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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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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给皇长子选正妃。”
“侧妃呢?不一起选?”
“若有合适的嫡女,以我们天家,选做侧妃也可以啊。”今上咬死了要嫡女。
“你今年选秀吗?”
“不选了。朝廷才宽裕一点儿,一选秀就要修缮宫室,没几十万的不够。今年还有春闱,还要花一笔出去。不知道夏天两淮,或者其它地方,是不是有什么意料外的事情。”
“随你吧。不过你也在子嗣上多上点儿心。”太上明白儿子说的是水灾,但大过年,忌讳提不好的字眼。
“是,谨遵父皇教诲。”今上站起来,恭谨地应了。他现在只有这二子一女,都是嫡出。实在是前些年没人搭理他,府里的人都不怎么样。在潜邸的时候,他也有几个妾侍,最宠的是吴氏。可吴氏虽然颜色好,但是出身、行事都勉强。久了他也就淡了。
在这事上,当今对皇后还真是心怀不爽。贾氏给她做了近十年的女官,他竟然没见过贾氏一面。可见皇后的嫉妒心之重。但看在仅有的两个皇儿的份上,他只能把事情按心底不提。贾氏哪里都可他的心意,品貌、出身、行事都上上,偏偏常常生病,一病就是几个月。
今上的恭谨,令太上失去了兴致,摆摆手,让他们父子三人离开了。
“父皇,皇兄的侧妃也选嫡女吗?”
当今看着这个幼子,笑笑说:“嫡女不是更好?”
“父皇,儿臣听说各家都是庶出的女儿漂亮啊。嫡女都是规矩得没味道了的。”
“你这小子,这么点大小,知道什么味道。”
“哥,皇兄,弟弟和你说,侧妃还是选庶女吧,庶女长的漂亮。”二皇子转去哥哥身边。
大皇子早有了伺候的侍妾,他不想和弟弟说这些。拍拍弟弟的脑袋,“你啥都知道的,别年后师傅问你功课,啥都不知道的就好。”
“父皇,你看大哥,好好的过年呢,提什么功课。”二皇子一手拽着父皇衣袖撒娇,一手挡着,不让大皇子拍头。“别拍头,拍头不长个的。”
当今看看自己的二个嫡子,满眼都是笑意。父子三人说说笑笑,回皇后的昭阳宫用午膳。
…… ……
林海送走李老大人,走去黛玉的院子里。小丫鬟见老爷来了,忙给老爷行礼,然后有进去报告大姑娘的,也有赶紧给老爷打起来棉门帘子的。
林海甫进门,就听见一串串的众多女孩子的笑语,顿时让人身心有如荡漾在温暖的海水里。怪不得贾宝玉说见了女儿就高兴,单听这娇软笑语,林海就觉得自己的心,由内往外生出愉悦,与李老大人谈话的沉郁,都消失了大半儿了。
屋子里的正笑的姑娘们,听说老爷来了,干干齐齐转身向门口,给林海见礼。戛然而止的笑声,让林海觉得自己来的唐突,来的不是时候。
“爹爹,爹爹,”还是黛玉最贴心,抱着曼姐儿过来,给林海见礼。“爹爹,妹妹会说‘不’了”
“噢?”林海讶异的不得了,才三个多月的孩子,会说什么话。尤其这孩子之前带的不好,还是抱到黛玉这里以后,才慢慢地胖了起来,能把脑袋立住了。
“爹爹,晏晏刚刚喂妹妹喝水,妹妹‘不’,‘不’地晃头不喝。”
站在角落里的奶娘低头,那哪是会说话,那是孩子吐水发的声音。她说喂的水够了,可大姑娘不听。还好二姑娘自己不肯多喝了。唉,幸好是喂水。随大姑娘高兴吧。
林海听黛玉这样说,解了身上的大衣裳,搓热手,摸摸小女儿的嫩脸。
“晏晏,怎么想起来给妹妹喂水了?”
“先生说冬天太干了,要适量喝点白水的。”
林海抱过小女儿,“妹妹喝了多少了?”
黛玉端来一个小碗,“妹妹喝了半碗了。”
“够了。妹妹小,以后喂半碗的一半就好。”小姑娘在爹爹的怀里,呆的惬意,眯着眼,朦朦胧胧地要闭眼睡觉。
林海叫过奶娘,“大姑娘尚小,以后她带曼姐儿,你多注意,该说的要说。”
“是,老爷。”
林海把要睡着的孩子交给奶娘,转头对黛玉说:“晏晏跟先生学的真好,还知道要喂妹妹喝水。”
黛玉兴奋地点头。“爹爹,晏晏会带好妹妹的。爹爹看,姐姐们给曼曼做了好多漂亮衣服。”
曼姐从那天以后,就换了奶娘,抱去了黛玉院子里。由于奶娘照料的精心,恰好黛玉又休寒假,天天看着曼姐儿不睡的时候,黛玉就会带着一屋子的丫鬟去逗妹妹玩笑。因此,曼姐儿过来才一个月,就迅速地白胖起来。黛玉更喜欢的不得了,每天忙着打扮妹妹,找理由给妹妹换衣服玩儿。曼姐儿的奶娘怕孩子抖露得着凉了,劝了又劝,最后看曼姐儿没折腾出啥事儿,也就由着大姑娘了。
刚刚一屋子的笑声,就是曼姐又把水吐衣服上水了,丫鬟们抢着给曼姐换绣花的小夹袄,又笑着要把曼姐没沾水的裙子也换了。
林海看着铺满半炕的小衣服、小裙子,得,这些女孩子是把曼姐儿当娃娃打扮着玩呢。
“这花绣的漂亮,这裙子颜色好看。”林海拿起一件夸一件。“晏晏,给妹妹换衣服,要轻点,她没有弟弟结实。”
“嗯。妹妹的奶娘也这么说。”
林海看完衣裙问黛玉,“去看过暮哥儿吗?”
“上午妹妹睡觉,去过一次了。”黛玉喜欢去看暮哥儿,面对暮哥儿的时候,她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还不明白那是什么,也抓不住那感觉。反正归荑姨娘对自己过去很欢迎,暮哥儿见了自己也挺高兴的,就多去去了。
“练琴没有?”
黛玉摇头,赶紧说:“这就练,这就练。”立即要丫鬟打水、焚香,准备弹琴。
过年期间,林海说黛玉,可以多玩玩,但琴、字、鞭子,必须要天天练习。林海摸摸黛玉厚实起来的头发,笑笑说:“好好练,爹爹去看看你弟弟。”
黛玉知道父亲说的是要去看晨官儿和旻官儿,“爹爹,晏晏能和你一起去吗?”
“明天午饭前,你要能早早练完琴,写好大字,带你去看。”
黛玉只能在林海休沐的时候,跟着一起去看弟弟。她知道爹爹为暮哥儿磕伤头,和太太生气了,但她不后悔告诉爹爹。但爹爹把太太关在主院里不给出来,先生说等她长大了,就明白了。
又是要自己长大了,就明白的事儿。
第225章 林海88
纪氏并没有象李老夫人说的那样; 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在李老夫人走后; 她就瘫在椅子里,脑子里却在翻来覆地想着姨妈才说的那些话。那些话; 在她心里来回撞击; 撞得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承认姨妈解释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庶子、庶女比别人的‘幼’与自己亲”; 他们叫自己母亲。他们与自己的关系,也真的是比自己与李老夫人“近”。
纪氏扪心自问; 姨妈一向善心,是不是又……
李老夫人爱护她十多年,把她从外祖家接出来——这份慈心爱护; 是救命的恩情,不掺假。纪氏头脑清楚了; 她知道; 李老夫人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哄骗自己。她知道李家在清流中的地位、说话的份量; 若李老夫人放弃自己了; 纪氏不寒而栗。
那真的是自己对暮哥儿不慈?!她不敢想象京城的命妇,都不理自己是什么样;也不敢想象被御史弹劾、被剥夺了诰命,会怎么样。
她想了一会儿,怕了起来。
那些凝在心里的、林海没给她留面子的怨、林海偏爱归荑、庶子的恨,被李老夫人的话都击得动摇。如果自己被夺了诰命; 京城的命妇必然排斥自己; 就是自己生的儿子拿到林府的全部; 可; 儿子能娶到什么样的媳妇,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让儿子远离京城做武官?不,不行。父亲和娘亲送自己来京城选秀,不就是在送了那么多的金珠银宝后,都没能谋到调职回京吗?
她现在最想问问亲娘,您也在京城长大,为什么自家的规矩和姨妈所说的,有这么大的不同?
她再想一会儿,又怕一回。
不按李老夫人说的做,夫妻之情就要到头了。这不用提醒,她明白。
林海虽然把主院关了,并没有禁止丫鬟们出院子,也没有禁止丫鬟、婆子们,把府里的事情告诉她。
府里发生的事情,该她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她精心挑选的、心灵手巧的春绣,被送去家庙了,一家子都被送走了。她原想着春绣即使暂时比不上归荑的美貌,好好地养几年,等过几年归荑年老色衰了,也能慢慢转移了林海的目光。
她想的很好,没想到春绣那么蠢。蠢到往心情不爽的老爷跟前凑!看她绣花的灵性,不该是聪明面孔笨肚肠的人啊。
纪氏在主院关院的当天晚上,就从去厨房取饭的丫鬟嘴里,听说了归荑被林海踢伤,还伤的不轻。因为归荑没告诉老爷,暮哥儿磕伤头的事儿。
不是归荑,那么就是碰巧看到暮哥儿磕着的大姑娘了。要是大姑娘更好理解了——大姑娘是盼着多有几个弟弟的姐姐。她对三个弟弟的喜爱,是纪氏在既往认识的任何同胞兄弟姐妹身上,都没看过的。
纪氏身边现在跟着的大丫鬟,是陪嫁过来的春柳、石溪去了庄子后,她把看了半年多的四个二等的,提为一等,改为春柳、夏溪,另两个还是晏晏帮着改了名字,叫秋实、冬阳,凑上了四季。
秋实是个实心眼的,一如她的名字。她有些可怜太太。从那天之后,太太白天哭,晚上哭的。
“太太,您莫哭了。还是找老爷说说话,认个错吧。” 秋实把热巾子递给了纪氏。“您这样天天哭,哭伤了身子,晨官儿和旻官儿指望谁呢?”
纪氏接过热巾子捂住脸,心里想着,哪里是简单认错就行的。林海看归荑的眼神,当她没看出来吗?归荑都被踢伤了,这些日子林海却都宿在书房,分明是没原谅归荑。自己去认错,能有用吗?
再说了,那也不是认错就行的事儿,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才是林海要的。
纪氏头脑混乱,却在奶娘、丫鬟向林海请安的声音里惊醒。林海又来看儿子了。
她立即躲回内室,细心听着外间的对话,每天都是这么些,她都能背下来了。这些话,在她怀孕、丈夫过来看孩子的时候,说的也没什么不同。可每一个字,她都不愿意错过。
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纪氏心痛得闭眼,历历在目的是初见的情景,他挑开盖头的目光、他与自己四目相对的那粲然一笑,想着往日的温存,想着他对自己的体贴、信任……
纪氏又流下了眼泪。
自己从来没想到,他的“视同己出”,是真的视同己出。
为何他和爹爹不一样?庶兄就那么长大的,爹爹从未对娘亲有什么不满啊。
林海在西屋陪晨官儿呆了好久,纪氏用心聆听西屋的动静。不知道父子在玩什么,晨官儿的笑声,听起来非常开心。
纪氏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了,为了儿子们也不能。林海每晚都把暮哥儿抱去书房,天长日久的,势必暮哥儿和林海的父子情分,要超过和晨官儿、旻官儿的。
过几年孩子还要启蒙读书,以后孩子考学、出仕、娶亲,一步步都不能离了父亲、离了阁老父亲……
不能继续这样僵持了。纪氏在浑噩中抓出自己要做的,不能失去丈夫!为自己,她不想失去这样的好夫君,为了儿子,更不能失去丈夫。
现在不能再去想是亲娘错还是姨妈对了,自己得挽回丈夫。
纪氏猛地站起来,往外就走,才走出几步,她又停下来。与林海说自己错了容易,可他要问自己是不是以后能做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真的“视同己出”呢?
纪氏迈出去的脚,又缓缓地收了回来。
或者自己只认错呢,林海会不会接受呢?
先应了,以后做不做的再说?“不行”。纪氏心底有个声音提醒她,那样她和林海就彻底完了。越是看起来好相处,性格温和的人,一旦较起真来,越是不能含糊地去糊弄。
或许自己认错了,他就不问了呢?
纪氏突然有了侥幸的念头,如果他看在二个儿子、往日夫妻情分的面上,不问自己,是不是一切就过去了?!
可万一他一定问自己,还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不原谅自己呢?
纪氏突然间怕得四肢冰凉,如堕冰窟。
——如果丈夫不原谅,那以后自己和儿子怎么办?
纪氏咬唇,下定决心,不管怎样先认错,试试再说。一定要抢在林海原谅归荑之前,挽回夫妻关系!
林海和晨官儿玩了一会儿,又仔细交代嬷嬷看好孩子。从西屋出来,他往东屋的纹丝不动的门帘扫了一眼。纪氏冥顽不灵,随她吧。与李老大人谈话的郁闷再度涌上心头。
林海才出了主院堂屋,听见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低低的暗哑的呼唤,“夫君。”
林海身子一僵,停住了脚步,转回身。纪氏就站在自己离二步远的地方,身上还穿着待客的大衣服,头上插着自己送她的、镶嵌了红宝石的步摇。只是人憔悴的厉害,瘦削的双腕,似乎承受不了镯子的份量,靠着苍白交握在腹前的双手,挡住了滑脱。黑黑的眼窝,显然这段时间过的不轻松。
“想好了什么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林海想起暮哥儿的伤,收了对纪氏的怜悯。声音冰冷,面无表情,往日温暖和煦的笑容,一丝不见。
这样的冰冷的语气、这样的问话,落在在纪氏耳朵里、心里,仿佛丈夫的整个人,都与这西北风合到了一体。那冷冽的面容和声音,如同一盆冰水,劈头泼出来,让她从头到脚,从外到内,开始被冰冻,且瞬间将她冻僵了。
纪氏凝望着近在咫尺却宛如天涯、多日不见的丈夫,突然发现林海往昔俊美、温润的脸上,多了点她不能立即说出来,却能感受到的变化。而这变化和着霎那间扑向她、将她冻僵的冷酷威压,让她不得不分了心神,去抵抗那压迫感。
“想好了什么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纪氏只觉得耳边是擂鼓一样的、她最难回答、最想回避的那一句。她定定神,回视林海冷冽的逼迫她、等她回答的目光。努力张张嘴,可是没发出半点声音来。
“既如此,你慢慢想吧。”林海转身往院外走。
“夫君,”纪氏急了,伸手去抓林海的外袍,闪电般地快。却不料林海像是身后有眼,突然间就快速向前,仿佛半点不用力、又像是足不点地一样,衣袂飘飘地出了主院。
纪氏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右手,在寒风中就那么向前伸着。空落落的指间,只有西北风掠过,先是吹凉了她的手背、然后吹凉了指尖、手掌、手心、整个人,最后连她的心都吹凉了。
她就那么失神地立在院子里,眼里只剩下丈夫如惊鸿般离去的背影。
第226章 林海89
王子腾在家没等来妹妹一家人,日上三竿了; 贾政打发人过来说; 王氏病得起不来身了。
王子腾大惊失色; 赶紧带了妻子去看妹妹。
大过年的家家都忌讳这时候请医用药; 医馆也多是关门。贾政派人拿帖子去太医院请人,结果过年只留了几个人值守,因预备着宫中可能的传唤; 不敢出诊。王子腾到了的时候; 贾政急得团团转呢。
“二哥,你来了就好。昨日去宫里觐见还好好的呢,回来就说累; 早早睡下了。想着今天过去看您呢。可这,就起不来了。太医院值守的人少; 才回信说不敢出诊。”
王子腾赶紧打发人; 拿自己的帖子去请私谊交好的太医。而他夫妇过来的消息,也递进了王夫人的房里,丫鬟们收拾了; 引了几人进去卧房。却见王夫人消瘦了许多; 眼窝凹陷; 被丫鬟扶着坐了起来; 有气无力地靠在丫鬟身上。
“二哥; 嫂子; ”王夫人的声音; 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昨天我还能去宫里呢。”一句话说完,就好像累得没劲儿的样子。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王子腾后一句话,显然是问贾政。
贾政呐呐说道,“二哥,请了太医看了几回了,都说是气血不足,一直在吃着补气血的汤药。昨天还能进宫呢。”
“妹妹,你既是身体不好,何苦去挨那个辛苦?”王子腾满脸的疼惜。
“二哥,我就想着或许能见到元春,或是碰巧能遇到了,知道元春是个什么光景的人。”
王子腾心疼得直抽抽,“妹妹,二哥就想着今天你们过去了,告诉你们呢。元春早被今上晋为贵人了。”
贾政和王夫人一听,欣喜异常。王夫人觉得自己浑身立刻都充满了力气。
“二哥,你说的是真的?”
“妹妹,这样的事儿,二哥怎么会欺骗你。只是你们夫妻得装着不知道,千万不能从你家里流出这消息,今上不想宫内外消息联通的。”
“是,是,我们不说。”贾政赶紧吩咐了扶着王夫人的丫鬟。
王子腾的话,如同给王夫人打了一支强心剂,王夫人兴奋了一阵子,之后就更加萎靡了。而拿着王子腾名帖请来的太医也到了。
贾政和王子腾看着太医诊脉后一直在沉吟,等了许久,太医方起身,对二人施礼。贾政忙引了太医去堂屋开方子。
那太医为难地说:“王大人,贾大人,这就是气血不足。你们当都知道,人到了一定的时候,就是无病无灾的、慢慢地气血不足……”
王子腾和贾政都听明白了太医的意思,彼此看看,心下发寒。
“可还有什么法子吗?我妹妹还不到五十啊。”
“只能吃些温补气血的,以前的方子都不错的。”
“您看还能有多少时候?”
“难说啊。也许十年八年,也许三年五年,要是老天爷不许,或者就是这一、半年的事儿。”太医斟酌着不敢把话说绝对了。
王子腾和贾政明白,太医是说王夫人余下的日子要看天了。
贾政厚厚封了诊金,送了太医离开。回来的时候,见王子腾夫妇坐在堂屋等他。
“存周,妹妹她睡了,你多费心,好好照料照料她。缺什么,到我那儿拿吧。”
贾政点头。
“存周,妹妹才说宝玉也十一了,要给宝玉定薛家的女儿,你怎么看?”
“二哥,这事儿,她姐俩前年说定了,可妹夫不认,我……”
“你只说你什么意思吧?”
贾政闭闭眼,然后苦涩地开口,“二哥,二年前我就说了,给宝玉定谁,凭她喜欢。可薛家?姨妹不在了,要是妹夫不想结亲,就算了吧。”
“我妹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宝玉和元春了,这事儿要是你没意见,你就别管了。我不能看着我妹妹的心愿落空。”王子腾心里难受,才两年的功夫,大妹从送了幼妹后,大病一场,就没彻底好利索过。
贾政心里也难受,拭了拭眼角,“二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俩人少年夫妻,王夫人又生了二子一女,现在说起来,无论哪一个,都是贾政的心头宝,尤其还有赵姨娘生的贾环比着呢。更别说贾珠为了能博出路,为家里把命都搭上了;女儿又为家进了宫。就是宝玉,分家后自己看得紧,该背的书,也能背得好,诗才也敏捷。原也该是能试试科举的,可惜那胎里带来的玉,妨碍了他啊。
王子腾拍拍贾政的肩膀。贾政是礼部的四品郎中,这个位置,是林海给他谋的,他知道。但贾代善嫁女给林海,又给林海铺路,林海这样回报贾家也是该的。虽说贾政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这满朝廷看看,文官能上了更高的,哪一个不是正经的科举出身,起码得二甲进士。即便是二甲,三年就有百人,三十年千人,上去的也不到三十人。
“你要有心,就别让我妹妹,最后这段时间委屈了。我妹妹她待你、待你们二房这个家,是掏心掏肺地……”王子腾说不下去了,伤感就那么突然间地哽住了他的喉头。
“二哥,我会的。您放心。”贾政也难受的不得了,他说不出更多的话。只要一想,这家,这家,要是王夫人不在了,贾政突然间意识到,那——好像不是家了。
贾政失魂落魄,过年的喜庆、女儿晋为贵人的喜悦,仿佛一下子都离开他了。
王子腾看贾政那模样,该说的也都说了,就没了留下的心思,执意带了妻子回去。送走了王子腾夫妻,贾政去王夫人的房里。几个丫鬟里外屋静悄悄地守着,王夫人在睡呢。贾政在王夫人的卧室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想想也没啥好办法。转身去书房,又打算叫了宝玉和兰儿来考问功课,被书房伺候的丫鬟一句请安提醒了。
是过年呢。还是年初二,算了让他们俩个,玩几天吧。
金钏儿打扮的俏丽喜庆,提了食盒进来。
“老爷,您还没用午饭呢。再是为太太心疼,也不好亏了您自个的身子。这家里的人,可都指望着老爷您呢。还是先吃点吧。”
贾政从有了金钏儿,对赵姨娘就淡了下去。更因他有一次遇到赵姨娘撒泼,指着金钏儿骂狐媚子,更是厌了赵姨娘。虽说赵姨娘颜色好,那也是跟木呆呆的周姨娘比。让现在的贾政说——赵姨娘还比不过王夫人年轻的时候呢。因是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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