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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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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涌上脑海,令他无端地失笑。

“也是。”隆庆王哈哈大笑,“唐兄弟没有意中人,我却偶遇一个有趣的女子。”

“哦?”唐抒阳闲闲地问道,似乎并不以为意,“能入王爷的眼,究竟是何等女子?”

“她是一个震动我心的女子。”隆庆王目光幽幽,仿佛堕入龙城毓和宫那片雪香凝树的梨园。

如果不是她,他可能不会安然逃出龙城;如果不是她,他毕生追求的女子将永远不会出现;如果不是她,他仍然走马观花地宠幸仰慕他、崇拜他的庸常女子;如果不是她,他不会突然觉得眼前的大道无限光明……

不惧的容颜,从容的气度,不凡的胆识,在他的面前,她是第一个与他平视的女子,而非那种廉价的仰望、钦慕的目光。

他需要的,正是这种与他平视的目光、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

眼见他迷惘的眼色、恍惚的神情,唐抒阳微微一笑,知道他已经陷进去了:“王爷,近日我也认识了一名女子,很有趣的女子。”

“哦?你所认识的女子,如何有趣?”隆庆王不服气地问道。

“她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敢爱敢恨,没有闺阁女子的忸怩与羞涩,更没有寻常女子的虚情假意。”唐抒阳笑容愉悦。

“兄弟似乎很欣赏这名女子?”隆庆王狐疑地一笑,但见他仍是常年的一袭黑衣,风采傲岸洒然,并非池中之物,假若他愿意参军,必能成就一番功业。

唐抒阳不答,举杯与他相碰,眼底的笑意有若灿阳。

二、袂影

三月十八日,艳阳高悬,光芒万丈,整个寰宇的辉彩似乎都为迎接平凌王进城而欢欣鼓舞。

整个洛都,万人空巷,人声鼎沸,马蹄声动大地,橐橐靴声整齐划一,平凌王麾下威武之师的军威不容小觑,撼天动地。

人头攒动,一张张洛都百姓的脸庞秀气而白润,隆庆王四处观望,希望寻到那张仅有一面之缘的秀脸。然而,此为无妄的念想,她又怎会在此呢?她明明就在禁卫森严的龙城里,可是他不能再次冒险进去救她出来,他有他的担当与责任,他是兴族隆庆大王,肩负着经天纬地的重任。

可是,蓦然间,那张深深印在心中的如雪如玉的脸庞,就这样明明白白地撞进他的眼中。他大为振奋,奋力地拨开拥挤的人群向她走去。

可是,黛眉轻锁,她似乎愁绪绕心,似乎很悲伤。

可是,人潮汹涌,随着一声“抓刺客!抓刺客!”的喊声,人群涌动,整个大街陷入惊乱之中。他看见她被疾奔的人群冲得东摇西晃,看见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他运起全身的力道冲破人潮的阻碍,向她走去,却是相隔渐远。

一人挡住了视线,他焦急地推开眼前的男子,却再也瞧不见那张惶然的脸,任凭他寻遍整条大街,再也望不见令他心动的女子。

******

再也寻不到她的任何影子。

她是谁?她是什么身份?是宫中的宫娥,抑或皇室之女?她是否落入平凌王之手?她是否尚在人间?她究竟在哪里?

兴族劲旅铁骑入关,入主前朝帝京洛都,天朝变色,真尔戴称帝,是为大兴。

寻遍整个龙城,怎么也寻不到她;寻遍整个洛都,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他问过前朝的宫娥内监,皆不知有此女子。每个夜晚,他会来到毓和宫北面的梨园,反复不怠地回忆那夜偶遇的每一个细节,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种表情。

他固执地相信,她不会如此轻易地丧命,假若天意安排他们相遇,就会安排他们再次相见。

他相信!

******

舞袖徐转,妙乐悠扬,舞姬挥洒出媚人的笑影与妖冶的身姿,以求赢得隆庆王的回眸一顾。

不知灌下多少烈酒,眼前流红焕彩、缤彩迷离,那双勾人的媚眼,忽然幻化成一双清澈流波的妙眸,点墨深瞳,光华照人。

“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隆庆王揽住眼前心心念念的女子,温香软玉在怀,令他迷蒙的双眼突现火热之色。

“是我,王爷。”软语绵绵。

“你可知道,我找你好辛苦!”

“我晓得,王爷醉了,该歇下了。”

朱唇轻启,肤光如雪,隆庆王禁不住思念缠绕的虐心,紧紧地拥住身着舞衣的女子,在她的颊边落下心痛的吻:“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再绝不会放你走……”

“我不会走,不会离开王爷。”轻细的嗓音微颤。

“放肆!”

一道震怒的娇音犹如冰铁投入油锅,瞬间响起吱吱的滚沸之声。厮缠的两人倏然顿住,舞衣女子愣愣地回眸,惊见一名宫装女子正怒瞪自己,杀人般的目光像是要将自己劈成两半,不由得胆颤心惊。

舞衣女子认得,来人正是天罗公主。她立即抽身下跪,瑟瑟发抖。

天罗公主喝道:“还不滚?”

舞衣女子连爬带滚地撤离,深怕天罗公主反悔似的。

而隆庆王像是看清了那名舞衣女子的真面目似的,神色怅惘,诉不尽的惋惜与失望。

天罗公主蹲在他眼前,忧心道:“大哥,你再如此下去,就不是我们兴族战无不胜的战神了。”

隆庆王嗤地一笑:“战神?我不要‘战神’……”

天罗公主咬着唇:“大哥,我知道你要找的那名女子身在何方。”

“你知道?”隆庆王黑眼中的芒色倏然聚起,骤然扣住她的双肩,“她在何处?告诉我,她在何处……”

“大哥……”忍着肩上的痛,天罗公主痛心地嘶喊,“她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对她念念不忘?只不过是一面之缘,你根本不了解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你就为她如此消沉颓废,大哥,你究竟想要怎样?”

“你不懂……你完全不懂,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此生此世,我一定要找到她。”望着眼前容颜美雅、心思单纯、手段狠辣的天罗公主,隆庆王哀缓地叹气。

“就算如此,她知道吗?她知道你这样想她念她吗?就算知道,又能如何?也许她早有意中人,也许她早已死了,也许她早已不记得你……”

“住口!”一声怒喝自他的喉间吼出,他浓眉纠结,目光痛得轻颤,却又盲目地坚信着什么,“她没有死,她不会轻易死的,我相信天意,天意如此,我与她必定能够再次相见!”

“大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她早已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天罗公主既心痛于他的妄念,又凄伤于他对自己的毫不在意。

“你走……不要理我……”他伸臂推开她。

“我不理你,谁理你呢?”双眸湿润,天罗公主苦涩地咽下所有的情意与委屈,忍受着他的无视、无礼与无情。

想来她是大兴皇帝真尔戴最疼爱的公主,万千宠爱,多少赞美的颂词,多少钦慕的目光,她都不屑一顾,只是为了眼前的大哥,儿时就仰慕、追求的兴族战神。然而,自她长成娉婷少女,他就极力疏远她、避开她,她不晓得为什么,她一路追,他一路逃,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自三月他入关一趟,他就变了,对她更为冷淡绝情,似乎极为厌恶她,宁愿一人饮酒解闷,宁愿独处伤怀,也不愿对她温情软语。

在她的盘问下,她知道了一切,知道了症结所在。然而,她觉得是那样的无奈与无助,所谓人心,再多的努力也挽回不了。

思及此,一把怒火自胸中燃起,她冲动地欺身过去,抱住他,吻住那渴望已久的双唇,倾尽自己满腔的热血与情意。

他呆愣地任她胡来,柔软湿热的唇瓣紧密地痴缠,丁香小舌巧劲地撩拨,胸前的双手抚触如风,幽香弥漫于鼻端,丝丝缕缕的,撩起熄灭许久的情火……

一阵战栗,隆庆王猝然地拥紧她,吮吻着那诱人的唇瓣、脸腮,些许沉迷,些许放纵……肌体莹香,柔滑如缎,锁骨如雪,颈项如玉……如雪如玉……如雪如玉……一双清绝的眸子蓦然闪入眼底,她浅笑连连、不畏不惧的目光撞进他的脑中,令他僵住,令他骤然推开怀中温柔如水的女子。

他冰冷的眼、纠结的眉,他的疏离与拒绝,让天罗公主心痛如刀割:“大哥,忘了她,我在这儿,我会一直陪着你……”

******

每到一个地方,每当攻下一座城池,他都会疯狂地寻找她的下落。→看书吧…www。fsktxt。com←

然而,她杳无音讯,仿佛已从人间蒸发。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那个眸光清绝的女子,会在扬州吗?

前朝余孽负隅顽抗、垂死挣扎,就凭一个白痴皇帝、一个老太婆,就能撑起半边天吗?他隆庆王绝不会让扬州小朝廷据守江南一隅,他会踏平扬州城,让一帮余孽永世不得翻身!

劲旅横扫,铁骑飞掠,隆庆王帅旗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站在扬州城北的城墙之上,隆庆王陡生万丈豪情。俯瞰芸芸众生,绿杨城郭十里繁华,江南佳地杨柳依依,脂粉浓腻风月笙箫。

“大王,下令屠城吗?”副将问道。

隆庆王眺望风流犹在的扬州城,大手一挥,气势惊人。

就在他的命令下,扬州成为无人收尸的人间地狱,变成一座散发出恶臭的坟墓,一座幽魂弥漫、活人枯槁的空城。

举目四望,街衢横尸如山,沟河血水横流,杨柳折枝断肠,城民惊弓如鸟,尸臭漫天,却是满目荒凉、满怀凄惨。

目光一闪,一抹略微熟悉的影子骤然闪过,乌发轻摆,衫裙脏乱,轻袂飞扬,那名纤细的女子奔跑如鹿,似有一名男子保护在旁。

他没有看错,是她!是她!是她!

雪玉般的脸庞,清绝的目光,即使相隔数丈之远,他亦能认出是她!

她在扬州!一定是她!

“来人!”隆庆王蓦然大喊,一名副将上前听候指令,“传本王命令,即刻封刀,不可滥杀无辜!”

“这……大王,所有将士已杀红了眼,只怕传令有所不达。”副将犹豫道。

“军令如山,违者,斩!”隆庆王黑眼紧缩,眸光瞬间冰冷。

“大王,不可传令,我等将士从无到过江南佳地,且行军多日,理应令其纵意发泄。假若此时突然封刀,军心一溃千里,士气骤泄,于我军不利。倘若前朝余孽反扑,我军必陷于此,望大王三思。”另一名副将沉重地禀道。

“大王三思。”方才的副将顿首道。

拳头攥紧,隆庆王的脸上怒风狂卷。良久,他目视远方:“退下吧。”他朝身边的亲兵铁卫招手,一边策马缓行一边吩咐道,“即刻召集一队人马,随我搜城。”

三、恨别离

她说:我——恨——你!

她说:要我成为你的女人,除非——我——死——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永远没有那一日!

她恨他,她应该恨他,他杀了她的全家,他下令屠城,他们之间横亘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血腥残酷的家国之仇,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横在他们的中间,无法逾越。

她是端木情!她是白痴皇帝的皇后!她是前朝余孽!

她是唐抒阳的女人!

当他终于找到她,当他满心欢喜地与她相认,当他要她跟自己双宿双栖的时候,她狠狠地拒绝了他,她满腔仇恨地刺伤他,她虚情假意地与他周*旋,她冷酷而贪婪地攫取他的信任与怜惜,只为救她想救的人。

他愿意与她携手江湖、归隐山林,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可是,她不愿意,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他,她的眼底再无清绝的光华,只有略加掩饰的仇恨,只有幽幽燃烧的怒火。

她恨不得他立即死去!

他终于放她走!他只能放她走!

赢了整个天下,却输了心爱的女子!

他该笑,还是该哭,该怨,还是该恨?该怨老天的捉弄,还是怪命运的摆布?

日日煎熬,夜夜焚心,找到了她,却得不到她的人、她的心,他的心在悲嚎,他的心在滴血,他的心支离破碎,他该怎么办?他恨不得杀了她、杀了自己,然后死死地抱住她,在阴曹地府做一对鬼夫妻。

可是,望着她妩媚而清澈的双眸,他下不了手,他想吻上她轻颤的眸光,他想握住她纤白的柔手,然而,他不能!

神思俱灭,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她、不去打扰她,惟有期望她慢慢地淡忘仇恨,有朝一日,也许她不再恨他……

此时,他仍然是大兴的隆庆王,他肩负的重任是收复江南、统一天下。

挥军南下,攻伐浙州。然而,他的胸口被她刺伤,缓行一夜,次日拔营。

“大王,唐抒阳求见。”一名侍卫禀报。

“请吧。”隆庆王没有料错,他果然来了。

唐抒阳仍是一袭黑衣,此时瞧来,却是那般刺眼。或许,情敌相见,便是这般灼眼的吧。隆庆王漠然的目光扫在他的身上,只见唐抒阳眉宇淡笑,神气豪俊,相较于洛都三月的那次偶遇,更为神采傲世。

唐抒阳自是让他瞧个够,也不行礼,磊落一笑:“唐某冒昧前来,王爷请勿见怪。”

隆庆王请他坐下,豪迈地喊道:“上酒。”

不时,酒壶酒杯奉上,两人豪饮三杯,默然之中激流暗涌。隆庆王见他眼色淡然,猜不出他此行何意,便抛出心中的疑问:“洛都那次饮酒,你所说的有趣女子便是端木情?”

唐抒阳点点头,自嘲地一笑:“没想到唐某与王爷相识的竟是同一个女子。”

“我也没料到我与你兄弟一场,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兵刃相见。”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唐某并非英雄,王爷却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唐兄弟神采风流,文治武功不在我之下,只要你愿意,不日亦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王爷见笑了,唐某自问没有鸿鹄之志。”

“时移事异,此时非彼时。”隆庆王的目光渐深,“兄弟之间兵刃相见不常有,不过,唐兄弟并不像那种轻易放弃之人。”

“唐某有何理由放弃?”唐抒阳哂然道,眼中笑意不减,却已是锋芒微露,“王爷对唐某应有所了解,只要是唐某认定的,必不会撒手。”

“身家地位,文治武功,你我不相上下,谁胜谁负,很难预料,唐兄弟有几分必胜的把握?”隆庆王故作随意地问道。

“身家地位,文治武功,自然是王爷远超唐某。王爷,或许并无‘胜负’这一说,因为,她对你只有仇恨。”唐抒阳淡定道,举杯与他相碰。

“事无绝对,仇恨可化解。”隆庆王又是心痛又是悲哀,眼色一沉,“你不会撒手,我亦不会放手,各凭本事。”

“叮”的一声,酒杯相撞,撞出激烈的火花,如冰如火。

******

烛火如豆,一声伤怀而沉重的叹息泄露了营帐中那名男子纠葛的心事。

雷霆大军挥戈北上,他必须回守洛都,不可有所延误。不然,他早已入城与她相见……

“大王。”一名亲兵铁卫立于帐外低声禀道,“属下有事禀报。”

“何事?”隆庆王微恼,正回忆着扬州城郊美好的那一夜,却被他生生打断。

“天罗公主从城里抓了一人回营。”

“何人 ?'…99down'”话音未落,他立即了然,掀帘出帐,在铁卫的带领下大步行去。

他看见她一动不动地任凭天罗公主打着耳光,甚至扬起脸庞让那娇蛮的公主发泄怒火……他看见她涨红的脸颊,绝烈的眼神,冰冷的微笑,心疼不已……痛入骨血,他很想拥她入怀,给予她温暖的抚慰,却只能按住她的双肩:“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唐抒阳的女人,我只要你在我身边……跟我回洛都,等我跟陛下禀明一切,我们就一起游历江湖、放远山水,走遍大江南北……”

然而,端木情再一次拒绝了他。她只想着回城,只想着唐抒阳,全无将他放在心里。她的微笑很冷很嘲讽,她的话语很尖锐很伤人,令他无比绝望。

顷刻间,怒火燎原,绝望之后生出癫狂,他差点儿要了她,可是,果真如此,除了家国之恨、血腥之仇,她将会更加恨他。

因此,他放过她!仅仅这一次,他放过她。

夜风沁凉,透衣生寒。

她浑身冰凉,她眉心微蹙,她身子微抖,她惊慌失措,他都晓得,可是,他必须将她锁在怀中,不令她着凉,也享受唯一的一次肌肤相亲的机会。

端木情大惊,微微挣扎:“放开我!”

他更紧地抱着,她失声哭着祈求道:“放开我……放开我……”

隆庆王晓得她的惊怕,心中一叹:“放心,我只是抱着你,就这样抱着你,没别的意思!”

他亦知道,她一定在想,唐抒阳会不会来救她,她一定期盼着唐抒阳尽快赶来救她。

隆庆王的眼中聚敛起火热的光芒:唐抒阳,假如你不来,我便带她北上,即便她恨我,我也不会放她离开。

是的,他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放她走,即便她恨、她恼、她怒,他也不会放她走。

柔软如水,香玉软骨,就这样静静地将她抱在怀中。她慢慢地平静下来,慢慢地沉入梦乡,他亦慢慢平息了体内奔腾的情火,无欲无求地抱着她,度过漫长而短暂的一夜。

有此一夜,已经足够。

注定无眠,他怎么舍得睡过去呢?怎么舍得遗漏她睡梦中的每个蹙眉、每一瞬的表情?朝思暮想无数个日夜的人儿,此刻就在怀中,他怎么舍得让自己睡过去?

气息匀缓,吐气幽幽如兰,睡颜如雪,眉目甜美,唇瓣如花,如墨青丝散开,衬得容光愈发清澈。他默默凝视,唇边不自觉地勾起笑意,压抑的热流禁不住她无声无息的撩拨,再次汹涌。

忍了再忍,终是克制不住。他轻轻吻着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眼、她的额,仿佛清风拂面,又似蜻蜓点水,却已满足。

119.【45】大结局【3】 'VIP' 2013…03…31

她睡得很沉,也许她太累了,也许她受了惊吓……当他颤手轻抚她的身子,她毫无所觉,于是,他抚过她的胸脯、她的腰肢、她的双腿,抚遍她的全身……将她当作他的发妻,行夫妻之礼。

他期盼着唐抒阳不要来,他就可以带她北上,完全拥有她……

他不知道,这一夜,是他与她之间仇恨的终结,这夜之后,他对女人丧失了所有的兴趣。此生此世,他孤寡一人,并无妻室。

多年以后,他庆幸自己还能见她一面,听她说,她不再恨他。

此生无憾彖。

此生亦有憾,憾的是,她不爱他。

————

锦堂春慢·凌郦璇

1、锦绣

一袭青衣素裳弥漫出凄楚的风致,一弯无纹无雕的莹白玉簪斜插轻髻,如注如墨的三千青丝松松披散,粉黛全无,唯有一脸素光。

如此简约清素的皇家贵眷,不是乐平长公主,也不是昔日的凌朝锦平公主,只是一名满怀萧瑟、满腔悲愤的乱世女子。

踏进一家酒楼,身穿便服的侍卫在前引着,三曲六绕地进入内院,来到一间雅致的绣堂。我立定于门口,堂内等候的三人齐齐下跪:“微臣参见长公主。”

我步入绣堂,赶忙将他们扶起:“诸位大人免礼。”

佳肴齐备,美酒斟上,侍人鱼贯而出,我淡笑着坐下,三名老者恭敬落座。

“公主,这道‘兰折露冷’是兰凤楼的招牌菜,公主尝尝。”曹大人介绍道。

“这道‘连云松竹’也是兰凤楼的招牌菜,还热着,公主尝尝。”方大人一脸谄媚的笑。

“公主盛邀,不知有何要事?”林大人似乎不喜两名大人的嘴脸,冷冷问道。

“诸位大人,公主邀请,自然是要事。”身旁的侍女小云笑道。

“唐王摄政,三位大人有何高见?”我持箸进食,状似随意地问道。

“唐王平定六王之乱,辅帝朝政,正是我朝之幸。”曹大人捋须道。

“唐王手握重兵,控制了龙城禁军,京郊驻军也在他的掌控之中。唐王乃建绫流澈氏子孙,生母永阳公主,血统高贵,城府与谋略皆有过人之处。”方大人脸色微重。

“挟天子,令诸侯,唐王非等闲。《庄子》云: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唐王便是窃国者侯。”林大人缓声道,白须微颤。

“洛都飘摇,龙城数次易主,千般劫难、血腥修罗都挺过来了。”矜持而哀伤的目光流连于三人之间,我的嗓音坚强而嘘唏,“诸位是父皇倚重的大臣,今日凌璇能与诸位长辈闲话家常,是苍天之幸。”忽的,我起身下跪,语音庄重,“凌璇代父皇向诸位大人致歉。”

“公主快快请起。”三人惊得连忙起身扶起我。

“三位大人皆是看着凌璇长大的,也目睹大凌帝业的倾覆,”我犹自跪地不起,他们也无奈,连声叹气。我凄然道,“父皇并非圣明君主,大凌亡于父皇,父皇愧对列祖烈宗,愧对天下苍生,愧对文武百官,凌璇代父皇一拜。”

语声未落,我俯身下拜,面色诚恳。

林大人示意小云扶起我,苍苍一笑:“帝业朝堂,千秋功过,实难评说,公主此等胸襟,老臣有愧。公主有何吩咐,老臣万死不辞。”

曹大人与方大人同声道:“谨遵公主旨意。”

我挥手让他们坐下,杯酒佳肴,觥筹交错,闲话洛都风物,回忆宫中盛事,虽是感慨万千,却也其乐融融。

三位老臣数度沉浮,阅遍生死,看透冷暖,今儿能够前来赴约,已是给我极大的面子,也是念于父皇对他们的倚重与恩宠。如此简素妆扮,如此尊敬与诚挚,必能赢得他们的怜悯、赞赏与拥护,这么做,只为拉拢人心,为日后谋划。

贵为长公主又如何?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只是九重天阙的伶仃女子,让人捏在手心里,要杀要剐还不是只言片语之事?

因此,必须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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