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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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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林海31
  翌日婚礼前,林海照例沐浴更衣; 他顺手把碍眼一年多的几绺长须剃了个干净; 才心满意足、精神抖擞地穿上新郎的红色礼袍; 出现在迎亲的队伍前。
  陪着林海去迎亲的是贾赦、程荫。林海早就跟贾赦念叨过; 不想要贾琏这样的年轻小伙子,陪着去迎亲。都胡子大把的年纪了,给风神俊秀的贾琏等一比; 更是显得老了。贾赦哈哈大笑了林海一场后; 毛遂自荐,拖了程荫出来。算是给林海的婚礼撑场子了。
  礼部陈尚书,林海的座师; 原对林海进京的事儿不闻不问,但听说林海要娶安南县主后; 还是应林海所邀; 让自家老夫人出面,去李老大人家,帮忙走完六礼。林海对陈尚书这样不待见自己; 问了李老大人几次; 最近才知道是因为自己曾娶贾敏、是国公贾代善的女婿。林海也是无法; 大概陈尚书忘记了他林海也是勋贵出身了。
  偏陈尚书这样的人; 在太上掌权的时候; 从庶吉士、翰林、翰林学士做起; 到礼部员外郎、侍郎; 再到礼部尚书; 这人从出仕开始,一直在翰林院、礼部了。在翰林院、礼部可是一言九鼎,对林海再娶,人家宁可去李老大人家坐席,不肯到林家喝酒,林海也只能无奈一笑。
  翰林院和礼部的人分了两拨,分别去李老大人家和府。给林海充男方亲眷的是贾赦、程荫、贾珍、贾琏,贾蓉。
  贾赦、程荫二人也都是相貌不俗之流,贾赦威武,程荫儒雅,但在穿着新郎礼服的林海面前,顿时沦为陪衬。
  贾赦一边把大红绸花系到林海身上,一边和程荫说笑:“如海,你要剃须,也该告诉我们俩一声啊。哎,繁森,这满京城,也就我们俩敢陪林海去娶亲了。别人到了这岁数,是不敢到探花郎跟前丢脸的了。”
  程荫知道贾赦和林海关系好,但自己儿子也不小了,却被贾赦拉来陪林海迎亲。只笑笑说:“赦兄,恩侯,一会儿你看吧,那大街上都是看新郎林海的,我们俩可是出来寒碜自己的。如海是探花依旧,玉树临风,我们俩老的可比不上二十年前了。”
  “嘁,就是二十年前,也没几个能比得如海了。”
  “让琏儿陪着去吧。”程荫有点不想陪林海去了。
  “如海怕把他显老了,新娘子不稀罕他呢。”贾赦笑起来,程荫也憋不住笑了。
  林海上马走在前面,听着贾赦和程荫二人在后面说笑,心想就是保养的再好,也比不过贾琏那种天然的青春活力,今儿是万不能让贾琏那般的小年轻抢我的风光啊。
  回头对二人灿烂一笑,眼眸流转,色胜春光,“如海谢恩侯、繁森,一会儿多让几杯予你们。”
  “如海,你说的好听,是让我们替你喝酒吧。”程荫与林海熟悉了,也喜欢与林海这样性格的人交往,不免揶揄他一句。
  “知我者非恩侯,就是繁森了。”
  三人说说笑笑,林海也少了几分紧张。
  到了李老大人府上,守门的是老大人从外地赶回来的二个孙子,嫡子长孙将将十六七岁的模样,还没进学,次孙也才十二三岁。虽提了几个问题,说是要考校探花郎,几个回合就败给了林海,沮丧地放了林海进门。林海摸摸二个半大孩子的头发,一人两个沉甸甸的荷包,勉励几句,把兄弟俩哄得眉开眼笑。
  贾赦道:“如海,你这门进得可太容易了。”
  林海回头夹眼,“恩侯,高抬贵手啊。”
  一句话打消了贾赦想给俩小子出主意的念头,但贾赦对林海伸出大手。
  程荫笑:“恩侯,你是哪伙儿的?”
  贾赦笑得爽朗,“我就是看不得他轻轻松松迎到新娘。”
  林海回身,塞了俩荷包给贾赦。
  贾赦晃晃荷包,朝程荫笑:“看到了吧,呵呵。”顺手塞给程荫一个,“给你儿子买糖吃。”
  程荫哭笑不得,但看贾赦的身体和神气,比年前时候好了不少,心里着实为他高兴。
  林海依照喜娘的指示,迎了安南县主,拜别李老大人夫妻,带着蒙上盖头、上了花轿的新嫁娘,绕路回府。在鞭炮齐鸣声中,花轿从林府中门抬了进去。
  林海一手执着大红绸子扎成红花一端,另一头递给自己才从喜轿搀扶下来的新嫁娘,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到正堂。
  别人迎亲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林海不晓得,他现在是心跳如擂鼓,耳边都是翰林院和礼部同僚的调侃,只能目不斜视,双手紧攥着红绸,克制着自己,脸上装出一幅莫测高深的、微笑的模样。
  拜天地后,林海送新嫁娘去主院洞房。程夫人、邢夫人、尤氏和凤姐等一些来客的夫人,都挤在洞房里等着呢。说是来看新嫁娘,不少人在小声嘀咕:“不知道探花郎老没老,二十多年前,我和姐妹们挤在酒楼窗口看进士们骑马夸街,哎呦,哪一届的探花都没林海俊俏啊。”
  这些妇人也多是人到中年了,数人嘀嘀咕咕,合在一起就显得洞房噪杂起来。可看到引着新嫁娘进来的林海后,突然鸦雀无声了。
  岁月太偏爱这个男人了。
  林海在众目睽睽之下,挑开了新娘的盖头,果然是惨不忍睹的新娘妆,描画的千篇一律的柳眉,涂的白脸、红唇,和日本艺伎似的。唯有双目如寒星,在林海脸上一转,光华璀璨,随即羞涩地低了头。
  林海心里赞一声,好,妙目神光。
  待新人喝了合卺酒,贾赦拉了林海说:“走吧,前面敬酒去。以后有得你看。”
  林海不知是给屋里众多女眷盯着看的,还是给贾赦调侃的有些脸红,对四周围着的女眷做个罗圈揖,朗声笑曰:“请夫人们入席。”
  林海声音清朗,玉面微红,整个人如青竹翠柏挺立,彬彬有礼,霎时把看林海呆了的夫人们惊醒了,有人不好意思起来就往外走,带着其他人也开始往外走。
  林海又对新娘揖手,“县主,如海先去前面敬酒。” 新娘顿了顿,缓缓向林海颌首,林海跟着贾赦去了前面。
  贾赦心里酸涩,妹妹没了,林海却比以前风华更盛一筹。林海二十多年前娶妹妹的时候,就是自己送的亲,也是这样彬彬有礼,自己那时候是多么地为妹妹欣喜啊。唉。
  贾赦陪了林海回前面敬酒,京城上年纪的老翰林,谁不认识荣国府的大公子。见林海再娶,贾赦和吏部侍郎一起陪着迎亲,现又一起陪林海敬酒,心里都称赞林家和贾家关系处的好,就是与翰林们混坐一起的贾政,也被同桌尊敬起来。也有人因程荫的出现,对林海在今上心里的位置,做了新评估。
  贾赦和程荫只陪林海敬了两桌,官职、地位和程荫差不多的,然后就换了贾珍、贾琏陪同。林海是一边敬酒,一边把贾琏介绍给该认识的同僚、同年。众人对张老太傅的外孙子、林海唯一的入室弟子、才二十岁就中举的贾琏,是赞不绝口。更多的是恭维或是预祝他明年恩科,能和林海一样高中探花。
  贾琏不知是酒熏的还是羞的脸色通红,没一会儿,就给林海以年轻、不生酒力,让人把贾琏搀扶回西院。
  程荫和贾赦低声说:“你这妹夫能啊。”
  贾赦点头,“过几天,就打发他小夫妻去琏儿他舅舅张家那儿读书,大概三五年才能回来。”声音里充满着复杂,有不舍、有无奈。
  程荫点头,这是再好不过的法子。三五年以后,京城读书人再见到贾琏,以张家的功底,怕是不是举人也能教导成举人程度了,再不惧贾雨村那厮的可能的要挟。
  同桌的礼部左侍郎就恭维贾赦,“贾大人有此子,不逊大公子当年哪。”
  酒宴气氛热烈,林海很快就喝得有些熏熏不知岁月了。
  贾珍父子架着林海往后头送,贾赦站在林府大门处送客。待送走了客人,王善保家的上来问:“老爷,太太问您可要一起回去?”
  贾赦在林府住了几日了,想想说道:“让你们太太先走,我晚点回去。”
  王善保家的给贾赦福礼,走了几步转身回来,“二姑娘说,老爷让她留在林府?”
  “嗯,迎春留林府了。让太太先回吧。”
  贾赦按按喝多了、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心里想得是贾琏昨晚和自己说的话,自己真的是忽略迎春、琮儿了。看黛玉活泼的性情,与迎春见了自己的萎缩、疏离感,唉,长叹一声,就是琏儿,自己也没管过。真成了让林海说的养而不教!幸而琏儿让林海教导的明白事理了,不然这三个没娘的孩子,和没爹也差不了许多,都看二房的脸色活着。
  贾珍父子把林海送回了主院门口,交给出来接的丫鬟,就回了前院,汇和了贾赦一起回宁荣街。


第169章 林海32
  贾珍喝的也不少; 父子二人挤到林诚给贾赦派的马车上。“赦大叔叔; 您与程大人很熟?”
  “他也是皇子伴读出身。”
  贾珍了然。“赦大叔叔; 蓉儿也大了; 他以前说的那门亲事,我想年前给他完婚了。”
  “噢?谁家的孩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营缮郎秦业家的。老太太知道的。”
  贾赦自觉脑筋有点转不过来,“营缮郎秦业?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呢?这营缮郎是内务府的七品官吧?”
  “是。”
  “糊涂。一个内务府七品营缮郎的女儿; 怎么能做贾家的宗妇?让你老子和我说。”
  “这个; 是我父亲早年给说的婚事。赦大叔叔; 这女孩儿的身份……”贾珍欲言又止。
  贾赦看看贾珍,又看看贾蓉,贾蓉一脸的懵懂无知。
  叔侄说着话; 不觉到了宁国府门前。贾珍就说:“赦大叔叔进来说话吧。”
  贾赦就说:“还是去我那里吧。”
  贾珍打发贾蓉先回府,跟了贾赦去荣禧堂。二人略略洗漱; 贾赦觉得精神了一些; “你说那女孩儿身份怎么了?”
  “父亲也是含含糊糊的。说是营缮郎秦业,夫人早亡,因当年无儿女,二十年前便向养生堂抱了一个儿子并一个女儿; 谁知儿子又死了,只剩女儿,因与贾家有些瓜葛,况且那秦业年纪又大了; 就早早定给了蓉儿。”
  “不成。养生堂抱来的孩子; 怎么能做贾家的宗妇。”
  “这; 可是早定了亲的。那女孩儿……”
  “珍儿,敬大哥躲去炼丹,我窝在东院二十年,你莫和我说那女孩儿身份,能被送到养生堂,敬大哥又定给蓉儿的,我不想知道。”贾赦揉揉额角,“珍儿,我告诉你,你一定要给蓉儿完婚,咱们就分宗。”
  “啊?”贾赦这话如晴空霹雳,震得贾珍蒙头转向。“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琏儿和他的子孙,和我一样。当然,说给族人的就是树大分支。私底下,我告诉你实话,就是不想和那些混账——祭祀一个祖宗。”
  贾赦把他在金陵访查到的族人跋扈、为非作歹的事儿告诉给贾珍,又把京城族人不思上进,每年就等着混宁荣二府救济的事儿也摊开说了。
  “珍儿,咱们两府不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了,养着这些废物也不过是每年出点米碳。可你想过没有,现在勋贵多站在太上一边,太上七十啦!现在与今上相逆,等今上掌权,会轻易放过勋贵吗?”
  “所以,”贾珍急急插嘴,“赦大叔叔,咱们得早谋划啊。”
  贾赦冷笑,酒后脸上的红晕,在烛光下有些狰狞,“谋划?谋逆吧。用什么名头谋逆?啊!
  贾珍瞪大双眼不服气,“义忠亲王的儿子,太上的嫡子长孙,承继圣位更名正言顺啊。”
  “嘁。今上是得了太上的禅位,圣人位置来得没有半点含糊。今上的生母,在太上还活着,被追封为太后,今上比先太子这嫡子的名头差啦?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要是谋划,我只得独立一宗了。”
  “别,别,赦叔,赦大叔叔,珍儿跟着您几十年了,您可不能就甩了我不管啊。”
  “你爹还活着,你去找你爹去,有人管你。”
  “赦叔,赦大叔叔,”贾珍围着贾赦打转。
  “唉,珍儿啊,”贾赦被贾珍烦的不行。“你爹和我的样子,你没看到?——我们还是奉太上命,跟着先太子呢,你这是奉谁的命?太上的?你我在朝廷都没什么实权,你再去招惹来什么身份存疑的人,到贾家做宗妇,是给儿孙埋祸呢。我可不想琏儿和他的子孙,和我、和你爹一样,畏畏缩缩地躲着。贾家啊,吃过从龙的苦头……也该记打了。”
  “赦叔,万一成了,就还是宁国府、荣国府啊。”
  “呸,做梦呢。我可不能把琏儿和孙子,赔给你们的白日梦。珍儿,你愿意,你自己去吧。还有族人如此,你不加管束,最后会算到你这个族长头上。你早做打算,督促族人能各自谋生,免得以后个个都去讨饭。我呢,只能独善自身,选个日子,咱们分宗吧。”
  贾珍张大嘴,“赦叔,先别分宗。侄儿求你了。年前这几个月,珍儿好好整理一下族人。蓉儿的亲事,我再去问问我父亲。过了年再说,如何?”
  “好。不过,珍儿你也好好想想分宗的好处,万一你敗了,叔叔也能帮你几个不是。我们贾家不能全族捆到一条船上啊。”
  贾珍郑重点头,贾赦吩咐人送贾珍回去,胡乱在书房对付了一夜。
  贾政喝得醉醺醺地回、隔了宁荣街二条街巷的新府邸。满脑子都是贾琏中举了,贾琏中举了……
  贾政晃悠悠地甩开搀扶他的赵姨娘,“太太呢?”
  “太太在佛堂呢。”
  贾政定定神,从搬过来后,他在家事上全听从贾母的吩咐,辞了平时和他闲谈的相公,分得的庄子交给邬家挑总打理,铺子多是出租。内馈交给李纨主掌,探春交给李纨带;东面那一路给了李纨母子,西面给了宝玉。宝玉的身边也只留了贾母给的二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并在这三间五进的三路大宅里的西北角,宝玉的院子后面,设置了佛堂,直接把王夫人关到了佛堂里。
  赵姨娘带着环哥儿,曾在李纨跟前,为着吃用等闲事儿,闹腾了两回。李纨告到贾政跟前,贾政从搬过来就心情憋闷,无法发泄,赵姨娘不知深浅的闹腾,被贾政恶狠狠地说了句:“再闹,把环哥儿给周姨娘。” 从此内宅比在荣国府还安静。
  贾政甩开赵姨娘的手,自己往佛堂去。赵姨娘在后面喋喋不休,“老爷,天都晚了,您有了酒,别再被风吹着了,明儿再去见太太吧。”
  没了王夫人压在头顶,赵姨娘闹了两次没得到管家权,她真怕贾政把儿子给周姨娘。每见了贾政都小心翼翼伺奉着。贾政那里会理会赵姨娘的唠叨,“哼”了赵姨娘一声,自奔佛堂。
  王夫人住的佛堂,是一个三间的小院。正堂东间做了佛堂,两边的厢房住了王夫人的丫鬟,倒座住着两个粗使婆子,是打杂的,也是看着门的。那俩个婆子夜里闲着无事儿,就关了院门喝起小酒说说闲话。
  正聊天呢,听到踹门的声音,那俩婆子一看是贾政过来,吓得惊慌失色,也幸好贾政也有了酒,不曾留意到她们满嘴的酒气。
  “太太呢?”
  “太太在正房西屋歇下了。”
  王夫人坐在正房西屋的窗前,望着黑黢黢的堂屋发呆,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自己要住佛堂的地步。正胡思乱想呢,听见婆子和贾政在说话。
  未已,贾政推开东厢的房门,昏暗的烛光下,王夫人穿着半旧的蜜合色夹袄,深褐色布裙,身上披着一件多少年前的褪色的茜红披风。
  看到贾政进来,王夫人站起来,温声招呼,“老爷来啦,坐吧。”
  及见了贾政有酒了,就吩咐听到声音跟进来的金钏端点热茶来。
  王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姿色出众的美人。晦暗的烛光下,才半月没见,明显看出来人瘦了。都说灯下看美人,朦胧烛光下,王夫人语气温婉,让贾政一下子想到几十年的夫妻相伴来……其实,贾政那天在荣庆堂喊过休妻后,多少天来,除了难堪,心里只剩下酸涩了。
  看着王夫人布衣简陋,贾政忍住心里的苦涩,呐呐自语,“琏儿中举了,琏儿中举了……”
  “什么?琏儿中举啦?” 王夫人大惊失色,呆立在地中间。
  “是啊。”贾政踉跄着进门,跌坐在王夫人才坐过的、室内唯一的椅子上。
  “王氏,你说,要是你让珠儿去江南,让珠儿十五岁,不,十八岁的时候去江南,是不是珠儿早就中进士了?”
  王夫人苦得嘴里像生嚼了黄连,“珠儿,我的珠儿啊。”泪水滚滚,哽咽不已。
  金钏进来送茶,见王夫人如此,刚想开口去劝,王夫人摆手让她出去。
  “老爷,我那里舍得送珠儿去啊。”
  “是啊,你是舍不得。不然,珠儿天资聪慧,比琏儿不知高多少呢,怎么就不能送去跟妹夫读书了?你害妹妹流产,你怕妹妹报复呢。”
  “老爷,什么我害妹妹流产?”王夫人心里发抖,嘴里却只能坚持。
  “妹妹怀孕五个月,回府给母亲过寿。回林家路上就流了一个男胎……你说不是你?”
  “老爷,谁说是我了?证据呢?当时不是我管家,国公爷尚在,妹妹一个出嫁的姑奶奶,我害妹妹做什么?我能落得什么好处?老爷,您莫冤枉我。”
  贾政酒气上涌,“我冤枉你?祭田是你卖的吧,印子钱是你放的吧?府里的庄子、铺子是你置换的吧,都是你吧?”
  “老爷,我为谁呢?王家给我的嫁妆,够我三辈子吃用不尽了。还不是为了添宫里!元春进去前,我把手里能给的现银,都换成银票子带给她了。我连陪嫁银子都没留。老爷忘记啦?”
  “贾府没短我吃的,用的,可谁想过大姑娘,在宫里、在潜邸伺候人、看人脸色。没银子,大姑娘再服小做低,也博不上去啊。我们母女如此,是为了谁?老爷?我嫁与你二十多年了,有珠儿、元春、宝玉,你何时见我爱过身外之物?”
  王夫人说的恳切、哀伤,泪水滚滚,贾政已经忘记自己过来是做什么了。他看着眼前的王夫人,再不是荣国府里那总是一本正经、乏味无趣的管家夫人了……
  眼前晃动的是王夫人滚落的泪水,是他初见王夫人时候,王夫人明媚得如三月春花的笑脸;是王夫人牵着珠儿的手,含笑崇拜地看他给珠儿讲书;是王夫人抱着粉雕玉琢的元春,笑着和他说“二爷,您看我们闺女生的多好,再没见过这么聪明、漂亮的小闺女了。”是王夫人生了宝玉后,疲惫的憔悴模样,“老爷,孩子衔玉而生,母亲说怕是有大造化,就抱去了。妾身还就是孩子落草的时候,看了一眼啊。”
  贾政站起来,上前想握王夫人的手,却晃悠着一下子扑空,扑到王夫人身上。王夫人伸手搂住贾政,俩人脸颊相贴,王夫人在贾政耳边轻柔唤着“老爷,老爷。”
  贾政所有的不满、恼火、怨恨……化作虚无。


第170章 林海33
  安南县主在林海带女儿去李老大人府拜访的时候,曾躲在屏风后面偷偷见过林海。那时候见到的林海是消瘦、大病初愈、虽如瘦竹挺拔的样子; 看起来少了点活泛气。她心里也知道这是李家能给自己找到的最好婚事; 欢喜是有的; 也不是没有遗憾。才被林海挑开盖头的时候; 她往林海脸上那么一扫,发现自己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不由得低下头。
  这个嘴角噙笑; 眼里含着赞赏的男人……
  安南县主握紧搭在膝上的双手,感觉脸上还余有与林海喝合卺酒时,林海呼吸的气息。她不敢抬头; 也不敢抬眼。耳边传来林海清潤的低语声,“县主; 如海先去前面敬酒。”是和自己在说话; 她慢了一拍才记得要给个表示,赶紧点头,眼光跟着林海的双腿。
  林海的脚步; 和伴着他的出去的男子一样沉稳; 落地无声; 安南县主略收秀眉; 难道林海这探花郎是练家子?
  洞房里安静下来; 陪嫁过来的丫鬟上前行礼; “县主; 洗洗脸; 换过衣服吧。”
  安南县主只带了二个陪嫁丫鬟和一个奶娘。刘奶娘是十三年前伴她入京参选的,这么些年不离不弃地跟着她。而这俩丫鬟是她被接到李家后,李老夫人给她挑的,也陪了她六七年,小二十岁的人了。李家把林海的聘礼,只留下一些茶叶酒水糕饼等吃食,其他的都做嫁妆给带了回来,李老夫人还额外塞了她一千两的银票,给她压箱。
  安南县主起身,摘了头上沉重的首饰,洗去脸上厚厚的脂粉,然后靠坐在床头,打量起新房的家什来。
  做工精细的紫檀家具,梳妆台上只放了一个三层金丝楠木的妆奁盒子,还安置了一个半人大的镜子,刚才卸妆的时候,安南县主注意到是比铜镜清晰太多的玻璃镜,纤毫毕现。京里巴掌大的把镜都要十两银子的,林家真豪奢啊。
  所有的家具都是林家准备的,除了李老夫人塞给她的银票,安南县主算是什么也没有地嫁到林家。经过十余年的沉淀,她现在已经不会再感叹这样的超出俗礼的事情。林海能娶她——只有一个光溜溜县主名号的人,给她以后的人生一个安心住着的家,单他这份心,她也会好好待他的女儿的。
  “姑娘,林家的小姑娘来看你。”丫鬟春柳进来,轻声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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