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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胭脂泪:罪妾为妃-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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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儿这话便是影射我刚才那番话,我的脸顿时愀然变色,狠狠的盯着岚儿,她是什么意思?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么?我刚想再分辩,雅琴已经凄凄艾艾的开口。

“娘娘,奴婢时常谨记您提点奴婢的话,莫因娘娘受宠而骄,可是这次实在不是奴婢的错,刚才皇上吩咐奴婢去风鸾宫给娘娘取披风过来,怕娘娘受了凉对腹中骨肉不好,奴婢便急急忙忙的出来了,远远的便见着景妃娘娘,奴婢想着娘娘的身子要紧,便匆忙向景妃娘娘问安,结果娘娘挑剔奴婢礼数不周,便要叫雨轩教训奴婢,奴婢一时情急,想着不能让娘娘凉着,便先打了雨轩一巴掌,雨轩气极,推了奴婢一把,奴婢没有站稳,才将景妃娘娘撞倒,景妃娘娘便大怒,抬手便给奴婢两巴掌,还说是为娘娘教训奴婢,奴婢受几巴掌不要紧,可是景妃娘娘也不能这样仗着圣宠来欺负奴婢啊。”

雅琴的话音刚落,雨轩已厉声喝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先撞倒了景妃娘娘。”

“雨轩,不许放肆。”我厉声喝止她的话,这雅琴分明是想仗着皇后得宠构陷我,此时与她争辩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因为我已经看到君珞双眸中隐隐含了冷怒。

我对上他的双眸,心底有些悲凉,如今在他怀中的人才是他真正想要保护的人吧,否则他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皇上,你相信臣妾还是相信她?”我纤指一指,直直的指着跪在地上的雅琴,心底已被痛楚盈满,雅琴脸上的表情更是悲凄,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的滚向地面。

众人都望着我们,君珞的眸光更显幽深,然而双眸中的那抹冷怒也越发深沉,我的心止不住的下沉,他并不相信我,他宁愿相信一个奴婢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只因那个奴婢是他最心爱的人的奴婢。

我强撑着等他说话,可是他却没有再瞧我,而是偏头看向别处。

墨渊一脸凝重的凝着我,他藏在玄色袖袍里的手已经握得死紧,见我受委屈,他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心疼,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终觉得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不好开口,遂才作了罢。

南依看着我,眸光像被粹了火般晶亮异常,她见墨渊一直看着我,不安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才将他逗留在我身上的视线拉了回去。

空气一瞬间凝重起来,岚儿轻勾了勾唇,仿佛在向我炫耀着什么,君珞淡漠冷怒的眼神仿佛刻在我心上一般,我只觉得一颗心疼得似被人用刀深深的剜着,疼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他所谓的让我相信他么,然而我相信了他,他却不信我!

岚儿见君珞久久不语,唇边的笑纹越扩越大,她轻勾了勾唇,温声劝哄道:“皇上,都是臣妾教导无方,才致雅琴得罪了妹妹,你万万不可生妹妹的气。”

君珞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又冷又绝,竟让我的心生了几分颤抖,“来人,将雨轩拿下,掌嘴二十。”

我一惊,连忙将雨轩护在身后,目光落向尚跪在地上的雅琴身上,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我恨得差点呕出血来,抬起双眸逼视着君珞,“倘若皇上不相信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雨轩只是护主心切,她没有错,皇上要打就打臣妾吧。”

雨轩一惊,才知道此时事情的严重性,她连忙跪下,眸光在墨渊脸上逗留了一下,遂又埋下头去,急切的道:“皇上,是奴婢的错,求皇上不要责罚娘娘,奴婢自己掌嘴。”

说完清脆的巴掌声便在寂静的昭阳宫响起,看着雨轩狠狠的抽着自己巴掌,心里一疼,连忙冲上去抱住她的双手,阻止她再打下去,泪再也忍不住滑下脸庞

我抬起头,神色凄楚的看向君珞,我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我在他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就算我说破嘴唇,他不信我又能如何?

“皇上,雨轩已经自掌了二十下,臣妾可以离开了么?”咬着牙,这一刻我突然恨起他来,他是那么的无情,往日的温存在此时看来,竟然都是笑话,他没爱过我,自始至终都没有。

可笑我还因为他为我受一点伤,便心慌意乱,便将他对我的种种绝情统统忘掉,他一定会觉得我很傻吧,几句甜言蜜语便被哄骗住了。

可笑我还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因为他说他对我的狠,便是要让我自强。顾若惜,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你还没有看清楚么?你到底要被伤成什么样才会清醒过来?

君珞没有侧过头来看我,月光下,他脸上冷硬的线条更添了一抹绝决,我闭上眼晴,将洒涌而出的泪逼回心底,他不值得我哭,再也不值得我哭了。

捉起衣袖在脸上胡乱的擦了擦,我扶着雨轩站起,一步一步向昭阳宫外走去,还未走几步,身后已经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朕说过你可以走了么?〃 我浑身一颤,回过头去,他却已笑着对墨渊道:“让肃王爷看笑话了,晚宴就要开始了,肃王爷请。”

墨渊侧眸向我探来,他的眸中含有疼与怒,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大步向灯火辉煌的正殿走去。

君珞这时才回头睨了我一眼,那一眼很淡很冷,将我已经冷透的心裹上了一层冰雪,他冷讽道:“今晚你既是主角,又怎么能走,收起那副可怜的模样,不要在肃王爷面前丢了我北齐的脸。”

我浑身轻颤着,因为他轻蔑的话语以及他厌恶的眼神,原来这便是一直说爱我宠我的人,好陌生,此刻的他竟陌生得让我再也不认识。

他没有再看我,而是搂着岚儿进了内殿,他脸上厌恶的神色已被心疼所取代,他轻轻的握了握她的手,似乎觉得她的手很冷,又转过头来,对仍跪在地上的雅琴冷声道:“还不去给你主子拿披风。”

雅琴一惊,连忙站起来向昭阳宫外小步跑去,她经过我们身边时,不无得意的道:“娘娘,如今皇后娘娘才是这后宫真正受宠的主,娘娘要看清形势才是啊。”

雨轩暴怒,刚想揪着雅琴痛骂她一顿,却叫我拦了下来,我冷冷的道:“那二十巴掌还没挨够么?〃

雨轩浑身惊颤,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正殿,轻声道:“娘娘,您真要进去么?依我看,咱们不如打道回府,这宴席咱们不参加也罢。”

雨轩虽如此说,目光却恋恋不舍的看着正殿里衣香丽影,我怅然叹.感一声,道:“不进去又如何,他是执掌你我生杀大权的君王,拂逆他,难道你想让景泰宫所有人跟着一起陪葬?〃

君珞,从今时今日开始,在我心中,你仅仅是北齐的皇帝,其他什么也不是了。

雨轩惊骇的抖了抖,不再怂勇我离去,我自衣袖里拿出手绢,替她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道:“雨轩,以后不可再冲动,遇到皇后的人要懂得避让,今日之事一旦传出,我们在宫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雨轩?征了怔,她脸上犹带着不信,“娘娘,皇上他是那么喜欢你,为何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苦笑一声,云秀说得对,自古帝王皆凉薄,我没有在盛宠时好好抓住对自己最有利的东西,反而去期盼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活该会落得如今这下场。

“他爱的从来便是岚儿,走吧,再不进去,怕又会多生事端。”这一刻,我突然不想在这座皇宫里待下去了,没有了真心呵疼我的人,这座皇宫竟冷得让人害怕。

走进正殿,一眼便看到坐在上首的君珞与岚儿,君珞目光温柔的凝在岚儿的小腹上,而岚儿正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的表情越来越柔和,再没有刚才在回廊上的冷怒。

我低垂了头,只作不见,刚进得殿内,殿中的目光便齐刷刷落在我身上,我暗暗捏紧了拳头,让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

君珞并没有看我,或许他眼中除了能容下岚儿便再也看不见别人了,我心底微微嘲讽,不都说不在意了么,还去注意他干什么?

刚在下首虚留的位置上坐下,兰陵王已倾身过来,小声道:“娘娘无碍吧。

我瞅了他一眼,垂了眸光,“多谢王爷关心,本宫没事。”

兰陵王顺着我的眼光望去,见到我手上的擦伤,目光一紧,薄唇轻抿道:你的手怎么伤成这样?〃

我看着手掌心那翻皮露肉的伤痕,淡淡一笑,不甚在意的道:“这点伤算什么呢?”再伤也伤不过心中的千疮百孔啊。

兰陵王浑身紧绷,眉间隐隐藏着怒气,他还想再说什么,却叫上首那道清冷优雅的声音止住,“沐潇,你似乎颇关心朕的景妃啊。”

兰陵王的心紧了紧,数了眉宇间的怒气,他轻缓的道:“皇兄倒是要与臣弟生分了,按辈份,景妃是臣弟的嫂子,臣弟见嫂子手受了伤,关心一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君珞脸色愀然一变,目光疏离的落在我身上,我低头只做未瞧,原来安静的坐在这里,也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妹妹的手受伤了么,让姐姐瞧瞧。”岚儿急切的看向我,说话间已经起身要往我这边走。

我刚要拒绝她的靠近,她纤细的腰肢上已横过一双铁臂,将她牢牢的禁锢在那人怀里,他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岚儿,你管好你自己及腹中胎儿就好。”

说完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才让陈公公下去请太医。坐在我们对面的是墨渊与南依,墨渊自我进屋后便抿着唇看向我,眸中火光大盛,如果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北齐的君王,想必他已经冲上去找他算账了吧。

我冲墨渊苦涩一笑,让他见到我在北齐皇宫如此狼狈的一面,我实在是无颜以时,本是极欢喜的晚宴,囚为刚才的突发事件以后,各自都藏了各自的心事,这桩看似和乐融融的晚宴也有了些遗憾。

君珞与岚儿坐在上首,君珞时不时与岚儿温存的说几句悄悄话,逗得岚儿轻笑出声,这样温情的一幕,越发衬得我此时的处境凄凉,然而心已死,我已没有任何感觉,要在我面前展示恩爱便尽情的展示吧,这样才会让我更加清醒。

墨渊看着我悲凄的神色,一直自斟自饮,南依见状,小声的劝他少喝一点。身后的雨轩见墨渊与南依如此亲昵,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深沉难懂。

我不知道此时的她在想什么,亦没有心力去想,脑海里一直残留的便是君珞在院子里那冷怒与厌恶的神情。

就在我怔愣间,南依已离座向坐在上首的君珞与岚儿走去,她笑意盎然的道“素闻陛下对皇后娘娘一往情深,今日一见,南依却觉得陛下与娘娘的感情比那传言更甚,在此,南依愿陛下与娘娘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君珞听了这番话,唇角浅浅的扬起,与娇羞的岚儿相视一眼,笑道:“朕借南依姑娘的吉言,朕与皇后自当鹣鲽情深,永不相离。”

君珞的神情是那样的满足,他看向岚儿的眼神深情而执着,这根本就不是演戏能演出来的。

我怔怔的想着,他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我,即使在枫林里,在郁翠范里的温存,他都未曾如此几近痴迷的看过我。

那是对情人的念念不舍,似乎少看一眼都会觉得遗憾,可他,却从没有这样看过我。

“叮”一声,手中的酒杯传来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将我逐渐飘远的神智拉了回来,我见到南依已经起身走到我面前来,道:“若惜姐姐,行宫一别,近来你可安好?〃

南依双眸灿如朝阳,她的身形在无意间将墨渊的眼神全部阻档,我站起来,冲她笑了笑,“有劳南依姑娘问候了,本宫一切尚好。”

乐意曾告诉我,他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将我自行宫里劫走,是因为行宫里有人暗助于他,而这个人,不用他说我也猜得到,行宫里有很多人不希望我留在墨渊身边,其中有人一便是眼前的南依。

“姐姐怎么对我如此生疏呢,自姐姐被劫持后,我一直记挂着姐姐,生怕姐姐有个三长两短,还好姐姐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南依的声音很低,她呵气如兰,轻轻的喷薄在我的耳后,我只觉得全身冷冷发冷。

我微微侧身避开她,从在樊城受辱之后,我便再没有相信过她,一个人可以很爱另一个人,可是因为爱而让自己变得残忍,那不值得。正如南依一样,如果墨渊知道她对我都做了什么,试问墨渊会喜欢这样蛇蝎心肠的人么?

“本宫谢谢南依姑娘的惦念,常有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想必本宫就是那祸害,所以怎么也弄不死吧。”我苦笑一声,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扭头望了一眼上首正小声说话的两人,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南依的脸色微微变了,她讪讪的举起杯子喝光了杯中酒,又转到一旁若有所思的兰陵王面前。

“常在行宫里听人提起北齐兰陵王智勇双全,容貌俊美,今日一见,果然器宇轩昂,非一般常人能比,这一杯酒南依敬你。”南依的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眸中光华耀亮,她焉然已经成为今晚宴会上的一颗明珠,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而她的魅力想来也只想一个人看进眼里吧,因为她敬完酒,便回过身去看向墨渊,却见墨渊的眼神一直落在我受伤的那只手上,她恼怒的咬紧唇,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恨恨的坐回墨渊身边。

我心底涩涩一笑,除了上首那两个沉浸在自己的欢愉中的人,这下首的众人都各有所思,这场晚宴注定了主欢宾不欢。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结束,等送走了君珞与岚儿,我站直身子,带着雨轩便要出殿,刚走了两步,便听墨渊在身后道:“娘娘请留步。”

我回过头去,见墨渊已经大步走到我面前,他的目光落在我受伤的那只手上,我微微一怔,连忙将手缩进衣袖里,笑道:“肃王爷有事吗?〃

他的目光突然紧缩了一下,眸底染上一抹心疼,他自怀里取出一个白玉般的小瓷瓶,“娘娘受伤,本王没有什么可赠的,恰好随身带了治伤的药,送给娘娘了表心意。”

兰陵王在旁见墨渊对我殷勤,冷冷的讥讽道:“肃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我北齐物博地广,还没有这点治伤的药?〃

我不知道兰陵王为何会针对墨渊,对墨渊笑了笑,接过他手中的白玉瓷瓶,道:“那本宫就多谢肃王爷的一片心意了,来时走得匆忙,本宫并没有备上什么礼物,待明日备好了,本宫一定让人送去驿馆,还望肃王爷莫怪。”

南依本来就不满墨渊一晚上都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此时听我说,冷冷一笑道:“若惜姐姐倒是客气了,驿馆里什么都不缺,就不劳烦姐姐费心了。”

我瞅了她一眼,只作未闻,又对兰陵王道:“夜已深了,有劳王爷送两位贵客回驿馆,昭阳宫宫禁快到了,本宫就先走了。”

说完带着雨轩向殿外走去,此时不知雨轩是站久了脚软还是什么的,走到墨渊身旁时,她踉跄了一下,墨渊眼疾手快,已经快速的扶住她。

“雨轩姑娘没事吧?”墨渊关心的看向她,见她的脸已经浮肿,眸中闪过不忍。

南依见雨轩撞向墨渊,娇柔的小脸上已经闪过不悦,刚要过来伸手将两人分开。

雨轩已经退离墨渊的怀才包,她低了头,小声道:“奴婢多谢王爷伸手相扶。”然后趁众人不注意,将一件物事塞到墨渊手上。墨渊一震,连忙敛了衣袖将此物藏了起来。

我因为角度的关系,刚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却不知雨轩塞给墨渊的是什么东西,“雨轩,你没事吧。”

雨轩的脸微微的红了,她连忙向两位王爷告了退,才急步走到我身边来,我冲墨渊与兰陵王颔了颔首,这才带着雨轩扬长而去。

墨渊的眼神一直落在我身上,目送着我出了宫门才收回,踏出昭阳宫,那盘桓在心底良久的烦闷才稍稍有了好转。

望着天边那一轮明月,明月的光似乎被周边的雾气笼罩住,显得有几分不真实,我轻轻的吁了口气,回头见雨轩正咬着唇看着从昭阳宫走出的三人来。我征了征她的衣袖,见那边的人走远了,才道:“雨轩,你在想什么呢?脸上的伤还疼么?〃

雨轩怔怔的看着那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角道上,才回过头来“嗯”了一声

我见她精神恍惚,苦笑了一下,当我没问过吧,举步向景泰宫走去,看着那与昭阳宫相连的钢索桥,我的唇边挂上一抹讽刺的笑意,那时君珞为了表示对我的宠爱,才让人将先帝宠妃的宫殿收拾出来让我居住。

这是整座皇宫里离昭阳宫最近的宫殿,当时他的想法便是近水楼台,可自我住进这景泰宫后,就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宠爱,这象征着隆宠的宫殿对我来说已经成了一种天大的讽刺。

以前或许我还时他存有一丝期盼,可是从今晚之后,我对他是真正的死心了,什么让我变得自信变得自强的话都是空话,他根本就是从未在乎过我,才会任我在皇宫里自生自灭。

“娘娘,我真为你打抱不平,皇上竟然会这样对你,他从前对你那么好,难道那一切都是假的么?”雨轩咕浓着道,似乎又想起先前君珞的冷酷绝情来。我苦笑了一下,道:“有什么好抱不平的呢,人心易变,就算曾经山盟海誓过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娘娘,你说得对,人心易变。”雨轩突然长叹一声,不知道是叹我还是叹她自己。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这么多感叹起来,一点都不像你。”我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对于她突然而来的感慨有些不适应,她就应该是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才是。

雨轩征怔的摸着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的道:“娘娘,若有一天,那个与你海誓山盟的人回来了,可是他却不认得你,你会怎么做?〃

我一征,与我海誓山盟的人早已经不存在了,遂苦中作乐道:“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雨轩没有再追问,她的神情多了几分迷蒙又多了几分酸楚,似乎在为什么事而纠结,我盯着她的脸,突然便想起她撞向墨渊的情形来。

心里突然明亮起来,原来这丫头真的是动了凡心了,只是恋上墨渊,会是好事么?

突然便有几分不安,墨渊身边有个心狠毒辣的南依,雨轩能是她的对手吗?

摇了摇头,我暗斥自己瞎操心,雨轩自小便在皇宫里长大,外表看起来虽然单纯,但也必定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主,再说墨渊如果与她自小便有约定,也必定会护她周全。

我还是多想想自己吧,如今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怎还有功夫去替雨轩操心?

022 夜访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无睡意,思及晚宴前在昭阳宫院子里发生的事,我便恨得呕血。

皇宫,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这个地方太阴暗污秽,让我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就连曾经温暖过我的人,现在都已经变得凉薄,那么我还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做什么?

想到这里,我怵然一惊,连忙撑手坐起,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已经有了去意,揉了揉眉心,那乍然而起的去意更是强烈。

我微微苦笑,倘若是一年前我就知道终有一天会对这座皇宫失望,当初还会不会固执的选择走进来?

想到出宫,我便想起了很多事,进宫容易出宫难,当初我进宫时是以宫婢的身份,而如今我是北齐的皇贵妃。宫里少个宫婢是寻常之事,可是少个皇贵妃便是一件极大的事。

我要走之事不能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包括云秀与雨轩。云秀当初是君珞的人自我封妃之后才到我手下办事,如果我继续在宫中生活,她会是一个不错的帮手,但是我要离宫,这么大的事难保她不会泄密。

更何况我不能连累她,进宫以来,她对我多有照顾,我一旦离宫,难保君珞不会把景泰宫的宫人就地正法,云秀作为知悉一切的人,更不可能逃得了责罚,所以不能告诉她。

而雨轩,这丫头极不靠谱,她现在满腹心思都在墨渊身上,一定没有时间理会我,所以此事相当棘手。在皇宫里,我似乎就只剩下孤家寡人。

该如何出宫呢?我翻身下地,披上外衣在殿内来回走着,眉头处得紧紧的。出宫之后又该去往何处,以何营生?这些都是现实问题,我必须考虑周全。然而平日里脑子过于简单,此时想起这些麻烦的问题来太阳穴阵阵抽疼,我伸手按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重新坐回床上。此事非一日一夜便能解决的,所以我不能着急,且慢慢再考虑吧。

这样想着,太阳穴也没那么疼了,我刚要重新躺下睡觉,下意识望向轩窗,突觉眼前有人影闪过,我心里一惊,这么晚了谁还在外面走动?

想起白日里云秀跟我说银针不冀而飞的事,我心想此人会不会就是谁放在我身边的内奸,遂披上衣服,悄悄的拉开门跟了上去。

走出寝殿,月光清冷如水,撒了一地细碎的阳光,院子里树影斑驳,影影幢幢间,那道黑影似乎快速的隐在其中。

夜很静,偶尔能听到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我的心紧了紧,踌躇了一下,仍是快速的向那黑影隐去的地方追去。

追了几条甬道,那黑影突然便不见了,这一路过来,我们竟没有遇到一队守卫的侍卫,看来此人深谙宫中夜行之道。

我心一惊,下意识打量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凤鸾宫,这些日子每日的晨昏定省,我都会来风鸾宫,所以对此地的地形颇为熟悉,前面那巍峨的宫殿隐在黑暗中,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抱着这样的疑虑,我悄悄向凤鸾宫走去。

凤鸾宫的宫门虚掩着,宫内灯光莹润,从那宫门流泄而出,仿佛是极美的华光,邀人共赏般,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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