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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之乱中有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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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征吗?
  溪慕血眼神一闪,优雅道:“很好认,你一见便知。”那一身红衣黑发白玉笛,走在路上老远便能看得见,堪称前世红绿灯!
  于是疏楼西风内,不知自己已有外号红绿灯的某人,正随疏楼龙宿一席话,红衣席地而坐,白玉笛横在膝前,面容略带冷凝,慢慢回忆起百年前所发生之一切。
  百年之前,翳流黑派几乎一统苗疆,终欲入侵中原,多以活人为饵,研制各类惨无人道之蛊毒药物。
  因其总部所在之地诡秘难测,又有毒瘴,最终在当时中原领导者忠烈王笏政之布局下,以反间计里应外合,本可一举歼灭翳流,却因一人功亏一篑,导致当时围攻翳流总坛之各大门派损失惨重,教主南宫神翳逃出下落不明,忠烈王笏政身中蛊毒,此战一年后不治而亡……而就在笏政身亡那一夜,整个笏家庄尽成死地,全庄数百人口化为枯骨。
  笏氏一脉,最终只余一名旁支,勉强得以维持宗祠。
  魔。
  ……疏楼龙宿所提到的这个词,颇为惹人深思。
  秋玄聆回忆片刻,持起白玉笛轻敲掌心,慢慢开口:“若吾真正入魔,三教,还肯放吾一线生机吗?”
  “昔年由吾与剑子佛剑三人动手,已证实汝之术教,确实有曾施展邪术之痕迹。然,那一战汝吾等四人绝招尽出,纵然是正直如佛剑,也不曾发觉汝之身上,有任何魔气痕迹。”疏楼龙宿再吐一口香雾,惬意地微微眯眼,一瞬儒音微冷:“吾以为,三教内部之事,还是终需该由三教出手解决……”其他人,哪怕是当时正道领袖忠烈府,也无此资格!
  意思是——当年确实有人告密,并且试图插手。
  疏楼龙宿暗示很隐晦,若仅仅只是忠烈府,这类彼此心知肚明的问题,用不着在这里专程重点点出。
  “百年前一战,玄门术教虽有参与,然最后关头却也损失不少教徒。”
  秋玄聆略有所思,握紧玉笛又开口:“吾那时并未以尘弦玉弦隐之身份现身,又是谁不但能知晓术教之主真正身份,更能察觉那场变局有吾之落子。不知疏楼儒友,可否替尘弦解惑?”她淡淡抬眸,直视疏楼龙宿。
  目光相接一瞬,疏楼龙宿放下鎏金烟枪,重新拾起紫绢扇,半掩面,儒音洒然:“此事……却是须由儒友汝自己去想……”这个人,是你术教内部之人,虽通传消息,并未留下线索与姓名。
  “果然如此。”
  秋玄聆扬起白玉笛,掩住朱唇,唇角微微勾起:“多谢!”她再放下白玉笛,正视疏楼龙宿那双莫测琥珀眼眸,慎然道一声谢意。
  这一趟路,虽有危机,却是值得。
  “汝这一声谢来得真是珍贵……尘弦玉玄隐,汝可知晓——”疏楼龙宿目光开合,乍然显出冷然光芒,儒音却仍悠然:“三教鼎鼎大名的剑子仙迹正住在吾之隔壁,若吾选择此刻动手,联合二人之力生擒下汝却也不难……”
  这句话,疏楼龙宿琥珀瞳眸中晦暗神色三分认真。
  “哈。”
  秋玄聆扬起白玉笛,轻声一笑:“玉玄隐一生,从不言悔,既然来此,自当接招……”
  “况且以疏楼之智慧,尘弦不过是泥中微尘,若再加上剑子,吾确实也无奈。”秋玄聆之目光幽深难辨,语气似若真心感慨,又似在满面落寞萧然中,存留最后一丝平静冰冷——宛如旋流之下死寂的海底,不染半点人间情感,深埋暗红瞳孔最深处。
  秋玄聆眨眨眼,神情再次恢复平静:“疏楼若不出手,尘弦可就要走了~~”尾音略微上扬。你会出手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会是向来无利益不动的儒门龙首之作风吗?
  “自吾与汝尘弦相识,汝之行事,看似绝决不留退路。”疏楼龙宿已再次摇起紫绢珠扇,儒音略带调侃:“则与那傲笑红尘,相同实相异……”
  这是看似玩笑的试探——试探昔年惨遭重挫的尘弦玉玄隐究竟是否当真不曾留下后手,还是试探如今之秋玄聆与傲笑红尘走在一起,当真仅仅只是偶然——
  秋玄聆白玉笛掌心一旋,勾起几丝儒雅淡然的笑:“或许只是因为尘弦之退路,将是未来任何人都料想不到……疏楼,汝说呢?”眉锋一丝锐利,她之话语,似无意,又似深意。
  她确实有退路,而这个退路,不到万一,绝不愿轻易动用。
  “这嘛。”
  疏楼龙宿紫扇掩面轻笑,不动声色收起目中试探。今日邀约之目的基本达到,一来确认此人果然便是当年由自己与剑子佛剑手下被人所救走之人。
  二来以当年尘弦玉玄隐之手段,再现江湖目的绝不单纯,从数句里不离当年术教血案一事,可看出未来必然有风雨——这个人若利用得好,或许能为自己,再添几分助力!
  化去紫扇,再拂白玉琴。
  琴声清越而悠扬:“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鳞不减风采……”
  疏楼龙宿曲音一变,转而送客:“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
  琴声铮然歇,紫扇半掩眸。
  秋玄聆已从院中地上长身而起,白玉短笛随手一旋,轻笑一声:“告辞。”毫不留念转身即走。
  天空上,落日半斜。
  红衣点缀黑丝,袍服覆及脚面,山路上,忽而有风扬起黑发,玉笛缓缓接住一片枯叶。
  良久之后。
  从疏楼西风内,已然看不到那一身极端色彩。
  疏楼龙宿单手按琴,沉吟片刻,忽而洒然一笑:“在吾面前,如此明显之情绪变幻……尘弦汝仍改不了旧日之狡猾……凤儿汝说,此人之话,该有几分可信呢?”
  琥珀瞳眸,闪过一丝未知之情绪。
  穆仙凤闻言上前一步,恭声回答:“该信几分,想必主人心中已有答案,只是仙凤有一事不解。”稍停一瞬,穆仙凤语气多了几丝疑虑:“主人已知傲笑红尘曾与那墓中人有过一段情缘,按照前因后果,应该是这位尘弦玉姑娘恋慕傲笑红尘未果……”这句话说着有几分艰难,穆仙凤脸上微微透红。
  从知道傲笑红尘旧居有一墓墓主名为玉扇玄隐开始,儒门天下早已派出人手沿着这道线索向前追查,对于这个名字之来历以及前往天外方界之原因,甚至在此之前另一身份邪术师,疏楼龙宿也并非丝毫不知。
  如此种种,傲笑红尘在四曲狭道之战后,宣言已娶妻并带回一名名曰秋玄聆的女子,疏楼龙宿能及时作出反应,也说明儒门天下对傲笑红尘的监视,并不仅仅只是几日。
  穆仙凤的疑惑,在于明显秋玄聆与傲笑红尘之间的关系很是可疑,为何当她以尘弦玉玄隐的身份在疏楼龙宿的质疑下否认这一段时,作为掌握情况最多的疏楼龙宿为何并未发难,甚至竟是相信了她的话。
  “凤儿汝可知,修行人与一般武者之最大不同,便在于常年参悟天道,已让吾等逐渐超脱凡俗之心。”疏楼龙宿一笑了然自家小侍女所未说完的话。
  “主人的意思是?”穆仙凤若有所思。
  “凤儿,吾问汝。”疏楼龙宿一时趣味,索性拿某人举例:“若有一日,剑子对汝说,佛剑有在某地偷藏了一名女子……”
  “这定是剑子先生又在胡说了。”穆仙凤回答汗颜毫不犹豫,随即恍然:“啊,仙凤明白了。”
  “尘弦之修行,需历尽七情六欲,当年她已能做到操控情绪自如,纵然百年前被吾等三人所重伤,也不至于一朝退回至凡心未泯之状态……”疏楼龙宿悠然,所以一丝轻微情绪变动,对于昔日儒门中素来以沉默寡言闻名的尘弦玉玄隐来说,已是难得,太过即是反常。
  紫扇悠然扇起轻风。
  疏楼龙宿抬眸看向天际,若有所思,但今日观来,更可能是百年过去,那人或许早已超脱过往之境界,七情于她,不再是挂碍,而仅仅只是经历……
  “但若是,传闻是真呢?”同为女子,穆仙凤总忍不住想起刚才秋玄聆说道傲笑红尘之时,神情之中或许仅有同为女子的她所能直觉的,轻微改变。穆仙凤心中仍有疑惑,修行之人,便真的不会动情吗?
  “耶……若真如此,那事情便是趣味了。”
  疏楼龙宿儒音含笑紫扇掩唇,听闻穆仙凤的话,琥珀眸中掠过一道莫名光芒:情之一字,若非是缘——便是无法可避……
  修行之劫!
  篙棘居。秦假仙已经带着还有些摇摇晃晃没缓过劲来的荫尸人和小蟑螂离开隐秘之地,屈世途据说去泡茶已经泡了很久不曾回来,顿时西斜阳光下,只剩下两两相望的素续缘和溪慕血……
  良久。
  素续缘抬起温和目光:“慕血,故意吓唬大家好玩吗?”他声音中并无谴责,只有无奈和笑意。
  溪慕血诚恳点头,“你也配合得很好。”她声音淡淡,也能听出其中笑意。原来素续缘并不仅仅只是表面温和,骗起人,真是……合作愉快。
  “屈伯伯泡茶已经很久了,续缘正在想,一会需不需要替他熬一壶收惊汤。”
  素续缘温和又道,神情一本正经地替屈世途着想,而看似低头沉思,目中不为人知,又确实闪过一丝忧虑。溪慕血那番话虽然一半是刻意吓人,也有将嗜血者等基本情况解说分明。
  以人血为食,除去光线,不畏刀兵,能驱使土中埋藏之尸骨,口中利齿含有毒素又能将人类变为其同族。这样的种族,若真现世,必然又是中原浩劫!
  ——‘爹亲,若你还在,会如何做……’
  “续缘!”素续缘正忧心,就听身后溪慕血忽而凝重唤一声他的名。
  素续缘一愣抬头。
  稍停片刻,就见溪慕血面色阴沉慢慢抬头看向天际,又道:
  “你现在,到我身边来——”
  作者有话要说:  秋:重写真是艰难……作者娘汝辛苦了~
  溪:后面轮到我她就轻松了~


☆、是危机,还是转机

  篙棘居。
  此时正是斜阳半落,远山一抹浅黛,霞光半染暗蓝。
  “续缘,你到我身边来。”溪慕血突然开口,面色有些阴沉,表情凝重缓缓抬头看向天空。
  素续缘先是一愣,继而随即察觉到空中某种不同寻常之气息。他之武骨虽已半折,毕竟曾经也非是凡人,此时目光微微一动,不动声色依旧温和开口:“慕血,是何事?”短短五个字间,素续缘已是不疾不徐走出四步。
  只差一步,他便能与溪慕血并肩而立。
  无风。
  云气却在这时骤然变幻!
  溪慕血眼眸一变,幽暗而寒意彻骨,衣袖一转刹那间人已至素续缘身前,左手隐于衣袖下巧力带动他之身躯,右手倏然于腰间一抹而出,一面竹筒旋转急射天空——
  嗡。
  无形之力,竹筒一触即溃。素续缘身躯一晃被带至溪慕血身后,而他原本所在的地方忽然被重物击中,地面轰地一声出现三道深痕,尘埃掀起地面沙石。
  破裂的竹筒顿时飞做三分,比去势更急三分之速度尖啸打回地面。
  溪慕血挺身挡在素续缘之前,宽袖再扬,袖中暗藏的双手小指白玉指甲微微一震,无形无色,袭击而来的碎片竟是半空飞速腐朽,未及临身已是化作黑灰消散。
  而与此同时,由破裂之竹筒内突然发出急促嗡鸣声,无数黑点振翅飞出,半空有虚幻之影蓦然一晃,似是有人不曾预料此景侧身闪避,发出一声低沉惊疑:
  “嗯……?!”
  溪慕血目中流露一丝可惜。这筒暗翅毒蜂是她在附近所找到的毒性最烈的生物,若是经由其手再过几个日夜,便能形成初步毒蛊,而贸然用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浪费。
  无法伤及空中之敌,毒蜂纷纷坠落为反伤之力所亡,仅剩数只逃出生天发出嗡鸣化为黑点消失在树林之中。
  溪慕血宽袖一展,微露左手指尖,苍白如玉的小指锋利指甲暗中斜指地面。
  “你,是谁?”
  虽无法伤到来人,却已逼出来人之形。
  溪慕血声音很冷静,素续缘就在她身后,白莲之子这个目标绝对要比自己来得更有吸引力。想到此处,她心中微微一凛,黑眸幽暗地抬头看向空中某个方向,忽而冷冷地勾起了唇角:“不出来吗?毒,可是能穿透一切幻术——”
  但是施毒之招,却无法保证此地任何生物,能在此招过后还能活着。
  幸好这个威胁还算有效,或许是来人生性谨慎不愿冒险。只问虚空之上,一声阴沉霸气的“哈哈”长笑,那片看似暗蓝的虚空中骤起一阵涟漪,一道迫人的残影迎空直下。
  残影骤消!
  天地之下,是一道傲然金白战甲之身影,苍白头发,额生异角,目光之间有藐视天下之意,眸深沉不见底,表情不动波澜,唯有一股逼人之压力,由此人之身向四周显现——这股压力不似一般武功,而更类似于那日秋玄聆与杜一苇所动手之时某种异术……
  意识能力。
  这赫然是一名同布衣生杜一苇同样身份,世间难得一见的意识能力者!
  “吾乃魔龙祭天!”这人微微瞟了一眼素续缘,语气冷然,继而只将眼眸抬起紧紧盯向那溪慕血的面容,带着一股迫人磅礴的气势继续缓缓开口:
  “看来,你却非是普通医师……吾来此地,为寻邪术师之踪迹。秋华阴玄罗,人在何处!?”低沉的语调,却是肯定的语气。
  淡淡的压力,无形中,已让功体不的支素续缘额头隐现汗珠。
  溪慕血眉头一皱,袖中右手忽而现出一物,看起来像是用粗线连接起的一把粗糙木片。她之五指灵活,以小指飞速选出其中一木,抹挑之间木片骤然发出一阵诡异莫名的刺耳声音,听起来类似用指甲刮削墙壁。
  这声音,好似抵消眼前迫来之压力,素续缘只觉双耳一刺,而临身之压力已是消减。
  “魔龙祭天,秋玄聆不在这里,你若要找她,请去疏楼西风!”溪慕血一字一字语气幽冷,而心中隐约已有怒意生。
  ……素续缘,是自己要保护的人,怎能容别人在眼前放肆!
  轻风吹,天际云形再变。
  “哦?”魔龙祭天眼眸微微眯起,声音缓缓一顿,“原来这一次,伊之名为秋玄聆么?”语气不喜不怒,突然充满冷冽意味地再次开口:“无妨!既然如此,让吾见到了你,那也足够……”话音未落,魔龙身躯骤然消失,无数残影刹那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带着一瞬间增强百倍的气势,蓦然威压。
  魔龙祭天意在生擒,一出手并未是杀招。
  溪慕血目光一寒,却因身后素续缘,有所顾忌无法施毒。
  “慕血小心!”素续缘急切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而溪慕血略有犹豫的心念也在这一刻决定,右手一抬,苍白手腕,十数枚看似仓促削成的厚薄不一之木片,在左手小指的急促弹动中发出诡异莫测之声。
  素续缘心头猛地一闷,直觉自己这一刻就连身躯也失去控制,难受得想要呕吐。
  岔路口。
  这里是通往附近两座高山之荒野小径,据说附近高山上有仙人,经常有人入山砍柴而听到琴箫合奏,而听之入迷忘记归途。
  小径歧路处,一块木制标牌上书“欲访剑子仙迹由此去”几个大字斜插路边,以及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指向某条岔路。
  有凉风,吹过。
  自那条岔路上逐渐行来一道艳红人影,黑发白玉笛,笛上似平稳托着一枚枯叶,秋玄聆面上带有不变的温柔笑容,一路慢慢地,走了过来。
  来到这面木牌旁边。
  她眨眨眼,看着木牌上指向的方向赫然是朝着自己来时的疏楼西风,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喃喃:“原来杜一苇还未来过这里,看来果然是去了五脏镜地……”一语歇,秋玄聆骤然长出一口气,白玉笛上枯叶落地,面上笑容一松继而垮下脸:“这里应该看不到吾了吧?好累好累,比之上疏楼西风喝茶,吾宁愿去领教佛剑分说的剑——”
  略有夸张地挽起衣袖擦额角不存在的汗珠,秋玄聆再看看这面木牌,决定原封不动绝不更正,顺带应该取笔将木牌上得箭头画得更漂亮些。
  “唉唉这一杯喝茶,喝掉的是无数岁月流逝……呜呜呜,阿溪吾思念你了……”
  喝疏楼西风的茶水跟服用溪慕血的蛊毒是一个效果,只不过一个是隐形一个是显性。秋玄聆抬起白玉笛用衣袖抹去不存在的眼泪,觉得今天过得真是辛苦头皮屑都掉了几分,晚上一定要好好犒劳自己,比如顺路走一个儒门天下的总部,去偷吃几盘糕点。
  远远地,忽然传来隐约对话声:
  “小蟑螂啊,你给吾再走快些,不然晚上那个吸血族来抓你,吾就直接踢你出去——”
  “哇,老大真残!”
  “呜呜,哥哥,救命~~~”
  “快快快,有看到前面的路牌了,虽然那个豁然之境怎样看都不像是道家风格,就是不知送一个消息有无茶水喝……”
  “哥哥,会不会是走错门——”
  “给令呗闭嘴!那牌上那么大的字剑子仙迹我能看不见?!说不定人就是爱好这一风格,荫尸人小蟑螂麦贫嘴,给我起步跑!”
  “收到,老大威武!”
  “大仔厉害,哥哥……”
  话音逐渐接近,秋玄聆抬头一看,一眼认出打头的便是秦假仙那颗显眼的红鼻子。当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内,同样显眼……
  “哥哥,前面有个人。”小蟑螂头顶两根呆毛,睁眼歪头。
  作者有话要说:  秋:作者娘说,努力寒假修完文。
  溪:吐槽,作者娘的话和你的话都且不要信……


☆、别离来得这样快

  “老大,前面那个人看起来很醒目……”
  荫尸人眼一亮,兴奋窜前几步。
  “嗯嗯嗯,当真很醒目,莫非便是那个溪慕血所交代的秋啥聆……”秦假仙停下脚步,一脸若有所思,万分深沉。
  “是秋天的树林!”荫尸人插话。
  “树林你祖母,不会说话就给吾shut up!!!”秦假仙一脚将荫尸人踢出去,只听空中哇地一声,荫尸人直接飞过秋玄聆一头栽进草丛。
  “咳。”看见美女,秦假仙稍显正经,上前数步,轻咳一声:“这位美女……阿不,这位姑娘,请问你可认识……”
  耳力灵敏,早将几人一路对话听入,秋玄聆正在为那个秋天的树林而嘴角微微抽搐,已经猜到是谁嘱咐这三人再次来此——在和疏楼龙宿喝茶的时候,就已经听见在外看门扫地的莫言歆有将某数名重物扫出去的声音。
  (应该是那个时候屈世途等人前往豁然之境避难给过被木牌引至疏楼西风,只是和原剧不一样,这回不但没能见到疏楼龙宿,估计连楼牌上名字都未看清就已被扫下山。)
  “免问,吾自己介绍!”面对榜上有名的天下第一辨,秋玄聆果断扬起白玉笛,首先试图封住秦假仙那张嘴:“吾正是你要找的秋玄聆,是溪慕血托你来寻吾?”
  “啊……”秦假仙张嘴。
  “溪慕血是不是说,如果吾不回去,便不必回篙棘居?”
  “这个……”
  差别不大,意思似乎是差不多。
  “在下知道了。给你一个提示,顺着这条路赶紧趁未天黑往前走,看见楼牌别停顿,冲进去说完该说的话然后你便可能讨杯茶来喝……”一口气继续说完,秋玄聆灿烂微笑地以白玉笛拍拍秦假仙的肩膀,一脸真诚地道:“吾看好你!”
  话说完,直接化光溜走,今日抬杠太多了,日后见到老秦千万注意要装无辜,不然一定会被记恨很久骗过他。
  天色已晚,速走速走……木牌边,一阵风吹过,吹得一片枯叶打了个旋。
  秦假仙一只欲搭讪的手僵硬地悬在半空中。
  “人走了,哥哥……”小蟑螂抬头睁眼,惊叹:“速度好快……哥哥。”
  篙棘居。
  魔龙祭天凌空一掌已至溪慕血面前,电光火石,毫无反抗之意的溪慕血只是淡淡举起右手木牌,再以左手小指用力摩擦一划!
  刹那间,魔龙祭天只觉这一刻刚刚踏入溪慕血身前三尺距离内的右足脚心一阵钻心剧疼,而耳中乍然窜入的尖锐刺激的声音宛如深入灵魂,五脏六腑气血运行不畅,甚至再迟一刻全身经脉也该逆转而寸断。
  魔龙祭天心中蓦然一凛……
  他手掌边缘擦过溪慕血之耳畔,人闷哼一声单足点地掠空而退,倏然间已退至十丈之外而中途不敢落地,这才深吸一口气吐身形不稳勉强放下另一只脚。
  而就在这短短一瞬,兔起雀跃,先前魔龙祭天单足所立之处,也就是溪慕血罗裙前一寸距离,地上尘土已被好大一滩鲜血所浸透。
  是魔龙的血。
  魔龙祭天的一只脚包括整截裤腿正在向下淋漓滴落猩红,而破裂之鞋面宛如被时光腐朽,一片片裹在腿上,露出下方血肉模糊的肉筋和白骨……还在向上蔓延。
  钻心之剧痛不足以形容此时魔龙祭天之感受,在他之感觉中,更能体会的,是有如万蚁啃噬脚面骨血,仅仅一刹,原本剧痛的脚面已是失去知觉,恐怕血肉已被啃完……
  “你——”魔龙祭天心中惊骇,神情一变,再看前方溪慕血,已是不再如先前那样握有完全胜券。
  魔龙祭天忽然又觉右手指尖一阵麻痒,这才发现自己指甲缝里多出一条血丝,而对面溪慕血刚刚被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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