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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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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武见了贾赦父子,抱拳说道:“侯爷,昨夜宁荣街的街口,堵了快有千人的马队。后来他们撤走的时候,我带人吊在队尾,抓了俩进府。”
  “审了吗?”贾赦急急问道。
  “审了。”贾武脸色沉重。“侯爷,那俩小子交代,这队人马都是京营的。他们持有军中硬弓强弩,得的指令就是守住宁荣街口。”
  贾赦就是一呆,跟着火起上涌。依着自己出行的习惯,必是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列的,这是奔着要自己的命啊。
  “那俩小子属于哪一营的?”


第526章 红楼贾母75
  贾赦带着百十人的护卫; 夹着那两个被俘虏的京营士兵; 应圣人的传召进宫。一路上越靠近宫城,血腥味道就越浓。路上还不时遇到被军卒捆成一串串的、被抄家的男女老幼。
  待到了宫门附近; 昨夜的厮杀还未处理干净。羽林卫散在午门前; 持枪核刀; 戒备地看着贾赦一行。
  贾赦翻身下马; 跟着魏九身后。魏九只顾埋头走路,一言不发。贾赦什么也不问,大步跟在魏九的身后。二人验过腰牌; 仍默默地一前一后往养心殿走着。魏九感觉荣恩侯平静得异常; 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样子。
  确实; 贾赦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母亲的告诫。
  “你接到线报有人要逼宫,难道圣人会不知道?太子是圣人唯一的嫡子; 你和太子还亲过人家亲父子了?”
  关心则乱了。
  二十多年来,自己和太子捆绑在一起; 近年来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昨晚紧张得居然忘记了羽林卫一直在圣人手里,五城兵马司也在圣人手里,怎么可能会放任逼宫之事做成?
  午门前的那些羽林卫; 甚至让贾赦有一种幻觉,自己也属于圣人昨晚要清除的人。
  自己这几百人; 在冲出宁荣街后,还能剩下多少?
  真的到了宫门前,乱军之中说得清楚吗?
  母亲提醒的对。自己一个无实权的兵部侍郎,要是京营的士兵听了自己的; 不说太子,圣人先要了结自己。
  事情涉及太子,自己就慌乱得失了分寸。
  要是自己昨夜死在乱军之中了,今早圣人会不会派人来抄荣国府呢?贾赦不无恶意地揣测圣人——不然怎么会有线报告诉自己逼宫的事情!
  贾赦有点儿心乱如麻了。他一会儿想母亲的话,一会儿猜测圣人,木然地跟着魏九进去养心殿。
  “臣兵部侍郎贾赦拜见圣人,拜见太子。”
  贾赦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却没等到通常的、温和的叫起声。
  跪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圣人发问:“恩侯,昨夜你在哪里?”
  “回圣人,臣昨夜与母亲比武,被母亲打晕,在府里昏睡了一夜。”
  贾赦知道在圣人跟前,九分真一分假,才能顺利过关。
  “听说你把荣国公留给你的亲卫,都叫去府里了?”
  “是。臣接到线报有人要逼宫,只好把先父留下的亲卫叫进城,准备来护卫圣人您。临行前去辞别母亲的时候,与母亲交手了……”
  贾赦打不过荣国公夫人的事情,圣人父子早就知道的很清楚。
  圣人沉默。贾赦也不敢抬头,他跪在圣人的御案前,双目凝视暗金色的地砖。
  “如果昨夜紫禁城被攻破了呢?你今早待如何?”
  待如何?您会没一点儿的准备?
  贾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实地回话,“臣不知。”
  “你这兵部侍郎就这三个字给朕?”圣人严厉起来。
  “圣人,”贾赦猛地抬起头,“臣是兵部侍郎不假,但臣没有兵权,既不能调动羽林卫,也无法调动五城兵马司来护卫您和太子。如果有人要逼宫,臣只能带着先父留下的亲卫,可能连宁荣街都出不了。昨夜在宁荣街口,有千人之众,手持强弓硬弩。臣想那是堵截臣来救援圣人和太子的。”
  “因为有人堵在宁荣街口,你就不来救驾了?”
  贾赦低头,腹诽不止:怎么是我不想来,说过了我被母亲打晕了,来不了啊。
  “父皇,”太子轻轻叫了圣人一声,语气里含着哀求。
  圣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一句,“起来。”
  贾赦从圣人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他乖乖地磕了一个头爬起来,低头站去往常的位置。
  “梁九,把这个给荣恩侯。”
  圣人不愠不火的语调,贾赦抬眼一扫,梁九捧过来的是兵符。
  “恩侯,你父亲接掌京营的时候,也没比你现在大多少。这京营的兵符就交给你了。你现在去安抚京营。”
  “臣遵旨。”贾赦拿了兵符,接着问道:“圣人,京营现在是什么情况?”
  圣人不欲多说,摆手让太子和贾赦退出,太子跟着贾赦出来。
  “恩侯,昨夜京营大约有万余人,在傍晚的时候混入京城。一些人死在宫墙外。还有一些今早逃出城。这些人现在都被挡在京营外呢。听说为了入营,在营外鼓噪的厉害,你此去多加小心。”
  贾赦咧嘴,“太子,臣就带着自己的百余人亲随去京营?给叛军送人头去?”
  太子知道贾赦问的对,可他也无法,只好说道:“恩侯,你想如何?”
  贾赦干脆利落地说:“点两千羽林卫给臣。”
  “宫里还指着这些羽林卫守着呢。”
  贾赦就觉得一股恶气突然向胆边生起,他瞪大双眼看着太子。
  “明允,溃败回京营的那些人,都是京营的强兵。单凭这虎符,我一个从来没掌过京营的侍郎,京营的兵将怎么会听我的?缮国公呢?胡枭呢?”
  “缮国公昨夜被射杀了。胡枭不知去向。”
  太子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贾赦。
  “五城兵马司能不能调两千士卒?那万余人围攻皇城事败,死了多少?溃败回京营的有多少?就给我一个虎符,我怎么安抚京营?”
  贾赦急了,要是什么也没有,那就是圣人要他去京营送死了。完了是不是还要给他按上懈怠职责、辜负圣命的罪名?
  俩人就站在养心殿的院子里,一声高一声低地说话。
  梁九出来对贾赦说:“荣恩侯,圣人说您可在羽林卫、五城兵马司各调三千士兵。”
  贾赦接了诏书,把昨晚抓到那俩士卒,交给梁九处理,自调兵去京营。
  太子回养心殿,看着一夜未睡的圣人,劝道:“父皇,恩侯叫了荣国公留下的亲卫进京,一定是为了救援的。”
  圣人接过梁九递过来的热面巾擦脸。升腾的热气,缓解了他的疲惫。
  “明允,恩侯到底还是不如荣国公啊。”圣人百般惆怅。
  太子跟着圣人用热面巾擦脸,他沉默一会儿,才小声说:“父皇,恩侯说的也是实话。他没掌过京营,京营的兵将不会听他的。他昨晚到宫门前,也是说不清的。”
  圣人看看太子没说话。梁九近前把贾赦交与他的那俩兵卒,与圣人禀报了。
  圣人目无表情地听完,说了一句,“先关起来。”
  京营的大门紧闭,大约有四五千人围在门前,呼喊着开营门。贾赦带着六千人过去,那些士兵简直崩溃了,甚至有人高喊“杀一个够本,杀俩个赚到了”,想与贾赦带来的人硬拼。
  贾赦举枪高喊,“圣谕,谋逆的首恶已被诛杀,余者不究。”
  跟随贾赦而来的士兵也大声高喊,令营门外的这些兵卒,放下手里的武器。僵持了好一会儿,开始有人悄悄地放下了武器,往一边溜。
  最后大约还有百多人,拿着武器,站在一起犹豫不决。
  贾赦喝道:“圣人念你们被人蛊惑,已开恩赦免你们。十息之内不放下刀剑,按叛逆诛杀殆尽。”
  不到十息,所有人扔了武器,站去了指定位置。
  京营的大门轰然打开了。
  也难怪缮国公、胡枭调不动所有的人马。在北静王和镇国公府执掌京营之后,是由宁国府和荣国府执掌。贾代善在世的时候,京营在他手里前后差不多有二十年。哪里是缮国公和胡枭,分掌了五年京营权力的人能调动的。那一万多人,已经是二人能调动的全部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圣人会整夜敞开城门,放他们到午门,在皇宫外绞杀了谋逆的主将。然后五城兵马司堵住各个路口,让溃败的士兵只能跑回京营。
  贾赦把逃回来的士卒,逐一登记后,命人送他们回营房,看守起来。把其中残余的俩千户,还有几个百户,另外关起来。然后召集昨夜未参与的将领到中军大帐,当着他们的面验看虎符。
  “圣人将兵符交与本侯,命本侯安抚京营。诸位将军恪守本份,圣人不日将有嘉奖。这几天还希望各位与赦一同维持京营。”
  未参与的将军,各个都领有万人的军卒。因手里握有实权日久,之前对三皇子、五皇子的招徕,不是假装不懂,就是有底气不予理睬。缮国公和胡枭没能力把这些将军都换掉,只想着铤而走险,用万余人攻破皇城足矣。待杀了太子和圣人之后,无论是三皇子还是五皇子坐了大位,都好过太子登基后被清算。
  贾赦在京营连住半个月,待京营平稳了,才回宫中缴令。
  贾赦跟着太子去东宫,一路上太子兴奋地小声说:“老三、老五被废为庶人,德妃贤妃被赐死。”
  “嗯。余者呢?”
  “胡枭后来在死者堆里被找到了。你家老二的舅兄也在死人堆里。”
  “明允,你什么时候知道有逼宫之事的?”
  “上元节的中午,孤被圣人叫到养心殿,然后就困在圣人跟前,看着圣人派人告诉你的。孤没法派人给你传信。”
  贾赦不语。
  “恩侯,你不信孤?”
  贾赦摇头,“明允我信你的。你知道吗,要不是我母亲打晕我……”
  他说不下去了。
  到了东宫,太子散尽随从,“恩侯,圣人……”
  贾赦伸出一根手指,竖在自己的嘴上,然后才说:“圣人这些日子估计也不舒服,怎么说三皇子、五皇子,也都是圣人的亲子。明允有空不妨把皇孙多带去圣前。”
  太子点头,“你我所想一致,孤这几日都有带他们去乾清宫。”
  俩人又说了一些无关这次宫变的闲话,贾赦告辞出宫。


第527章 红楼贾母76
  贾赦在京营这段时间; 京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牵涉进谋逆一事而被抄家、下狱、诛杀三族九族的不胜枚举。
  王家当天就被抄家了。贾母得了消息; 就把王氏留在了荣国公府,让她缩在元春的房间里。王氏惴惴不安躲在女儿房里; 以泪洗面。她知道二哥投了三皇子; 早晨在婆母的上房听说了上元夜的逼宫事败; 二哥府上被抄。看婆母现在这样子是要保自己的; 可自己的娘家……
  王氏的眼泪滚滚而下。
  “母亲,您莫哭了。”
  元春已经懂事了,今儿十六是节后第一天上课。她带着妹妹; 跟着哥哥和堂弟、表弟们一起读书。晚上则小大人一般地劝说、安慰母亲。
  王氏拉着女儿的手; 泣不成声。“元春; 你外家是在劫难逃了。”
  “母亲,您这样哭; 会伤了眼睛的。”元春一边给王氏擦泪,一边安慰母亲。“二舅舅图谋的大; 赢了得到的多,败了失去的也多。”
  王氏知道女儿说的对,但她心底还是有着一丝渴望。
  “元春; 你说能不能求动你大伯,给你外家别的人求求情。你二舅舅他该着的; 可你大舅舅一家,还有你二舅舅家的表妹,都那么小,他们都不知情的。”
  元春惊骇; 吓得脸上都失去了血色。
  “母亲,您怎么会这样想啊?那是谋逆啊!若是二舅舅成事了,大舅舅一家自然也会沾光的。可大伯要是给大舅舅一家说情,会不会被圣人打入谋逆一伙的?然后荣国府也会被抄呢?”
  王氏顿顿,犹心存侥幸:“你大伯是太子伴读,这些年关系一直很好,万一太子就准了你大伯的求情呢。”
  元春跟着哥哥们读书,见识还是有的。
  她甚是为难地说:“母亲,虽说罪不及出嫁女,祖母把您留在这里的意思,也是想保全您。但也是怕您回府了,别的牵涉了谋逆的人家,找到咱们家转着弯儿地请您让大伯求情,沾惹了麻烦的。”
  自己一家人最近都留在荣国府,祖母对父亲交代过任何要求情的话,都不能接。不能收任何人的一张纸一文钱,不然就会把荣国府牵扯进谋逆里去。
  王氏知道女儿说的有道理。她压下内心的忐忑,语重心长、满怀期冀对女儿说:“元春,等太子登基了,你大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位置,与你祖父在世的时候相仿。他若是想给谁在新圣人跟前求求情,那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元春摇头,“母亲,那一句话干系大着呢,弄不好会把荣国府赔进去。大伯要是不拿到重过荣国府的好处,是不会在太子跟前求情的。您说是?大伯缺什么,什么能打动大伯,让大伯在太子跟前开口?”
  王氏黯然,王家被抄,还有什么能拿出来给与荣恩侯的呢?自家这点子东西,荣恩侯是不会放在眼里的。除了那个酒,是荣恩侯没有的,可那是珠儿以及子子孙孙立身的依靠。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拿什么能打动贾赦,难道娘家以后就断了香火,再没有一个人了吗?
  她突然想到嫁到金陵薛家的妹妹。婆母是想保住自己的,不知道薛家会不会打了别的主意。如今是能保得住一个是一个了。
  “元春,你小姨嫁去金陵薛家,如今她身怀六甲,也不知道薛家会怎么待你小姨。你与你祖母说说,能不能请她派人给薛家送个信,或者接了你小姨上京城?”
  元春点点头,觉得母亲这想法是可取的,祖母应该能同意,就说道:“母亲,您放心,女儿这就去找祖母说情,应该可以的。”
  元春问明贾母尚未安寝,走到贾母睡觉的里间,挨着在床上准备歇下的贾母亲昵地坐下,大大方方地把金陵薛家的小姨之事说了。
  “祖母,母亲担心嫁去薛家的小姨,想给薛家送信,或接小姨到京城来。”
  贾母点点头,“荣国府出面,薛家应该会留你小姨一命的。让你母亲写信,祖母这里再收拾一点儿东西送过去。就是运河尚冻着,得派人骑马过去了。唔,明早就走。”
  元春起身给贾母行礼,“谢谢祖母。”
  王氏听说婆母允了,还准备派人骑马过去,心里明白是怕朝廷的人风声赶到了前面。她一边流泪,一边听女儿肺腑丫鬟磨墨、铺纸张。待她拿起笔来,千言万语的,一时竟不知道该写什么好了。
  还是元春看不过了,提笔替母亲写了一封信。
  “母亲,您看这样可好?”
  王氏接过信仔细看了,搂着女儿,眼泪一滴滴地滴落在元春的发顶。嘴里还赞道:“好,好,好。”提笔在后面注明是女儿代替自己写的信,签上自己名字,盖上印戳。
  “乖女儿,你快去睡,明天还要去读书呢。”
  “母亲您也早些安歇,小姨以后还要指不定要靠您呢。”
  王氏点头,打发元春去睡了。
  周瑞家的看时辰差不多了,劝王氏,“二太太,您也该睡了。明儿一早的的早些去谢谢老太太的。”
  王氏点头,复又皱眉说:“你一会儿回家,让周瑞明儿一早过来这边。得让他跟着荣国府去金陵的人一块走。等到了金陵去下王家老宅,要是可能,把我侄儿侄女接出来。多少也能给王家留个后才好。”
  周瑞家的点头应了,回家去了。她一边走一边盘算,丈夫过去最好了,自家还有兄弟姐妹,众多亲戚在王家老宅呢。王家获罪,官府还不得把自己的亲戚都重新发卖了啊。丈夫过去,要是能把亲戚都买下来,哪怕到京里太太不留,转卖去京里其他人家,也比被卖去天南海北,再不能见面好。最好太太能留下亲戚们,那可比不知下一家主人是何等秉性,慢慢熬资历要好多了。
  第二日一早,贾母叫了林之孝到荣庆堂,把事情说了。林之孝这人话少,但是个心里明白事儿的人。他知道轻重,立即就说:“老太太放心,小的会尽快赶到金陵的。”
  “好,你去和挑两个身手好、性子敦厚的,陪你一起骑马过去。路上不要耽搁了。”
  王氏见贾母安排好了,站起来对贾母说:“老太太,媳妇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二房的管家周瑞跟着一起去金陵?”
  贾母犹豫一下,“老二家的,你可不能再生事端。否则荣国府就不留你了。”
  王氏心里一沉,点头说道:“是。老太太媳妇晓得,不会让周瑞惹是生非的。”
  “既如此,就带上周瑞。林之孝,你一路可要稳住,别与人争执,早去早回。”
  林之孝赶紧应了,二刻钟左右就带着俩护卫,还有周瑞离府奔金陵而去。
  不说一行四人路上的艰辛,哪个心里都知道,要是落在朝廷的后面,薛家不留小王氏就白跑一趟了。四个汉子,也顾不得辛苦,晓行夜宿,披星戴月,一路到了驿站就拿荣国府的名帖换马,总算是进到金陵的时候,没发现金陵有什么异常。
  周瑞和林之孝都知道薛家地址,四人立即往薛家去。进门的时候报上是荣国府老太太和二太太派人来看望小王氏,吓傻了薛家的门房。
  谁家老太太派人来看女眷,会派四个壮年汉子来啊?
  但林之孝递上拜帖,周瑞报上自家名字,门房往里面一送信,有认识二人的管家、婆子等就出来。
  “哎呦,还真是林之孝和周瑞来了。”
  薛府管家把人让到花厅去上茶、安坐,两护卫也被引去休息。管家一边给内宅送信,一面又派人请自家老爷回来。
  薛进得信非常吃惊,荣国府这时候打发人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圣人禅位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金陵。
  现在妻子身怀六甲,可不能让她在府里,独自面对荣国府和大姨姐府上的管家。他赶紧放下手边的事情,匆忙回府。
  薛进回府,见管家陪着林之孝和周瑞在喝茶,他与二人招呼过了,林之孝请他只留了管家,慢慢说起上元夜逼宫的事情来。末了,把王子腾死在午门谋逆的军卒里,京城王家被抄说了出来。
  林之孝把话说透了,之后才把荣国府给薛府的礼品送上。
  他甚是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一路跑马而来,这就是老太太的一点心意。不是什么稀罕物,送与内眷养身的。”
  薛进赶紧谢了,上元夜的事情,还真就没有风声过来。他心里明白荣国府的意思,怕自己因岳家之事,弄出休妻、病亡等等。他在心里赞贾家仁义,虽说罪不及出嫁女,但大王氏能在这时候记得自己妹妹,请得荣国府出面,可见在荣国府也是有分量的。虽然岳家倒了,还有荣国府能说上话、能靠的上,不提自己与妻子情意浓厚,自己也会保小王氏的。
  思及此,薛进赶紧表态,“亲家老太太费心了。你们放心好了。”
  薛进这面应了荣国府,但接了林之孝递来的信,心里开始犯愁该怎么告诉妻子——岳家最有出息的二哥卷进了逼宫谋逆、又身死家被抄。他更害怕的是,是不是跟着会对王家诛三族或是诛九族的。
  那样的话,不少人都知道他与王家结有亲,也会看在王家之面,让他三分的。王家倒台对薛家还是有影响的。
  薛进把担心说与林之孝,林之孝知道商家投靠的弯弯绕。他却不敢替贾赦做主,只能先含糊地回答:“这样的事儿,还得您与我家侯爷面商谈,不能下仆敢僭越侯爷应下的。”
  薛进见他知道进退,也就先把此事放下,说不得自己得走一趟京师了。他让管家款待原来的客人,安排二人休息,自己去内院去见妻子。


第528章 红楼贾母77
  周瑞吃过饭; 与薛家管家告罪一声说要去王家看看。他并不瞒着薛家的管家; 直言自己的妻子是荣国府二太太的陪嫁丫鬟。
  这样的局势下,周瑞要去王家; 林之孝怕他惹出是非来; 只好陪着他过去了。
  薛家的管家赶紧安排了一辆不起眼的青油车; 送这两位大爷去王家。
  周瑞也是小心谨慎的; 他先去找了自己妻子的表妹夫,那是跟在王家大老爷身边伺候的。周瑞悄悄说自己有事来见王家大老爷,是不可以声张; 托他给王家大老爷送信。
  王氏的大哥还不知道京城的变故; 他也不知道自己兄弟投了三皇子的事情。他只知道圣人禅位后; 荣国府的老大、既往的太子伴读将更上一层楼。所以他对林之孝和周瑞过来王家,很客气地立即出面见林之孝和周瑞。
  林之孝见王子胜出面; 欣喜之下立即让王子胜屏退所有伺候的人,把事情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子胜。吓得王子胜这纨绔子弟; 立即白了脸,顺着椅子往地上出溜。
  “大舅老爷,大舅老爷。”周瑞和林之孝不敢大声; 俩人合力把王子胜连扯带拽地弄到椅子上,使劲地按人中; 唤回王子胜的一□□气回来。
  王子胜缓回了气,眼泪就下来。他都成筛糠一般,上下牙相磕,嘎巴嘴说不出话来。
  林之孝叹口气; “亲家舅老爷,贵府的二舅老爷卷进谋逆了,京城已经抄家,把人抓去了大牢。我们是一路不敢停歇地过来了,到了金陵都不敢和门房说是荣国府的。您赶紧趁着朝廷还没有下文到金陵,安排一下孩子们。我们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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