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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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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皇帝兴致都极高,直到早朝以后柳欢宴硬是拉扯不准他即时赶回寝宫,这种情绪才有所低落。等柳欢宴把袖子里一大撂奏章拿出来给他看,他只看了两三篇,每篇只看两三行,已经脸如锅底。
“混帐!该死!一帮吃干饭不办正事只会啰唣的蠢才!蠹虫!”呼啦啦把十几奏章全扫在地。
这十几道奏章,每一道都是上谏皇帝不应强占臣妻、理法有亏。有些还好,转弯抹角只隐晦地引用其他例子来劝说,有些火性大的老头子,甚至都毫不客气将他指为桀纣!皇帝坐上这个位子,心里本就难免有块东西,见到不识相的人胆敢如此斥责,想必私底下更不知如何腹诽他得位不正,一旦眼前的“家事”与皇帝宝座联系起来,皇帝就更加坐立不安、怒火中烧了。
“一定是韶王联合这批食古不化的禄蠹上的折!一定是!”
柳欢宴不紧不慢地把奏章一一拾起,慢条斯理道:“皇上暂勿动怒,据臣所知,韶王到目前为止,都还被瞒在鼓里。多半圣母皇太后也认为此事传于韶王不妥,反倒想方设法来保住消息不外泄到韶王耳中。”
皇帝冷笑:“她有这么好心?喔,是了!为了她儿子性命不得不这么做,暗中还不拉党结派勾结党羽?朕看这些禄蠹就是她挑动的。”
转眼矛头又指向圣母皇太后。柳欢宴道:“皇上稍安勿燥,皇上如此,除了授人以柄之外,复有何益?”
皇帝一想也对,他对此反映太过冲动了。
“卿家对此,有何高见哪?”
柳欢宴微笑着道:“近期时令有变,许多官员都不小心着了风寒,这两天告假卧床的不少,还有两人运气欠佳,出门时正巧碰在一起,一个坠马而另一个轿门未稳从中摔出,双双摔断了大腿。剩下那几位体恤圣心,断然不会使皇上为难。”
柳欢宴递给皇帝看的折子,分明是被他中途扣下的,扣下以后,就做了上述那些事情,伤筋动骨的那两个定是死硬分子,告病的官员多半胆小,暂且躲在家里避风头,至于若无其事继续上朝的,自然和丞相达成了某种协议。皇帝脸色略舒,道:“爱卿办得很好。”
柳欢宴大义凛然地拜倒:“臣为陛下,躹躬后瘁,死而后已!”
皇帝笑道:“行了行了,这里又没外人,你一副精忠报国的样子做给谁看?”
柳欢宴无辜地道:“做给你看哪,皇上。”
柳大丞相虽然总是一派和气,春风扑面,但是总让人觉得笑容底下,无时不刻藏着凛凛寒锋,如此他表面上虽是随和,实际则是很不易亲近的一个人,与同样亲和随便的韶王大相迥异。这也难怪,他相貌过美,人又生得有点弱不禁风,不能不显得高深莫测一些,否则丞相威严无存。但象这样流露这种貌似小白兔般无辜无害的表情,反而更令皇帝警觉,每当他这么做,那么就是有一件事,他是非不达成不甘休的。柳欢宴的执拗劲皇帝可不是第一次领教,立即如临大敌,连退三步:“卿有何事?”
柳欢宴微微一笑,道:“皇上请恕臣直言,你把她深藏宫中,自以为加以保护,实则令天下人共愤之,到最后你总有一天保不住她,而对皇上的名声也没半点好处。”
皇帝沉脸道:“朕的帷薄之事……柳丞相是不是管太多了?”
“臣今日可以扣下这些折子,安排数人意外,但不代表明天、后天、将来一直可以。试问陛下一句,倘若朝中有人,因为连折子都递不上,他干脆不递,直接于早朝开门见山扯一嗓子,皇上将如何处之?莫非也象现在这样,骂完禄蠹骂韶王,骂完韶王骂太后?”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皇帝也意识到方才的行径有些小孩子气,梗着嗓子道:“朕贵为天子,要一个女子也办不到吗?”
“办得到,当然办得到。”柳欢宴柔声道,此时语气真如哄小孩差不多,“但是皇上也要看看她的身份如何,背景如何,倘若是花解语、玉生香,收之则喜,倘若红颜祸水,除了拖累君王什么也不行,皇上今日固然心存怜惜,但时日长久,你为她绞尽脑汁乃至数种利害关系对峙长久,这怜惜也不过似那错金鼎中袅袅涌出的轻烟,极易随风散逸。”
说来说去,还是云罗的身份过于敏感。她是韶王妃。要是当初瞒天过海之计行得通,他让云罗在永巷默默无声地过个两三年,再找机缘收进宫中,就毫无问题,偏偏是他沉不住气,过分折磨一个奴隶,使得大家都注意到了,这样就等于把云罗推上风尖浪口,万众瞩目,于是之前做下的功夫全都白废,云罗的真实身份纸包不了火,在这种情况下,尤其是韶王还活着的情况下,他想收云罗,被唾骂无道昏君仿佛也不是没有道理。
柳欢宴轻声道:“皇上,冀州成败尚未可知,圣母皇太后和韶王在朝中影响未能根除。当此时机,实不宜节外生枝。”
皇帝盯着他,沉声道:“柳爱卿,朕今日方知,你与云罗韶王俱为知友,但还是韶王更在你心?”
柳欢宴眸心稍凝,仿佛这句话说得他有点气恼,笑容微冷:“臣愚钝,不懂皇上何指。”
“呃,”皇帝也觉这话不大妥当,但不肯承认,“那么为何卿死保韶王,却想方设法要云罗死呢?”
“生和死,在乎时势之需要,而非私人情感。”柳欢宴硬梆梆顶了回去。
皇帝默然,话到这里就没甚可说了,仿佛他句句都在强辞夺理,而柳欢宴句句都是金光闪闪理正情直。
但无论理由有多么充足,他都不能接受。
如接受柳欢宴提议,向他服软,从而处死云罗。那么,之前他做的一切又算甚么?
设计金瓜击顶,让云罗代替其他身份没入宫中;百般折磨,为的是放不开心中那一个魔障;寿春宫硬强抢夺,行事冲动不顾后果。――要是转了一大圈,云罗还得死,他身为皇帝,就连一个女子也保护不了,他这皇帝,岂非成了天大的笑话?!
不行,那是绝对不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云罗死的!
“丞相,”他低沉开口,“朕要云罗活,朕要她在宫里。就是这么一句话,别的朕都不想再听。”
柳欢宴清水眼眸微霎,其中流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谑,应道:“是,皇上。”
皇帝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原以为有的和他搏斗一番,闻言反而楞了:“你同意了?”
柳欢宴微笑道:“生与死,视乎时势而定。就目前来看,臣也看不到非要云罗死的理由,而且是由于云罗入宫消息外泄,皇上不得已处死云罗的话,岂非等于向臣子示弱。皇上心存芥蒂,今日不语,明日不语,秋后总归要找臣等一总算帐的。”
皇帝心想就是这个道理,但说死也是他、说生也是他,不耐烦道:“你别绕圈子了,有何两全齐美之法,说来听听。”
“臣的意见是:先出宫,后进宫。”
“嗯?”
“皇上,臣听说云罗自打寿春宫溺刑之后,便患了痴呆之症?”
皇帝皱眉道:“稍有些反映迟缓,不算痴呆,朕看她的情形,有康复可能。”
柳欢宴含笑道:“如此甚好。臣――臣的孪生妹妹柳欢颜,素通歧黄,精于针炙,臣有弱疾,一直是由妹妹替臣主治。云罗既然有些病症,依臣之见,倒不如由臣把她悄悄接出宫外,一则,暂避锋芒,二则让臣妹替她看看有无治愈良策。选秀在即,国中秀女三千皆来上选,到那时便由臣再为云罗找个全新的身份,重头开始,重新入宫,未知圣意如何?”
皇帝从看到奏章起的满肚子怒火,随着他不快不慢带着一丝懒洋洋腔调的话语,渐渐消除,最后消灭得干干净净,转而心花怒放,笑逐颜开。
“柳欢宴!”他恨恨地一掌拍在柳欢宴肩膀上,把柳大丞相拍的一个趔趄,“你这小子,就爱故弄玄虚,有这主意,也不早说!”
柳欢宴一手抚着肩头,躲到了七尺开外,呲牙裂嘴地吸气:“皇上,微臣乃是一介文职,你、你、你――太狠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的评论也比较少了撒~上周我糊里糊涂错过申请推荐了,爬榜是没这能耐,看来就得熬啊熬~~
柳欢宴这条线要逐渐展开,大家有兴趣可以猜上一猜哦
015 少年功名频看镜,绿鬓鬅鬙
镜中少年男子粉面朱唇,洗漱过后颊上仍有睡余残红未褪,水墨般双眉衬托下的眼睛比秋水还清。黑亮长发以一枝松玉簪松松束就,浣纱拔掉簪子,顿时有如黑瀑飞落,越显得一张脸凝脂般细腻,红唇似丹,墨瞳胜珠,恰似明珠生晕美玉莹光,望之使人心动神移,移不开眼目。
浣纱给柳欢宴梳发,一面把一些琐事向他禀告,突然想到说:“对了,夫人昨天晚上又哭了。”
柳欢宴无聊地拿着那根松玉簪子在手里玩,淡淡道:“她哭什么?”
浣纱把那犀角梳子斜过来敲了敲他额头:“大人你装傻还是怎么,自然是为大人冷淡而哭啦。”
“嗳,小心点小心点!”柳欢宴瞧着镜子里,八宝梳横过来时扯断的几丝头发,不住皱眉,“嫌我头发还掉得不够多么?她有什么好哭的,婚前我和她讲的明明白白,我有虚寒之毒,不能房事,她也答应了。”
@炫@他的头发真是易掉,浣纱梳了两三下,够小心了,掌心里还抓到黑油长亮的十几根,叹道:“大人这是用心过甚,所以掉发多,但凡把心思给个半分给夫人,就算你说的不能那个什么,嗯,只要对她更加好一点,想必夫人也不至于如此伤感。”
@书@柳欢宴道:“我也知亏欠甚多,可是眼下国事忙碌,我们那位皇上还嫌我不够烦,另外给我找些事情过来,我只有一个人,怎么□?夫人那里,最近有所疏忽是难免的,回头你找个机会,替我说说。”
浣纱笑道:“何需我找机会去说,大人你只消把这等梳头喂药的功夫交给夫人来做,她就一准就满意得不得了,也不至于看到浣纱就两眼冒绿光,恨不得把我吞吃了。”
柳欢宴眼睛斜斜一瞟道:“浣纱不喜欢继续帮我梳头喂药了?”
语气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斜瞟眼光里的秋意肃杀,使得浣纱莫名打了个寒噤,笑道:“浣纱开个玩笑,大人切莫在意。”
柳欢宴也恢复常态,道:“这样罢,今晚下朝后,我去安抚一下夫人,同时你把那个药,就在夫人房里拿来给我喝。”
“是。”
柳欢宴反过手来,按住浣纱的手,温言道:“最近事多,心燥,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只管提。为了我的事每一件都在麻烦浣纱你,现在又凭空多了鼓楼那位那件事出来,让你几头奔波,我实在过意不去。”
这是变相在为刚才那句话道歉,浣纱笑道:“大人快别这么说,浣纱自小追随大人,只恨能力有限,要是能为大人多做几件事,实在是浣纱的荣幸。”
说话间头发已梳好,髻上松松地挑着秋香巾,两边各有一绺细发沿鬓,饰以金坠角,越显得妩媚风流。这样过后并不立刻穿戴朝服,而是拿起一枝笔来,松涎墨是刚刚一早就调好的,浓墨饱蘸,把笔头在白玉盘子上舔掉余墨,如是者三回,笔头平滑如新,浣纱这才举起笔来,仔仔细细在柳欢宴眉毛上添了几笔。柳欢宴双眉形若杨柳色如烟墨,本就用不着任何修饰,但是浣纱几笔画下来,双眉有若刀裁,减却秀气添了英气。浣纱再取过两点特制黏胶,替他细细抹在两额,并看不出分毫异样,但牵动双目微挑,不语亦微有凌厉之色。最后柳欢宴自行取过唇纸来咬着,使得不涂即丹的红唇鲜艳淡化,近以常人唇色。
浣纱最后举镜,让柳欢宴自行检查一遍。经过刚才一系列步骤,柳欢宴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早起初醒之后的倾城国色便为另一种沉稳大气所替代,同时使得他的美貌,也稍稍平和一些,不再如绝世之璧乱人眼目。这时的他仍只一袭生绢单衣,眉挑眼动之间,便隐隐有了上位者的威仪。他见浣纱目不转睛地看他,笑道:“成日家看,难道还未看厌不成?”
浣纱笑道:“大人的容貌,我就是看一辈子也看不厌呢。只是可惜,人家都是越打扮越美,大人矫饰目的,却是要使自己看起来略微平凡一些。”
柳欢宴哼了声,有点悻悻然道:“别提了,我只恨自己生就那一副妖孽相貌,不得不如此矫揉做作于人前。”
凤栖梧者得天下,这是柳欢宴传奇的出道神话,但是另外一方面,因他相貌过美,自打他一出现,各种各样的流言就没有断过。一开始和梁云罗,与韶王走得近就变成韶王,白身娶到谢阁老千金也是流言纷纷,一直到如今与皇帝的谣言更是尘嚣甚上,遇女说女,遇男道男,简直就是男女不拘生冷不禁。殊不知这已经是他每天精心妆饰,掩盖了些许绝艳的结果。
浣纱等柳欢宴上朝之后,把梳妆台上那些常用工具收起来,锁进单独的箱子,一切均已收拾妥当,这才回到自己的地方。
因为侍药的缘故,浣纱在柳府有个单独院落,这里丹房药炉,一应俱全,还给她安排了两个小丫头。浣纱晚上睡在柳欢宴旁边的耳房内,所以这里只有白天才来。紫儿见面便上来道:“姐姐昨儿吩咐的药,已经煎好了。”
浣纱接过来,打开闻了一下,看紫儿面色犹豫,问道:“有什么事?”紫儿道:“姐姐,刚才跟着夫人的暖碧姐姐来过这里,东看西看的,让她看见这药了。”
浣纱脸一沉道:“我院里的事,一向都是独立的,就是夫人也管不着。你是怎么回事,跟着我做事越做越傻了?”
青儿瞧见不妙,忙上来道:“姐姐,都怪我不好,夜里起了凉,早上肚子就不好了,一连去了几趟,暖碧姐姐说夫人感了风寒,要一副煎药,走到哪儿看到哪儿,紫儿的药正在火头上,她一个人挡不了。”
浣纱道:“算了,这也不是大事,以后小心吧。回头我上夫人那请个安,看她风寒如何。”
说的是回头,也就是现在要出去。青儿紫儿忙给她准备衣裳,把那药放进食盒保温。浣纱拎着它出了门。
穿过两条街就是方才柳欢宴口中所提的鼓楼街。有一座面南朝北的独立院落,也不知是柳欢宴什么时候买下来的,从来不住人,最近才突然多了几条人影晃动。云罗出宫以后,暂时安排住在这里。
浣纱进门。这院里分成内外两进,如今内院里彻底封锁起来,除了一天三餐由外院递进,里面只留一个哑巴小鬟服侍。
浣纱命小鬟开了门,走进屋内。这屋子除了一床一几,别无他物,一人半高处开了个窗户,上半天才有光线射入,住在其间终日混沌。云罗在这里,实际与被囚禁无异,又有些象是回到永巷的日子。
她如小兽般微蜷在床,似是睡着。那天皇帝强行欢爱,受了凉,她体质几经折磨以后变得虚弱无比,当天晚上送出宫来,就发烧躺下了,昏昏迷迷始终不甚清醒,柳欢宴原来还有些计划,无奈都只能权且搁下,叫浣纱每天送药。
因烧得厉害,云罗两颊飞起大红,但是深深凹陷下去,显得憔悴不堪。浣纱是跟着柳欢宴在江南就认识云罗的,对比从前,看看今天的模样,不由唏嘘不胜。
“姑娘,起来吃药吧。”
云罗姓梁,但是这个姓氏,不论何种情况下都是不会再用的了,浣纱在这种偏院里,连“云罗”两字都不想提,因此只含混叫着。
她叫了几遍,云罗才迷濛睁开双眼,浣纱把她扶起来,喂她喝药。云罗闻到药味,眉头微皱,把头歪向一边。浣纱道:“这药虽苦,姑娘吃了它身体才会好的。”
不管她怎么哄,云罗就是不肯吃,前两天烧得厉害,喂她吃药时眼睛都还睁不开,更不会拒绝,但今日较往日清醒,便执拗起来。而且,望向浣纱的眼睛,既有畏生,也有些戒备在内。
浣纱笑道:“姑娘,干嘛这样看我?难道我会害你吗?你以前认得我,不记得了吗?”
云罗还是那么看着她,突然,一个细小的声音滑出唇间,说得很慢,却是清晰:“皇上。”
浣纱一怔:“姑娘?”【www。fsktxt。com】
“皇上。”
不管浣纱和她说什么,劝也好骗也好逗也好,她总是只有两个字,就是“皇上”。云罗得了痴癫之症,浣纱当然早就知晓,傻瓜闹起脾气来比聪明人难办多了,聪明人可以讲道理或压或哄,傻瓜一旦执拗起来,嚼破舌尖也没用。
眼看一碗药就快凉了,浣纱端起来道:“姑娘,你是不肯吃?”
云罗定定看她,半晌,缓缓地摇头。
浣纱顺手就往地下一泼,药香刺鼻四溢,浣纱跳了起来,指着云罗鼻子道:“别以为你还是什么千金之体,你的生死,无人在乎,你喜欢作践自己,那就继续,老娘才不来跟你来磨磨唧唧。”
她朝外面走,快到门口时,顿了一顿,回过头来,冷笑道:“我告诉你,皇上不会要一个傻瓜。他早就不要你了,只有丞相还算好心留你一命,别作践得丞相都不要你了,到时一个傻瓜流落到街上也无人理会!”
门重重地一关,碰出极大的响声。云罗受惊一颤。
她缩在墙角,半天慢慢地抬起头来。
视线起初是茫然无从,落在哪里都没有焦点,看着地下被浣纱泼掉的那碗药,依旧浓浓地散着药味,她有些苦恼地揉揉额头,闻到那药味有些恶心,想吐却又吐不出什么来,这几天她几乎未曾进食。她又看到旁边桌上,浣纱走了,可药罐还在那里摆着。
她看了许久,眼皮仿佛打起架来,慢慢阖上眼睛,就这么又睡着了。
另一边屋子里,浣纱轻轻关上用于窥探的小镜门。
柳欢宴相当怀疑云罗的痴癫之症是假的,借出宫这个机会,决意对她有所考验。不告诉她原因,皇帝事先也未安慰两句,突然地便将她转移出宫,随后又关进了这间与世隔绝的小屋。如果云罗是装作痴呆,面临这种情况一定阵脚大乱,从而露出伪装的蛛丝马迹。
怎料,云罗打那天出宫就发起高烧,成天昏迷,不得已只好让浣纱天天过来照顾,私底下却嘱咐浣纱,择机试她一番。
今天她固执不肯服药,浣纱觉得是个机会,便佯装动怒,说了一番难听话以后离开了。小屋里成天幽禁不见外人,药味泼地触鼻,再加上断绝了她某种程度上的希望,浣纱觉得是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住,哪知道云罗对此毫不在意,转头就又睡了,而且连被子也不懂盖盖好,这一作践,赶明儿病又深了。
浣纱撇撇嘴:我那英明赛过神仙的柳大人哪,只怕你这次是猜错了,这位姑娘禁不住你们这些大男人几番折腾,真的变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蹓跶一下BS,据说加新章,就可以把吃掉的找回来,好吧……俺提前更……
016 柴米油盐酱与茶
浣纱回到柳府,暖碧守在西角门,跳起来笑道:“可叫我抓着了!”
浣纱起先一惊,待看清来人之后抚胸笑道:“你这死妮子,想吓死人哪!”
暖碧笑道:“姐姐莫惊,我哪敢啊,是夫人叫我在这里等着姐姐,姐姐一到,让我请姐姐去见夫人。”
阖府上下尽知浣纱是柳欢宴贴身小婢,柳欢宴样样事体都离不开浣纱照顾,每日所服之药,茶汤点心,乃至柳欢宴素日洗换、随身小物等,无不经由浣纱之手,在这个府里浣纱虽没什么实权,却是没人敢得罪她,夫人身旁的得意大丫头,也个个对她奉迎有加。
不过浣纱想到夫人哭了一夜,以及暖碧今早来搜她院子,便知这个邀请没那么简单,答应道:“好啊。”走了两步,才象是猛然想起,“哎呀,差点忘了,我煎着大人的药,就快到火候了。暖碧姐你先去,我就来。”
暖碧“重任”在身,焉肯轻易放她走,笑道:“我陪姐姐一起过去吧,夫人等了很久了,要见我一人回去非打我不可。”
“哦,是吗?”浣纱道,“这可糟了,我那个药恐怕得弄上一阵子。”
“一阵子,多久的一阵子?”
谢盈尘着一袭翠绿烟衫,笑微微地看着她,“等到大人下朝?”
浣纱心虚,笑道:“夫人怎么亲自来了?浣纱当不起。”
谢盈尘淡淡道:“当得起,谁不知浣纱是阖府中丞相最亲信得力之人,连我都可以不看在眼里。”
浣纱无言以对,谢盈尘道:“药还煎着吗?”
浣纱叹了口气,老老实实道:“还不到时辰。”
“那就走吧。”
浣纱硬着头皮跟谢盈尘走,寻思着谢盈尘突然来这么一记倒底是为哪档子事。女儿家成了亲过了门,终日只守空房,那些闺怨寂寞是难免的,不过谢盈尘如要发泄也该找上柳欢宴,犯不着找她的麻烦。她从西角门进来,一进来就逮个准,这么说,是柳欢宴在鼓楼街藏人的事发了,按理这与谢盈尘半点瓜葛也无,难道她竟误会了?
谢盈尘把浣纱等如是“劫”回房,倒不急于逼问,坐在妆台前,笑道:“我听说浣纱生得一双巧手,大人每天早起梳洗都是你服侍的,我可羡慕得很,能不能帮我也来梳个头?”
浣纱这才注意到她仅以额帕束发,无可推托,只有笑着应承下来。
解开发髻,一头长发倾下,浣纱不由赞了一声。谢盈尘自小养尊处优,这头头发保养极好,乌黑油亮,有如闪光玄缎一般。谢盈尘道:“你一定觉得我这头发很是一般。”
“阿弥陀佛。”浣纱笑道,“夫人这头发还叫一般,那就没几个人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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