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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绝黛倾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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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笑而不语,只又瞧了瞧门旁所刻: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藩篱半开,里头似是有人,又似是无人。黛玉不觉好奇了。

    雪雁朝里头张望了望,“这么一处地方,住在里头的该是神仙吧?”

    花玉楼一行也跟了过来,陆小凤道:“这可真是同西门的万梅山庄可相媲美了。只不知道里头可有人住。”

    花满楼笑道:“有人。”

    陆小凤好奇,“你怎知道?”

    花满楼轻轻笑笑,“有人气。我说有便有,你若不信,不妨进去讨一杯茶喝。六哥,你是怎寻得这么个去处?”

    花玉楼轻轻推了推那藩篱,喃喃道:“奇怪,这去处,我本是几年前同皇上一道来京郊狩猎偶得。那会子,皇上还是十三皇子。并无这户人家,大半年未来此,不想这会子,竟已有了人烟。”

    “有人吗?”陆小凤边走进来,边喊道。

    这个地方怎地好生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黛玉边走边瞧着。

    “姑娘。”雪雁靠近黛玉轻声道,“姑娘可觉这里像是姑苏的沁兰轩?”

    黛玉眼下不由一热,岂止是沁兰轩,前院分明就是扬州的林府。怎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同自己住过的地方那等相似?

    小桥流水,蜿蜒长廊、海棠春苑;孤云独去,玉簪一朝碾做尘;望月桥边,凭栏远眺……黛玉一一走过。

    花满楼一蹙眉,轻声短促地道:“有杀气。”

    只听得一声龙吟,流云飞袖从花满楼的袖袍中飞出,将黛玉三人隔开,护到一边。花玉楼手中的暗器却已如断了线的珠帘似的四下散开,打落在树上。花满楼暗叫一声不好,只听“叮”地一声,最后一粒金珠落地,打在雪松下。出剑的手已然停住,只离花玉楼颈项半寸,剑锋处为两根手指紧紧夹住。

    雪一阵颤,雪松轰然倒地。

    “一把剑破了我所有的暗器,白云城主果然好剑法。”花玉楼淡淡一笑。

    叶孤城弯了弯嘴角,却道:“灵犀一指名不虚传。”

    陆小凤松开了手指,背后已然生了一层冷汗。

    竟真的是那人。黛玉心头不禁又惊又喜。

    “属下该死,实在不知今儿要来的是这处地方。”云裳忙跪下道。

    花玉楼看了看云裳,不由冷笑道:“原她是白云城主的奴才。看来我们无意中竟误闯了白云城主清修之地,不过确不干她的事,是我先前来过这里,要带玉儿她们来此看雪景。”

    “天地日月,人人皆可有之,更何况我这里?不知者无罪。”叶孤城看了地上的云裳一眼,“你且起来。”

    黛玉暗自看了看花玉楼,又看了看立于对面的叶孤城,便微侧首对云裳道:“表兄说了,不知者无罪,方才雪雁光顾着替我擎伞,竟是忘了马车上的琼花露。你还不快起来,去马车上取了琼花露来?”

    云裳忙应道下去。

    黛玉转而笑道:“连我竟也不知表兄在这里。若的搅了表兄在此清修,倒是玉儿的不是了。我既替六公子、晗儿他们对表兄赔个不是;也替表兄替六公子、七公子、陆公子们赔个不是。苏东坡有云’天地之间,物各有主。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知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既然天地日月,人人皆可有之。皆是看雪之人,又谈何谁扰了谁?方才出门的时候,天还好好儿的,这会子不想竟有下起微雪。竟真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若得个‘青梅煮酒论英雄’,倒也不失为一番美意。”

    陆小凤一叉腰,笑道:“青梅煮酒,论当今天下英雄?我看非白云城主莫属。方才我虽接了那一剑,只心里其实着实无底气。天外飞仙当真妙绝。”

    叶孤城淡淡道:“上个月,武当木道人接了我一剑,他说我的天外飞仙‘一剑风华,无人能比’;却还是说陆小凤可以接住这一剑。”

    黛玉浅笑盈盈,“昨儿六公子随口道青梅煮酒,不曾想,竟真是应了那典故。你们江湖上的事,我不懂,只听表兄同陆公子之说,玉儿今儿倒有幸见了。”

    “我无酒,更无青梅。”叶孤城将剑收回剑鞘,背过手去。

    花玉楼淡淡笑道:“叶城主无酒,花某随身带着。只不知叶城主可愿赏一分薄面?”

    微雪沾湿在叶孤城微凝的眉宇间,“练剑之人从不饮酒。”

    花玉楼轻笑一声,“叶城主,果不愿赏光。只可惜了,马车上有玉儿妹妹从扬州带来的琼花露,叶城主是无缘了。”

    叶孤城道:“清梦已被惊扰,应一回以剑煮酒,又有何妨?既然花家同林家为世交,叶某也理应饮一杯,同贺怀远将军与宁瑶郡主百年之好。”

    “好一个以剑煮酒。”花满楼赞叹道,“微雪,断桥,剑煮酒,人生之幸事。就莫要推辞了,还请叶城主相领,引一处共赏雪景的好去处。”

    小轩窗,隔着水塘,芦苇杆半冻在水中。雪雁同云裳一起温好了琼花露,花满楼笑道:“这琼花露我并不是没饮过。只这露的味道,好似同旁的不同。”

    黛玉笑道:“听忠叔说,这琼花露是先前林家一厨娘用新想出来的法子所制,加了玉簪花。”

    “怪着我觉有一股子花的清香。”花满楼笑道。

    雪雁过来替每个人倒上琼花露。

    黛玉一抿嘴,瞧了瞧叶孤城,按住雪雁的腕子,对雪雁笑道:“难得表兄今日也愿饮酒,你这酒盅哪里可以?定要替表兄换一个来。”

    叶孤城一怔,却见黛玉对自己狡黠一笑,便装作看不见似的,别过脸去,同花盈晗讲话去了。花满楼不禁叹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也不知日后可还有这等良辰,能同聚一饮!”

    陆小凤接过雪雁温好的酒盅,“所以更当共饮!”

    花玉楼、花满楼、陆小凤、叶孤城四人停箸举杯,杯近口,叶孤城稍一迟疑,抬眼望了望黛玉,原她方才吩咐雪雁并不真的是去替自己换酒,而是换上了白水。这个丫头……叶孤城顿时会心一笑,一饮而尽。

    杯盏刚落,只听得外头一阵吵嚷声,“怎的无人?就说你是唬我。我明明见着马车印子一路过来,那不是六公子的马?你当我不认得?小蹄子,你可知我是谁?”

    语落,座上几人皆惊。黛玉心里想道:听着是个女子的声音,只这个地方,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女子?

    “哎哎,姑娘,姑娘!”云裳未来得及拦着,那女子便已然绕过屏风过来。黛玉好奇地打量了去,只见一张盈盈的笑脸,微嗔着,似乎也是在打量着她。一身秋香色刻丝偏襟小袄、素软缎湘裙。长长的乌发被编成一绺一绺细细长长的辫子,头上戴着镶珠幕帘的冠,冠上的白绒毛在晚风中微微颤抖着。使得她看上去愈发地像一只从月宫里私自下凡的玉兔。灵气皆在眼眸间。

    黛玉心里道:看这女子的打扮,不同于中原人,却又有相似之处。

    云裳惊慌着进来,叶孤城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下去。那女子见了叶孤城,先是一愣,旋即笑盈盈利利索索地欠了欠身,“原来叶城主也在这里。”

    叶孤城道:“郡主何须多礼?”

    郡主?黛玉不由一惊。

    却听那女子道:“我父王说了,对叶城主要敬重,宁瑶自然听父王的。”

    说罢,那女子的目光便绕过叶孤城,欢欣地到花玉楼跟前道:“就知道你在这里。你瞧,上回你说我连针凿都不会,这是我跟江南来的绣娘学了一个月才会的,外头冷,我便想着给你穿上。只寻也寻不着你,我叫了暗卫,又叫了你的侍卫,还问过皇帝哥哥,去了你所有去过的地方,可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见着你的马。”

    “你动用了暗卫来跟我?”花玉楼冷冷道。棉袍顺势滑落在地上。

    “你……”宁瑶眼中有微光动,半委屈道,“我……只是想……”

    “郡主应该在王府中。”花玉楼道,“如此出来,微臣担不起。”

    丫鬟忙捡起那棉袍,心疼道:“将军,郡主可真是学了一月有余,熬了好几个夜,才缝好绣……”

    “给他做什么?”宁瑶夺过那棉袍,“若不是听皇嫂说你们江南来的人都喜欢水儿似的江南女子,我才不学这劳什子的东西。我们北疆的女子不会绣花,只会骑马射箭,男人去打仗,女人生孩子带孩子,就是要我们跟着去,我们也去得。太后都说过我可以不守宫里的规矩,你说我不懂规矩,我便学规矩;你喜欢江南的,我便换了北疆的衣裳;你要我学诗词歌赋,我便学。我只想多看看你罢了。有何错?”

    “微臣担不起郡主青睐。微臣同郡主还只是指婚,尚未成婚,郡主莫要失了规矩的好。”说罢,便拂袖而去。

    “六……”宁瑶欲言又止,欲追上却又踯躅止步。

    “郡主。”丫鬟抱着那棉袍。宁瑶侧首看了一眼,“罢了,先收着吧。”

    陆小凤惊道:“这女子,似不是中原人。”

    花满楼道:“她是北疆归降部落的一个公主,她的父亲在本朝战乱时助先帝一战,后死于沙场。先帝念及功臣,便留了她在宫里,由太后抚养。那一战,平南王也立下战功,同部落首领一道。待宁瑶稍稍长大后,皇上便让平南王收了宁瑶做义女。平南王倒是待这个郡主如同亲生女一般。北疆女子不同于中原女子,皆是敢爱敢恨的。宁瑶幼时便跟着皇帝,看皇上和六弟骑马狩猎。只六哥……”花满楼轻轻叹了口气。

    黛玉同花盈晗面面相觑,只黛玉却留心瞧了一眼郡主离去的背影,又瞧了一眼叶孤城,紧紧攒紧了袖口。她是平南王府郡主,平南王说对叶城主要敬重;那便是在王府中常见到叶孤城是了。原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待在平南王府那里。平南王,那个害的爹爹这般境地之人;平南王世子,那个逼婚议亲,害得林家二度陷入困境之人。他怎会在平南王府?

☆、第三十六回

    天色渐渐灰白了起来;才一会;雪便琉璃了这一方山水天地。

    黛玉沿着蜿蜒的长廊徐徐行着;凭栏远眺去。雪雁走了过来。“姑娘;雪越下越大了;这会子怕是回不去了。六公子说,等雪住的时候,马车方能走。”

    “我晓得了。”黛玉应了一声。

    雪雁叹道:“原还以为六公子被皇上指婚了郡主,夫妻二人倒也能相敬如宾。”

    黛玉合了合披风的领口,伸出手去;接落一片从枝头飘下的落雪。“这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便是了;郡主岂是你我能议论的?”

    雪雁自觉失言;“是。”

    六瓣的落雪在掌心一瞬融化;幻化成水。黛玉合起了掌心,轻叹了口气,“我倒觉得那个郡主待六公子是一片真心。只他并不领情罢了。”

    落雪一点一点覆盖枝头,只露出腊梅星星半点的黄色,远远看去,倒像是白花瓣簇拥着黄蕊。“雪雁,你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嗯,好像是箫声。”雪雁点了点头。

    黛玉循声向前走了几步,那洞箫声愈来愈近,只隔着一扇白墙。箫声凄婉,如泣如诉,又似在低低

    呢喃。

    雀儿从枝头惊起,箫声伴着落雪,滴落在半亩方塘中,回荡在空山深谷里,历久不去。是谁?竟能吹出这样哀婉的箫声,好像有着说不出又道不清的故事。黛玉为这箫声所吸引,竟忘了擎伞,一个人走出了长廊,细细的雪珠沾在睫羽间。

    眼前,一丛丛雪梅迎风傲然吐露芳华,雪青色的身影越来越近。那箫声却渐渐止了,空留尾音萦绕在溪畔。黛玉不由一阵失落,将要转身离去。一转身,却看见那个月白色弹墨暗云纹棉袍、身披玄色狐裘斗篷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正微微看着自己。“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黛玉咬了咬唇,微红了脸,“又不知道你在这里。”

    叶孤城向前走了几步,一展掌心,一条细细的红线垂下,那头系着的玉在风中微微打着旋儿。黛玉不由一惊,自己那玉什么时候落在了地上,自己竟不知。

    叶孤城沉声道:“收好莫要再失了。”

    黛玉红着脸,接过那玉,只顾低头食指绕在那红绳,另一手则搅着那玉佩下的穗子。“你在平南王府是吗?”

    叶孤城没有做声。

    黛玉心头一酸,“你真的是在平南王府?”

    “是。”

    “原来你离了家里,离了姑母,离了我们,就是要到平南王府去。为什么偏偏是平南王府?你明晓得是他三番五次逼迫爹爹,明晓得世子硬要强娶我,明晓得爹爹现在这个身子皆是由他们父子造成。为何你还要到平南王府去?”

    雪窸窸窣窣地落着,雪雁取了伞,寻着长廊走了过来。远远地看见黛玉刚要欣然过去,忽见叶孤城,不由住了脚步,踯躅不前。心里头犹豫着, 便又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却又还是退了回来。立在月门外。

    静默了一阵,叶孤城道:“我本不是仙人,也有我要做的事情。”

    黛玉叹了口气,“原我只道你是个最不沾染世间半分尘埃的,竟忘了人活一世,纵使不与泥同做尘,却也撇不开一个‘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爹爹、为了姑母、为了林家好。玉儿一个小小女子,不懂得你们男人的那些事情。只玉儿却也分得清是非黑白,晓得王爷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只知你是个剑客,不情愿你为了我、为了林家去做不甘不愿的事。”

    “心甘情愿。”寒风拂过叶孤城领间的白裘,他握了握掌心,眼前浮现出几重身影来。

    黛玉闻言,不由一怔。良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我只想你是个好好练剑的。练剑便是练剑,心无旁骛才能练好。心里放了太多,总归不好。你说过,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拂去心间的尘埃,方能得一片净土不是?我总想着,那白云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虽没见过,却也能猜出,那定是个好去处,只有水、云、天。定是要比这些人多的地儿强过许多。”

    叶孤城抬眼,凝望着黛玉:“我听你的便是。”

    黛玉不由抿嘴一笑,“是你说你要听我的。”

    “嗯。”叶孤城点了点头应道。

    “我方才明明听见六郎箫声的。”莲步轻移,额前细碎的珠光在微雪冬风中颤动着。宁瑶一转,忽见梅林中一高一低两个身影,竟是叶孤城和……方才在屋中看到的那个女子。

    “郡主,您慢着些。”

    “嘘!”宁瑶忙转过身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朝那婢女一瞪。婢女不由一愣,“怎么了郡主?”

    “无事,这园子又不是咱家的。听说那叶孤城喜欢清静的很,万一他在这里,扰了他,定要被我父王责骂了。我看了,六爷不在这里,咱们去别处看看去。”

    婢女点了点头。

    六角亭下,金衣公子将玉箫放在一旁,一杯一杯复一杯独自喝着酒。

    “寻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宁瑶迈上石阶,忙不迭地走了过去,夺过花玉楼的酒盅,“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

    花玉楼的手按住了宁瑶腕上的袖子,轻轻拨开,夺过那酒盅,继续喝了起来。“天凉,郡主还是请在屋里避一避风雪吧。”

    宁瑶坐到一旁的亭子边上,半失落半委屈道:“你也知道天凉,还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都不知道寻个人说说话。”

    花玉楼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边倒边说,“郡主想说什么就说吧。”

    宁瑶不由一喜,起身,绕过石桌,“你终于肯同我说话了?”

    花玉楼没有做声,只自顾自喝着酒。

    “唉,我又不知道你来这里是同七弟他们来赏雪景来着。晓得我便不来了。巴巴儿地跟江南来的绣娘学了一个月的针凿,你又不领我的情。见你走了,我便去寻你,寻了好一会子。后听见箫声,我猜是你,才寻着过去了。”忽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过倒没在园子里瞧见你,你猜我瞧见谁了?”

    花玉楼没好气道:“瞧见谁了?”

    “我瞧见叶城主了。他竟然递给那个林姑娘一个玉佩。我还以为叶城主是个不近女色的,听说他连身边的侍婢都不近,怎会……”

    “郡主请自重!”花玉楼重重地放下酒盅,站起身来,瞧着宁瑶。忽见宁瑶眼中一阵委屈和不解,便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脸去,“这种话,郡主还是莫要说了。林姑娘同叶孤城是姑舅表亲。我见过林姑娘,倒是有一块家传的玉佩,原也在我家丢失过,被我妹妹捡到;想来方才也是在园子里丢失了,被叶孤城捡到。那叶孤城最是个目下无尘的,又怎会被这些俗缘缠身?”

    宁瑶道:“我堂堂一个郡主,怎会不知背后不要乱嚼舌根子的理儿?你倒是听说过我宁瑶郡主在背后说过谁?我若是真有心生事,方才便也不会遣走素心了。我只是与你说说罢了,只当你是自家人。旁人,我又怎会说了去?你何必动这么大的气?”

    花玉楼拿起箫,侧首对宁瑶郡主道:“你我还未成夫妻。”说罢便下了六角亭。

    宁瑶郡主追上花玉楼,绕到他跟前拦住,“你站住!我看你压根就不满意这门亲事,知道你们都觉得父王是个权倾朝野,心存野心的人。可权倾朝野又不是他的意思,当年我父王同我亲爹一道为先帝讨伐北疆叛乱部落,为本朝立下汗马功劳。强的过多少皇叔?这些你们又怎会知道?我只知道父王和哥哥待我最好。我们北方的女子,是比不得那些江南女子温婉,会说那些个莺莺燕燕的好听话儿。可我们也是有骨气的,你若不喜欢我,便向皇帝哥哥退了这门亲事便是。我愿承这门亲事,只是看好你花玉楼是个骑马打猎一等一的好的男人,不是图你什么?不过,我告诉你,这辈子,我是非你这个人不等了!你退了这门亲事也罢,那我就求我皇帝哥哥废了我的郡主,去做庶民,也要跟着你去!”

    花玉楼瞧了宁瑶一眼,握着箫,径自离去。

    蓝白色的披风带着些许飞雪,进了屋里。丫鬟忙打起卷帘,对里头的人传唤了一句,“王爷,郡主来了。”

    那平南王正在同手下的人悠然地下着棋,忽闻得婢女传唤,并不为所动,只微微拧着眉,忽展眉,落下一棋子。手下一愣,旋即大笑,站起身,对平南王拱拱手,“王爷好棋艺!在下甘拜下风!”

    那手下的人对着宁瑶郡主一拱手,退了下去。

    平南王接过丫鬟端上来的热茶,合了合那盖子,“你来做什么?听说你一天到晚都没个人影。也是当年太后宠坏了你,许你不学宫里的规矩。只你也莫要忘了,现下你是个要嫁人的。怎么能不改改?”

    那宁瑶顿觉委屈,撇了撇嘴坐下了。

    平南王道:“怎么了?可是那花玉楼又不搭理你了?”平南王转而一笑,“瑶儿,你可是郡主。他既然答应要娶了你,那是皇上下的圣旨。虽本王也不满意这门亲事。可也不想这么惯着你,你总不得总用郡主的身份压他一辈子?”

    宁瑶道:“我只不过说错一句话而已。”

    平南王道:“说错什么了?”

    宁瑶心里委屈顿生,却又想起花玉楼的话,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只是他说我莫要学那些个宫里的女人,嚼舌根子罢了。”宁瑶郡主顿了顿,对平南王道,“父王,今儿我去寻六郎,无意中竟见着叶城主了,还有花家七郎,八妹,一个男子许是他们的朋友,哦,还有叶城主的表妹。”

    “表妹?”平南王蹙眉,沉吟道,“你是说,叶孤城的表妹?”

    “嗯。”宁瑶道,“我也只是听六郎说的,说是姑舅亲。好像是姓林。我还以为那个叶孤城只身一人,连个亲戚都没有呢。”

    平南王在心里想道:林?难道是林如海的女儿?原只听他道自己同林如海是远方亲戚,并不曾对自己说过是姑舅亲。难不成林如海竟是他的舅父?如此说来,那叶云和林海是兄妹?

    平南王在心里思忖着,忙对宁瑶道:“花玉楼说的对,有些不该管的事情,你便不管是了。你是我府里的郡主,莫要叫外头的人轻笑了去。你只管做你快快乐乐的郡主,剩下的父王自有分寸。不会叫你委屈了去。”

    宁瑶点了点头,“女儿听父王的便是。那瑶儿先下去了,改日再陪父王下棋。”

    绕到门口,忽见水湜从门外走来。朝宁瑶瞧了一眼,向平南王走来,“父王,小妹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姓花的又欺负小妹?”

    平南王放下杯盏,“你什么时候也管起闺中的事情来了?有闲暇,你倒不如看看自己的剑法有没有长进。”

    水湜坐下,没好气地道:“父王,这叶孤城说要帮我们到底靠不靠谱,有几成把握?父王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一个外人?听说江湖中人都很奸猾,又有心思……”

    平南王道:“我自有分寸,你何必管那么多?”这时,一个侍从走了进来,对平南王道:“王爷,这是此次要接进府里陪郡主小住几日的几位贵族小姐的名册,您看看,可还有漏的?”

    “父王,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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