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求凰:卿本为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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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女儿在府外结实的“男子”竟是太子殿下，明轩颤颤悠悠取出身上丝绢抹汗，难怪上回事后他派人去查，不见半点消息。
　　明凰上回连着两日受了重罚，爹爹又不许她再出府，便猜许是自己身份被人识破，人家“寻”到府里来了，让爹爹丢了颜面。
　　“爹爹，女儿知错了……”见爹爹怒气一散，满面惊恐，明凰心里没了底，但觉得此刻认错总是不错的吧。
　　明轩此刻无心理会“对错”，他欲探听具细，话到口中，心想她定不知对方身份，便道：“这位……公子，你是如何结识的？”
　　“……”明凰未料到爹爹这么问，上回罚她时不是没问嚒，她支支吾吾半真半假回道：“回爹爹，是女儿在半个月前，爹爹与娘亲进宫那日，在街上遇上的……同他没说几句话，女儿也不知他如何寻来的。”
　　明轩在心里算日子，那日太后突然报恙，据闻当时太子未即刻赶至永寿宫，太子太师周彦博道太子殿下与三皇子告了假……
　　看来该是你的避也避不了，即便不进宫面见太后，不入公主院，也难逃入宫之命，罢了，罢了。




☆、九儿进宫，赴公主院

　　明凰被爹爹告知次日进宫入公主院做公主女伴，立时整个人懵了，她才不要跟哥哥那样几乎日日进宫伴读，但显然此事不容她选。
　　明凰央求爹爹再予她半日闲，她想出府去，明轩可不敢节外生枝……相爷一声令下，自此相府门禁森严，最是盯着九小姐踪迹。
　　次日明凰天未亮便让娘亲叫醒，梳妆台前，她闭着眼瞌睡的工夫，娘亲与樱桃将她仔细梳洗打扮妥当，母女二人出了水榭。
　　相府大门外，哥哥明昕已坐上前一辆马车，乘娘亲不留心，明凰送了个鬼脸给掀起窗帘的哥哥，安氏牵着女儿上了后一辆马车。
　　宫门前，前车右转进重明门入太子东宫，即便太子不在宫中，东宫御书堂可不停歇，后车左转入永安门，至永寿宫向太后请安。
　　安氏带着女儿至永寿宫向太后请过安，说了会儿话后，安氏留在了太后身边陪伴，明凰由太后身边的宫娥采莲带着前往公主院。
　　公主院坐落在皇宫北处御花园东，其东是皇子院，明凰身为相府千金，哥哥又在东宫伴读，对宫里的皇子、公主自然有所耳闻。
　　太子住在东宫，皇子院里仅住一位皇子，公主院有三位公主，也不知皇上让她跟哪位公主，据说宫中直到昨日仍有争议……
　　随行的公公喊了声“落轿”，轿子一落地，明凰自行出来了，险些和正准备躬身来请的宫娥采莲撞上，吓了采莲一跳。
　　“奴婢该死，吓着明小姐……”分明自身被吓着了，但身为宫娥的她又能如何，采莲急忙认错。
　　“采莲姐姐胡说甚么……是九儿鲁莽，险些撞着姐姐。”明凰纳闷，她在府里撞了人，即便三等丫鬟小厮不说她，也不会揽错。
　　采莲进宫已十载，还未见过大小主子们同宫娥或是公公道歉，不斥责便已是极好，即便她并非宫里主子，却也是相爷掌上明珠。
　　公主院里有宫娥来迎，采莲闻听身后来人敛了神色，伸手请明小姐搭上她，小心着回身迎人。
　　“明小姐，奴婢青衣，七公主命奴婢来接明小姐。”青衣看着由太后贴身大宫娥采莲牵着的相府小姐，言辞里不敢有丝毫怠慢。




☆、陌生地，欣喜又忐忑

　　宫娥姐姐的话说得十分明白，明凰立时在心里翻找起昨夜哥哥描绘，七公主凤若悠，皇上幺女，母计淑妃，聪明伶俐，心灵手巧。
　　其实明昕虽在东宫伴读数月，但东宫高墙三丈五尺，他岂能日日见着金枝玉叶，不过是有一回随太子到永寿宫请安，正巧三位公主亦在，才得见了这么一回，身为外臣之子理当避嫌，他连正面也不敢瞧这三位，转眼各自散了。
　　明昕对三位公主的几个描绘词正是明昕从太子口中请教来的，爹娘让他去打探，他自己也……关心妹妹未来处境。
　　采莲与青衣交代了几句后回了永寿宫，牵着明凰的人由采莲换成了青衣，明凰纳闷了，为何进宫来都爱牵着她，她又不是小娃娃。
　　“青衣姐姐，公主的师父凶人嚒？”明凰照例开始套近乎，她的问词千年不变，多年实践深知，无论生人熟人，装天真万试万灵。
　　青衣闻言，将这位明小姐再次打量了一遍，这身子的确是十岁模样不假，怎问出这般童言童语。
　　“明小姐，奴婢区区一名宫娥，宫中规矩，宫娥不得胡乱非议。”青衣可不敢贸然多嘴，这又不是在七公主阁楼，四周众目睽睽。
　　明凰碰了壁，以笑掩饰其心中的欣喜兼忐忑，二人往里走去，路上不再多言。
　　公主院里有十座独立阁楼，可同时住十位公主，阁楼以序命名，取名“长阁”、“二阁”、“三阁”……
　　公主至虚龄六岁入住公主院，按长幼先后入住院中阁楼，若年长的公主已婚配搬出宫，或是入住公主院后不幸夭折，所住的阁楼亦要保留，除非哪位皇上的公主超过十位，才得以入住皇姐住过的阁楼，但开国一百六十五年以来尚不曾有过，最多时正巧满院。
　　公主院正中，是公主书堂，其面阔三间，每间屋内十分宽阔，一间置万卷书，一间置琴棋，一间……正是明凰最为头疼的礼仪！
　　这日晌午的课是“乐”，授课的正是青年乐官楚槿，他双目不能视物，却能弹奏出各种风格的仙乐，大凤无人能及。
　　经通报后，青衣带着明凰进入书堂，明凰边走边看室内之人，轻轻一扫便尽数入眼。




☆、公主热情，受宠若惊

　　北位为尊，不设座，三位公主坐在东侧上位，前有紫檀木琴桌，上置瑶琴，每位公主身后亦设有琴桌与古琴，不同与公主之物，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后排中间坐着一名公主伴读，应是爹爹口中的大将军女司徒丹，未见爹爹说的另一位。
　　一名身着桃木色衣袍的男子目不斜视坐在西侧下位，“见”她入室收回了轻触琴弦的指尖，那神情似乎颇有些舍不得。
　　明凰按爹爹与哥哥所教，先向三位公主施礼，再回身向公主师父施礼，“夫子”一声淡淡地“请明小姐入座”，明凰转过身来。
　　一条粉色丝巾在无声晃动，丝巾主人正是她的“主子”七公主凤若悠，一张笑脸灿烂里带着几分羞涩，颇令明凰“受宠若惊”。
　　眼看皇妹“欺负”乐官目不视物，五公主有些不悦，但碍于相爷之女今日初来，忍了下去。
　　明凰坐到了七公主身后，由正宫皇后所养育的五公主开口请乐官授课……
　　明凰的琴艺早已得了明轩认可，虽逊于楚槿，但以她的年纪而论已是无可挑剔，她若认真上一年大凤第一琴之名怕是要易主了。
　　然而明轩只许她现三成力，不许她抢公主风头，这正合明凰心意，她素来面对夫子的态度，便是混混日子就好，认真多累人！
　　楚槿耳力如何了得，岂会如相府琴师般听不出相爷千金掩藏真功，尽管他只知音律不问政事，却也不由得暗叹有其父必有其女。
　　一个时辰后，乐官休课告退，午膳前是默认自习的时辰，可继续练琴亦可温习午后科目，通常这时候年幼请教年长，学风极好。
　　“九儿，你叫九儿？”乐官一走，七公主便同明凰套起了近乎。
　　七公主与二公主皆计淑妃所出，按凤祈暄之意明家的丫头是指给长女若妍的，若妍品性恬静，近朱者赤，望明家丫头早脱稚气。
　　但他的小公主使起“性子”软硬兼施，非要抢明家丫头，凤祈暄不明白她与明家丫头素不相识，何以如此，但凤若悠自有道理。
　　凤若悠缠着太子哥哥向其伴读探听了这位明小姐，又借着到永寿宫请安的工夫跟采莲打探了几句，“九儿”之名由此而得。
　　女儿家的名儿除至亲外通常无人知晓，即便户籍文书与户部有所记载，那些大人们也绝不会留意，七公主误以为她名为明九儿。




☆、金枝玉叶，少女怀春

　　明凰小心翼翼地纠正七公主，“九儿”为其乳名之一，另有“九丫”，前者是爹娘唤的，后者是兄嫂姐姐唤的，本名“凰”。
　　凤若悠想了想，从“九儿”改口为“九丫”，叫得明凰背后一阵麻，打这日起，凤若悠便没再改过口，即便明凰日后成了皇嫂。
　　七公主热情非（炫书…提供下载…fsktxt）常，不多时明凰那点儿伪装的矜持荡然无存，本性一目了然。
　　二公主凤若妍、五公主凤若愔以及五公主女伴司徒丹半天没缓过神来，七公主却如获至宝般地把她原先的女伴抛到了九霄云外。
　　并非凤若悠“无情”，而是文舞儿生性胆怯，言语少得可怜，又三天两头称病告假，进宫三四个月还不如明凰半日说得多……
　　文舞儿并未被剥夺公主女伴的身份，七公主将她换给了姐姐，二公主凤若妍年芳二八，极为恬静，向来对是否有女伴并不上心，上一任女伴便苦不堪言，熬了五年方得以出宫，文舞儿跟了二公主是皆大欢喜，往后文大人想替女儿告假也无顾虑了。
　　即便二公主出嫁，但凡公主院尚住有公主，文舞儿亦可继续留在宫中受教习，做一名闲散女伴，直至年满离宫等待指婚。
　　午膳时，明凰被凤若悠拉了去……参观她的三阁，青衣将午膳取了来，两人避开了旁人单独在三阁用膳。
　　与其说是“参观”不如说是套话，用过膳，凤若悠屏退了青衣，开始打探起相府里的人和物。
　　“九丫，平常府里都玩儿甚么？”有些话自然不能直白地问出口，凤若悠开始旁敲侧击，她想十句里问一句，神不知鬼不觉。
　　“……”明凰在她拉着自己来到三阁时便觉得不对劲了，这话一听便知只是个开场白，真正要问的自然是在后面。
　　一问一答持续半个时辰，明凰隐约觉着七公主听到她说起哥哥有些不同，似乎何时何地见过这等神情，却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
　　申时过半散了课，采莲前来接她到了太后处，太后问了这日大致情形后，安氏便带着女儿出宫回府了。
　　当夜，明凰对晚归的哥哥说起心中的不解，明昕吓得次日起赶紧邋遢度日，好歹死撑三年，等这位金枝玉叶许了嫁才行。




☆、太后撑腰，如鱼得水

　　一晃两个月，明凰日日进宫（唯一无课的那一日亦要进宫陪太后与七公主），每日申时过半散了课，太后便派采莲来接明凰至永寿宫用点心，七公主每日随明凰同往。
　　因两月前太后染恙，次日皇上便令皇子、公主们清晨请过安后不得再去叨扰祖母休养，而太后此举令居棠梨宫的淑妃心里酸涩。
　　她的女儿入永寿宫见亲皇祖母需仰仗一个外人……时日一长，淑妃难掩心中酸涩，一度愁眉不展。
　　淑妃诞下两位公主，命中无子怨不得人，太后若疼爱太子与三皇子则无可厚非，但如今将亲生血脉抛诸脑后，却独宠丞相千金！
　　淑妃更是不解，丞相千金入宫前，她的若悠与其未曾谋面，却向其父皇与皇姐讨要，现如今，二人在宫内形影不离。
　　永和宫德妃见淑妃闷闷不乐本欲劝言，但因其自身无生养，恐淑妃多心将劝言当作了讥讽，反倒坏了二十年姐妹之情。
　　与淑妃相反的是，皇后无忧也无愁，反倒在两月间亲临公主院数次检公主课业，对丞相千金甚为喜爱。
　　五公主凤若愔（yin）亲母为四妃之首华清宫冯贵妃，当年冯贵妃难产仙逝后，皇上将五公主交由刚刚夭折了四公主的皇后抚养，因为长于中宫，为人注重礼法，凤若愔瞧丞相千金头疼，但这却非嫉妒，这份头疼与她瞧妹妹若悠相当，两个不知礼数的丫头！
　　二公主恬静无争是早已摆明的，这样一来，宫里后妃公主中，仅是淑妃一人暗自烦闷，且孤立无援，两个女儿不知她烦些甚么。
　　两个月的工夫，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它足以令明凰摸熟了公主院与永寿宫，仗着宫内有太后撑腰，明凰过得是如鱼得水。
　　渐渐地众人发现，除了七公主每日笑呵不停外，二公主的话多了一成，五公主笑颜多了一成，连素来怯弱的文舞儿也有些变化。
　　公主诸师对这位相爷千金半点不敢怠慢，而明凰的课业除了涉及礼仪方面稍显薄弱外，其余以她目前的年纪均不可挑剔，凤祈暄在明轩面前多有夸赞，这令明轩老怀安慰，悬着的心渐渐有了着落。




☆、太子归朝，宫中御宴

　　暄和二十年六月初六，至西门关与兰古国皇太子邦交的太子凤辰昱回朝，而其此行所签订的条约已先一步由八百里加急入京。
　　五日前，凤祈暄接到太子发回的文书与此行签订的条约，对此极为满意，当日便下旨待太子归朝于宫中设宴为其庆功。
　　皇后命内宫立即着手为宫宴准备，初六日清晨，宫内已将宫宴细节一一准备妥当，只等太子回宫。
　　此次宫宴宴请京中除当值官员外皇族宗室、从四品下及以上官员，其中皇族宗室、正二品及上大员可携带一至两名家眷赴宴。
　　丞相明轩与夫人自然在列，其四子官居从四品上至三品亦在其列，明凰随母在两名家眷之列，幼子明昕虽未为官，但宫中举办御宴太子伴读素来不限，故而明昕与明凰皆可赴宴。
　　御书堂、公主院、国子监因宫宴休了一日，爹爹一早入了宫，四哥身为礼部尚书出城迎太子去了，明凰整个晌午就在诸位嫂嫂的“七手八脚”下被迫打扮，六嫂嫂这回也不帮她忙了，娘亲则在一旁念着宫宴时当特别注意的规矩，念得明凰头脑发胀。
　　宫宴定在酉时三刻，但明凰未时就得入永寿宫，否则太后娘娘与七公主会不高兴，哎，受宠也有受宠的烦恼……
　　这日明昕穿了身质地中下且十分陈旧的衣袍，那袍子怎么看都有十年之久，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明凰笑得差点挤出了眼泪。
　　女儿让她愁，如今儿子也让她不省心，安氏气结，勒令儿子回房更衣，为此她借调了女儿的侍卫恒心，若敢不从，点穴伺候……
　　“九儿，若是太后娘娘让你坐到她身边去，你当如何？”安氏今日最怕的便是这桩事，不从抗懿旨，从了不免……
　　明凰正凭借车帘缝偷瞧车外景象，冷不丁让娘亲一问，回想晌午娘亲的念叨，脱口道：“九儿不是同娘亲坐在爹爹身后嚒？”
　　“……”安氏心道，按礼数谁说不是，可太后近来如此疼她，八成会让她坐在身边，到时更显锋芒，不免让人以为恃宠而骄。
　　乘着还未入宫门，安氏在马车内又是一番叮嘱，若是躲不过，至少言行举止得体些也好。




☆、三皇子，竟然会是他

　　永寿宫，因病久不出寝殿的太后已梳妆整齐，只是时值夏日天气闷热尚未更宫装，这会儿正着清凉的枣红色罗质衫裙靠在紫檀木雕花美人榻上与三位公主说话，安氏带着女儿入室，尚未跪拜就听太后招呼母女上前，七公主更是迫不及待上前来拉明凰。
　　“小九迟来该罚，就罚你吃了这盘水晶明珠！”太后等来了救星，指着面前无力解决的大半盘青葡求助道。
　　尽管明凰不认为自己迟来，但很乐意效劳，这可是兰古国产的葡萄，不仅无核且颗颗如水晶般剔透，太后有命，自然不客气了。
　　七公主凤若悠自从幼年初次品尝酸了齿后她便不敢再尝，现如今见她吃得津津有味，食指不由地动了动：“九丫，好吃嚒？”
　　“咦？”明凰惊讶了，她身为公主，怎么可能没吃过？
　　众目睽睽之下，明凰小手摘了一颗朝七公主喂去，除了近来随着太后凤体转好甚少入宫的安氏外，无人觉得此举有异。
　　“好甜……”凤若悠展眉惊喜，接着那一盘水晶明珠便成了她二人共享之物，不仅不争不抢，还将玉盘迎来送往。
　　殿外内侍来报，三皇子求见，太后应声宣其入室。
　　一袭青色罗袍的美少年跨入寝殿内室，一撩袍摆跪行宫中大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翃儿快起——快坐——”靠着美人榻的太后已坐起些，显然老人对这个孙子也是相当喜爱的。
　　“谢皇祖母。”美少年叩首谢恩，随即起身落座在宫人搬来的檀木凳上，与三位姐妹颔首招呼。
　　宫娥接过空无一物的玉盘，递上清水，七公主湿了湿手，宫娥将干锦帕递上，凤若悠接过锦帕笑道：“三皇兄，怎么才来？”
　　凤辰翃笑而不答，目光似若无意地触及到七妹身旁那抹嫣红，那双墨瞳里盈满了震惊，少年的笑意深了半分。
　　“啊——是你——”明凰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指着端坐与檀木凳上的美少年惊呼道，她这一举动惊了众人，立刻遭到安氏低斥。
　　“哎呀，九丫你见过三皇兄？”七公主的反应最快，主要是近来形影不离，习惯了她偶尔的一惊一乍。




☆、大凤褚君，要怎么休？

　　俗话说：“人要面子，树要皮”，明凰想起了自己当日颜面尽失，她不敢认，看了一眼娘亲，唯有怯生道：“没，没见过……”
　　三位公主未见到明凰初入皇宫那日的情景，但太后与安氏可记得清楚，父子自有相像，莫非她当日说龙颜眼熟是因见过三皇子？
　　“翃儿见过小九？”太后见小丫头不肯实言，转而问孙子。
　　“回皇祖母，前些时候与皇兄出宫，见过一面。”凤辰翃忽视明凰的威胁目光如实回道，在太后处他素来清澈如泉，不打诳语。
　　众人目光纷纷落到明凰身上，她只得讪讪一笑：“太后娘娘，九儿方才是怕认错了……”
　　凤若悠想起太子哥哥离京前，她去问他明家小姐的事，太子哥哥是在问过明昕后才与她说，但那几日忙着准备出京，太子哥哥根本不会出宫，若要说见过一面定是在她问之前，而非之后，可为何在她问时装作不知。
　　凤若悠觉得其中定有甚么秘密，否则九丫何必认出了又矢口否认，太子哥哥与三皇兄不说，且每日避开请安时辰不与九丫相撞？
　　太后看了看两个孩子，随即幡然醒悟，原来她的孙子是在避嫌，他自幼看事通透，想必早已看出他父皇用意。
　　太后思及此，却萌生了个想法，三人数月前见过一面，小丫头能记得翃儿想必对其印象不错，翃儿年长其五岁，将来出宫封王，无论年纪、身份，比起昱儿似乎更为合适，但如此一来，皇儿那里……
　　太后最终决定听凭天意，让孩子们自行相处，她笑着宽慰沉默的小丫头：“小九既已见过你翃哥哥一面，就不必过分拘谨了。”
　　安氏跟了太后十年，单一句便听出了太后的弦外之音，心里顿时乱作一团。
　　明凰应了一声却仍旧沉默着，她在想，待会儿见了那个恶人，她该怎么办？那个婚约能不能反悔？
　　她本想身入虎穴报仇，报了仇逃回家，告诉爹爹这人欺负她，爹爹身为丞相，替她休夫还不容易，可眼下形势逆转，大凤褚君是她仇家，这要怎么休？想必太后娘娘也不肯帮她……




☆、司徒有图，紫金蟒袍

　　明凰的担忧似乎已为时已晚，此时此刻凤辰昱正进入承天门，待见过父皇与百官，上奏过正事便要来永寿宫向太后请安。
　　申时一刻，内侍入殿来报太子已回宫，太后忙令人准备冰镇酸梅汤，凤若悠轻声告诉明凰，那是太子哥哥最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的。
　　明凰心里急着呢，哪里听得进去，即便听见了，恶人喜（炫书…提供下载）欢甚么管她何事……
　　明凰正在发愁如何寻个借口回家，这时方才那位公公又折回来传报大将军司徒曜妻女求见，害她以为是那恶人来了，吓了一跳。
　　司徒丹今日显然精心装扮过，一袭青翠丝绣纱裙将少女细嫩的肌肤衬得如雪一般的洁白无瑕，裙摆飘飘带来一缕百合清香，更令其宛若一株鲜香百合，入到室内后言行举止大方得体，令凤若悠与明凰叹为观止，面面相觑，直觉得是初次见她一般。
　　原来司徒夫人心知宫中立后纳妃之要，平素让女儿刻意衣着朴素低调，在公主院内谨言慎行，收敛心性，凡事顺着五公主心意，因此司徒丹平日在公主院中的言语不多也不少，既不让自己沦为文舞儿那样可有可无之人，也不去强占公主的风采。
　　太后在宫内数十年岂会看不穿，这丫头见明家丫头入宫得宠，恐太子妃位不保，乱了分寸，情急下欲乘今夜为太子宫宴，先博昱儿欢喜，手段虽稚嫩了些，但小小年纪隐忍了三年，倒也不简单。
　　太后不动声色，与孙儿、孙女、命妇、臣女谈笑着，临近酉时，内侍乐呵呵来报，太子已回宫换了常服，此刻正朝永寿宫来。
　　随着殿外传来数道远近不同的公公与宫娥的呼声，明凰在“惶恐”中迎来了一袭紫金蟒袍的少年……
　　凤辰昱入室后目不斜视，直行到紫檀木雕花美人榻前，一撩袍摆行宫中大礼，太后此时早已坐正多时，直呼“快起——”。
　　与此同时，室内除太后外众人都已起身，按照各自不同的身份向大凤储君行礼，明凰有意躲在七公主身后，把小脸全遮了起来。
　　凤辰昱谢恩起身，一声免礼即将众人“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