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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宝姐姐不干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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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杂; 宝钗且坐在车里陪薛太太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辰时末就到了山门下,有小沙弥跑出来将人迎进去。先是去斋堂用罢斋饭,晌午为先薛老爷做法事; 完了薛太太自带了几个下人拥簇着去听法会,白鹭并莺儿跟着宝钗在客院园子里坐着等。
此时正是金秋时节,园子里几树梧桐亭亭如盖; 叶子有蒲扇大小,边缘尽显焦黄之色,叫那乍暖还寒的秋风一送,飘飘洒洒就往下落。宝钗正赏着这方秋色,院门口又有细细碎碎脚步传来,想是有其他女客来了。大慈恩寺乃是京城周围最大的寺庙群,早年间还有宗室送子弟前来修行,权贵人家多半喜欢来这里布施兼做法事,这客院忙时亦不能只供一家之用,少不得大家一起坐了歇歇脚。
果不其然,三两妙龄少女嬉笑着相携而来,还有一个身穿素色衣裳的跟在后头慢悠悠从门外间转进来。宝钗忙起了身,那些女孩儿见这里已有人在也不见怪,自有小沙弥上前互相介绍一番。这个是某大人家千金,那个是某学士家的孙女儿,等等等等,到留在最后穿素色衣裳的那个,小沙弥犹豫一番道:“这位姑娘乃是南阳侯府家的小姐。”
宝钗依礼与众人互相福了福,听得她是皇商家的姑娘,女孩儿们面儿上倒还笑着,只慢慢都坐到院子另一角避着她。宝钗也不和一群小姑娘置气,仍舒舒服服坐在自己位置上赏景儿,那一直跟在几人后头的女孩子却是有趣,直直坐了宝钗对脸儿粲然一笑道:“薛妹妹好?”宝钗且愣了一下,因不知人姓名只得含笑看着她,果然那女孩儿又道:“我姓杨,家父乃南阳侯府出的庶子,喊我杨姐姐便是。”宝钗心下纳罕,只笑了点头道:“杨姐姐好。”她心里倒对嫡出庶出什么的不甚在意,贾家姐妹里头迎春探春均是庶出,也不见哪个粗鄙奸滑,可见不能将人一概论之。
见她深色如常并无半分鄙薄躲闪之意,这杨姑娘似乎极高兴,回头喊了个才留头的丫头过来奉茶摆果子。宝钗一见忙让莺儿跟着去忙活,身边只留了白鹭守着。说来这杨姑娘也怪,谈吐倒是光明磊落,且能看得出胸襟旷达,就只聊的东西不是经济仕途就是盘账点库,若对面坐着万先生这么说话一点也不稀罕,只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如此,于世人眼中便颇有几分放荡不羁了。
宝钗暗道也不知这杨姑娘所为何来,且陪着她谈天说地一番,越说这姑娘眼睛越亮,到最后竟伸手拉着她不放了:“好容易叫我遇见如此投契之姊妹,过几日少不得下帖子请你玩儿。”说着连姓名亦通过来,只道家里开了家棋社赖以为生,又约宝钗过几日赏菊。宝钗也没往心里去,只虚应几句便罢了,又略坐了坐便有薛太太打发的婆子过来道:“禀姑娘,那边儿法会预备散了,太太叫您先搁车上等着,小心莫教人唐突了。”宝钗便起身对名叫杨絮萦的杨姑娘道了恼,扶着白鹭带了莺儿和那婆子又福了福才往马车处走。
等宝钗人影儿都不见了,这边杨絮萦才起身带了自己那个刚留头的丫头往大雄宝殿走,一个穿了家常衣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大殿外头,见了她便笑道:“阿萦,那薛家女如何?”絮萦道:“这薛家生孩子的时候也忒偏心了点儿,哥哥蠢得跟头牛似的,妹妹却一通百通博览群书,最难得心思通透,是个聪明人。”那中年男子只摇头道:“总是当爹的没本事,叫你只能往下头屈就。薛家虽然带了商字,眼下已是入了上面人的眼,那薛蟠为人鲁莽粗鄙,却又是个难得顾家之人,如今咱们已是顾不上面子,只求里子实惠,为父总不愿把你给你伯父嫁去五皇子府上做小,能叫五皇子略收收手的四王八公诸勋贵子弟,薛蟠在这里头已算是矮子里头□□的大个儿,且有你林叔父看着,比旁家竟还算是上选。这庶出的苦楚我一人吃尽便可,定得让你给人做平头正脸的大娘子才是。”
那杨絮萦叹了口气也不言语,跟在父亲身后便往外头走。南阳侯府嫡支这一代没有姑娘,想要跟五皇子搭上关系更进一步便只能把眼睛盯在旁支的姑娘身上。当日老南阳候去的时候嫡子袭了爵,各庶子每人一千两银子一处铺子便打发出去,后来还是靠媳妇嫁妆才熬了过来。杨絮萦之父早先亦是上过金銮殿的士子,彼时年轻气盛只想着闯荡个出人头地的名声,岂知走的太快招了亲爹忌讳,生怕叫庶支做大成了乱家之源,竟忍痛将这传胪之才的儿子右手活生生敲断。金銮殿上不站残缺之人早是定例,这庶子只有忍气吞声领了城西一套宅子并一间棋社搬出去别居。世间从无子告父,不忍也得忍,就这么忍了十来年,如今现在的南阳候又想着借人女儿一用,拗不得父亲还拗不得这着三不着两的兄弟,这杨传胪咬牙托了同榜探花林如海给寻个敢和皇子杠的人招做女婿,这个卯才点到了薛大呆子头上。
如今算来这京城里头,也就薛蟠又呆又莽又护食儿,且亲戚都是四王八公,又得了上头青眼允袭了“紫薇舍人”之名,算来娶个侯府庶子的女儿也勉强攀得上,看他护着母亲妹妹的劲头也必是个护老婆的,杨睿杨传胪才勉强同意叫闺女相看薛家一番。早先杨大姑娘在棋社里偷着见了薛蟠一回,只觉这人呆得挺可爱,后头就听说他为了救个破落户儿把贾家子弟给打了,竟颇觉对胃口,今日又见此人妹妹宽厚端庄,想必这皇商家里头和普通商户定然不同,不然且养不出如此性情的子女。
那边宝钗且不知自家叫人掂量了几个来回,只坐在车里和母亲说笑着往回走,比及走到离朱雀门还有两三里地的地方,忽有几个无赖子缠上来打秋风。赶又赶不走,打吧薛家只带了几个婆子,唯恐打不过这群刁民。薛太太叫唬得脸色煞白,只想着破财免灾,正欲命婆子扔银子下去却叫宝钗拦住道:“这些人胆子恁大,贴着京城门边儿就敢出来骚扰官眷,只怕给了银子更助其淫威,少不得越发大胆起来。且不做声走着,左右离城门只一两里地,到了城门口便有五城兵马司的兵卒戍卫,也不怕他们再敢怎样。”薛太太听了深以为然,当下也不抖了,使唤婆子丫鬟紧守车中门户,又让车夫快着点,一路朝朱雀门小跑而去。外头那些缠上来的无赖子见车中人不怕,果然不敢上前攀扯,只跟在后头一路跟进城,到城门口方才散去,薛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回薛宅用过晚膳方歇下。
等到了半夜,薛家宅子后头一条暗巷里突然噪声大作,把已安歇的薛太太都给惊醒过来,大管家正安排家下人点了灯笼过去查看,就听有人咣咣咣敲了大门,门子应声过去开了一看,竟是五城兵马司巡夜的军爷。那人站着跟门框齐眉高,瓮声瓮气如铁塔一般道:“你家今日可曾惹了甚么人?方才兄弟们看见有人扒在后墙正准备往里翻哩!还不喊你家主人出来!”门子吓了一跳,忙去请了薛蟠出来,话头又一路传进内宅,当场就把薛太太吓得六神无主一叠声儿喊着不若再搬去贾家借助云云。
宝钗只得哄她道:“怕是哪里的小贼穷疯了,明日打发管家让人牙子来买几个护卫便是。这东城具是富贵人家,或不是三五日就能将贼人擒获,五城兵马司亦不敢怠慢。”又忙叫婆子去熬些安神汤来,好说歹说才又把亲妈哄睡着,天一亮果然让大管家去带了人牙子进来。
薛家去岁入京,金陵老宅自是留了家下人守着,带入京里的人手多少就有些不足,加上薛太太带来的又多是些婆子,比之其他人家确实更容易叫那些贼子盯上。家里大小事薛蟠一概是不管的,既然妹子说添人那就添人,反正薛家又不是养活不起,就算给老娘买个安心也成,遂一早儿又出门儿忙去,只等晚上回来再见见买下的护卫。
宝钗叫人在正院架了屏风,人牙子照大管家要求的带了人进来,冲屏风拱拱手道:“禀姑娘,这些人都是之前犯了河工案人家里做官价发卖出来的,原本便是家丁护院儿,拳脚功夫俱通。”宝钗只叫大管家细细看过挑了八个人,那人牙子又道:“小的这里还有两个会拳脚的丫鬟,姑娘也可挑一个护着内院儿,毕竟外男也不方便进去,万一贼子奸滑呢。”说着又有两个女孩儿进来,都是白净脸细高个儿。宝钗看了一遍索性把两个都留了,也好分一个与宝琴做陪嫁,万一将来梅翰林家公子有些什么,现成的就能派上用场。
人牙子做成这一大笔买卖,高高兴兴跟了二管家出去支银子,这边宝钗便把八个家丁交给大管家安排,两个丫头喊到面前又细细看了一遍。这两个丫头都是不上不下的样貌,看着指甲头发都甚是干净,穿着一样暗绿色的衫子,只头上一个扎了花儿一个扎着帕子。宝钗便指着扎花儿的道:“你以后就叫子规,”又指了另一个道:“你叫百灵。”子规和画眉一样跟了宝琴,宝钗留百灵在身边听用,赏过荷包又请了苏嬷嬷带着两个丫头下去教导薛家的规矩,这才去回薛太太。
薛太太听得宝钗雷厉风行就把护院儿给置办好了,登时心便放进肚子里跟姑娘唠叨道:“若不是还想着你哥哥好容易进礼部大小当了个官儿,真恨不得现下就收拾东西往金陵家去。我嫁进薛家快二十年了,也没这一年遭的惊吓多。”宝钗就拍了拍她胳膊道:“等给哥哥娶了嫂子您只怕撵也撵不回老家哩!”薛太太就笑:“也不知林姑父给相得怎么样了,我现在想着哪怕是个九品芝麻官家的姑娘,只要人才好也都认了。就你哥哥这样儿的,真真儿生怕糟蹋了好孩子。”娘儿俩说笑一会子,薛太太心胸放开不少,困劲便上来了。宝钗扶了她躺下睡好,自己拿个绣撑子正打算再绣个荷包,就见薛蟠身边的来旺又匆匆跑过来道:“回姑娘,大爷说晌午要回家里待客,请姑娘准备准备。”
宝钗闻言打发他回去,起身往厨房去交代了几句,复又回来继续守着薛太太。待绣了半树玉兰,薛蟠扯着大嗓门儿拉了个人一路往正院儿走,此时宝钗刚服侍母亲起身穿戴停当,一时躲闪不及和来人直碰了个对脸儿,忙不迭转身穿过月亮门洞往后头跑了。跑过去了才拍胸口喘会子气,方才迎面正遇上先前见过的那位锦衣卫官爷。
原来沈玉和柳子安设计停当,昨日让弟兄们扮了无赖子去吓薛家,今天一早果然听说薛家急招了几个护院。好容易塞了线人进去,这边儿正蹲在薛家往礼部衙门路上守着,果然守株待兔守着了呆子薛蟠往家走。本来还想着该怎么搭话,哪知薛蟠老远见了他忙不迭扑腾过来,拉着就往家去说要请吃饭。
薛蟠也是叫给吓住了,他一个大男人且不怕甚毛贼,然家里还住了母亲妹妹,若是进了贼子一不小心名节具无,此乃要命之事不得不防。恰好眼见之前救过自己的恩公,肚子里一想人正好干的就是缉拿贼人的公干,可不是火急火燎往前凑。沈玉一眯眼睛就知道这薛蟠想甚么,心里头虚了一下儿正色道:“薛大人,这是做何来的?”薛蟠手里拉着人讪笑道:“恩公,恩公,沈兄弟,端午时候咱们不还是走礼送粽子呢,这可是通家之好,今儿不是正好遇见兄弟了么,且上我家吃饭去。”说着一股子蛮力将人往城东拉。
沈玉就坡下驴且顺着他,轻轻松松进了薛家大门儿。刚过了月亮洞往正院头里去拜见薛太太,打头就撞上个身姿窈窕艳冠群芳的姑娘,那姑娘极守规矩低了头转身走脱,倒把唐突了人的沈玉给唬个不轻——别是把薛大姑娘吓着了?去年见这姑娘还没觉着什么,今日只瞄了一眼几乎路都走不得,心里头砰砰乱跳,若不是薛蟠糙得慌只怕这会子已是漏出行迹叫人怀疑。
他这厢咳了一声整理心情,跟这薛蟠继续往里去,薛太太坐在位置上见了他们,笑着往外让:“只当这儿是自己家,没事儿且来玩儿呢,蟠哥儿也没甚来往的朋友,家里亦无兄弟,有您这么个青年才俊衬着也好叫他学好。”沈玉拱手又弯了个腰全礼数,那边薛蟠忍不住又把人往外拉着去看家里好容易才养活的珍品金鱼。
只见薛家园子里专门依地势引了水进来,顺了对剖的毛竹里头溪流淙淙而下,淌着漫过数个大玻璃缸,里头分门别类养着玉兔、红顶虎头、凤尾龙睛、乌云盖雪、红珍珠、十二红蝶尾数种,后面溢出来的水又修了曲曲折折的水道引出去,水道里青荇软苔各抱地势生成了小巧精致的远山近水,处处尽显主人情趣。薛蟠指着这套玻璃缸对沈玉道:“这些并外头天井下供着的观背青鳉都是我妹妹亲自布置的,怪好看哩。”沈玉心道这能不好看么,全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不说别的单论这一溜顺儿玻璃大缸没个大千八百两且下不来,更遑论里头慢悠悠游来游去的好些胖头鱼。想着就决定下午回去好好盘一盘家里的产业,从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往后想要养薛大姑娘这么朵人间富贵花,少不得对经济俗物上些心。
作者有话要说: 补齐了五千字。
第35章 '倒V'
两人在园子里转了大约两刻钟; 便有小厮来报说是薛太太那边传饭了请他们入席; 薛蟠在前头领了沈玉往花厅去。一进去就见薛太太拉着换了身衣裳的薛大姑娘并另一个陌生女孩儿正坐着; 见人进来方才起身笑道:“蟠哥儿说你们亲厚如兄弟一般,此乃通家之好,既如此宝姐儿、琴姐儿合该见过兄长。”说着宝钗板了脸起身福一福; 又板着脸坐下再不出声,宝琴依着姐姐行过礼坐下也不说话。薛蟠无知无觉; 宝琴天真烂漫,薛太太护孩子,只当宝钗不愿见外人亦没往旁的地方想。一顿饭只有丫鬟婆子往来布菜,沈玉提心吊胆生怕叫人看出来是提前做了套儿,宝钗这头眼见锦衣卫又上门满心乱糟糟更无意用饭; 除了薛蟠、宝琴并薛太太用得好; 剩下两人俱都食不知味。
沈玉心下纳罕; 自打入了锦衣卫这一行; 上别人家锁人也好,做套儿问话也好; 乃至出手取人性命且不是一回两回; 就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哪怕之前刺客混入宫中挟持了那国子监祭酒家的姑娘,他也眼皮没眨一下直接一箭把两人俱穿了个透心凉。虽然事后柳子安递上去的证据证明这姑娘与刺客们确有私下往来,就连冒充的身份亦有这户人家的遮掩; 可动手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些,他仍似半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无。怎地遇上这薛大姑娘就和旁人不一样了呢,不但尽力替她遮掩行迹; 反过来叫她那双眼睛一看,生怕以往下的狠手叫她知道吓着人似的虚得慌。再看看坐在宝钗下首的宝琴,亦不觉得她有她姐姐那么让人心头一软,可见毛病还是出在薛大姑娘这块子。
寂然饭毕,宝钗起身又福了一下才带着宝琴往后宅走。新来的两个丫头跟在最后面,名叫百灵的那个抬头多看了沈玉一眼,连忙又低下头快走两步追过去。
薛蟠又拉了沈玉宅子里四下逛了逛,看着天色不早沈玉告辞而去,这边薛蟠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去给妹子赔不是。内院儿里头薛太太也正数落儿子与女儿出气,见了薛蟠啐一口道:“可是衬了你的愿了,拿我女孩儿面子垫脚!”薛蟠忙左一个揖,右一个揖攀上来笑:“委屈我妹子了,不过是想着家里两个妹子并母亲在,如果有这些地头蛇看顾着也好放心。昨儿吓坏了吧?”他想的很是简单,只道交情深才好央人做事,哪里想过说不定招上门儿的是条大尾巴狼呢。
宝钗又臊又气道:“平日里各家行动都绕着锦衣卫走,只你仰脸往上撞,还硬把妹子喊出来见外男,甚么通家之好,那是你说得的!”薛蟠见宝钗真恼了,忙凑过来涎皮涎脸道:“那沈大人平日里是个赤诚君子,且做他们这一行最是嘴严。”眼看宝钗眼圈儿一红立刻转了语气,“管教最后一回,妹子再别气了,要不抽空送你去林姑爷府上找林姑娘玩儿去?或不是去庄子上泡温泉,想买甚想吃甚只管说,哥给你包了。”低声下气念叨许久,又看着宝钗的金项圈儿道:“这个颜色看着不鲜亮了,不如送出去叫他们炸一炸,家里项圈儿多得是,甭紧着一个戴。”宝钗叫他缠磨得没脾气,“噗嗤”一声笑道:“可算了吧,我这项圈子才炸过,还黄澄澄的,又去折腾它作甚,你只少出些幺蛾子比甚都强。”说着这一篇就算是掀过去,自此往后薛家四周果然再无宵小觊觎,薛太太慢慢儿的也终得歇个整夜。
又过几日,秋风送爽,稻田水塘里虾蟹最是肥美,宝钗果然给林家贾家诸位姑娘下了帖子还席,又专门派人去了史家道恼请史湘云来玩儿。因是自家做东道,索性定在九月十四这一天,一早把哥哥薛蟠打发出去不叫回来裹乱,又喊了自家酒楼送来果品菜蔬,烫了热热的黄酒,那大个儿螃蟹也进笼屉子里蒸得通红透亮。
辰时初黛玉抱了只猫过来,并宝琴两个围着猫儿玩乐,又过了两刻贾家诸姊妹穿了一样儿的衣服由凤姐带着过来。先是一块儿去见了薛太太,薛太太看下头一水儿青葱般的姑娘乐不可支道:“宝姐儿平日在家闷着也不爱说话,也就你们姊妹来了方才活泼些,以后常来玩儿。去吧去吧,有想吃想顽的只管说,我老天拔地的就不凑过去了,免得你们束手束脚玩不痛快,只记着不许多酒,其他随意便是。”女孩儿们一起福了福,又笑着重往清理布置好的园子来,此时见了黛玉的猫儿喜得不能更喜。
姑娘们叫了个婆子把猫儿喂饱又擦了擦爪子,这才凑上来有的梳毛有的拿了手帕攒个假老鼠逗猫儿抓弄。湘云手巧,拿了自己绣的帕子左叠右叠叠出一朵花儿,合着宝琴一起将这猫儿抓着不叫动,好容易把花儿绑在猫脖子上给众人看,众人见了都乐着说她:“真真儿是顽皮到没边儿了,也不怕这猫儿恼了挠你。”那湘云振振有词道:“这狸奴亦是林姐姐正儿八经聘回家的,如何吝啬的连个花儿都不给戴?既没人给它戴,少不得我劳烦下子替林姐姐描补一番,也省的狸奴不高兴。”黛玉笑着搔搔猫耳朵,这乌云盖雪的狸花依着姑娘手儿懒洋洋往下一倒,小白爪子搭着就不叫走,非得继续给它挠耳朵不可。看得湘云大叹:“罢了罢了!竟是巴结不上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凤姐看着薛家做事色色得当,少不得也道:“可算让我偷空歇歇,这一群难缠的小姑子且交给宝姑娘头疼去,再不操心。肉来,酒来,少不得受用够了嘴巴一抹回去睡觉!”迎春惜春还好,只是抿嘴乐得双颊殷红,只探春不依不饶指着她笑道:“哪个难缠了?是这个,还是那个?说不出道理今儿回去非要告一回刁状不可。”一时间院子里尽是姑娘家软语莺啼,听得上菜的婆子们亦会心一笑。
薛家的螃蟹乃是庄子上的水田里起出来的,个大饱满,膏黄紧实,按着团脐散脐一笼一笼码好蒸熟,再配上菊花沁的黄酒自是人间风味之绝。凤姐到底不放心这些年轻姑娘,对上来服侍的丫头道:“螃蟹性寒,不敢多用,先按数拿些儿出来,其他的仍放笼屉里热着,凉了不好吃不说贪嘴的还要肚子疼。”家下人自然依言照做,宝钗先拿蟹八件掰了一个叫给兑上姜醋送去薛太太处,第二个才自己享用。用了一半又忙跟婆子交代预备蟹黄点心和几篓子活蟹等下晌叫客人们带回去叫家里人尝尝鲜,也算是自己给贾老太太,王夫人并林姑父尽了孝心了。
席上湘云和黛玉研究着怎么叫螃蟹吃空的壳子还再拼个螃蟹样子出来,边玩儿边时不时让紫鹃翠缕一起喂那猫儿几口,迎春照顾着惜春教她用银质小凿子小千子开螃蟹盖儿,倒是探春忽见凤姐皱了皱眉,便凑过去看她,好不好的让宝钗看见问道:“怎么了呢?或不是哪里不舒服的?”那凤姐素来恃强好胜,只挥手道:“无妨,且玩儿你们的去。”
宝钗隐约记得这时节凤姐似是掉了个哥儿,怕不是应在这螃蟹上了?当下忙不迭先交代客人们玩儿着,硬是把凤姐请去薛太太处安歇,又让婆子出门请了医女过来。凤姐乃是客,不好请平日熟悉的那位老大夫,况且只看些妇人病,医女还略得当些儿。凤姐只道宝钗心思也忒细,索性伸了腕子褪了镯子给那医女看诊。医女诊了一只胳膊,又叫换了一只诊了诊,诊完看了看舌头,一脸喜气福了福道:“恭喜这位奶奶,您都有了快三个月身孕了。只方才是否用了些寒凉之物?现下胎相有点子躁动,卧床休息吃两剂安胎药即可。”
听闻此言薛太太脸上先笑,她亦是王熙凤姑妈,侄女儿有好消息自然喜不胜喜。这头一边拍着凤姐的手感叹可算熬出来,另一边命丫头包了上等红封送医女出去。凤姐这会子还愣着呢,自前些年养了个姑娘,这一两年再无消息,她那继婆婆邢氏动辄拿这个敲打,贾琏也时有不满,凤姐是满肚子有苦说不出。且不论贾琏一个月搁家里宿几天,偌大一家子上下生计压下来,寅时便起身忙活,酉时能歇下就算好的,家下一串子难料理的刺儿头,但凡弱上一点那借刀杀人、隔岸观火的连环计一套一套且使不完。上头又有太婆婆,婆婆两重婆婆盯着,真真儿一时算不到都不成。贾琏又从来是个嘴上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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