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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鬼妃-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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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某人的目光火辣辣的,端木恬视若无睹,眼角还沁出了一点清浅笑意,点头道:“好。”

凤楼于是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块手绢儿,对着她轻轻挥舞,好一阵依依不舍。

三殿下在他一放开手的时候,就打马离开,带着他家恬恬离得这个总趁机占他家恬恬便宜的家伙远远的。

“情况如何?”马背上,她抬头看着他轻声询问。

他微收紧了些搂在她腰上的手,笑得迤逦,道:“风太子打了三十万两黄金的欠条,想必不日就会让人送来黄金,换回欠条的。”

“也许他转身就不认账了。”

“要真如此,才好呢!”

君修染失笑,他确实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风玉衍会赖账,堂堂扶风国太子,竟欠了大炎三皇子的钱,这事儿若传了出去,对风玉衍可一点好处也没有,所以他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黄金送到,将欠条收回去,以防有变。

事情果然是如君修染他所说的那样,不过三天后,就有人拜访尧王府,送上黄金三十万两,并谨慎的讨回了那张欠条。

那天,三殿下捏着三十万两金票,笑得满脸幸福。

“本王终于又有钱了!”

不过紧接着他就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因为他家恬恬说:“既然又有钱了,而且还大赚了一笔,你接下去就不必再到我家蹭吃蹭喝的,搬回尧王府吧。哦,还有,借了我的八万两银子,别忘了还。”

三殿下的笑容刹那间冻结在了嘴角,旁边有人“噗”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连忙低头捂嘴,意图阻隔来自主子的杀人目光,却依然阻挡不了自己两边肩膀的颤抖。

君修染凉凉的瞥那边一眼,“唰”一下将金票扔进了身旁从安的怀里,手扶额,呻吟着软软倒进了郡主大人的怀里,说道:“本王突然觉得头好疼,恬恬,你给我揉揉。”

从安一个哆嗦,手中的金票差点就飘落到了地上,连忙抓住捏紧,一手抚胸。

他家主子何时变得这般柔弱娇嫩了?啊,心好疼,谁来给他揉揉?

接下去的日子难得平和,再没有多起突然的波澜,北疆从龙军凯旋,皇上也皆都已经褒奖完毕,另还要再派遣朝中足够分量的大人亲自前往北疆,替君慰问犒劳镇守在北疆的众将士们。

君修染主动请缨,皇上认为君修染身份足够尊贵,又将娶端木王府的郡主为妃,倒也合适,便指派了他前往。但念在还有两月便要成亲,就特许他在大婚之后再离京前往北疆。

对于这件事,太子虽颇有微词,但无奈这是父皇的旨意,况且那从龙军毕竟是端木王府的旧属,他太子殿下就算有意试好,怕也是比不上端木王府女婿的这一个身份。

因为这个,太子与君修染之间的争斗,倒是越发的加剧了。

另外还有一件让端木恬有些在意的事情,就是自荣大小姐离开京城之后,哥哥便也有点神思不属的模样,却又好像并不愿承认是舍不得荣大小姐离开,思念她。这让端木恬不由越发纠结。

一个炎热的夏天眼看着就要这么过去了,右相府又重开府门了,对德妃被打冷宫一事竟也没有任何的怨尤,反而对皇上的开恩,不牵连成家而感恩戴德,自然也就没有人想起要去请求皇上放德妃娘娘出冷宫。

德妃娘娘在冷宫里可谓是收尽了折磨,不过最近的一段时间却突然轻松了许多,因为贤妃娘娘很忙,没时间去找她交流感情。

“眼看着再过几日就要到八月初三了,染儿的大婚我也不能去参加,便想着做点别的什么。”她伸手在一个已折叠包好的包裹上面抚过,说道,“这一对鸳鸯枕是我闲暇时自己绣的,你将这个交给你家主子吧。”

“是,娘娘放心,小的定将这对鸳鸯枕交到主子的手上。”

是的,时间一晃而过,再有几天就要到八月初三了,贤妃娘娘最近便是忙着绣了两只鸳鸯枕,所以都让德妃轻松了好多天。

不过今天终于是完成了,虽然她还是觉得绣得不好,有些不满意,可时间来不及了。

那个人捧了枕头下去,贤妃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头顶的那一方天空,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狡黠的弧度,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朝德妃的房间走去。

又闲下来了,不去找成佩兰那个贱人培养感情,可不是浪费了吗?

端木王府大门前,已经赖在这里骗吃骗喝了两个月的三殿下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老王妃给赶了出来,此刻王府门外一片热闹。

“三殿下,你再赖在我家,是不是不想娶我家恬恬过门了?”

刚想开口的三殿下闻言当即紧闭上了嘴唇,终于还是无可奈何的打算要回尧王府去,转头,看到他的恬恬却在抬头看天。

“恬恬,要不,你跟我去尧王府吧。”

端木恬还没回答,老王妃便已经举起了拐杖就直接拍了过来,吓得三殿下忙往后跳,然后“嗖”的一下钻进了马车里面。

郡主大人看着这一幕,不禁眉眼弯弯,轻轻柔柔的笑了开来。

最近,她笑得越发多了。

窗帘掀开,三殿下坐在马车里面看着他的宝贝,看到她左边鬼脸之上,那原本艳红的胎记依然是鲜艳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他不禁摸摸下巴,暗道莫非是自己想错了,那次看到恬恬的胎记脸色变浅只是凑巧,跟那个并没什么关系?或者是因为他这两个月来死皮赖脸的赖在出云阁中,可真吃上了恬恬的次数却也是屈指可数的?

哎,愁啊!

“你还不走?”她终于开了口,驱赶着这越发没脸没皮的人。

三殿下幽幽叹息,在老王妃的虎视眈眈中终究还是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晃悠悠的离开了端木王府。

当天夜里,端木峥一个人待在书房,静静的看着手上的一个青花瓷瓶,随着他手指的晃动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似乎是里面的什么小东西正在滴溜溜的转动。

有人敲门,然后端木璟从门外走了进来,问道:“爹,我一直很好奇,妹妹脸上的那个胎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等他询问更多,端木峥直接将手中的那个瓷瓶递到了他的面前,说道:“把这个拿走,让你妹妹吃下!”

“……”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八月初三

出云阁中,还非常的热闹。

两个丫鬟围绕在架子上的奢华嫁衣旁边,眼睛粲然生光,满脸都是惊艳之色,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端木恬坐在榻上,并不去理会那边的情况。

从楼下忽然传来丫鬟的声音:“拜见世子。”

“免礼。郡主歇息了吗?”

“还没有,锦绣姐姐和元香还在郡主的房里呢。”

哥哥?

端木恬听到楼下的声音便转头看往门口方向,很快就听到了有人上楼梯的声音,然后端木璟出现在了她的闺房门口。

正在房里忙着的锦绣和元香忙转身面对他,屈膝行礼道:“拜见世子。”

“哥哥,你怎么来了?”

他视线扫过那华美嫁衣,对锦绣和元香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话要与郡主单独说。”

两个丫鬟转头看了郡主一眼,然后才行礼告退。

房内只剩下了兄妹两,端木恬在榻上微微坐直了身子,让开一点位置,看着他问道:“哥哥,有什么事吗?”

他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青花瓷瓶递到她面前,说道:“我来给你送这个。”

“这是什么?”

她接过,打开,顿时有一股奇特的清香从这瓶中散发了出来,闻之让人透心的舒爽,让人恨不得再用力的吸上几口,然而随之紧接着却又有些眼前恍惚,好像连视线都变得迷糊了。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忙将这瓶子拿开,离得她远远的。

若不是这是哥哥交给她的,她定直接将它给从窗口扔了出去。

什么东西竟如此诡异?

端木璟也是为她的反应愣了一下,为何他闻着这味道只觉得甚是清新,并无其他的任何不适?

“这是爹让我拿过来的,说是让你吃下去。”

“吃?”

只是闻着她就觉得很不舒服,若吃下去了会怎样?她想象不出来,但也觉得这并不会是一件舒服的事。

端木璟直直看着她的脸,忽然又伸手摆正了一下,仔细看着她左边脸上的那个鲜艳胎记,说道:“妹妹,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说是有个族群,甚擅长巫蛊之术,其中有一种叫做血蛊的,便是由爹娘下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会形成独特的类似胎记般的印记在身上。”

这话说得有些突然,端木恬神色一怔,看着哥哥的眼睛,伸手摸了下脸,那自她出生开始就一直陪伴着她的这个所谓胎记。

“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说我脸上的这个并不是什么胎记,而是那传说中的血蛊。”

他点了点头,说道:“关于血蛊之事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当时便有些怀疑你脸上的胎记可能并非天生就在。刚才我又去找了爹,爹让我将这瓶子交给你,让你吃下里面的那粒药丸,说这是能解你脸上这个印记的最后一味药。”

“什么叫最后一味药?我怎么不记得我以前还吃过别的药?”听哥哥这么说,她便是相信了他定不会拿这个事情来骗她,可他后面那句话却还是让她感觉很奇怪。

说到这个,璟世子也不禁有些神色不自然,移开了目光轻声说道:“爹说,解药分两部分,其中一样就在你现在手上的瓶子里,还有一部分,则是需得与男子……”

端木璟抽了抽嘴角,下面的话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毕竟眼前的可是他亲妹妹啊,他身为哥哥,如何对着妹妹解释出“交欢”这样的字眼?

不过端木恬却显然已经明白了他想要说的,挑了下眉梢,道:“解药就是男人和这个瓶子里的东西?为什么?”

放在膝上的手缓缓握紧,端木璟嘴角紧抿,然后缓缓的对着她说出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

很多年前,大炎京都帝师府有大小姐宁清,自小才思敏捷,聪明绝顶,跟随在帝师的身后学文习武,学诗文,学谋略,学军阵,学兵法……长大后更是艳冠群芳,赫然成为了大炎的第一美人。

宁大小姐声名远播,与端木王府的年轻王爷相恋相知相亲,直至后来成亲,却依然引来其他的诸多觊觎者,其中追求得最热烈强势的便是连岳国的亲王连启明。

当年,连岳国的先帝还在世,连启明身为先帝最小的弟弟,也是自小就深得先帝的欢喜和信任,在连岳国位高权重,曾多次请求皇兄派遣使者前来大炎求亲,皆都求而不得。

十七年前,宁清在产下端木王府的世子端木璟之后两年,又怀了身孕,几乎是众望所归般的,无数人都在期盼着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能够是端木王府的郡主。

就在怀孕半年之后,有一天,宁清忽然失踪,一起失踪的还有自母亲怀孕之后就时刻跟随在她身旁的端木璟。

端木峥大肆寻找,几乎搅动了整个大炎,最后发现她和端木璟竟是被连启明劫到了连岳国。

端木峥震怒,帝师大人震怒,大炎皇帝震怒,整个大炎的百姓都震怒了,当即挥兵攻打连岳,一路过去如入无人之境,逼迫得连岳的先帝不得不下旨勒令连启明将宁清母子还回大炎。

然而连启明竟公然抗旨不遵,说什么也不肯将宁清放走。

随后,端木峥亲自潜入连岳都城,救回了妻子和儿子,却在回程时遭遇了连番的追杀,不仅仅有连启明派出的人,还有连岳国的先帝听说端木峥竟出现在了连岳之后,也按耐不住的派兵追杀,定要将这大炎的无双战神留在连岳。

端木峥护着怀孕的妻子和年仅三岁的儿子,一路躲避接踵而来的追杀,宁清虽武功不弱,但无奈当时已身怀六甲,眼看着就要到临盆的日子,如此沉重的负担让她几乎动弹不得。

终于,就在连岳与大炎的交界之地,深山密林之中,宁清多日奔波动了胎气,忽然就要生了。

多日奔波的劳累和担惊受怕,再加上情况危机条件恶劣,宁清虽终于将孩子给生了出来,她自己却忽然雪崩。

她看到她的女儿虽才刚出生,却已然有了倾城轮廓,想到自己遭此磨难便是这一张脸惹的祸,不禁悲从中来,以她自己的鲜血为引,在女儿的脸上种下了鲜红血蛊。只不想她当时已是极其虚弱,没有控制好才会造成了端木恬整半边脸的巨大胎记。

其实她原本,只是想要遮掩一下女儿的容颜而已,并没有想要让她的脸变得那般可怖,毕竟她也还想要让女儿嫁人的呢。

追兵将至,她自知没有了生还的可能,还将会成为夫君和两个孩子的拖累,便自伐逼迫端木峥带着两个孩子厉害,也就有了当年端木恬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所睁眼看到的那一幕。

多年前的这一件事,端木璟听父亲说来,此刻又原封不动的说给了妹妹听,脸色平静如常,放在身侧的手却已用力的抓紧了衣摆,眼眸之中升腾着暗沉的黑雾,如能慑人。

他当年才只有三岁,虽也对一些事有了些记忆,但却并不清晰,只模糊中觉得好像发生过很多事情,可究竟是什么如何能记得住?可无论如何,他总还是记得母亲的温暖,现在终于清楚的知道了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只觉得心中有黑沉的不知什么东西汹涌澎湃。

端木恬也是怔忪着,不知是一时间没有将这个巨大的消息消化过来,还是在想着别的一些事情。

然后,她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目光落到了手上那一打开就散发出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的气味的瓷瓶上面,然后仰头,直接将瓷瓶里的东西倒入进了口中。

那似乎是一粒药丸,不过未等她仔细感受就迅速的融化了开来,化成一股清凉的液体在她的口腔里流淌蔓延,并随着她的吞咽而流入咽喉进了肚子里面。

几乎没有尝到任何的味道,就像只是喝进了一口水,但这水却极其的清凉,落入胃中迅速朝四肢八骸蔓延,让她在这大热天里感觉到浑身冰凉,经不住打一个冷颤,满身的鸡皮疙瘩“刷拉拉”的冒了出来。

然后她忽然觉得视线模糊,眼前有无数的绚烂爆发,一点点的淹没她的视线,脑袋也不甚灵清,神情变得恍惚。

端木璟在旁边关切的看着她,见她如此反应不由眉头皱起,紧紧守护在旁边不敢有丝毫分神。

“妹妹,你感觉怎么样?”

端木恬又打了个冷颤,似乎在一瞬间,就将她的所有体温全部都吸扯了个干净,然后“轰”的一下,跑到了她的脸上,喧炸了开来。

“好烫!”

她捂着左边脸颊,以她的忍耐力也不禁倏然整张脸都被烫得皱成了一团,难受得呼叫出声。

她觉得她的脸,似乎正在被热火灼烧着。

端木璟伸手扶着她,眉头紧蹙满脸关切,却也只能这么看着而什么都做不了。

端木恬觉得眼前的光彩越发绚烂,渐渐的失明失聪,然后连意识都失去了。

在最后晕倒在哥哥的怀里前一刻,她不禁狐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连她都不过只抵抗了这么一会儿。

她觉得她好像一直在做梦,可究竟梦到了些什么却又完全无法分辨,只觉得在梦中,她的脸一直很烫很烫,好像被浇了热油,被贴了焰火,似想要生生将她的脸脱落剥离下去。身体却又很冷,就如同全身所有的热气全部都跑到了脸上。

然后她一直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究竟做了些什么,又过了多久,脸上的灼烧渐渐的退下,她也迷糊着终于沉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房内还没有离去的哥哥,外面却早已天色大亮,秋初的烈日并不比夏天的清凉,屋内已有些闷热。

她怔忪了下,脑海中才渐渐浮现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此刻依然能感觉到左边脸颊的灼热感,其他的不适却都已经消失,也不再感觉到浑身冰凉。

不禁伸手摸了摸脸,除了有轻微的灼热感之外,并无其他的任何异常,也不知道现在脸上的那个“胎记”变成什么样了。

察觉到她的清醒,端木璟也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感觉如何?可还有其他的什么不适。脸还很烫吗?”

昨天他是亲眼看到妹妹的脸似要被血红浸染,如火焰般的升腾着灼热温度,几乎灼伤了他的手。

现在好不容易那火焰般的血红退了下去,却不知她是否还有其他的不适。

端木恬摇头,道:“除了这边脸还有些觉得热之外,没其他的不适了。”

他松了口气,轻轻摸着她的脸,说道:“那就好,爹说脸上的灼热要等到你这印记完全消失之后,才能消褪。”

“我的脸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改变,这印记要花费几天的时间才能一点点消失。”

还有几天之后才能消失啊?

虽说她一向对脸上的这个所谓胎记并不十分抗拒,也没觉得长得丑陋就连世界都变成是灰暗的,可能便得漂亮些,谁不希望?她再清冷凉漠,也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啊。

所以此刻,她忽也忍不住的有点迫切,迫切的希望这几天能过得快一些,而且今天已经是七月三十,再过三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

爹爹是否也是有着这样的考虑?让她漂亮的出嫁!

她忽然莫名的勾了勾嘴角,如果她脸上的胎记忽然消失的话,君修染能马上认出她来吗?

端木恬从没有如现在这般的期盼着时间快点流逝,这三天她一直待在端木王府里没有出去,君修染也被老王妃列为了拒绝往来户,说是在成亲之前,不许他们两个再见面。

君修染虽满腹怨念,不过摄于老王妃的淫威也真是不敢轻易造次,况且眼看着婚期将至,他也有许多要忙碌的,一时间还真是抽不出身。

这几天,京城里又热闹了起来,有许多贵人入京来恭贺三殿下和端木王府的郡主成婚大喜,当然最热闹的,是京城的百姓,还有那在两月前随端木峥一起凯旋回京,至今还没有回去北疆的几千从龙军将士们。

还有这几天,端木恬总是隔三岔五的照镜子,长这么大照镜子的次数全部加起来也绝都没有最近这三天的次数多。随着脸上的灼热感一点点减弱,她也是眼看着左边脸颊上的血红胎记变得暗淡,从鲜红变成了暗红然后粉红,直至脸色如常,与右边的脸没有了任何差别。

她站在镜子前面,看着铜镜映照出的那个绝色人儿,眼睛微微闪烁着亮光,嘴角轻勾笑得一脸娇俏。

铜镜中的人,肌肤胜雪,晶莹剔透,脸上似有荧光浮现,如脂如玉,找不到半点的瑕疵。眉如远黛横卧,于眉梢微微勾起一个轻俏的弧度,与轻挑的眼角相得益彰,平添了几分凌然和尊贵,眼光盈动,点点细碎的光芒闪烁,于清冷中增添了几分风情,琼脂鼻挺而直,唇如三月春花,抿直如刀轻勾含俏。

这真是一个大美人,绝代风华,倾世无双,不温不柔不骄不躁,不矫揉不造作,却有着独属于她自己的风情万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细微之极的神情嗡动,都是别人绝对学不来的风采。

她揽镜自照,难掩心中的欢喜,忍不住自恋的摸了摸恢复了天生丽色的脸,难得俏皮,对着镜中的自己抛了个媚眼。

明天就是八月初三,她出嫁的日子,她很高兴脸上的这个印记能够在出嫁前夕彻底的消失。

八月初三,皇上钦点的黄道吉日,一大早,京城里那群最是喜好凑热闹的百姓就兴致勃勃的涌上了街头,欲要围观今日的那一场盛事婚礼。

不知是谁发动起来的,从端木王府到尧王府的那一条路上,沿途一路的张灯结彩,仿似整个京城都在为今日的这一场婚礼庆贺。

端木王府内,端木恬在吓倒了一片皇上派遣而来为她梳妆的宫女嬷嬷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从袖子里抓出了一红色物体,轻轻的贴在了左边脸上,顿时又变成了那拥有着夜叉容颜的鬼郡主。

有嬷嬷反应迅速,连忙扑了过来说道:“郡主可千万别!今日乃是您的大喜之日,理该漂漂亮亮的,怎么竟还贴了这掩盖美貌的东西呢?”

事后有流言传出,说端木王府的恬郡主其实貌若天仙,只是因为嫌自己太漂亮了引人觊觎,便自行将她自己给丑化,还说什么若是真心喜欢她,便不会计较她究竟是美还是丑,因为喜欢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本身这个人。

以此,三殿下与恬郡主的爱情一时被传为佳话,久久称颂。

当然那是后话,现在出云阁中,端木恬面对着宫女嬷嬷们的劝解请求之后,终于“勉为其难”的将脸上的那个“胎记”又给摘了下来,顿时满堂惊艳,那如天上的星云,似中秋的明月,如深海中粲然生辉的明珠,星辉月明珠晕,让人目眩神迷,甚至不敢抬头直视。

见之者无比满腔的惊涛骇浪,于心底惊呼着,天哪,亏得天下人将恬郡主说得如何丑陋无颜,却都没有能看透在她的“胎记”之下,竟是如此一副倾世绝代的模样,全天下的人,都瞎了眼了!

老王妃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好戏,笑得眉目皆弯,得意极了。

哼,无知的人类,竟敢说我家恬恬形如鬼魅奇丑无比!那是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省得你们看多了黯然羞赧,自惭形愧,真不知好歹!

老王妃悠悠喝了口茶,看着已开始忙碌的人,不禁叹息了一声,带几分黯然不舍和失落。

真舍不得把宝贝孙女就这么给嫁了出去啊!

这事说起来全都怪君修染那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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