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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道系林妹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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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角门的时候,开门的小厮正是那日引领李妈妈并林旺去后巷寻周瑞家的那个半大小子。他倒也有几分眼力,盯着不施脂粉,简朴得甚至有些寒酸的李妈妈不错眼珠地看,总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
  李妈妈面不改色,心底冷笑,单等着那周瑞家的见着她时,该做何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乳母霸气打脸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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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心!


第7章 
  话分两头,单说紫鹃那日大张旗鼓往家送黛玉赏赐之后,碧纱橱内主仆三人都是足不出户,掰着手指算日子,专等林如海回信。
  贾府众下人本来见这次林府难得大方,给林黛玉送来许多端午节礼,思量着到林姑娘面前凑个趣,也讨些赏。
  却见她们主仆整日介闭门谢客,一时间风言风语又传出来。都说黛玉小气又贪图名声,刻意让紫鹃出外显摆,却到底舍不得银钱。大家伺候她如许多日子,半点好处也捞不到。
  闲话传到雪雁耳里,把她气得够呛,红着眼睛来和黛玉告状。
  黛玉却浑不在意,点着她的额头笑话道:“何苦与那等人置气,没的失了你身份。”
  雪雁见她唇角含笑,半点不似作伪,和紫鹃对视,均未想到姑娘何时看得这般开了?
  黛玉暗想,原先看不开,一来年纪小,二来嘛,心里惦记着宝玉,总觉得舅母不喜自己,下人又编排她十分伤心。
  现如今,荣国府于她,是故地旧居,有她爱惜并愿意守候的人,除此无他。若论家,有林如海的地方才是她林黛玉的家。
  “咱们在这里到底是客居,再说,前儿不是来人说了父亲乳母李嬷嬷不日进京吗?”黛玉意味深长地瞥了雪雁一眼。
  雪雁想起这茬儿,喜形于色。是了是了,李嬷嬷素有脸面,轻易不会离开老爷身边。如今巴巴赶来京城,定是来接姑娘回家的。忆起从前在家里“耀武扬威”的时日,什么拈酸讽刺雪雁再不放在心里。
  旁边紫鹃眼神暗了暗,却没逃过黛玉眼睛。
  早在托紫鹃送信之前,黛玉就问过紫鹃,可愿意长长久久跟随她?若是她要归家,紫鹃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并明说知道紫鹃是荣国府家生子,家人都在京城,若是不愿意,她自去回禀贾母,绝不让她为难。
  紫鹃却态度坚定表明,自打老太太派她来服侍黛玉那日起,她便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
  黛玉捂住她的嘴,不许她说晦气话,姐妹含泪相拥。
  只是,到底是要离开父母家人并从小长大的地方,紫鹃心底有忧虑,黛玉深知。
  “紫鹃,你待我如何,我心里清楚,我怎么想的你也明白。我把你当姐姐看待,只要你不嫌弃,最起码大丫鬟的身份谁也动不了。且我们还会回来的,林侯府的宅子不会永远闲置。”黛玉直视紫鹃道。
  紫鹃粉面微红。她怎么会不信任黛玉呢?别人不了解黛玉,她却清楚——姑娘的秉性是你但凡予她三分好,她必承你十分情。
  主仆三人正在说话,贾母那边来人请说李妈妈等人到了。黛玉等人慌忙赶去贾母房中。
  到时,屋里已坐满人。贾母、宝玉,邢王二位夫人并薛姨妈母女,李纨、凤姐连带三春姐妹,挤挤挨挨坐在一处。反倒是黛玉最后得信。
  “为迎父亲乳母,劳动各位长辈大驾,黛玉哪里受得起。”黛玉团团给众人行礼。
  大家含笑应了,纷纷打趣她。
  贾母更是揽过她,刮着她鼻尖笑道:“李嬷嬷乃你父亲乳母,哪里是普通下人?论起来,她倒与我平辈!”
  “可不敢应国公夫人谬赞!老奴不过有幸服侍老爷些许时候,却得老爷一生照料,已是感激不尽,又怎应得起老太太这份尊荣?”一道沉静的语声传来。
  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位身穿素色衣裳,不施脂粉,圆盘脸柳叶眉,面容端宁、气度娴雅,满头乌发仅以一根银钗盘起的中年妇人含笑走进。
  “林家老仆李氏请国公夫人安,请各位太太、奶奶、姑娘们安。”来人躬身行礼,礼仪合矩,不卑不亢。
  原来这气度不凡的中年妇人正是林如海乳母李妈妈。
  贾母原也没想到一个乳母竟有这等气度,愣了一愣,才叫鸳鸯赐座。
  黛玉自然认得李妈妈,早从贾母怀里跳出,小碎步奔到她面前,雀跃唤道:“嬷嬷,您终于来了,玉儿好想您呀!”
  李妈妈看见黛玉娇怯不胜模样,想起这几日打听来的情况,心里别提多心疼了,顾不得主仆有别,拉住黛玉双手,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
  “叫姑娘您——”受苦了三字,李妈妈忍了又忍才没说出口。
  两人这边厢执手相看泪眼切切低语,另一头,站在王夫人背后的周瑞家的却吓得两股战战。眼前这人岂不正是前两日与她在酒楼中饮茶吃酒浑说胡话的林府管事婆子吗?
  “林府管事婆子,林府管事婆子……”周瑞家的在心里喃喃数遍,这才醒悟坏了事,合着竟着了这老婆子的道。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周瑞家的闭眼在心底默祷老天保佑。
  那头,李妈妈仍躬身站立,并不坐下,双手握着黛玉手腕。见她腕上仍是那对当年进京时林如海命人给她置办的白玉镯子,眼眉微挑,含笑道:“俺们老爷思念姑娘心切,又迟迟不见姑娘家书,来送节礼的小厮也说并没见着姑娘。”
  李妈妈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老爷想着他在外为官,多年不曾拜见老太太,又逢水路上运来许多稀罕物事,特特嘱咐老奴送来,权当让老太太多个赏玩的,也是尽老爷一份孝心。”
  说着挥手让同来的粗壮仆妇们搬进来好几大箱礼物。
  李妈妈亲自分送,什么玛瑙手串、白玉如意自然是送贾母的。邢夫人看得眼热,等到自己接了一座纯金的小金佛,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王夫人见她的礼物和邢夫人一般无二,心底略有不快。
  其中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竟有五六套完整的头面,按着身份、脾性分送李纨、凤姐和三春姐妹。
  李纨守寡多年,不曾收过礼物,今日得此重礼,几乎不能自持。
  凤姐是个眼界高的,不过真金白银到手,自是高兴,嘴儿跟摸了蜜似的连声感谢姑父。
  三春姐妹更是受宠若惊,她们月钱才几何?全套见客头面——迎春和探春对视,不约而同向李妈妈行礼致谢。
  只有惜春,小小年纪,不为炫目的首饰动心,从容自若。
  却唯独少了宝钗的。
  宝玉向来口快,忙道:“嬷嬷可是漏了宝姐姐的?”
  李妈妈仿佛这才注意到薛姨妈并宝钗母女似的,忙一拍脑袋,“瞧我,竟没看见这样一位天仙也似的姑娘!”赶忙挥手又让人送上一副头面。虽然比三春姐妹的差些,也颇拿得出手。
  宝钗还要拒绝,贾母开口道:“是你林妹妹家人心意,你且收着。”宝钗依言收下。
  宝玉跟做了大事一般,又问:“嬷嬷给大家都有礼物,不知可有林妹妹的?”其实,这会儿宝玉还没收到礼物,他却全不记得自己,心里只有姐姐妹妹。
  李妈妈笑道:“如何能少了俺们姑娘?便是宝二爷您那一份,老奴原以为您在外院,故而和琏二爷那份放到了一处,宝二爷您且莫怪。”
  李妈妈这话另有深意,言外之意是宝玉年岁渐长,不该再在内院厮混。
  “这有什么?倒是林妹妹的礼物是哪样?嬷嬷且拿出来让我们瞧瞧!”宝玉却浑然未觉追问道。
  李妈妈低头看着黛玉手腕道:“姑娘真孝顺,想来这对玉镯还是您当初上京时老爷置办那对吧!老奴记着今年开春姑娘生辰,老爷特地命人用上好红玉打了一对玉镯,送来京城给姑娘做生辰礼,怎地不见姑娘戴上?”
  黛玉闻言,摇了摇头,“什么红玉镯,我并不曾见过。”
  “这便奇了,当时那对玉镯是老奴亲手放进盒子里,包好交给小厮的。上京送礼的小厮也是家生子,亲口回禀说寿礼送到了府上,还有府里回帖,断不会假。”李妈妈故作不解道。
  贾母不着痕迹瞟了凤姐并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雷打不动,面不改色。凤姐暗暗低了头。
  邢夫人冷哼一声,惹得贾母侧目,赶忙噤声。
  在座的人也都明白了,定是王夫人和凤姐私自吞没了林府送来的礼物,丝毫不曾告知黛玉。
  只有宝玉还浑浑噩噩,见李妈妈说了半晌也没提究竟送了黛玉什么礼物,也从贾母怀里脱出,挨到黛玉身边仰着头问:“嬷嬷到底给林妹妹带了什么好东西?”
  李妈妈没想到这衔玉而生的哥儿竟是个痴的,只得回答:“原是与那对红玉镯相配的一套头面,如今缺了一件,到底不美。且等老奴回禀老爷,给姑娘再寻一套更好的。”
  如此,这件事也算揭过。
  李妈妈主动恭维起贾母保养得宜,形容体态看去再年轻不过。
  “只是可怜我家老爷,盐政公务繁忙,呕心沥血,案牍劳形。太太去得又早,没个贴心的人照料兼且思念姑娘,如今,如今——”李妈妈说着脸上现出哀容。
  “可是父亲身体不好?”黛玉急问出口。适才她悄悄询问李妈妈,父亲身体如何?李妈妈还说并无大碍,怎地现下又这般说。
  却是黛玉关心则乱。
  贾母也关切追问:“如海素来稳重,怎地也不知爱惜自己身体?可请了名医?用着什么药?是伤了元气还是——”
  李妈妈唉声叹气道:“自然请了名医,药也总是吃着,只是不见好。老爷越发显瘦,咳喘不停,近来痰里竟带了,带了血丝。”
  “啊!”黛玉惊呼出声,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一步,正被紫鹃接在怀里。
  “姑娘可还好?”李妈妈看着黛玉惨白白一张脸,不知是被她吓住,只以为黛玉是久病拖累,心底更气,拽过雪雁便问:“姑娘身子怎么这般弱?这些年,都吃了什么东西调理?”
  雪雁却哪里答的上来,只结结巴巴道:“姑娘身子本就不好,也没什么特别的药吃。不过照着在家的时候吃些人参养荣丸。”
  李妈妈闻言,眉头皱起老高,“那人参养荣丸姑娘吃了这些年也不见好便是无用的,怎地也不见换换?”拉过雪雁小声教训:“你是老爷太太专门选来服侍姑娘的,怎么伺候主子这般不尽心?”
  贾母高坐主位,不发一语,目光却越来越锐利。李妈妈的话虽然句句都在教训雪雁却又何尝不是刀刀全捅在荣国府煊赫的面皮上。
  都是二儿媳妇眼皮子浅,贪图那点子东西,此刻让她丢这般大的人!贾母心里有气,要不是因着她岁数已大又无人可用,真想——
  贾母正气,面前忽然多了盏热茶。
  原来是凤姐亲手捧上的。凤姐最是乖觉,知道李妈妈抱怨的这些事,她管着家不可能不知道,一件也脱不了干系,忙忙给贾母端了杯热茶,巴巴服侍贾母饮下。
  本来欢声笑语不断的屋子里,不知何时已只剩下贾母茶盖碰上茶碗的轻响和李妈妈教训雪雁的话语声。
  良久,李妈妈才像后知后觉发现气氛有异似的,硬生生转了话题道:“老奴来的路上,听闻府上还有一位表字“颦颦”的林姑娘。真巧,竟与俺们姑娘是同姓,想来便是这位神仙也似的姑娘吧?
  李妈妈说着,眼睛落到宝钗身上。


第8章 
  上回说道李妈妈假借责骂雪雁不懂事伺候黛玉不尽心,指桑骂槐谴责荣国府这些年对黛玉不好,后觉贾母并王夫人脸色越发难看,眼珠一转,又施一计,扭头便问宝钗是否“颦颦”?
  一屋子人,脸上本来还能勉强挂笑,猛然听见李妈妈这句问话,全都如当头一闷棍,谁也没反应过来。
  只因李妈妈通身的气派,颇震得住场面。且她自打进屋后,便穿花蝴蝶般挨个儿与众人见礼,仿佛旧识一般,话头也全由她起。直到此刻,众人才发觉,竟无人介绍过薛姨妈并宝钗母女。
  便也怪不得李妈妈认错人,以此作伐。
  却说宝钗原先兴致勃勃听着李妈妈讲话,还觉得这位嬷嬷气度娴雅,果然不愧书香门第□□出来的下人。
  后来见她几句话四两拨千斤轻易就揭露出许多府里私隐,便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此刻又被李妈妈锐利的眼神盯住,莫名觉得脊背一凉,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垂下头,避过李妈妈视线。
  薛姨妈爱女心切,见宝钗窘迫,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你弄错了。”
  只有黛玉本来满心忧惧父亲病势,突然见李妈妈没头没脑提起表字的事情,这才彻底明白她诸多做派所由为何,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感动,却不便表露,也低了头。
  落在李妈妈眼里,可不就成了黛玉受尽委屈却不敢言语,让她越发火冒三丈。
  贾母更是面色尴尬,刚才心里攒起的几许对李妈妈的不满也烟消云散,有心顾左右而言他,但是,实在不好开口。
  李纨家教最严,早已抽身事外。凤姐脑子转得快,已然发现这位姑父家乳母着实不好对付,先礼后兵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又发现周瑞家的神色有异,知道李妈妈乃有备而来,也闭口不言。
  邢夫人更是袖手旁观——呵,好大一场戏!反正林如海这些年来送的节礼、银钱,她一点也没捞着。如今被人当面揭破,闹个没脸,自然也不关她的事。
  至于三春姐妹,这种场合又哪里有她们说话的份?
  而始作俑者贾宝玉,他自然是不用说话也不用负责的。
  就剩下王夫人,脸色铁青,双唇紧抿,下嘴唇更是憋得煞白。李妈妈几次三番让她没脸,偏偏还打蛇打七寸,话只说三分。她又做贼心虚,辩无可辩,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两眼直勾勾盯着黛玉,指望她出来解围。
  哪知黛玉只低了头,假装看不见,不动如山,而李妈妈更明显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
  果然,李妈妈见薛姨妈摇头,不待其他人发言,目光转向薛姨妈背后站着的香菱。
  因着香菱是妇人头,倒也符合有字的身份。便含笑问道:“难不成是我听错了,竟是府上某位哥儿的奶奶吗?”
  香菱唬得急忙摆手,躬身行礼,“不敢僭越。奴婢香菱,只是,只是个——”
  侍妾的话香菱说不出口,黛玉也不忍心看她难堪,刚要解释。久久无言的宝玉忽然从贾母怀里挣脱,红着脸道:“并没有旁的什么颦颦,不过是我当初不懂事,在林妹妹入府时见她形容,混、混起的——”
  “什么?”李妈妈满脸不可置信,脸色刹那间冷下来。
  偌大的屋子,落针可闻。
  王夫人脸上再也挂不住。她堂堂一个国公府二太太,她家宝玉更是国公爷嫡孙,如今竟被一个下人当面质问得哑口无言,偏偏这个下人还是贾敏的,叫她如何不恨?
  王夫人握佛珠的手指甲几乎深深嵌进檀香木珠子里,双肩高耸,眼看就要发怒。
  身后周瑞家的大着胆子在她肩上一按,力气大得吓人。
  王夫人抬头,看见周瑞家的暗暗冲她摇头,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见贾母仍不发话,她只得勉强咬牙忍住。
  凤姐偷偷四下打量,只觉得李妈妈这会儿双眼微眯,嘴角噙着冷笑,不怒自威的神态,倒是颇有几分贾母发怒时的样子,恍惚地想,这便是敏姑妈□□出来的下人吗?果然与姑姑不同。
  贾母这会儿心里也颇不痛快,宝玉是荣国府嫡孙,身份地位非同一般。擅起表字这事儿虽然确是宝玉做得不应该,但是李妈妈一个下人这般不给宝玉面子,也着实没道理。
  黛玉看看贾母又看看李妈妈,沉吟片刻,到底没说话。
  女子待字闺中,这个“字”便是等待出阁后由未来相公来取或及笄时由父亲赐字。
  贾宝玉一句“混说”直接把黛玉变成了妇人家或者没了父亲的,别说李妈妈不高兴,要让林如海知道,估计得大耳刮子招呼他。
  黛玉在心底幽幽叹气——世间之事,并非一句无心之失便都能既往不咎的。
  李妈妈眼神如刀,唰唰往贾宝玉和王夫人身上飞。
  二人自知理亏,如坐针毡。宝玉确属无心,还要好些。王夫人心怀鬼胎,泥胎菩萨脸上如泼油彩,精彩得狠。
  坐在薛姨妈旁边,素来端庄得体的宝钗过了那阵尴尬劲儿,忽然开口道:“嬷嬷有所不知,彼时宝玉和林妹妹都还小,童言无忌,做不得数。嬷嬷千万莫要见怪!”
  宝钗轻描淡写一句“童言无忌”就想把这件事揭过。
  “哦?”李妈妈掸掸衣裳前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好整以暇地反问,“不知宝二爷可否给薛姑娘也起过表字?”
  默默低头挨训的雪雁眼睛都亮了。
  薛宝钗丧父入京,年纪也比黛玉大许多,提起相看倒也无妨。只是,被李妈妈这般问到面上,宝钗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薛姨妈有心斥责李妈妈放肆,却被她坦荡无畏的气派骇住,一时竟说不出话。
  还是黛玉机敏,知道见好就收,起身挽住李妈妈手腕,柔声劝道:“玉儿谢嬷嬷关爱之心,只是嬷嬷不可如此说。黛玉借住外祖母家里,多承外祖母、舅舅、舅母、珍大嫂子、凤嫂子、薛姨妈并姐姐妹妹们照料,已是感激不尽。些许小事,嬷嬷勿要放在心里。”
  “姑娘别怪老奴逾矩,这如何能算是小事?女子待字闺中——这,这要是让老爷知道,老奴怕不是得一头碰死在柱上!”李妈妈气急败坏道。
  黛玉听李妈妈提及林如海,也忍不住眼眶泛红,再劝的话终说不出口。
  贾母见事情越闹越大,王夫人始终没个章程,终于开口道:“李嬷嬷言重了。一家人本就不说两家话。宝玉这孩子又最是赤诚不过,说那话虽不应该,却丝毫没有歪的邪的心思。正是那句,童言无忌,嬷嬷不要多想。”
  说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接道:“嬷嬷舟车劳顿,如今想来也累了。且先下去歇着吧!我也乏了,今日午膳你们各自在房里用罢!”
  贾母说罢,挥手送客。
  众人纷纷起身,黛玉也要告辞。
  李妈妈却不乐意了。贾母一句既往不咎就想算了,荣国府之人如此这般不把林家当回事,她如何能忍?秀眉一挑,便要说话。
  却被一只柔荑按住。
  黛玉仰头看着李妈妈,剪水双瞳里全是沉静淡然。
  “嬷嬷莫要急躁。余下的事就交给玉儿吧!”


第9章 
  且说黛玉安抚住李妈妈,带她回到碧纱橱。
  李妈妈站在房内,飞快扫视一圈,脸色越发不善,正欲说话,忽然听见橱外传来袭人伺候宝玉换衣裳的语声。李妈妈眉头轩起老高,凑近黛玉身边,低声询问:“姑娘这些年一直和宝二爷这般橱里橱外住着?”
  黛玉闻言,难为情低头。紫鹃见她尴尬,忙插话道:“原是因为姑娘来得突然,二太太不曾备好房舍,老太太发话先在碧纱橱里住着。只是没想到,如此一住便是两年多……”
  紫鹃说到后来,也觉心虚,语声渐不可闻。
  李妈妈却会错了意,以为紫鹃一心护着荣国府,便不再多言,随便找个由头,要支开紫鹃。
  黛玉却看得分明,不想紫鹃难做,便吩咐她去贾母院里小厨房点些姑苏家常菜。
  紫鹃领命离去。
  黛玉回头看见李妈妈眼神,解释道:“嬷嬷不要误会,紫鹃待我再忠心不过,我此番归家是定要带着她的。”
  李妈妈见黛玉如此说,方收敛神色,满怀心疼言道:“可怜姑娘在这里受了这么多委屈,叫老爷知道了不知该伤心成什么样子!适才老奴有心提起接姑娘回家的事,姑娘怎地不让我说?”
  黛玉亲自捧了热茶过来,轻声道:“嬷嬷今日连番作为,已帮玉儿出了气。这里到底是国公府,是母亲的娘家。且外祖母待我亦是真心。母亲教我,做人应知恩图报。以前的事就听外祖母的,既往不咎吧!”
  “而且,这府里的人最是要面子。您刚才若是硬声硬气说出接我回家的话,前因后果放在一处,岂不是在当面指责外祖母等人怠慢了我?”黛玉细细分说。
  李妈妈何尝不知道,她若直接说明便是正面驳荣国府的面子,只是,“我的亲亲姑娘呀,您可知道您进京这些年,老爷逢年过节,三不五时送了多少礼来?就那些节礼单子,摞起来都有半人高!可是老奴看姑娘您房里的摆设,哪里有一件是从南边来的?”
  “老爷早就说了,您虽然一人在京城,却也不能受半点委屈。就连您的四季衣裳、脂粉鞋袜都是请名家做好后派人巴巴送到京城的。就拿今天老奴送的那些头面来说,不知道老爷派人给您送来了多少套!可如今老奴看着,您,怕是连一样儿都没见过吧!”李妈妈越说越是不忿。
  “竟有这等事?”雪雁在旁边听了半晌,至此再忍不住插话。“亏得她们还有脸说什么我们吃喝嚼用全仰赖贾家!平日里我按例去领人参养荣丸,还总被说近来材料价格昂贵,药房里的人暂时做不出来,十回倒有六七回是空手而归。”雪雁气鼓鼓道。
  李妈妈啐道:“呸,那人参养荣丸又是什么好东西?搁咱们家里,看都不稀得看一眼。可怜姑娘,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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