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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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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明一路辛苦了。多亏了有你们几个帮着我的,不然还真是难为。京里可顺利?”林海出去巡差,与留在御史衙门的幕僚赵玉麟,差不多是日日通消息。京里的消息反倒大半个月没收到了。
周明就先和林海、赵麟说起京中的局势。“太上虽让了大位,可是不想放权给今上。琐碎事儿、难事儿都踢给今上去办,听说太上的身体也将养回来了一些。朝廷的内阁、六部也多是看着太上的眼色行事,对今上阳奉阴违都算是好的,更多的是对今上的话,要加问一句太上怎么说。”
“看来现在是今上最难的时候了。听说皇后的父亲是在翰林院?”
“是。今上做皇子时母家不显,皇子妃也就是太上随便指的,四品的普通翰林学士。在翰林院修史,听说也不是能扶植起来、帮今上的人。”
“那翰林院对今上如何?”
“礼部是大赞太上禅位是尧舜之举,现在是恭敬着太上、跟着今上的态度。翰林院与礼部一致,就是礼部和翰林院没什么太多权利,只在言论上声援今上罢了。”
“勋贵呢?”
“多是跟着太上的。”
林海皱眉,看京中的局势,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三人也不说话,各自捧着茶盏,都借着喝茶思量。
最后还是周先生笑了笑,拱手道:“我和宗文还遇到了个巧宗,婚事成不成还要东翁自己拿主意。我就是为这事儿回来的。”
林海听周先生这样说,心下放松了点儿,“我就知道凡事托付你们,就没有不成的。”
“也是东翁气运使然。我们到京后,先去了东翁的座师府上投帖,然后去东翁的房师、翰林院掌院李老大人府上投拜帖。大概老天看我们心诚,李老大人见了我们。”
林海点头,自己多年没回京城,有些人家进不去也是正常。
周先生捧起茶盏喝茶,然后接着说:“林诚向李老大人说了东翁在子嗣上的为难处,我和宗文说了东翁有意回京,想尽快把巡盐御史的位置让给当今的心腹人。李老大人给东翁推荐了一个最适合的人选,就是十二年前战死的安南将军的孤女。”
提起战死的安南将军,三人都不禁为其唏嘘起来。那安南将军也是一代英杰,在安南镇守了半辈子,可惜遇到土人暴乱,全家三十余口都被土人割了头。唯一幸存的小女儿因为参加选秀去了京城。遇上这样的事儿,皇家也就封了一个虚名的安南县主,依托去外家守孝,慢慢也就没人再提起此事了。
“匡明,李老大人怎么会提起此人?”
“安远将军的妻子与李老大人的妻子相交莫逆,平日里也想着照应县主。安南县主出孝后,李老大人夫妻也想为她说门合适的亲事,京城差不多的人家一时也没合适的。再则她家里只剩了她一个,外家也不是什么得力的,还没什么嫁妆,又有天煞孤星的议论,就耽误下来。安南县主一年年大起来,在她舅舅也去世后,在外家过的艰难起来了。李夫人就接了去,用李老大人原话说:因是县主,不好收做义女,但也是当女儿一般,养在府里呢。”
“匡明,这年龄也大了一些吧?如海的子嗣,还指望着再娶夫人呢。”这时候,一般三十岁的妇人都可以做祖母了。
“玉麟,安南县主也不算大,你看我都几十了。呵呵。再说,选秀是十三岁到十七岁,少有谁家女儿会十七岁应选的。”
“你们在李老大人府上可见过或听说了安南县主什么?”
周先生看看赵玉麟,“玉麟,我们怎么能见到或者听说什么。倒是李老大人的夫人和我们说了一些安南县主秀外慧中、贤良淑德的话。”
三个大男人都咧咧嘴,一笑,这话就是听听罢了,做不得准的。
“如海,我们现在的局面是尽快回京,脱了江南之地。若是选了安南县主,有李老大人帮着斡旋,也容易回京些。”
“唉,匡明,玉麟,我这辈子啊,都快活成笑话了。”林海想这原身的前次婚事,心里怅然。
“如海莫如此说话,要不是老大人早逝,你未及弱冠的三甲探花,何须借贾家之势?再则,这么些年以来,贾氏回馈给荣国府的,也尽数够了。”赵麟深知林海过往,忙开导他。
“东翁,这官场本就要姻亲互助之地,何来东翁那样的话。不过子嗣之事,贾家的的确确是亏待了东翁。就如李老大人所言,娶安南县主,好过哪些十几岁的小姑娘,对上东翁的前岳家,缩手缩脚地受辖制。虽有这样的好处,但想到李老大人是拿婚事换东翁回京之事。我和宗文商议许久,也不敢替东翁拿主意。只能和李老大人说立即回江南向你当面禀告。”
林海点点头,低头沉思一会儿,“就这样也好。安南县主能去选秀,人品、模样也不会差。李老大人他也知道我在江南的凶险,有他这个翰林掌院为我斡旋回京之事也容易些,早离了早好。咱们还是要先回了京城,莫陷在江南了。”
林海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敲着案几,敲了好一会儿说道:“李老先生,呵呵,没想到我的房师,在今上那里还有这样的体面。” 呵呵一笑,又接着说:“我们赌了,看今上是会调我回御史台,还是户部。”
周先生皱眉说:“朝廷银子吃紧,户部也不是好做的。东翁回京,到户部,能谋到的只能是侍郎,正是上压下挤的位置。”
赵麟就说:“御史台也不比户部好。”
“我们能回京就好。”
三人相视,对林海这话心领神会,都会意一笑。
三个大男人商议起细节来,林海考虑到周匡明千里奔波,就说:“匡明,你这千里辛苦奔波,就留在扬州歇息吧。换玉麟夫妻进京。玉麟,聘礼的事儿,你问过李家师母再让林诚置办,必要县主不委屈了。还有也让你家嫂子,多见见安南县主,有什么意料外的,早报信回来。”
赵麟点头称是,“好,如海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赵麟的二个儿子都已经娶亲,回乡去参加科举。一个女儿已经出嫁,这婚嫁之事,他们夫妻也是做熟了的。“匡明,你好好歇息下,我进京去做接下来的事。如海,要是明日能备办整齐了,我后日就走,既定了就宜早不宜迟。”
“好,玉麟费心了。”林海向赵麟拱手致谢。
“如海,那贾琏,你是预备着……?”
“玉麟,你家儿子考出来还要几年,匡明,你和宗文的儿子也一时指望不上。那贾琏虽没读过多少书,但好在人够聪明、灵活,知道取舍,又是勋贵,荣国府的嫡系子孙。要是我们能把他教出来,他身上还有捐的五品同知,该是一个好助力。”林海停停,又说:“我就是明年娶亲,等儿子长大,还不知道要多久,这期间就要靠贾琏给我女儿撑腰。我们真不能断层啊。”
赵麟点头,“要不是老大人早逝,如海,你何至于如此艰难。不过,也算是熬出来。”
“唉,都怪我这些年困在这位置,这孤臣的位置哪。等我们先过了目前这道坎,生死存亡的这道坎。”
林海双眼熠熠闪光,清瘦面容露出决绝的坚定。
第146章 林海9
赵麟夫妻带着林谦匆匆准备的半船聘礼,还有林海准备送给房师、座师、同年的年礼; 还有给贾家的年礼; 冒着冬月严寒进京了。
而贾琏; 本应该随着回京的; 却只打发小厮回贾府送信,说要在江南过年。
周匡明抚掌大笑,“东翁; 恭喜啊; 白捡个大儿子了。”
林海笑的也是十分得意,“匡明说的是。这贾琏长了这么大,估计是贾府; 从来也没把他放在嫡系承爵人的位置,好好地教养。见我们都用心教他; 就舍不得离开了。”
“若是个有良心、知恩图报的; 我们再花心力也值得。”
“那贾琏虽有点浮,也是年轻人的常态,这半年看下来; 心性倒还不错。”
“东翁一向看人都很准的。我听玉麟说他好像对钱粮、算账等上手比较快。真要出仕; 也是去户部适合。”
林海点头; 把贾琏交给了周明教导、锤炼; 自己每天也在晚饭后; 查问贾琏一天所学、所悟; 只是每次考功课; 问到贾琏卡壳的时候; 黛玉都偷偷地给贾琏提醒。林海装作不知道,由着二人商量后,贾琏再答。一来二去的,贾琏和黛玉的感情就好了起来。贾琏看这五六岁的小表妹,孤零零的没个伴儿,慢慢就养出了大哥哥带幼妹的样子来,偶尔出去逛逛,遇到新奇的小玩意,也会挑拣着买几样,哄着黛玉玩耍儿。
当林海知道贾琏给黛玉买小东西后,叫了林谦过来,“记得以后给表公子五十两的月例。每个月不超过三百两银子,随他买了,让帐房结账。”
林谦把赵麟一行人送走,就筹备过年的杂事。往日里和林诚一起做,他不觉得什么。可今年没了当家太太,林诚夫妇又不在,他自己的媳妇又陪着黛玉,不免就很吃力。看林海得了空闲,就过来说:“老爷,给大姑娘找的女夫子、教养嬷嬷都到府上等了。小的也从家生子里,给大姑娘挑了一些丫鬟,一直都在教导着,看老爷什么时候有空,过过眼,定下来。”
“女夫子是个什么背景的人?”
“女夫子是个寡妇,姓乔,就是这扬州府人,三十多岁,无子,夫家不容,娘家父母也都去世了,就辗转在各家教授女学生。小的仔细访了,口碑不错。因上一个女学生出嫁,才空了出来。听说琴棋书画女红都不错的,性格也柔和。那富嬷嬷年龄小一些,不到三十岁,是扬州府周边镇子上的。前几年宫里放出来,回乡与家里相处不来,又不愿给人做填房,就出来教授女学生礼仪。”
“晚饭后吧。大姑娘和表公子都在,也让他们一起和乔先生和富嬷嬷见见面。丫鬟就再多教导一段时间,规矩上严格一些,年前把大姑娘的丫鬟都换了。”
林谦应了“是”,自去安排事情。
晚饭后,林海先不考校贾琏的功课了,而是对贾琏、黛玉说:“我给玉儿请了女夫子和教养嬷嬷,这是她们二人的资料,你俩先看看,一会儿再与她们见面。”
待归荑把二人领进来,一见二人行礼,林海就猜出来哪个是乔夫子,哪个是富嬷嬷。略问问了,林海就知道林谦是认真找寻的夫子和嬷嬷,就同二人议定下留在御史府里教授、教养黛玉。然后,由归荑把人送出去,交给林谦家的安排住处等等。
等只剩了贾琏、黛玉,林海是开始考问了。
“来来,你俩说说乔夫子还有富嬷嬷给你们什么印象了?琏儿先说。”
“姑父,乔夫子看着是个挺可亲、挺文弱的。富嬷嬷看着很懂礼节。”
“玉儿呢?”
“除了表哥说的,乔夫子是要强的人,富嬷嬷也是。”
林海一笑,小女孩比贾琏看人敏感,这是天生的,贾琏看人还有漫长的路要走的。
“这俩人看着都是有礼节的人。富嬷嬷的礼节是宫里修炼出来的,每个字说的都平和得没有半点起复。乔夫子看起来温婉可亲文弱,可这二人内心实质都是要强的、不肯听人摆布的个性。琏儿,看人要看内在的品质,这方面,你还要好好琢磨琢磨。你回头把这府里你见过的、不论熟悉与否,把他们的性格都分析一遍,五天,交给我。”
贾琏就苦了脸,御史府里当差的,几十号人呢。
“去吧,今晚就去写,差的太多,要打手板的。”
黛玉听说要打手板,就对贾琏夹眼笑,自己左手拍右手一下,做了一个很疼的表情,嘴巴配合着抽气。
林海被这样活泼的黛玉逗笑了,“琏儿,好好写啊,别让你妹妹笑话你。”
“是。”贾琏起身应了,就告辞回去写作业。走前还凑上去,在黛玉的头上扑棱两下,把黛玉的头发揉乱了,才高兴着出去了。
“爹爹,爹爹。”黛玉捂着脑袋,向林海求救。
“把表哥叫回来,先打手板?”
“不要。哎呀,我的头发。”黛玉瘪着脸,既不高兴头发乱了,也不愿意打贾琏。
黛玉的丫鬟赶紧过来,帮着小姑娘把头发梳顺,把二个小揪揪绑好。
“玉儿,你表哥待你好不好?”
“好呀。爹爹,有什么事儿吗?”
“没。只是爹爹想,要是你娘亲早给你生了哥哥,现在也是有你表哥这么大的了。”
“爹爹,”黛玉抱着林海的手臂,“爹爹,你再娶个新娘亲给玉儿,让新娘亲生多几个弟弟。”黛玉知道自己爹娘在没了弟弟的时候,都大病了一场。想让爹爹高兴起来,也只有等新娘亲生弟弟了。
“爹爹,贾先生教我下棋了,玉儿能赢了表哥的。以后,玉儿可以教弟弟下棋。”
“好,乖女儿。今日早些回去歇息,林谦家的陪你那么久了,你想怎么谢谢她呢?”
“爹爹说怎么谢好啊?”
“你想想她最需要的是什么?最喜欢的是什么?送礼物,最要紧的是要投其所好。”
黛玉皱着眉头想了又想,“爹爹,我想不出来。”
“玉儿可以问问和林谦家的熟悉的人,或者让你的丫鬟去问问她喜欢,实在问不出来,送她首饰啊,簪子、钗子啊等等的女人喜欢的东西。”
黛玉点头,“爹爹,我明白了,要是不知道收礼人最喜欢的,就送一般人都喜欢的,是吧?”
“对。玉儿好聪明。早些回去歇息了,以后下午就和乔夫子学学弹琴画画。”
林海送黛玉回房,见林谦家的已经把乔夫子安顿在黛玉和黛玉不远的院子,富嬷嬷也在黛玉院子里安顿好了,就吩咐黛玉几句回去了。
临近过年了,投到御史府的帖子多起来,送年礼的也多起来,往年这些都是林诚和林谦一起办,今年林海把自己的长随林谨派去帮林谦,因此一些各个衙门间的事情,林海就把贾琏派了过去替代林谨去送礼。到了年根底下,林海把贾琏叫去书房。
“琏儿,这些日子送礼,你琢磨出来什么门道没有?”
贾琏早习惯了林海叫他办一回事儿,回头定要问多他几个为什么。沉吟一下说道:“姑父,侄儿奇怪怎么送去巡抚的年礼比给下面要轻?还有送给各衙门的年礼,为什么都是虚飘不值钱的啊?”
“琏儿,你想想我的官位?”
“是因为姑父是御史?”
“对,我是御史台的御史。不仅要巡查盐道,还有监督扬州府各衙门官员的职责。要是我与他们厚礼往来,那暗中监督我的,怕就是要报给圣人了。”
“还有人监督姑父?”
林海唇角略掀动,“自然。否则若我私下放纵了私盐泛滥,损失的是圣人的税收。不然巡盐御史的位置,何来的换一个死一个的。不是贪了不该拿的银子,就是与其它官员沆瀣一气,死一个巡盐御史,哪回不是抓起一串的贪官。”
“姑父,那您在这位置多年,不是很危险?”贾琏有些着急。
“我不缺银钱,也不与哪些爱钱的、总想着捞不义之财的搅合到一起。你姑父啊,是孤臣。只要管好盐道,不少了盐税就可以太太平平了。”
“姑父,侄儿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吧。”
“姑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您这位置还是比知府更肥的差事,不私下……岂不是太亏了?”
“哈哈哈,”贾琏这话听得林海大笑,“琏儿,我这位置,是其他人想借用我手里的权利弄钱。我若是对贩私盐的网开一面,那可就是自寻死路了。我为什么要自己寻死路?”
“归荑”林海扬声叫归荑进来,“你去,让二管家将今年收到的年礼册子拿进来。”
不一会儿,林谦抱着二本厚厚的账册进来。
“老爷,您要看今年的年礼册子?”
“嗯。放这吧,你明早来拿。”
“是。”林谦施礼,退了出去。
林海拿起一本递给贾琏看,“你看,这个年礼是圣人允许我这个位置收的。我收了盐商的年礼,按朝廷的规矩办事,不纵容了贩私盐的盐枭,也不给这些盐商额外找麻烦。”
贾琏一页页看着,越看越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止十万啊!”
“是呀。你姑父一不勒索、二不敲诈,都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可我是御史台的清官、是圣人的能吏、是盐商挑不出不是的好官。这些,琏儿能得出什么结论?”
第147章 林海10(二合一)
贾琏皱眉; 陷入苦思冥想中。
林海端着茶盏; 轻轻呷着; 也不出声打扰。只有偶尔爆出的烛花; 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音,打破一室的静谧。
“姑父,”贾琏满面羞愧; “我想不出来。”贾琏话出口; 人就惭愧地低了头。
“琏儿; 这为官之道,不是一日能琢磨透的。你姑父我做了二十多年的官,现今仍是在摸索中呢。你不必为此感到羞愧。多少人就是没揣摩到正确的官路; 最后丢官弃职,甚至破家灭门; 杀头流放的。贾先生就是被牵扯进贪腐案子丢了官; 年后再上课,你可以问问贾先生的。”
贾琏听林海这样说,难堪之色减去了八、九分,“姑父; 您开始做官的时候,还没有我现在的年龄大呢,总之,是我太差了。”
林海一笑; “不及弱冠的探花; 就是同年龄的进士也是凤毛麟角的。当初我虽是殿试后; 就去翰林院做官了,编修也就是去修修史,给翰林院的老大人们打打杂。要不是有你祖父照应着,御前出彩的那些事情,哪里能够轮到我。也没有什么人来得罪我、与我为敌,或者下绊子。那三年过的真是轻松快乐啊。”
林海原身留下的记忆翻涌上来,使得他清洌而又柔和声音里,充斥了深情的缅怀,眼神也有些空濛了。“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生最得意的是年轻时候的功名在手,家业顺遂。那时候,你祖父是当今太上的心腹重臣,你父亲是太子的伴读,你外祖是内阁首辅,你姑母是京城的天之娇女,秀外慧中……”
贾琏看着喃喃低语的林海,虽年过四旬,容颜仍旧清俊,头发也只用青玉冠,简单地束着,也只着家常的、半旧的青布便袍。岁月竟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沉淀了他久居高位的权臣魄力,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别样气韵,智珠在握的雍容大气,杀戈决断的从容干练,是自己这样风华正茂的年轻公子哥们,望尘莫及的气质。或许只有他鬓边的丝丝银发,诉说着岁月曾经的沧桑,诉说着他曾怎样地糜耗了心血。不然剃掉颌下的几缕长须,说是和自己年龄相仿也没人不信。
贾琏虽然读书不如黛玉敏捷,但察言观色还是自幼练出来的功夫。当下也不出声打扰林海,只默默地等林海自己继续说下去。
“我从翰林院出来,就去兰台寺做御史,”贾琏看着林海脸上,涌上了层层掩饰不掉的痛苦、伤心。清洌的声音,缓慢、悲戚、字字锥心透骨,“那年你姑母回娘家,去给你祖母贺五十大寿,还没回到家,在路上就莫明其妙地流产了。五个月大的胎儿啊,都看得出是男孩子了。你姑母流产之后就伤心地病倒了,而先母伤心之余,也沉疴病榻。林家数代单传,先母对你姑母那一胎,是视若眼珠一般地呵护、珍视。就在她们都卧病期间,又有一个你姑母陪嫁的通房流产,那丫鬟是你姑母怀孕后安排的。查来查去的,没查到你姑母流产的原因,却查到那通房丫鬟的流产,是你姑母的奶嬷嬷下的手。”
林海双手遮眼,“林家子嗣单薄,连着流掉两个胎儿的打击,不仅我和你姑母承受不起,就是先母,也被这天灾**直接催了命去。你祖父出面,整治了你姑母的奶嬷嬷一家。又有何用呢?先父强撑到我十五岁中举,就撒手尘寰。先母独自撑着家业,含辛茹苦。好在我科举顺利,正是回报孝敬母亲的时候,却被贾家的奴才算计了。”
林海哽咽起来,贾琏听了也伤心起来。这,这可让人怎么说呢?姑母的奶嬷嬷怎么就敢算计林家的子嗣?要不是祖父当时是天子心腹近臣,怕是姑母会被休回贾家吧?!
隔了好一会儿,贾琏听林海开始淡漠着继续说:“不久我就带着你姑母扶棺南下。离京没多久,就听说太上废太子了,你外祖因是太傅,自戕狱中后你外祖一家得返祖籍。等我守孝后返京再回兰台寺,已经物是人非了。”
“回京后才得知,你哥哥是在你祖父寿宴那天溺水而亡。你母亲和你祖父先后去世,你父亲再也不是当太子伴读的时候,那个名冠京城的意气风发的恩侯了。后来我就离开京城,辗转各地做各分路御史……”
林海的声音越来越低幽,最后杳然不可闻及。
香茗已冷,只有室内的那一炉沉水香,还在袅袅升腾,在空中虚幻着、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冷风扑打窗棱,窗纸发出细碎的簌簌声,衬得无边的夜色,越发凄清寒凉。
“姑父,切莫为旧事伤心伤神了,您总要为表妹保重身体的。”贾琏哑着嗓劝说林海。
贾琏的话把林海从原身的情绪里拉出来,林海看着贾琏,有瞬间的恍惚。仔细想想刚才发生的事儿,说过的话,林海晃晃头,高声叫了归荑进来换茶。
“琏儿,人老了,就爱想些旧事了。”
“姑父哪里有老啊,若是和我换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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