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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柳暗花明又见鬼-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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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琰说道:“在丞相府中做事,远不及想象中的轻松,丞相府中危机四伏,还是谨慎言行才能明哲保身啊!”
司马懿与他到书房之中,打听在他去往荆州的一年发生的事情,他心里更关心张春华如何了,言语之间不由问起:“那么卫将军张华,又是怎么迁为车骑将军的呢?他年岁未免太轻,对比夏侯惇等老将,资历亦是不足。”
而且曹操竟还将秋实派往了司隶,秋实连父母都没有带,独独带走了柏灵,司马懿差点没酸死自己。
崔琰与他煮茶论事,他轻叹一声,沉声说道:“车骑将军这尊煞神,就是曹公养在身边的恶犬啊!疯起来不看那人身份,随意撕咬,常人难以驾驭,只听曹公一人命令,我们还是不要随意招惹他为好。恶犬不好惹,恶犬的主人也不好惹啊!”
崔琰见司马懿神色怔愣,与他说起此前乌桓归来后庆功宴的事,他对司马懿叹道:“孔融一介名士,就这样被曹公处死了,酸儒虽说话不好听,却也罪不致死啊,连累家中妻儿满门,实在是可悲可叹。而太尉杨彪,曹公看在他祖上功绩的份上将他释放,罢免其官职,杨彪自此退居不出。”
司马懿听后,暗暗猜测这是秋实与曹公共演的计谋,否则秋实那么单纯善良的性子,哪里会口出恶言责骂别人呢,她口拙不知事,骂不过可不得受欺负了。看看他不在这一年,车骑将军名声都成曹公恶犬了,司马懿叹息,心中暗想:也不知秋实在邺城受了多少苦,这些文人实在欺人太甚。
司马懿留心着,在丞相府低调做着他黄门侍郎的职责,与人为善,谦和礼让,每每听见有同僚说起车骑将军与主公间的轶事,他都会将那人记在心里,悄悄记仇,只等来日为秋实出口恶气。
此后,曹操挥师南下,自许昌往南,囤大军于江陵,准备船支,顺长江东下。
司马懿是曹操左右文官,担当的是传达诏令,出谋划策的职位,虽官职不高,却也是必须要跟着曹操走的。
正所谓媳妇在北我在南,分居两地思断肠,司马懿不是沉溺儿女情长的人,只是夜晚宿在空荡荡的屋内,梦到张春华与柏灵在司隶平原骑马打猎,玩耍快活。司马懿酸醒了,文思如泉涌,写下《南北思君赋》满腔热情关怀在字与行间体现淋漓尽致。
大军走后,一封落后于曹操信使的信件,由人悄悄送往司马府,忠扑一见是夫人寄来的,不敢随意打开,高兴地将这信原封不动地送到司马懿书桌前,只等他回家后翻看。
信上张春华一手娟秀小楷,上书则曰:仲达亲启,一年不见甚是想念,我在司隶一切安好,你呢?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给你生了个小猴子,小名叫子文……
此时,刘备已与孙权结成联盟,共抗曹操。
司隶太守府,张春华的儿子满月了,小猴子渐渐长开,白嫩嫩的一团,眼睛又大又圆,像个可爱的年娃娃。
宝宝皱眉安静的模样,五官像极了司马懿认真做事时的模样,来日必定长成个迷倒万千少女的美男子!
人们只当是司隶太守宠爱夫人,为长子大办满月酒,宴请诸位同僚,各官纷纷送礼,钻研之人趁机大拍马屁。
张春华揉搓儿子小脸,将小豆丁玩得眼泪汪汪,亲娘没个亲娘样子,倒是柏灵心疼极了,将孩子抱过,嗔怪道:“将军将子元弄疼了,您自己生的孩子,都不心疼的吗?”
张春华笑道:“我在和他玩儿呢!你看他,就是喜欢我。”
可不,小家伙到了柏灵怀中以后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伸出小手就往张春华那儿勾,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
柏灵笑道:“到底是母子天性,子元还是亲近将军。”
“是父子天性,”张春华说道:“宴席开始后,你可别口误说错话。”
“妾身知晓,将军放心,”柏灵力气小,抱不住胡乱动的子元,只得将他又塞回张春华手中。
张春华一手拎过儿子的被兜,开始了每日的活动,抛上抛下,将儿子当个球在玩,看得柏灵心惊胆颤,生怕她把孩子给摔了。
这孩子也是个心大的,和他母亲一样结实,不仅不害怕,反而咯咯乱笑,兴奋地直挥小手。
这府邸是张春华此前抄家抄来的,她秉承了曹操的一贯作风,对恶豪极力打压,扶持寒门,任命本地良士,与风评清正的世家保持良好的关系。
也因此,车骑将军张华在司隶褒贬不一,有的人咒骂他是曹贼帐下养的恶犬,来替曹贼看门的。也有人赞颂张华的任人唯贤,治下鼓励农桑贸易,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
许多人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因为司隶一地,西靠马腾,北靠匈奴,是曹操西北方向的沿途,本应有战乱之灾,却竟能在张华的治理下安定发展起来。
戏忠对张春华分析过:“马腾畏惧主公威慑,不敢来犯,匈奴单于正是内部夺权混乱的时候,老单于身亡,几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与袁绍死后袁氏那三兄弟的情况相似。近几年恐怕他们都没空来攻打我们,秋实可安心发展本地。”
于是张春华挺着日益壮大的肚子,指挥大军屯田挖渠,开道引路,清理匪患,治下因此一片安宁。
临生产之前,张春华估摸着时间,戴着葫芦与手下文士们又开了个大会,指点下接下去一个月的发展事宜,然后以“夫人即将生产”为由给自己放了个长假,非重要事件不准属下来打扰。
转眼孩子呱呱落地,吃碗牛肉面后的张春华餍足睡去,发了一晚高烧,吓坏了柏灵。
她又是顾及着孩子,又要照顾着她,忙活了一夜,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少。
第二天,沉疴尽被勾玉除去的张春华生龙活虎,没事人一样的催促柏灵去休息,一手抱着自己生下来的小猴子,召集鬼将们宣布大好消息,几位老父亲炸开了锅,兴奋地轮流来看小娃娃。
张春华所办的满月酒宴席,邀请了手底下不少官员,众人前来祝贺,送礼的,拍马屁的,哄哄闹闹,鬼将们自得其乐,飘荡在阴气足足的景台楼阁,亭榭湖水上,有酒有佳肴供奉着,三两聚在一起,讨论现如今的天下大势。
孙策说道:“此前我回去江东,仲谋已经平定江东内乱,集合水军,以应曹操南下。又见诸葛亮拜访前去,恐怕是想要联合抗曹。”
“主公真打算现在就打江东么?”典韦忧心道:“若我没记错,主公帐下并没有会训水军的将领。”
孙策龇牙,自信一笑:“莫说多少军队,犯我江东,必让他有去无回!”
吕布幸灾乐祸摸摸下巴:“你们说,左慈老道说春华以后要做皇帝,会不会是因为曹操要死了?”
曹昂说道:“父亲手中号称有八十万大军,东吴却总计只有五六万水师,如何能抵得上父亲的进攻?”
“主公有二十几个儿子,能做继承人的曹丕也已经长大,曹营出不了乱子的。”典韦心有踹踹说道,他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当初张春华是因为有他的教导而选择男装救父的,左慈说她男装后改变了自己的命数,那么他典韦,岂不是推动她命数改变的罪魁祸首?
典韦纠结道:“春华一心种地,与司马芝整日里研究怎么增加产粮,初心是极好的,可她最厌恶读那些四书五经,这样子日后也能做皇帝吗?”
他挠了挠头,总觉得左慈说话不太可靠。
袁绍双手环胸,冷笑:“曹阿瞒号称有八十万大军?当真是打肿脸充胖子,怕是只有二十万吧,打了冀州打乌桓,完了又转道南下,这才过去多久,百姓都来不及生儿子。多少人都不够他挥霍的,骄兵必败,曹阿瞒急中必出错,我看要遭。”
“这是袁公亲身经历的教训吗?”陈宫笑道。
袁绍抬头望天,沉默不语,曹操灭了他们袁氏,风水轮流转,他等着看曹操自食其果,也被人灭尽曹氏的那一天,袁绍冷哼,他环顾四周,危险地眯起眼睛,突然之间问道:“我那仨蠢儿子呢?”
仨蠢儿子,指的是袁谭、袁尚及袁熙,后面两儿子都是张春华之后签下的,死后变鬼的第一天还沉浸在被杀头的恐惧中,袁尚与袁熙两兄弟还没回过神来,老父亲冲上门去,劈头盖脸一顿狠揍。
袁谭最惨,最先死的是他,第一个挨教训的也是他,两个弟弟死后被一并捎上,又挨了一顿训。
自从做鬼以后,袁绍每天必做三件事:吃饭、睡觉、揍儿子。
袁绍暗想:一定是生前对他们太好,才让他们内斗败光了家业!
戏忠目光悠远,视线望向晴朗的天空,心中似有预感,主公此番南下,恐怕不会顺利。
宴席开始了,张春华去前院招待同僚,打扮成小金童的子元由柏灵抱出,众人恭贺祝福,巧言妙语。
此时,门房来报:“将军,外头有一老道,说是将军故人,想来府中祝愿将军。”
他一说是老道,鬼将们纷纷望来,张春华条件反射就想到左慈其人,忙说道:“可是白胡子老道士?速去将他请来见我。”
不久老道士跟随门房走来,他倒是没再秀自己那些变化多端的法术,反而笑着说道:“听闻将军新得一子,不知将军对此有何感悟,老朽厚颜来蹭顿酒喝,顺道问问将军,感受如何?”
“我得一麟儿,心绪激动,感悟良多,道长若是愿意,可宴后留下与我进屋详谈。”张春华见到左慈,正是有一肚子积攒下来的疑惑想问他,这些问题或许只有看多了奇书的柏灵,或是左慈才能给她答案。
左慈欣然点头,竟真等候到了宴席散去,期间美酒佳肴吃着,还不自在。
他见张春华终于有空闲来招待他,抚须赞扬道:“这司隶一代富饶肥沃,竟是一派祥和之景,尤其是河内,原先是块兵荒马乱的荒芜地方,现在贫道一路走来,竟有大片农田村庄,百姓安居乐业至此实在罕见。”
“近年来的战乱没能波及到这里,我派大军守在这儿,修渠建筑,以应对天灾,屯兵种粮以巩固防御,几年过去,百姓们迁徙至此,安家落户,也就在我治下安居乐业了。便是我此后随主公去了冀州,主公未撤去我河内太守之职,我的下属们依旧按照我此前留下的政策行事。”张春华解释起来,她叹息道:“中原战乱太久太久了,也唯有主公一统大业后,百姓们才能安稳无忧的生活吧!”
“当真如此吗?”左慈问道:“曹操打下了大片江山,不好好治理其中,却一味征战,可有想过百姓何辜?”
“征战是为了此后的和平,”张春华反驳道:“现在不打,难不成等若干年后,子孙都羽翼丰满,再掀战役吗?到时候还不是会生灵涂炭,不若就趁现在将后续麻烦解决。”
孙策鬼魂说道:“我看不然,曹操不会轻易得逞的!”
吕布鬼魂置身事外,摸下巴沉吟道:“可曹操有二十万军队。”
孙策回嘴道:“临时训练出来的,抵得上我自小在水边长大的江东水军?你信不信曹操大军只需在水上行军,不出一月,半数人都会水土不服,晕于船只,呕吐疲惫!”
张春华想想:“好像确实有道理,讨论对江南的熟悉,还是伯符最清楚了。”
孙策嘿嘿笑了:“我此前回江东数月,早就听到公瑾与仲谋的密谋了,我还发现了公瑾安插在曹操跟前的卧底,真是不得了。”
张春华惊讶道:“竟还有卧底?是谁?!”
孙策闭上嘴巴:“不告诉你,告诉了你,你若告诉曹操,引我东吴战败可如何是好?”
张春华说道:“我现在人在司隶,传信过去少说也要一个月,主公早就已经动身了不说,柏灵这个月不准我出门,说要坐一个月月子,你看我这样是能闲下来的性子吗?”
总之孙策就是不说,谁都不告诉,鬼嘴捂得牢牢的。
张春华也不强求了,转而对左慈说道:“敢问道长,这世间鬼魂属阴,活人属阳,鬼魂存在久了会消散于世,可活人诞生,却又是凭空诞生的。我想不通其中关键,因此来询问道长。”
左慈说道:“时间阴阳相生与相克,鬼魂消散于天地,滋养于无形,新生儿魂魄又重新凝实,投身人世。”
“这些是道长这些年来悟到的吗?那么那些死去之人,都会转世吗?”张春华问道:“佛道说人有善恶轮回,恶人入地狱,善人上西天。道家亦有轮回之说,有上清天,下地府一说,只是这么多年,我能见鬼魂,却从未遇上过锁魂使者,也没见过仙人。”
“仙人之事非凡人能揣测,老朽学艺至今,也仅仅知晓这所谓的轮回之说,乃天地间自行运转。只是勾玉认你为主,其中必定有大机缘,若能参悟透,或许会有大造化。”左慈缓缓说道。
“那么我的子元,亦是哪位鬼魂轮回转世吗?”张春华问道。
“非也,”左慈严肃说道:“每一个魂魄的诞生,都是天地间新生而来,每一个魂魄的消散,也是回归于本源,自此尘归尘,土归土。”
“和地域或许也有些关系?”张春华通过自己感悟,揣测道:“所谓人杰地灵,正如颍川出奇士,河北出猛将,天地间诞生魂魄投身于胎腹,总不可能舍近求远吧?”
按照这就近原则,张春华深思起来,思考自己以后要生个聪明的女儿,那她该想法子去颍川定居了!
她这么一说,倒是将左慈给说懵了,他愣了愣,恍然说道:“老朽从未考虑过这些,照此一想,或许还真有几分道理?”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口中念叨着求近舍远之语,一时间有些魔怔。
左慈不由想到,若是他去往经常出圣人的地方修行,是否也会另有所悟性?
他们聊了许久,论道一途,张春华两眼抓瞎,问了左慈许多哲学问题,有些是她突发奇想,竟是连仙法高深活了大半辈子的左慈都回答不上来。
他们论至深夜,左慈说道:“今日与将军谈论,老朽受益非浅,此后恐怕会寻访名山古迹,圣人遗址,以开眼界,将军提到的这些问题倒是将老朽给难住了,待来日再见,老朽必将为将军解答其中疑惑。”
张春华忙站了起来,询问道:“道长是要走了吗?天色已晚,不若在府中休息一夜再动身不迟?”
“不必了,夜晚才也隐蔽身形,承蒙将军厚爱,老朽这就告辞。”左慈腾空而起,此次却是化作了夜间飞行的蝙蝠,扑棱着翅膀向着月亮飞去。
张春华揉了揉自己眼睛,对鬼将们说道:“左慈道长,恐怕是我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位‘仙人’了吧?”
“非也,道长既说自己学艺不精,恐怕还不是个仙人。”陈宫沉吟道:“但是这等莫测高深的法术,非常人能驾驭,称他一句半仙,却也是可行的。”
吕布锐利的目光望着左慈离去的远方,他如锋的剑眉皱起,对他们说道:“是我的错觉吗?左慈对春华特别客气,他在惧怕春华?”
张春华讶然:“怎么会?我对道长并无恶意,他惧怕我做什么?”
戏忠说道:“春华的特殊之处在于勾玉认主,可签鬼将,鬼将不消散回归天地,是否又会引起天地轮回失衡呢?”
“会吗?”张春华不确定道:“勾玉认我为主,时而催促我签下鬼将,其中有何深意?”
“恐怕还不止,”袁绍眯起眼,眸中精光闪过:“若你将这天下诸侯都签下呢?曹操,刘备,孙权,甚至汉献帝刘协。”
“天下再无天分特殊的人转世,岂不是都成了蠢人?”戏忠好笑道:“便是蠢人们,也会争夺权力,也会有利益冲突。”
张春华说道:“我若以后把他们都签下,恐怕身边会热闹非凡,天天见你们打架斗殴。”
袁绍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等日后曹阿瞒死了,他确实要按着他狠揍一顿!
张春华的“月子”注定不会如柏灵所愿老实待在家中养身体,况且她身体早就好了,一点没伤着。
秋风吹起的那一刻,张春华收到下属来报,蔡邕之女由使者安然护送回了关内,匈奴人接受了重金,骑兵部队将蔡琰护送到司隶手下后便满意离去。
蔡琰在匈奴住了十二年,而今终于回归故里,潸然泪下。
她已嫁作人妇,再不复当年青涩少女模样,时年三十的蔡琰满腹才学,却伤感悲愤,不见丝毫笑颜。
“我等是车骑将军派来护送夫人前往下邺的卫队,还请夫人上马车,随我等入城,”卫兵们神采奕奕,精神正气,对蔡琰也是客气而疏远,反而令回归故地心有不安的蔡琰安心下来。
她已归汉,再不是匈奴人的俘虏,更不是匈奴左贤王妃了。听到被赎的消息,蔡琰悲喜交加。
她悲自己十二年来被强掳至匈奴所受的苦楚,悲嫁为人妇,与儿分别,自此永不相见,悲她家中再无故人,父亲亡故,只剩一座孤坟一室空屋等着她。
喜的则是十二年了,她终于回归故里,离开边地蛮荒,落叶归根。午夜梦回,如痴如狂,又哭又笑。
车骑将军接见了这位名儒蔡邕之女,传闻中博学多才的才女蔡琰。
她消瘦憔悴,惹人怜惜,纤细的胳膊看上去几乎一碰就会断。
“主公思念故人,想起蔡邕大人没有后人为他清理坟碑,花重金将蔡夫人赎回,为的是为蔡邕传承接代,流传他的书法。你现在此修整一番,换上汉服,若有需求,可差使婢女,明日队伍会启程护送蔡夫人前往下邺。”张春华解释了一番她花废重金与匈奴人交涉的原由,反正一切都有曹操背着锅。
高顺自南匈奴处飘回来,对张春华汇报道:“左贤王夺位失败,以重金卖妻,企图招兵买马,东山再起,与右贤王分足鼎立。”
张春华点头,暗道一声好!匈奴人越乱越好。
“多谢将军照顾,”蔡琰不卑不亢,谢过张春华的提醒,回到下邺后她会经历什么,她大致心里已经有数了。
蔡琰走后,张春华私底下对柏灵说道:“时下女子地位低下,尝尝被看作男儿郎的附属品,即便是才女,也会被当作物品买卖,只因为女郎们不会保护自身吗?可我空有一身武力,若是昭告天下自己是女儿身,不也同样会被那些我曾经瞧不起的小人物瞧不起?”
柏灵想了想,回答道:“可能是因为这世间大部分女子都这样过着,男人们在外头拼杀,女人们在家中操劳,男人主导女人,已经成为了规律,却很少有人会去思索为什么会这样。也很少有人会去想,若是女人的能力不输给男人,是不是也该能建功立业才算公平?这么多年来,这些都已经成为了定俗,要想改善这些,何其艰难?”
张春华若有所思,心里有个想法悄悄成形,对于自己一直以来追逐的权势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她大概想到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从前浑浑噩噩做事,刚开始为求自保,而后跟随主公做事,主公指哪她打她,都不需要开动脑子,只本能的想要变强,想要有更高的地位,更显赫的权力。死死瞒着自己女儿身不说,尽管她一直将“主公不会在意男女之别,他任人唯才是举”来安慰自己,但是她知道,她受不了旁人异样的目光,更反感男人们提起女性时候轻蔑不在意的态度。
她该做些什么,去改变这些,女人不是生来就是男人们的附属品,而是因为视为平等的存在。
圣人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唯独没有提到母母女女,这是不对的,难道圣人不是母亲所生吗?没有女人们,哪里又有人能生出这么多孝子呢?
张春华想到了这些,聪明地没有去将这些话与鬼将们说起,这些鬼将们,哪一个不是世俗男人们?除了典叔叔仅有柳夫人一人,子修哥哥洁身自好以外,在场的谁没有一个两个妾室了。
这么想来,她似乎也是有妾室的人……
张春华被自己的脑补噎住了,她油然而生一股愧疚之感,对司马懿的。
仔细想想,仲达理论上该算是她的正室了,正室夫人之前她就迎娶了小妾进门,正室夫人不在她还让小妾认了仲达的孩子为儿子,没与仲达商议过。
张春华瞬间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渣了,难为仲达一人默默独守空闺了。
“等主公他们南征回来,我得请假回去一趟,让仲达见见他儿子,”张春华对柏灵说道。
一年没见了,张春华也思念着司马懿,只是她从未对鬼将们提起这事。
却说司马懿这头,因曹操占据大半个荆州,而刘备势力只剩余微薄的土地,所有投靠了刘备的部众聚集于樊口,孙权派出周瑜与鲁肃,率领船队与刘备之军合兵。不久,关羽率领的水师与刘备汇合,更添一份助力。
曹操派遣大军雄赳赳气昂昂地自江陵顺流往乌林而下,乌林再过去,曹军恰好与逆流而上的孙刘联军相逢于赤壁!
彼时已是入深秋之季,正是此方地界每年瘟疫高发的时候,而这一被统称为瘟疫的疾病,高发于临水地区,感染率极高,虽不至死,却能让大军丧失战斗能力。
后世人们猜测,自乌江至赤壁途中,是吸血虫病感染的高发疫区。
而曹操面临的远远不止这些,他原想依靠刘表的荆州水师来对抗孙刘联军,却不想荆州水师与他手下军队磨合不行,士气低落。
初战之下,曹操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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