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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匠语-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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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女期待满满地拉着她一个夜兔、性别女要生孩子是怎么回事?虽然神威不正经起来说话糟糕得多,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莫名的有几分气短,就像是……直觉告诉她末月不是开玩笑,她真的有可能贞操不保。素头疼地扶额,这件事污不污暂且不提,要她生孩子?无论怎么想都很可笑。
  “我拿了你什么?”
  末月对素不解风情的冷静和一本正经投以嗔怪的一瞥,然后伸出一条尾巴搭上素的大腿。
  “末末,是奴最末的一根尾巴。”末月抬手以袖掩笑,面露怜爱,“奴用最小、最末长出的尾巴,混合你的血液,造出了末末。你感到很亲切吧?不由自主地喜欢它对不对,甚至更不由自主地受到影响。奴的末末,不,是奴和你两人的末末是个好孩子,所以奴与你真正孕育的孩子将会更加出色。”
  末月再次跑题到孩子一说,这一遍素的心气平和不少,于是也就有了心情追寻细枝末节。比如:既然可以用一根尾巴混合她的血液造出末末,是不是用同样的方法造出孩子?需要她多少血量?又比如……
  “你从何处取得我的血?”
  “自然是三年前与你邂逅那个夜晚。或许对于身为夜兔的你,杀戮已是习以为常,可对奴却是惊魂一夜、刻骨铭心呢。”
  末月流露出珍而重之的追忆神色,素却是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三年前左右的时间段里发生过什么符合末月描述的事件。
  “如果奴当时没有乔装,你一定会记得奴吧?可事分两面,如果奴当时没有乔装,或许已经没有命在了。”
  末月衣袖掩着嘴,讨巧地笑了笑。素故作高深地“哼”了一声,既不表态也不针对自己并无相关记忆做出说明。她等着末月说下去,趁机获取更多线索。
  “那天夜里,你们撇下众人离开,奴和其他游客一样失落,以为自己难逃一劫。还好奴身处人群中央,劫匪的山羊们没搜到奴这里,天道众的部队已经赶到。双方交战,游客们四处逃窜,局面本就混乱,你竟忽然出现,无差别攻击所有人,所过之处浮尸遍地血流成河。”
  素忍不住皱眉。劫匪的山羊?她有印象听神威说起过,说是春雨和天道众之间出了点乱子,她因作妖的时机不当还被神威打晕。大概是当地的酒太烈,她对事情的具体经过没有清晰的记忆,但她可没听过她的添乱是见人就杀流血漂橹的程度。问题出在哪边?是末月夸大事实,还是神威掩饰了真相?仔细想来,神威的说辞的确是简明扼要,以至于……含糊不清。
  末月没有注意到素的异色,继续她的讲述,眼中显出几分激动和狂热。
  “奴是术士,肉体弱得一塌糊涂。你从奴眼前掠过,矫健、英武,苍白的灯光下血花漫天飞舞,你便是战神的化身,美丽不可方物。奴的目光再也无法从你身上移开,一边希望你也能看到奴,一边又害怕你看到奴,一个照面就了结奴的性命。奴的心情既甜蜜又惶恐,长出多年却一如死物的最末的尾巴竟然在那时有了动静。奴当即断尾,以术法使尾巴接近你,与你擦身而过之时摄取你一滴血液。断尾虽痛,还折损了奴的术法能力,但奴半分也不曾后悔,奴终于找到想要共续血脉之人。奴知道当时并非良机,便随着人群一同逃离,之后这三年间,奴多方收集你的消息,了解所有关于你的事情,派人打入春雨内部,令落月先假意归顺而后叛出,一步一步详细引导,终于将你带来奴的身边。”
  这真是……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处下嘴。
  末月声声动人,句句真情,可当真被一只美丽如斯的女狐狸爱上,素也不想感念对方的深情,只想回敬一张生无可恋脸作为配图。
  难怪落月一片安宁,难怪对神威防备甚深的春雨元老院此次大开绿灯,绕了一大圈,推波助澜的幕后黑手在这里,而目的竟然是她吗?撇开神威成为主角什么的,这份殊荣令她受宠若惊,到了真正惊恐的地步了。
  素已经相信从末月口中还原的,才是游乐园那一夜的真实境况,神威为何对她有所保留?虽然她的所作所为有些过度,可说到底并不是动摇信念的程度,她不会不敢面对事实,神威更不会在意,相反他不喜欢她逃避的吧?能让神威缄口不言的,答案呼之欲出。
  一圈灰色的光芒忽然亮起,缠绕素的双手手腕,流动密密麻麻的咒印。素的脑袋像是被一把刀猛地劈开,剧痛之余浮现零碎的画面。坠地的摩天轮座舱、反射淡薄冷光的沙地上一抹白影、幽深的山谷之中火焰熊熊燃烧。
  末月将素抱进怀里温柔地安抚,瞥向素腕间咒印的目光却冷了下去。她把末末融进素体内本意是为了治疗,没想到竟挖出素记忆的断层。素的身体不容有失,记忆虽不会遗传,精神上的不稳定却可能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她只有一次机会,任何瑕疵都不能放过,必须杜绝一切风险。
  末月在心中咒骂神威放任素的记忆断层,口中却是轻声细语,哄素躺下休息。
  “等你的伤养好了,奴带你出去看看真正的落月,还有奴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
  *
  神威坐在飞船的扶梯上,捧着脸无聊地遥望浓厚的云雾层,长叹一口气。
  “都两天了,素怎么还不回来。”
  “让你找人你不去,现在麻烦了。”
  阿伏兔从舱内走出,脸色不大好看。
  “欸——怎么了?”
  神威问得心不在焉,依然遥望云层,希望看到素开着飞船现身。直到耳朵把阿伏兔的话过滤掉,他才后知后觉地被个别字眼从神游中叫醒。
  “你说通讯怎么了?”
  “通讯失灵了。对外也好对落月也好,所有线路一起失灵了。”
  “通讯失灵吗?我记得素说落月的云层有一项设定是反射射线吧,所以终于不再局限于阳光,开始扩展到其它波段了吗?”
  神威笑眯眯地和阿伏兔探讨学术问题。
  “喂喂,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大小姐还在落月……”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神威站起来伸个懒腰,“找到好玩的事情竟然不带我,我只好自己找过去了呢。”
  “没有通讯定位航线,你打算怎么找落月、找大小姐?”
  “乱飞碰运气?”神威一脸认真的建议,并一本正经地嫌弃道:“阿伏兔的脸会拉低运值。”
  在阿伏兔发作之前,神威拿出素送给末末、又辗转回到他手里的那颗白骨珠,它正在不断颤动,微弱地向一个方向偏移。
  “是曾经附着‘魔法’令它幸免呢,还是‘魔法’互不兼容呢?”
  神威轻快的语调并不包含真实的好奇,他再一次望向云雾深处,蔚蓝的眼睛里是跃跃欲试的笑意。
  “牵着这根无形的线,你会在尽头等我吧,素。”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千里迢迢跑去CP18,果然没什么BG的粮TUT

☆、S 49

  “站起来!”
  不满三岁的幼小孩子摔倒在地,旁边的父亲既没有心疼地抱起孩子,也没有耐心地引导孩子自己坚强爬起,而是严厉地呵斥起来。地上碎石尖利的棱角划破孩子娇嫩的皮肤,孩子忍不住哭泣,却被厉声的呵斥吓住,一时噤若寒蝉。
  这里是远离城镇的山谷,地处偏僻荒无人烟,充斥怒气的回音在山谷中往来折返,最终被山谷吞没。孩子战战兢兢地爬起,双腿打颤尚未站稳,父亲的掌风已至,一巴掌拍在孩子胸前。孩子倒飞出去,如同一只皮球,在碎石的地面上翻滚数圈才停歇。
  “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躲不过去,废物没有哭泣的资格,只有死路一条!站起来,继续!”
  孩子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多处见伤狼狈不堪,父亲攻击孩子的一招一式却不见丝毫犹豫和放水。孩子畏惧爬起后又将到来的打击,却也同样畏惧记忆中爬不起来的后果。从学会走路开始的残酷训练,孩子什么也不懂,唯一能做的只有忍受,忍耐到生死一线、失去意识。
  孩子并不知晓失去意识之后,面对死亡的威胁,流淌在身体中的本能会苏醒,代为抵抗外来的打击。而那只低声嘶吼警戒一切的小小野兽,才是父亲真正乐见的对象。
  最初的几次训练,孩子并未表现出战斗的天赋,父亲对此十分失望。他本人战斗力平平,也看不到任何提升变强的空间,遂将名为“强大”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真正拥有战斗天赋的人是否才一学会走路就能展现天赋尚未可知,可父亲一心希冀,对孩子的训练更是一天也不能拖延。
  尽管孩子每每被打得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父亲始终不肯放弃,他抱着一线希望,意图挖掘孩子骨子里的潜能。孩子一次次的“失败”不断压缩父亲的希望,父亲却牢牢坚守自己的立场,不退反进,步步增加训练强度。对父亲而言,如果孩子不能爆发潜能,那么在训练中夭折就不足惜。
  残酷无情的折磨终于唤醒了孩子求生的本能。她的出现,只是为了活下去,仅仅是孩子想要活下去而已。她不是意识、不是思想、不是某种明确的存在,本该随着危机的解除,重新蛰伏于肉体深层的每一个角落,为孩子把守死亡前的最后一步,可是她的出现,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父亲对孩子的训练变本加厉,他放弃了孩子本身,转而将希望寄托于表现出惊人战斗能力的“本能”。父亲想要孩子的“本能”上浮成为表层,为了训练孩子的“本能”,每一次训练初始,父亲就迫不及待地对孩子猛下杀手。
  她不是意识,无法抗拒更不会抗拒死亡关头保护自己;她不是思想,不懂得考虑频频从潜藏的最深处上浮到最表层会导致什么后果,等到她想要抗拒、开始思考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如同病变的细胞,单个虽然微不足道,但一次、两次……过多次数的复制、加强之后,也能成为妨碍母体的“独立个体”。作为孩子的“本能”,在经历了过多次数、过于频繁的上浮意识表层之后,她的存在性被加强,延伸出意思和思维,她从孩子的内在割裂,开始完善为独立的“人格”。
  一如她从孩子的一体中剥离的漫长演变,要令她完整脱变出另一重人格也将需要漫长的过程。她暂时还只是个混沌迷蒙的粗浅意识——就连孩子自身也还年幼不知事。
  然而,尽管没有对外界的认知,也没有足以罗列解析的思维方式,但脱胎于本能的她还是先于本体明白,她的存在对“她自身”绝非益事。她压抑、克制自己上浮意识表层,即便孩子的意识丧失,身体受她“本能”支配,她也尽最大可能封闭本能中属于野兽的部分,仅令孩子陷入空白。
  她是为了保护自身而诞生,成长却会威胁自身。她抑制自己的成长,却又不得不令自己成长。直到她有能力打破这扭曲的锁链,孩子才能摆脱这场噩梦。
  素流着泪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同样泪眼婆娑的末月。末月让她枕在膝上,像个温柔慈爱的母亲,轻柔抚慰熟睡的孩子。素眼睛刺痛,眼泪沿着鬓角流入发间,她抬手伸向末月,轻而易举便触到末月的脸。素的手冰凉,末月回握素的手,她的手很温暖。
  “我像这样将手伸向母亲的时候,母亲总是温和地看着我,却一次也没有回应。你想知道自己看就好,为什么要让我记起来?”
  “奴……”
  窥探过素的记忆,末月此时没有辩解的立场。
  “我被父亲打到昏迷,再醒来时母亲也是这样抱着我,怜惜地问我疼不疼,然后一勺一勺喂我喝药。我一直以为那是治病的良药,即使内脏绞痛伤口腐烂,也只以为是自己没用,既无法应对父亲的训练,就连受伤恢复也格外困难。时至今日才明白那一碗碗都是毒,我是不是很可笑?”
  “不,所有的一切都不怪你。你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是那两个人不配做你的父母。”
  末月握着素发凉的手,想要将自己的坚定传递给素。
  “孩子?是啊,除了如何逃避殴打什么都不懂的5岁稚童,弑杀双亲,纵火烧山,毁掉一切有关过去的痕迹,再醒来仍是一张白纸。他们想要打造一个强者,想要我代替他们完成他们做不到的事情,种因得果。说到底这般凉薄的血缘,谁都不配拥有。”
  素浅浅一笑,神色凄厉。
  “动手的人不是你。”
  “她不是我吗?那么弱小到自救都做不到、只能等着被拯救的我应该消失。抢下生机的人是她,有能力成为强者的人也是她,弱小的我却一再从她那里夺走力量化为己用。”
  “你不要钻牛角尖,她不能替代你,她始终是你的一部分。她是你自己挣扎求生而分离创造出的一部分,是你为了保护你自己封闭隔绝的一部分。她远远不是完整的人格,那些她所认为的意识、思想,其实仍然属于你。她是‘本能’,她所做的一切,依然是你本能的体现,未有超过。”
  “所以弑亲的人也依然是我。”
  “你……”
  末月气急,几条白绒绒的尾巴从衣摆下露出,张牙舞爪地乱窜。
  “只在她出现时露出笑容的父亲,微笑着喂我喝下毒(= =)药的母亲,亲手杀了他们的自己,这些过去对现在的我没有记忆的价值。让我忘掉不好吗?就像在师父身边醒来时那样,对父母充满别样的美好幻想。”
  素不再流泪,闭上眼睛气息下沉。
  “不准逃!”末月猛地站起,素从她的膝上滑落到地板,她狠狠掐住素的肩膀,试图将素叫醒,“不要再逃了,懦弱地逃跑更显得你输给她,面对它克服它……”
  末月的声音渐弱,没用了,素已经沉睡,意识也再一次封闭了。
  末月气恼地扯了扯尾巴,令尾巴藏回衣摆之下。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失败了,面对陡然揭露的过去、残忍无端的父母,素再三选择退让,重新将之遗忘。她的术法纵然能将遗落的记忆映像给素,但原有的记忆被“本能”剪下封存,如果不能夺回“原件”,有“本能”那团意识从中作梗,再尝试多少次,只要素决心忘却,结果终将失败。
  从本能中分裂出的不完整的第二重人格,她想要的竟不是一个完整的“自己”,一心只认定本体就是自身。素想要遗忘她就短暂地上浮,甚至不必上浮到最表层就已解决问题。素说着“让我忘掉”而睡去的时候,或许有部分意识受到控制,她才能对遗忘那般笃定,然而那团意识不主动现身,末月就拿她毫无办法。
  眼下摆在末月面前的,只有两个风险极高的选项:第一,她亲自对素施加致死的术法,逼迫本能的“素”现身,交还记忆;第二,放那个惹人厌的男人进来,他曾经生拉硬拽叫醒“素”,提供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
  前者的风险在于末月的肉身战斗力完全是渣,若真的迫使“素”现身,她很可能自身难保,况且要亲手对素施加致死的术法,她心痛难安。而后者的风险在于神威的行动不受控制,一处不慎就是引狼入室。
  末月抱起素走出房间,背阴、幽暗的山谷,碎石铺地,完全按照素幼时的生活环境还原。走出山谷,石砖堆砌的房子高低错落依山而建,山体与砖墙上布满青苔,放眼望去一座青灰色的山城。末月的木屐“嗒嗒嗒”地敲在青石台阶上,声音清脆悦耳,在这座荒废了百年的城中回荡。
  末月想起千年前,她从城中走过的光景。年长的狐狸们恭敬地躬身与她施礼,小狐狸们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一群一群地围到她身边,欢快的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叫她“末月大人”。它们争先恐后地说着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她只好一一表扬过去。族人为她在山顶修葺了一座楼阁,她欢喜地住进去,每日推开窗便能看到满山的狐狸。
  可她的命太长了,昔日的长辈、朋友一个个离去,临终前它们匍匐在她身前,亲吻她的脚背,祈愿末月大人天寿,为一族带来繁荣。几代之后她终于厌倦,封闭楼阁外出游历,成为族人口中的传说。两百年前,狐狸们开始离开家乡,搬去地面融入都市。最后一批狐狸临走之前,在楼阁前祭拜了不知是否存在的传说中的守护神,终于只剩下末月和一座孤城。
  末月抱着素回到她的楼阁顶层,她推开窗户,望着下方青灰色的城。最初的落月,是这个隐藏在地壳之下的天然断裂带,她的祖先在这里诞生,她们一族创造整个落月地面上的繁荣,所以她的终点也想结束于此。
  末月做出决定,放神威进来。
  

☆、S 50

  神威的路忽然变得顺畅。
  在落月上绕来绕去都不得其门,转眼间却是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做出诱导和指引,神威连连发现线索,回到素失踪的荒原上,抵达一处通向地下的入口。入口被巧妙地掩藏着,神威打手势示意阿伏兔止步。
  “你自己下去?”阿伏兔颇不放心。
  “不知道素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有个万一,我只好杀你灭口了。”
  “呀,我相信以团长你的能力一定能把大小姐救出来,不对不对,是以大小姐的能力怎么可能出事呢哈哈哈哈……”
  神威心头鼓荡着甜美奇妙的预感,懒得再和阿伏兔浪费时间,一跃跳下入口。地下的道路蜿蜒曲折,走势不断下降,道路尽头却透出一点光亮。神威走出去,发现他站在一座与地壳相连的山巅上。
  “别有洞天呢。”
  举目望去,森林、溪流,广阔的洞穴中自成一脉小世界,唯有头顶的光源不知从何而来,甚至看不出地壳的原貌,也像笼罩在落月外的云雾层一样空茫。神威向可以看见城的那座山走去,走到山脚,与外界昼夜分明的界线同样,他一步跨进了完全迥异的场景。
  地壳下的洞穴消失不见,只剩一座废弃的游乐园。神威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初的游乐园,于是他先去了摩天轮。摩天轮下并没有素的身影,摩天轮上最高点的座舱也安然无恙地挂在原处。纵然知道这大约只是幻影,神威还是跳上摩天轮,把位于顶端的座舱一脚踹下,才转而找去云霄飞车下的广场。
  神威远远地就看到了素。轨道的最低点,曾经搭起高台的地方,现如今安放着一个血红的王座。素躺在王座上,安稳地沉睡。神威没有贸然上前叫醒素,他站在血红的王座之下想了想,把王座踹了个散架。
  铺在王座上的绸缎保护了素,她落在零散的支架上仍未醒来,一时之间像个睡在摇篮中的孩子。神威的视角从仰视转换为俯视,他微微弯腰,手掌覆上素的脸。触碰素的瞬间,有凌乱破碎的画面传进神威脑海,驳杂而不连贯的画面一闪而过,神威暂时无暇理出头绪,索性扔到一边,目光则被素手腕间亮起的灰光吸引。
  “果然存在干涉精神的力量吗?结果你被玩坏了?”
  神威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戳素软软的脸颊,大有不把素戳醒不罢休的势头。或许是太过专注于脸颊凹陷、弹起、凹陷、弹起的循环,神威恍然醒悟之时,素一双眼瞳漆黑如墨,正直直盯着他。
  “啊,你醒啦。”
  神威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微微一笑,正想屈指敲一敲素的脑袋,素机械一样没有起伏波动的面容和毫无波澜的瞳孔却连成一线,电光一闪直击神威。神威的微笑僵在脸上,渗出几分惊讶,随即是狂喜。
  “你……醒了?”
  靠近素的手指微微发颤,神威小心翼翼地试探到。素仍是没有表情,开口说话仿佛都无需牵动面部肌肉,声音平淡成一条直线。
  “神威。”
  会说话的素令神威飞起的心脏失望地坠了回去。素坐起来,进一步抬手抚摸神威的脸,缓慢而轻柔的动作传达出应当是眷恋的情绪,素开口依然平稳如直线,眼神却陡然凝聚。
  “请你去死。”
  是先看到素变化的眼神,还是先听到了“死”的发音呢?抑或是,他心底依然抱着希望,所以才有所戒备?神威歪着头后退到安全距离,代替脖子被划开的脸颊上一条血线淌下血来。素立在散架的王座上,伸出舌尖将手指上的血珠一一舔去。
  “我心心念念等了你十二年,珍重的重逢一见面就请我去死,真无情啊。”
  神威甜蜜地笑着,蔚蓝的眼睛里满是停不下来的惊喜。素捂住一只眼睛,嘴角几不可见地微撇,做了个大概是嘲讽的表情。
  “养着我,为了杀。”
  “你是想说我一直把你留在身边是为了杀你,所以一见面就请我去死恰如其分吗?嗯——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啦,可是你想啊,那些从六岁开始读书学习十二年只为斩掉一场考试的可怜孩子们,他们在得到一个结果时尚且有各种复杂的心情,我比他们努力多了,先让我为夙愿得偿高兴一会儿不行吗?十二年了,我一直追逐你,就是为了再见到你之时,把死亡那一刻的感觉还给你。对于你,我同样是十二年前的故人呐,开始厮杀之前,先怀念一下嘛。啊,可以拥抱吗?我的喜悦和感动无可消解,我保证不动手。十二年前你要杀我、却因毒箭倒在我怀里之前,我就想拥抱你了。片刻就好,就当做是诀别前的遗赠。素,你牵着我的手走上这条路,我爱你,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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