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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陪达芬奇超神的日子-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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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蒂留了个心眼,怕米兰那边出什么乱子,吩咐阿塔兰蒂守在城内看顾产业和生意,德乔则作为第一秘书帮她汇总各种要务。
  在这留守的时间里,卢卡城无事发生,居民也开始一如往常的过着平静日子,并没有几个人在乎那个糊涂老城主的死活——后者在私人花园里彻底放弃抵抗,每天吃饱了就瘫着打鼾,也懒得与他们再纠缠什么。
  也趁着这个集结期,海蒂正式定了军团的名称——戴芒德。
  她完成了对大小雇佣兵团的控制和分权,所有领导者都得到了看似荣耀和光辉的军衔与等级,谁都没有注意到某些东西在秘密的洗牌。
  大家都乐得看见佣金在不断增长,而且自己也看起来体面又神气。
  可是雇佣兵团首领对散兵游勇的控制,在不断地被调和与制衡。
  不得不说,她前世里对人际关系的巧妙运转,在这个时代如刀刃一般来的锋利。
  戴芒德军团被分作了四部,定时巡逻交接和训练演武,其中火枪部队的人数虽然不算多,但全部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
  能够熟练掌握燧发枪使用方法的,只有极少数。
  达芬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站在一群军人面前教他们如何使用武器,但同样应变的颇为及时。
  他原本就身材高挑又善于言谈,在军中的声望也在与日俱增。
  露里斯再次用肩膀扛稳了枪,对准远处的木靶开始瞄准。
  离她大概一百尺的远处,另一个男人率先进行了射击——
  在他开枪的那一刻,伴随着炸裂般的爆鸣,他整个人也被长枪冲击着往后猛退了几步,沉重的木柄差点撞到他的脑门上,隔老远就能听见一声哀嚎。
  木靶好端端的立在那里,没蹭到一点火药。
  ……怎么列奥在开枪的时候就控制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海蒂随手在军令状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抬头去看场上的情况。
  他们原本在不断加强燧发枪的爆发力和杀伤力,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未必是件好事。
  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确认自己看漏了哪里。
  这个时代的枪支,是没有握把的。
  她虽然没有亲历过战争,但也知道那东西在电视里长成什么样。
  似乎各个国家军队使用的枪并不一样,握把的形状也不一样。
  三角形的有不少——按照简单的几何学原理来说,三角意味着稳定。
  但还有垂直的握把,似乎也颇为普及。
  海蒂思考了一会儿,示意列奥纳多来自己这边。
  对方原本擦连发火炮刚擦了一半,见到手势就拎着抹布飞快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
  “我对力学分析什么的……并不算很了解。”她抽出一张废弃的文稿,把它翻了一面画了一个草图:“如果在这种长杠杆一般的中部或者中后部加一个握把,会不会稳定性好一些?”
  第一是要减震和稳定,第二是要能够让人更好的控制射击精准度。
  达芬奇皱了一下眉头,接过铅笔坐在了旁边。
  他是非常优秀的数学家,连米兰大教堂的穹顶设计也有过他的一份心血。
  “你一共画了两种,”他喃喃道:“三角形,还有一种是垂直于地面和枪管的握把吗?”
  “我不确定它们应该出现在杠杆的哪个位置。”海蒂解释道:“你觉得这个有用吗?”
  达芬奇已经开始飞快地计算,顾不上回应她的问题。
  炭笔在纸页上绘制出不同重点的受力分析图,不同的箭头和数值标注着受理点和分散能力,而且还有不同握把的形态草图。
  他们在第二天就开始实验握把位置和形态的影响。
  达芬奇连夜制造了一个可移动握把稳定器,而且按照他们共同的想法做出了四个形态的握把。
  不可以太重,不可以太轻,而且要对后坐力有稳定的平衡。
  露里斯嘟哝着数学家就是矫情,还是和其他人参与了这一次实验。
  结果出来的颇为迅速,顺利到让海蒂都有些惊讶。
  直角前握把可以减少纵横两个方向的后坐力,而且抓握起来颇为方便。
  而垂直握把虽然可以大幅减少枪口上幅的扬起,能够有效的压制枪口,但还是会让弹道进行明显偏离。
  天才的工匠们直接跟着改动燧发枪的草图,设计出了为握把而生的木槽,而且还找到了最为合适的切入点。
  火枪营里被打爆的靶子越来越多,都堆成了柴垛一般的存在。
  海蒂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开始跟列奥纳多处理另外一件事情——
  火/药的配比。
  这个奇妙的东西,来自于遥远的东方,并且由于战乱的因素不断更迭和改变。
  简单来说,火药主要由三种东西组成——火硝、木炭、硫磺。
  引燃物,燃烧物,爆炸物。
  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毫无训练的农民可以击穿骑士的铠甲,欧洲的战争与混乱也不断加剧。
  “简单来说,现在最粗糙的比例,是8:1:1。”达芬奇带她去看兵工厂里的冶炼过程,低声解释道:“但这不是正确答案。”
  “你是怎么知道的?”海蒂观察着大炮和巨弩的图纸,和他走去了火药制备间。
  “实验。”达芬奇摇头道:“我试过6:3:1,还有7:2:2,总是差一点东西。”
  要么是燃烧速度过快但爆炸小,要么是爆炸威力太强但不稳定,这个比例还没有调整到最黄金的位置。
  海蒂顿住了脚步,留神思索道:“具体的百分比(percent)呢?”
  “什么?”
  “百分比?”她意识到了什么,询问道:“你不知道这个词吗?”
  “是……引燃方式的意思?”达芬奇摇了摇头:“这和引燃没有关系。”
  海蒂怔了几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词汇是现代拉丁语词。
  她比过去几年要更信任他,此刻也不介意去解释这个颇为近代的概念:“假设我们把数值分为一百,那么就可以让比例变得更加精确,不是吗?”
  “你是说,像时钟那样进行等分?”达芬奇愣了一下,重复道:“这是那个词的意思?”
  “对,每一百份里,具体占几份。”海蒂直接把自己的笔记本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你算算再配比看?”
  青年不多客套的开始对比着过去的数据进行分析,而她就站在他的身边,隐约觉得有些好笑。
  现代里许多司空见惯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都如同还未被发现和观测过的星辰。
  没有秋千,没有可乐,也没有百分比。
  可她生活在这里的同时,也可以逃避许多东西。
  老去的那几十年里,从媒体到电视,人们为了猎奇和取乐肆意地谈论着与她有关的传闻,不吝于用‘sexpot’这样下流又恶毒的词语来谈论她。
  哪怕对那个国家怀揣着爱与热忱,在战争时期做出过足以影响世界的发明,她终究还是三流花边小报里拿来大书特书风流艳史的过气女星。
  这个时代也有战争,也有许多陈旧又腐朽的存在,人们始终对于某些事情保留着敬畏。
  她不知道怎么的,终于能长长地松一口气。
  ——一场新生。
  达芬奇的火药爆炸试验持续了一个礼拜。
  这些天里,哪怕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听见备战区里传来雷鸣一般的轰隆声。
  用来进行写画的木板被记录的密密麻麻,各种数字杂乱的码列在一起,犹如什么神秘的数字。
  到了第八天的时候,他们再次进行爆炸试验。
  海蒂坐的很远,看着远处的那个身影有些走神。
  如果真的找到最合适的配比……也许千年的城墙都可以毁个干净,攻城也不再是什么难事。
  她还没有想完,忽然听见了剧烈的爆炸声。
  这声音来的犹如迎面霹雳,连双耳都开始在颅内直接传来蜂鸣声。
  她看见那场地正中间涌起了狂浪一般的沙尘,如同整片大地被捅穿了一般,连脚下都开始猛烈震动。
  下一秒,那高扬的砂石直接如四散的洪水一般从高空中飘落,连带着列奥纳多的身影也被吞噬干净。
  “列奥纳多——”海蒂苍白了脸色猛地站了起来,迎着骤雨一般的黄沙跑了过去。
  她顾不上尖锐石头差点扎穿鞋底,也顾不上一路飘散的砂石,用手臂挡着自己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他不能死,他不可以死!
  这个人已经不是那个卢浮宫里神秘又遥远的存在,也不是美术史工程史里某个赫赫有名的存在。
  他是列奥纳多,是唯一的鲜活的才华横溢又温柔体贴的列奥纳多——
  “leo——”海蒂跑的跌跌撞撞,根本不知道他被埋在了哪里。
  虽然之前有预留过距离,可这一次的爆炸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连威力都如同神话一般。
  “leo——你在哪里——”
  她不受控制的扬高了声音,顺着记忆去寻找他的位置。
  她绝对——绝对不能接受他因为这件事就离开这个世界,佛罗伦萨需要他,米兰需要他,她也无法离开他——
  在昏暗又混乱的视野里,她突然看见某个坑洞有些动静。
  海蒂深呼吸着跑了过去,可在踩到滚石的那一刻滑了一下,身体紧接着也砸了下去。
  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准备面对疼痛和刮伤。
  可在下一秒,她却落在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列奥纳多躺在坑底,抱着她长吁了一口气。
  在刺鼻的硝烟与砂石气味里,他身上的无花果香气如同温暖的吻一般,如同从前那惊悸之夜里一样能予人足够的安全感。
  她有些不稳地在他怀中支起了身子,身体还在不断地发抖,声音都沙哑了几分:“列奥,列奥——”
  他凝视着她泛红的眼眶,伸手把她抱紧在怀里。
  “不要告诉任何人,海蒂,”他喃喃道:“……78,8,14。”
  这个数字,会改变整个欧洲的命运。
  后者把脸埋在他的衣襟前,长长地呜咽了一声。
  “——78,8,14。”她哽咽着抓紧了他的手,两人毫无犹豫的十指相扣,掌心紧贴着彼此。
  这是他们有史以来,与对方最近的一刻。
  连内心,都终于开始相互触碰。


第60章 
  他们搀扶着对方从砂石土块中站了起来,披落的头发上都满是灰尘。
  达芬奇在起身时检查了一下身体,感觉并没有骨折的情况,只是有多处挫伤和蹭伤,但痊愈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当两人从废墟般的土坑石堆中走出来时,场外的人早已躲了老远,而且还有好些人在陆续的聚拢到外缘,显然是在观察目前大概的情况。
  刚才的那一次爆炸,比从前几次都来的更加猛烈,而且效果也颇为惊人——
  如果不是许多人亲眼所见,他们绝对不会相信一桶混合的粉末会造成这样恐怖的破坏力。
  不仅仅是海蒂出现了耳鸣的情况,刚才的剧烈爆炸声直接惊动了整个卢卡城,有人还以为是法国人打过来了。
  他们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向快步过来的露里斯简单解释了一句,然后脚步不稳的相继回了医疗室。
  等确认其他人都返回那里清理场地了,海蒂才拿出来了医疗箱,开始帮他给伤口消毒。
  她自己提纯的酒精如今在各个场合都颇为管用,出发之前必要的医护人员与资源也准备的颇为妥当。
  那四十多家铺子就如同金矿上的自动机器一般,在源源不断地给予她最大限度的支持。
  棉花上的冰冷液体一碰触到伤口的时候,列奥纳多就疼的嘶了一声。
  有些碎渣已经溅进伤口了,而且擦伤的面积也有点大。
  “忍一忍。”海蒂专注了神色,拿小镊子和棉球帮他清理伤口。
  列奥纳多低头看她帮自己清理着左腿的伤口,又忍不住哼了一声。
  “可能确实有点疼……”她有些头疼:“可是不把这些小石子和沙粒挑出来,你这里可能会发炎甚至发脓的。”
  男人注视着她的长睫,轻声道:“你牵着我就不疼了。”
  海蒂怔了一下,把左手递给了他。
  那有些粗糙又颇为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再次握紧,连掌心的纹路都相继吻合。
  列奥纳多下意识地与她五指交叉,也没有弄疼她。
  他小心又忐忑地握着她的手,如同得到礼物一般又笑了起来。
  “就牵一会儿。”海蒂瞥了他一眼道:“我还需要用左手来固定纱布。”
  “我还有一只左手,”他扬起眉毛道:“它灵巧到可以完成任何教堂的壁画。”
  她对此表示出怀疑态度,却把纱布递给了他。
  令人意外的是,那只明明是逆向且同边的左手不管是帮忙按压还是互动,都流畅的如同海蒂的另一只手。
  她一抬手,他就知道要按紧;她一提镊子,他就伸手拧瓶盖;她如果需要挑石子或者去除死皮,他就帮忙固定伤口的打开角度。
  不用任何语言的指示,而且也没有任何的迟疑。
  海蒂几乎快忘了自己还有一只手在被他孩子气的紧握着,越来越专注的处理大大小小的伤口。
  这个时代没有胶布,固定纱布只能靠洗干净的棉线。
  可哪怕是她和他一起完成一个绳结,都好像是在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一般。
  海蒂打完了那个结,下意识地抬眸看向他。
  那双琥珀一般的深褐色眸子带着温柔的笑意,既没有过分的热切与讨好,又能够让她感受到许多细腻的情绪。
  其实列奥纳多是左右手都能应用自如,而且两手的灵活程度都是其他人无法企及的。
  他平时绘画写稿都是左手,而且书写的文字都是镜面的表达效果。
  但是如果需要与朋友书信往来,又或者是接了订单做特定的事情,他的左右手也能发挥同样的功能。
  他其实没有考虑过和其他人分享同一只手,可是在刚才的那一刻,他几乎调动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
  不想松开她的手。
  想一直离她这么近,想让她永远都在自己的视野里。
  几年前那些信誓旦旦的抗拒与回避,如今都好像是过眼云烟了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达芬奇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按照父亲的建议,去所谓‘为同性恋专门开设’的官方妓院。
  他只想和她共度每一个夜晚。
  “这个伤口有点深……而且是斜着向上插进去的,”海蒂皱了一下眉头,看向他道:“我不确定一次性能不能取出来,有个小木刺也进去了,可能会很疼。”
  他点了点头,看起来静默又乖巧。
  海蒂把烛灯调近了一些,靠近了他微微有些外翻的伤口,开始挑那根木刺。
  在异物被活动的时候,钻心的疼痛联动着附近的伤口一起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一声不吭,在疼极的时候低头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温热的吻带着不舍与依赖,哪怕只是亲吻手背,却也郑重又认真。
  “出来了,”海蒂松了一口气,开始清理旁边被石块擦伤的位置:“你下次再做这种实验,一定要把安全区画大一点,而且把引绳也留长一点。”
  她心里知道他刚才离死神只有一线之遥,何况火药这种东西只要剂量控制失误,什么东西都能破坏掉。
  “还有,既然已经做出来这个东西了,就不要太频繁的实验,”海蒂忍不住又叮嘱他,在用酒精清理伤口时还下意识地小幅度吹气,仿佛是怕他太疼。
  达芬奇凝神望着她披落在肩头的乌黑卷发,还有她那宝石一般的浅蓝色眸子,看的有些出神。
  和海德维希认识了这么久,为什么开始那几年完全没有多关注她一些?
  可能是一开始就被她赠与硫酸铜蓝的缘故,他总是忍不住在各种新奇玩意儿里徘徊。
  他忽然又想起了自己自我逃避的时候,阿塔兰蒂跟自己说的那句话。
  “你多犹豫一天,就少爱她一天。”
  哪怕在没有回应的情况下爱着她,自己也会快乐的如同被神明眷顾一般。
  如果真的会被她回应……
  列奥纳多忽然有些懊悔,自己早几年怎么没有注意到她身上这么多美好的地方。
  如果早一点爱上她就好了。
  海蒂并没有发现某人又开始漫无边际的神游,她确认完所有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完毕,拍了拍手站起了身。
  “还是很信守承诺的,一声都没有哼。”她心情好了许多,俯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科学家先生就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吧,明天又是要奔波操劳的一天。”
  达芬奇昂头看着她,忽然道:“再亲一下。”
  他有点尝到甜头了。
  “你在撒娇?”海蒂忍不住笑了起来,俯身又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伤口不要碰水,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达芬奇起身送她离开,没走几步路就又开口问道:“我明天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
  她瞥向他,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不都是吃早饭的时候吗?”
  “好——”他点了点头:“到时候见。”
  等海蒂离开了,列奥纳多才小心地伸出手,先摸了摸额头,又摸了摸脸。
  这些……是不是代表,她也很关心自己呢。
  ——要是小桶在,他绝对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那家伙听说又跑到威尼斯画画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搂着哪个姑娘看歌剧。
  达芬奇低头检查了一遍仔细又到位的包扎,收好了之前放在这里的文件,准备回屋子睡觉。
  他走了几步,又开始思考与她有关的事情。
  刚才爆炸的时候,她没等那些沙尘落地就冲了过来,还那么惊慌的在寻找自己……
  海蒂她……在意我吗?
  这一晚上,他都睡的很好。
  他们第二天召开了全军会议,同时又确定了改良火器和枪炮的项目表。
  斥候们也很快从各地传来了消息,汇报着各个城市的情况。
  ——佛罗伦萨进入戒备状态,部分海港已经直接封锁了。
  ——米兰还在庆祝节日,一切商业活动都照常运行,不过城防据说加强了不少。
  ——那不勒斯的领主听说给予了一定的支持,帮佛罗伦萨守着南边,随时准备处理罗马的异动。
  ——没有关于凯撒·波吉亚的任何消息。
  ——威尼斯不打算参与任何一方的战争。
  卢卡城的新领主处理事情来果断利落,也不吝于对新投诚者的奖励与安抚。
  她的威名开始往外传播,有些小规模的雇佣兵团都开始主动投奔,想要加入他们的部队。
  而卢卡城周边的林地都开始被士兵们垦荒种植,轮转的部队还有人帮着放羊养猪。
  领主大人白天忙完,黄昏时分会陪军事工程师达芬奇先生小坐一会儿,定期帮他换药和检查伤口。
  大概是换纱布的次数太多,达芬奇都能一只手完成许多工作。
  他在旁人面前都成熟又稳重,可每次到了换药和处理伤口的时候,还是会久久的望着她,直到她牵着自己为止。
  ……男人一幼稚起来就跟个孩子一样。
  “已经基本上都好了,过两天直接把纱布撤了就好,先前发炎的部位也全都结疤了。”海蒂松了一口气,起身收拾医疗箱,背对着他道:“你也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再受伤我可不一定有时间照顾你——”
  她转过身时,男人笑着俯下身来,学着她先前那般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轻巧的吻落在发间,如同落了一枚羽毛。
  海蒂怔了一下,感觉自己心跳的有些快。


第61章 
  戴芒德军团的符号是简约又奇异的九棱钻石。
  达芬奇在绘制出这个之后,大小将领们其实都没有太看明白,但也给予了肯定和拥护。
  至少比某些军旗上的蟾蜍和公羊要来的好。
  在军营与卢卡城开始习惯彼此的存在时,终于有军士快马加鞭的传来了战报——
  他们在海岸上瞭望到了细密的小点,显然是自西边来的船队。
  是法国人打过来了!
  海蒂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虽然内心有些紧张和不安,但还是很快安排所有按照他们早已商定好的第一方案进行准备。
  在这两个月里,他们花了不少时间去处理城墙和堡垒的加固,连海岸线附近也设计了灯塔状的信号传递装置。
  卢卡城,是打开佛罗伦萨的第一道防线。
  不管南边罗马的情况如何——许多事情是无法从报纸上看到的,但起码在西北这边,他们要用更快的速度准备战斗。
  除去卢卡城内自愿加入军团的壮年之外,佛罗伦萨那边还派遣了一支两千人的增援。
  仔细一算,戴芒德军团的人数已经快要接近一万了。
  海蒂安排第二侍从去传达指令,城中很快响起了代表着集结和警戒的钟声。
  那声音低沉浑厚,连环起伏的响动犹如一群渡鸦在城市上空盘旋。
  战争真的要开始了。
  她坐在城主的位置上,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力来处理大小的各种事情。
  先前在伴随着达芬奇和洛伦佐往东方征服罗马教廷的领地时,她更多的是在后方做医疗兵和后援官——哪怕是做这种事情,也已经让许多腐朽又自负的男人刮目相看了。
  在那段时间里,她也不断借转移伤员的方便,观察着这个时代的人发动战争和相互对峙的状态。
  刻板,僵硬,而且一成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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