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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瓶儿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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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饭桌前坐下。
  西门庆见桌上全是大鱼大肉、煎炸油腻之类的菜色,顿时失了兴致。
  吴月娘不知他心中正在嫌弃,自顾替他倒了杯酒,又夹了一块炸过的肥鹅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
  西门庆推开酒杯:“不喝酒,收下去吧。”
  吴月娘神色一顿,随即道:“不喝也好。您也该少喝些酒,没得喝坏了身子。”
  西门庆并不动筷子,问月娘:“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月娘殷勤劝菜,笑道:“先吃饭,吃完再说。”
  西门庆便低下头,开始吃饭。
  每样菜都太油腻,他就着那块肥腻腻的鹅肉吞了小半碗饭,就不肯再吃。
  吴月娘只以为他下午在谁家吃酒席,因此肚子不空,便也没放在心上。见老爷停了筷子,她也停下筷子。
  丫头们把饭桌抬下去,在窗边榻上摆好炕桌,新上了两碗热茶,两人移座过去。
  西门庆端着茶漱口,慢慢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吴月娘先笑了笑,看着老爷满脸青春,她想起镜子里的自己,笑容有些挂不住。
  西门庆等得不耐烦,放下茶盏就想走,春鸿忽然进来了,手里捧着几本账册。
  “对了,之前后院的开支都是李娇儿在掌管,我拿过来了。从今天开始,由你管着吧。”西门庆道。
  吴月娘一喜,脸上笑容盛放:“既然老爷看得起我,那我就好好管着。若有不当的地方,还望老爷多多指教与体谅。”
  “嗯,那我走了,你好生歇着。”西门庆站起身。
  吴月娘跟着站起来,几经犹豫,对一旁的小玉使了个眼色,后者识趣,拉着玉箫下去了。
  “老爷,”吴月娘站在西门庆面前,仔细端详着他,言语恳切,“老爷现在是信不过我了吗?”
  西门庆眉眼不动,静静地看着她,吴月娘这副真诚的面孔他见过无数回。
  比如劝他少去妓院、少喝酒、少打骂小妾,但他还见过她别的样子。
  吴月娘又道:“六娘和三娘倒也罢了,虽只是小妾,收着自己的嫁妆倒也说得过去。我原本就只是替六娘收着的,她既然要,就给她罢了。只怪她进府这么久,从未向我开过口,我一心只记挂着老爷和府里的杂事,倒把这事给忘记了。”
  西门庆不打断她,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吴月娘:“我自从嫁进府里,扪心自问,事事都以老爷为先。可是,老爷,您为什么忽然不相信我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说到这里,她忽然掉了两滴泪,将脸上涂抹得厚厚的粉底冲出两道痕迹,“老爷您说,我哪里做得不够,我改,我改。”
  西门庆忽然伸出手,在那两道痕迹上摸了摸,又在指尖捻了一下。
  哦,原来她之前一直都涂了这么厚的粉。
  吴月娘只在西门庆面前哭过一回,就是他快要死的那次。那会儿他精力不济,哪里能发现这些细微之处?这会儿仔细一瞧,原来粉底下面,她的皮肤又黄又粗糙。
  吴月娘以为老爷在替她擦泪,脸上显出娇羞的红晕。
  西门庆抽出手帕擦了擦指尖,平静道:“不把银子交给你,就是不信任你?原来你的信任是用银子来体现的?倘若我是个穷光蛋,全身上下只有几个铜板,你也要替我收着吗?”
  吴月娘娇嗔道:“怎么可能呢?老爷真会开玩笑。”
  西门庆摇头:“我没有开玩笑。你收着自己的嫁妆就是了,别的不用你操心。”说完,不再留恋,大踏步走了。
  吴月娘想拦又不敢,眼睁睁看着老爷走得没影,心里快要被气死了。
  小玉进来,拿起一旁的账本,喜滋滋地对月娘说:“大娘,这下好了,往后府里的开支由您管着了。”
  吴月娘忿忿不平道:“什么府里?也只有后院而已。难道你以为前院的开支能过我的手?”
  小玉劝她:“这也是好事嘛。”
  吴月娘一屁股坐下来,埋怨道:“事情琐碎不说,还没几个银子。”
  小玉暗暗撇嘴,心想,大娘以前大笔银子收得手软惯了,这几个小钱自然看不进眼里。老爷都把自己的私房抬走了,她何苦还想着从前呢?不如抓住手头的,好歹也能落几个钱不是?那边院里的二娘,就靠着这一处,每月都能落下好几两银子。
  潘金莲用了晚饭就急忙忙地来找吴月娘。
  今天下午,她那院里来了几个粗使婆子,说要帮她搬家。她死活不肯,令春梅将她们赶了出去。
  老爷下午不在府里,那几个粗使婆子没人撑腰,也不敢和她硬抗到底,这才退了一步。
  金莲感到时间紧迫,草草用了晚饭,迫不及待地就来了上房。
  她到时,西门庆正在上房和吴月娘说话。
  她不敢进去,站在外面黑影处偷听了一会儿,见老爷走了,她偷偷溜到院外,假装刚刚才来。
  “大姐姐,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金莲无视月娘的黑脸,一进门就问。
  吴月娘沉着脸,握了握拳,长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沉声道:“明天一早,你早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向晚】、【鏡花水月】、【崔珊】、【远远妈】灌溉的营养液~
谢谢【乌鸦扬名】、【超级恶喵】投的地雷~
    
    ☆、第 83 章

  第二天; 刚卯时初; 天边还乌麻麻一片; 吴月娘就起身了。
  她心里装着事; 一夜没睡实; 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一睁开眼就使小玉赶紧去街上请薛姑子即刻来。
  薛姑子是她的精神支柱; 替她解决过许多麻烦。在这种时候; 吴月娘唯一能盼望的就是她的薛爷了。
  薛姑子按理应该常驻尼姑庵; 但她在街上的旧房子并没有卖出去。有时给大户人家讲经太晚; 不便回庵里,便在自己原先的家里住下。
  小玉穿得厚厚的,一路小跑着找到她家。
  薛姑子昨晚在城里一个大户人家讲经宣卷祈福,主人家送了她一坛好酒,回来后她喝得醉醺醺; 半夜才倒头睡下。
  小玉拍了许久的门,才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薛姑子叫醒。
  薛姑子不耐烦动; 在床上挺尸,只连声喊身边的小道姑去看看是谁; 若是不重要的人就赶走。
  小道姑昨晚陪着她喝酒; 正没睡够; 被薛姑子硬生生喊醒,心里烦得很。
  她迷迷瞪瞪地去开门,连门外的人都没看清就将人放进来了。
  小玉进来,先问了声好; 再把吴月娘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
  “啊?是小玉姑娘。”薛姑子从床上半坐起身,一张嘴就是一股浓烈的酒臭。
  她那张大胖脸睡得又红又肿,被屋里的火盆映照着,小玉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太阳。
  薛姑子心里不耐烦起身,但一想到吴月娘是她的大客户,不仅极敬重她,出手也是最大方的。每回她进府,得到的赏钱布料总比别的府里多些。
  一想到这些,薛姑子笑道:“累姑娘略等等,我洗把脸就走。”
  她用冷水浸脸,好容易把自己弄清醒,换上袈|裟,戴好僧帽,手持拂尘,这才领着小道姑一同出门,往西门府而去。
  等进了府,一见着吴月娘,薛姑子先念了声佛,才道:“我的好奶奶,像这样的事,怎么现在才来叫我?若我早些知道,老爷必定早就好了。”她在路上就向小玉打听了始末。
  吴月娘一脸焦急,一见到薛姑子就有了依靠,听她那样说,更是欢喜起来,仿佛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薛姑子道:“像这样的事,往常我不知讲了多少。这世间,岂是只有我们这些凡人的?不仅天上有神仙,山里还有妖怪呢!西门老爷性情大变,必定是中了邪,被邪魔迷了心智,所以才神魂颠倒。不要紧,我这里有神符神药,再作法一番,包准他恢复原样。”
  吴月娘大喜,也不问价钱,就喊小玉快去拿十两银子给薛姑子。
  薛姑子客气一番,令小道姑收了。
  潘金莲比薛姑子来得更早,她还伺候了吴月娘洗脸穿衣。
  她站在一旁,嘴快道:“我听人说,迷了心窍的人,用黑狗血一浇,立马就好了。姑子,这办法可行?”
  薛姑子眉头一皱,什么黑狗血?有她在,还用得着那种粗俗玩意儿?
  金莲又道:“昨天大娘就买了一只小黑狗,你看……”
  薛姑子展开眉头,抖着一脸的肥肉笑道:“可行可行,办法不怕多,只要管用就行。”又对吴月娘道,“只是,这狗毕竟也是一条性命,它是为了你家老爷而死,等取了狗血,把死狗交给我。我带回庵里替它念卷经,也是它的造化,说不定下世能托生为人呢!”
  大冷天吃狗肉好啊,配两根大白萝卜,熬上半天,肉美汤鲜。薛姑子嘴里不禁泛起口水。
  吴月娘肃然起敬,道:“薛爷仁慈。”
  潘金莲瞅着薛姑子的大胖脸,似笑非笑,也不戳破她。
  吴月娘让小玉先上一份茶饭,款待薛姑子吃下。
  薛姑子填饱肚子,这才让小玉领她去取黑狗血。
  吴月娘问潘金莲:“就我们两人?万一等下老爷不喜……”
  金莲:“大姐姐,这是大事,我们一心一意只为了老爷。她们也是府里的人,既不出钱也不出力,难道来看一眼也没空么?”
  月娘听了她的话,想着万一等下有祸事,大家还能一起分担,赶紧派丫头去各院喊小妾们即刻来上房用早饭。
  李瓶儿听了丫头传的话,看一眼天色,奇怪道:“这才多早,就用早饭了?”
  绣春刚醒,打着哈欠道:“谁知道大娘又想唱什么戏呢!六娘,您去不去?”
  “去吧。”李瓶儿犹豫了一下,身处这样的环境,总不能过于脱离人民群众。那不叫高山白雪,反而会造成消息滞后。
  绣春看一眼仍在炕上熟睡的官哥儿,问:“官哥儿也去?他睡得正香呢!”
  “官哥儿不去了,小孩子得睡够。你和我去,让绣夏和绣秋在小院里守着。谁来也不要开门,特别是五娘。”李瓶儿叮嘱道。
  像这样的话,她对丫头们说过许多次。丫头们现在防五娘像防贼一般,从不给她开门,只隔着门回六娘不在,或六娘已睡下了,请她晚些再来。
  潘金莲如此碰了好几次钉子,连偷听这门爱好都暂时搁浅了。
  西门庆照旧歇在书房,月娘派玉箫来请他。
  西门庆起得早,穿着中衣中裤,在书房外的空地上练习拳脚功夫。
  这些功夫,他已落下好些年,这才刚练了一个时辰,就气喘吁吁,出了一身大汗。
  玉箫站在一旁,张大嘴看着,心内惊叹:原来我家老爷真的会拳脚功夫啊,耍起来真好看!我家老爷太英俊了,怪不得那些女人见了他,如同见了金元宝似的,前仆后继地往他身上扑呢!
  “有什么事?”西门庆停住动作,接过玳安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生着闷气。许久不练,不仅动作生涩,出拳脚的速度也慢了许多。他暗自打算,以后每天多练练,得把这些全捡起来才行。
  玉箫垂下头,恭敬道:“大娘请您去上房用早饭。”
  西门庆很不耐烦:“你去跟她说,我在书房用就是了,不必等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也不必来叫我了。”
  玉箫不肯走,道:“大家都来了,六娘和官哥儿也在。”
  西门庆将毛巾扔回给玳安,吩咐道:“打热水来我洗澡,洗完去上房用饭。”
  玉箫这才欢喜地回去报信。
  上房里,一妻五妾全在。
  李娇儿问:“大姐姐,这么早将我们叫来,可是有什么事?”
  吴月娘一脸跃跃欲试,道:“我请了薛爷进府,她有神药,极养身,能治百病。等下你们都帮着劝劝,老爷若用了神药,以后必定大吉大利,百病不侵。”
  这年头的人极信奉道佛二教,敬畏神明,特别是整日被关在后宅的女人们,以无知居多。
  一听月娘的话,其他人一脸了然,个个表示赞同。
  唯独李瓶儿,在心里暗笑一声,可怜西门庆这厮,不知又要吃哪座神庙里的神灰了。
  吴月娘让小玉泡来一盏浓浓的六安茶,将一包神药倒进茶里,略搅搅,发现颜色不太好看,对小玉道:“弄些胡桃和盐笋来,添进去。老爷若问起,也有个说头。”
  小玉去了。
  没一会儿,一碗浓浓的胡桃盐笋香炉灰六安茶就出炉了。
  李瓶儿看得牙酸,这种东西怎能入口?怕是闻一闻就能令人呕吐吧?
  薛姑子点头欣慰道:“这样好,加了盐笋能遮住神药的味道。治病最怕病人不配合,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能折了大半。”
  吴月娘连忙又道:“小玉,再添两根盐笋。”
  小玉又加了几根。
  李瓶儿没眼再看,扭开了头。
  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西门庆来。
  孙雪娥按捺不住,问吴月娘:“大姐姐,早饭已备下了,老爷还不来,一会儿早饭凉了,可怎么办?”
  吴月娘恨她分不清轻重,斥道:“让你房里的丫头们看着点就是了,这种时候还净想着吃!”
  孙雪娥被骂得低下了头,其他人都不再言语。
  忽然,玉箫从外面欢快地跑进来,对众人道:“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吴月娘站起身,迎上去:“到哪儿了?”
  玉箫:“马上就要进院子了。”
  “好,好。大家记得我的话,这是为了给老爷治病。”吴月娘整整衣裙,率先站到门边,其他人见状,只好跟着站过去。
  西门庆一进上房,就受到妻妾的热烈欢迎,大家站成两排,齐齐行礼问安。
  西门庆理都不理,大步走进去,在上首的位置上坐下。
  坐好后,他扫了一眼下面,只见到李瓶儿,不见官哥儿,便问道:“官哥儿呢?”
  李瓶儿:“他还在睡呢,小孩子觉多。”
  “嗯。”西门庆点了点头。
  吴月娘坐到他身旁,对小妾们道:“你们也坐吧。”
  各人按顺序依次坐好。
  吴月娘端起那碗加料神茶,递上去,热切道:“老爷,趁着早饭还没摆上来,先喝点茶吧?”
  西门庆接过来,揭开茶盖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最近正在研究养身,早晨空腹喝浓茶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他放下茶盏,淡淡道:“太浓了。”
  吴月娘拧了拧手里的帕子,再劝:“不浓,只是多加了些盐笋,所以茶色瞧着重了些。”
  西门庆并不理会她。
  潘金莲性急,看不得他们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要是她来,一定将老爷按在床上,扳开他的嘴往里一灌就完事。
  薛姑子见老爷进来,急忙躲进了里间,偷偷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那盆被她取出来的黑狗血,就盛在一个小脸盆里,上面用巾帕盖着,放在厅里花瓶的旁边。
  潘金莲忽地站起身,走到花瓶跟前,端起小脸盆,朝西门庆走过去。
  李瓶儿见西门庆不肯喝茶,正暗自替他庆幸,没想到金莲又端着一个盆过去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猜想,这盆里是什么终极武器?难道是加量加大版的胡桃盐笋香炉灰六安茶么?
  潘金莲有的是力气,一个人稳稳地端着盆,走到上首,对月娘道:“大姐姐。”
  月娘正拿西门庆没办法,见金莲肯出头,便一把揭开盆上面的巾帕。
  金莲大喊一声:“老爷!”
  西门庆闻言便看过去,金莲猛地朝他当头一泼。
  金莲的手法狠准快,西门庆一时不察,被她泼了个正着,顿时变成一个上半身湿漉漉的血人。
  深红的血顺着他的头顶流下来,滑过眼睛、鼻子、下巴尖、发梢,一路流淌到胸前,直往地上滴。
  “啊!”不明真相的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及李瓶儿齐齐惊叫一声,站起身来。
  潘金莲端着空盆,试探地叫着:“老爷,老爷?”
  吴月娘见大功告成,回头安抚小妾们:“不要怕,不要怕,这是黑狗血,专治迷症,这是给老爷治病呢!”
  几位小妾重新坐下,胆战心惊地看着被狗血糊得神色不明的西门庆。
  李瓶儿咽了下口水,好大一盆狗血哪!
  西门庆把拳头捏得死紧,一直闭着气,狗血强烈的腥臭味熏得他头晕目眩。
  “呔!”薛姑子大叫一声,从里间跳出来。
  李瓶儿吓得打了个抖,目瞪口呆地看着出场激烈的胖尼姑。
  薛姑子把时机拿捏得非常好。
  跳早了,金莲的狗血就浪费了;跳晚了,倘若狗血起了作用,治好了西门老爷,那不是显得她很没用么?
  因此,她趁西门庆被泼得愣神的时候,赶紧跳了出来,开始作法。
  这个肥胖的尼姑,身披宽大的袈|裟,手里拿着一把拂尘,嘴里念念有词,绕着血人西门庆又唱又跳,不时挥动拂尘,似在驱赶脏东西一般。
  这画面太诡异,太离奇,看起来挺像不法教徒在举行某种邪恶仪式似的,李瓶儿心想。
  潘金莲功成身退,把战场让给薛姑子。
  薛姑子又唱又跳,袈|裟飞舞,拂尘乱挥,西门庆忍着的这口气到达了极限,他蹭得站起身,猛地一脚踹向正在做法的胖尼姑,当即将她踹倒在地。
  “等着,你们都等着!”西门庆满脸血污,眼神冰冷,言语冷酷,像从地狱爬出来的吃人恶鬼。
  他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哎哟,哎哟!”薛姑子倒在地上呻呤,把愣住的众人惊醒。
  吴月娘按捺住心里的惊惧,赶紧上前察看她的情况,想扶她起来,可惜对方过于胖大,她一个人哪里扶得动?
  月娘一面喊人,一面安慰道:“薛爷,踢着哪儿了?老爷那脾气……唉!”
  三个丫头一起出力,才将胖尼姑从地上搀起来,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薛姑子捂着下腹,一脸痛苦,对吴月娘道:“我肚子好痛,治不了你家老爷了,得回去看大夫。我看你家老爷没大事,回头你让他把茶喝下就是了。我这就走了。”一面喊小道姑来扶她,弯着腰就要朝外走。
  吴月娘大急,又不好阻拦,只得连忙吩咐小玉再拿两匹好布料送给薛姑子做道袍穿。
  小道姑收了,把包裹挎在肩膀上,扶着薛姑子急急忙忙从后门溜走。
  李娇儿看着这一场混乱,在心里暗笑吴月娘和潘金莲出昏招,道:“大姐姐,那我也回去了,胃不太舒服,就不用早饭了。”
  孟玉楼和李瓶儿也站起身,齐齐告辞。
  吴月娘对小妾们可不会客气,她强硬道:“老爷说了,让我们等着他呢,谁都不许走!”
  潘金莲此时才有些后怕,帮腔道:“你们连大姐姐的话也不听了么?就算现在走了,等会儿老爷一来,还不是要派人去请你们?”
  众人一想,是这个道理,只得重新坐回去,陪着两个罪魁祸首一起静待西门庆的怒火。
  西门庆半身污血,大步出了上房。
  他走得飞快,污血从身上滴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个的小红圈。
  玳安垂着头,想笑又不敢笑,见有几个小厮在一旁探头探脑地偷瞧,便落后老爷两步,叫来小厮,拧着他的耳朵,小声骂道:“你瞧什么?笑什么?再偷笑,小心小命不保!还不快找人把地上擦干净?”
  小厮被他拧得耳朵红红,不敢分辩,蹲下|身用袖子擦地上的污血。
  西门庆洗了澡,足足用了三大桶水,总算把自己彻底洗干净。
  他气得眼睛发直,鼓得像铜铃般大,万万没想到如此荒唐的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在书房团团乱转,要找他的马鞭。
  等找到马鞭,先空甩了几鞭,正打算去上房教训人,扭头看到墙上挂着的那副他新买的字画:宁静致远。
  深深吸了几口气,还是把马鞭扔下了。
  西门庆重回上房,先对身后的玳安吼道:“把那个老妖婆给我叉出去!”
  吴月娘拧着手帕,心里直打颤,哆嗦着道:“薛爷……已经走了。她挨了你一脚,走时还说肚子痛呢。”她指望着这样说,能消一点老爷的怒火。
  “薛爷?”西门庆怒笑一声,挑了张干净椅子坐下,瞪视着吴月娘,“她是你的爷,那我是什么?她肚子疼,要不要我去给她赔罪?”
  吴月娘打了个抖,不敢说话了。
  一众妻妾及丫头们,俱都敛声屏气,老老实实地垂着头。
  李瓶儿几个虽然不是主犯,但也不敢抬头。西门庆脾气暴躁,迁怒人是常有的事,有眼色的都不会在这时候强出头。
  西门庆冷冷地看着这一群女人。
  自从捡了一条命回来,他一直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轻易不肯伤人性命,生怕损了自己的后福。没想到,这些女人不知足,还来挑战他的底线。
  他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不言不语。
  潘金莲承受不住,差点忍不住要跪下时,西门庆开口了。
  他先对吴月娘道:“我往常多次跟你说,这贼尼姑不是好人,多少好人家被她败坏了,不许她再进府。你是怎么做的?”
  潘金莲见他在骂吴月娘,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坐得稳稳的。
  吴月娘回答不出来,紧紧拧着手帕,又羞又惭。
  西门庆接着道:“你不仅三番四次背着我偷偷请她进府,现在还听信她的谗言,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罢了,你毕竟是后宅的无知妇人,我可以放你一马。”
  吴月娘被他当着众人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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