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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道系林妹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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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朝,历来便有七夕节拜月祈福乞巧的习俗,民间之人便是在家中庭院洒扫跪拜; 望月而乞。皇宫自然更加隆重正式。为此,还专门在御花园中高高建起一座七层的飞仙楼,并在第七层设莲台,专为七夕祈福之用。
  先是,礼乐官员演奏仙乐“引七姐”,示意祈福开始。后由,帝王亲赐如意手柄于皇后。皇后再擎玉如意,率宫妃、女眷等,入飞仙楼,上莲台,接众仙。
  望月而拜,诚心祈福,佑万民,保女巧,得眷属,共团圆。
  如此,方算祈福仪式之起,至于其他乞巧活动,便在百花宴中自然穿插进行。
  “当——”一声悠扬的磬响传来,宫廷乐坊匠人鱼贯而入,在南边合欢树下,或席地而坐,或伴树而立,奏乐演歌,寓意百花宴开始。
  黛玉与迎春对视,眼里都是欣喜,忙坐直了身子,静待后续。
  御座上,帝后同时起身,由皇帝亲手将一尊红玉如意交到皇后娘娘手中。皇后娘娘双手接过,高擎至头顶。阖宫后妃及诸位诰命女眷等纷纷起立。黛玉看得太入迷,略起得迟了,还是迎春偷偷拽了她一把。
  轻移莲步,皇后娘娘,着一袭明黄吉服,沿着后宫嫔妃们亲手用五色丝线缝制的地毯,一路走到飞仙楼下。
  其后,从贵妃起,皆屏息凝神,敛首垂眸,目不斜视,双手交握。
  众女子分作两队,伴着乐曲节奏,入楼,上阶,直至七层莲台。
  因着人数众人,并非人人皆可至莲台拜月祈福。四品以下官员的女眷,便在飞仙楼下,有提前铺设好的蒲团,以供跪拜使用。
  林如海如今已是二品大员,黛玉自然可以入楼。而迎春之父,贾赦乃世袭的一等将军,更是跟着应妙阳入的楼,自然也有一席之地。
  “当——”磬作二响,鼓乐稍歇。
  皇后娘娘在莲台上跪坐下来,将玉如意放在膝前,口颂真言并诸般祷词。
  “今有吾皇,上体天心,下忧万民,平定宇内,泽被四方,任贤用能,广开言路……”皇后娘娘朗声先颂今年帝王并百官治国理政功绩,表帝王心忧万民,操劳国事之苦功。
  既罢,再陈民生尚有疾苦,旱涝见发,时有灾异。“今北方旱灾未退,南方水患时发,更有虫孽为祟。百姓苦之,帝甚心痛,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妇亦有所感,患无力为助。故于今日,趁七夕重日,引七姐,接众仙,许宏愿,聊以报。愿苍天见怜,众神保佑。风调雨顺,国富民安。”
  至此,众女子皆同声而求道:“愿苍天见怜,众神保佑。风调雨顺,国富民安。”
  “信女杨氏敬上。”此为皇后之祝。
  “信女黛玉敬上。”却是黛玉祷词。
  “信女……”
  众人纷纷报上各自名讳,默祷暗祝,叩拜为结。
  鼓乐之声再起,便有太妃等人上前搀起皇后娘娘,头一轮祈福告结。
  黛玉混在人群里,依礼制拜月祈福,却除了为万民为天下,还偷偷给自己许下一愿。内容为何,却是不足为外人道。
  众人再从飞仙楼出,各归其位。彼时,皇后娘娘已是香汗湿云鬓,娇喘微微。皇帝心疼,又感念皇后娘娘祷词动情处,忍不住抬手亲自替皇后娘娘抹去鬓边盈盈汗珠。
  落在众人眼里,更是帝后情深写照。
  皇后娘娘也甚为心动,难得露出小女儿娇羞情态,垂首展眉,菱唇绽花。
  此情此景动人心。不说永玙,便是林如海,也忍不住回头去看应妙阳。
  若非囿于黛玉等人都在,怕是也要来上一遭手摸香腮的戏码。
  应妙阳美眸斜飞了林如海一眼,无限情意,不言自明。
  黛玉和迎春在旁瞥见,脸儿红红,忙假装口渴,低头饮茶,避过。却不约而同,交换眼神,抿唇偷笑。
  恰好此时,一阵风来,送了合欢花香袭人。一时间,尚未开宴,园中之人却已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许是皇后娘娘也觉气氛过于冶艳,恋恋不舍却也决绝地从皇帝怀中退开,眼神示意君王开宴。
  皇帝却还有些恍惚,只因他还沉溺在皇后祈福祷祝神情之中。
  帝后夫妻多年,似今日这般的祈福场景,除却七夕,尚有太庙,供殿,实则常见。只是不知为何,皇帝此回眼望皇后表情,耳听皇后语声,却恍惚觉得有今朝无明日,此番便是永绝,心里说不上是凄苦还是感动,是明悟还是麻木。
  皇后娘娘连连示意,皇帝都不为所动,不觉疑惑抬头,正对上皇帝迷茫的眼神。皇后娘娘心底深处那股强烈的不安再次翻涌而起,平白给佳节蒙上了一层阴影。
  皇帝却突然回过了神,大手一挥道:“开宴。”
  曲乐之声大变,顿时由悠远沉凝的正乐变作了欢欣热烈的舞曲,还有乐馆艺人翩迁而来。
  皇后娘娘先亲自夹了一块文火慢炖的细滑燕窝到皇帝碗中,亲眼见他吃了,才略略挑了些青菜用了。
  黛玉却不能似皇后娘娘这般文雅。今日折腾了这许多时候,她只得清茶沾唇,许久不曾进食,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五脏庙里大唱起了空城计。若是再不拿着龙肝凤髓、九头鸟枕头芯祭一祭,怕不得当众丢丑。
  应妙阳也不是做作的人,大方下筷子,一面不迭给林如海布菜,一面指着各式菜色讲解给迎春并黛玉知道。
  “哎,你们看这道菜,它名叫‘秦淮八艳’,据说是南边儿的名厨仿着江南美人儿做的。说什么入口即化,肤如凝脂。你俩快尝尝。”应妙阳大力推荐道。
  不止是黛玉、迎春,就连林如海也被这菜名和卖相吸引住了,从善如流,跟着下了筷子。
  “果然名不虚传!”林如海夹起一片切得薄如蝉翼,色泽粉嫩的肉片,放进嘴里,细细品过。肉片回香甘甜,入口即化,竟不是食肉滋味。且又软又嫩,舌尖触之,似游鱼滑过,滑不溜手,确实可称肤如凝脂,忍不住赞道。
  黛玉和迎春也是点头附和。
  应妙阳左右看了,见三人确实都已将肉吃进了肚里,忽然又道:“其实这菜虽好吃,配着这名字细想起来,反倒怪慎人的。”
  三人不解,一致看着应妙阳。
  应妙阳弯唇一笑,向着迎春和黛玉勾了勾手指。两个小脑袋便主动送上门来。
  只听应妙阳低声道,“这不是吃人肉吗?”
  “噗——”迎春带头,将口中含着,尚不及咽下的肉片一口吐了出来。
  黛玉也想照做,奈何她吃得急了些,八艳之肉全进了肚,吐也没得吐,只能苦哈哈一张脸,对着应妙阳生气。
  应妙阳则哈哈大笑起来。
  林如海没听见应妙阳言语,傻愣愣左看右看,不明所以。
  倒是邻座的杜寒清听见这边这般热闹,忍不住偷觑了好几眼。
  迎春与应妙阳不熟,还当她所言都是真的,越想越觉得在理,五内如煎,不仅食不下咽,简直还要呕吐,当场大不敬起来。
  黛玉见迎春面露痛苦之色,知她是当了真,赶忙说道:“二姐姐,你快别听郡主瞎说,她定是逗我们顽的。这菜名呀,八成是叫秦淮八珍,而非秦淮八艳,与人肉更没关系。你看她既这般说,自己却还吃得那样欢,可见八成这菜都不是肉菜,当是素宴。”
  “哈哈,知我者玉儿也!”应妙阳笑道,“这菜确实乃一道素菜,是八珍而非八艳。菜都是好菜,酒却大有名堂。你二人可敢喝吗?”
  林如海在旁听见,这才知道他的小娇妻又在使坏,右手偷偷钻入桌子底下,轻车熟路找准应妙阳纤腰上一处软肉,两指微微使力,轻轻一拧。
  “哎呀——”应妙阳腰上那处软肉最是怕痒不过。床笫之间,林如海每次“不小心”碰到那里,她总要酥、麻半日。这回儿被人恶意在那处使力,应妙阳只觉得一股又麻又痒的感觉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半边身子顿时瘫软如泥,再动不得。
  应妙阳情不自禁轻噫出声,身子几乎歪倒进林如海怀里,扭头去望那始作俑者。
  林如海却装作一本正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模样,又夹了一块八艳之肉放进嘴里,大嚼特嚼。
  “死相!”应妙阳低啐一声,索性整个人歪靠在林如海身边,低头吃吃地笑。
  不提黛玉这桌如何风、月、情、浓,却说,总是东边日出西边雨。
  左方队末,明蕙郡主并宜兰长公主这桌却是阴云密布,愁云惨雾,几乎鬼哭狼嚎,不像七夕却似中元。
  首先便是明蕙,黄澄澄一张脸,额间老大一个包,用纱布缠了,却嫌难看,只得戴了帷帽遮住。
  其次,便是宜兰长公主,她出身尊贵,从来饮宴都是高坐主位,哪里受过这等蔑视,和一群五六品小官并没落户挤在一处,没得儿污了她公主清气。
  连带着驸马老爷,本是来凑趣听曲赏月鉴美的,却得对着一大一小两张臭脸,好好的清风明月全付了流水,只得独饮闷酒。没几杯下肚,竟已有醉相。
  眼见众人酒足饭饱,便有人提议,賽诗献舞,让各家子弟一展所长,也是寻情雅趣。
  帝后自然允准。
  如此便是百花定情宴之始。
  黛玉还不知情,只见席间许多少男少女都起身离席,应妙阳推了推她道:“还不仔细着些!不然当心你家玙哥哥被旁人勾走了!”
  黛玉心知永玙绝不是那种人,却忍不住抬头望去。
  果见不少少女都已隐隐围在永玙那一席之前,且各个手捧宫花,神态娇羞。
  黛玉这才想起来,她竟不曾备着宫花,忙看向迎春。
  迎春含羞低头,也从袖里摸出一朵鹅黄色迎春花,松松捧在手心,却并未起身。
  黛玉有些慌了,结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我竟不曾带着宫花。”
  迎春见状,忙道:“林妹妹莫慌,你要是不嫌弃,且把我这朵拿去如何?”
  黛玉连忙摇手道:“那怎么行?这朵迎春花恰和二姐姐闺名,且看它的手艺、用料,分明便是二姐姐亲手做的,如何能便宜了我?再说我,我原也用、用不上宫花。”黛玉嘴上如是说,心里却十分着恼。
  原先她不曾想着备宫花,只是因为她深知永玙定有花儿送她。可今日,尤其是在她亲耳听见永玙的誓言之后,无论如何也不能无动于衷,暗恨自己薄情,一味只看着他来付出表情,自己竟丝毫没有作为。
  对面,永玙却不知黛玉所思所想,不错眼珠地盯着她。见黛玉忽然由喜转悲,还蹙起了娥眉,以为是黛玉见他身边这般多女子,误认他招蜂引蝶、浮浪油滑,猛地站起身,顾不上之前安排,一把排开面前众人,就要往黛玉身边冲去。
  哪知,他才走到半当间儿,斜刺里,横插进一个人来。
  来人彩裙飘飘,纱帽低飞,粉香扑鼻,乍看去仙气横溢。
  永玙却瞬间连打了三个喷嚏,忙掩住口鼻道:“何人这般粗俗,暴殄天物,竟将忆琴香与红花混用!”
  所谓忆琴香却是永玙年少时,亲手为其母贤亲王妃调制的香料。
  贤亲王妃在闺阁中时,最擅抚琴,有一曲动京华的美称。贤亲王素喜辞令,尤衷琴曲,便因曾听伊人一曲,彻底死心塌地,苦苦追求多时,终于抱得美人归。
  然而贤亲王妃生永玙之时,害了一场大病,产后虚弱偏又失于调养,落了病根,再不宜劳心费神。贤亲王深爱之,从此以后轻易便不许她抚琴。
  伯牙子期难逢,琴音不再。
  后来,待永玙长大,听了这段过往,又逢王妃生辰之日,便亲手调了此香以为贺礼。
  且永玙别具匠心,这忆琴香内,不只是普通香料,还暗蕴调养之物。王妃日日使用,倒把她经年累月遗留下的许多隐患一一疗愈了,倒把个贤亲王妃滋润得赛花骨朵儿,一日艳过一日。由此引得人人追捧,渐成京城一大名香。只是忆琴香所用原料十分贵重,寻常人家轻易不可得。
  而红花是活血化瘀之物,兼有堕胎之效。永玙自然不可能在给他母亲配制的香料内掺上红花。且这红花还与忆琴香内好几味原料犯冲,混在一处,便会使原本清新怡人的香味变得古怪难闻。
  永玙便是制香的人,甫一闻见,便觉是对牛弹琴,平白糟践了他的香,自然没有好脸色。
  那被他当面叫破之人,却是愣在了原地。
  她刻意用的这香,且为了这忆琴香还重金从江南请来绣娘,忙活了三个多月,制成这件霓裳羽衣。永玙却看也不看,径直斥她粗俗无趣。又哪里知道,她之所以用红花,还不是因他绝情,以至失了魂,血流不止,太医强用的吗?
  旁人却都不知这根底,听见永玙斥责,也觉俗不可耐,纷纷探头张望。
  就见到一个白衣女子呆站在当间,正挡着永玙去路。
  有心人四下环顾一圈,便认出那白衣女子正是明蕙。
  明蕙孤零零站在宴席当中的空地上,顶着众人如锥的目光,面容隐在薄纱之后,看着就在她面前站定的永玙,只觉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永玙本是无心之举,脱口而出,如今见引来众人目光,也觉对这姑娘不起。刚准备说几句话打个圆场,却从眼前人微微拂动的面纱空隙中,看出她竟是明蕙。永玙恼恨她妇人心思、背后作为,背转双手就要从她身边绕过。
  明蕙见他要走,一咬牙,忽然双手如分花拂柳,一个起势,竟当着永玙得面前跳起了舞。
  不知是否明蕙早有安排,鼓乐队竟适时奏起了明皇之曲。
  朗月下,伊人独舞,霓裳飞,清风自起。
  纤指扬,众目汇聚。纤腰动,神仙难挡。
  忽而,莺啼四起,花瓣纷至。细看去,原是胡裙旋转,銮铃交错。
  “叮。”只是一人银筷碰着碗盏发出的声响,却入了众人耳中。
  原来,不知何时,舞曲已终。众人沉醉其间,一时竟落针可闻。
  明蕙一曲舞罢,咻咻喘气不已,额头伤口被热汗一激,愈发疼得钻心。她却顾不上去擦,着急忙慌从怀里掏出一朵宫花,就要往永玙手中塞。
  永玙却不似旁人沉醉。明蕙之舞确实惊艳,有其独到之处。只是胡旋之舞,妖媚冶艳,初时夺人,久看则无味。
  再者说,赏舞如品人。永玙既不耐烦她,她便是当真天仙下凡,玉环临世,舞上一曲,他也不动心。
  果然,永玙看见明蕙有送宫花举动,避之唯恐不及,三两步窜到了黛玉身边。
  明蕙伸出的手,尴尬悬于空中,竟不能收回。
  黛玉见永玙猛然冲到身边,知他心意,并不做声。
  应妙阳却幽幽叹了口气道:“这明蕙也是个死心眼,怎地就认准了你呢?她也不看看,单只是她这一支舞,便跳迷了多少公子哥的眼睛。”
  应妙阳实乃有感而发,她却不知明蕙在背后做了多少手脚。
  黛玉耳边忽然又响起了永玙——“玙儿不才,只死心眼一途,任他雨打风吹,万象侵袭,我自尊她、重她、敬她、爱她,《资治通鉴》,白发一生。如违此誓,除籍去家,天打五雷轰。”的誓言。
  近晚时分,黛玉、迎春与应妙阳、贤亲王妃等人拜见过皇后娘娘之后,便在宫女引领之下往御花园去了。
  哪知才将走过回廊,便有皇后娘娘宫中一名女史小跑过来,唤住黛玉,说是皇后娘娘适才忘记了,还有事情要黛玉知晓。
  应妙阳要与她一道回转。那女史却只要黛玉一人回去。
  黛玉与应妙阳对视,便觉事情不妥,只是看那女史却也是往常熟识的。何况她们此刻又在皇后娘娘宫中,皇后娘娘御下严谨,想来不会出什么事。
  应妙阳等人便驻下脚步,在原地等候,由着黛玉回去。
  黛玉跟着那女史,确实是原地退回了正殿侧门,心下稍安。哪知她正欲迈步进去时,却听见皇后娘娘质问永玙,可能保证这一生一世只忠于她一个人,对待旁人,哪怕美如天仙也不动心?
  黛玉诧异去看那女史。女史冲她眨了眨眼,转身消失不见。黛玉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站在门后。
  却也将永玙所言,一字一句都听进了耳里。
  “今生今世,三生三世,得卿如此,六道轮回,永不相负。如违此誓,灰飞烟灭,永世不存。”黛玉亦起誓道。
  黛玉还在回忆,周遭却是掌声雷动。众人都在为明蕙鼓掌叫好,顺便假装不曾看见适才一场妾有情郎无意的戏码。
  蓦地,本在垂目深思的黛玉忽然抬起了头,看定永玙,一字一顿道:“我也有一曲,想舞给你看。你可有意?”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达成。么么哒!


第70章 剑舞
  黛玉含情目一瞬不瞬地望定永玙; 脉脉道:“我也有一曲; 想舞给你看。你可便要看?”
  语声还是羞怯的; 但目光却灼灼热烈; 烫得永玙心如火烧,脱口便要说好。
  他早就听应妙阳说过; 黛玉剑舞有公孙大娘遗风,静若处子; 动若脱兔; 不能形容,渴慕之心,甚切!
  “可是,”永玙四下望了望,可是; 要与这满院子的“旁人”一道欣赏林妹妹之舞; 莫名地; 他头回生出了宁可敝帚自珍的念头。
  黛玉却似读懂了他的念头,身子微微倾向他一侧; 低声道:“他们都当你有眼无珠; 不解风情,可是——”
  “可是; 我却最是慧眼识英雄的!”永玙忽然一挺胸膛,扯起嘴角,郎笑一声,道; “明蕙郡主的霓裳羽衣舞确实美轮美奂。只是,昔有书圣张旭见公孙大娘舞剑器而悟书法精髓,更有诗仙太白见剑舞而诗兴大发,文思泉涌,笔下如神,不可抵挡。就连贫刻恭谨的杜工部尚抚今追昔感慨万千,不由得著《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以传世……”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杜寒清不待永玙说完,忽然站起身,曼声而吟道。
  杜寒清气质清幽,身量瘦弱,临风一立,如独荷凭湖,微风过处,荷尖低垂,晃动起一池波光。此刻,她一袭长裙,月下独立,将杜甫诗句吟出,霎那间,便吸走了满座的目光。
  略顿了顿,杜寒清见众人果然都望向了她,就连帝后二人似乎也在等她下文,这才缓缓接道:“诚如世子爷所言,剑器舞确实名动天下,独领一世风骚。只是,失传久矣。世子爷既如此说,难不成竟可为我等舞一曲?”
  杜寒清不知竟是看去弱质纤纤的黛玉能舞剑器,误以为是永玙有意显摆,这才主动插话,为永玙搭台,暗思一唱一和,也是才子佳人妙话。
  可惜,正可谓瞌睡时候有人递枕头,永玙正巴不得有人凑趣,如此也好让黛玉之出场不要太过突兀,立刻接道:“杜姑娘谬赞了,本世子并无这等大才。却是林妹妹——”说着,躬身对黛玉摆出恭请姿态,又道,“深得公孙大娘剑器舞之精髓,有大绝技。只不知,妹妹可愿让我等凡夫俗子开开眼界否?”
  一个杜姑娘,一个林妹妹,亲疏远近,高下立判。
  果然,杜寒清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唇畔傲然笑意荡然无存,拿眼睛将黛玉看了又看,总是不信似黛玉那小身板竟能跳得了剑器舞。
  她却不知当年公孙大娘也是妙龄女子,更兼身材婀娜有致,辗转腾挪间身体之律动、飞旋,顿挫抑扬,迷人眼目。
  众人说话工夫,明蕙已由宜兰长公主命宫女从场中请了下来,此刻听见永玙说黛玉会跳剑舞且远胜于她,心火难抑,腾地站起身,大声道:“既然世子爷将那林……”
  明蕙原本欲直呼黛玉闺名,到底顾及场上还有帝后并许多外人,咬牙改口为,“林姑娘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舞技那般神乎其技,连失传绝艺都能深得精髓,倒叫我等不得不亲眼看一看她的绝技了。只是,到时候,若她只是拿把剑随意耍一耍,欺负我等不曾见过剑舞——”明蕙说着,摆出一副不屑一顾模样,续道,“本郡主丑话说到前头,到时可别怪本郡主头一个便喝倒彩!”
  “那,敢问郡主,若是我侥幸跳得了剑舞,甚或,比之适才郡主之舞还要略胜一筹,又该如何?”黛玉一直不曾开口,至此,突然起身说道。
  对面而坐的湘云和两位史侯夫人都诧异地看将过来。
  尤其是湘云虽知黛玉高才,也是个伶俐人儿。可她从前住在荣国府时,见黛玉还颇有些谨小慎微模样,不爱与人相争,更不曾平白无故便与人这般争锋相对。
  当真是因为世子爷吗?湘云好奇去望站在黛玉身边长身玉立的永玙,正看时,却觉得身畔有一道目光,似有若无地在自个儿身上打转。湘云忙扭头去看,却是卫若兰。
  此刻,御花园中众人目光都聚集在黛玉、永玙与明蕙,甚至杜寒清四人身上,唯独,卫若兰谁也不看,却在偷觑她。
  湘云想起两家已有约定,蓦地红了脸,再不去看永玙,却也知了黛玉究竟为何有此异变。
  恰正如湘云所想。黛玉之所以这般主动,甚至有挑衅嫌疑,不过便是让明蕙知难而退。论才论貌,她林黛玉都不止胜明蕙一筹。
  应妙阳感慨明蕙死心眼,不明白她没什么非要认准了永玙不放。黛玉却多少知晓一点明蕙的心思。她不过是觉得,她明蕙有天仙一般的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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