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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葛朗台小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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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欧也妮·葛朗台小姐
作者:谁心所欲
文案:
“索缪的那幢旧宅,没有阳光、没有温暖、始终阴暗而凄凉的房屋,就是她一生的写照。”——巴尔扎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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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葛朗台重生了。重生的欧也妮世故而冷酷,她比老葛朗台更懂金钱的价值——它能让最乐天的人哭,让最绝望的人笑,让最冷静的人死于疯狂,让最仁慈的人化身魔鬼。它是撒旦,它也是最忠诚的伴侣,它永远不会背叛对它倾注了感情的主人。
重生的欧也妮也懂得了如何去爱自己——这一辈子,她想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崩坏向西方罗曼史。
内容标签:西方名著 西方罗曼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欧也妮·葛朗台 ┃ 配角:老葛朗台,夏尔·葛朗台,拿破仑等 ┃ 其它:
金牌评价:
欧也妮·葛朗台的前生凄凉而孤寂,至死不过是个被金钱诅咒了一生的富有寡妇。在重生的崭新人生里,一切回到起点,她打发不值一钱的所谓初恋,智斗爱财如命的葛朗台老爹,保护懦弱善良的母亲,善待忠心耿耿的女仆……欧也妮比从前更懂金钱的价值,也更懂如何爱自己。且看金钱帝国里的重生女王游刃有余的不一样人生。
作者文笔优美,文章结构紧凑,人物性格鲜明。随着故事发展,十九世纪法国社会各阶层的社会习俗和风貌在文中穿插展现,情节自然流畅。女主重生后改变命运的各种手段是本文最大的看点,各种伏笔铺垫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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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头再来
“幸福只在天上,你将来会知道的。”
“万事要多操心,以后到那里向我交账。”
欧也妮·葛朗台,不,确切的称呼应该是欧也妮·德·蓬丰夫人,在当了十年寡妇,最后死于一场意外引起的疾病时,在去往天堂的前一刻,她的神情平静而安详,目光定定落在头顶那张已经挂了许多个年头的旧床帐,耳边忽然交替响起许多年前,她的母亲和父亲临死前用各自这一辈子的漫长经历而凝缩出的最后两句总结。那也是他们各自一生的最好写照。
她知道自己将死了。
这灰暗而冰冷的一世,并没给她带来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父亲曾说过,钱能让他感到暖心窝,所以他临死前一刻,最记挂的就是金钱。但钱,那么多的钱,也并没有暖住她的心窝,连丝毫都不曾。
在这样的时刻,这个她也即将要走向死亡归途的前一刻,她忽然竟有点羡慕起自己的父亲了。
至少,他在临死前,还能感觉到金钱带给他的温暖。而她呢?
什么都没有。
唯一值得记念的,或许就是很多年前的每个黄昏,母亲葛朗台太太带着少不更事的自己一起坐在垫了脚垫的椅子上,借着白天最后的光线忙忙碌碌地做着全家人的被套和衣服,偶尔透过对面那扇破旧木门上开出的门洞里留意一下外面马路上难得经过的车马或者行人而已;哦是的,还有,当父亲发现自己私下把金子全都给了夏尔·葛朗台,大发雷霆将她关起来,每天只允许吃面包喝清水时,娜农偷偷递来的那个她用自己六法郎年金悄悄买了大油肉桂给她做的香喷喷的肉饼。
这就是她这一生里直到现在还能清楚记得的零星片段。
她阖上眼睛,唇边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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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缪、安茹两地最富盛名的寡妇欧也妮·德·蓬丰太太去世了。从南特到热那亚,所有知道葛朗台家族的人都在谈论这个消息,巴黎的商报甚至也用一个豆腐块大小的版面报道了这个消息。叹息、惋惜、幸灾乐祸、哲人状的批判,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关于此事的态度——但有一点,人人都是认同的。那就是,他们一致认定,德·蓬丰太太一定能上天堂。即便她那样残忍地对待她的丈夫,在临死之前都保持着童贞之身,甚至因此而引发过当地妇女们的不满和指责,也无法掩盖她这些年所行的无数善举而带给她的声望。
无数的慈善机构、养老院、教会小学、图书馆,还有无数受过她恩惠的需要救助的人们。
“啊——她一定会上天堂的!天堂里就该像她这样的人去!”大家都这么说,有人还眼含热泪。
小德·蓬丰先生,那位幸运地继承了女富豪部分财产的远房侄子,尽管对自己无法完全拥有这笔巨额财产的支配权而感到暗地不满,但他还是很慷慨地为死去的远房婶母举办了一个隆重的葬礼。
精打细算,至死都严格遵照吝啬鬼父亲生前规矩而生活的女富豪在死后终于穿了一回华丽的丧服,躺进上好油木打成的棺椁,在被葬到教堂墓地之前,棺椁上头还预先铺了一条绣着精致金边花纹的崭新圣布——不得不说,真是一场对比鲜明的讽刺。
关于欧也妮·德·蓬丰夫人,或者有人恶意地称她小姐,她充满悲剧和传奇色彩的一生就这样被划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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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觉得自己醒了过来,就仿佛从一个普通睡梦里醒来一样。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有一种身不知归向何处的梦幻之感。
她知道自己死了,此刻应该躺在教堂墓地那冰冷而幽暗的洞穴里,身上裹着她这一辈子穿过的最华丽的衣裳——但是,她又觉得自己仿佛只是做了个梦。在梦里,她自由自在,身随魂走。她仿佛飘忽到一个她从前根本就无法想象的奇异世界——梦里得知,那是大约两百年后的世界。那个世界里的法兰西,没有国王,没有天主,到处都是被称作钢筋水泥建成的高楼大厦。在那里,她化身成了一个小女孩,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在父母的宠爱之下,她上学,学习了许许多多新鲜而有趣的知识,那些都是她从前闻所未闻的。一辈子未曾离开过索缪和安茹的她知道了世界原来如此之大。她知道了何谓自然,何谓科学,何谓人文,何谓艺术,还有,何谓自我。一转眼,她好像就长大了。她和那个城市里的许多女人一样,穿着优雅而得体的黑色裙子,散发着迷人的神秘韵味,徜徉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吸引着身后男人们暗暗追随的目光。她脚上的高跟鞋踩过香榭丽舍大街的平整路面,街道两边的玻璃橱窗映出她年轻而美丽的身影。接着,她看到自己恋爱了,和一个面目模糊心里却知道他英俊无比的男人结婚了。他们有了孩子,孩子长大了,离开了自己,她依旧过得很幸福,因为丈夫深深地爱着她。她就这样过完一生,最后怀着遗憾,但却深深的满足,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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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一个梦。在这个梦里,她经历了一个陌生女人在另一个法兰西的一生,然后醒了过来,做回了她自己——但是非常奇怪,梦里经历的过的所有一切,哪怕包括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细节,也都深深刻在她的心里,就仿佛,那是另外一个自己的一生。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现在她还有感觉?难道她并没有死于那场要了她性命的疾病,依旧还是守着寡的德·蓬丰夫人?
欧也妮打了个冷战,猛地睁开眼睛。
她惊呆了。
尽管木板做的那扇小窗户还紧紧封住这个小房间里唯一可以进入光线的窗,但透过破旧窗户和壁板上的那些因为雨淋风干而自然形成的木头缝隙和被虫子蛀出来的小孔里,初升的朝阳光芒已经顽强地射了进来,亮得足以让她看清自己身边的一切。
这个房间,是自己少女时代一直居住的地方。无论是身边这顶毫无生气暗灰色的旧蚊帐,还是那个摆在窗边的带了文艺复兴风格的老橡木柜,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
怀着巨大的震惊,欧也妮踩在自己一走就轻微咯吱作响的地板上,用僵硬得甚至不听使唤的手拿开窗户板,耀目的太阳光立刻充满着整个房间,照亮每一处角落,照出空气里微微浮动着的每一颗细小微尘。
等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后,她站在窗户边,怔怔望着楼下对着自己房间的花园里的那道墙垣。
卢瓦河畔常见的秋季艳阳,现在正照在这面混合着石头和泥巴的老墙。墙缝里钻出来的凤尾草像花鸽胸前的羽毛,色泽多变,除了凤尾草,它的身上还爬满了蓝色的铃铛花、惨淡的仙女梦,以及别的她叫不出名字的快要枯萎的野草。
这是不可能的。
曾经,她是那么地爱着这面在旁人眼中普通得根本不屑会去看第二眼的土墙。它就仿佛来自天国的光明,照亮她的梦想。甚至,在那等待的漫长七八年的光阴里,当土墙变得摇摇欲坠说不定哪天就会倒下来砸到路过它下面的人的脑袋时,她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高诺瓦耶提出的扒掉它的建议——但它的命运,终于还是归于尘土,就像这世界上的每一条鲜活生命一样。就在通过格拉珊先生之手,收到那封彻底埋葬了她全部青春的来自于堂弟的信后,第二天,她就命令高诺瓦耶把墙平掉,连同那条一直摆在楼梯夹道中的木板凳——曾经,她也是那么爱坐在这条木板凳上,对着土墙,一坐就可以坐整整一个漫长的下午。
她确信,这道土墙已经荡然无存了。
但现在,它却象被什么精灵给施了魔法一样,再次立在这个花园里的老地方。
一阵风吹过,墙头的野草开始晃动。
“小姐!还不梳洗好下来,吃早饭啦!”
一阵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仍沉浸在巨大惊骇中的欧也妮。她看到仿佛年轻了二十岁的长腿娜农手里拿着个筐,从那道墙边经过,抬头看到自己时,她大声地嚷,“今天可是你二十岁的生日!好事呢!老爷一高兴,说不定晚饭就会同意加个闷罐肉什么的!”
娜农说完,急匆匆地继续朝前走去——她永远都是这么忙碌,比狗还要忙碌。除了夜间能够躺下来睡觉的那段功夫,醒着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停止过手上的活。
欧也妮僵住了。
二十岁的生日。
她回到了1819年的11月,那个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发新文~(≧▽≦)/~啦啦啦
欧也妮是作者菌非常喜欢也深深同情的一个姑娘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看全本 看到最后还眼泪汪汪了一下什么的~~ 自从知道有同人这种神物存在后 就一直想让她过上一个完全不同的幸福人生 所以就有了这个文 ~~~
关于开篇欧也妮的年龄 原文中一开始应该是23岁 但到了后面数年后 原作对年龄描述又和前文稍有出入 所以作者菌自己定成20岁 凑个整~~
这个故事带西方罗曼风格 希望大家喜欢 多多支持~~~(≧▽≦)/~啦啦啦
☆、生日这天的事儿
“小亲亲!还没准备好下来吗?”
欧也妮还在发呆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敲门声。伴随着敲门声的,是父亲老葛朗台充满快乐和宠爱的呼唤。
除去金钱,欧也妮完全相信,自己确实是父亲这一辈子最爱的人了。当他心情极好,比如赚了一大票钱,或者遇到什么好日子的时候,他就会用这种打她自小起就开始称呼以致于到了现在还没改掉的亲昵爱称来称呼自己。
现在回忆从前他把自己关了长达半年多禁闭的那件事,她并不觉得恨——事实上,即便是从前,她也没有恨过他针对自己的这个举动。唯一恨的,是因为这件事,她失去了这世上深爱着自己的母亲。所以,她既恨父亲冷酷无情导致母亲的死,也恨自己——倘若不是她被所谓爱情迷住了心魂,葛朗台太太绝不会这么早就死去。
是的,她是在惊吓和担忧中被活活吓死的。
“小亲亲——快开门!”
葛朗台老爹的声音再次响起。
欧也妮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走到门后,拿掉拄住门的木条栓。
“太阳都升头顶啦,睡懒觉可不是个好习惯!”
葛朗台老爹双手背在后面,嘴里说着责备的话,高高兴兴地跨进了门。
称他为老爹,确实名副其实。这时候的葛朗台,已经七十多岁了。但在黄金的强有力滋养之下,他精神异常健旺,脚步依旧有力。当城里其他到了他这个年纪的同龄人已经不得不借助拐杖走路的时候,他还能够完全不费力气地和娜农抬起一桶重达数百斤的大酒桶健步如飞。
“父亲!”
欧也妮拉了拉刚才披在肩上的罩衣,略微拘谨地叫了一声——已经死去了几十年的父亲,忽然就这样又鲜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熟悉的样貌,一年到头永远不会更换的外套,还有说话时鼻子上那个随了话语一动一动的小肉瘤……
她觉得还是有点不习惯,并且,难以置信。
“哦我的小亲亲!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往年到了你生日的时候,都会早早起床,等着老爹给你发个金路易,然后和你妈妈一道高高兴兴地去望弥撒!”
老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老来女此刻的神情,快活地在欧也妮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巡视了一圈,沉重脚步带得楼板咯吱作响,粉尘扑簌簌地从木板缝隙里往下掉,掉到楼下客厅那张罩布上撂了无数补丁的老式座椅和旁边积了几层油腻的搁板上。
“是……我这就准备下去了!”
“等等!你的金路易!”葛朗台老爹变戏法地从身后掏出手,那只厚黑得像煤石的手掌心里,放着一枚闪闪发亮的金色钱币。
“我的小乖乖!这可是葡萄牙金洋呢!面值168法郎64丁生,但我告诉你,市价可以开到足足180法郎呢!高不高兴?快收下吧,藏好了,小心不要丢掉!”
老爹用一种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的骄傲语气对女儿科普自己手上这枚金币的价值。
每年自己的生日,父亲都会赠一枚类似这样的金币给自己当礼物。
欧也妮接了过来,终于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好了!赶紧下来,你母亲等着和你去望弥撒!”
用这样一枚稀罕的金币换来女儿对自己的感激,葛朗台老爹觉得很值——加上元旦和别的什么节日,反正一年最多三两次而已,而且,金币也不过是从自己的左边兜里放到女儿的右边兜里罢了!
老爹心满意足了,用慈爱的目光再次看一遍自己最爱的金币和女儿后,重新背着手,高高兴兴地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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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把这枚新收到的金币放到保管钱财的箱子里,锁好后,匆匆开始梳洗——那个奇怪的梦,给她带来的影响真的太大了。就仿佛她真的在那个世界里过了一生,最后又回到索缪城这个原点一样。
等她来到那个集聚会、吃饭、会友于一体的灰暗客厅时,葛朗台太太和娜农已经等在那里了。
慈爱的葛朗台太太和深爱欧也妮的娜农,这两个被生活摧残得过早失去颜色和水分的女人,是欧也妮上一辈子唯一能够记得的温暖。看到她们的时候,任何的别扭和不习惯都荡然无存了。她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切却可以重来,她可以阻止悲剧。
这世上,还有谁能象她这样幸运?
“妈妈!娜农!”
她忍住想要落泪的感觉,各自叫了她们一声。
“孩子,你下来啦!”葛朗台太太一改面对丈夫时的唯唯诺诺,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娜农,快把我做给她的新衬裙拿出来!”
“好嘞!”
娜农小心翼翼地捧过来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衬裙,嘴里嚷着,“小姐,你看看,多细滑的布料!娜农都不敢用手去碰,就怕粗手勾坏了布料呢!这可是太太花了5个法郎从夏何雷布店里扯来的!”
衬裙的布料其实不过是那种浆得过硬一捏就会嚓嚓作响的粗麻布,但对于一年到头只穿身上这件洗得泛白的绿裙子的葛朗台太太来说,却是她认知里的最好的东西了,而且,为了扯够给女儿做整整一条衬裙的料,还花了她5个法郎——要知道,虽然她把自己绝对不少于30万法郎的陪嫁和继承过来的所有财产都慷慨无私地贡献给了丈夫,做丈夫的,每次却绝不会给她超过6个法郎的零用,即便偶尔良心发现送她几块从客人手里得到的金路易,过后也总会千方百计地给骗回来。
欧也妮珍重地接过葛朗台太太送给自己的做生日礼物的新衬裙,仿佛它是一条只配给女王穿的镶满钻石和珍珠的华裳。
“妈妈,我太喜欢了。谢谢您。”
女儿的感谢让葛朗台太太觉到一种身为母亲的尊严。她微笑着点头。
“那么,吃完早餐后,我们就去望弥撒吧!克罗旭神父应该已经在哪里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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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挽着葛朗台太太的胳膊,身后跟着娜农,三个人去往本城教堂望弥撒的时候,吸引了每一个路人的目光。大家都用恭敬的态度上来问好——虽然谁都知道,葛朗台太太不过是个被丈夫压制得完全不能说一句话的可怜虫,但欧也妮就不一样。她是身价高达数百万,至于具体数额,谁也不敢猜的富有的女继承人。和她对个笑脸,绝不是什么有失身份的事。
欧也妮漠然地望着前方,根本没留意那些想要与自己示好的索缪城居民们。
刻意的笑容、谄媚的目光、讨好的语气,这些她太熟悉了。上辈子最后十几年的光阴,漫长的数千个日子,就在她刚刚出来的那座破败凄凉的房子里,每一个夜晚,在一盏孤烛的昏暗灯光下,她就如女王一般坐在那张旧椅上接受着挤满客厅的匍匐在她脚下的如潮朝臣的膜拜。
她已经麻木,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了。
“葛朗台小姐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么高傲!”
等前头三个女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后,大家开始惊诧地咬起了耳朵。
“就连阿尔道夫和她打招呼,她都好像没怎么理会!从前她可是索缪城里最害羞的一位年轻小姐了!”
阿尔道夫就是本城银行家格拉珊先生的儿子,年轻而英俊,大家都觉得他是最有可能娶到女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撇下身后的各种议论和猜测,欧也妮在母亲的陪伴下步入了同样惨淡阴暗的教堂。神龛前,一向不遗余力为侄儿争取到女继承人芳心而摇旗呐喊的克罗旭神父早已经等候多时。看到葛朗台母女到来,神父急忙小步上来迎接。
“太太!您气色可真好!欧也妮,你今天看起来太漂亮啦!巴黎城里最漂亮的时髦小姐也比不过你的一根手指头!”
毫无节操的神父从嘴里不停涌出恬不知耻的奉承。要是从前,欧也妮一定会羞愧得脸红耳热。但现在,她却恍若未闻,只奉上自己带来的祭物,说道:“神父,可以开始了吗?”
神父一愣。立刻点头。“好,好。”他含糊地应着,好奇地打量欧也妮,嘴里说道,“愿天父的慈爱,基督的圣宠,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
葛朗台太太和娜农立刻变得无比虔诚。
“也与你的心灵同在。”她们异口同声。
“同在。”
欧也妮仰头望着十字架和圣像,说道。
————
望弥撒回来,陪着葛朗台太太坐在客厅铺了脚垫的椅子上做了一个下午的针线,天快黑的时候,门外响起葛朗台回来的脚步声。
因为女儿生日的关系,葛朗台老爹今天格外大方,允许天没黑就点起壁炉,“红红火火的,取个吉利!”他无不幽默地说道。可怜的太太为了附和丈夫,发出一声勉强的干笑声,而娜农已经手脚麻利地去生火了。
和娜农想象的一样,托欧也妮的福,大家多吃了一道加菜,甚至喝了瓶自家酿的果子酒。趁着兴奋劲儿,老爹还去修理险些绊倒过欧也妮和娜农的那架破楼梯。就在老爹乒乒乓乓的修楼梯声中,和欧也妮预料的一样,今晚的第一拨访客到来了。克罗旭家里的三位先生。
早上那位刚给欧也妮做过弥撒的克罗旭神父、葛朗台老爹生意上的好伙伴克罗旭公证人,以及最后那位从前经过漫长马拉松竞争,终于打败对手娶到女继承人,并且因此一路高升,最后关头却不幸一命呜呼的倒霉蛋克罗旭先生,本地初级法庭庭长——当然,他更希望别人称呼他德·蓬丰先生,因为这个他自己加上去的姓显示出了他所拥有的财产和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
☆、堂弟的到来
这三位是算准时机预备抢在敌人格拉珊一家到来前先登门祝贺女继承生日的。进入因为蜡烛被葛朗台取走好修楼梯所以变得黑乎乎只剩壁炉炉膛火光照着的客厅后,极力睁大眼睛,勉强看清并没有格拉珊一家,终于放下了心。
“亲爱的小姐,请允许我,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趁着边上人看不清,庭长献上精心准备的索缪城里少见的鲜花,偷偷对欧也妮说道,跟着,伸手抓住欧也妮两边胳膊亲她两颊。
虽然庭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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