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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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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像前年轻的皇后惊惶着抬起头来,火光跳跃缠绕在她指间,她手一抖,焚烧所剩的半幅卷轴落在地上。皇帝拾起卷轴展开来看,下半段是女子流光明丽的金线裙,身后笼着淡淡云烟,笔意悠远清绝,出自名家之手,角上却有一个印鉴,皇帝认得是他那无情父亲私下里用的别号。别号印在女子画像之上,可见当时的得意融洽,皇帝问得咬牙切齿:“你烧得什么?!”
皇后战栗不能语,皇帝一手抓住她衣领,又问:“大清早的拜见圣母皇太后,如此殷勤为哪般?”皇后以及众妃嫔拜见圣母皇太后,属于正常,程太后虽已失势,名份犹在,她往日深居简出,放出话来教众人不必日常请问,但妃子们每逢初一十五还是循理拜谒,不过这一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皇后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出事以后前往,自寿春宫出来便来到这玉京观,皇帝当场抓住她的时候,她把画像烧去一半――若说不是皇后与程太后串通合谋,若说烧毁的不是前代颜妃画像,谁信?
皇后如遇大丧,不敢回答,亦不能回答,泪珠子延绵不绝滚落下来,皇帝怒不可遏,只觉得满腔愤怒不可收拾,抬脚把她一脚踢开,皇后娇小的身子滚出老远,惨叫一声伏地不动。
皇帝又厉声喝道:“滚出来!”
他不知是向谁发作,但听得神龛后面脚步细碎,贤妃步履不稳地走了出来,远远地跪下,语音犹惊:“臣妾叩见皇上金安!”
皇帝气得笑了:“原来还有你的份!”
方梦姬原来有话可答,但见了皇帝两眼赤红猛虎噬人的气势,把一肚子话都吓回去了,只道:“臣妾万死!”
皇帝才要发作,忽有一阵小乱,临止和秋林都赶来了,秋林是皇帝拚命催马的时候就有人急着想到请这位仅次于大总管的心腹赶来压压场,而临止则是皇帝到了玉京观门前大发雷霆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拚命赶来了。才半天功夫临止的内伤愈见严重,气喘吁吁的跑来,在高足二尺的门槛上一绊,整个人竟是滚进来的,挡在方梦姬面前,叩首道:“陛下息怒!”
皇帝通红的眼底如同草原上烧之不绝的一把大火,见他稍有遏制之意,却梗着嗓子道:“你倒心虔,赶来替她们求情?”
临止继续叩首:“回皇上的话,贤妃娘娘到玉京观的起因经过,奴婢略晓一二。”
“说!”
临止反倒不说了,转头瞧着贤妃。方梦姬清雅如兰的气息略有急促,刚才吓得惨白的脸倒飞起两颊红云,低声说道:“臣妾……臣妾……”这种事怎么可以由自己来说,况且前面一个多月瞒着皇帝也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未曾想该有的惊喜半点不存,她自己先后受了两场大大的惊吓才对。昨夜闹得刺客风波,已把她吓得腹痛连夜召来太医,因此此事为临止所知,周围多人听见太医建议贤妃安神养心,她这是到玉京观祈福来了。但皇帝早朝以前未曾听报,所以至今蒙在鼓里,方梦姬想到自己和云妃怀孕之后天差地别的待遇,由不得委屈,只是怕皇帝在气头上,她不敢哭,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临止便帮她补上了:“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帝压根儿没料着一场盛怒闹来闹去添出了一点喜气洋洋,只是这种感觉来得太快,未免感到滑稽和荒谬,他呆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修正一下更新的时间,为什么白天写不出来,头痛ing,明明没有卡文啊。。。
053 更烦玉指劝羽觞
皇帝冲着方梦姬忙乱地一点头,语气掩饰般略嫌生硬:“朕没想到,如此巧合。”方梦姬苦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似乎谦辞和谢恩都不合适,皇帝却回转身,脸沏冰霜,一字一顿,“你烧得是什么?”
秋林扶着皇后,她手足犹痛得抽搐不定,原本是惊骇欲绝的神情,这时脸上空荡荡的,仿佛一切喜怒哀乐都被抽离,眼睛黑而空。少女时代那样多迷离美好的梦境,到今天终于不复存在,皇帝那一脚把她的梦踢得彻底粉碎。
“你烧得是什么?”皇帝又问一遍,他自忖没有太好的耐心,方才因贤妃意外而稍微有所打散的愤怒,重新回来了。方梦姬不无担忧地望着皇后,当此之际她自然是什么话也不敢讲,只能由衷代她着急。
相对于皇后银丝鬏髻上繁重华丽的八宝攒珠朝阳焰状五凤钗,她的脸显得小而稚气,青白惨淡,伤心绝望,唇边却流露一丝笑意:“皇上既有定论,那又何必再问?”
她刚刚跪好,五只凤口衔里的成串珠儿来回荡个不休,折得那珠子后头射出的目光阴沉如不波之井,全然不象是十六岁纯真无忧的少女所该有的,皇帝不知为何坚硬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松动,只望她这时哀告求饶,随便凑个什么理由出来,他就找个台阶顺阶儿下去,无论她是被人利用抑或心甘情愿,总是可以原谅她年纪轻轻就身陷泥渠。可是她一点都不,竟然如此固执地站到他对立面去,并不给他一分情面,既这样自掘死路,又如何奢望他给她一线生机。
他问方梦姬:“你刚才在这里,可曾看见皇后做过些什么?”
方梦姬微带怯怯的表情,指指烧剩的那半卷画。皇帝不耐烦道:“朕岂不知她在烧画,另外她还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这画中人你可曾见到?”
方梦姬犹豫了一会,低微地答道:“皇后用一种很是古怪的语调在念一段话,臣妾听不明白,至于画像,臣妾未能睹得全豹――”
问她便如没问一般,皇后却冷笑一声,干干脆脆道:“画上是云妃,那个祸害妖精!画上附着怨咒,从此以后恶梦怨咒永随那贱人,教她生而不安,虽得婴孩,必附邪蛊!”
“把她拉下去!拟诏废后!”皇帝不等她说完,即狂怒地下旨,皇后被拖着出去,她怨毒无比的诅咒犹自长长远远留在这神前:“你父子夫妻,永无宁日!”
皇帝不是傻瓜,他当然想到了皇后去寿春宫、随后焚毁画卷又让他逮个正着这一系列都属精心安排,这个设局的人却未必是皇后本人,连那画像是否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颜妃亦颇存疑,但是却浑然不曾料到从皇后口中说出来的真相竟是如此。云罗闻异香发生意外,他很清楚这是有人弄鬼,比如那位蛰伏在寿春宫的圣母皇太后,只是这位皇后本来就不是他意中所选,又厌憎她不够聪明,反正查不下去也就顺水推舟的冷落了她,可是这样的冷漠却把她推向对岸。
皇后临去尖利的嗓音,恶毒的字语如同刀片,生生切进他的耳膜。若说心无芥蒂,这等小女子无知无识的诅咒又怎么伤得了他强大而强硬的心志,可是偏偏就心有挂碍,他是真真正正的猜疑,皇后的每一字都斫中他最柔软的地方,激起他最深处的恐惧。这种恐惧慢慢化为无可形容的愤怒,似潮汐狂涌,如烽火燎天,如万钧巨岩,那样多不可战胜的痛苦,他狂吼一声,竭力抹平这些不详意念。
他不记得是怎样冲到了莳慧宫,云罗正睡着,他虽燥狂不已,却只看见她恬静柔美的睡颜,使他濒临疯狂的脑海瞿然一醒。
云罗孕后体质虽是不佳,但一直没有很大的反映,自过了年,或许是受那香所害之故,又或许是身子重了,却一天天懒怠下来,白天也只肯坐坐躺躺,因为天气逐渐回暖,逢阳光正好,香吟便安排她在三面砌着琉璃墙的八声轩里休息,这日雨虽停了,天气阴阴,云罗便只在前殿歇着,绣榻上长发如云霞铺就,苏合香和她自然散发的幽香轻逸美好如梦。
皇帝坐在她旁边,她一点不知,自顾在做着什么梦,樱唇微现一缕甜美。几个月前她那惊悸、惶惧、悲哀以及绝望,早已离她远去,酣睡之余她素手皓玉,相叠于腹部,似乎她最大的安宁和最大的幸福,都来自于那里。
皇帝凝视着她,想道:“那只是无知妇人的一句诅咒。我和她,还有我们的孩子,自然会终生幸福。她是这样安稳,这样平靖。云罗,我只是太自卑,太怯懦,我只怕不能够拥有如此完整无缺的你,种种自私竟变成对你无尽的折磨。然而要不是那样你永远不属于我,那三个字……韶王妃那三个字……至今仍使我浑身冰凉。云罗,云罗,如今阻挠我们的一切因素都不复存在,我们有了共同的结果,我们会一起看他幸福快乐的成长,你说对么?”
起初只是心里想着,等皇帝惊觉过来,发现自己轻声反复地对她说着,已不知翻来覆去、纠纠缠缠向她说了无数遍,那是埋藏在他深心最不可言明的恐惧与歉疚,而今乞求原谅的话终于说出了口,可是却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父子夫妻,永远宁日”那八个字,象一朵腐烂的毒花,悄悄开在他的心房,他瞪大眼睛凝视云罗,目光哀切,满额冷汗,似乎她柔美的睡相之后风雷隐动,骤雨将至。
他的吻落在她的颊上。她睫毛闪动,眼睑下闪出明媚迷濛的柔光,模糊辨出眼前的人形便露出灿美至极的笑容,他心中痴痴迷迷,向下吻至她香唇,而她亦宛转迎合,但忽然一记恶心,未及完全闪开,便吐了他一身。
皇帝作声不得,看着宫女们为她忙忙碌碌,看她呕吐得十分辛苦,好象其情汹汹似的,便问道:“怎么了?”采蓝道:“回皇上,娘娘这两日总有些积食,常常呕吐,昨夜更因闹刺客,未曾睡足,直到午后方才吃了一点香糯米粥,这时大约又积住了食了。”
皇帝道:“该不会是上次余毒未清?”采蓝道:“太医看过了,并不认为是这样。”呕吐本是怀孕初期的表现,那时云罗好好的并无反映,不承望她都反映到日后了。等到收拾完毕,云罗倦极又睡,皇帝枯坐良久,无趣地走了。
云罗不由得冷笑起来,他这一日心情极恶她怎么看不出来,但是心情坏透了就要她为他寻着开心,听他的所谓诉苦所谓不得已,乃至抱着更大的奢望,她却一点没有这样奉陪的兴致,更不想给他半点希望。他的心里越是浠浠沥沥下着雨,她的阴霾才能够略微化解。
皇帝茫然不已,毫无方向在御园走了一阵,心情愈加糟糕,想到贤妃有孕,刚才还让她受惊一场,贤妃一向善解人意,倒不如去走上一趟。
博山炉里点上一把瑞脑香,奉上贤妃亲手泡制的香露,坐在榻后为他按摩,含笑道:“臣妾愚笃,只学了两招按摩的手法,便不自量力拿来效颦,皇上勿怪,只望皇上舒展放松心神,臣妾愿即足矣。”
“贤妃手法不错。”皇帝赞道,“香露也好,就是你这里的瑞脑香,也胜似别处一些。”
贤妃精于制香,但是皇帝跟前,她始终未曾尽展其才,今天所用的瑞脑香,也不过是宫中常用的香,但经她的手制作出来,香味尤其精纯,皇帝闻惯了这种香,一下子便辨别出来。贤妃只微笑:“皇上过誉,臣妾不敢当。”
皇帝叹了口气:“如今还是你这里好些。云罗朕只盼她能早早把那个孩子生出来。”她怀的是他的骨血,他心里早就爱煞了,可是就为了这个至今安安稳稳躲在娘胎里的小东西,他和她亲热也不是,心心念念惦记着分寸,疏远又不能,热了再冷下来那种滋味却简直是个噩梦,好容易柔情遣绻,她不是睡觉便是吐,若说坐在一起聊聊天谈谈心罢,云罗偏是纹丝不懂得应对,这种日子过得苦恼极了,但是计算她的日子还有五十天左右,还有得熬。他想等那小东西生了出来,他一定要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但是不知到时云罗是否不依,想她自己象个孩子,还抱着个孩子同他呕气的情形,唇角止不住便勾了起来。
方梦姬暗自叹息,却引着他的话头道:“臣妾鲁钝而讷言,远不及赵姐姐风趣三言两语能令圣上解颐,大呼痛快。”
皇帝嘿了一声:“淑真还好,但是朕对着她就觉着一股子金戈铁马的气息迎面而来,和她打双陆,倒象是进行了一场杀伐。同是将门之女,贤妃的性子柔婉得多。”
听起来是四平八稳,不过皇帝提起云罗那家常化的语气和笑意,显得见与众不同,就算对赵淑真也是直呼其名,唯是对她贤妃长、贤妃短,她从没听他叫唤一声半句她的名字,她心里酸溜溜的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只是以她的性子,虽然是羡慕人家,也终究不会说什么。
“贤妃,朕有件事托你。”皇帝已被熏得陶陶然,按摩得浑身舒泰似乎是半睡半醒之间,说了这么一句话。
方梦姬急忙肃然应道:“是,皇上请吩咐!”
皇帝笑了起来:“不必这样紧张,没有大事,朕只是要你,平常多到慈元殿走走,多陪陪朕的母后。”
方梦姬虽是不解,但还是答应下来:“是,侍奉太后原是臣妾本份。”
“母后心中藏有一事,仿佛极是苦恼。但朕总要知道那是一件什么样的过往,才能够替母后分忧。”皇帝深邃的眼睛里睡意全消,炯炯地盯着这个目前看来唯一善解人意,最能帮助他的妃子。
方梦姬却没料着是这么一件为难的事情,不禁犹豫。皇帝道:“你谅必了解朕所指为何?”方梦姬道:“臣妾略知,想是与太后大相国寺遇刺有关。”皇帝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将白衣少女的事与她说了,甚至把颜妃之事也说了,至于颜妃和太后曾经有过的关系,自然是略而不提,但就算她果真分毫不知,以贤妃之敏,自也能轻松猜到。
方梦姬沉默半晌,道:“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道:“这么问就是想讲了,那便讲吧。”
方梦姬咬唇道:“皇上已得那少女真容,索寻颜妃娘娘画像只是怀疑两者关联而已,何不就把这幅真容给太后看一眼呢?”
皇帝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这件事母后是想捂着,想必有她的理由,她这两日行卧不安,举动失常,已是如此煎熬,朕若将这画像直接往母后面前一放,母后若是还想瞒着朕的话,岂非要惊吓着急出一些毛病来?弄清楚这件事的首尾固然紧要,但是母后安康快乐更是朕之所愿,用那么简单直接的方法过于绝情,朕是断然不肯。朕只望你温柔善解,且现如今又怀有龙裔,母后一定是喜欢的,你陪着她,慢慢得了她的心,说不定她倒肯将苦衷吐一些给你,如此朕也能有机会替母后分担一些。”
皇帝对人狠厉,治下严苛,哪怕心爱之人、同枕之妻都能眨眼之间翻脸无情,却不想他对其母有如此孝忱,方梦姬心中一动,望着皇帝的眼色,便不期然现出柔情来,虽想着那是一件至为难的事情,太后连亲生儿子都三缄其口,又如何肯对众多儿媳中的一个吐露,可是在那柔情一动之中,觉得什么事都是能为他做的,也就答应了下来。
皇帝露出到钟萃宫以来唯一一次真正的笑容,拍拍她的手,算是说了句平生罕见的安慰人的话:“今天吓着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总算更新早些,好困,赶去睡了
054 此番多情共谁说
今晚月色极好,洒在地面如霜如雪,有流水一样的轻风擦着发鬓,花园里的树木腰肢柔软地摆动,散发着美妙花香。程颖田悄悄儿沿着墙根走,在假山树影里面小心穿行,因为怕发出哪怕丁点声音,他特意把那一双黑色光缎的靴子提在手里,足上仅着绵纱袜子,走起路来绝无半点声响,他想起古人做的艳词,所谓“刬袜下香阶,手提金缕鞋”,到了他这里,正好掉了个个,本来应该为之羞惭,可是一想到正在等着他的那个女子,妩媚清丽的容光,堆酥凝雪的肌肤,打从心底里涌出一股热火,为她冒再大的险,再多的尴尬也值得。
很快来到绣楼底下,这不是头一次来,可是心头一样跳得厉害,他默默等着,见暗里衣角一闪,暖碧站在黑暗里,咳嗽一声,向他招了招手。
谢盈尘端坐如塑像,她的手犹自紧紧地握着鎏金缠枝的妆镜,室内温暖,甚至是有些热,那镜面似沾了层水气般朦朦胧胧,隐约照出她灿若星子的双眸,晕生两颐。她一如第一次请他过来时候的紧张,想着他倒底肯不肯来,要是他义正辞严的拒绝怎么办,要是他想来却又害怕柳丞相怎么办,要是他来了却被人发现怎么办,要是他来了――自己又会不会害怕得躲避不迭?她心里是那样后悔,那人不过一面之交,性情脾气僻好习惯一无所知,怎么可以如此草率,这世间的男子,若都象柳欢宴那般冰雪无情,她这已经枯萎在枝头的花,也许更要零落成泥了。
可是纵有种种犹疑、恐惧、慌乱、仓皇,只要一想起柳欢宴那双冰冷如寒潭的眸子,想起他遥遥立在光影里瞧着妻子倒在别人怀里而毫无援手的意思,她又鼓足勇气,饰以盛装而待之。
所幸他来了。
她听见楼梯上的足音。以暖碧着软底绣鞋的轻盈步态,发出的足音还要比他略为清晰一些。然而她可以分辨出来,空、空、空……足够小心,也足够坚定。谢盈尘唇角微微一动,便流出无限娇美的柔笑,使得她十分容光焕然又添三分。
他搂住她,他的胸膛温暖而厚实。
“盈。”
她笑容加深,几乎无声地答应,“颖。”
他们名字里有一个字的发音一模一样,他们心有灵犀地称呼对方,同时也听见彼此的心跳,血液在身体里缓缓流动,同样炽热的温度。
暖碧轻轻关上了房门,深知这是一个漫长而美好的夜,她就席地坐在了门前,过不多久无声无息打起了瞌睡。一门之隔,爇兽炉温,分霞酒满,隐约传来轻纱堕地的让人充满绮思的响动。
谢盈尘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和她情人的约会瞒住下人、不留把柄就够了,柳欢宴从来不在任何时刻经过她的绣楼附近。
然而她猜错了,那时候柳欢宴正穿行于紫藤花开满的花园其间,宽大的月白色素缎袍子染上了浮动的花香,他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望一眼那个方才吹灭烛光的雕花窗口。他不动声色的经过那窗下。
北边小园僻静,树木莛蕤,有一个八角亭子,中间是一张石桌,周围四张石凳。柳欢宴走过去,围着这些石桌石凳踢了几下,亭子下面的两层台阶嘎嘎作响,露出一个黑色大洞,向下有阶梯。柳欢宴白色的身形消失在洞口里,那两层台阶在他下去之后又自行恢复原状。
地下室很是复杂,有曲折的道路以及分隔而开的不同房间。柳欢宴精于机关之术,发现这个地方是极容易的,但是下来看过一遍他也不尽感到惊奇,官宦家里有个暗室并非奇怪之事,但是有个如此复杂的地下室未免让人兴起一探究竟的兴趣。探明真相之后的柳欢宴大失所望,至少他原先以为梁尚书还算是京都这帮禄蠹当中少数清廉尚德之人,但是实际上他和别人没有任何不同,他收集各种各样的珍宝财物,数量巨大,只是以柳欢宴的聪明绝顶,也想不通他把这些财宝搜罗来藏于地下,倒底能得着何种乐趣?睡在珍珠上也是会硌体的,不小心吞吃了黄金还会死人,只不过他最钟爱的女儿好似从不知晓这些秘密。
地下的流通做得很好,空气清新,不知哪里有细细的风在涌动,柳欢宴抬头望着雕缕着精美花纹的室顶,微微冷笑。
这里的房间有个共同的特色,向外可锁,向内无闩,充满着拘禁限定的味道。他推门走进一个房间。
楚岫刚练完功,出了身大汗,正在换衣服,上半身完全□着,下面也才穿了一条矜裤,柳欢宴这一推门,他出其不意倒吓了一跳,整张俊脸涨满红晕:“半夜三更的跑来吓我。”
柳欢宴微微斜过眼神,笑道:“我又不是没帮你包扎过伤口,小时候还替你擦过背呢,这么在意,倒跟个大姑娘似的。”
楚岫且不理他,手忙脚乱地套好衣裳,这才道:“回过来吧。”
柳欢宴笑咪咪地转过身来,看着他,点了一点头,楚岫被他看得心慌,道:“你神神秘秘地干什么?”
柳欢宴笑道:“没什么,我看师兄刚行过功,想必是好得多了。”
楚岫道:“也亏了你妙――亏了你的灵丹妙药,我恢复七八成功力了。”
柳欢宴道:“这就比预计进境快了,原以为最少半月左右方能恢复。”
楚岫道:“我要是好不了,岂不担心你,你身边没人保护怎么行。”
柳欢宴想了想,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他和楚岫随意聊着天,东拉西扯尽是些废话,楚岫在这个地方整天不是吃就是睡,体力充沛,却心疼柳欢宴整天忙碌,晚上又要抽出这种功夫来虚耗着,可不都是费的精神,说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道:“你不是要去看穆澈吗?你就过去吧,只管在这胡说八道干甚么。”
柳欢宴原本镇定自若的神态,被他说了,白腻如玉的脸上慢慢地洇起一点点红晕,而后又慢慢地扩大,一跺脚朝外面走,一足踏了出去,他却又停了步,转回头来,笑吟吟道:“听说师兄当日是躲在云妃娘娘的床上方才得脱大难,可真是好智谋,好机变!”
楚岫头脸一起涨起来,从头到脖子,红得发紫,他怒道:“师弟,不许胡说八道!云妃娘娘清节令誉,你岂可随便瞎说!”
柳欢宴正了正颜色,向他一揖:“对不住,是小弟失言了。”
楚岫依然面沉如水,道:“你我兄弟,倒也不用这虚套。不过另外有一件事,我这几天都在琢磨着,既然提到这里了,我就要和你说一说。”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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