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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咸鱼阴阳师-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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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皱眉看着夏获鸟,“你让开。”
夏获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将古笼火紧紧地抱在了怀中,被连带着带出了式神录,此时张开手臂,流着眼泪将古笼火护在身后。
夏获鸟关爱孩子,所以她呵护每个式神,能为她们挺过之前的消散危机。夏获鸟关爱孩子,所以她挡在江雪面前,不希望她杀死古笼火。
便如同一个不忍见到姐弟相残的母亲。
“对不起!”古笼火躲在夏获鸟身后,“真的……真的对不起。”
他的眼泪扑簌而下,“我只是……不甘心。”
江雪不置可否,只淡淡道:“所以呢?”
古笼火哽咽着,继续往下说,“我不明白,为什么到我就变成了这样。明明大家都有被好好地介绍过名字,明明之前对大家都有那么多的温柔和耐心,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却只剩下了对下属的好。为什么大家都染恙,我会被压到最后,我不明白,我不甘心。”
“我不想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江雪冷漠道:“你现在也不是我的属下了。”
如果是为了不被重视,也许这时候也该满足一下了。古笼火继红叶之后,再度改变了她对式神的看法。
红叶不肯追随,最初江雪总以为她会有软化的一天,事实没有,嘴炮改变不了她的心。
魔法彻底改变了红叶的心,于是江雪觉得,只要式神肯追随她了,也是会陪伴她到最后的同伴。
然后古笼火给了她一刀。
人心易变,妖怪也会变。相看两厌的也许最后会成为朋友,一心追随的也会背叛。而且红叶的软萌似乎让她又忘了,妖怪和阴阳师,本来就不是什么甜美的关系。
绝对的役使和从属,也许会产生不二的忠诚,但绝不是惺惺相惜的同伴之情。不过也不错,忠诚和孺慕也不比友谊差。
往同伴身后捅刀子的也不比弑主的少,说不定还更多。
“夏获鸟。”江雪看向她,“回去吧。”
式神是她的东西,是她的战利品,应当是式神献上绝对的忠诚,而非她去改变迎合。如若不愿,拔刀战过便是。
古笼火像是不敢相信一样看着她,最后挣扎道,“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能甘心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到我!为什么到了我的时候,你的温柔,你的关爱,你的道德,你的底线,为什么这些东西通通都不见了呢!”
江雪平静而冷漠道:“阴阳师和式神,本就没有什么温情可言。”
征服,捕猎。
哪里听起来温情呢?
道德,本就是人类与人类之间存在的东西。
做鱼吃的时候谁在乎鱼是不是被摔晕后活着刮鳞剖腹的,杀鸡时一碗碗流出的血难道让人类放弃吃鸡了,一盘盘的青菜,素食者也不过是欺负植物不会痛苦哀嚎罢了。
阴阳师和式神也许用主宠关系来形容也不错,被人类驯服并喜爱的,便受到保护。依然野性难寻想要谋杀主人的,根本就不需要存在。
夏获鸟还拦在古笼火面前。
“回去吧。”
江雪的口气平静,甚至没有几分命令的味道,古笼火却硬是感受到一股心惊肉跳的味道。
“回去吧。”古笼火松开手,从夏获鸟身后走出来,“我不能躲在你身后,她们……也不想失去你。”
还有那么多孩子需要她,所以回去吧。
在阴阳师还对她抱有感情的时候。
在阴阳师还不想失去她的时候。
赶紧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夜斗男神怎么能死╭(╯^╰)╮
和咸鱼一起远离搞事情现场好好休息QAQ
告诉我自己设计剧情把男神套路进去的不止我一个
明明是个痴汉究竟哪来的胆量给男神虐戏份
想写夜斗纯糖QAQ
fsn世界一定要从开始就给阿茶纯糖,刀什么的绝对不发给阿茶,一定!
第140章 不死
“他原来并不是这样的。”夏获鸟并没有放弃。
古笼火曾经是个乖巧的孩子; 并不是那种安静温柔的乖巧。而是朝气蓬勃; 嘴里说的不怎么好听; 跟妖琴师差不多毒舌,然而行动上却很懂事很乖巧。而且在江雪面前,他连说话其实都是收敛着的。而如今不同; 夏获鸟虽然宠爱孩子,但也明白这个孩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那感觉和原先已经完全不同看。
“是因为恙; 他才……”
这并不是借口。
古笼火的心事并没有向她隐瞒过; 虽然有些介怀,但是并没有现在那样强烈的怨恨不忿。那时候她还不是人形; 也不能说话,没法温柔地开解他。但只要稍微哄一哄,给他做吃的,陪他玩; 他就会立刻把不开心放到一边。一切的转折; 都是从那次她把恙带回式神录开始的。
夏获鸟低下头; “一切是由我引发的; 如果该承担后果,也应该是由我来。”
江雪抿了抿唇角; 手指擦过手腕; 搭上了自己的脖颈。她沉默了片刻,房中的气温渐渐变低。
无数匕首大小的冰锥在房间中显现,冰冷的尖端对准了走向绝望的古笼火。小小的妖怪脸色苍白; 仿佛用纸糊成的单薄,轻轻一撕就能完全而彻底的毁坏。
无声的回答。
“为什么?!”古笼火没有再躲在夏获鸟身后,而是和江雪对视,“为什么到了我,就没有办法被原谅!为什么只有我啊!!!”
江雪没有立刻攻击,看着声嘶力竭的古笼火,脸上依旧是那股令人绝望的冷漠。“因为只有你成功了吧。”
独眼小僧曾经在觉醒后攻击她,鬼女红叶差点用枫叶打爆她的头,就连咸鱼,他的手也曾经扼紧她的喉咙,想将她送入永远的死亡。
可是唯一杀死了她的式神,只有温顺依赖在她身边,然后用匕首刺进她身体的古笼火。然后……留下了孤身一个的咸鱼和不怀好意的黄毛。
“是他逼我……他抓了我,如果不按他说的做,我就会被杀啊!”
江雪再度沉默,而后伸出了手。“我能保护住的人,很少。”
冰锥发动,顷刻间如暴雨落下,日光照耀下流转出的光华,绚烂的仿佛一场幻梦。而这样的梦却能轻易地夺走古笼火的生命,为他带来永恒的沉眠。
自知躲不过的古笼火闭上了眼,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疼痛。仿佛意识到什么,他猛地睁开眼,看见夏获鸟伏倒在身上,羽翼微微地颤着。江雪的冰锥悬浮在半空中,只差一点就要刺入她的身体,失去控制后摔在地上,成了一地的冰碴。
“不要这么做。”夏获鸟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之前那些……已经足够了吧?”
“风穴大开,黄泉震动,神明几乎全部出动。”她一点点地说,紧紧地护着古笼火,“斩杀始作俑者,雪器也已经断过一次……他当初下手,也不知道对方会失手杀了荒川之主。如今荒川之主没事,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少罚他一点点。打他骂他,怎么惩罚都不为过,只是……只是能不能不要杀了他?”
“夏获鸟……”江雪心里动摇,又暗自警醒,咬了咬牙,“让开!”
夏获鸟摇头,“如果现在我不这么做,我以后都永远没法面对你。”
江雪心头仿佛被冰水浸泡过,手指微微颤抖,“你讨厌我,我可以放你自由。但是古笼火一定要杀,你让开!”
冰锥再度悬浮在空中,带着深深寒意,将冰冷蔓延在这个房间。
夏获鸟叹了口气,露出妥协的神态。身子俯下,抱住了古笼火。
“是为了他……”夏获鸟轻声道:“去……快去求他!”
柔软的羽翼瞬间张开,坚韧的仿若铜铁,将房门撞开的同时也将空中的冰锥全数打落在地。古笼火被夏获鸟推着送出去,江雪的攻击随之而去,被夏获鸟用身体严严实实地挡在了房内。
古笼火脑内一片混乱,不知道江雪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夏获鸟为什么忽然要让他去求人。但那个他是谁,古笼火非常清楚。
即使什么都还没想清楚,他也明白一件事——如果现在还有谁能让江雪改变主意,那个人一定是荒川之主。除了他绝不做第二人想。
江雪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夏获鸟!”
一丝鲜血从她的脸颊上落下,被羽翼弹开的冰锥反伤到了江雪。手背、脸颊、腰腹,都出现了清晰的血痕。
“阿雪!”夏获鸟心里一紧,想要上前,就看见浅浅的伤口全数愈合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是光滑白皙的模样。
于是她松了一口气,停住了脚步。
痛觉和伤口都消失了,还没落下的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有些痒。江雪用手背抹了,却忘了她的手背也受伤淌血了,只是越擦越花,肌肤上化不开的黏腻。
黏腻的让人恶心。
江雪伸出手,冰锥再度浮现,森冷凉寒,冷意仿佛能渗入骨髓。
而她们之间的契约,江雪解除了。
“之前还是我天真了……”也可能是不愿意去想,“除了离开讨厌的人,你还有另一种选择。“
背道而驰,或拔剑相向。
“夏获鸟。”江雪的手猛地握紧,“让开!”
冰锥刺出,只对着门口的方向。夏获鸟可以躲开,可以攻击,却强行去抗,只弄得伤痕累累。
江雪看着她倒在地上,没有再行攻击,轻声道:“玉子,让开。”
真名。
夏获鸟猛地跪下去,胸口骤然传出剧烈的疼痛。妖怪的名字从来不会轻易交出,因为一旦交出,根本就不再有拒绝的余地。强行抵抗真名的威力,除了让自己痛苦,大概也就是能拖上一点时间了。
一秒,或者两秒。
够不够呢?
夏获鸟迷迷糊糊地想,她能不能撑到古笼火向荒川之主求情呢?
“玉子。”江雪捧住了她的脸,“我不想杀你,也不想让曾经出于信任才交出的真名变成伤害你的利器,让开吧。”
她尽量说的平静,然而夏获鸟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抖。
这点颤抖让夏获鸟感觉到一点希望,她抓住了江雪的手,“荒川之主的死,古笼火真的是无意的。”
“……那,我呢?”
江雪干哑着嗓音,“他杀我的时候,不知道我会死吗?”
夏获鸟急切道:“你是不会死的!”
……
江雪沉默下来,不远处荒川之主的声音和古笼火求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响起,夏获鸟还苦苦撑着,似乎想撑到荒川之主答应的那一刻。江雪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指,肌肉绷的很紧,“说的对,我是不会死的。”
夏获鸟看见江雪的眼眶红了起来,牙咬着,像是愤怒,又像是委屈。“我不是那个意思,阿雪我刚才是……”
“话赶话赶出来的。”江雪一口截断。
夏获鸟还想拉她的手,被她挡开了。
“他已经见到咸鱼了。”江雪站起身,“你可以让开了。”
沉默片刻又说,“我知道你不想让他死,可以。我会在式神录专门给你们划一间小院,你带着他住进去,也不用让他领什么体罚。”
她的声音很轻,尽量维持着冷静,然而还是能从偶尔起伏的尾调中捕捉到一丝内心的剧烈起伏。
“只是……”她顿了一下,“你们永远都不要再踏出那里一步。”
她走出房间,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古笼火被她从荒川之主脚旁拽出来,丢进了夏获鸟怀里。这次她没叫萤草也没叫妖琴师,所有还能称的上有感情的都没叫,她给妖狐下了命令,让他带着夏获鸟和古笼火走了。
安静了。
她坐了下来,然而心跳声仿佛还是响在耳边。
荒川之主的手抚上她的脸,拇指点上她泛了红的眼眶,江雪的眼睫轻轻一颤,温热的水滴就润湿了他的手指。荒川之主能感受到她咬紧牙关后脸颊紧绷起来的肌肉,面对着强忍着想要停止眼泪的她,轻轻叹了口气。
荒川之主的手指滑到她柔软的发丝中,扣着她的后颈让她靠在他怀里。
体温和怀抱迅速瓦解了江雪的力气,荒川之主能感觉到胸前很快湿了一片。他拍着江雪的背,听见她越来越抑制不住的哭声。
“她不是你真正的母亲。”荒川之主道,“不必太在意她。”
“我……知道。”江雪带着抽噎的声音发闷,似乎是因为太贴近胸膛,震得他心里发疼,“是我妈……打爆古笼火的头……”
“我看看。”荒川之主捧起她的脸,“哭的真丑。”
涕泪横流的,是真的丑。
荒川之主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别哭了。”
“咸鱼……”江雪拉着他的衣襟,“我想回家。”
“之前就是,每次见到布莱克和哈利其实都有……我不敢想,也不敢提……”江雪的气有些上不来,一抽一抽的,像条在岸上蹦跶的鱼。“可是……可是我真的……想回去。”
每次放假回去,妈妈都会经常给她买楼下烧烤摊放了很多辣椒的烤鱼,那是她喜欢吃的。爸爸下班回家的时候,会给她带上不同口味的糖葫芦。想要吃小龙虾的时候,每次处理半天做上一大堆,然后分成一碗一碗地限制着她吃。
“我是不是已经被烧成灰了?是不是已经被下葬了?是不是不可能再回的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死了?”
她的眼泪落在荒川之主手上,是水却像是火,要将他的皮肤烧穿。
江雪等闲不哭,这一次哭到心力俱竭才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到了半夜的时候烧了起来,被砍上一刀都没事的阴阳师烫的像一块火炭,陷在梦魇中难以自拔。
荒川之主给她买了药又冰敷了额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江雪的每一句话都像戳在他心里,不知道过了多久,荒川之主血红的眼睛渐渐变回紫色,手掌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我会让你回去的。”
第141章 蝶语
式神录。
随着江雪实力的增强; 这里也愈加秀美宽阔。四时之景皆能在此看到; 红叶曾经还和鲤鱼精在所居庭院的枫树下许愿江雪更强些; 好看到更加广阔壮丽的风景。串门的首无一脸冷漠地看着兴致勃勃的两个女孩子,表示自己居住的十分满意,对此不感兴趣。
妖狐来的晚; 到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成群的房屋院落,不知道最初这里是什么样子; 只是听萤草她们提起过。那时候这里没有那么多院子; 只有很小的一个庭院; 大家住在一起。不过因为人少,并不拥挤难过; 反而十分热闹。
要妖狐说最初那样也不错,多了许多能和美丽少女相处的机会。
比如现在,他就能和屋中的少女们待在一起,而不是杵在这块硬邦邦的石头上。
他懒懒地躺在庭院里的一块山石上; 落下来的樱花花瓣停留在他眼角。夏获鸟的诉说声低低缓缓; 愤怒的萤草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你……你怎么能那么说?!”
唔……也许还是不进去的好。
他从石头上翻下去; 让山石挡住他的身影。在这里能隐约看见屋里的情形; 外貌娇弱的少女高高举起了蒲公英,手臂抖了又抖; 始终没能砸下去。
她浑身颤抖着放下手; 抓着蒲公英头也不回地走了。屋里的鲤鱼精追了两步,又看了看满脸黯然懊悔的夏获鸟,不知道究竟该往哪边走。
妖狐觉得这是个不妙之地; 留在这里不如多看两眼其他可爱的少女,于是一溜烟走了,准备去红叶那里消磨消磨时间。
“鲤鱼精。”蝴蝶精端坐在夏获鸟面前,抬起头看向不知所措的鲤鱼精,“去看看萤草吧,她心里不舒服,你多哄哄她好么?”
“啊……恩!”鲤鱼精点点头,重新找到了方向,活蹦乱跳地去了,准备让萤草重新打起精神。她走了很远还能感受到空中没有散去的水汽,蝴蝶精将屋门和窗户全都打开,让水汽尽快散去。
“你受了伤。”她对夏获鸟说,“之后要多注意些,你这种伤不能受寒,别忘了保暖,不要让这间屋子潮气太重。”
又对一言不发的古笼火道:“给她加件披风以免受风,这些你都要记清楚,以后才能好好照顾她。”
蝴蝶精语气温和,却不像往日一般温软。
屋里不缺纸笔,她取了开始写药方,字迹工整清晰,还附带了药材的特征。“这里的物产比当初丰富多了,你这处院落有片药田,照着上面写的采摘熬煮便好。”
古笼火收下药方,熟悉的环境仿佛让他回到当初一样,脱口而出道:“不是能用祈祷……”
说到一半也自省到现在的情况,住嘴不说了。
蝴蝶精笔下不停,坐姿端正,手腕沉稳,“都是治疗的手段,都是能治好伤的。”
夏获鸟苦笑,眉头低低,眼中的苦涩和泪水一样满溢,似乎马上就要落下,“那时候……我真的……”
“古笼火。”蝴蝶精将写好的药方拿起,交给一边的人,“去采摘吧,我好看看你有没有出错的地方。”
古笼火也怕采摘处理出错,再让夏获鸟的伤势雪上加霜,没有半点犹豫就去了,走的分外干脆利落。
他走远了,蝴蝶精才缓缓道:“那时候你做的梦,我一直记得。”
江雪可以任意支配式神录中的式神和任何物品,但她却不能自己进来。式神录中的许多或喜或忧的事,有些她们会说给她知道,有些不会。
比如红叶每天调皮捣蛋捉弄式神的琐碎日常,比如鲤鱼精每天重复的枯燥修炼,比如有时午夜梦回时首无的一声惊叫和嘲讽着的妖琴师手下不停的安神曲,比如唐纸伞妖夜夜不休的噩梦。
这些她们都不曾跟江雪说过,或者不必要,或者不愿意让她担心。
每次召唤到新式神的时候,蝴蝶精总是最忙碌的。
刚刚来到阴阳师手下的妖怪带着迷茫和愤怒,或许还有一些未知的恐惧。不安,忐忑,未知的未来,和过去无法摆脱的梦魇。
不惊不怕的很少。
那些充满着噩梦的夜晚,蝴蝶精是无法安睡的。她穿梭在梦境里,尽力安抚着新的同伴。
夏获鸟的梦总是火光连天,强盗一个个冲入村民家中,烧杀掳掠无所不为。一具具尸体倒在冰冷的地上,最后被火焰烧成灰烬。蝴蝶精知道那感觉并不好受,因为她这个旁观者都无法移开胸口的沉闷。
“我还记得去救人时的事,我救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蝴蝶精陷入了那时的回忆,“那天的火海对大家的影响都很大,我还记得我救活她时的感觉,也记得江雪大人怀里那个救不活的女孩。”
夏获鸟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是怨念聚合而成,那晚死去的所有孩子,都是她的孩子。是江雪帮她成了妖怪,是江雪带她回到了一切发生之前。她曾发誓保护她,可是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今天这一步。
“我不认识那个女孩子,可是……真的很难过,我,萤草,还有江雪大人,一目连大人应该也是一样。”蝴蝶精闭上了眼睛,“你应该是更悲痛的,我无法感受,不过一定很痛苦吧。那个时候,一定愿意为了他们能够活过来而付出一切,对吗?”
蝴蝶精想起从书本上看到的一句话,“除却死生无大事。”
“我……活着……能有一切可能,偿还也好,怎么样都好……”夏获鸟泣不成声,“可是一旦死了……就真的什么可能都没有了。”
村人已经活了下来,可那些孩子冰冷的尸体,她到现在仍然记得。甚至是火起后火舌跳动的模样,还有空气中的焦臭气味。
她一辈子也不会忘。
蝴蝶精呼出一口气,说不清是呼吸还是叹息,“所以听到江雪大人的话之后,你那么做了。”
事情的模样已经在夏获鸟给她们的转述中完全清晰,那句古笼火不明白的话,旁听了这一遍转述他也没有明白,蝴蝶精却理解了其中的意味。
“能护住的人很少。”蝴蝶精轻声重复,“江雪大人一直很明白死亡的不可挽回,那位大人死后……”
她露出悲哀的神色,闭上了双眼。“她无法再一次承受至爱死亡带来的痛苦了。”
可是她又保护不了所有的人,怎么办呢?
蝴蝶精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她怀里抱满了各色各样的花朵,姐姐要给她做花蜜吃,可是只能选一种花。怎么办呢?
能选的只有一个,剩下的只能放下,等到下一次再做。可是等到下一次的时候,原先的花朵早已经枯萎。
“我……有些害怕……”夏获鸟哑声道:“阿雪不是不明白古笼火的行为有恙的影响,只是……不想再温柔地对待这样的式神了……”
蝴蝶精倒了一杯水给她。
古笼火的刀尖从没有对准过夏获鸟。他拿刀刺死了江雪,可是那时候如果面对的是夏获鸟,他下得了手么。
没人知道,不能确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江雪不原谅……不,一开始就不会去拯救已经从她身边叛逃的古笼火,那么她一定不会被刺中。
能护住的人少,所以只护心尖上的人,只护住自己。那些感情不深的不去救,更不会原谅。
——就算有恙的影响也绝不原谅,所以永远不要去做这样的事,永远不要指望她再去救任何人,从根源上断绝此事。
“荒川的事他是无意的。”夏获鸟捧着那杯茶,并没有用它润一润干哑的喉咙,“那样的伤害……并不必然啊!”
蝴蝶精道:“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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