的尼姑很少,加上住持圆明师太,也就七个人,其中就有三个人是圆明师太化圆捡来的弃婴。大的也就八岁,小的才三岁。
此时,一间干净的厢房内,圆明师太替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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