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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主-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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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莫王依旧修长,挺拔,意态卓然。只是望着上官敏华的双眼,深隧而忧郁,他还算平静,轻声道:“你瘦了。”
上官敏华推开吕明望,不顾众人劝阻,她直接冲出去,劈头就问:“我儿子呢?”
吉莫王朝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捆绑在马背上的羽蒙达从马上摔落,遍体鳞伤的羽蒙达,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水,冲他的王说道:“吾王,末将宁可战死,也不向此人低头!”
吉莫王手一挥,黑亮的马鞭甩过羽蒙达,在对方脸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吉莫王神情未变,收起乌骨鞭,淡淡地说道:“回答上官小姐的问题。”
羽蒙达背着双手,用肩膀与地面相靠,异常艰难地跪起来,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上官敏华,道:“若早知,我就留着那杂种好好折腾!嘿嘿,你儿子早下地狱了!!”
上官敏华深吸一口气,找回一丝清明,道:“羽将军说这种话是准备牺牲北漠漠二十万游牧民了?!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的问题。”
羽蒙达眼神一暗,再次把恶毒之类的字眼扔给上官敏华,骂归骂,在强大的武力前头,他不得不妥协。他回道:“以我的项上人头起誓,我从未见过周太子。”
上官敏华怔住,若她的儿子不在他处。章春潮掳走成成又是何意?
她心慌气短,吉莫王越过警戒线,将她搂住,他深深地望着她,好像时光穿越千世。他柔声安慰如果她需要他帮忙,他必定万死不辞也会替她做到。
“我只要成成。”
“娘,娘!”
上官敏华转过头,看到一个小小地身影向她跑来。一时间。所有的病痛迷乱都离她远去。她的眼中只有周广泓。她的世界再次圆满,她又是百折不挠的上官家女儿。
她紧紧地搂住儿子小小的身子,感谢佛祖宽容,晶莹的泪珠扑搭扑搭地落下来。
“成成,成成。”她喃喃不断,周广泓伸出小手,细心地抹去母亲脸上的泪珠。道:“娘,不哭,成成以后都不乱跑了。”
护送周广泓回来地人,慢慢走进她们娘俩,他脸色漆黑,讽刺道:“战前会老情人,看来你一点也不担心你儿子地命么!”
上官敏华迅速抹干眼泪,牵着儿子地手站起来。走到周承熙处。问周广泓:“有没有向你父皇道谢?”
周广泓连连点头,他也乖巧,这时候并不多话。上官敏华轻轻踱到周承熙身后。低语道:“多谢陛下体恤,将皇子安然救回。这里的事烦请陛下斡旋,妾妇道人家,先行告退。”
周承熙听得心里舒坦,挥挥手,叫吕明望护送皇后与皇太子回城。
上官敏华牵着儿子的手,走近城门关,忽见附近旌旗飘飘,宽敞干净的石板路上,秦关月着白衣,如一泓秋水,在山明水秀间跳耀,他眼底的光芒那么温和,也灼伤世人的眼。
“娘,这个叔叔的功夫可厉害了,他和爹爹一起救地成成。他说他认识成成,娘,他是谁啊?”
周广泓见秦关月尚幼,不记得也在情理。她摸摸儿子的头,道:“那是大周第一国师。”
“哦,是那个常静伯伯最佩服的帝师,他的学问真的有那么好吗?”周广泓轻轻地问,上官敏华点头同意。
说话间,他们来到秦关月处,她微身行礼,道:“国师大人。”
“元殊,好&书&网久不见。”秦关月的回应,恍若春风,抚走那曾经的尘埃。
上官敏华微微一笑,她感激他和周承熙两人把她儿子救回来,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脑子已经变成浆糊。她不愿再为秦关月去做那宏伟蓝图地一份子,所以,她要用身份隔开他们之间,即使她已不再记恨过往种种。
她地视线越过秦关月的肩,望向冠盖下的美丽女子,轻轻勾起唇角,道:“国师大人,恕我先行一步。”
不待秦关月阻拦,她翩然远走,不时地与儿子轻声笑语。那个随迎君列队来地女子,缓缓走近这对母子,她穿着青金色的绸缎衣,绣功繁复圆润,重台鞋在阳光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见过皇后娘娘。”
她只是简单地一声招呼,骨子里就像秦关月一样骄傲,不愿向离开永乐宫的女子行以大礼。
上官敏华抬头,看向她,眼光扫过,这个女子容貌算不得倾国倾城,却有着一口南边女子极柔极清的声线。上官敏华微微而笑,她对周承熙的女人没有兴趣,但找上门来踢馆的,也不介意逗趣一番权作生活的乐趣。
“你是第三个准备问鼎皇后之位的淑仪了,不知你父家何姓?”
除了眼色微变,这个宫装女子神色倒无多大变化。上官敏华自己倒轻笑起来,许久不与后宫之人过招,反显得自己过于急功近利,落了下乘,真是功力大减呐。
“这位姨娘,麻烦你站远点好吗?你的香粉有点呛人。”
上官敏华轻拍了儿子手掌,转头对这个不知姓氏的女子缺乏谦意地说道:“孩子话不要放在心上。”
“我叫左倾城。”这女子柔柔地说道,报上自己名字的时候,从骨子里透露出不同于一般人的坚韧来,她说道,“上官皇后若不愿永乐宫的匾额换成凤仪宫,何妨回宫一叙?倾城恭迎凤仪。”
这个左淑仪脾性真正好,这么露骨的话却让人一点也生气不起来。上官敏华低声称赞。她面带笑意,道:“左淑仪若喜欢永乐宫,欢迎长居。若无事,我们先行一步。”
“元殊皇后的眼界当真是一等一的不俗。”左倾城的话锋一转,依旧是软软绵绵的音调,却充满绵里藏针的气势,她毫不掩饰地说道,“你若甘愿居于此地,本宫也不与你为难。但你的儿子千不该万不该占着皇太子的位置,上官皇后不会以为时时都有这般幸运吧?!”
上官敏华柔和的笑意顿敛,她真地没兴趣在大街上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争吵,但是,后宫之人出言威胁自身的,若不斩草除根只会自损。
左倾城什么来路,她还没有头绪,但有两点可以确定,左倾城受秦关月照顾,在宫中极受宠爱;最重要的是左倾城与章春潮有联系。
正文 第143章〖谋者〗
驻马滩城外,还能闻到硝烟味,城内,街道宽敞整洁,业,看不出上官敏华的一腔怒火能令北漠漠族低头,在那个以游牧骑兵见长的吉莫王庭,谁也想不到还有那样一种武器可使他们无策面对。
吉莫王亲临驻马滩,往儿女情长上说,那是羽吉莫对上官敏华相思入骨,难舍难忘;往国家大事上说,他来此是为了吉莫王庭的安危为了北漠漠族数十王的游牧民。若不能共享那样重要的军事武器,至少要达成协议,大周不能随意使用这样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
同时,吉莫王带着他的幕僚正和大周君臣商谈赔偿问题,除却必需的赔偿金,吉莫王还要整个官市每年收益的六成与管理权。
这是来自前方的谈判消息,常静遣人来问上官敏华,究竟是寸步不让,还是适当地让出些许利益,换得更好的机会。
上官敏华正为儿子煮面烧艾叶去秽气,谢天谢地谢各路神明把周广泓送回她身边。听了来人的问题,她停下扇风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了那人一眼,道:“这些事由圣上做主。”
“娘娘,负责此次谈判的人仍朝中左相。”左相仍左倾城的娘家兄弟,据说因为左倾城深受宠爱爬上高位。
这人姓柴,仍常静的心腹,忙把常静另一层担忧说出来,此人与上官敏华往日也素有交情,或者。说得直接些,当皇宫一派的人来到驻马滩始,争权夺利就开始了。常静已被划归上官敏华派,上官敏华终归是要回宫地,他为要自己的主子争取权益。
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
“你回了常大人,说这事儿我得琢磨琢磨。”上官敏华略一思索,给了个并不确定的答案。
待访客走后。周广泓抱着汤碗。嘴里塞满面条。他瞪着黑溜溜的眼珠儿看着笑意盈盈的母亲,口齿不清地问道:“娘,柴叔叔也不喜欢刚才那个笑得像团面的姨姨吗?”
上官敏华摸摸他的脑门,叮嘱道:“嘴里含着东西时不要讲话。”
周广泓呼噜一声把面吞下,就着大碗沿喝了一口汤,从母亲手中接过手绢擦干嘴,才拉着母亲地手。瞪着大眼睛说道:“娘,我不喜欢那个面团姨姨。”
上官敏华微微而笑,问道:“说说原因。”
“她拿成成威胁娘,无耻;做爹地小老婆还到娘面前耀武扬威,不守本分;胡乱用香粉,没品味;在驻马滩喳喳呼呼,看不清楚形势,没长脑子……
上官敏华笑得乐不可吱。把儿子抱到腿上。打着趣儿教道:“没有得到确切地情报,没有做全面的分析,不要因为自己的个人偏见就妄下结论。”
周广泓皱起小眉头。想了很久,才问道:“娘,你说得没错。能在皇宫那地方活下来的人都不简单,以后我会注意的。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爹爹那么厉害,选的小老婆那么差劲?”
上官敏华没有说话,周承熙选什么样的女人,她哪里知道个准信儿;不过是帝王家从来不缺女人,就算他不要,底下地人也会变着法儿送到他床上。
“娘,爹爹好厉害,小春师傅安排了那么多人,爹就这样直接冲进来,连箭阵都不怕,把成成带走了。”小孩子对武艺高强的父亲赞不绝口,眼底有很浓的渴望,庆德帝真是他父亲便好。
上官敏华心里一痛,抚住儿子的眼,问道:“成成,想不想和你父皇住在一起?”
“想啊,”周广泓不假思索地答道,这样的答案是他心底最真的意愿。上官敏华真地心痛,儿子总是不能离开父亲,却听到周广泓又改了主意,道:“娘,我不要爹,我只要娘就够了。”
问他原因,周广泓发倔不说话。上官敏华耐心地哄他,孩子明明那么崇拜英勇无敌的父亲,怎么会说变就变。
“我不要你和爹爹一起睡觉,娘,你是成成一个人的。”
上官敏华有些犯愣,是她和成成太过亲近了吗?可是,为了培养儿子地独立意识,母子俩五岁时即已分开。
她忽地想到周广泓无故失踪地那一晚,暗卫们都说没有听到动静。难道是成成自愿与敌人离开?她本不愿让孩子重温被绑架的噩梦,所以没有细问,如今看来,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细节。
她问周广泓那晚究竟谁将他带走?小孩子有些瑟缩,倒也老实,小声地说那时候他在生气,吕明望将他抱走,母亲又不为他说话。他以为自己地母亲只要父亲而不再疼爱他,当晚就跟着小春师傅去燕门关玩,想让母亲为他着急一下。
又说起他们在燕门关玩耍时,碰上秦关月的人,对方问了他很多问题,都被他避开。后来,他父皇到燕门关,夜半时分来
要他回去见母亲。
说完这一切,周广泓瞪着水泡似的眼睛,恳求母亲:“娘,咱们不要那个凶爹爹,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你答应成成吧?我再也不要爹了。”
根结原是在这里,上官敏华心里凉了半截。无论她是如何地小心谨慎,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总是缺乏安全感。她抱着儿子细来想去,非要断他这个根不可。
现在周广泓还小,这种对母亲的独占思想,或可有纠正的机会。当下,她心里做了决定。让周广泓爬下她的膝盖,她的脸色冷淡下来,问道:“知道自己错了吗?”
周广泓很倔,咬着唇瞪着大眼睛,就是不说话。
上官敏华看着他,并不妥协,道:“回自己的屋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来见娘。”
周广泓见母亲当真要罚他,小脸一倔,蹬蹬跑回房间,中饭、晚饭也不出屋,与母亲开始赌气。以往,上官敏华都会去安慰他,与他道理;而这一次,上官敏华非但不管他,还和周承熙相关处愉快。
晚饭时,周承熙舍了官院到上官敏华处,他的眼中是看不到其他人的。见上官敏华言行举止温柔相待,脸上疑惑一闪而逝,便眉开眼笑享受起对方的柔情服务。
席间,上官敏华不停地劝酒,她容色平静,但情意真诚,她心里头确实是感激周承熙给她找回儿子。
“好酒量。”她再斟满一杯。周承熙面色不改地全部饮尽,道:“朕千杯不倒,皇后有事直说。”
上官敏华放下酒壶,踌躇不语。周承熙以为她是为谈判一事操心,随手挑了块熊肉嚼了几口,道:“边境官市为皇后的心血,朕不会让步。”
他又说,明眼人都瞧得出吉莫王打的好算盘。借官市之路行谍探之实。
“嘿,你那个老情人脑子真不好使。”周承熙自斟自饮,口中对吉莫王贬损无数,“别说朕不许他染指那些红衣大炮的机密,就是皇后你自己,也绝不会放手。”
上官敏华收起为儿子担忧的心思,卷起袖子接过周承熙手中的酒壶,正色道:“听说左相催着陛下早日回京?”
打着这样的旗号,左相为首的谈判团力主放弃边境官市的收益,并出让四分之一的管理职权,尽早结束赔偿的谈判,好让庆德帝回京,攻破不利传言,稳定政局。他这是明里暗里都要削上官皇后的权,打击她的势力。
周承熙神色不变,道:“为臣之道么,他分寸把握得不错。”
上官敏华举着透亮的酒杯,对着烛光,回道:“如果我不回宫,你就舍了驻马滩这座城,是也不是?”
“哈,跟你说话就是痛快。”周承熙很爽快地把他的底线抛出来。“没错,有燕门关在,驻马滩不要亦可。”
上官敏华接下去:“何况,驻马滩不听皇命,这些刺头丢给吉莫王操心,换些实际些的军马物资,又可安插人手刺探军情。一举数得。”
周承熙靠近上官敏华,一手摸着她的耳垂,道:“你心里既然清楚,决定呢?朕的皇后?”
上官敏华不语,周承熙靠得更近,双手直接在她背上游移,上官敏华没有阻止,周承熙从喉咙深处发出低笑,充满酒气的唇开始在她身上吻起来。
蓬蓬一声,大门推开。周广泓的小身影出现在院子中间,他满脸气愤,瞪着周承熙,他的父皇连回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腾出一手挥出,用气劲把门口关上,遮去周广泓伤心愤怒的视线。
门关上后,上官敏华便推开周承熙,说谈正事要紧。周承熙冷笑,道:“你要利用我对那个臭小子做什么?”
上官敏华转了话题,道:“如果我要驻马滩,什么条件?”
周承熙酒杯一扔,怒意满身,道:“你拿什么保它,你的身体么?”
“我是替熊万里问,你发火做什么。”上官敏华淡淡地回道,她决心已下,现在就看付出的筹码能否令双方满意。周承熙倒也不笨,听她这么说,便已猜出她回宫之事已成定局。
“章春潮逼你了?嘿嘿,朕倒要谢谢他了。”
上官敏华也不奇怪他如何知道,只说一句:“叫你的女人安分些,别到我儿子前头嚼舌根。”
“这么简单?”
“皇储之争从来不简单。”上官敏华淡淡地提醒道,周承熙哈哈大笑,随后深深看向她,别有深意道:“我以为你会让你儿子远离皇位。”
上官敏华起身理好衣裳,侧回头轻轻笑道:“把自己的性命掌控权交到别人手上,你是第一天才认识我不成?”
正文 第144章〖王者〗
屋子里那个充满雄性气息的人笑得非常愉悦,他毫不客气地扑倒上官敏华,说今晚要留下来和她深入进行商谈。却是时,门外吕明望硬着头皮打断他们,说国师大人有重要的事要与庆德帝汇报。
周承熙眉头皱起,正要发怒,吕明望靠前,在皇帝耳边短短说了几个字,便让庆德帝改变了主意。他转过头,想与上官敏华找理由,但因为这种事在上官敏华面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所以,这个唯我独尊的人还不知如何解释。
上官敏华面上还是那样平淡,说她答应的事不会反悔,让他不必多虑。周承熙这才走人,他走后,章春潮如鬼魅般闪进她的房间,恢复了艳丽容色的脸孔洋溢着耀眼的笑容。
他在得意地笑,她只是冷然地慢斟慢饮。
章春潮以为她在借酒浇愁,为她即将遇见的强敌。他嘲弄道:“你一定想不到,刚才把周承熙叫走的人,不是秦关月,而是一个女人。你明白吗?你不再是周承熙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左倾城就是你的报应!”
生怕她不能领会她未来的凄惨生活,他极为兴奋地补充道:“上官家子女生来就是所有势力关注的中心,不甘于人下,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忍受有男人不把你当成手上宝?秦关月也找到了合格的替代品,周承熙不再视你为唯一,以后会有更多的女人把他从你的床上叫走!哈哈,上官敏华,你会在那座永乐宫里一日日地扭曲,变成另一个甘后!”
上官敏华纹丝不动。眼眉间依旧那样平淡,好像她没看见章春潮,也没有听到他的话。
章春潮得意极了。他已用最有效的办法彻头彻尾地把上官敏华算计,他笑得那样欢快。眉心间那股子黑气似乎都因为这般地欢欣而消散。
他的声音越发轻柔婀媚,就像全心全意为她着想一样,他又说道:“瞧,我们都清楚你有多么地不愿意回到皇宫。可是,眼下的形势逼得你不得不回到皇宫。威力那样强大地红衣大炮。你怎么可以那么简单那么痛快地展示出来呢?它们本该成为你的保命符,现在却是你地催命符,怪谁呢?谁叫你那么不冷静呢?”
在章春潮狂发疯语的时候,暗卫拿着厚厚一本册子进来,递给上官敏华。暗卫看了眼章春潮,打手势问上官敏华是否把他挡出去。上官敏华摆摆手,放下酒杯,翻看起暗卫送进来的资料。
左倾城,蒙城左青世家生人。祖上在天宝年间获罪。家道一度中落,正德年间由上官城暗中接济,以世家之女培养左氏女。以为后用。
庆德八年入宫,因其善歌舞。晓音律。兼之温和柔顺,有若空谷幽兰。颇具江南灵秀之气,受庆德帝独宠,长达四年之久。
此女并非绝色,却被时下诗人形容为:风流袅娜如宝林,温美贤淑又似采女。(诗中所指女子皆是正德帝一度恩宠过的绝丽女子。)
其胞弟左青和姿容尤胜其姐三分,宛若明珠灿然生光,为人气度闲逸,出招狠辣老练,因师从蓟州朱楼大师,在刑法上有独到之见,近年备受庆德帝重用。
资料中特别在蓟州朱楼大师下面划上粗线,特注这位大师与苦灯大师、涉江子大师、寒竹大师、阿柴师傅等人名列当世五大名士,在周朝刑案法典理解上极有造诣,五人皆有开学院著书立说。
她想了想,这样特别注明是要让她知道左青蒙城左青世家受到氏族大夫的支持,极有势力么?再翻了翻,又找不出别地有用信息。
章春潮本是横卧在榻看她,见她皱眉沉思,凤眼更是柔媚能透着浓浓的水光,他激动得不能自抑,看似提点,实则讥讽她无力应对这样的局面。
他说,蒙城左青世家,昔年曾位列十二州府二十七世家之三,如今,只待左倾城荣登凤位重振蒙城之威。
“你这个昨日黄花,拿什么跟左倾城比?”这人忽而柔情似水忽而疯颠欲狂,不禁让人以为那些毒药已毁掉了他的脑子,“我等了整整四年,准备了四年,谋划了四年,终于让你自己把自己亲手推进那座埋葬一切的权利中心,谁来终结你这个目空一切的女人?
左倾城,哈哈,这个名字取得真好。你千万不要小看她,左倾城是我特意为你选的对手,她是这四年来周承熙唯一愿意接受的女人,她就是你的劫数!你开不开心?她会让你解脱,哈哈,我也满意极了!”
上官敏华随意瞥了他一眼,又拿起另一份册子翻看起来。这份记录地则是大周十二州府二十七世家的沉浮录。仅仅三年之间,世家掌权者十之七八已易主。上官敏华再细细看过去,资料上只有寥寥数句,南部世家易主之世或是上官锦华暗中所为。
她心中轻笑,这样的结果才是周承熙地手段。遥记当初兴建流芳城,周承熙命任复秋等人全力协助她,为的正是摧毁二十七世家地故有格局。半途她退出,周承熙又用战火延续清洗世家权势地过程,前后加起来也有六七年。
历史早有言,一场战争的胜利可以给胜利者带去无穷地财富与俘虏、土地,它更是能催生新的军官级别贵族势力的诞生。新的军事集团将是最忠于皇帝的双刃剑,为了各自的利益他们与旧势力之间,绝不能共处。
想及此处,她真地是为周承熙的谋略与才能折服。
章春潮近年与她多在北地活动,为了隐藏踪迹,他们极少涉入南部事务,是以均未料及那一步暗棋已将十二州府整顿得七七八八,他竟还在为重新扶助左青世家崛起而沾沾自喜。
她不由得摇头,这就是江湖人与帝王心的距离。
不过,她确实猜不透左倾城能得宠的原因,仅仅是秦关月的支持有点说不过去,要知道周承熙虽不重女色,但也绝不会犯专宠一人的错。
这里面定是有文章是暗卫们查不到的,想到今早那个女子的挑衅之语,也许……她看了眼过分妖冶的章春潮,她调整了一下面部神色,让自己看起来看加隐忍不甘,道:“我瞧那左淑仪性子绵软,你也别把她抬得太高。”
章春潮看着自己修整得漂亮的手指头,妖里妖气地回道:“死在她手下的女人没百个,也有七八十。”
说着,他又心情变得极好,与上官敏华无怨无仇似地聊家常,他说:“这女人吧,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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