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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我就这么妖艳-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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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恣意畅快的模样,心下说不出的嫉妒,扭头就走了。
从厨房里顺了碟馒头,又拨了点小菜,便往无人处去了。
江风徐徐,带着初春的料峭,还是很冷的。
我就着冷风,吃着晚饭,只觉得胸肺之中清澈爽冽,少有的舒服。
“谁?”就在我享受这安宁之极,忽然耳边听得脚步声,极轻微,不似普通人的沉重。
我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就见一个男人的身形从阴影中现出。
他身量并不高大,和贾蓉差不多,但他胸膛宽厚,身板出奇地结实。不论谁看,皆知他不是寻常人,而是个练家子。
“我是郑公子身边的侍卫。”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在我身前不远处,“不知阁下是?”
他目光微动,打量了我一眼。
他的目光似有实质,刮在我身上,微微发冷。
我转过身,正经地看着他:“我是贾公子身边的小厮。”
说着,我也打量起他来。
他容貌倒是普通,五官平平,扔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但他一双漆黑眸子,犹如古井般沉寂,却让人看一眼就难忘怀。
而且他虽然武功微薄,比我差之远矣,一身气势却是深沉得古怪。
必不是寻常人,我心想。但他既然声称自己是侍卫,我也就当他仅仅是个侍卫而已。
说完,我就端着盘子走了。
他没有跟上来。但我能感觉到有两道微冷的目光,投在我背上。
我若无所觉,将碟子送回了厨房,就上去看贾蓉。
他跟人喝得醉醺醺的,此时抱着一个戏子,丢不开手。
我想叫他散了,赶紧回船。刚才见着的那人,让我心中莫名警惕。
我推了贾蓉一把,他抬头看见我,却是笑得迷离:“可卿,你瞧这小戏子,生得像不像你?”
他话一出口,另外几位公子便纷纷瞧我。
个个醉醺醺的,看着我便指过来:“贾兄,你这小厮,生得可像个女子。不知滋味儿如何?可愿叫我们也尝一尝?”
贾蓉拧了眉头,喝道:“岂有此理?她乃是——”话没说完,就被我捂了嘴。
“你醒醒!”我暗暗拧了他一下。
他痛得呼了一声,不悦地道:“可卿,你拧我做什么?”
“你这小厮叫可卿?可卿,这名字念起来,极是缠绵,齿颊留香,只不知是哪两个字?”其中一个公子问道。
我心里已是恼了,余光瞥见一道暗影朝这边走来,正是方才瞧见的自称郑公子侍卫的男子,心里骂了几声傻逼,点了贾蓉的睡穴。
“公子?公子?”我佯作唤了几声,见贾蓉不醒,便歉意地对其他人道:“我家公子酒醉了,我扶他进去了。各位公子也请早些歇息吧。”
说完,我便叫了人来,扶着贾蓉往船舱里走。
至于其他人,自有应付的。
半夜里,贾蓉醒了。我看着他跌跌撞撞下床去,把夜壶填满了,又爬上床来。
几次磕磕绊绊,碰到脑袋,我也懒得扶他。他晕晕乎乎,也不介意,倒床上又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才捂着额头道:“头怎么这样疼?”
“你还记得昨晚吗?”我斜倚着床头,问他。
他看着我,一开始目光混沌,渐渐的便清醒过来了。
他面带愧色,对我说道:“可卿,我昨晚喝多了,实不该做出那样的事。”
“不该哪样?”我淡淡地瞧他。
他便一本正经地坐直了,一副正经道歉的样子:“不该说小戏子像你。她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跟你相提并论?都是我混账,我再不敢了。”
他说着,又来觑我的脸色,见我面色淡淡,便大胆地抓我的手,“你打我吧,我该打!”
我也不客气,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极是清脆。
他一下子被打愣了。过了一会儿,他捂着脸,愣愣地看着我:“可卿?”
随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陡见怒意:“你又打我!你可知三从四德?上回你按我的腿,使我痛昏过去的账,我还没有跟你算!你又打我!”
他怒了,抬手便要掐我的脖子:“贱人,反了天了你!”
不等他靠近,我便将腿一抬,脚心抵在了他的心口:“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压着我,想要靠近,却碍于我用脚抵着他,而靠近不得。他脸上涨得通红,怒道:“我刚刚叫你——”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眸子里的怒意顿消,仿佛被冷水泼了一样,整个人僵在那里。
“可卿……”他嘴唇动了动。
我淡淡的看着他,不说话。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他敢骂我贱人,还想不想混了?
不说我找贾珍告一状,他必然下场凄惨。只说我一番献计,让他保了颜面,又离得宁国府,他不应感谢我?
他渐渐醒过来,脸上有点发白:“可卿,我,我当然叫你可卿。”他脸上露出讨好来,“方才是我猪油蒙了心,口不择言,我错了,我自己掌嘴。”
说着,他毫不留情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啪,啪,一声比一声响。
玉白的小脸,立时红起一片。
我才收回脚,淡淡地道:“原来你心里便是这样看我的,早知如此,我何必跟你出来?留在府里,投了老爷的所好,不比这强?”说着,我披了衣裳,下床去:“就近靠岸吧,我走陆路回去。”
他连忙跪下来,抱住我的腿,一脸的悔不当初:“可卿,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账,我不是东西,你别走!”
他抱得我紧紧的,难以迈开脚步。
我低下头,淡淡道:“大爷何必如此?你心底不尊重我,凑在一起过日子,也没甚么意思。”
“没有,绝无此事!”他摇头,死不承认。
第77章
我低头打量着他; 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带着可怜的眼神,恳求地看着我。
“你以戏子比我,难道是看重我?”我挑了挑眉,看着他道:“又在外人面前唤我乳名; 毫无尊重之意。可见我在你心里; 不知低贱到哪里去了。既如此,咱们别过了。”
“不是!没有!”他抓着我的衣角,满脸后悔之色; “我绝没有那个意思; 可卿,你别走!”
说着,他举起一只手; 大力地自扇耳光:“都是我混账; 我不是人!可卿你别走,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保证不再这样了!”
不一会儿; 他一张脸便红肿起来。
我冷眼瞧着; 不为所动。
“可卿; 你原谅我吧。”他有点怕了,“你若是走了; 叫我怎么办?没有你在旁提点; 我会被林老爷打出来的。况且; 你就这样回去; 路上一旦出了事,我如何跟老爷交代?”
“可卿,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说着,后悔不跌,低下头去。
他还真是后悔了。
但他后悔的不是那般对我,而是居然说了出来、惹我生气。
我微微一笑,温柔地道:“大爷,你骂我贱人,怪我跟老爷不清不楚。又记恨我按压你的腿,使你痛晕过去。还斥责我挑拨你和老爷,恼怒非常。这一桩桩,你能释怀吗?你仔细想想,不必急着答我。若是不能,不要勉强,咱们不过了就是。”
“不勉强!不勉强!”他急急答道,像是看到希望一般,抬起脸看我,“你跟老爷,都是我没用,护不住你!至于我痛晕过去,都是老爷打的,跟你没干系!至于挑拨,更是没有的事!”
他眼也不眨地看着我,满脸祈求,似是等我松口。
我看着他,淡淡道:“你把刚才这番话,重复三遍。”
他一怔,但还是听话地又说了三遍。
“你跟老爷,都是我没用,护不住你!至于我痛晕过去,都是老爷打的,跟你没干系!至于挑拨,更是没有的事!”
“你跟老爷,都是我没用……”
三遍过后,我问他:“记住了吗?”
他眼中浮现难堪,低下头道:“我记住了。”
“还记恨我吗?”我又问。
他摇摇头:“不敢记恨。”
我看着他的神情,还算诚恳。
“既如此,咱们就接着过日子。”我说着,眉眼温软地扶他起来,“脸上都肿了,可怎么出去喝酒?快坐,我给你上药。”
他但凡有一点廉耻心,在说了三遍之后,便不会再念旧账。
我也不会再给他机会骂我贱人。
他被我扶着,乖乖地坐在床边。
我拿了药,细心又温柔地给他涂上。
他一直盯着我瞧,柔软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眨着一双晶亮的眼睛,慢慢又垂下去。
“可卿,我错了。”忽而,他低声又道。
我收了药,转身放好。
“昨日我与郑公子他们吃酒,说起家里,他们的父亲从未对他们喝骂、踢打过。但老爷对我,却是动不动便打骂不休,一点体面都不给我,下人都看我笑话。出来这一趟,我想明白了,我该敬着他,却不该怕他。”
“是我混账,我自己不成体统,要你打捞才能逃出来。可卿,你救了我,我却忘恩负义地骂你,我不是人。”他说着,有几分哽咽。
我回头瞧他,就见他坐在床边,脑袋微微低垂着,手掌按在腿边,攥成拳头。
一颗颗泪珠坠下来,打在他膝盖上,沾湿了一片。
“我娶你回来时,满心欢喜。揭开盖头时,我只想把心都掏给你。可是,老爷他……”他说着,纤瘦的身子都颤抖起来,“我再不会让他动你了,可卿。”
他抬起了眼睛,双眸被泪水打湿,犹如溪水里的鹅卵石,剔透澄澈。
我不禁有点诧异。
我只是想敲打他一顿,叫他老实点,别对我没大没小的。
不成想他竟然反思了起来?
但他这个人,是没什么长性的。不管是气也好、怒也罢,大概是被他老子贾珍折腾的,有个什么念头,都是一时兴起,过后就忘。
他眼下这样说,一旦贾珍出现在这里,他又不知是什么样了。
“那就谢谢大爷了。”我笑着道。
他见我笑了,松了口气,长长的睫毛上还眨着泪珠,他伸手抱我,把脸埋在我胸口上:“可卿,你刚才要吓死我了。你这样厉害,我要死在你手里了。”
我摸着他脑袋顶,莫名有种养了条小狼狗的感觉。
这条小狼狗不太听话,动不动就咬人。一不留神,就要被他的尖牙咬出印子来。
挺有趣。
“大爷今日可还要再同郑公子他们饮酒?”我问他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赧然摇头:“我这副模样,就不去了。”
他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哪儿也不肯去,就待在厢房里。
他不出去,也不让我出去。
“可卿,你这样打扮,真是好看。”他两眼痴迷地看着我,往我身后蹭,“雌雄莫辩,爱煞人也。”
我斜眼瞧他:“你想怎样?”
他便在我耳边低声说:“你的后门,给我走不走?”
我轻笑一声,一脚踩在他脚背上:“你再说一遍?”
他痛得叫起来,抱着脚,狼狈地跳起来:“可卿,你不肯便罢,怎又弄疼我?”
他吃不得痛,这一痛起来,就有些恼。看向我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怨意。
我有些明白了,这小子不爱人弄疼他。大概是从小被贾珍打出来的阴影,谁叫他疼了,他便要恨上谁。
“不弄疼你,怎么叫你长记性?”我说完,又在他另一只脚上踩了一下。
他两只脚背都疼起来,便站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下,屁股也摔疼了。
“你!”他恼火起来,眸子里烧得亮晶晶的,张口想要骂我,憋了一会儿,只道:“你莫欺人太甚!”
我便扑哧笑出来。
撩开袍角,坐在地上,托腮看着他:“我便欺负你了,你又如何?”
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兽,龇牙咧嘴,朝我扑过来。
一场厮混。
过后,他喘着气,一动也动不得:“难怪老爷爱你,我才跟你这几回,就已是丢不开手。”
我拧了他一下:“你说什么?”
他忙改口:“可卿,我真心爱你。”抱着我,又滚起来。
但这一回,他滚得不是很带劲。
他累了。
我意犹未尽,心里打起了算盘。
他虽然还年轻,但显然身子被掏得厉害,打不了持久战。
我又想起了宝玉。
书里面,宝玉早早就在梦里被秦可卿启蒙了,然后跟袭人捣鬼。那时候,他才多大呢?十二三岁?
上回东府赏梅,因着贾蓉腿断了,在屋里歇着,故此贾宝玉并没有歇我屋里,在客房睡了。他有没有做淫梦,我便不知道了。
但就算没有,只怕也不远了。身边十几个俏生生的丫头,他忍不住的。
扯远了。
贾宝玉有贾母和王夫人仔细看着,尚且年纪小小便启蒙了。贾蓉有个那样的爹,难道还能晚了?
他还要出去厮混,要玩丫鬟玩小厮,哪有精力喂饱我?
他是没指望了。
我是养个小厮在身边,还是离了东府的好?
一番思索,并没有结论,眼下说这些还早,且走一步看一步。
我们两个在厢房里,睡得糊里糊涂,不知时辰。
直到听到外面有异样的动静,竟是喊打喊杀的声音。
我心里一惊,立时坐起。
“发生什么事了?”我拢了衣裳,趿着鞋子下床,打开门找伺候的人。
有个小厮急急忙忙跑过来,见了我先是一惊,随即低下头道:“不知哪里来的水匪,将咱们这几条船都围住了。”
水匪?
“咱们这几条船,都是京中大户人家,哪个水匪不长眼,敢在咱们船上作乱?”我拧眉道。
若是劫财,打发一点也就是了。可没道理要害命的?
“不知。”小厮苦着脸道。
我便点点头,叫他在外面候着。关了门,叫起贾蓉:“大爷快起吧,外面出事了。”
我先给自己穿戴好,然后又叫他起来,把外面的事情说了:“咱们是宁国府上,但凡有点眼睛的贼子,都不敢惹的,大爷别怕。”
贾蓉倒没怕,他穿戴好后,就抓着我的手,往外走:“你紧跟着我,别走远了。”
出去后,站在甲板上,就见一片黑暗中,闪烁着几点火光。水面上却不平静,扑通扑通,不时有人落水,发出惨叫声,十分吓人。
我倒不惧这个。当年我还不会九阴真经的时候,都能在海上生还,何况此时?
只我有些好奇,这江面不比海面,沿路当是有许多城池的,怎么窝藏了这样凶狠的水匪?
“把钱财都交出来!”才想着,蓦地几道黑影跃上船来,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蒙着面,握着刀,十分凶狠的模样。
贾蓉握着我的手心都冷了,他把我塞到他背后,然后看着对方道:“我乃宁国府上公子,此行前去扬州巡盐御史林大人府上探亲,只带了些孝敬的礼物,并无贵重物品,还请各位手下留情。”
我听得他这番话,倒有点刮目相看。
他倒精明,知道摆出自己的身份,又亮出此行的目的,摆明了势力雄厚,对方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跟他过不去。
但出乎意料,黑衣人相视一眼,反而目中露出凶意:“原来是官家公子!我们最恨鱼肉百姓的赃官!”
说罢,就举起刀,朝贾蓉砍过来!
贾蓉不意有此,吓得脸都白了,躲都不知道躲,竟是愣在了当下!
第78章
看着杀气腾腾围过来的黑衣人; 我斟酌了下,拽着贾蓉就跑。
贾蓉被我拽得踉跄一下,跑出一段才回过神来,竟是反握住我的手,带着我跑。
我有点惊讶; 不成想他还有点良心。
一路跑; 我一边暗中摸点小东西,不拘是石子还是果核,逮着机会就朝黑衣人扔去。
天色昏暗; 贾蓉拽着我只顾跑; 倒没留神我的小动作。
而黑衣人只觉关节处疼痛,脱力跌倒,也不知是谁出手干的。
绕了几圈; 追我们的黑衣人都倒下了。贾蓉还不觉; 抓着我只顾跑,跑得头发都散了。
“大爷; 有人救了我们。”我抓着他的手; 挣了一挣。
他才回过神; 站定之后; 转身往后看。追我们的黑衣人,已经一个也不剩了。
他又将周围扫视了一圈; 只见茫茫江面; 不见丝毫人影。
便连方才下饺子似的落水声; 也都没有了。
“不知是哪位高人救了我们?”他站定后; 定了定神,便拱手拜下。
似模似样的,看起来还挺恭敬。我在心里受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回答,贾蓉又拱了拱手:“多谢恩人搭救。在下乃宁国府贾蓉,日后若有不便之处,尽可来宁国府寻在下,决不推辞。”
话落,还是没有人理他。他等了一会儿,就站直身子,拖着我往阴影处走。
“可卿,你没事吧?”他摸摸我的肩膀,又摸摸我的身上,声音都在哆嗦。
“我没事。”我摇摇头,“就是有点害怕。”
他立刻把我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我的背:“不怕,贼人都被打跑了。”
他的身体抖得比我还厉害,他才是真的吓到了。
他也算机灵,抱着我躲在阴影里,一声也不吭。下人来找,他也不搭腔。
直到江面上平静下来,再无其他动静,另外一条大船上的郑公子带人找来,他才带着我从阴影里走出来。
“万幸,有高人搭救。”贾蓉对着郑公子唏嘘。
我站在贾蓉身后,打量了郑公子一眼,他虽然狼狈,倒也没受伤。
站在他身后的那名侍卫,因着身子沉浸在阴影中,故此我看不见他的情形。但听着他呼吸沉稳,心跳稳健有力,应当也没受什么伤。
似乎察觉到我在打量他,他抬头朝我看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想跟他接触,因此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就听见郑公子和贾蓉说道:“也是倒了霉,出行前不曾听说这段路上有劫匪?死了七八个下人,伤的更不必提,幸亏我带着护卫,不然岂不是命都丢了去?”
说着,他又问贾蓉:“是哪位高人搭救的你们?”
贾蓉摇头:“我也不知,那位高人不曾现身。”
两人唏嘘了一通,便散了。
受了惊,贾蓉不再在外面晃,牵着我便回了厢房。怕丢了一样,搂着我,不肯撒手。
我偎着他,闭上眼睛,却是睡不着。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到了快天亮时,却听见外面又传来呼喝的声音。
我坐起身来,推了推贾蓉,他不动。
我觉他身上发热,触手一摸,竟然发烧了。
我心里有点虚,他这样的年轻人身子骨强健,一般很难发烧的。多半是昨晚跟我厮混多了,又吹了冷风,故此病倒了。
我便也没叫他,只出去对下人道:“大爷发热了,熬点驱寒的姜汤来。”
下人应声,便去了。
我听见外面呼喝的声音不停,动静愈发大了,便出去看了看。
“又怎么了?”我问一个舱外的下人。
下人答道:“是郑公子他们船上。说是有个贼人藏在了船上,趁机掳走了他们的重要东西,他们着人下水,搜寻着呢。”
什么重要的宝贝?我心里愈发觉得古怪。
但这跟我又没关系,摇了摇头,就往船舱里走。
然而,走到一处,却见湿哒哒的水迹,顿时住了脚步。
“你这小厮,倒是机警。”话落,一处不易察觉的死角里,现出一道身形,“容我躲半日。”
是郑公子身边的那个护卫。
他脸色发白,衣冠散乱,气息虚浮,显然是受了伤。
“为什么不向郑公子求助?”我挑眉问他。
他面色无波,只眸中有莫名情绪闪过:“自然是不能求助。”
我心中一动,他是郑公子身边的人,却不能向郑公子求助?
“你是什么人?”我问他。
他口气淡淡:“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我笑了笑,又问他:“昨日那些水匪,是针对你来的?”
他点点头:“是。”
倒是老实。
我暗中打量他的脚下,已积了一滩淡红色的血水,是从他裤管里流出来,看来受伤颇重。
昨晚他跟着郑公子来我们船上,还气息稳健,并无伤势的。
看来是方才的大乱,使他受的伤。
“救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抱起手,扬眉看他。
面对我的冷漠,他倒也不急,更不见恼意。沉吟了下,说道:“日后宁国府有难,我保你一命。”
我心里微惊。
如今宁荣两府,如日中天,谁敢言宁国府有难?
但不出十年,宁国府便被抄家,什么都没留下。他是在说大话,还是当真知道什么?
片刻之间,我心中已有判断。
“求人都不会说点好听的。我们宁国府的势力,能有什么难?你这番话,若叫我家大爷听见了,必将你腿都打断。”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罢了,看你是个实在人,且叫你躲半日。”
说罢,我引着他避开下人,到了一处无人的舱房里。
他说是郑公子的护卫,但却在受伤后不敢回郑公子身边。
水匪大动干戈要他的命。
而他落魄至此,要向我这个陌生人求助,却也不卑不亢。
这种气度,我只在一种人身上看到过。
这会儿天色将明未明,正是最困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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