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楼]道系林妹妹-第5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次却是孙氏主动开口道:“大哥多虑了!妹子若非有了身孕,便也要同去的。虽是迫不得已,却也不愿意拖俊也后腿。何况郡主还在家里,有郡主照顾我,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孙氏在秋里查出有孕,如今肚子虽不显,到底行动已然不便。迎风冒雪来到这里,便是她的表态。
  林如海还想拒绝,却被应妙阳拦住,“莫说那平安州还有平安二字,咱们这些人聚在一起,任它牛鬼蛇神、魑魅魍魉来扰,我自一剑定乾坤。怕什么!都去收拾行李,平安州见!”
  “平安州见!”众人一齐说道。


第85章 死地
  漫漫官道上; 前后均不见人烟。
  两旁树木; 枝叶落尽; 扑棱棱、干巴巴地杵在那里; 和晦暗不明的天色一般,令人倍觉压抑、沉重。
  “咚!咚!咚!”忽然鸣锣声响。
  远处官道尽头; 浩浩荡荡出现好长一列军兵队伍,还有衙差似的人物高举着“回避”的卤簿。
  锣声随着寒风传出老远去。其实冬日里刺骨的寒风; 早替这不知从哪里来的大官儿; 把平民全赶尽了。
  不仅没有一个人会来冲撞仪仗,甚至就连树林中难得一见停留的几只飞鸟,也闻声而起,落荒而逃。
  偏那官员似乎还嫌排场不够宏大,除了鸣锣开道之外; 还命令随从不停歇地喝路。
  一声声“钦差出巡”的吆喝; 此起彼伏; 直破九霄,恨不得十里地外的人们都听得见。
  你问; 这位作威作福; 耍尽官威的大官老爷是谁?料你绝猜不着。
  却原来竟是奉旨前往平安州赈灾的钦差林如海!
  按理说,人命关天; 雪灾无情。奉旨赈灾本是非常迫切的事情,林如海又擅骑术,哪怕不骑马,也应坐车; 速速赶去才是。
  可是,那林如海却老神在在端坐在他的八抬官轿里,稳如泰山不说,还每到一处地方,必要阖县出迎,鸣锣开道,喝道宣威。
  用林如海的话说,却是让黎民百姓全都知道,圣上体恤民生,关切民情,听闻平安州受灾,专门派了钦差负责赈灾事宜。皇恩浩荡,黎民百姓不可不知,更不可不感恩戴德!
  而皇帝日理万机,国事操劳,不能亲至,他这位钦差便是代天行赈。故而,平民百姓、甚至沿途各地的官员都应以奉天之姿,敬天之诚来对待他这位钦差大臣。
  若是有人胆敢有丝毫不敬,便是冒渎圣上。下场就和钦差卫队最后,那个被绳子绑着,几乎脚不沾地跟着运粮马车不停疾奔的“刁民”一样!
  莫说沿路百姓,便是京郊好几个县城的官员,见了林如海这般大的官威也吓得两股战战。
  他说要开仓放粮,二话不说,地方官员就交出了积年的粮食。顺带还有一麻袋一麻袋的金银珠宝混在粮食里抬进了林如海的私家马车。
  于是,凡是老实开仓并大方送礼的府县都平安无事;稍有迟疑,没有送钱的官员却都被林如海当着同僚下属、治下百姓的面,好一通斥责,几乎便要就地免官。
  林如海还没进入平安州,他那绝狠恶吏的声名已传的平安州各处街知巷闻。
  连累得黛玉、永玙并杨毅等人虽是乔装改扮,头前赶路的途中,凡是歇脚、饮马时候,打听当地官员吏治并地方风貌的,总少不得先听别人骂几句林如海“狗官钦差”!
  “阿嚏!阿嚏!”可怜黛玉坐在马车里,再四望天连打了两个大喷嚏。
  骑马走在窗边的永玙闻声,也是无语扶额。
  “杨叔,这个,有没有治打喷嚏的药啊?”永玙扬声问在前面带路的杨毅道。
  杨毅回头,促狭地挤挤眼睛,道:“谁让咱家老爷是个恶吏,贪渎狠馋黑,五恶俱全呢!哪一日,老爷能改邪归正,姑娘的喷嚏自然无药而愈。”
  在马车内的黛玉闻言,撩开车帘,没大没小给了自家师父一个白眼,嗔道:“杨叔,我鼻子都打歪了,您还有心说笑话!”
  “哈哈哈……”杨毅朗笑转头,一提马缰绳,骏马扬蹄飞去。
  后面,林能赶着黛玉所乘马车,无奈只得跟上。
  永玙忙帮着黛玉把车帘放好,回身嘱咐五十名大内禁军假扮的家丁们,注意形容,不要露馅。
  车厢里,紫鹃扶着黛玉坐稳,也心疼她整日喷嚏连连,生怕她是连日奔波,受了风寒,又拿手去摸黛玉额头、脸颊。
  黛玉微笑婉拒道:“我没事儿,只是爹爹装得太像,连累我受点耳鼻之累。”
  紫鹃闻声望去,果然黛玉的耳根通红,看去滚烫滚烫的。
  “可是,老爷把官声弄得这样坏……”紫鹃还是有些担心。
  黛玉劝慰道:“这个不用担心。赈灾钦差只要把灾情控制住,不死人,少死人便是最大的功绩。如果再能把那些贪官污吏一锅端了,更是百年不遇的青天大老爷!之前这点牺牲,反倒会成为一段佳话。”
  “何况,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爹爹既是吏部侍郎,此番儿在他手底下走过的官员,他当然全都记在了心里。今日得意的官员,明朝才是真的乌纱不保。到时候,恶吏被免,百姓自然也知道究竟了!”黛玉补充道。
  紫鹃听罢,这才恍然大悟,总算放了心。
  “只是,”黛玉却忽然转了话头。
  “只是什么?”紫鹃急忙追问道。
  黛玉蹙眉道:“咱们假装官员内眷去投奔外任的父亲,一路来虽听到不少实话,到底还都是旁人猜测。平安州情况究竟如何,还得要当真进去了才能知道。且爹爹虽然表面功夫做得不错,一时瞒住了人,到底人鬼殊途,总是不同路,一入平安州怕是就要露馅啊!”
  紫鹃又跟着忧虑上了,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直在马车外,时刻偷听着车内动静的永玙忙道:“妹妹——”
  他二人此番儿却是夫妻变兄妹,永玙扮成哥哥,带着嫡亲的妹子去金陵投奔父亲。杨毅是家里的大管事,奉太太之命亲自送哥儿和姐儿出院门。
  另外,五十名禁军便是搬抬东西的家丁、护院。
  紫鹃和文竹照旧分别是丫鬟和书童。
  一行人轻车简从赶在林如海前面做那暗访的事。而林如海就在后面大张旗鼓,意图引去那些沆瀣一气官员的全部注意。
  两拨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到目前为止,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黛玉别有心思,生怕林如海有一星半点的差池,便难免总是反反复复、杞人忧天。
  “妹妹,”永玙听见黛玉担忧,连忙解劝道,“金陵虽远,咱们慢慢走着,总有到的一天。虽然眼前这平安州内听说有些灾情,到底不关咱的事。咱们住店吃饭,歇够了就离开。保不齐当地官员看在咱们父亲面上还会看顾咱们一二。妹妹,不用忧心!”
  虽是漫漫官道、荒郊野外,到底黛玉一行人已进入平安州地界,说话总需要小心些,故而,永玙旁敲侧击安慰道。
  黛玉亦深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不过是免不了多思罢了,闻言笑答道:“这个自然,有杨叔和哥哥在,我什么也不怕!”
  永玙听见,心里甭提多熨帖了!什么风霜雨雪,尘土飞扬,舟车劳顿,请来得更猛烈些吧!
  …………
  连日来的风雪总算停止了。日头泛着一圈白光垂在天上,官道两旁厚厚的积雪都已凝结成冰,半点融化的意思也无。
  黛玉等人终于走到了平安州城门下。
  却不似黛玉他们之前预计那般城门禁闭,反倒是城门大开着,偶尔也有行人进出,只是不见商旅。偏偏,城门前的守卫却是如临大敌模样,不仅是入城的人员,便是出城离开的人员也都要经过严密的检查、盘问。
  杨毅带头走上前,拿出路引、籍册给城门守卫验看。
  那守卫将杨毅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又望了望高坐马上、少年意气、气派不凡的永玙,心中对杨毅的说辞已信了七八分,却还是问道:“马车上坐着何人?后面那么多箱笼装的是什么?”
  杨毅陪着笑道:“马车上坐着的是我家姑娘和她的丫鬟,就两个人。后面家丁运的都是姑娘的箱笼、衣物和公子的书籍。俺们去金陵投奔老爷,少不得东西便带得多了些,还请您通融通融。”说着,不动声色塞给那人一锭银元宝。
  那守城士兵偷偷在袖子里掂量了一下元宝的份量,见杨毅出手这般阔绰,永玙更是好相貌好气派,若说他们一行人不是官员家眷,他还不信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士兵手一挥,黛玉不经盘查便进了城。
  城里却也是萧条极了,沿街店铺、人家各个关门闭户,路上空无一人。之前在城门口偶尔看见的行人也都不知哪里去了。
  寒风卷着地上的枯枝败叶,与雪沫齐飞。整座州城竟如死地,不见一点人声。
  黛玉从车窗中望出来,看见这等景象,也忍不住心儿砰砰狂跳。
  永玙也是眉头深锁,看了黛玉一眼后,打马追上前面的杨毅。
  此刻,杨毅内心的骇惧比他二人还甚!杨毅走南闯北多年,奉行的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从来,去的地方,莫说州城便是一个小山村,这般时辰,也早已是鸡犬声声,人声鼎沸了。似这般空寂无人,甚至不闻虫鸣鸟叫的,除非是发了瘟疫,人畜死绝!
  可是,看城门侍卫样子,实也不像有瘟疫模样。何况,本就有灾,地方官巴不得推到瘟疫头上,人一死便一了百了,有没有赈灾有没有贪墨,都无从查起!这般好的借口,平安州官员不可能不用!
  那么便不是疫情!
  杨毅正沉思着,永玙拍马赶来。
  “杨叔,这城里不对劲!城里的人都去哪儿了?却也不像是有疫病的,难不成都被地方官圈起来了?”永玙压低声音问道。
  是了!要想人不动,除了死,便是关。
  “或者,”杨毅突然想到另一种情形,不由得红了眼眶,震惊地望着大街上禁闭的门户道,“他们都睡在屋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奉上!


第86章 疑团
  杨毅突然想到另一种骇人听闻的可能; 忍不住红了眼眶; 震惊地盯着路边一户紧闭着门窗的人家道:“或者; 他们都睡在了屋里?”
  “什么?”永玙不解问道; “青天白日,这平安州什么民风; 如何这等时辰里,百姓还都睡在屋里?便是老弱妇孺受不得冻; 不愿出门; 总有男丁要——”
  永玙说着,忽然也醒悟过来,跟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三步远外一处除了酒招子在随风舞动,大堂内却不见一人的酒楼。
  身后; 黛玉坐在马车里; 久久不见两人说话; 实在受不住这死一般的静默,撩开车帘问道:“杨叔、哥哥; 这里究竟怎么了?”
  永玙回头; 望着黛玉,却仍旧说不出话。
  黛玉却被永玙面上神情吓住了!
  永玙面上不知何时; 骇得褪尽了颜色,青白着一张脸,多日疲累全爬上了他的眉眼,看去竟似突然老了十几岁。
  “到底怎么了?”黛玉心里发虚; 急问道。
  永玙低了低头,似是下定决心一般,翻身下马,箭步冲进适才他一直望着的那间酒楼。
  永玙站在酒楼大堂里,拍着柜台,大声道:“掌柜的,掌柜的,来客人了!上酒,上好酒!”
  “上酒!上好酒!”永玙的声音兀自在空荡荡的酒楼里回响,甚至远远传到街上,只是无一人回应。
  “这、这里的人呢?”紫鹃扶着黛玉下了车,一众禁军将两人围在中心。紫鹃忍不住问道。
  却没一个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永玙还不死心,干脆冲进酒楼后院,文竹紧跟其后。杨毅不敢轻易抛下黛玉,命五名禁军跟着进去。
  “啊!”不多时,传出一声惊呼。
  黛玉再坐不住,和杨毅一道,风一般冲进了酒楼后院。
  只看见,后院一溜五间瓦房,被大雪压塌了三间。仅存的两间瓦房,隆冬腊月却门户大开着。
  永玙和文竹就站在一间瓦房内,跟着进来的五名禁军却堵在门口。
  而适才尖叫的人却是文竹。
  黛玉排开禁军,快步冲进屋里。永玙却猛地回身,一把揽住她,将她脑袋按进怀里,边低声道:“不要看。”
  “为什么?”黛玉心里隐约有了一种极可怕、极不详的预感,却不敢深思。
  “我怕你看了之后,从此、从此再睡不着觉。”永玙喑哑了声音道。
  “怎、怎么会?”黛玉质问刚问出口。
  “啊——”紫鹃尖叫一声,一头栽倒。幸亏杨毅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紫鹃!”黛玉便要去看紫鹃情况,永玙却还按她在怀里,死活不松手。
  “我们先出去,出去之后再说。”永玙哄小孩一般语气说道。
  黛玉闷声闷气点了点头,任由永玙揽住她往外走,到了没有往屋中床上看一眼。
  几人再度退回院中,却都一时无言。
  那头儿,却有一名孔武有力的禁军在扶着墙根呕吐。
  再看永玙、文竹、紫鹃并杨毅煞白的面色,黛玉不用问,心里也有了数,良久才开口道:“可是都死了?”
  永玙点点头。
  “饿,饿死的?”黛玉还是问道。
  永玙摇摇头,又点点头。
  “互食而死。”
  互食而死!
  互食而死!
  互食而死!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有多少血腥恐怖艰难苦恨!
  黛玉瞬间瞪大了双眼,眼中怒火如狂,心内一阵翻腾,呕意和怒火混杂,直冲天灵!
  似乎为了呼应黛玉感受,好不容易露了片爪的日头忽然全躲进了乌云里去,一时间,暗无天日!
  “嗯——”却是紫鹃昏迷时的呻、吟声打破了寂静。
  紫鹃悠悠醒转,一眼看见文竹惨白的脸,反被他吓了一跳,慌忙起身,问道:“我如何——”话刚出口,又看见那间瓦房,倒抽一口冷气,几乎又要晕倒!
  “走!”永玙不待紫鹃再晕,下令道。
  众禁军拥着黛玉等人退出。
  “把这些关着门的人家都看一遍,看看……”后面的话,永玙却说不出口。
  众禁军心领神会,纷纷咬紧牙关,四散而去。
  永玙转身,命林能将马车赶到避风的去处,陪着黛玉坐上马车。
  马车狭窄,容不下紫鹃同上。紫鹃便和文竹一起守在马车旁。
  剩下杨毅,跑到路口一处水井边,不知在看什么。
  马车内,黛玉紧握着永玙双手,目光里已没了初时的愤怒震惊,全是森森的冷意。黛玉沉声道:“那些狗官如何敢放着尸首在这里不管,任凭我们查看?”
  永玙摇摇头,震惊过甚,一时间,他也想不分明。
  “许是岳父大人装的太像了,竟连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都骗住了!他们有恃无恐,便、便……”永玙说着,气得浑身颤抖,实在说不下去了。
  黛玉眉头拧得越发紧了,“若这般说,他们便当真是铁板一块。不论爹爹多么厉害,是否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他们都有把握全身而退!”
  黛玉一针见血指出道。
  “究竟,究竟这平安州背后势力的主人是谁?竟敢这般不把天家、皇帝放在眼里?”黛玉眼睛眯成一道缝,遥望天际乌沉沉的黑云,咬牙说道。
  ……………
  竹山县衙里。
  竹山县是距离平安州最近的一个小县城。若是从竹山县翻山越岭过去,不过半日工夫,便能到达平安州城。可是,若走官道,便还得有两三日的路程。
  黛玉等人到达平安州城时,林如海的仪仗正走到竹山县城。
  竹山县令,姓虞,单名一个利字,字奉先,原也是进士出身,只是家境清贫,没有银钱打点上级,吏部考功多年来只得“平平”二字。便在这竹山县做县令,一做,做了十来年。
  说来,这竹山县也是命好,不知是那一代人积了德。这回儿冬日大雪,平安州连下月余,下得屋倒人尽,百里无声。
  偏偏,和平安州只隔了几座山的竹山县却一丁点事也没有。不仅没见着大雪,便是秋里的蝗灾,虫娘娘也没光顾竹山县。
  眼看着从前的乡邻家户断绝,竹山县百姓深悟劫后余生,庆幸得日夜睡不着觉。为此,百般酬神祭天,还自发给县里的山神、土地都重塑了金身。
  等到林如海带着运粮官兵们行至此处,竹山县百姓早听闻了他横征暴敛、发天灾财的名声,纷纷关门闭户。
  只有虞利带着一众县衙书吏、衙差等人恭迎。
  林如海一路查看过来,见竹山县并无房屋倒塌痕迹,路边也无积雪。虽不见人,到底有炊烟阵阵,便问虞利道:“虞县令,贵县此番竟不曾受灾吗?”
  虞利不知林如海所思,只当他也要搜刮,忙躬身答道:“原也是受了灾的,幸亏朝廷赈灾银子来得及时。县里青壮年也多,平日没摊派的徭役,下官此回为了抗灾都用上了。故而,现下看着还好。”
  林如海听罢,心里对这虞利还是颇有几分好感的,面上却故意做出睥睨神态,一甩袍袖,冷哼道:“虞县令果然能臣廉吏!这般多年,不曾晋升,想来心里颇多怨言吧?”
  虞利额上冷汗立时下来了,点头哈腰道:“不敢不敢!林大人才是圣上身边的肱骨大臣,治国理政,下官哪里能比?下官不过在这区区一县之地,胡乱瞎折腾,不曾惹得天怒人怨便是老天见怜了!”
  林如海听他如是说,心里忍不住发笑,面上却仍要绷住,又问:“你这竹山县与那平安州毗邻,可知那州里情况?”
  虞利眼珠转了转,字斟句酌地道:“这个、这个,下官虽与那平安州相邻,到底隔着山水,又分属不同州衙,并不清楚那里实情。也不过是略有耳闻,耳闻。”
  “哦?那你都听说了些什么?”林如海看似漫不经心地道。
  虞利不断偷觑林如海脸色,试探地道:“听说雪灾冻、冻死了不少人,要不是、要不是天气冷,怕是就要产生瘟疫了。”
  瘟疫?林如海冷哼一声,拿这个当挡箭牌,亏他们想得美!
  “平安州是难得富庶的地方,如何连个雪灾都扛不住?本钦差看着,你这小小一个竹山县就还不错。怎么它平安州塌了那般多房屋,冻死那么多人?”此时,林如海已高坐虞利县衙后堂,目光一凛,逼问道。
  虞利受不住林如海官威,竟然膝盖一软,跪下答道:“下官、下官糊涂,并不深知。只是,只是,那平安州先是蝗灾又有暴雪,天灾频生,还有徭役、杂役,百姓、百姓手里没有粮食,便是之前备着过冬的衣裳、被褥也全典当了,去抵徭役。故而,雪灾一来……”
  林如海端坐太师椅上,微垂着头,顶上悬着“清风朗月”的匾额。外间日影照进来,在匾额下形成阴影,正好遮住林如海的眉眼。
  恰是半边天晴半边雨。
  说来,林如海之所以在竹山县特别停留,除了给黛玉他们时间暗访以外,最重要的便是从京城流民口中,他查访得知,平安州一带,唯一没有流民外逃的府县便是竹山县。
  待他回吏部翻出竹山县令虞利的考功表后,心中更有了七八分成算。
  虞利任知县多年,有一年,竹山县出了一名节妇,事迹上达天听。那一年便是杜明亲自在虞利的考功表上写下了一句话:才能平庸,性情懦弱,却也可算四平八稳,宜为竹山县令。
  及至亲自在竹山县转过一圈又与虞利一番对答之后,林如海对竹山县并虞利的情况都有了确切的了解。这才一入内堂,便态度大变,咄咄逼人起来。
  果然,虞利十分不经吓,便是林如海这样一个恶吏贪官,不过顶着钦差的名头,随便恐吓了他几句,虞利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所知的关于平安州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徭役摊派以至逼得灾民典衣当被,不用说,那些房屋甚或便不是被大雪压塌的,而是被人强占了去!
  朝廷捐税徭役虽重,到底也有个底线,每逢灾年还会递减。例如今年,朝廷早就下旨,将平安州全州百姓一年的税赋、徭役都免除了。
  可是,看样子,背地里,平安州上下官员不仅没有免除税赋,恐怕还变本加厉,愈发地横征暴敛!
  林如海放在太师椅扶手上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紧握成拳。
  静默良久。
  正当虞利惶惶不可终日,以为林如海要治他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时,林如海忽然换了语气,面上堆起古怪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问道:“不知贵县这里可有什么稀罕物件或者名人字画没有?”
  林如海本来想说美人的,忽然想起家里两位“绝世大美人”,急忙改了口。
  虞利目瞪口呆,好半晌都没回过味来。
  还是林如海见他呆态,再度端起架子,肃容正色道:“咳咳,你这里既然没有好东西,本钦差便也不用久留了。虞县令,这便送本钦差星夜启程吧!”
  听话听音,到这一步,若虞利还不明白林如海是什么意思,他便连这小小县令都不用当了。虞利擦着满头冷汗,忙不迭道:“钦差大人且请留步,钦差大人且请留步!”
  虞利叠声道:“下官这地方虽小,却还是颇有些好东西的。烦请大人移步花厅一叙,移步花厅一叙。”
  ………………
  永玙带着黛玉走过了大半条街,酒楼客栈林立,却没有一间在开张营业。
  有了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