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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魅影]鸢尾礼赞-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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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没有接话,沉默地穿戴整齐,示意少女带路,脑海里却闪过初见之际,比此刻更加年幼的小姑娘提起向他学习机械时仿佛在发光的眼睛。
明明记忆仍停留在与兰德墓园相斗的时刻,可埃里克忽然有些惆怅:好像很久没有跟小卡萝分享过美妙的歌声,很久没有……彼此审视灵魂了。
又或者,他从未看过小卡萝真正的灵魂?这念头让他打了个寒战。
“第十三次。”不过是脚步短暂的停顿,少女的声音已然响起,隐约还带了点笑意,却毫不犹疑,“歌剧魅影的灵魂流淌在无人能及的旋律里,那小卡萝,不,艾琳的呢?”
“您真的认为世界上有这样美妙的巧合:我,从前那个我丰富瑰丽的灵魂恰好也对音乐虔诚?”少女的话语隐隐透出冷酷的意味,让幽灵离鲜活的人世又远了一步。
“小卡萝,您赐予从前那个我的名字,意思是‘一首欢快悦耳的歌’,没错吧?”说到这里,少女干脆转脸正对着埃里克;她脸上噙着明显的笑意,那笑意却并不能使看到的人感到一丝丝暖意。
“欢快悦耳,这不是您对我的期望么?您不是把流泪的权力留给了克莉丝汀?怎么又怨我不曾像那个虔诚的基督徒一样对她的父倾诉悲伤?”少女的声音依旧轻柔妙曼,埃里克却不禁不住退了一小步——他预感到,有什么令他不堪承受的情感将要喷薄而出了。
“您听呀,每当您忆起我的歌喉,我便虔诚为您歌唱;若您再问我那些可爱的蠢问题,我便如您所愿,用歌声作为回答。”少女唇舌间流泻出久违的歌声,分明轻快灵动,却隐隐显露残酷的预兆,“您赐我视作生命的音乐,而我灵魂中属于音乐的部分也早已甘愿匍匐于您的音乐王座之下。”
“您是说,我至少占有你较多的灵魂?”
“也许吧。”少女不置可否,她曾让幽灵惊艳的声线流露出刻骨的幽怨,至于这份过于激烈的情感是否应属于现在的自己,她已懒得分辨:“不过,您以为,哪部分是我较多的灵魂?”
“财富?地位?权势?‘卢瓦尔明珠’的好名声?还是……音乐?”
“是音乐呀,您视若生命的,神圣的音乐?”最柔和的声线,却是最激烈的语气。不是没看见埃里克眼里渐渐汹涌的波澜,可李艾琳还是顺着心意说了下去。
反正,明天他就会忘掉了。
“当您开始歌唱,我听到乐曲中徜徉的您纯粹伟岸的灵魂。”少女干脆回身环住幽灵嶙峋的肩膀,白净的脸颊上浮起醉酒般的笑意,一片迷蒙的眼光落在情人脸上,也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我虔诚倾听您的歌唱,把这当做窥探您灵魂的桥梁。当我殷勤与您应和,便是我尽力使自己的灵魂穿过这桥梁。”
“可音乐的桥梁,允许通过的只有我灵魂中属于音乐的部分。而那,我亲爱的埃里克,您得知道,那并不是我大部分的灵魂。”艾琳,不管是从前的还是现在的,似乎都格外喜欢使用反衬的手法——少女的语气有多温存,语义就有多冷酷,那样毫不遮掩的答案,即使是习惯了应付恶意的幽灵也难免被刺伤。
“我是多想让您瞧见我全部的灵魂呀。”最后一句梦呓般的叹息入耳,埃里克紧紧盯着情人近在咫尺的面孔,感到方才没来得及掩藏的伤口仿佛飞速地愈合了,又仿佛被她温柔地划下了更多鲜血淋漓的痕迹。
“你的灵魂在哪里?”这样难堪的问题,放在其他任何时候,纵然已在幽灵舌尖盘旋了千百遍,也绝不会真正被问出口。不过这时候……
反正,明天我就忘掉了。
不得不承认,注定被遗忘的记忆真是个绝妙的借口。
“我说过,不会在我与克莉丝汀共享的音乐里。”似乎是无意义的重复,但“共享”这一单词刻意的重读在平缓柔和的法语音律中格外突出。
“听我说,那些冷冰冰的家伙并不如你想得那样有趣……”埃里克沉默了一下——曾经,单作为导师,面对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学徒狂妄的请求,幽灵可以放任自己的心情狠狠训斥;此刻,作为情人,面对自己热烈爱慕的平等的灵魂,尽管埃里克眉头紧皱,却只能耐着性子劝阻。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多才多艺的小学徒除了音乐还有许多值得一提的本领,比如幼年时为人称道的一手杂技,或是作为“夏尼小姐”时耀眼的贵族课业成绩……可他甚至没有丝毫迟疑就认定了机械才是眼前人真正的灵魂所寄。
大约是,早就觉察了,只是迟迟不肯承认罢了。
“怎么会呢,教堂尖尖的拱顶和神庙里的女像柱都是那么优雅肃穆,还有精致繁复的洛可可风格,据说您之前囚禁您亲爱的克莉丝汀时不是还十分偏爱吗?”眼看埃里克脸色越来越尴尬,少女忽然舒展了神色,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笑意,“埃里克,比起音乐,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了解这些冷冰冰的家伙——不管怎么说,也只有自由的灵魂才能充分领略音乐的魅力,不是吗?”
多么标准的艾琳式说辞,委婉有理,足以使任何人乐滋滋地听从劝告。埃里克听着,却只感到一阵难言的憋闷,仿佛一对儿亲密无间的灵魂忽然远离,并且从此就将走上完全平行的道路。
“埃里克,请相信,就算你从未留意,你也早已占有我全部的灵魂。”不过马上,以吻开始的一天又升华在一个绵长的亲吻里。李艾琳默许他用一个稍显霸道的深吻发泄出所有火气,然后继续进行对这地下世界的探索,就像她记忆中此前的许多天一样。
嗯,难得今天这么放肆也没触发什么奇怪的flag,还成功安抚了魅影大人,果然是熟能生巧么。李艾琳从在前方带路的位置默默挪到埃里克后方,看着男人气息温和的背影,忍不住哀叹:我是真喜欢精巧复杂的机械呀。魅影大人对机械那么在行,为什么就那么讨厌教我机械?连提问都不可以,连着好几天,一问就摆脸色……飘飞的思绪漫不经心落到魅影骇人的沉默上,少女禁不住有些淡淡的委屈。
至于最后那句讨好般的告白?说她兢兢业业、演技精湛当然是正解,说是从前的情感太顽固,她难免受到影响……李艾琳觉得也不能算错。毕竟,作为幽灵情人的喜怒哀乐重复了太多次,连她自己都快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了;何况,作为一只纯正的迷妹,有几个在魅影以她为靶向的深情包围下还有底气说自己绝不会生出半分旖旎的憧憬?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在这隐秘的桃源里待了整整二十天,而被艾琳作为假想敌的兰德,似乎并不急着收拢罗网。
二十天,若是在热闹的歌剧院里,也许还不够芭蕾女郎们排练好一段复杂的幕间舞蹈;可在这除了彼此再无其他的地下秘境里,却已太过漫长——长到李艾琳对魅影的深情由生疏忐忑至泰然自若,长到她几乎忘记了还有外界躲不开的种种喧嚣。
其实,在他们入驻地下的第十七天,魅影就已带她摸清了这简陋秘境的每一处秘密。
“粗糙,逼仄,除了足够牢固的构架简直没有任何可取之处。”这是埃里克在第十一天的探索后留下的评价。
一处极具幽灵风格的地下秘境,却不是幽灵的杰作,与他的女学徒也毫不相关,唯一的可能,就是出自幽灵曾青睐过的另一人——李艾琳的那位同乡:兰德。车尼尔先生。更直白地说:幽灵和他的小情人此时正身陷囚牢。
出于了解敌方和借机学习的目的,李艾琳仍缠着埃里克一点点“攻占”这里。必须承认:作为一名机械学徒,她思维活跃,天赋惊人——到最后这三天,却是她仗着埃里克永远对这里毫无记忆,就地取材,自己做些简单的小机关悄悄在导师面前献宝了。
“等到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被我改造成最喜欢的模样,就在这里跟魅影大人相亲相爱一辈子,也很不错呀。”少女脑子里甚至不时冒出这样天真又荒诞的念头。
好在这也仅止于脑海中一闪即逝的妄念——不是没试过把这念头付诸实践,可在她把这里改造成自己心仪的模样之前,即将见底的粮袋已先一步敲响警钟。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说不定真就哪怕弹尽粮绝也不愿意出去呢?不过嘛,有谁舍得魅影大人也跟着饿肚子?李艾琳自以为很有道理的点点头,一时之间觉得要独自一人出去找吃的也不那么困难了。
就当是为以后可能的逃亡做准备吧。少女想,选择性忽略了对魅影坦诚相告或者至少邀请他一同行动的可能。
大约,身为后世来客,总有些无理由的侥幸或过分的责任感?又或者……即使记忆失真,曾经的飘摇困顿却已深深刻进骨血,她潜意识里才会想把埃里克,这于她唯一唯触及的浮木悉心珍藏——自然,这主人自己都未必清楚的意图表达比魅影当年冷酷绝望的别墅囚牢要柔和得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暗戳戳地加了一段,想想反正都是一个场景的女主心事,还是不断章了吧……不知道有几位小天使看见呢?
☆、第43章 心灵旅程
要是早知道出来一趟会遇到个非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的女疯子,我一定……一定会准备周全再出来的!想起密道里终于见底的存粮; 李艾琳挫败地叹了口气。天知道当她走在人迹罕至的郊野却发现有人像闻见了腐尸味道的鬣狗一样从背后扑向自己时是怎样的头疼!其实; 听到那人,好吧; 那女人嘶吼的声音时,李艾琳就有了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但是; 直到她身体本能快于思想地把人弄昏; 拨开掩在她脸前的乱蓬蓬的金发时,也很不情愿把这个衣衫褴褛比巴黎街头随处可见的流浪汉还不如的女人同艾琳印象中那位有些憔悴却分外倔强的梅格小姐联系到一起。那干干瘦瘦的模样简直找不到一丝一毫金发美人儿昔日的光彩嘛。
李艾琳不知道她离开时还缠绵病榻的梅格是怎样找到了这里; 更不想知道要多么执着的恋慕能支撑一个娇弱的——对比她自己来说娇弱的芭蕾舞女离开母亲温暖的怀抱,千里迢迢从巴黎赶到卢瓦尔河谷; 又是多么刻骨铭心的怨愤才让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甘愿整日整夜蛰伏在夏尼家领地的郊野,只为了报复一个可能永远也不会出现的“谋杀者”。
在梅格看来; 我大概已经是个“卑鄙的幽灵帮凶”、“冷漠无情的谋杀者”了?虽然在大多数人看来都只是过分偏激的言论; 但不得不说,其实意外的正确呢。虽然,她那天一怒之下把那人丢在雪地里独自离开后; 也并没有想过会就此获知他的死讯——从梅格声嘶力竭、语无伦次的嘶吼咆哮中。
哦; 不; 兰德没有死于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毕竟她离开的时候雪就已经停了。但是; 他献祭过后的生命也没能苟延残喘太久——只是刚好够他与梅格鸿雁传书,用感情的套索将这姑娘变为继承他遗志的利刃罢了。
难怪,你没来打扰我与埃里克长久的独处。少女稍稍晦暗了眼色。
甚至; 你大概也猜到我丢失一部分记忆后不会像从前那样干脆利落对她一击致命?李艾琳在心里对那位去世不过十来天的故人轻叹,但还是把梅格草草打理了一下——至少要这姑娘露出干干净净、能第一时间供人辨认身份的脸庞。然后她就把她丢到夏尼家老园丁每天傍晚的必经之路上了——那位精明的老人会为她提供一张简朴但舒适的床铺的,或许还有一杯热水?只要他看见吉里小姐那张曾让兰德先生弥留之际仍念念不忘的脸庞。
啊,你问李艾琳为什么不顺势回归夏尼家?因为从梅格对她的状态来看,很难相信夏尼家对她这位一失踪又是大半个月的小姐会有什么正面的揣测。而且,我还有埃里克呢。可爱迷人的埃里克!李艾琳想到今早由她开始的他们惯例的早安吻——比往常更缠绵些,脸颊禁不住有些发红。这时候她不会想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那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吻了。
天晓得在这里也能遇到巴黎的老对头!眉眼精致的少女一面沿着小镇街道狼狈逃窜,一面破口大骂,背后垫着两个沉甸甸的面粉袋子。枪子儿打中袋子发出“嗤嗤”的闷响,细白的面粉从袋子上的枪眼儿里喷溅出来,划过道道白线,朦胧了镇上一小片清澈的天空。最后,这场猝不及防的追逐结束于大地一阵剧烈的震荡——所有追逐者包括他们笑容狰恶的领头者或被大地的伤痕所吞噬,或被巷道坍塌的砖墙掩埋,唯有少女孤零零地跑到主道中央,一路仍然安然无恙。
哦,原来埃里克的心情不但能影响天象,还能影响地理啊?难怪兰德那时候明明占了上风,居然除了一忘皆空就没再对他们做什么,是怕惹急了埃里克世界末日吗?李艾琳冷静地想:幽灵先生,醒得很及时啊,你救了我一次呢。或者说,在我不知道甚至你也不自知的从前,你已经救过我无数次了?
还是先回家吧。少女掂了掂还充实着一小部分的面粉袋,唇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微笑。
她只花了不到一刻钟就从另一个入口转回了密道,却在那人去楼空的遗迹里翻腾了近半个小时。白色面具,理所当然的没有出现在枕边;黑礼服,一件也不剩,即使除了今天魅影身上穿的那一件,其余的大概都属于兰德;一同不见的,还有大叠的纸张、少量墨水和火漆,纸张包括她这些天做记录用过的和还没用的,用过的里面 ,又包括写给魅影看的后期渐渐高度概括的事件记录、出自埃里克而他也难得重温时没有陌生感的零散乐谱、以及……她出于某种不可描述的小女儿心思记录下来的那些同幽灵缠绵的爱语以及越来越放肆的相互质问。当然,总算她还点儿谨慎,最后一项用了上一世的母语中文。
少女又在那里等了好几天,仍喝地下暗河引来的水,省着吃那天洒了一路回来后剩下的白面粉做成的面包——梅格只从兰德那里知道这里大致的方位,具体路径与其间机巧却还来不及弄明白。否则,看梅格对她这魔障一般的态度,早该冲进来找她一决高下,而不是在夏尼家附近徒劳地徘徊至今了。只是少了那个瘦得硌人的怀抱,此前的桃源终于显现出监牢凄冷的真实面目来。
李艾琳承认,自从来到十九世纪末期的法国,她唯一的烦恼不过是夏尼家过分注重贵族规矩,可她继承——暂且就当是继承吧。可她继承的这具属于贵族小姐的身体拥有相当强大的本能,她只要稍稍注意就绝不担心露出马脚。何况还有“同乡”兰德的亲切指引呢?那时候她可不知道这小子怀着什么奇怪的心思。
再后来,就是跟魅影独处的这二十多天了。虽然埃里克有时莫名焦躁的情绪给她造成了小小的困扰,但不可否认:他们的身体相互熟悉,毫不排斥;而精神上……感谢当年认真刷过好几遍的音乐剧的自己,她对他也不算陌生——至少,在自认初临贵地时,他比外界的任何事物更能给她迫切需要的安全感。
可戏剧性的是,当她终于熬过世界转换的不安,放心地沉沦于幽灵的深情时,他们又不得不忍受分离了。
或者,你终于不耐烦迎合我贫瘠轻浮的灵魂,而这就是你含蓄的诀别了?李艾琳慌乱了一瞬,但她马上自我安慰:谁说的,他不是还对你残留几分情意吗?刚刚那场跟暴风雪来得一样突兀的地震为证。
残留……李艾琳刚刚温暖起来的心脏又抽痛了一下,这次她彻底清醒了。
是呀,即使你同样不受他怪异的外表的蒙蔽,又拿什么去与他瑰丽的灵魂相配呢?拿你不多久就会被岁月轻易催折的美貌?拿你一知半解的音乐鉴赏水准?还是拿你曾经做过的那些荒诞的梦?
可是,年轻难道不正是我的资本?心死之前,她又听到灵魂深处一个小小的声音。
你不是认定从前的艾琳也是曾经的你?那个小小的声音对她说:若灵魂贫瘠,就去书山学海间丰富它,使它深邃;若心灵脆弱,就去风雨里打磨它,使它坚韧;若姿态轻浮,就去攀登绝顶或是涉足幽谷,它终将获得沉淀。不过是丢了一段记忆而已,难道也丢了生而为人的奋发意气?
没错,我还年轻呐!才十五岁的小姑娘,以后想变成什么样子不可以?她对自己说。翡翠色的瞳仁又被昂扬的斗志点亮,但终究淡去了此前常含的笑的光彩。
至于埃里克?他同时带走了那些记载了前因后果的纸张不是吗?这时候实在没必要再自欺欺人以为他需要你照顾了。事实上,有那些记录提醒,作为曾以幽灵之名掌控整个巴黎歌剧院的男人,分别过后,脱离了你私心的隐瞒,他只会过得更好。
李艾琳把那小半袋面粉烤制的最后两只面包用此间遗留的画布裹了裹揣进怀里,柔顺光泽的白金色长发被她用这时候能找到的各种花草汁液染成了鲜艳驳杂的颜色,与画布一同遗留的油画颜料也在她白净小巧脸庞上晕染出夸张滑稽的妆容,再配上一身用餐桌布胡乱拼凑出的花哨衣衫……少女再次施施然走在夏尼家名下的小镇的人群中时,已没人认得出这就是那位曾惊艳过整个卢瓦尔河谷的夏尼家明珠。
卢瓦尔河畔的小镇上最近来了一位技艺高超的杂耍艺人,她能站在垫着钢圈儿的木板上把十三个实心小球来回抛个不停,也能骑着自行车在悬空的细钢丝上自如行驶,但她最喜欢的,还是口里吞吐着烈火跟你说笑话!
那艺人的声音真好听,软得像阿尔卑斯山颠上的浮云,甜得像拉汝山区的葡萄酒。没过多久,她面前就多了一张摊开的油画布,布上堆着各色有趣儿的小玩意儿。一开始只是几块随手画上童趣图案的卵石,渐渐就有了四肢灵活还能发声的人偶之类,最后,当她启程往别处去时,面前的画布已经换成了一块更加耐磨的浅蓝色帆布——来自小镇上唯一的旅馆老板娘的友情赞助,但你在她摆出来的那堆小玩意儿里找到几只接榫巧妙、藏着三十几样机关的小盒子来也已不出奇了。
作为流浪艺人的生活当然远不如夏尼小姐闲适风光,甚至也不如李艾琳作为大学生时来得轻松。但她感到自穿越以来除了魅影之外就无所依靠的心在这些火焰与小球飞抛的轨迹里终于一点点落到了实处。
我是……真真切切活在这世上的,作为李艾琳,在十九世纪的法国。
我可以唱出很美的歌,但更喜欢摆弄精妙的机械。我对埃里克了不够解,可我想念那个男人充满爱意的目光,我还想依偎在那个瘦得硌人的怀抱里,任他用肿胀的唇和凹陷的鼻子使劲磨蹭我的面颊,直到我回以更加缠绵的亲吻。
我想要……我想要拥有巴黎歌剧院,看那个男人在阳光下恣意挥洒才华!某个尘封已久的妄念忽然又鲜亮起来,而且顽固地在脑海盘桓不去。
那么,试试吧?风尘仆仆的少女看着巴黎歌剧院外有些眼熟的女伶宣传海报微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做了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番外插在正文中间简直逼死强迫症,于是决定调整一下顺序
☆、第44章 艾忒乐小姐
李艾琳自认并不是多么叛逆的人。昔年作为大学生时,虽不乏青春少女关于爱情天真的绮念; 却也没想过要突破师长的封锁线; 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早恋。
没想到,一朝穿越十九世纪法国; 二十四岁青年女人的灵魂装进十五岁少女的皮囊,爱情的到来却如此自然; 以至于她有好一段时间居然毫无觉察。
要是按老师的标准看; 我这算是彻彻底底的早恋了吧?多少年前中学老师拉长脸训斥早恋小情侣的模样忽然闪过脑海,李艾琳下意识代入了自己和埃里克的脸; 忍不住笑出声来。
当然,在这里是不会有老师家长抓着她训话了。李艾琳笑容淡了淡。
“艾忒乐小姐?”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忽然停止了; 拉斐尔强迫自己直视眼前人夸张的妆容,脸上做出询问的表情。
“啊; 抱歉; 先生,我刚刚恰好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李艾琳回过神来,对这位兢兢业业的老经理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来——她关于歌剧院的这些记忆其实早就被兰德一次又一次的一忘皆空搅得乱七八糟了; 或许因为不太重要; 艾琳那段自言自语里也没提过。但李艾琳一见他花白的头发和略显尖瘦的脸庞; 心里的亲切感就油然而生——她至少还记得与这位老早就嚷嚷着要退休,却直到现在还为歌剧院的发展呕心沥血的老人的初见; 在卫生状况不太乐观的巴黎街头。尽管兰德曾暗示:这位老先生当初对她的善意,很有一部分是出于他这个远方侄子的推动。
“事实上,您的提议正中下怀——我对巴黎歌剧院这高雅艺术的圣地向往已久; 倘若您不介意,我很有兴趣在履行本职的间隙参演歌剧——当然,只是没有台词的群众演员。”
“啊,那真是不胜荣幸。”老经理看着少女脸上厚厚的油彩,昧着良心完成了这次客套。
仅仅是第二天,巴黎歌剧院门口就贴出了最近行情火热的手艺人艾忒乐小姐入驻巴黎歌剧院的宣传海报——就贴在那位女伶海报的旁边。
一连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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