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无巧不成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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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却犹豫了，她看着前方仅仅几寸高的门槛，踌躇不前。
　　而厅中上首坐的那位男子，端着茶杯掀开盖子，正准备喝上一口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瞅到门外。
　　随后，他不紧不慢地晃了下杯盖，喝上了一口，将杯盖盖好后，放到身侧的的矮几上后，才施施然地开口了。
　　“诗音，不进来吗？”
　　那开口的，眼神锐利，自带有一身清正之气的，嘴边蓄着短短的胡须，让他看起来威严上了许多。此人，不消分说，定然是李家的当家人，林诗音的大表哥——李成英。
　　林诗音迟疑了一下，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唇，心一横抬起了脚。
　　而坐在右下方的，一位背对着门口的身形单薄的女孩子，她的身影颤了颤。
　　尔后，林诗音来到了厅中央，对着李成英行了个福礼。
　　“诗音见过大表哥！”
　　“自家兄妹，何须多礼。”
　　李成英人快步走了下来，轻轻托住了林诗音的胳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来，诗音妹妹，这是我信中提到的林黛玉，林姑娘。”
　　李成英为林诗音介绍了一下。
　　虽说林诗音一早就知道了这个女孩子，必定是她的那位妹妹了！
　　只见林黛玉转过身子，半垂着头。
　　她的身量不算高挑，只能说上中等，以林诗音的角度只能看得见她的半张脸，而那半张脸却是带着一股病态的苍白。
　　听说她今年刚满十四，也是新丧父。思及她小小年纪，先是丧母，而且好不容易在即将长大成人的时候，又丧了父。
　　林诗音心中不禁怜惜更甚，看着林黛玉，她就想起来她自己，也是同样的父母皆失，也是同样的寄居在外家。
　　“你叫黛玉，这名字真好听！”
　　林诗音想不到可以说什么话，只得从她的名字下手，试图唤起一点她的兴趣。
　　果然，林黛玉抬起了头来。
　　林诗音这才看清，这位身量不足隐约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妹妹，生了张极其清秀的面容，而她那一双似蹙非蹙的黛眉，平白为她周身添上了几丝忧愁之意。
　　眼角微微吊起，一张薄唇，嘴角用力地绷直着。
　　单从相貌来说，她这位妹妹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只不过这身形未免有些过于单薄了。
　　林黛玉就算是垂着头，她的背都挺得直直的。
　　这是位有傲骨的妹妹！
　　林诗音如是想。
　　“我的名字是我父亲为我取的，这位姐姐便是诗音姐姐了吧！”
　　林黛玉的嘴唇也是带着一点青灰色。
　　林诗音盯着她张合的唇，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黛玉妹妹像是从胎里就带了些病来！
　　“是啊，我是你的诗音姐姐！”
　　林诗音眉眼俱是开怀，看得出，她很高兴。
　　一时激动间，她还伸出手去拉住了林黛玉的手。
　　林黛玉的手在这夏日里，也是冰冰凉凉的，不是像西门吹雪那般正常的微凉，也不像她身边的丫鬟们的凉。
　　“黛玉妹妹，想必大表哥也曾为你解释过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吧！我们算得上是正正经经的堂姐妹，只不过是隔了一房。如今，林家的咱们这一枝，也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了！”
　　提到这里，林诗音停顿了一下，说完之后，又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林黛玉到底不似她这般能云淡风轻地提起了，在说及林家的时候，她的眼眶就已经微微泛红了。
　　李成英怕这姐妹两个再说下去，会抱头痛哭起来，便开口岔开。
　　“你姐妹二人，总算是见上了面了！对了，诗音，林姑娘第一次来，你带她到处去转转吧。这几日，你也别老在家里闷着了，多带着林姑娘一起走走。”
　　“是，诗音知道了！那么，大表哥，诗音就先带着黛玉妹妹告退了。”
　　林诗音答应了下来。
　　“去吧。”
　　“那好，黛玉妹妹，我带你先在这李园里面转转吧。等明日里，再带你出去走走，看看这太原城……”
　　林诗音转身带着林黛玉往外走，边走嘴里还边介绍着李园和太原城。
　　……
　　“对了，黛玉妹妹，你住哪个院子啊？”
　　林诗音现在才想起来问林黛玉住在李园哪个院中。
　　“诗音姐姐，黛玉住在流芳院中。”
　　林黛玉仍然是亲近不足，恭敬有余。
　　林诗音明白，她们今日是第一次见面，林黛玉没有对她起防备之心都算好的了。而且，她也听说了，林黛玉的外家，真的算不上是什么家风清正的官宦之家。
　　“流芳院啊，与我的苑柳轩仅仅一墙之隔，妹妹若是短了什么物件，只管到姐姐这里来要便是。”
　　林诗音竭尽所能地去拉近她与林黛玉之间的距离。
　　“那黛玉就先多谢诗音姐姐了！”
　　依旧客气的林黛玉。
　　“我在信上听大表哥说，妹妹你要在晋州多待些时日，而且从外家出来是说要来探亲，顺便散心的，对吧？”
　　“是！”
　　林黛玉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个字。
　　林诗音有那么几年很喜欢看话本子，再结合江含烟嫁过来后，对她讲过很多京城中那些富贵人家的后院中那些勾心斗角的污糟事。
　　看着林黛玉如今这幅模样，林诗音不免产生了，她的外家苛待了她的念头。
　　不过，这些话，这个时候她是没有办法问的。
　　“那便好，你应该听说了吧！姐姐过几日就要成亲了，等三朝回门的时候，带你去万梅山庄散散心，看看风景。”
　　林诗音提及她的亲事，脸上却丝毫没有羞窘的意思。
　　林黛玉在林诗音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抬起了头，极快地瞄了她一眼，就又将自己的眼神摆回正处。


第十八章　
　　林黛玉还是有些惊诧，为何林诗音能够一脸云淡风轻地说起自己的婚事。往日在荣国公府的时候，府中的姐姐妹妹，哪个提起将来的亲事，不是一脸羞意，甚至还会恼得追打别的姐妹。
　　不过，既然林诗音已经提出来了要带她去散心，她便也不好拒绝了。
　　“如此，黛玉先谢过姐姐了！”
　　“你我姐妹二人何须如此客气，不瞒妹妹，姐姐一看见你就想起了当年姐姐父母皆失，家破人亡之际。”
　　林诗音再提起往事，早已可以做到云淡风轻了。
　　林黛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就这样，林诗音带着林黛玉在李园中转了转，林诗音讲着，林黛玉听着。
　　从远处瞧着，竟也是分外和谐。
　　林黛玉本就奔波了好几日，稍稍转了一会儿，就累了。
　　她也不直说，只不过逐渐跟不上林诗音的脚步。
　　林诗音正说着话，一直没见回应，就扭头去看林黛玉倚在后方的假山石边，苍白的面上带着两团红晕，檀口微张，轻轻地喘着气。
　　林诗音快步走到林黛玉身边，眉头紧锁，目露担忧。
　　“黛玉妹妹，怎么了？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林黛玉徐徐吐出一口气，脸色也逐渐转常。
　　“没事，姐姐，我没事。可能是方才走得着急了些，有些累着了。”
　　“都怪我，走得太快了，竟然忘记了妹妹你刚刚经过了长途奔波的！”
　　林诗音有些自责，目中尽是悔意。
　　“那妹妹先回去歇着吧，养足了精神，姐姐再带你逛逛。”
　　还不待林黛玉说话，林诗音话音一转，让她先行回去休息。毕竟来日方长，看样子，林黛玉是要在晋州小住上一段时日了。
　　……
　　隔日，云淡风轻，阳光也不甚浓烈。
　　昨夜里，林诗音难得的梦到了小时候，父母仍在的场景，她围着西门吹雪在闹，她的爹爹和娘亲，西门伯伯站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两个在玩闹。
　　正确来说，是她在扯着西门吹雪闹，西门吹雪别无他法，只好一脸无奈地陪着她。
　　醒来之后，林诗音还发现自己的嘴角含着笑，眼角有一滴泪珠。
　　梦中的场景分外熟悉，也让她不由得心生怀念。
　　起身梳洗，用过早饭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林诗音就去了林黛玉所在的流芳院。
　　“妹妹可还习惯晋州的饮食？”
　　林诗音从林黛玉的丫鬟手上接过茶杯，放到身旁的茶几上，转身回来问。
　　“有劳姐姐挂念，府上的厨子很好，早上端来了几碟淮扬的小点，我也是许多年不曾吃到如此正宗的淮扬风味的点心了。”
　　林黛玉提起这个，眉眼里是掩不住的愉悦。
　　“你喜欢就好，都是大表嫂的功劳。对啦，昨日里有些太过匆忙了，我竟也忘记问过你，昨日可曾见过大表嫂了？”
　　林诗音昨日里被林黛玉的到来，扰乱了心神，没想到的问题，睡了一夜之后，脑目清明，这就又想起来了。
　　林黛玉点点头。
　　“见过了，昨日刚一进门就见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
　　林诗音松了口气。
　　“那今日里，你可有什么想法吗？要跟着我出去走走吗？”
　　林诗音反口又问林黛玉。
　　林黛玉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姐姐，黛玉想待在府里，不想出门。”
　　林诗音也没有勉强，而说。
　　“不想出门，那就多歇歇，路上奔波的时日也不短，可得好好歇歇了。”
　　“行了，那姐姐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午饭到时候，大表嫂会过来叫我们一起去正厅用的，二表哥也会在的。我同你讲讲李园里的人把！”
　　本来说是要走，林诗音都起身了。但是，又想起了，按着江含烟的性子，中午的时候，肯定会让丫鬟过来喊她们去吃饭的。
　　所以，就又坐了下来同林黛玉继续说说李园里面的几个人。
　　“大表哥你都知道的，所以我不说了。而大表嫂呢，是京城闺秀，出身江副将府上，是一个利落爽朗的性子。而二表哥呢，他当年在京城闹出的那些事情，想必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听到这里，林黛玉有点迷糊了，林诗音口中的二表哥，在京城干了什么，为何她会是一副笃定的模样呢？
　　“不知姐姐口中的二表哥是哪位？我在京城很少出门，府里也甚少有奴仆在府中说起外面的事情。”
　　“倒是我糊涂了！”
　　林诗音没想到，林黛玉在京城整个真的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二表哥呢，大名唤作李成芃，字寻欢。是三年前的探花，不过只在朝堂上待了几个月就辞官回家了。那会就为辞官这一事，可是闹出了不少笑话呢。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二表哥为人重情重义气……对啦，还有大表哥的孩子，小名叫阳儿，等中午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了，很可爱的一个孩子呢！”
　　大概说了一下李园里面的各个人，林诗音就正式告辞了。
　　林黛玉送了林诗音到院子门口，看她走出了院子，顺着长廊拐了过去，消失在了一片绿色的藤蔓中。
　　林黛玉盯着被微风吹动的枝条，看着它们摇摇摆摆，直到颤巍巍地停了下来。
　　“走吧，我们进去吧！”
　　收回自己的目光后，林黛玉就转身进了门。
　　……
　　距离成婚的日子，也只剩下倒数了。林诗音在早上去过林黛玉的院子后，也就在中午一起用饭的时候，见了她一下，后面的这两日实在是无暇去顾及她了。
　　指挥着丫鬟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拢了，常用的不常用的都分别放在不同的箱子里面……
　　忙活了整整一日之后，才惊觉，明日就是成婚的日子了，她同西门吹雪正式结为夫妻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她还有些恍惚，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小时候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她都要嫁给西门吹雪了！
　　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雕着吉文与龙形的玉佩，一下一下又一下的。


第十九章　
　　林诗音卧在窗边的软榻上，趴在窗框上，吹着夏日中傍晚特有的凉风。
　　已经近黄昏了，林诗音看着红彤彤的夕阳，仿佛是自己伸手就可以够到的。当然，她也这么做了，一手垫在下巴底下，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去够夕阳。
　　指缝间漏下的夕阳，林诗音只觉得好玩。
　　正在不亦乐乎之间，门外的丫鬟敲了敲门。
　　“小姐，黛玉小姐来了，在偏厅等您。”
　　“好，我知道了！”
　　林诗音收回自己的手，脸上留存着一些被人打扰的不愉快，但是当她听到是林黛玉来了的时候，那点子不愉快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起身，穿戴好之后，林诗音也懒得去重新梳理已经有些歪斜的发髻，就这样出了门。
　　“让妹妹久等了，是姐姐的不是。”
　　林诗音一上来，就先给林黛玉赔了个罪。
　　“姐姐莫要如此客气，我也是刚来一小会儿罢了！何况，姐姐都说过，我们是自家姐妹，没得要像这般客套的。”
　　林黛玉这几日的面色瞧着比前几日刚来的时候好多了，这几日在林诗音的刻意拉近关系下，多少也是有些成效的。
　　“你这小嘴儿，可真是不饶人啊！”
　　林诗音装作恼了一般，剜了林黛玉一眼。
　　林黛玉掩着嘴轻轻一笑，这才说起正事来。
　　“紫娟，把东西拿过来吧！”
　　扭头吩咐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丫鬟，这是她从荣国公府里带出来的丫鬟。
　　林诗音看着那个白净秀气的丫鬟，昨日里听说了，这是荣国公府里的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头，在黛玉进府里的时候，拨给了她。
　　那叫紫娟的丫鬟，手中捧着一个雕工复杂，花纹繁密的紫檀木长匣子过来了。
　　“林姑娘，这是我家姑娘为您送上的添妆礼。”
　　林诗音身后的晴昼见状，立马上前来，从紫娟手中接过了匣子。
　　“妹妹费心了，姐姐在这里先谢过妹妹了！”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尤其是对于她们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说，礼节是十分重要的。
　　“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姐姐打开看一下喜不喜欢。”
　　林黛玉提及送来的添妆礼，眼神中满含期待。
　　林诗音看着林黛玉亮晶晶的眼睛，有些想笑。
　　她扭过身去，从晴昼的手中接过那个装着看来是林黛玉精心准备的添妆礼的匣子。
　　“好，那我现在就打开看看了。”
　　林诗音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缓缓抽开匣子，里面是一本书。
　　不过，却是一本封面向内摆放着的，平平整整的书。
　　从外面看，是有翻阅过的痕迹，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原本的主人很爱惜它。故而，还是足足有着九成新的状态。
　　林诗音其实心中已经猜测到了林黛玉此番送过来的，定然是这世上难得的孤本了。
　　然而，当她小心地从匣子中取出那本书，翻过面来后，还是超乎她的所料了。而她，也罕见地失态了。
　　“这是，这是……”
　　林诗音激动到说不出话来，双目殷切地看着林黛玉。
　　林黛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股果然不出她所料的意味。
　　她点点头，以证明林诗音没看错。
　　“想不到，我竟能看到柳大家的词集！”
　　林诗音激动的难以自制了。
　　“多谢妹妹了！”
　　林诗音郑重地谢过林黛玉，毕竟这世间罕有的孤本诗词集，对于书香之家来说，是可以当做传家至宝流传下去的。
　　如今，林黛玉舍得将如此珍贵的书籍赠与她，是不是证明了，她在林黛玉那里已经是亲人的存在了。
　　想到这里，林诗音还是有些欣慰与兴奋的。
　　将书放回匣子里，转手递给晴昼，让她收到自己屋里那口金丝楠木的小箱子中。
　　林诗音又回头来，同林黛玉说。
　　“妹妹，明日就是姐姐出嫁的日子了！我问过了大表哥，等我出了门，他和大表嫂带着阳儿就要回京城了。姐姐想问问你，你打算在晋州待多久呢？是要同大表哥一同回京吗？还是，多待些时日，散散心，顺便，我让西门哥哥帮你调理一下身子。”
　　林黛玉听见林诗音这话，脸上浮现出犹豫与挣扎之色。
　　林诗音见有戏，于是就继续说。
　　“妹妹，你可愿听听姐姐的一席话？”
　　林黛玉点点头，示意自己愿意听。
　　林诗音看见林黛玉同意了，却不慌不忙地将身侧茶几上的茶杯端了起来，徐徐地喝上几口，润了润喉。
　　“妹妹能否在晋州多待上几月，也不会很久，等西门哥哥帮你看看之后，我们一起去江南可好？”
　　林诗音在林黛玉来的那一日，就有这个想法了，如今是趁着机会说出来。
　　林黛玉听见江南这两个字，垂着的眼眸猛的一颤。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林诗音给林黛玉一点考虑的时间，而林黛玉也在思考中。
　　偏厅中，气氛突然变得严肃而又沉静。
　　良久之后，林黛玉终于下定了决心。
　　“姐姐，我想去江南，我想回家看看！”
　　林诗音知道她同意了。
　　“那我们就说定了，等会儿我去和大表哥说说，另外，你要不要再写封信，让大表哥捎回去给荣国公府？”
　　林黛玉似乎是想起来了自己的外婆，她点了点头，就向林诗音告辞了。
　　……
　　最后一件心头上的事情解决了，林诗音只觉得万般轻松。
　　不过，还是有些奇怪的是，旁的新娘子在成亲前会有的紧张，她却是一点都没有。
　　不仅如此，反而在夜里睡得更好了点。
　　许是因为她和西门吹雪太过熟悉，她相信西门吹雪，相信他会让她幸福。
　　这样的想法，一直都在林诗音的心中，没有过任何怀疑，没有过任何犹豫。
　　她相信他，就如同他相信她一般！
　　虽然说是她没有紧张的感觉，但是，在江含烟身边的嬷嬷怀里揣着一本薄薄的书，神神秘秘的大晚上走过来，给她讲解书上的内容的时候，她还是免不了羞窘的。
　　林诗音满脸通红地将嬷嬷交给她的秘戏图塞到床的另一边，离自己远远的。
　　仿佛这样就可以装作从没见过这个东西的样子，但是她的耳边，脑海中却还是环绕着嬷嬷的声音。
　　这一夜，林诗音睡得说不上好，倒也说不得差。


第二十章　
　　天公作美，今日里，艳阳高照。
　　早早地，李园便热闹开来了。
　　林诗音在门外稍有响动的时候，就灵醒地睁开了眼睛。
　　一夜多梦，醒来后却并没有觉得很累。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经年的老木，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在屋内，窸窸窣窣地说话声也响起来了。
　　林诗音屏息凝神，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到发出声音的那边，细细分辨是在说着些什么。
　　“把水放下，去叫小姐起来吧！”
　　这是晴昼的声音，她在吩咐着谁？
　　“是！”
　　简短有力，虽然声音极小，但是林诗音还是听得出来是流光的声音。
　　流光的性子还是这样啊！能少说一个字就绝不多说。
　　林诗音在胡乱地想着。
　　流光过来了，把床上的帘子稍稍揭开一条小缝儿，她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轻柔且有力。
　　“小姐，小姐，醒醒……”
　　没喊上几声，林诗音就自己睁开了眼睛。
　　“我醒啦！”
　　林诗音的心情不差，那几个丫鬟和嬷嬷们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小姐今日醒的这么早，怕是等不及了吧！”
　　幽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那张嘴也没个把门的。
　　“幽和，你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竟然打趣到你们小姐我的头上来了！”
　　林诗音坐起身来，一把掀开床帘，狠狠地冲着幽和说。
　　幽和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她听到林诗音的话，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对着林诗音吐了吐舌头，转身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立马跑了出去，生怕此时恼羞成怒的林诗音会动真格的来惩罚她。
　　“这丫头……”
　　旁观着的晴昼，看着幽和宛如脚下抹油了一般，溜得极快，不禁失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小姐已经起身了，流光，去把韩嬷嬷请来吧！”
　　黄鹂手捧着红的仿佛是一片艳霞的喜服，跨进了门。
　　弯腰将喜服放好，流光已经出门去请为林诗音开脸的嬷嬷了。
　　“幽和那丫头，被我打发去厨房给小姐去端点吃食。听嬷嬷说了，小姐这一整日里，可没什么机会再吃东西了，只能等到晚上和姑爷一起吃了！”
　　黄鹂絮絮叨叨地说。
　　林诗音下了床，由晴昼服侍着梳洗。
　　刚刚净完面，去厨房端吃食的幽和手里提着食盒回来了。
　　“小姐，小姐，我去厨房要了点吃食过来。您快趁热来吃吧，厨房的厨娘说这是昨夜里大夫人吩咐下来，让厨房备上的。”
　　幽和一进门，这话便像弹珠一般，霹雳哗啦地往出倒。
　　“嫂嫂真的是为我操心了！”
　　林诗音很感激江含烟为自己所做的。
　　她这边话音刚落，门外就有声音回应了。
　　“都是自家人，这么见外怎么行？”
　　是江含烟过来了。
　　“嫂嫂……”
　　林诗音从桌边站起了身，看着门口。
　　因着是大喜的日子，江含烟也穿了一身看起来极为喜庆的衣服。
　　水红色用着银线滚了边，外面套了一件绣着一团一团的开得浓烈的花儿的绛紫色罩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