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恋歌]遇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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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头一沾了枕头就睡得是天昏地暗了。
　　客厅一边，孤零零独留下的某厅长却是噙着唇角的笑盯着卧室的房门，直到卧室里熄了灯光，这才扒扒头发，转身进厨房沏了杯浓茶回来，又从一旁的公文包里取出了厚厚的一摞文件和图纸。他这个厅长今晚看来注定是要值夜了。
　　无论如何，他是打算用两天的功夫解决掉之后两周所有工作的——为了他无比期待的欧洲双人行……
　　待手上的资料都处理完，李民亨靠坐进沙发里，支手揉了揉眉心，窗外已是朦朦透进了一丝光亮。
　　起身走到卧室前，房门并没有锁，站在门口转了两个圈，他顿了顿，还是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却只是一眼，便先禁不住地低声笑了出来。
　　大床上，某只睡猫正仰面朝天的歪着身子横在床中间，被子捂得倒严实，直盖到了下巴上，只露了颗乱蓬蓬的一颗脑袋在外面。李民亨弯着嘴角，轻手轻脚地径直走到床边，蹲下身，视线正对上了一张微微嘟起的半张着的嘴巴。
　　“呵……”看着某只完全孩子气的睡脸，听着她微微的鼻息声，看着阳光在她微微卷曲上翘的羽睫间跳跃着……唇角的弧度也不由愈加深了些。
　　李民亨抬手关了床头柜上的闹钟，又将厚厚两层窗帘掩得更严实了些，再蹲回到床边，看着床上睡得无比香甜的丫头，杵着下巴直看了好一会，忍不住地，伸过手，轻轻覆上了她随着呼吸间微微颤动着的睫毛。
　　手心下传来一丝丝痒痒的感觉，李民亨摸了摸下巴，眼中的颜色也不由越深越亮了起来。眨了下眼，倒底禁不住探过头在某只额头上轻落下了一吻。顿了顿，又缓缓移至了鼻尖，一路……直到落在唇角，停了片刻……他忽地站起身，掉过头匆匆离开了房间。只是步子略显急了些，开门时脚下更是一绊，‘嗵’一声还将鼻子磕在了门板上……
　　。
　　熙妍这一觉睡得倒真是畅快了，直到阳光透过厚厚的棉织窗帘洒了满床，这才打着滚地翻个身坐了起来，探手抓过床头的闹表看了眼……嗬，已经过了十点？
　　“……不是吧？”熙妍挠了挠头，再翻过闹表才看到，原来是闹铃被关掉了。她不由冲着手里已停工的东西皱了下鼻子，又咂咂嘴，“那个家伙……”
　　套上棉拖跳着脚出了卧室，一眼就看到沙发一头原样叠放的枕头被子，完全就没有半点睡过的痕迹。熙妍微拧了眉头，再返身转进厨房，不意外地看到厨台上装碟摆放好的两道小菜和电饭煲里正温着的清粥——“傻瓜！”
　　粥是她最喜欢的海鲜鱼片，配上两道可口的小菜，熙妍不客气地将之统统划进了肚子。打着饱嗝洗好了碟子，转了转眼睛，却是又想到昨晚还剩下的小半个蛋糕。想到了蛋糕，唔……就不由又想到了某个家伙昨晚那隐喻的暗示……
　　拖了个垫子到窗边，再盘腿坐到上面，捧着蛋糕歪靠着宽大的落地窗，窗外明晃晃的日头便拢了全身，暖暖的，很舒服……
　　一口咬掉了手里大半丫蛋糕，熙妍咂了咂嘴，餍足地眯了眼睛——
　　呵呵……
　　不觉地一个人坐在那捧着半丫蛋糕傻笑了起来……
　　她知道，她是真的喜欢那个家伙——她心动他的体贴、他的温柔，甚至他嘴角暖暖的笑……更有的，是两人间那种每一个笑容、每一个眼神的默契，还有……只是相偎坐在一起，空气中都飘散的那种甜融融的味道……
　　——那么，还有什么可犹豫呢？
　　晃晃头，熙妍抓过了桌上的电话，直接拨下了一串号码，
　　“喂，妈，我是熙妍……”
　　“有件事要汇报与您啊……大事？唔……你女儿终于有人要了，算不算是大事？”
　　“噢……”
　　揉了揉耳朵，她猛地把话筒远离了几公分，“真的是第一时的汇报，我保证……”
　　“当然，一定……是，是……这次画展结束立刻回去……一定让您最先过目……”
　　挂下电话，熙妍摊着手脚，一个后仰整个人倒进了身后厚绒绒的垫子里，洒着日光，闭着双眼，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漾满了欣足的笑……
　　。
　　韩国，釜山……
　　熙妍妈自放下电话，笑声就没停下了过。
　　“熙妍的电话？”徐闵胜抬头看着妻子一脸的笑容，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是啊，亲爱的。”朴慧玲坐到丈夫身边，双手用力拍了一巴掌，“这实在是个好消息，今天一定得要加菜……哦，不，也许我们该出去庆祝一下才对！呵呵呵……”
　　“怎么？熙妍终于决定回来了吗？”
　　“恩嗯，这次画展结束就会回来了！不过不止是如此……哎，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绝对是惊喜呦！”
　　朴惠玲实在是太了解自家闺女的性子了，既然那丫头能与她说出口了，那就一定是已经认定了那个人。哦……或许，她现在就可以期待着不久的婚礼了……
　　昨天才刚接到志英的电话说到她家儿子的订婚宴已定好了日子，结果今天自家乖女就送了她这样的好消息，呵呵呵……由不得她笑不拢嘴了，她可是从女儿十六岁中学毕业就开始盼，整整十年，可是让她盼到了！
　　。
　　睁开眼，熙妍歪头看了眼挂钟，离午休还有一个半小时。她跳起身钻进了厨房，在昨天采购的几袋子食物里扒出了两个番茄，又拣出块牛肉和两个鸡蛋，很快就整治出了简单的两菜一汤。想了想，又用昨晚蛋糕剩下的材料做了几个巧克力焦糖布丁。
　　“唔……搞定！”
　　再看时间，倒还很充裕，她索性也没有叫车，便直接塞上耳机踩了单车出去。路上还在个水果摊边拣了一纸袋圆滚滚的几颗甜瓜，直奔着某只所在的公司大楼。

　　☆、8探班

　　某只工作的这栋大楼，交往半年多里，熙妍也不是第一次来过了。尤其是某个家伙工作之时还不忘黏人的，是以到了这会儿，公司里大多人包括前台已都与熙妍相熟了。打过几声招呼，她也就直接上到了顶层。
　　“徐小姐，您来了。”走出电梯时，秘书小姐已等在了一旁，　“李经理正在开会，要不要我去通知一声？”
　　“不用了，我等一会儿就好了。”熙妍不在意地摆摆手，又抬了下手上装着布丁的小盒，轻笑道，“辛苦喽，犒劳你们的。”
　　“噢，太棒了。上次吃过了徐小姐的点心，我可是梦里都还在念着呢。”秘书小姐轻呼一声双手接了过去，一边为熙妍打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两个人说笑了几句先后走进去，熙妍取出便当盒放在了办公桌上，一偏头，就看到了桌子当中摆放的两人拥在一起大笑的合影，微弯了弯唇角。
　　“徐小姐，先用杯茶吧，会议怕是还得有些时候，有什么需要只管叫我就好。”
　　“好，谢谢。”熙妍点头道过谢，看着手中白瓷杯里碧幽幽的绿茶，她还记得第一次被那个家伙硬拖来这里的时候，秘书小姐端上的两杯香浓的咖啡呢，却是记不清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完全变的习惯了。呃……不过她喜欢。
　　秘书走出办公室并带上了房门，旁边有刚刚调过来的小秘书窜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好奇着问，“那位是？”
　　“你还不知道吗？我们总经理的女朋友，嗯……也许很快就会变成经理夫人了。”秘书小姐一边低笑和几人咬着舌头，一边忙不迭取了盒中的布丁大口咬了一块，“唔，果然好吃。嘿……说起来，我们那位总经理也实在是小气，平日里总是捧着点心在别人面前转悠显摆也就算了，却是从来都不说分一个给他这些勤苦又可怜的属下的……”
　　这边，熙妍在办公室里直等了有大半个钟头，茶都已换过两水了，那一头眼瞅着会议还没半点结束的苗头。时针已经指到十二点半了，熙妍忍不住拧了眉，那个家伙……真把自己当铁人一个了，还抓着一众属下陪着他一起饿肚子的。
　　正戳着手底下的便当盒哼哼着，忽地衣兜里一阵手机铃响，掏出电话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名字，她更不由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喂，汉娜，不要告诉我是画展又出了问题？”
　　“哈……你这丫头还知道问起画展的事吗？有时间还不赶快过来一趟。”话筒里一阵急吼吼的嗓音。
　　“现在么？这么急？”
　　“拜托，大小姐，你也知道这次画展有多重要了，能不能多少有点紧张感？”噼里啪啦先一通抱怨砸下来，稍稍停下喘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里已带上了丝暧昧的笑音，“怎么？不是又被你家那只黏人的大型犬缠得迈不开步了吧……”
　　“打住……我马上过来！”翻了翻眼睛，熙妍十分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攥着手机，皱眉想了想，熙妍打开房门先探出头看了一眼走廊最里头的那一间，会议室的两扇大门还紧紧闭着。也没有再多耽搁，她回身取过了提包和外衣，临迈出房门的时候，又顿了顿脚，随手从拎在手中的纸袋里摸了个圆滚滚的甜瓜出来，用马克笔几下勾画了个圆瞪着两只灯笼眼、竖眉龇牙的鬼脸在上面，正正当当摆在了便当盒上，这才满意地拍拍手，转身出了办公室。
　　。
　　“那么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无论如何，明天天亮前要将这项工程最后的剩余工作结束，为了之后两周的长假。”李民亨合上了桌上的资料夹，环看了桌边众人一眼，终于最后下了句结词。
　　直到过了一点，会议室的门才重又打了开，里面的人陆续走了出来。到了这会儿，早就过了午餐的时间，不过看众人的脸色一个个白里透着黄的可精神倒还好，怎么说过了这非人的几天折磨，后面可是跟着难得两周的长假呢。
　　李民亨最后一个才起身，一边低头翻看着手中厚厚一摞图纸，一边往办公室走，直到等在会议室门前的秘书出声叫住了他，“李经理，资料已经都放在您的办公室里了。还有，您要的欧洲双人游的机票也已经定好了。”
　　“恩，辛苦了。”
　　“有两周的长假作奖励，怎么还敢说辛苦。”秘书小姐跟在旁边，紧跟着又报了一句，“对了，李经理，刚刚徐小姐有来过。”
　　“熙妍？”李民亨蓦地停住脚，“她离开多久了？”不知道这个时候追上去，还来不来得及……
　　“已经有半个钟头了。不过，徐小姐有留下东西在办公室里。”
　　闻言，李民亨当下急走了几步，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便看到了桌子当中摆放的便当盒，唇角不觉微微扬了起。待走到桌边，才又看清了上面还立着个圆滚滚的甜瓜，配着龇牙立眉一张鬼脸，瞪得圆圆的一双眼正对着他，李民亨低笑了一声，伸手抓起颠了几下，眼中暖暖的笑意越浓。
　　。
　　一阵音乐铃声在画室中响起，熙妍转身走开了几步，翘着嘴接起了电话，“终于开完会了吗？”
　　“怎么不叫人通知我，等了很久吧？”
　　“哼哼，我只是负责外送，不过……你要记得都全部都吃光它，知道吗？”
　　“呵……当然，”话筒里传出低低的笑声，“这样的‘爱’心便当，我保证一滴汤水都不会剩下。”
　　“嘛，这还乖……”熙妍亦弯了眼睛，正要再说什么，手中的电话突然被人从后抽了去，回过头正看到汉娜举着手机对她眨着眼睛，“我说，Amy家的那只，在你们旅行前就多留一点点时间给我们这些……唔唔……”熙妍已勾着她的脖子，几番奋力将电话抢了回来，“我正在同汉娜商量画展的事，就这样，晚上再给你电话。”喘着气落下一句，直接挂断了线。
　　电话那头，李民亨对着嘟嘟一阵盲音的手机摇头笑了笑，想了想，又敲下了一行字，这才美美地专心埋头于他的爱心便当去了。
　　这边，熙妍刚刚挂断了线，还没等收起了电话，不过几秒又听到叮铃铃一声短信的声音。抬头看了眼对面挑着眉角笑的一脸暧昧的损友，白眼仁横了她一眼，转过头眯着眼翻开了手机，“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兼备早餐。还有……等你的电话。”唇角的弧度不觉弯得愈深。
　　“啊啊……还真是受不了你们，我看你们就快腻成连体人了。”
　　“我只当你是羡慕！”熙妍自手机屏幕上抬了抬眼皮。
　　“哈，”汉娜轻撇了撇嘴，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擦着手中的画框，“不知道这是谁的画展呢？真是可怜啊……人家浪漫旅行，而且一跑就是十几天，只留我在这里受累还不讨好……”
　　一句话，熙妍当即交了白旗，“嘿嘿，都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放心吗，谁叫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搭着汉娜的肩用力拍了拍，“嘛，我保证一定带一份最精心的礼物回来，包君满意！”
　　“这还差不多……”汉娜摸着下巴瞥了她一眼，接着又将墙上的画挂正了些，这才回过身，微微正了容色，“一切都已大致准备妥当，现在只等你旅行回来，就可以立即开始画展。”不过两句话的正经后，立刻又换了副嗨皮笑脸，她曲起手肘拐了拐熙妍，眨眼道，“说来，你们这算不算是提前蜜月旅行呢？”
　　熙妍抿唇轻笑，没有答她，只是同样眨了眨眼，眼中忽闪着点点细碎的光亮……

　　

　　☆、9滑雪

　　蜜月……呃，还早了些。不过，要忽略了入夜拉灯之后么……那么用蜜月来形容这一趟旅行那种胶黏酒浓似的浪漫与甜蜜，却也是不为过了。
　　——他们牵着手漫步在蜿蜒逶迤的莱茵河畔，划着船穿梭在上千只飞翔的和平鸽中耸立的圣马可大教堂，他们相互追逐于维也纳商业街头，细心挑选着一张张心怡的古典唱片，他们相拥站在蒙帕纳斯大厦的顶端俯看夜巴黎的绚烂霓虹，并肩坐在伊亚的火山断崖旁凝望爱琴海上最美的日出……
　　短短不到半个月，两个人游遍了欧洲十几个国家。
　　最后一站，熙妍同民亨两个登上了阿尔卑斯山白色的雪域……在半山腰下了缆车，没膝的白雪，云雾迷漫的山头，丝丝清冷的空气扑头盖面。搓着冰凉的鼻头，畅快的呼吸，却是嗅得到其中夹着的那一股甘冽清甜的味道。
　　单纯的看风景，这里倒真的是如同梦幻童话一般的仙境了……
　　只不过……
　　熙妍穿着厚厚一身滑雪服，皱着张脸踢了踢脚边一双长长的滑雪板，忍不住哀怨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一定要滑雪啊啊啊……
　　实在是，对于大肺活量的运动她一贯是不沾边，尤其以她那整体水平线以下的平衡感，滑雪这样充满激情的运动她也就只有看着羡慕的份了，要说到亲身上阵……噢！上一世仅有的一次滑雪经历——那种连着摔上几个跟头，连滚带爬趴地在雪地里扑腾着站不起来的经历，实在是足以刻骨铭心了些……
　　“……真的要滑？”
　　“这个时候了，你不会是还想调头走下去吧？”李民亨蹲在她旁边，托着她的脚给她套上了滑雪鞋，又仔细地帮她扣禁了鞋上的带子，再套上两只滑雪板，几乎是用手臂夹着将人提溜了起来。
　　“OK，好吧……不过，你可要保证一定负责把我从雪堆里挖出来……”熙妍耷拉着头，有气无力地嘟囔了一句。
　　“呵……放心，我连雪铲都已经备好了！”
　　“……谢谢了。”
　　笑闹着挨挨蹭蹭挪到了雪道顶，探头往下看了一眼——连绵起伏的滑坡……好容易横下的一颗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尤不死心地偏头再问了遍，“那个……真的要……哇啊……”声还没落了下，已被身旁的家伙握着手拖着滑下了山脊的雪道……
　　入耳是两旁呼啸的风声，脚下的雪板刮起层层雪花，鼻头被风呛得一阵痒痒，更有几丝冷风从镜片边缘钻了进去，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淌了出来……多狼狈就不说了，熙妍这会儿也只记得尽量将两个雪板张成个八字，提着根压根儿起不到什么用的雪杖，憋足了一口气，摇摇晃晃地勉强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当然，如果不是有身边牢牢牵着自己的力道在，她怕是一早就出溜着滚下雪道了。
　　坡道上，一道又一道身影从两人身边快速滑了过去，熙妍扭着头瞥了眼身旁那个明显控制了速度的家伙，恰巧那家伙也偏头看了过来，对上她的视线，忽然就扬着唇咧嘴一笑，两排白晃晃的牙齿，映着阳光雪地，直闪了人眼……
　
　　“要转弯喽！”
　　“什么？哇哇哇……”还没恍神，下一秒突然就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熙妍吓得哇哇大叫了声，本来就平衡欠佳的人，这一慌就更不用说了。脚下栽歪着一个绊子，尾音还没飘了开呢，一招屁股向后雁落平沙式，人已落地葫芦一样滚了出去。
　　“小心！”李民亨连忙拽紧了将人往回带，这一用力结果就是，两个人叠着个摔了一团，骨碌碌打着滚地一同栽进了雪道旁厚厚的雪堆里……
　　“……我就知道。”晃了晃满头满脸的雪沫，熙妍木着张脸翻了个白眼。
　　“呵呵……哈哈哈……”李民亨倒是环紧了斜歪在自己肩头的人，下巴抵在她堆满了雪的发顶，笑得好不欢畅。
　　……
　　就这么歪歪斜斜、跌跌撞撞的，两个人牵着手在雪地里飞驰，张着手臂感受着风滑过耳畔的感觉，当然，少不了连串地摔上几个跟斗，随即大笑着在雪地上扑腾着滚作一团。
　　几个来回下来……
　　熙妍四仰八叉地躺在雪地上，雪杖雪橇零散在身旁摊了一地，大口喘着粗气，是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了。
　　“劳驾，快……看还能不能将我这壳子完整地拼了回去。”
　　李民亨沉声低笑，同样甩开了脚上的雪板，也同她一般仰面并着排地躺在了雪地里。
　　视线所及是一片白麓皑皑，高山云海的阿尔卑斯雪峰，阳光与积雪交织成的银色世界，美得犹若梦幻……
　　“在想什么？”李民亨侧头看着身旁眯着双眼呆呆出了神的丫头。
　　“在想……”熙妍咕哝着回了一声，“这大概是我见过的最美的雪景了吧。”
　　“唔……”李民亨转回头，却是脱下手套抓过她的手牢牢攥进了手心，弯着唇角赞同地点着下巴，“确实是最美的了！”
　　“熙妍……”
　　“嗯？”
　　“一个问题，”他晃了晃两人已钻进了一只手套里十指交握的手，“你最喜欢……是什么样的房子？”
　　“什么样的房子？”熙妍扬了扬眉稍，不明所以地偏过了头。
　　“嗯，”李民亨枕着手臂，阖着双眼好似自言自语，“我最想盖的一座房子，便是为心爱的人亲手搭建的那一座。”说到这，他忽然睁开眼，侧过身来深深地看向了她，“一座，属于我们的房子。”
　　“这样啊……”熙妍眨了眨眼，看着某人一脸的认真，“我最喜欢……”她抿了抿唇角，往一旁挪了挪，头抵在了他心口，“就是一座搭建在这里的房子，因为只有建在这里的房子，才是世上最坚固的那一座。”
　　这样说着，熙妍忽然是想到，她曾今好像有在哪里听到过这样一句台词‘对相爱的人来说，对方的心就是世上最好的房子。’唔……哪里听到的来着？算了，无所谓……只是当初听到的时候她还没有太多的感觉，不过这一刻，倒真的是心有同感呐……
　　“呵呵……”怔了一瞬，李民亨埋头抵着她的肩低笑了起来，“啊……我竟然一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他轻蹭着她的耳尖，“世上最坚固、最好的房子，便是建在挚爱的人心上的那一座，对吧？”
　　哈……她有说什么挚爱吗？
　　受不了痒地抖了下耳朵，熙妍骨碌转了转眼珠，忽地抽回手，满捧了一大捧雪扬手洒在了他头上，接着爬起身大笑着飞快地跑了开……
　　李民亨顶着一头一脸的雪，看着不远处正回过头冲他皱鼻做了个鬼脸，接着又扬着笑一溜烟跑远的丫头，摇头轻笑了声，也嗖地跳起大步追了上去——
　　“哈……轮到我喽！”
　　“哇啊……看我的无敌雪球……哈哈哈……”
　　那一刻，滑雪场上所有的声音都仿若化成了背景，雪地上只余了那两道笑闹追逐着的身影，洒着一路，满满是飞扬的笑声……

　　☆、10画展

　　一圈欧洲旅游回来，还没及得喘上几口气，这边的画展也已经开始。好在一切都还顺利，甚至比预想中的还要好一些。
　　画展第一天，也并没有什么隆重的开幕，不过到场一些记者，再有几位一直给熙妍很多指导和照顾的教授以及书画界的前辈。画展总共展出了二十六副山水油画，以怀念与感恩为主题。对熙妍来说，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个人画展了，可从中那种满足的愉悦仍是不会减了一分。
　　“想不到第一天就有这么多人，不错嘛。”汉娜端着咖啡杯，搭着熙妍的肩坐到了她旁边。
　　“多亏了有你帮忙，如果没有你在，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熙妍很是诚恳地摆出一副感动的样子。
　　汉娜轻扬了扬眉，摇着根手指哼笑了声，“不要以为这样一句就可以抵消，扔下一堆摊子跑去浪漫游就不说了，竟然还关了电话连人都找不到。哼哼，这一回可没这么容易就算了。”
　　“唔……除了礼物，再加一顿豪华晚餐。”
　　“六星级的。”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