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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之乱中有序-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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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光忽敛。
  一叶枫红悠悠落地。
  从角落里跑出来的金小侠一脸惊奇地捡起那片突然干枯的落叶,“目标确认……试验成功……”他眨着双一个字一个字地照着叶片上写的慢慢辨认,有点疑惑地抓了抓头发:“这写的是什么?等等——”他忽然瞪大眼!
  “特地通知金小侠童……童鞋?”咦,我的鞋子吗?
  金小侠眨眨眼,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就见枫叶上继续显现字迹:“已见到傲笑红尘……佾云已死,潇潇存活……啊!是我义父!呜呜,佾云义父啊——”且不提接到消息的金小侠是如何悲喜交加,茶理王又是如何碎碎念地诅咒某飞书而来的人。
  ……只说被惊走的冷艳色惴惴不安地回去复命……
  驶往闍城的漆黑马车。
  蓝衣鬼面车夫静静侍立在一旁。
  冷艳色恭恭敬敬地躬身面对紧闭的漆花车门,慢慢地叙说自己行动的经过,同样没忘重点提到最后那突然出现的诡异强光和字迹,还有茶理王惊怒下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他侧耳静静细听,脸上渐渐显出惊讶,却又瞬间敛了表情,转身行礼退下。蓝衣鬼面的车夫重新一扬马鞭,车轮滚滚,两匹形态诡异的骨骸烈马再次迈开脚步。
  只有在那冥远不可见的虚无空间,一个低沉而磁性的冷酷声音似带有疑问,缓缓回荡:
  【——邪术师……阴玄罗……?】
  作者有话要说:  秋:到这里差不多就该结束前期种种幼稚了吧……
  溪:作者偏心啊……我比较萌。


☆、对于昏迷和柔弱的定义

  溪慕血:啊……
  秋玄聆:糟,我怎么又把人给丢下去了……
  傲笑红尘:…那吾待发的这一剑,到底是出还是不出……
  天外曙光初现。
  已经激战了一夜的段忍已是又疲又累,却坚持握紧手中的剑,一路疾驰在尚笼罩在夜色中的荒野。他的脚步毕竟渐渐迟缓,呼吸中也染上几分沉重,身后的追兵听声音也是越来越近,危急!
  苍白奇子忽然放开双手,从段忍的背上缓缓滑落在地:“段忍,为未来求生去吧!”他语气安详而平静,摊手盘膝独坐于地,慢慢地合上双眼。
  段忍深深喘息一声,却猛地转身护在苍白奇子的身前,“……我绝不会弃奇子一人!”他斩金截铁地道,拼起最后一丝力量举起长剑,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屈的执着。
  追兵已至。
  火光映亮闪着寒芒的兵刃!来人正是叶口月人氏叶部执首褎权以及其麾下的众兵将,只见那身披银绿交间怪异铠甲的将领长袖一挥,冷声喝道:
  “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
  就听头顶上方猛地传来一阵锐利的风声激荡,褎权心中愕然不由得抬头望去,却见一个人影赫然自天而坠落,看似正要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身上!
  他脸皮不由得一抽,本能似地一道掌气迎向天外来客——
  轰。
  地上激起烟尘四散。
  褎权的手掌却被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轻轻钳制,这只手尾指指甲宛如白玉,格外细长。那自天而降的柔弱人影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前,原本裹住暗青色发丝的布巾被风刮去,一头凌乱的长发就这样微卷地半遮住一张脸。
  那是一双幽深漆黑的瞳眸,宛若带起无穷无尽的晦暗。
  溪慕血冷冷地抬起双眼。
  仅仅对视一眼,褎权就凭空惊出一身的冷汗,然而此时欲退已是太迟,捏住自己手腕的那只纤细的手看似柔弱却如铁铸般纹丝不动,他仿佛看见眼前有着如魔似鬼般眼神的清秀少女半掩在长发下的黑眸蓦地一眯——
  ……看在别人眼里的景象……
  叶口月人执首褎权抬手朝天空猛地击一掌,自天而降的青衣青发少女就此跌落在他的身上,柔弱的身躯仿佛不堪一击,般在骤起的烟尘中颤抖着。
  就在段忍提起一颗砰砰砰的心脏,苍白奇子忍不住睁开眼“啊”了一声。
  似乎是那位面容凶狠脸色恐怖的异族将领做了些什么,少女忽然身躯一震然后整个人如同坠落的蝴蝶般缓缓向后倒了下去,身姿异常优美脆弱……
  住手!段忍差一点不禁要发出怒吼。
  却猛地听闻又一声自天而降沛然断喝:“住手——”
  唰。
  那是一道锐利无双的剑气,眨眼间的功夫便已穿透了虚空,带着如火焰般沸腾的杀意,凌空斩向犹自惊愕的褎权。
  与此同时,又一道幻影般的红色身影瞬闪入场,旋身带走了看似昏迷不醒的柔弱少女。一道暗红残像环绕一周,围过来的叶口月人如遭电击飞出去一圈……这道身影最终停在盘膝而坐的苍白奇子身边,红袍曳地,黑发齐肩,眉眼含笑,手中一柄白玉短笛……秋玄聆浑身还带着尚未完全收起的迫人气息,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住软软地靠在自己肩头昏迷的溪慕血,继而将白玉笛斜插入腰间,手腕一翻现出一条暗红缀碎玉圆环,缓缓将一头黑发收拢束起。
  秋玄聆神情自若,将被风吹散的头发收拾完毕。
  她略微瞥了露出警惕神色的段忍,耸耸肩,示意他将目光转向场中现身的第三个人。
  银发道冠,素色葛衣,严肃而俊朗的面容,紧紧皱起的眉头。
  紧随剑气而下的正是傲笑红尘,就在秋玄聆带走“昏迷中”溪慕血的那一刻,他已经愤怒地一招重伤了褎权,同时击杀飞身护住的另外几名叶口月人大将。
  蓝色的鲜血,漫空飞溅。
  “杀吾挚友佾云,罪其一;伤吾挚友潇潇,罪其二;危吾中原武林,罪其三;杀吾无辜人命,罪其四……伤吾妻之友,罪其五!”
  傲笑红尘持剑而立,神色肃冷,语气微微一顿,瞥了一眼扶住溪慕血的秋玄聆。看到原本文弱娴雅的某姑娘如今“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心里愈加升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怒气,脸色更加阴沉几分:
  “叶口月人,你们——罪无可恕!”
  秋玄聆:哎!现场版傲笑语录,他终于把那四个字说出来了……
  溪慕血:傲叔你有点啰嗦我要求加快进度晕光想吐……
  后来并没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褎权强忍着伤势问明傲笑红尘的名字后,便知机地带着爱女绣墨以及一众残部退走,最后犹带心惊的一瞥,留给了秋玄聆身边昏迷着的溪慕血,并且戒惧明显。
  傲笑红尘收回红尘剑。
  “……她,无恙否?”转身回到秋玄聆身边,银发葛衣的剑者愣了一愣才发现,同行这么久自己竟然还未问过这另一位姑娘的姓名,只得略显尴尬地如此问道。好在秋玄聆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从高空坠落,受了一点轻伤……这一次,是我疏忽了。”
  她难得地脸上没有了笑容,一只手将玉笛插回腰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半搂在自己怀中昏迷的溪慕血……调整了一个姿势。由于先前晕光效应未过,发丝下某姑娘微微露出的半边脸异常地苍白,于是更加证明了傲笑红尘心中对于溪慕血“柔弱”的定义,他不禁蹙了蹙眉头。
  “此仇,早晚会报!”
  傲笑红尘沉声冷哼,他已经将全部责任怪罪到叶口月人的身上了。秋玄聆垂眸不语,只是脸色有些黯然,低头望着自家好友苍白的脸……然后,缓缓地又将怀中的溪慕血换了个姿势。
  (喂——还在‘昏迷’的人,你掐人时能否动作轻微一些……)
  秋玄聆心中无奈地叹气,她想摇玉笛。
  溪慕血继续默默地“昏迷”,准备彻底扮柔弱,毕竟蛊毒之物,太过容易被人看出问题。
  傲笑红尘看过了某溪之后,将目光投向已由段忍重新背起的苍白奇子。
  这位武林奇人一身飘逸白纱,却是手足皆残一生不良于行,容貌维持在五六岁孩童的稚年模样,却是白发白眉额前一点朱砂印,神情宁静而安详。
  他的目光,宛如看透一切般的悲悯:
  “傲笑红尘,你来了。”
  傲笑红尘却是有些微怔:“嗯?阁下好似会知吾会来此?”他又皱起了眉。
  苍白奇子露出一丝笑意,却又重新恢复到平静。“先与众人会合再说吧。”他叹了口气,神色不免有些沉重,然后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秋玄聆:
  “傲笑红尘,你还未介绍过你的妻子……”
  段忍一声呛咳。溪慕血昏迷中震了一震。
  秋玄聆默然眨眨眼,傲笑红尘出场时最后一句话虽然声音低了些,果然还是不能指望这些人以为是错觉啊。“在下秋玄聆。”她灿烂微笑地道:“只是跟随傲笑红尘而来,无名小卒一名……”刚说到这里,却听耳边传来傲笑红尘低沉的声音:“嗯?”
  “好吧好吧!其实,具体说来,很复杂。”秋玄聆耸耸肩,笑容不变又道:“当然,奇子称我为阿秋就好。”
  ‘……好友,你将要出名了……’
  ‘昏迷的人,闭嘴。’
  ——江湖,就此踏入——                    
  作者有话要说:  秋:第一卷完了……居然在曾经作者话里发现老大归隐的消息……
  溪:从那时起,作者娘就走上了挖坑不填的不归路……


☆、安全踏入蒿棘居

  苍白奇子一脸诚恳地说:“如今天下纷乱,叶口月人杀戮不止,万民无一日可以安休。中原正道能力不足,正需要傲笑前辈贤伉俪加盟……秋姑娘,你似乎有话要说?”
  傲笑红尘严肃认真地道:“秋玄聆,和吾一同往蒿棘居去吧!”
  秋玄聆:“……”很合意的提议,虽然说“好”似乎是顺利成章,为何心中还会抽搐呢?
  段忍一旁沉默:原来傲笑红尘前辈真的……成家了啊……?
  蒿棘居。
  傲笑红尘专属草庐内。
  几乎是头发刚一沾到枕头,溪慕血便猛地睁开双眼,钳住秋玄聆刚刚松开自己身躯的手腕,瞬间转身将人摁倒在床铺上,右手小指白玉指甲锋利如刀,直逼眉心!
  秋玄聆眼眨也不眨,含笑看向自家好友的脸。
  “貌似这已不是第一次,将我从半空中丢下来了吧?”溪慕血面无表情地瞪着被压在自己身下某人的笑脸,缓缓地收起手指以宽袖掩盖住:“阿秋,你实在是不可靠啊。”她声音凉凉地吐糟,然后直起身松开钳制住某人的手掌。
  秋玄聆从床上坐了起来,慢吞吞地抚平了暗红长袍上的褶皱:“所以这一回,你选择直接用行动来表达不满?”抽出腰间玉笛掩面无奈状:“好友,你的指甲很毒……”
  “给你解毒,我不怕麻烦。”溪慕血淡淡出声,拂了拂衣袖优雅地重新坐回床铺上,“况且你会让我误伤?”她声音淡淡地道:“刚刚的不闪不避,难道不就是看准我无法对你真正出手么?”
  喂喂,难道不是若我真有一丝躲闪的意思,恐怕你就真的敢给我下最烈的蛊?!
  秋玄聆玉笛掩住满脸黑线。
  她表情忽然一正,温和一把抓起溪慕血的手,声音充满关切和担忧:“阿溪吾友,汝真是令吾担心!唉,这一次是吾的不对,吾已在后悔了……”
  溪慕血抽搐着嘴角,正想甩开手说天都亮了秋玄聆你丫的干嘛又抽——眼神倏然一变,溪慕血一瞬间转身虚弱躺回到床上,配合地作出一脸文静地表情。
  虽然说……平时看来,溪慕血之淡然就已经足够让人误解为文静了。
  草庐的门紧接被推开。
  一名俊秀的温雅青年缓步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神情柔和让人一见便有如沐春风之感,一身浅蓝色的飘逸衣裳,黑发佩戴一枚点缀蓝玉的长簪。
  “秋前辈……咦,这位姑娘你已醒了么?”
  来人,名曰素续缘。
  甚至不用秋玄聆提示介绍,溪慕血也能一眼将这位认了出来,素还真唯一的儿子,历尽磨难,终成如今医道传人,白莲之子。
  站在门口的俊秀青年面带温柔微笑,谦和而清雅,一身浅蓝衬出周身淡淡飘渺之意……风远白云秋!
  溪慕血忽然就想起自己曾经看了很久的电脑桌面,除了这句诗,再无其它能形容妥当了。
  她心中默默怔忪,却不觉自己打量的目光,已经让对面的素续缘脸上不自在地浮起一丝轻红,呼吸微微一乱,脚步也不由得滞了一滞。
  秋玄聆轻咳一声,觉得自己再看戏下去,对面的素小饼就快被火烧死了:
  “……是素续缘素公子。”
  这一句是为了点出此人身份,秋玄聆脸上随即扬起了不变的笑容:“麻烦你亲自煎了药送过来,只是,我这好友只是途中受了惊吓,需要喝药这么严重吗?”说道这里,秋玄聆玉笛一旋,语音疑惑,暗红瞳孔不觉闪过一丝异色,若是素续缘,有可能看出……
  屋子内静了一静。
  溪慕血回神,这才看到素续缘手里稳稳端着的好大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脸色顿时就是一黑。
  “前辈直接称呼‘续缘’就好。”
  低头看看碗里的药汁,素续缘声音温和地道:“先前续缘给这位姑娘把脉,的确只是受了点惊吓……但是。”他的脸色认真了一点,又道:“但这位姑娘之脉搏却更显细滑无力,时常呈似有似无状。续缘学艺不精,无法看出是由何种毒素造成,只能得知姑娘恐怕中毒已有一段时日,于是按照家传解毒药方配了这一剂,无论如何,还请多多保重身体!”
  素续缘的目光温和谴责地望向溪慕血的脸,双手端起药碗递了过去。
  溪慕血面无表情。
  秋玄聆无奈玉笛掩唇:吾帮不了你……
  溪慕血静静地抬起了眼眸。
  素续缘毫不退让,目光温和地直视她的眼。
  屋内一时只有目光和目光的碰撞……溪慕血忽而淡淡一笑:“滞冬,千虫,长硫,无月……四种药物,解毒之余,皆为医治心脉之症。”她淡淡地开口。
  “素续缘,你很不错!”能看出她之余毒,大半淤积在心,而仅仅只是搭脉顷刻,这种能力,果然不愧是白莲之子。
  出秋玄聆意料,溪慕血毫不反抗地接过药碗,仰头将碗里的药汁一饮而尽,然后紧紧皱眉——果然好苦!
  素续缘却闻声怔住了。
  “原来……”他唇边蓦然苦笑:“原来,姑娘竟也是一名医家圣手。”能够如此准确地辨认出他所用只药,而且仅凭气味却无一差错——这一点,能做到其医术已是不下于他。
  “看来,是续缘多事了。”温和的俊秀青年语气轻叹,略带歉意地抬眸:“姑娘的医术应当比我高明……”他顿了一顿,声音依然温和:“不过这样,续缘也便放心了。”
  素续缘的语气很真挚。
  溪慕血正在忙着与药苦做斗争,闻言不由得抬头,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素续缘自然地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空碗,不放心地再凝神观察了一回后,这才起身告辞向门外走去。
  草庐的门,被体贴地重新关好。
  屋子里重新恢复宁静。
  “心脉……你说,他是不是真的看出来了呢?”秋玄聆表情里稍稍有点古怪,忽然似笑非笑地瞥过来一眼,用玉笛轻轻敲打左手掌心,慢慢地又开口道:“吾友阿溪,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喝下经别人的手开出的药吧?”
  溪慕血将目光从屋门转了过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嘴里的苦味还未消散,她皱着眉头心中啧了一声,果然是安逸太久了,重生一回,竟然连药味也都不习惯了吗?
  “好吧好吧,你可以保持沉默。”秋玄聆很欢脱地转动玉笛:“百年不见,阿溪汝的耐性倒是挺有长进。先前我还生怕你一个克制不住,不肯喝药而露出真面目……虽然解自己的毒,对你并未有什么难度。”
  人蛊之初,以身饲毒。
  溪慕血之身体昔年对药是最敏感不过,从来不喝别人所开之方剂的最大原因,便是任何药物到了她的体内,反而会因此改变体内原本毒素的平衡,造成蛊虫异动。
  若真到逼不得已服药的地步,世上真无几人能够准确把握其中之分寸,开出她所需能服用的药方来。
  也许,当年号称药师的那人,能够做得到……
  “重生一次,这具身体,要稳定许多,服用一剂药并无大碍。”
  溪慕血缓缓抬袖,苍白手指由袖中探出,小指白玉甲轻轻一颤,因服药而造成的面上艳红再次褪去,重新变成无血色的白皙:“阿秋,说起来,我还未曾问过,自我死后当年那件事——”
  刚刚说到这里,忽然又见秋玄聆脸色一变地窜到床头边,一脸忧虑地抓住了她的手:“好友……你要保重啊!”
  秋玄聆声音充满真挚的关切。
  溪慕血额头青筋跳动,不出所料地又听见耳边传来一声门响——忍不住地带着一丝杀气抬头望,却愣了一愣地骤然缓和了表情。
  “耶,又是你素续缘?”这是秋玄聆略显惊讶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秋:好友,吾嗅到了浓浓的春天气息……
  溪:闭嘴!以及,小饼可爱~~


☆、中原正道的一群狐

  竟然又是你,喂,素续缘!其实秋玄聆很想吐糟地如此说上一句,要知道假装也是需要耗费心力地……真是,浪费表情和感情。
  “前辈,续缘再次打搅了。”
  素续缘站在门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无法对他升起任何不悦。秋玄聆懒懒地用玉笛蹭蹭脸,索性直接收起脸上假装出的关切,顺着他的目光将眼神瞟到旁边某人身上。
  她不由得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溪慕血神情淡淡的,抬眸看向正缓步朝自己走来的蓝衣青年,靠坐在床头依旧是不发一言。
  “先前见姑娘面有难色,我猜应是药汤太过苦涩的缘故……因此,在下拿来了这个。”素续缘语气温和地道,摊开手中一团白色布包,目光真挚地望向溪慕血:“姑娘?”
  溪慕血视线直直地望向他的脸,神色却似有些奇怪地,直到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伸手接过那个布包。一层一层地揭开白色布片,最下层却是几颗闪着蜜色光芒的腌制甜梅,她稍稍迟疑了一瞬,伸手捻起一颗甜梅放入自己的口中。
  淡淡的蜜糖味,霎时冲开了口中的苦涩。
  溪慕血却忽然再次抬起头,漆黑的眼眸里骤然划过一丝锐利!就在这一瞬间,她浑身气质隐隐变了一变,神情恢复到一贯的清冷优雅,虽看起来依然和强悍搭不上边,却也无法让人与先前的柔弱少女联系起来。
  (她这是……)
  秋玄聆手中晃动的玉笛顿了一顿,略带讶然地目光扫向素续缘的脸。俊秀蓝衣青年显然是脸色愣了一愣,然后依旧露出温和的笑容:“姑娘,可是蜜饯的味道不对?”他声音轻柔地道,语气中的真心关切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这,便是素续缘!哪怕已然觉察出眼前的人有些不对,却依然不改医者仁心,对所有一切秉持一颗善良之心的白莲之子。
  溪慕血静静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时间,似静一瞬。
  她蓦地轻声笑了起来:“素续缘?”声音轻淡怡人,带着一丝悠然的愉悦:“我名……溪慕血。”
  “我嫉妒了!”
  “当年你我相交近一年,你才肯告诉我你的真名……可是你现在,也不过才认识素小饼半个时辰而已。”后来,秋玄聆一脸叹气地望了过来,一边拿玉笛揉着自己鼓起的脸颊:“这个待遇也相差太多了吧……”
  “网名而已。”溪慕血淡定地道。
  没错啊,百家姓中可没有溪字。当年重生苦境,过去早已被抛弃,唯有彼此相关的朋友才是对于前世唯一的联系。行走江湖,溪慕血便以当年网名为名号,至于真名,你见过苦境中在武林中稍有名号的大角,有几个是正常名姓的吗?
  嗯,素还真不算……
  “在恶人先告状前,好友,恐怕你得先想好如何回答我一个问题。”
  溪慕血微微垂下眼眸,语气里满是平淡地缓缓道:“秋玄聆,你真的叫做‘秋玄聆’吗?”
  “一溪慕血风不还”
  这是曾经雅号,网络对面之人原该熟悉的某人,在初见时,却未曾认出她来。
  秋玄聆,你以秋为名,我曾以为是取意自你的网名。但后来却发现,灵魂在虚空中消磨太久,你却是早已忘记有关当年,你自己的一切。
  我以真名相待,我以别名行走……而你,秋玄聆呢?
  艳阳高照。
  被绿树环绕的山坳,一片开辟的平地外圈起篱笆,朴素的茅舍不失大气地矗立在蓝天下,这里便是中原一代剑侠傲笑红尘的隐居地,蒿棘居。
  素续缘推开门从屋舍中走出,便看到聚集在空地上商量正事的几人投视过来的目光,其中卧江子银狐尘道少还有只剩一人的剑盟任飞扬四人,还是先前不久由他通知过来此地会合的……不过,看来看去,场中似乎又多出一个人?
  “杜一苇前辈,你也过来了?!”
  素续缘先是一愣,继而欣喜地露出笑脸。太好了,大家都没有事!
  “哈,吾刚到不久,正和众人谈到反击之策。”黑色曲卷的长发齐肩,一身灰绿镶黑的厚重衣袍,右襟上方还别有一枚格外醒目的绿玉圆环,中原正道目前唯一的意识能者,号称美食大师的杜一苇微笑着摸了摸唇上的两撇胡子,冲素续缘狡黠地眨了眨眼:“听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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