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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鬼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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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的用锦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后不急不缓的开口。
  “在你来杀我之前,为什么不看看后面。”
  月色僵住,她回头看过去,只见江诗被无数把剑架住了。
  炎妃命人放下薄纱,在里面笑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敢来了吧!以前的你我也许会怕上几分,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动了心的傻女人,女人一旦动了心就有了永远甩不掉的弱点。更可悲的是,还要加上你爱的人的弱点。”就像她一样,爱上了男人就成了一辈子的弱点。
  “我不杀你们,死去的这些贱命就有劳你们了,收拾好东西,十天内你和你的小情人一起到妖巫祭坛等我。离开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吧。”炎妃拍了一下手,侍卫们带着江诗连同轿子一起离去,转眼间就只剩下江湖和月色两人。
  江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不但保护不了姐姐,还要月色来保护他,他为什么这么没用!
  月色担心的看着他,慢慢走近,并咬着自己的下唇低语道:“江湖,我们离开好不好,不要去祭坛……”
  “你说什么?!”他正在气头上,听到她的话更加愤怒的暴喝道:“因为我们,姐被人抓走,你现在还想丢下她不管?!”
  月色偏过头,她知道他不会同意的,但她还是想劝劝他,“江湖,你醒醒,也许江诗根本不需要我们救她,反正她已经不算个正常的活人了,又注定要孤老一生,死了也许是解脱。”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更加气愤了,为什么她的心总是这么狠。
  “你以为我想吗?”月色也开始大喊,“你知道两个人能有个长相厮守的机会有多难?且不说你姐姐,也不说你娘亲,就说这地上的死人有许多都还有他们的亲人、情人在盼着他们回去,可是他们只能选择杀人或者被杀。江湖,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在我们面前,为什么还要跑去送死?”
  江湖冷冷的看着她,“别忘了他们很多都是你杀的,也别忘了姐姐是因为谁才被抓的。”他知道这么说很卑鄙,但是愤怒到极点的他,已经顾不得会不会伤害到她了。
  月色踉跄了一下,她低头慢慢的沉声宣誓,“你以为这样可以逼走我吗?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杀了我,我还是会跟着你,你要是想去救她我就跟你去。”她抬起异常璀璨的眼睛盯着他,“我认定了你,你就别想甩开我!”
  一路上他们白天休息,夜间赶路,沿途处处可见流民饥饿的倒在路旁,甚至很多地方连树皮都被啃光了。月色看到这些只感到漠然,她受过的苦要比这些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她知道要是不想死,即使是吃人也可以活下去的。可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是被一堆莫名其妙的理由困住自己,所以死了也只能算他们活该。
  而江湖再怎么怜惜同情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这样,两人各怀着心事,几天后来到了灵巫山脚下。
  准备上山的当晚,月色终于忍不住找他说话,眼看就是生死之战,单方付出感情的她总是妥协的那个。
  她问:我和你姐姐要是都快死了你先救谁?
  她问: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得也想死?
  她问:你有没有爱过我?
  江湖一个也没回答,因为他知道他的答案会让她痛苦。
  他的人生一直都是和姐姐相伴的,直到她强行的介入,强行的依赖他,强行的要嫁他。他从没有主动过,他只是在接受,所以他不爱像妖鬼一样的月色,也许她死了他会难过吧,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会去救姐姐。
  早已习惯得不到的月色,只是贪婪的看着他的侧面,她只能看着,一如这些年来她所能做的。
  他们在天黑的时候爬上满是悬崖峭壁的灵巫山,这座山像是死了一样,居然完全听不到虫鸣鸟叫,山上都是石头,很少有土壤,更别说什么草丛树木了。月色一直告诫他不要接近两边的石头,除此之外两人不曾交谈。
  快到达圣坛的时候,她又忍不住的靠近他,低低的问道:“你在生我的气吗?”
  看着她在黑暗中更显妖魅的侧脸,他忽然不明白自己当年为什么会把她带回去?因为她很美,还是因为她很可怜?难道除了单纯的害怕她,没别的原因了吗?这些年来他从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把她当作自己的责任。
  “月色……”他忽然很想分开彼此一段时间,他们在一间屋子里生活,在一间客栈里工作,甚至在一张床上入眠。她的衣食住行都是他在张罗,甚至他从没对同一张床上的她产生过冲动,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
  但就是因为这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他们一起来这里等死,是该怪她连累了他,还是该怪自己连累了她。
  很多话在心头绕了下又咽了下去。
  当到达祭坛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他们站在巨大山洞里的祭坛边,山洞外是毫无遮掩的阳光。洞内几乎全是石头,苔藓稀稀落落的在岩缝里生存着,很像拚命活下去的月色。
  马上就是黎明了,他们坐在巨大的山洞里,面对祭坛沉默的等待着。片刻后,一直看着江湖的月色说了一句含糊的“去去就来”,就消失在黑暗中很长一段时间。江湖一个人枯坐着,又再度发现,每次都是她主动接近他,主动留下来陪他,他却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所以即使这时他不希望她离开,也没资格叫住她。
  一个时辰后,他还在那黑暗洞里等她回来。
  直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甚至一天过去了,她仍是没有回来,江湖不敢相信她居然什么也没说的就这么走了。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风三轻轻的开口,“走吧,她不会来了。”
  江湖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不想承认她就这么走了。
  在月色刚离开的那个时辰里,等待着的江湖听到洞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就走了出去。只见远处炎妃挟持着江诗,要月色交出祭坛里的诅咒水晶,在月色交上了水晶后,她却忽然放开手里的江诗一刀砍向月色。或许炎妃从来就没放弃过杀月色,就像月色从来也没放弃过杀炎妃一样。
  两个女人都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一个为了自己的儿子,一个为了自己的爱人。
  江湖感到浑身冰凉的奋力冲过去想救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残酷的一幕,月色躲开刀掏出了炎妃的心脏,但却被她随后的一掌击飞了出去,和昏迷中的江诗同时跌下山崖。
  两人同时在掉落,那一刻江湖冲上前,他只有一个机会选择救一个女人。
  他看着月色,拉住的却是江诗的手。
  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他很想去爱月色,但是因为不能原谅自己的罪孽,所以他不允许自己有被爱和爱人的资格。他保护江诗是因为他愧疚的良知,不救月色是因为那胆怯的心。
  他在悬崖边站了许久,下面很深,什么也看不清楚,转身望向背后山洞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的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失神的他抱着江诗回到了洞里,然后就坐在山洞里刚才坐着的位置,静静等着,想象没有发生那些事情,然后再来一次,在月色和江诗之间再来一次选择。他……还是会选择江诗吧!可是这次他要告诉她:我爱上你了。
  天黑了很久。月色不喜欢白天,唯一看到她在白天出现就是这一次,她睁着那双美丽的眼睛漂浮在空中,然后绝望的坠落。那时候的她很像仙女而不是妖鬼,他一直看错了,她其实是个仙子,而不是鬼,那么单纯的想活下去,想去爱人和被爱的美丽女子怎么可能是鬼。
  只要天是黑的,月色就会来找他吧,他继续等待着。终于,在黎明到来的时候绝望的哭泣。
  月色问:我和你姐姐要是都快死了你先救谁?
  他会说:对不起,我选择了姐姐。
  月色问: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得也想死?
  他会说:是的,我恨不得跟你跳下去。
  月色问: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会说:没有,但是现在我可以开始学习。
  那一天,江湖被风三打昏带回了客栈,醒来后他像往常一样开店做生意,依然见钱眼开,依然油嘴滑舌骗着赏钱,然后在月亮很亮的晚上喝着以前从不碰的酒,而且只用月光下酒。
  “别喝了。”江诗伸手握住他手里的酒瓶子。他以前从来不喝酒的,但是现在却时常在夜里喝个没完,虽然他从来不喝醉,但是任何人看到他喝酒的样子都会觉得辛酸。他每喝一口酒时,就楞楞的看着明月,然后闭上眼睛咽下,许久后才又睁开,彷佛害怕那酒从眼睛里流出一样。
  江湖任凭她拿去自己的酒瓶子,呆呆的看着月亮。他和月色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说过月亮在他的眼睛里。月色,现在我的眼睛里不仅有月亮还有别的东西,为什么你不来看了?
  “月色死了吗?”江诗醒来时就在一辆马车里,送她回客栈的人居然是莫惜华,她的心中满是欢喜,没想过弟弟和月色的安危。现在看到江湖的样子,她羞愧得想死。“是为了救我吗?”炎妃把她抓走不就是想威胁月色。
  “姐姐不要乱想,是我没用才害得月色失踪了。”他轻松地笑了笑,“月色没死,她曾经告诉我她死不了的。”
  那天月色咬着他的耳朵告诉他的。
  “月色没骗过我。她一定躲在哪里准备吓我一跳。”像以前一样,从地下、从死亡里爬出来,只是她会恨他不救她吧,没关系,来杀他也好,这辈子能再见一次就可以了,然后只要他不死,他也可以像她一样守着她等她重新爱上自己。
  江诗垂下眼睑,“你还对我愧疚吗?”
  江湖慢慢回头盯着她,她知道了什么?
  “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弟弟。你太聪明了,我的弟弟却应该是个傻子。你这些年一直对我很愧疚,是因为我死去的家人吗?我娘说过江米继父是为了一个承诺死的,我的母亲也是为了守住那个承诺自杀的。那个承诺是不是你?”她只是不喜欢问,但是她会看、会想。
  “是!你的全家都是为我而死的。”他坦然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审判。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
  她叹气,“背负着这些面对我很累吧!江湖,其实我一直把你看成我的亲弟弟。放下吧,你欠死人的等到了地府见面时再还,你欠我的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在意,你现在欠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月色。”
  他低下了头,“是啊……我欠她的。”欠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用欠死人的债来折磨活人。
  “有机会就出去看看吧,我和月色都出不去了,去看山、看水,看看客栈以外的天下是什么样子,就算是替我们三个人一起看。”江诗落寞地转身走回客栈,她的嗓音飘忽而来,“我们每个人的命都太贵了,千万别浪费掉……”
  江湖听到后面惨然一笑,拿起酒瓶子凑到唇边却又放下,然后颓然的朝地上成“大”字型躺下,眼睛直直的看着天空。象征团圆的满月冷漠的在墨蓝的天空和他对望着,黯淡的星子微弱的闪烁在乌云和枝桠之间。夜虫像是苦无知音的琴手,寂寞的反复弹唱:弦断有谁听,弦断有谁听……
  他记得那个高山流水的故事,也记得月色固执的告诉他: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该是我的丈夫。
  姐姐的好意他明白,可是连她自己都做不到解脱,又怎么可能找到第二个月色,他们这些人都是一生只爱一个的那种人吧。
  找个机会他会出去的,因为他要去找月色,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都不放弃,月色那么听他的话,她怎么会忍心骗他呢?她咬着他的耳朵保证过她不会死的,她在山洞里说过去去就来的。
  但是出走的机会并不容易找,他放不下江诗。客栈里只有两个人了,店小二偶尔会来帮忙,但是做不了几天就被江湖赶走,因为他实在是很晦气的一个人。白天的客栈只有他一个人撑着,虽然江诗晚上会尽量帮他把一些事情提前准备好,但是后来他还是几乎撑不下去,索性取消了中饭和晚饭的供应。日子终于勉强过了下去,时间悄悄的愈合着伤口,或者是悄悄的扩散着。
  终于在两年后的一天,一个叫东伯男的男人带着一个少女来到客栈,说是风三介绍来的。那个叫林清音的少女有着和月色相近的气息,她到了这里甚至宁可签卖身契也要留下。江湖原本不明白,但是看到她不经意流露出的眼神,他明白了这世上还有很多人也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去,也会吸引一些有着相同气息的人,比如随着林清音而来的东伯男,所以他很安心的把姐姐托付给他们。
  安顿好一切后,江湖悄悄的离开了。江诗没有感到惊讶,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对于客栈多出来的两个人,她也淡淡的接受了,这对她来说并没什么影响,因为她几乎和他们没什么交集,如同日夜交替般错开。
  第六章
  江湖身无分文的向灵巫山走去,走在路上的时候他也很惊讶自己竟然真的离开了江湖客栈,背后那些亡灵没有留住他,那些愧疚也没留住他,他甚至留下了江诗一个人,若是月色知道应该开心了吧!
  他沿着当年和月色走过的荒野小道,在他们曾经停留过的每一棵树下,每一条河边,寻找所有有过回忆的地方。可是当初他们是夜里赶路白日睡觉的,他甚至没心思和她交谈更别说注意周围的环境了。他只能依稀凭印象知道自己曾来过,可是根本记不住什么,连月色曾坐在哪颗石头上都记不得。
  一如他在客栈里寻找属于月色的回忆时,只找到自己一件满是补丁的衣服,记载着她曾出现过。
  为什么当初可以如此忽略一个人,真的是因为离得太近了吗?还是因为自己的伤口痛,所以不自觉的就去制造着别人的伤口。
  江湖埋进自己的双臂,疲倦的等待自己恢复勇气去寻找月色。假如在灵巫山还是没有一点她的痕迹怎么办,他绝望地呢喃着,“月色不要死,不要死,你若死了我怎么原谅自己?”
  远处苍茫的灵巫山陪着他一起穿过黑夜,等待黎明的救赎。
  灵巫山的村落已经没有多少人烟了,壮年的人都被拉去服兵役,剩下的人饿死的饿死,逃荒的逃荒,仅存的老人和幼儿们就在门前等死。江湖在靠近这村子附近几里内,就发现这里的土地严重砂化、寸草不生,这儿的人不知道靠什么维生。等走进村子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里几乎已经荒废了,走了很久才看到瘫倒在废墟中的一个老人,他连忙上前看了一下,已经没救了。
  这就是人间地狱吧!比当年他和月色一起来的时候还要凄惨。他继续向前走着,只见一个抱着死婴骸骨的年轻女人,衣不敝体的在地上爬着,于是他把自己做的野菜饭团递给她,她却茫然的摇了摇头,继续爬向村子的枯井。江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摔了进去,他走过去向下看,下面还有一个男人的尸体。他忽然想起了月色的话:你知道两个人能有一个长相厮守的机会有多难?
  他怜悯的看着枯井里幸福在一起的一家人,思索了下,找来一个石盘把井封住。就让他们不被打扰的厮守在一起吧!
  穿过村子走向记忆中的灵巫山,江湖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害怕的了。若是月色死了,他就陪她去,然后和她一起在一个和平的年代出生在平凡人家。
  山还是记忆中的荒凉,依然满是怪石林立,和上次不同的是,他这次是在白日里来的。走在崎岖险恶的山路上,他发现路边的石缝里,偶尔有几只青色的蝎子爬过。上次月色不让他靠近这些石头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吧!他小心的绕过这些毒物,路上也不时地出现几具尸骨,想必是山下的人受不了饥饿进山来,却死于这些毒物。
  再往上走,他感觉自己有些累了,于是拿出水袋喝了几口水。山上的日头越来越毒,可是触目可见别说水了,连点活物都难找,蝎子们也受不了日光躲了起来,更糟糕的是路好像没了。
  江湖看着眼前断了的路发呆,他明明记得是这么走的。那天虽然是晚上,可是他一直担心出不了山,因此一路上都记得很清楚,这里又没树木什么的,两旁的石头也不会自己长脚,一旦记住了路就不会走错迷路的,但眼前他走的路的确埋在了乱石之下。
  他小心观察着这些乱石,发现这些石头很新,石缝里没蝎子也没苔藓干死的痕迹,看来堆砌的时间应该不久,可是谁会堆这么一堆石头在这里?忽然他眼睛一亮,这么大的力气……莫非是月色?!
  他欣喜的绕过石堆寻找旧路的痕迹,终于在太阳快日落的时候,找到了妖巫的祭坛。
  将近两年没来,祭坛所在的洞穴塌了大半,他踏进漆黑的山洞,山洞的尽头就是妖巫的村落。他迟疑了一下,没有进去,走出洞外站在月色当年摔下去的悬崖往下看。
  悬崖还是深得看不见底,在夕阳的余辉中,巨大的山影更是阻碍他的视线,只能看见悬崖的石壁有无数个如剑般的突出石块,大概因为长年的日晒雨淋,在夕阳中居然还反射着光芒。
  若是有人掉下去,不用等到崖底就会被割成碎片了,心中月色还活着的想法忽然凉了大半,他楞楞的坐了下来,脚就悬在半空中。要不要跳下去?可是月色也许……也许还活着。他犹豫着发呆。
  江湖闭上了眼睛,嘴边含笑。他答应过不自杀,但是这样死在这里不算自杀吧。月色,山谷很冷吧,我来了……
  忽然他听到了背后有奇怪的声响,转头一看,从山洞在月下的巨大阴影里传来细碎且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未几,彷佛一朵黑色的硕大花朵,从阴影里蔓延出一片如潮水般的东西,就着月光看去,居然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蝎子,个个张牙舞爪的想攻击他,却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瑟缩着不敢上前,把他包在黑色的圈内。
  江湖被这奇怪的一幕景象惊住了。
  “你身上有我们妖巫的味道。”一个苍老的声音隐约传来。
  这里有人?!江湖惊得转头一看,是从巨大山洞在月光中如怪兽般的投影里传来的。但是随后什么声音又都没有了。他的耳力已经比普通人好上许多,连一些武林高手也不一定比得上,可是如同他听不到月色的声息一样,除了背后的蝎子,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你曾和我们的同族人生活很久吗?”黑暗中的人突地又问。“但是妖巫族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了吗?”
  江湖沉默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许久后才开口。
  “我认识你们族的一个女子,我叫她月色。”
  苍老的声音还是不急不缓,“我不认识什么月色,自从十二年前那场战斗后,我就一个人在这里了。倒是这里经常有很多人来祭坛找东西,我每次都会躲起来。即使我不能延续妖巫族的历史多久,但至少我活着就代表这个族不灭。”
  山影中终于走出了一个奇瘦的老人,他身上的皮肤像是风干在骨骼上一样。但是那种熟悉的阴森告诉江湖,他的确是月色的族人,月色说过所有族人都死在十二年前,但是这个人却活了下来,那么是否代表月色也可能会逃过一劫。
  “我不知道你们叫她什么,但是别人都叫她女鬼。她……她是我娘子。”江湖转过头看向悬崖的方向。
  老人开始怪笑,笑够了,他上前靠近江湖仔细的打量,“我知道她,她在我们族里的确叫女鬼。”
  “这个名字不好,所以我帮她改了名字。”江湖想起那天的月亮和月亮下的女孩,禁不住微微一笑。
  许久后,老人用一种奇怪的声音喃喃道:“她还是走了与她娘相同的路,选择了一个外族人……命啊!”说完神色一变,“你可知道我是谁?”
  江湖摇头,“她说族人都死在十二年前他们长老发起的瘟疫中了。”
  “哈哈哈,你果然是那丫头的人。可是她说错了,当年不是所有人都死了,这山里本来还有几个苟延残喘的妖巫族老家伙,但是现在恐怕只剩我了吧。”老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中,“那天好多尸体,我找了半天找不到一个活着的族人,这时山下的那个皇帝又派了人来,我只能看着所有人的尸体被混在一起烧掉。十二年了,我总想要是真有人活下来,会回自己的家看看吧。可是……没有一个人,只有蝎子陪我。”
  “你没看到月色吗?”江湖的心揪紧的问。
  老人摇头,“她不是月色,她是女鬼。若不是因为她的父母,两族人不会落得同归于尽,都是她的母亲,谁不爱偏偏爱上炎巫的族长。那个男人为了她连命都丢了,她只好怀着七个月的女鬼回到族里,但是当天她就因为接受族里的惩罚死在祭坛上。女鬼出生的时候,她母亲已经死了一天了,我看到她的肚子在动,剖开她的肚子才看见那可怕的孩子在看我。她是女鬼,是从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女鬼。”
  “不!她不是女鬼!她是我的娘子月色,两年前她因为我被打落了这个悬崖,你见过她吗?你们妖巫族不是很难死掉的吗?她不会这样死的,对不对?”江湖哀求着看着老人,希望他告诉他月色没死。
  老人震惊地看着悬崖,良久后他开始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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