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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陪达芬奇超神的日子-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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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拇指姑娘一路颠沛流离难以安定,还差点嫁给老瞎子般的鼹鼠先生,最后却被带去了花与精灵的王国。
  小男孩靠在她的怀里,睡的香甜又满足。
  海蒂轻轻吹灭了灯,把他放好之后走了出来。
  她忽然有些怀念自己的儿女,以及与他们有关的每一段记忆。
  她走出屋舍的时候,庭院里空空荡荡,连猫儿都不曾停留。
  犹如轻纱一般的月光倾洒下来,繁星明亮又欢快地闪烁着。
  褐发青年屏住呼吸关好了门,低声说了一句晚安。
  他坐回灯前想要记录今天解剖的心得,但又开始不自觉地发呆。
  笔尖无意识地滑动着,描绘出那披落着长发的人鱼。
  她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他心里的那个人。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53章 
  达芬奇对故事有着天然的向往。
  他在接触过剧院以后就有多半时间泡在那里,不厌其烦的帮忙调整着舞台甚至亲手做戏服,哪怕是老掉牙的骑士救美人也可以看许多遍。
  这个时代的乐子也就这么多。
  戏剧大概有四种,但基本上都和基督教离不开关系。
  宗教剧便是对圣经各种场景的复现,大小节日时都会公开表演,几乎城内的每一个人都能背出三博士来朝时的祝词。
  神秘剧则稍微有趣一些,把重点放在了大小人物遇到神迹的惊讶和猎奇上,至于上帝复活天使显灵之类的事情,也总能找出些不同的花样出来。
  而道德剧更受到绅士和教众们的推崇,剧情大多都是僵硬又刻板的宣传美德讨伐罪恶,不过显然也渐渐失去了人们的关注。
  最后一种,则是无关神灵的笑剧。
  小人物们插科打诨犯上作乱,滑稽到能引发场中观众们一阵一阵的笑声。
  达芬奇与佛罗伦萨城内的多个剧场都有多年合作,好几个老板都抢着请他喝酒以表示感谢和亲近。
  时间一久,再好玩的笑剧也失去了乐子。
  可他那晚在拉斐尔的窗边听见的枕边故事,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内容。
  与神灵无关,与道德无关。
  故事里有丰富而奇妙的新世界,男女老少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喜乐与追求。
  而且所有的剧情都只是为故事而服务,直到最后也没有说教般的捍卫道德。
  直到两三天之后,达芬奇都在回味那几个故事。
  当他听拉斐尔说海蒂最近有常常过来的时候,忍不住问了有关的事情。
  于是小拉斐尔一边搅拌着鸡蛋清一边跟他讲了白雪公主和冰雪王后的故事。
  太有趣了——他甚至想再听一遍。
  为什么毒苹果会卡在喉咙里?
  纯金的马车,会说话的花斑鸠,还有内心中的镜子碎片……
  某个被淑女们一致评价为‘优雅成熟’的男人陷入沉思之中,开始思考怎么可以多听一些故事。
  牛痘的接种还算顺利,至少美第奇家族的小孩儿们基本上全都接种成功了。
  小皮耶罗和他的兄弟已经被送去了罗马教廷,一年大概才回来三四次,不过她已经安排了修女学习如何接种,之后再补也来得及。
  其他几个家族也渐渐听到了风声,既诧异于天花可以被预防,又羡慕美第奇家族拥有这样博学又睿智的远亲。
  伴随着天气渐渐温暖起来,海蒂开始在更多的葡萄园里逡巡,一方面是确认植株的恢复情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寻找新的商机。
  她清楚遗传学方面一些基本常识——如果能够培养出抗病性良好、果实饱满又汁水甜美的葡萄,她也许能抢夺欧洲一大片的葡萄酒市场。
  古代的蔬菜和水果都是被人工不断选择培养的,它们一开始可能干瘪又苦涩,比如西瓜也曾如番茄一般形状怪异,但伴随着选种和培育,这些食物不断被放大着诸多优点,成为了后来的样子。
  在这种时刻,列奥纳多的存在就简直如同骑士一般了。
  她不得不承认,除了老鼠之外,她还有许多恐惧的东西。
  而在灌木丛生的农庄里,这些东西都非常——非常的多。
  小到毛毛虫与大片的虫卵,大到半个手掌般的蝗虫和螳螂,还有树林和葡萄藤上的蜘蛛。
  这些东西对于农妇而言都再平常不过,哪怕是巴掌大的蜘蛛突然落到她们的身上,她们也只会粗暴的把虫子拍开,极少数才会尖叫出声脸色苍白。
  海蒂努力保持着修养与得体,而列奥纳多便心领神会的在旁边保护着她。
  他会挥舞着树枝帮她开路,哪怕是隐藏在落叶堆里的草蛇都会被提前吓跑,至于蛮横的野犬、试图敲诈勒索的农人,还有草木间时有出现的虫蚁,在这位骑士面前都不成问题。
  海蒂已经习惯了跟在他的身后前进,偶尔也会和他讲解有关遗传方面的事情——
  他们在四个月前开辟了一亩豌豆田,开始记录遗传表达方面的猜想。
  列奥纳多平日里总是会有聊不完的话题,哪怕是窗边曾落下一只被打湿翅膀的云雀都想和她讲。
  而在这几天里,他显然踌躇又犹豫,比从前安静了许多。
  海蒂还在观察着豌豆苗的发育情况,一边记录着繁杂的信息,一边随意开口道:“列奥,最近在想什么?”
  青年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没什么。”
  “真没有什么?”她瞥了他一眼,眼里流露出笑意来:“那我不问了。”
  “不——等一等。”列奥纳多闷闷道:“可以和我讲几个故事么?”
  “故事?”海蒂笔尖一顿,绕开了一丛歪倒的植株,反应过来了什么:“是拉斐尔把那几个童话故事告诉你了么?”
  列奥纳多并不清楚‘fairy…tale’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我很喜欢,从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
  海蒂眉毛微扬,心里忽然觉得有几分可惜。
  她知道他的性子与喜好,如果这样的人放到五百年后,可能也完全顾不上画画,反而沉迷真人秀和电视剧集的拍摄制作了。
  当初在斯福尔扎宫里看见他设计的舞台场景时,海蒂就觉得有些遗憾。
  列奥其实创作出了比那些画作更为复杂和绚丽的作品,但许多都只能留在这个时间点里,无法在未来再现。
  如果这个时代也有摄影机的话,人们会更加赞叹世间竟有这样的天才。
  “好啊。”她应道:“那就随便讲一个好了。”
  大概是列奥如今已是高挑又俊美的成年人的缘故,海蒂没有选择那些哄小孩入睡的童话故事,而是给他讲了《魂断蓝桥》。
  1940年的时候,她因为个人的原因错过了《煤气灯下》和《卡萨布兰卡》的片约,选择与克拉克·盖博共同出演《繁荣小镇》。
  那位绅士后来凭借《一夜风流》与《乱世佳人》获得了多项大奖提名,成为人们心中永远的白瑞德。
  也就在那一年,《魂断蓝桥》一炮而红,听说在东方也相当的受欢迎。
  海蒂回忆着前世早已散场的那段岁月,低头写着意大利文的实验报告,和列奥纳多讲了一个悲伤又压抑的故事。
  年轻的舞蹈演员在长桥上与军官一见钟情,为了见他最后一面错过了舞蹈演出,最终被命运捉弄沦落风尘,成为依靠出卖身体而苟活的妓女。
  可军官并没有如传闻所言战死他乡,反而带着荣誉与骄傲再次归来。
  那堕落又痛苦的姑娘最终无法释怀,在成为新娘的前夕跳下了他们初次相遇的那座长桥。
  达芬奇原本在侍弄着豌豆苗听她讲述故事,后来动作也渐渐停顿了下来。
  等到海蒂讲完那坠桥的结局之后,他也久久没有开口。
  海蒂观察着他的表情,放缓了语气道:“也许这个故事太凝重了一些。”
  但对于贞洁和爱情的观念,这个时代的人们恐怕会体会的更加深刻。
  极端的自制与纵欲交缠反复,爱和性被完全割裂,而且柏拉图般的感情被不合逻辑的强行推行。
  可哪怕是在最黑暗的中世纪,人们也渴望着爱情,仿佛是野兽的本能一般。
  去靠近对方,去成为对方生命中的唯一,甚至可以爱一个人到甘愿为此死去。
  “我好像懂了一些。”达芬奇喃喃道:“她选择坠桥,不一定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残缺的,不再贞洁和干净了。”
  “你觉得……”
  “也许是因为这种感情,原本就是苛求完美与极致的。”他下意识道:“因为爱,所以想要把人生中所有的美好都奉献给另一个人,想要成为无可挑剔又足够值得被爱的存在。”
  而当她做不到的时候,巨大的失落感和愧疚感就会如同深渊一般将她吞噬。
  海蒂怔了一下,望着他道:“这不太像你会说出的话。”
  她记忆中的列奥,是对艺术专注到近乎刻板的男人。
  他会拥抱自己,也会牵自己的手,也曾语气坚决地表达过对爱和异性的抗拒。
  可他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懂得这些的?
  青年抬眸看向了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他对她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去经营牧场,去做葡萄藤的研究,去处理青霉素和政治的各种问题。
  他便下意识地追随前后,几乎所有的时间都与她有关。
  他的世界已经挤不下其他的任何人了。
  “是啊。”他垂眸笑了起来。
  “也总该会懂的。”
  正如一场避无可避的东风。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54章 
  “buon ferragosto!”
  伴随着教堂高塔的古老钟声敲响,绵长又低沉的谢主曲也同时响起。
  “智慧啊!你由至高者的口中出生,从地极到地极,治理万物,宽猛相济:求你来教导我们智慧之路——”
  上千盏灯烛高悬在教堂的圣像旁,排列成长龙的信徒们同唱诗班一起吟咏祈祷。
  圣母百花大教堂犹如广开大门的赎罪告解之所,落在穹顶上的晨光也宛如是上帝的注视。
  “——全能者为我作了奇事,今后万代的人都要称我有福。”
  钟声在整个佛罗伦萨城如星辰一般环绕,连孩童都静默了声音,无数人低沉又虔诚的祝祷重合交叠,如同无形的砖石在堆积成通天塔。
  又是一年一度的圣母升天节。
  耶稣的圣像被拖拽到了高处,象征着他与圣母一同回归天堂。
  洛伦佐穿着深红色的长袍立在机械鸽子之前按下了机关,后者长鸣一声扬翅冲进了马车上的烟花塔上,下一秒爆炸声开始旋转迸发,马儿高嘶着往前跑去。
  游行和庆典也因此开启,化妆成天使和圣者的演员们在长列中高唱着赞歌,□□布景上描画着无数的圣迹。
  “我的灵魂,要颂扬上主我天主——”
  教士跟随着狂欢的队列一同前行,向道路两侧的人们递予象征着好运的橄榄枝。
  一心想为着儿女祈福的农妇簇拥着向前争抢,还有小偷在人群中浑水摸鱼。
  海蒂差点被人群冲走,被挤得踉跄了一下。
  在她往后仰倒的那一刻,列奥纳多伸手抓紧了她的手。
  他们对视了一眼,身后的赞歌嘹亮而又欢欣。
  “我的心神,欢悦于我教主天主——”
  她定了定神,回握住了他的手,跟着他一起逆着人流往另一处走。
  游行队伍离开的同时,骑士们骑着骏马昂首而来,人群后退着为他们空出赛马的场地,还有小贩提着藤篮兜售着浆果和糖块。
  大力士们举着橘子树将石块般的肌肉绷紧裸露,还有小孩儿开始尖叫着追逐起来。
  烟花迸裂的声音伴随着马车的远去渐渐消散,更多的看客开始挥舞着银币为骑士们下注。
  海蒂原先只是想过来走个形式,如果总是缺席容易被猜忌误会。
  但大概是由于佛罗伦萨扩张颇大的缘故,这两年的城民也多了不少——真应该直接和那些美第奇们坐在一起,起码贵宾台上没有被踩断脚趾的风险。
  列奥纳多大笑着牵着她脱离开蜂群一般的人潮,风笛声和提琴声犹如缭乱的群鸟一般在上空起起落落。
  她在空旷些的地方站定,长舒了一口气道:“去年在米兰也没碰见这种阵仗。”
  列奥纳多掏出银币买了杯橘子水递给她,扬长了声音道:“两三年前,你可就嘟哝着再也不要来这凑热闹了。”
  海蒂挑起了眉毛,喝了两口才缓过来:“绝不——到了圣诞节的时候,我做完弥撒就走!”
  青年笑着帮她拍了拍背,侧头看了眼越来越嘈杂庞大的人群,笑着开口道:“其实这个节日原本是在一两千年前,由罗马的君主定下的休假传统。”
  牲畜牛马们挂上花环蹄铃,被驱使着跑过整个城市供人们取乐,所有的酒馆和小店都可以休息一阵子。
  他们一路往王宫里折返,开始讨论返回米兰的事情。
  葡萄已经有好些提前熟透了,毒性测试的时间也提前了一个多月。
  如果笼子里的那几只兔子状态正常的话,也许再过三四个月就可以正式离开这里了。
  三五成群的游客实在太多,他们至少一路上碰见了四个法国人,海蒂一面侧头观察着他们的背影,一面挥手散了些浓烈的香水味。
  “现在杜卡莱王宫已经快搬空了,”她叹了口气道:“夫人和小孩儿们全都过去了,油画倒是一样不少。”
  “听说碧提宫的新油画都已经装了大半。”列奥纳多打了个哈欠道:“我们过段时间也可能要搬过去,回头我和小桶可以带你去打猎。”
  “抓狐狸?”海蒂揉了揉眉头道:“那等我们走的时候,要带上拉斐尔么?”
  “何止是拉斐尔?”列奥观察着她的表情,语气迟疑了一秒钟:“其实米基,他也有点想和我们一起去米兰。”
  他原本感觉那男孩有些讨厌自己,可自从他们解剖完那尸首之后,小家伙好像粘人了许多。
  不光是看完了自己给他的好些手稿,还开始画全身的解剖分析图。
  真是很有天分的年轻人啊。
  ……全带走?
  这不合适吧?
  海蒂定了定神,见他还在看自己生气了没有,忍住笑意板着脸道:“那可需要大一点的院子。”
  “——交给我了!”
  他们最后商定的离开时间是十一月中旬左右。
  牧场和颜料工坊的生意都应该回去查点清算,而且斯福尔扎先生也给列奥写信过来,催促他早点回去帮忙设计宫廷的楼梯。
  海蒂在思忖片刻之后,决定自己单独去找领主提前确认这件事情。
  如今的洛伦佐,已经是集多重光环于一身的主教与领主了。
  教权合一似乎只需要一个契机,而他在纷乱和战争中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为美第奇赢下了更多的战利品。
  如果日后一切顺利,他的儿子们也会相继渗透教廷,甚至可能成为下一任的教皇。
  不仅如此,从政治到艺术,几乎每个领域里他都做到了尽善尽美,连刻薄的酒保都不会多指责半句。
  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挥之不去的痛风。
  哪怕在海蒂归来以后,他也没有尊重所谓的医嘱,对饮酒和食物不再有任何忌惮。
  葡萄酒和海鲜便如同寄生虫一般加重了他身体的负担,而阵痛一旦发生,就会如同钻心剜骨一般让他脸色苍白身体颤抖。
  克希马虽然有意劝阻这些,却也没办法做逾越的事情。
  阵痛如今一个月会出现一两次,在发生之后想要再次走路,只有依靠手杖才能看起来稳健如初。
  海蒂对于和他私下相处这件事保持着谨慎的态度,去汇报工作时也会带上德乔。
  ——虽然这女仆也是他的人,但总归能多一点安全感。
  她跟克拉丽切夫人解释了痛风无法治愈的大概原理,也有定期确认孩子们和她的身体状态。
  能够做的事情基本上全部做好,对领主这种失控的生活状态,也无法再多干涉一句。
  海蒂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男人拄着手杖在往南方看。
  也许是在看那已经被装饰的金碧辉煌的碧提宫。
  “大人。”她唤了一声道:“我是来提前和您说明返程时间的。”
  洛伦佐没有回头,半晌才开口道:“什么时候?”
  “十一月中旬。”
  他似乎对这种例行公事的交谈毫无兴趣,良久才又开了口。
  “还记得几年前的圣诞节游行么?”
  “原本……也应该是这样的盛大,但那一年的冬天一直在下雨。”
  洛伦佐很少与人谈论这样无关紧要的话题,如今却会慢条斯理的说很久。
  “当时阿莱克托问我,是否直接把庆典取消掉,毕竟大家都回家烤火去了。”
  海蒂沉默着听他说完,没有打断这些繁琐的叙述。
  “我告诉他,阿莱克托,你把议会大厅打开,让人们跳舞吧。”
  海蒂听他缓慢地回忆着过去的事情,有一些走神。
  她想到了《百年孤独》里的那一段——
  “奥雷里亚诺, ”他悲伤地敲下发报键,“马孔多在下雨。”
  线路上一阵长久的沉默。忽然,机器上跳出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冷漠的电码。
  “别犯傻了,赫里内勒多,”电码如是说道,“八月下雨很正常。”
  八月下雨很正常。
  圣诞节下雨也很正常。
  海蒂轻声叹了口气,但同样被他听见了。
  “你还记得那一场舞会之后的庆典吗?”洛伦佐转身看向她道:“大雨结束以后,整个佛罗伦萨城都被浸在灿烂的光芒里,所有房顶也如同披上了金箔一般。”
  “我没有看到,大人。”她淡淡道。
  “为什么?”他愣了一下。
  她没有回答。
  因为那一年的冬天,她被他软禁在杜卡莱王宫里,哪里都不能去。
  日复一日的写日记,在房间里看书,站在窗外看雨,与整个佛罗伦萨都没有任何关系。
  那一年的整个冬天,她都是一个人度过的。
  洛伦佐显然也想起了这一点。
  他想要解释一句什么,良久也只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了。”他平静道:“你可以走了。”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55章 
  海蒂不确定到底应该怎么做病理实验,但这个时代绝对没有合适的小白鼠。
  如果她公然在宫里养老鼠的话,绝对会被当成异类送进教廷的。
  听葡萄园的守门人说,这儿曾经有顽皮的小孩翻越围墙进来吃葡萄,发现的时候连那被硫酸铜溶液倾倒过的葡萄都吃了好些个。
  但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小孩儿们也活蹦乱跳,似乎并没有中毒的痕迹。
  她隐隐松了口气,把配方又改良了一些。
  熟石灰,硫酸铜溶液,以及适量的稀释剂。
  霉叶病如果能得到有效的遏制,也能让佛罗伦萨的经济发展的更快一些。
  列奥纳多已经帮她收拾好了实验用的新器具,回米兰的马车也宽敞了许多。
  拉斐尔已经和父母们作别,还不忘叮嘱他们生病了就去找修女们,她们从美第奇小姐那里学会了很多东西。
  米开朗基罗努力不表现出对去米兰的期待,但其实天还没亮就起来去马厩里添草了。
  他们所有人集合完毕之后,领主一行人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克希马匆匆地赶了过来:“快一点走——现在就走!”
  “发生什么事了?”海蒂皱眉道:“领主那边出事了吗?”
  “不,是冲着你来的,”克希马扶她上了马车,迅速的把门关好:“现在就离开这里——路上绝对不要停,我们会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向斯福尔——”
  话音未落,另一辆车从拐角奔驰而出,停在了他们马车的前面。
  海蒂下意识地握紧了列奥纳多的手,有种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一个少年骑着骏马姗姗来迟,在看向他们的时候扬起了笑容。
  “这就是领主所说的,没有人?”
  她微微眯了下眸子,看清楚了马上的那个人。
  少年看起来十二三岁,但已经显得高挑而又成熟。
  他穿着倒三角形状的黑色丝绒达布利特上衣,还披着白狐皮滚边披肩。
  带着笑意的眸子与微卷的及肩长发都深黑如夜色,无数的珍珠和金银缀饰让他看起来闪闪发光。
  “先生,”克希马直接过去阻拦道:“您不是应该去碧提——”
  “我一共派人来了三次,每一次都说她不在。”少年毫不客气的直接打断道:“这就是你说的不在?是想要背着我把她送去哪里?”
  他看起来衿贵而又傲慢,似乎早已习惯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贵族做派。
  可在交谈的过程里,那双深黑的眸子始终锁在这辆马车上,显然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
  列奥纳多冷了面色,直接看向海蒂低声道:“我在这拖延时间,等下让克希马带领主过来。”
  “不……他是谁?”海蒂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走下了马车。
  她不觉得自己会和这样一个男孩会有什么过节,一切可能都只是一场误会。
  如果是青霉素或者其他事物传到了外邦,那也都是有回转余地的事情。
  可在她走下马车的那一刻,她突然看见了对面那辆挡路的马车上面的纹章。
  浅绿色的八枚草叶,深红的卷尾公牛。
  ——波吉亚。
  少年已经看见了她,长长的吹了一声口哨。
  “还记得我吗?”
  海蒂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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