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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胭脂泪:罪妾为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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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心痛得大呼,他挣扎着想要靠近我,却被身后两名黑衣人上前来架住,一个急道:“主上,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乐意挥开他,深情的眸光凝向我,“棋棋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绝对不会再次背弃她。”

另一名黑衣人拽着他的臂膀,寒声道:“主上,她是北齐皇帝的皇贵妃,不是二夫人,您看清楚。”

乐意目露凶光的瞪着他,“谁说不是,通天监说过,只要能令我弹奏《长相思》之曲而吐血神伤的人便是棋棋,更何况,我们复国需安她。”

乐意满含悲愤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嘲杂声中,我并没有听清他的话,然而我却知道,他的两个部下打算放弃我。

全身剧烈的疼痛中,我突然觉得好累。两世为人,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一片痴心错付,奸累好累。

此时耳畔似乎响起布谷鸟凄厉的鸣叫声,那样绵长,那样绝望。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主上,恕我们得罪了。”两个黑衣人趁乐意不备,自他后颈敲下,乐意挣扎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头一歪,便不省人事。

看着两名黑衣人带着乐意迅速消失在舱房内,找的泪终于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罢了罢了,倘若命中注定我要因他再死上一回,我也无力抗拒。

就当这四年的时光是我偷来的吧,此时也该还给老天了。

漫天大火铺天盖地的卷来,和着窗外的狂风,就似魔鬼一般张牙舞爪吞噬着舱内的一切,房内很快便被大火弥漫,空气中浮动着木头被烧焦的味道。

我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等着死神来将我带离这充满痛苦记忆的人世。

此时门前迅速闪进一道娇俏的人影,她以湿帕掩着口鼻,迅速向我靠近,身姿矫健的避过房内不停移动的桌椅来到我面前。

“娘娘,奴婢救驾来迟,还望娘娘恕罪。”她快速的在我耳边说着话,可是我的神智已经模糊,只觉得耳畔嗡嗡声不断,越是想听清她在说仟么,越是觉得头痛欲裂。

她扶起我,用湿帕将我的口鼻掩住,迅捷的向门前移去,可是此时火势冲天,将我们的去路完全挡住。

她扶着我几次想冲出去,然而都被大火逼得退了回来,船身缓缓向下沉,耳畔已能听到巨浪的怒吼声,似乎叫嚣着要将所有人都吞没。

冲了几次都没有冲出去,我虚弱的望着她,淡淡笑了,“绿茵,放弃吧,你带着我出不去的,你自已去逃生吧。”

她低头看着我,目光极为坚定,“不,娘娘在哪,我便在哪,我绝对不会丢下娘娘。”绿茵说完话,目光落在尚未完全烧燃的木床上,快速移过去扯掉床单。

“嘶。”棉帛破裂声响起,她已撕下一块布来,复又走回我身边,将我紧紧的绑在她身后。

瞧她这样,我心底一震,连忙挣扎道:“你疯了,这样下去我们谁也活不成,你放开我。”

本是萍水相逢,我何以能欠下她如此大的人情?

火光下,她小巧的瓜子脸上透着一抹坚决,“娘娘若死了,我回去也无法向皇上交持,不如将命交给老天,能与娘娘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奴婢莫大的福份。”

说完背着我向窗前靠去,我知道她打算做什么,此时我们是再也冲不出去了,与其在船舱里等死,不如跳海,或许还有万分之一活着的机会。

再也来不及阻止她,她已背着我自窗台上纵身跳了下去,耳畔风声冷冽,刺得双眼酸痛难忍,我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潜然落下。

绿茵,我何德何能能让你拼死一救?

冰冷得让人窒息的感觉在下一刻浸进四肢百骇,咸腥的海水自口鼻灌入,我呛得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紧。身子不停的下沉下沉,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眼前的光亮一点点消失,直到黑暗袭卷而来。

我喟叹一声,突然思及在顾府的池塘重生的景象,不由涩苦一笑,天意弄人啊,真真是哪里生便在哪里灭,半点不由人啊。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混沌的黑暗中忽然有了一丝光亮,我动了动沉重的眼皮,耳畔乍然响起一名少女惊喜的叫声。

“呀,她醒了,她醒了,雅茹,快去通知主人,姑娘醒了。”清凌凌的声音就像两块坚冰敲击而出,煞是好听。

另一名女子连声应着,随即传来打帘子的声音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心中恻然,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便是一名女子柔美的脸,紧接着是那双如黑曜宝石般璀璨的瞳仁,她的眼中盛满惊喜,不顾我还诧异着,径直道:“姑娘可算醒了。”

她一壁说着一壁端起几子上尚还冒着氤氲热气的褐色汤药递到我面前来,“哥哥的医术越发好了,他说你今日午时左右便能醒,果不其然,姑娘,来把药喝了,再捂着被子睡一觉,把身体里的湿气都逼出来,你就能大好了。”

我怔怔的瞧着她,她身着芽黄对襟狐裘褂子,衣领处有镶有一圈银白色的狐毛,将她的皮肤衬得越发白里透红,一双眸子熠熠生辉,更是灵秀动人,她的年龄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脸上稚气未脱。

她见我只顾盯着她瞧,脸上浮现一抹不好意思的晕红,嚷道:“姑娘这样目露凶光的瞧着人家,可真是要把人吓坏了,你放心,我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妖魔,只不过凑巧救了你而已。”

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将她身上那股江南女儿的婉约气质尽数打破,我不由得“扑哧”笑了起来,欲开口解释,奈何一张嘴便咳个不停,直咳得头晕眼花,嗓门蹿上一股腥甜之气才罢休。

她见状唬了一跳,连忙去端了杯温热的茶水过来,慌逍:“姑娘快喝点水,润润嗓子便好。”

我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仰着头一饮而尽,喝完仍觉得嗓子难受得紧,只眼巴巴的瞅着她,不敢再随意开口说话。

她似乎也明白,又忙去倒了杯茶水给我,如此饮了几杯茶水下肚,我才觉得嗓门处没那么难受了,遂开口向她道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她慌得直摆手,一个劲的道:“不是我,不是我,我可不敢居功,是我家主人去海边散步,遇到奄奄一息的你与另一名姑娘绑在一起,才将你们带回来的。



听她提起绿茵,我连忙捉住她的手臂焦急的问道:“我与一起的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她见我着急,连声安抚我,“她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她没你幸运,因寒气迫体,她恐怕再也不能说话了。”言毕,她怅然一叹,似是极为惋惜。

我怔怔的松开她的手,绿茵,她本不是哑巴,可因为救我,她再也不能说话了。

“说起来你们俩能生还还真是奇迹,那片水域名为魔鬼冢,百十里内不见任何生物,凡是渔人误入那片水域,就没有能活着回来的,而你们俩竟然会被海水冲回岸边,真是奇迹啊。”女子说起话来像是连珠炮,哗哩啪啦的直说个不停。

她的话让我的脑海紧绷的神经不停的抽疼,我刚想出声阻止她,门外已响起一道温和略带责备的男声,“南依,大老远便听到你叽叽喳喳的声音,姑娘刚醒,你也不怕吵着了她。”

南依闻言,向我吐了吐舌头,这才转身望着打着帘子进来的高大男子,撒娇道:“墨哥哥,人家哪有,只是觉得太神奇了。”

我转头望去,打量着南依口中的墨哥哥,男子头束金冠,额前一丝碎发随风飘逸,面容温润如玉,剑眉星目,高鼻薄唇,端的是一个美男子。

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傲然的高贵气质,恍惚间竟让人产生一股睥睨天下的错觉。

我吃惊的望着他,并不是因为他的俊美,而是因为他很眼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仔细搜索脑海里仅见过的几名男子,我突然想起来,他便是那日我与君珞偷溜出皇宫所见到的男子,我惊呼出声,“是你!”

他怔了怔,忽而笑道:“戚姑娘,别来无恙啊。”

听着他称呼我为戚姑娘,我略微觉得不自在,那日君珞为防被人认出来,便称自已是龙一,我是戚氏,此时听他道来,我尴尬的道:“其实我不姓戚。”

他温和一笑,道:“我知道。”

我诧异的看着他,震惊的道:“你知道?”

“是啊,正如姑娘所言,我说的也不是真名,在下姓墨,单字一个渊。”他的笑如三月的春风,醉人心脾,让人倍感亲切。

我缓缓一笑,原来当时所有人都不是真心的,“我姓顾,名若惜,墨公子救命之恩,若惜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顾姑娘不必挂怀,只是不知道姑娘为何会坠入海中,倘若不是抢救及时,此时姑娘恐怕已经……”墨渊把话打住,不再说下去,然而我却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的。

苦涩一笑,我将目光投向窗外那树正开得热烈的白鹃梅,“因缘巧合罢了。



墨渊见我不肯多说,也体贴的不再多问,只道:“姑娘受寒气颇重,要好好将养身子,病中多思,难免于康复身体无益,还望姑娘能想得开些。”

“多谢墨公子关心,我想见见与我一起的那位姑娘,她可醒了?”想起绿茵誓死护我,我便感动不已。

倘若不是她,我此时怕已经葬身火海中了吧。

“姑娘请放心,我已经命人好好看顾她,待你康复之后,自会让你们相见。

”墨渊凝眸看着我,眸底光华流转,竟是别样灼人。

我低垂了眸,婉然笑道:“多谢公子愿意收留找们,只是不知此处是?”

一直安静听我们说话的南依再也憋不住,笑吟吟的道:“这里是南陈,此处名为桃花岛,是墨哥哥的行……别院,这里环境清幽怡人,正是养病的最佳场所。



我敏锐的察觉到南依的话里有所隐瞒,却无意去探寻,毕竟人家收留了我,我就该心存感激。

“若惜,你不知道,待到三月桃花齐放,放眼整座桃花岛,就如被一层粉云覆盖,美不胜收啊。”南依的神情带着梦幻,竟让人向往起那样的美景来。

墨渊在她额头弹了一记,只听她“唉哟”一声,脸上梦幻的神情也似被惊散了般,再瞧不见丝毫,“墨哥哥,干嘛老弹人家额头,仔细回头我向墨奶奶告状,到时候就让墨奶奶给你寻个凶悍的夫人,压得你死死的,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墨渊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瞧瞧你,让我跟你哥哥惯得不像话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别吵了顾姑娘休息。”

见他俩如此亲昵,我很是羡慕,曾经似乎也有那么一个人在我发神怔愣时,爱弹我的额头,然后打趣我,可是如今那记忆似乎离我很远很远,远到再也记不起那人的样貌。

南依向我吐吐舌头,俏皮的道:“墨哥哥要回去自管回去,我还要跟若惜说说话呢。”

墨渊拧了拧眉,看向南依的目光盛满不赞同,“顾姑娘身体还未康复,那有精力应付你,我们回去,让顾姑娘好好休息,等她身体康复了,你还怕没有时间跟她说话?”

南依皱着眉,一脸不情愿,我见状,连忙道:“墨公子不必顾虑我,我没事的,再说我也喜欢南依天真无邪的性格,让她陪着我,我的病也能好得快些。”

南依听我这样说,一双眸子灿若繁星,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得意的看着墨渊道:“若惜都这样说了,可见我不会打扰她,墨哥哥,你快走吧,你放心,我不会吵着若惜的。”

墨渊无可奈何的望着我,叹道:“南依就是这性子,扰到姑娘之处,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公子客气了。”他的疏淡有礼让我不再如初时那样拘束,他笑了笑,又叮咛了南依不要吵到我,才施施然步出去。

南依冲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咕哝道:“成天都把我当作长不大的孩子,我就偏偏要做伴大人的事,再不让你们小瞧我。”

瞧她扬起精致的小脸,一副要干大事的模样,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打趣道:“那你说说什么才是大人的事?”

她偏着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忽然又垂头丧气的道:“当大人也有大人的烦恼,就像墨哥哥,虽然平常总是笑容可掬的样子,其实他天天都有很多烦心事。



心里缓缓一动,我再侧目看向南依,不难发现她对墨渊的倾慕,想想也是,像墨渊这样风华绝代的男子,世间怕是少有。

“人长大了,都会有烦心事。”低垂了眸,兀自把玩着衣袖上的流苏,其实我很羡慕南依,有一个人这样宠着她,将她的纯真全都保留住。

不像我,虚长她几岁,然而心却已千疮百孔,再难恢复纯真。

“那我永远也不要长大。”南依坚定的望着我,似乎下了一个重大决定般,我忍不住笑着抚摩她的头。

“傻丫头,没有人能永远不长大,就算你想,周遭的人事也会逼着你长大。

”谁不想一辈子天真无忧的活着,然而世事却半点不由人,它总是在你顺逆的时候给你沉重的一击,逼着你长大,直到满心疮痍。

南依定定的看着我,黑曜石般的双眸流光溢彩,她扬起柔美的小脸,轻声道:“若惜是否经历过逼迫你长大的事?”

惊觉她已洞悉我的心事,我垂下手,无意识的卷着被角,许多难堪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直逼得我透不过气来。

“南依,我有些累了。”每当忆起前尘往事,只觉得一颗心累得再也承载不了,前世乐意的叛离,今生君珞的背弃,为何我总是遇上如此绝情冷心的人 ?'炫书…fsktxt'

南依见我满脸掩不住的疲惫,连忙扶着我躺下,一边还乍呼呼的道:“都是我不好,没顾虑到你是病人,快快躺下睡一觉,我在这里陪着你。”

冰冷的心因她的话开始变得暖和,她替我掖了掖被角,便轻手轻脚的在一旁的软凳上坐下,盯着我若有所思。

我阖上双眸,将眼中逐渐氤氲而起的雾气盖住,缓缓沉入黑暗中。

命运的齿轮当真是奇妙,我与南依本是南辕北辙的两人,一辈子都不会相遇,可是却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相遇,并且发生了许多令我们都难以意料的事。

后来我常常在想,倘若乐意不将我劫出宫,倘若船没有被大火烧毁,我与南依会不会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各自在各自的生命中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然而造化弄人,才有了今后那诸多撕心裂肺的情爱纠葛。

又过了两三日,院中梅花齐齐绽放,如白雪皑皑挂于枝头,轻风拂过,带起一片香风醺得直欲叫人沉醉。

这几日南依都陪在我身边,偶尔跟我讲讲绿茵的恢复情况,我心急想去看望她,南依却再三阻拦,说我病体未愈,不易见风,我只好作罢。

墨渊每天傍晚时分便会来探望我,见我脸色日益红润,他眸中的担忧就如湖上笼起的清烟,被风一吹,逐渐的散去。

他的频繁到访,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南依,南依常常抱怨说往日三五天都见不上他一面,现在倒是天天能见着了。

南依说者无心,却让我暮然警醒,墨渊的神情总带着一丝让人寝食难安的情愫,随着他的频繁到来,他眼中的情愫日益渐增,总让我惶惶不安。

墨渊似乎也察觉到我的不安,后来便也来得不勤了,南依又在我耳旁念叨,“墨哥哥最近好古怪,我与他说话他总是魂不守舍的,手中拿着一只雕有莲花的木簪子发神,不知道是哪家小姐送他的订情之物。”

南依说到“订情之物”时,脸上浮现一抹嫉妒之色,我暗自摇摇头,南依还太天真,尚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已的心思,“想必墨公子有了心上人,才会这番魂不守舍,南依你该为墨公子感到高兴才是啊。”

我一壁劝着她,一壁又想起许多往事来。

顾府幽僻的池塘边,大哥顾临凰总是神出鬼没,有一日我正盯着湖中粉红的莲花发呆,他从后敲我的脑门,叹道:“丫头,怎么又坐在湖边发呆,当心受凉。”

我头也没回,怅然道:“大哥,你说为什么莲花会开会谢?”

大哥坐我身畔,揉了揉我乌黑如云的发丝,眼中盛满宠爱,“这是自然规律,就像人会生会死一样。”

“可是我好想永远留住它,不让它凋谢。”我任性的道。

他优雅一笑,极轻松的道:“那有何难,将它雕刻下来,便永会不谢了。”

后来大哥果然信守承诺,送了我一只雕着栩栩如生的莲花的木簪子,只是被大夫人设计时,我并未带在身边,从此遗落在顾府里。

此时听南依说起墨渊也有一只雕有莲花的木簪子,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亲切感来。

“墨哥哥没有心上人。”耳畔传来南依气鼓鼓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侧头瞧着她怒目瞪着我,自知失言,莞尔一笑道:“是是是,墨公子没有心上人,南依别生气。”

南依却并没有因此而高兴起来,她怔怔的盯着窗外灼灼盛开的白鹃梅,脸上似笼了一层烟雾般,显得飘渺而不真实,“也不知道墨哥哥是怎么了,自从去了一趟北齐京都,整个人便完全变了,再不是之前那个俊雅凤流的墨哥哥了。”

听着南依的话,我心头一阵颤动,试探道:“如此说来,这只木簪子是墨公子从北齐京都回来后才有的?”

“是啊,也不知道墨哥哥从哪里得来这狐媚子的东西,天天盯着也不生厌。

”南依清丽的容颜上闪过一抹憎恶,似乎对这木簪子及它的主人极其厌恶。

心下倏然掠过一丝奇特的想法,然而我又摇了摇头,暗斥自已异想天开,墨渊怎么可能是大哥?别说长相不像,就连性情也是南辕北辙,大哥身上带着北方人的爽朗大气,而墨渊,他身上带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并非寻常人能学之分毫。

“南依,或许那不是……呃,狐媚子的东西,而是他带回来想要送给你的呢?

”看着南依忿忿不平的神色,我摇了摇头,随着我与南依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对墨渊的感情就毫不遮掩的流露在我面前。

可是墨渊,在他眼里,似乎只当南依是妹妹般。

然而我却不能在南依面前点破,她是个心思单纯通透的女子,一旦明白墨渊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她怕是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闻言,她一下子沉静下去,苦恼的道:“墨哥哥从来不会送我钗饰一类的东西,他只会给我带一串糖葫芦或是一个手捏泥人,在他眼中,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女孩,可是我……”

她咬紧红唇,贝齿在红唇的映衬下更显白净,她的脸上有着一抹小女儿情蔻初开的羞涩晕红,就如染了一层烟脂般,美艳动人。

轻轻握着她的手,她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凝着我,“若惜,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能让墨哥哥不再当我是小女孩?”

初识情爱滋味的女子,怕都是如南依这样惶惑无助吧。

我该怎么帮她?我在爱情的道路上也不过是个失败者,两世的爱情都以被人背弃而告终,有着这样经历的我,又该如何去教她把握爱情?

再说,爱情须得两情相悦才能永远幸福,墨渊对她没有男女之情1倘若她一古脑儿的陷下去,到时受伤吃苦怕是在所难免。

就在我为难之际,院外传来轻浅的咳嗽声,接着帘子被人撩开,寒凤伴随着一股梅花的清香自门缝中呼呼灌了进来,我止不住打了个激灵,轻咳起来。

墨渊满脸歉意的走了进来,“本是来探望你的,不想却让你受凉了,真是对不住。”

我拿着手绢擦了擦嘴角,移眸扫了一眼坐在软椅上脸色绯红的南依,客气的道:“墨公子客气了,是我身子太弱,劳你挂心了。”

南依不想先前那番话被墨渊听个正着,此时脸色绯红,极不自然的剜了墨渊一眼,羞得急急起身打帘子出去了。

墨渊似乎并没瞧见她的异样,只道:“南依怎么了,今日好像怪怪的。”

我心下一叹,墨渊是聪明人,又如何不知道南依的心思,只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避免相见尴尬,可是与其这样拖着,不如明明白白的告诉南依,让她趁早死了心,也好过将来心思重了更加痛苦。

然而这到底是他们之间的事,我无力置喙,也不想置喙,我只是暂住在此,待身体康复后,我就必须离开。

“这话公子应该去问南依。”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墨渊似料不到我会如此回答,怔怔的瞧着我,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撇开眼眸,心里终究为南依觉得委屈,看着窗外随风飘落的梅花瓣,怅然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诚然落红都不是无情物,公子何以舍得娇花因你而凋零?”

墨渊听出我话语中不加掩饰的指控,苦涩一笑,双眸漾起一抹执着,灼热的胶着我的视线,“纵然天下奇花多得数不清,可我心中唯有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倘若今生不可得,我宁愿孤独一世。”

他的话深深撼动了我的心,可是想到君珞,我难掩惆怅的低垂下眸,他曾跟我说过,会在心里为我保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然而不过转瞬,他对我的爱就凋零得丝毫不剩。

男人的誓言就如午夜盛开的昙花,盛开得越芬芳灼烈,凋零得越惊心动魄。

“莲花品性虽高洁,却不如牡丹国色娇艳,为莲花而弃牡丹,公于难道不觉得得不偿失?”敛了眸中的惊痛,我平静的回视墨渊,眸中光华淡然疏离,不带丝毫感情。

他狠狠一震,神情骤然哀伤起来,他失神的唤道:“丫头……”

我撇过脸去,只当未曾瞧见,然而却因他脱口而出熟悉的“丫头”两字而怔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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