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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囧异聊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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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遭遇大难绝望后,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也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看见的,陈楚慧如此,梅三娘也是如此。任袁沁说破嘴皮,她仍是不信王安旭并没有死,意志消沉、面如死灰,就是现在让她灵魂消散,她也能眼也不眨的面对。
  梅三娘没有求生之心,袁沁却不能让她如此,画皮的主线人物便是这梅三娘,王安旭改了剧情,自己还有机会纠正,可梅三娘要是彻底灰飞烟灭了,那世界也会照样崩塌。若是以前任务失败,被关小黑屋,她顶多就是无聊烦躁,可现在她有了爱人,且还等着她去找,因此她决不允许出现半点意外。
  强忍着灵体的痛楚,袁沁正在考虑如何劝导她时,幽深之处,传来阵阵道法诵经声,这声音宛转悠扬带着清冽之气,犹如雨水敲击池面的叮咚声,她蓦地安静下来,只觉身心舒畅,疼痛也得到缓解。
  与她的舒适祥和不同,周围的鬼怪皆捂着耳朵,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声嘶力竭的嚎叫声不绝于耳,响彻整个空间。梅三娘也痛苦的仰着头,红唇间溢出支碎的呼疼声,满头黑发乍起,丝丝浮在身后。
  袁沁略一思量便明白过来,她乃是主神灵体,自然会喜欢道法佛经,而这些妖鬼却望而生畏,惶惶不可终日,怕自己被关死在里面,也怕连个投胎转世的机会也没有,彻底的万劫不复。
  “啊……他又开始修习道法了,好难受,好难受。”小妖拼命逃窜,一双灯笼眼胡乱四射。
  亮光所照到的地方,无不是混乱不堪的景象,为了躲避这声音,他们像无头苍蝇般乱闯乱撞,可越是抵触,这声音越是要钻入他们的耳朵,反倒是有些妖安静下来,才稍稍好些。
  这里居然会有如此道法高深之人,袁沁甚为惊讶,慢慢循着声音寻去,百鬼千妖的嘈杂声渐渐被她抛在身后,诵经声也越来越清晰。
  眼前破开迷雾黑幕,蓦地出现一道金光。
  光束里一人盘腿而坐,浮在半空中,那一瞬间,袁沁仿佛看见了高高在上、无喜无悲的神。
  一袭青白相间的道袍,手持拂尘,墨发挽起只有一根玉簪固定,脸上平静无波,一看便知是个不苟言笑之人,薄唇停止了诵经,轻轻抿着。剑眉星目,气质极为冰冽,一双深邃的眸子此时正定定看着她。
  袁沁愣愣仰着脑袋停在原处,不敢再进一步,心脏不知道为什么,跳得一下比一下快,待看见他冷淡的眸子,她才镇定下来。
  暗自嗤笑,心胡乱跳个什么劲,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不是所有看起来相像之人都是他,也不是每次都那么好的运气,都能遇见他,也有可能他正在某处等着自己去找,况且他已经完全忘记她了……没错,完全忘记,一丁点都不剩。
  想到这,她气得一阵咬牙,垂下脑袋不语。
  “你是何人?”荀邑淡淡开口,上下瞟她一眼,疑惑道:“非人非妖亦非鬼,有神魂却含着妖法,怪哉怪哉。”
  不敢确定这人到底是不是他,袁沁苦恼道:“那你又是谁,明明是道士,却和一群妖物关在一起,不也很奇怪么?”
  男子没有回答她的话,突然皱起眉头,失声道:“你受伤了?”
  袁沁还奇怪他怎么会知道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起,入了那道金光,跌入他的怀中,她手脚慌乱的爬起,却见他擒住她的手腕,闭上了眼。
  少顷,袁沁感觉身体里有股清凉之气游走,驱散了灵体的灼热苦痛,她不禁望去,正对上他睁开的眼睛,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能在他眼中看到一丝心疼不舍,与熊孩子何其相似。
  她舔了舔唇,企图润润紧张到干渴的嗓子。
  荀邑蓦地收拢手,紧紧攥在一起。他清修数百载,向来是波澜不惊,淡如静水,不知眼下为何忽然有种心绪杂乱之感。
  明明对这张脸极为陌生,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察觉到她受伤,心中突然浮出怒气,不可遏止。她跌入怀中的刹那,好似缺失了几百年的东西蓦地寻回了,无与伦比的满足,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情,他既困惑却又不可控制、不能自拔。
  “何人伤你的?”
  冷冽的声音传入耳中,还夹杂着一丝戾气。
  袁沁这时才感到有些委屈,就像小孩子在外受了委屈去找家人诉苦一般,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事情讲了一遍,末了还加上一句:“你说,我也没惹他,干嘛就不让我睡好觉呢?”
  说着,瘪了瘪嘴,有些嘟嘟的小脸蛋此刻看起来可怜极了,荀邑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才舒了口气,对上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他自认毫无抵抗之力,又恼极了那胆敢伤她之人。
  半晌,怀里毫无动静,荀邑低头看去,才发现她早已睡着,想是困极了,顿时苦笑不得,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蛋,继续这样拥着她,调整一个舒适的位置,让她安然睡去。
  金光笼罩下,两人如岁月静好,静谧美好得像是一副画卷。
  如今的玉琼苑早已今非昔比,自姑爷死后,小姐为缅怀夫君,整日研习画作,时间一长,连奶娘也分不出有何不同,直叹小姐天资聪慧、非同一般。陈夫人多次来探望,无不带着大箱珠宝,唯恐女儿受一点半点的委屈,待看女儿生活滋润便也放下了心。
  宫中宴会后,小姐便不再整日待在家中,而是时常去寺中祈福,奶娘欣慰不已,想要贴身跟随,也好照顾她,却被小姐以年事已高推拒,换了新进的小丫鬟跟着。奶娘虽然失落,但这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只要她能幸福开心就比什么都强。
  高山流水,坐落在山顶的古刹,其意境深远、古朴厚重,王安旭叫几名小沙弥支了张桌案,放在寺后的静湖旁,另要来了文房四宝。
  “你下去吧,我想在这待一会,若有什么事,我自会叫你。”王安旭瞥见古树后的一片衣角,淡淡朝伺候的小丫鬟道。
  “是……”小丫鬟放在圆扇,蹲身行礼后退下,守在过往的入口处,不让人打搅。
  “几日不见小姐,还以为小姐不愿见我,却原来小姐还是想着我的,若不然也不会来赴约了。”
  自树后走出一人,粗狂的胡渣,赫然是卡尔汗王子,王安旭没有理他,径自泼墨挥毫,一张巍峨壮丽的山水图渐渐浮现在眼前。
  卡尔汗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眼眸迷离。自御花园一见,这抹倩影就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一刻也舍不得忘。那日他走过去,想要交谈几句,小姐注意到他,惊慌失措的跑开,小鹿一般的眼神,让他的一颗心遗落在了这中原。
  随后越是了解,越是对她爱得深沉,她究竟有多少面是他不知道的呢?
  吟诗作画信手拈来,有小女人的娇态却又不做作,甚至不乏男子的豪爽。草原男女皆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女人也如男人一般,却缺少了娇媚。来到中原,遇到的女人都像是豆腐做的,开始还新鲜,时间久了便是厌烦。
  这时,他遇上了小姐,她既有中原女子的妩媚动人,又有草原女子的坚韧勇敢,实在不得不令他心动。听说她丈夫已死,目前正在守寡,卡尔汗更加坚定了想要得到她的决心。至于是不是寡妇,对他来说半点不重要,草原人也从不注重这些,就是同时嫁两位丈夫的女子,在那里也不足为奇。
  王安旭曾经也是男人,自然懂得如何去吊一个男人的胃口,御花园的相遇也不过是他安排的一个诱饵罢了。男人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不珍惜,只有让他感觉到重重困难,不容易到手,自然也会惦记着。
  卡尔汗拿出藏在身后的双手,乐滋滋道:“小姐,这是我淘来的宝物,看小姐喜欢作画,想来再适合不过了。”
  王安旭瞥了一眼,瞬间愣住,只见红木长盒中躺着一洁白如玉的纸张,就像他曾经所画过的人皮纸,而梅三娘就是从画中出现,来找他索命的。想起不好的回忆,他的脸色也变得青白。
  “这纸是用什么做的?”王安旭的声音微有些颤抖。
  卡尔汗神经大条,并未察觉,解释道:“这是上好的嫩羊皮所做,摸起来极顺滑,小姐可以试试。”
  王安旭心下微微放松,触手去摸,感觉到与人皮略不相符,才彻底松了口气,他这条命是与妻子换来的,若轻易丢了,怕是再没有第二人交换了。
  想罢向这王子抛去一娇羞的媚眼,用帕子掩去嘴角势在必得的野心。
  粗壮大汉不知这张人皮下,藏的是什么样的灵魂,像个愣头小子一样颠颠扑上去。
  王安旭勾引人的本事很成功,当初是男身时,就让女子对他死心塌地,这下换作女儿身,对男人施予同样的手段,现在看来效果极好。
  地牢里,陈楚慧披头散发,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那处墙底,到了晚上,石块果然开始松动,慢慢抽出,随后一只手推着托盘进来。
  她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抓住这只手,因她现在是男儿身,力气也不同于往日,此时使出浑身的力气抓住,这只手的主人竟挣脱不得。
  “哎哟,放开我,好疼好疼,呜呜……”洞口那边传来稚嫩哭喊的童声。
  怎会是个总角小儿?陈楚慧一惊,这才察觉出手中抓住的手腕,是如何的纤细,她急道:“你别哭,我是被坏人关进来的,你且告诉我,是谁叫你来送饭的?”
  小孩慢慢止住哭声,委屈道:“是一位大叔,他叫我每天往这个洞口送饭菜,说做好了,就给我好吃的,我以为是小猫小狗,我真的不知道里面关了人,你别抓我。”
  陈楚慧提了口气,慢慢诱哄道:“要我不抓你也行,那你就帮我打开旁边那道石门,若是你再敢帮着坏人,衙门就会来人把你关进牢里,到时候就跟我一样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帮坏人。”小孩耸了耸鼻子,带着哭腔道:“是有个石门,但被锁着了,我没有钥匙。”
  “你看看有没有东西可以砸开?”
  “那你先放开我。”
  陈楚慧犹豫了一下,缓缓放开,不料一松手,这孩子猛地跑得没影了,她苦笑,眸光暗淡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突然传来一阵乒呤乓啷敲击锁链的声音,她急忙靠近倾听,确定是有人在救她后,瞬间绽放出狂喜的笑容。
  没几下,封门的锁链掉地,石门被推了两下,开了一个缝隙。
  夜色苍茫,月黑风高,更夫敲响竹梆子,一个浑浑噩噩、东倒西歪的黑影穿过小巷,回到一处偏僻的屋子,见已有人早就在此等待,他嘿嘿两声,一屁股坐下。
  那人戴着个斗篷,一双纤手伸出摘下帽子,脑袋微微抬起,赫然露出一张芙蓉玉面。
  “人呢?”
  男人打了个酒嗝,眼皮子半拉:“按照小姐的吩咐,我日日叫人送饭,没让人死咯。”
  王安旭不悦的瞥他一眼,皱眉道:“不是让你看着她的吗?”
  “哼!”男人嗤笑,掏出串钥匙,“我这里隐蔽得很,这是钥匙,人在地牢里,顺着那边过去,有个石门就是了。”
  王安旭抢过钥匙,又听他醉醺醺道:“你让我绑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可我瞧着她就是个男的呀,明明有喉结,可我这一试探着喊吧,嘿,她竟然也承认了,真是奇怪。”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既然拿了银子就管好自己的嘴,这人在我没有开口之前,就必须得一直关着,你明白了么?”说着,他起身向那处寻去。
  石门大开,地下散落着断裂的锁链,室内空无一人,王安旭大惊失色,急忙进去查看,石床上的被褥还是温热的,显然人刚逃走不久。

  36

  虚无空间内,袁沁饱饱的睡了一觉,灵体得到温养,已经恢复了大半,丝毫不觉得疼痛了,她懒懒睁开眼,看见棱角分明的下颚,想是感觉到她已醒来,下颚的主人低下头,面容清冷,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
  袁沁只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下意识的更加往他的怀里缩去,双手牢牢攥住他的袖子。
  她就知道,他定会来到这个世界,不会舍得扔下自己一人的。
  刚想罢,这人下句话就将她打入无边深渊。
  “你究竟是何人?”
  袁沁怔愣,浑身仿佛被冻住一般。自己又在指望什么呢,主神手册既然抹杀了所有人对她的记忆,那他又怎可能记得。可饶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迁怒,他怎可如此轻易便忘了,独独她一人记得,这未尝不是一种残忍,不管是对他,还是她。
  越想越气,袁沁拧眉睇向他,在腰间狠狠一捏,可对方淡定自若、面不改色,她悻悻松手,微恼的抿嘴。
  荀邑疑惑的垂下眼睑,手缓缓伸往她背后,五指握紧又松开,最终略显笨拙的拍抚。
  “你干什么?”袁沁抖着肩膀挪开,待见他不知所措的表情,又心软得一塌糊涂。
  也罢,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他人在这儿,就算忘了曾经,就算只有她一人记得,又有什么关系,终归他们还是见面了,不是么?
  袁沁主动扑上去,揽住他的腰身,半侧着脸靠在他胸膛上,敛眸道:“记住了,我叫袁沁。”
  “袁沁?”
  这两字从口中说出,竟是难以言说的感觉,软玉馨香在怀,荀邑第一次有些难耐,可还是舍不得放开,下巴磕在她的脑袋上,想将她往怀里揉揉,手僵持了半晌,还是未曾动手。
  薄唇轻启:“你是如何进来的?可是玉鼎?”
  听出他声音里的责怪,袁沁甜滋滋一笑,抬眸盯住他的眼睛,道:“不是玉鼎,我只知百妖叫他玉阳,而且,我是自愿进来的,如今看来,我不但不能怪他,反倒要对他万分感激。”此刻她极为庆幸,还好自己进来了,要不然也不会找到他。
  玉阳?眉宇间有着困惑,荀邑望向葫口结界的方向。他进来多时,也不知今夕是何年。对上少女依赖信任的眸子,他问道:“你可想出去?”
  袁沁点点头道:“出去是定然要出去的,我还有个事情要去解决。”
  梅三娘一心要寻求灭亡,若是带她出去亲眼看看真相,也许她就会相信自己说的话了,原先自己的伤势未好,不敢强行破结界,但看他的道行,显然自己是抱了个大腿啊。
  瞧她开心的模样,荀邑也不禁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笑容,挥手朝结界打去一道金光,就如遇见克星般,金光所到之处,结界自动让路,不过片刻,就已全然打开。
  注意到这一景象的小妖们沸腾了,被关了这些日子,他们终于有机会逃出生天。梅三娘原就不在意能不能出去,但群众的力量实在太伟大了,混乱中,她被一群妖硬生生的给挤了出去。
  袁沁呆呆的望着他,这结界说开就开,要不要这么大的金手指?荀邑丝毫没有高手的自觉,见妖鬼争先恐后的跑出去,也无动于衷,将她拦腰抱起,直起身朝亮光飞出。
  玉阳真人一大早就眼皮跳个不停,掐指一算,也全无征召,正放心时,腰间系的葫芦冲出一道金光,天色骤变,风起云涌,整个山峦为之震动,站都站不稳。
  随后一群妖物跑了出来,他想堵住,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群妖逃窜。
  妖鬼们被关了这些时日,自然将怨气通通撒到道士身上,道观中的贡品摆设皆被翻了个底朝天,那些小道士法力不济,自然成为他们手心玩弄的出气筒,但对于玉阳真人,他们多少有些忌惮,没有轻易动手泄愤。
  玉阳真人情急下只得先率弟子捉妖,原以为只是宝器坏了,岂知在他疲累之际,又跑出两妖站在面前。
  他最先注意到被抱在怀中的女子,那相貌赫然是伤了池云的女妖,其他妖跑了捉回来也就是了,只是这女妖伤人在先,还死不悔改,岂能轻饶,想罢他划起符咒意图收妖。
  符咒散出降妖金光,却到了两人面前不可寸进,随后点点自燃,火光映出玉阳真人那张不可置信的脸。他在这世间降妖除魔从未失过手,随手所画的阵法符咒更是让无数妖孽闻风丧胆,岂料今日竟被人轻描淡写所破。
  玉阳真人这才看见身穿道服的男子,皱眉思索了半晌,惊恐的扑通一声跪地,俯首帖耳,极为恭敬道:“玉观第十九代弟子,拜见师叔祖。”说着,身上竟吓出一身冷汗。
  传闻当年魔界侵略人间,师叔祖与创教祖师对战魔界,最后魔界死伤无数,只得发誓再不进犯人间,创教祖师也重伤身亡,师叔祖辅佐一代掌门后,化成宝器葫芦,由每代守阁长老掌管。大家皆以为师叔祖定然已是驾鹤西去了,孰料几百年后的今天,师叔祖竟然重现人世。
  玉观每代弟子入门时都得拜见创教祖师与师叔祖,每日烧香晨拜必不可少,虽只是画像,却如真人一般,每每都让人生出敬畏之心。
  玉阳真人已活了五十年,每日对着画像叩拜,自然是熟记于心,这下看见与画像一模一样的人从宝器中出来,惊于师叔祖并未身死的同时,更是惶恐。
  想起方才自己还妄想在师叔祖面前收妖,任由额上汗珠直冒,他也不敢动手拭去,恭敬道:“未知师叔祖竟存活于宝器中,弟子方才大不敬,望师叔祖恕罪。”
  没想到他竟然是师叔祖的身份,袁沁既惊讶又觉得凭他的实力,这是理所当然的,看玉阳有别于收她时的高深模样,她愤愤的掐了一把荀邑腰间的肌肉,得来他云淡风轻的一眼。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修了几世,虽是奖励了法力,却是她在第一个世界所修的妖法,又未得到净化,所以才在遇到道士时处处受制,看来是不能再修了。
  荀邑心里早已软成一汪清水,神色柔和,待转向玉阳时又变得平静冷然,淡淡道:“这界的掌门人可是你?”
  玉阳真人瞧见师叔祖跟这女妖亲密无间的模样,心里直打鼓,此时听见师叔祖问话,他忙道:“掌门人是师弟玄真子,弟子只负责掌管宝器。”
  荀邑抱着袁沁,踱至一旁的原木椅边,将她放下坐好,转身道:“宣布下去,本尊要收徒,另外,道中可有名唤池云的,叫他来见我。”
  师叔祖要收徒,这可是头等的大事,玉阳真人立马召回在外收妖的所有弟子,玄真子得知消息,喜不自胜道:“师叔祖要收徒,又召见池云,可是看中他天资聪颖,要收他为徒?”
  失去法力变成普通废人的池云,听闻此言,亦是激动不已,满脸憧憬。
  他这段日子实在是过得猪狗不如,随便一个下等弟子都能碾压他,往日大师兄的威信化为齑粉,再也不复存在。若真的能拜师叔祖为师,不但辈分扶摇直上,就是重修道法也不是难事,到时谁还敢小瞧他。
  玉阳真人低叹,不忍打断他们的期望。看他看来,师叔祖如此紧张那姑娘,而池云又与她素有过节,不说池云,就连他自己都得罪了人家,此行怕是没那么好的事,师叔祖没有责怪就是不错的了。
  没有领会到玉阳真人的担忧,两人兴冲冲而去,等见了气质凛然的师叔祖,才有了惊恐不安的感觉。池云老老实实跪好,偷偷窥视师叔祖真容时,瞄见他正温柔的将一女子的发丝别到脑后。
  “是你?”池云瞪大眼前暴起,恶狠狠的指着袁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池云一辈子也忘不掉自己是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的,都是拜这妖女所赐,此时一见恨不得饮其血食其骨,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池云。”玄真子低声呵斥,转而请罪道:“师叔祖,池云遭逢妖孽迫害,一身修为尽散,神思癫狂,不是有意冒犯,还望师叔祖从轻发落。”语毕斜睇池云一眼,示意他跪下。
  池云通红着一双眼,愤恨的盯着袁沁,就是不肯跪,一道金光射来,双膝顿穿两个窟窿,失了站立的资格,软塌在地。
  “啊——”池云发出痛苦的嚎叫声,不停的求饶道:“师叔祖,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
  玄真子不忍,膝行上前,道:“师叔祖,池云乃是我座下大弟子,求师叔祖饶他一命。”
  如此敌恨的眼神,荀邑没将他眼睛挖出来已是不错了,这还只是给了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况且小丫头还是被他所伤,就更是不能饶。
  “池云伤我徒儿,胆大妄为,判逐出师门。”
  跪着的两人诧异的抬头望着他,袁沁正喝着水,差点呛着,捂着胸口咳嗽个不停。荀邑拍着背脊帮她顺气。
  玉阳磕首道:“恕弟子冒昧,师叔祖何时收的徒?”
  “方才。”这两字掷地有声,仿佛煞有其事,袁沁对他面不改色的撒谎简直拜服。
  池云这时才明白过来,这是要为女妖出头来了,什么师叔祖,跟女妖为伍,定是假的。想罢,怒喝道:“师父,伤我的女妖就是她,这个师叔祖跟女妖一伙,一定是假冒的。”
  “池云闭嘴,休得胡言。”玄真子呵斥道。
  这人修为深不可测,浑身笼罩着金光,池云失了修为自然看不出,可他却能看得一清二楚,这要不是师叔祖,又能是谁?对于女妖之事,他也很是奇怪,但想来,师叔祖自有定夺。
  “师父,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这是妖孽,你可别被他们给骗了……”话还未说完,就被金光给打飞出去,爬在殿门外呕出口血来,哼哼唧唧的躺着不动了。
  荀邑收回施法的手,皱眉道:“聒噪。”
  袁沁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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