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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莲灯]朝元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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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却不接，抬起下颌，由着龙女替自己擦了擦唇边痕迹方道：“鱼肚药叉这等小人，原是墙头草，哪边得势，他们便往哪边倒，这也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尤其鱼肚这人，为了改换门庭不惜出卖旧主，我就收了来，也是为自己种祸。”
“正是呢，”寸心收了帕子，皱眉道，“李靖是个谨慎人，虽无卓著功勋，却也从不惹祸，断不会纵容下属与你为难。我也听说他曾多次约束哪吒，不要在沉香的事情上和你纷争。”
杨戬点点头：“我若撺掇鱼肚将公然反水，逼得李靖不得不愤而自保，于我绝无好处。如今且将他安抚住，不要生事，待我腾出手来，再慢慢料理巨灵神不迟。”
“腾出手？”寸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看你还是先把伤医好是正理。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料理别人，不被别人料理去了，就算万幸！”
“是么？”杨戬一笑，“我倒没见别人来，就是你整天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哟，现在嫌我唠叨了？”寸心撇嘴道，“依着我说，你还是病着的好。”
“哦？”
龙女一双杏目瞪得溜圆，将手中托盘撂在炕桌上，用食指点着杨戬的额头道：“病的昏昏沉沉，任凭我摆布，哪儿还有力气嫌我烦？”
显圣真君抬手，捉住龙女不安分的手指，微笑道：“那你倒说说看，你都怎么摆布我来着？”
☆、第 60 章
“三公主，你看！”哮天犬颠儿颠儿的跑过来，递给寸心一根拇指粗细的珊瑚枝。
“你这又是打哪儿捡的玩意儿？”寸心微笑，“我这会子可没空同你玩。”
“这里头好像有东西。”哮天犬举起那珊瑚枝，在寸心耳边摇了摇，里头有轻轻刮擦的声音，果然似乎有个物件儿在内晃动。
龙女接了那珊瑚枝，上下端详了片刻，单手掐了个法诀往那枝上一抹，水光过处，珊瑚枝应声开裂，露出一小卷帛绢。寸心展开帛绢看时，不由得吃了一惊，抬头见哮天犬窥过来，忙将帛绢塞入袖中，勉强笑道：“你从哪儿拾到的？”
狗儿回身指指大门：“早起我去开门，它就在门口地上。” 寸心顺着他的手指张了张，这珊瑚枝显然是什么人趁夜自门下缝里塞进来的，如今门外哪里还有踪迹，略一思忖却向哮天犬道：“我等会儿出门，你有什么要买的没有？”
“。。。。。。骨头。”
“还有呢？” 寸心自厨房取了篮子，她平日里也是这个时分去市集买菜，哮天犬一见，早把珊瑚枝的事情忘了，想了想说道：“我也没什么想要的，只记得主人的茶喝得差不多了，公主要是有空，再挑些好的来！”
“那可要费点功夫了。”龙女点头，“你主人口味最刁，上次买的平水珠，他就怎么都喝不惯。我今日且多走两家，看看能不能选到他合意的。”
“那敢情好！”狗儿送了三公主出门，还不忘补上一句：“别忘了我的肉骨头！”
寸心匆匆离了小院，却不往镇上来，顺着小路越行越偏僻，最后来到镜湖边一块荒无人烟的空地上，立在半人高的蒿草之间，又将袖中的帛绢摸了出来细看。不留神一阵风吹起，将那小小的丝绢带起，她忙探手去捉，却见一道冰蓝色的光束自眼前划过，落地化为人形，抬手接住了帛绢。
“你果然是三堂姐。”八太子敖春看看手内的帛绢，又看看面前的龙女，叹了一声：“我在东海久闻你的大名，却不知我们早就相识。” 他面上神情似悲似喜，“或者我应该道一声‘久违了’？”
寸心不想来者是他，震惊之余又带着三分愧意，定了定心方道：“这字条是你写的？”
“不敢，”敖春摇头，“是三叔的手笔。”
“那我父王呢？”
“三叔知道你的事，气得大发雷霆，立时就要出西海来寻你，是我拦住了。”敖春望着寸心与丁香一般无二的面容，不由自主将声调放缓道，“我请他亲笔写了这字条，才敢来镜湖小筑见你。”
寸心垂下眼眸，盯着敖春手里的帛绢，父王的一笔狂草，连绵波挑笔意愤然，显见得是盛怒之下一气呵成，字里行间满是对自己的失望和怨怼，句句责她不顾骨肉亲情，反而帮手救治仇人。龙女读来犹如遭了当头一棒，现在想起依旧汗湿重衣。
这样的指责她无法辩白。寸心何尝不知道，离了这里，杨戬仍旧是显圣真君，她也仍旧是西海龙女，中间隔着一道怎样也绕不过去的鸿沟。可是要她弃重伤的杨戬于不顾，她又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只得一退再退。每每同杨戬相处，龙女胸中满是从前不能想象的甜蜜，回到自己房内，却又深悔对不起惨死的听心。无数次挣扎徘徊间，龙女惟愿四姐有灵，不要怪她，就让她抛开一切，将自己能为杨戬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做完，回到瑶池，便可切割得干干净净，再不相扰。却不想上天连这最后一点机会都不给她，还不等杨戬伤愈，就让敖春查知了这事。
“你。。。。。。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在此地的？”寸心低着头，自觉无颜面对听心的同胞兄弟。
敖春见她羞惭得无地自容，心里也觉不是滋味，近前来道：“沉香在丁府寻不见你，来东海找我帮手，我们都以为你和小玉被抓到天上，不成想，在真君神殿的大牢里见到了真正的丁香。还是沉香想起，说他在天庭见过一个和丁香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几下里一对，方才知道丁府那个原来是你。恰逢，呃，恰逢镜湖水神到西海述职，我就请三叔写了几个字给我，约你到此处见面。”
“你想要宝莲灯？”寸心看看四周，这的确是一个人迹罕至的所在，也难怪父王会选中这里。那敖闰是个精细人，即便是怒不可遏，也不忘了维护女儿的颜面，因此信上只教寸心寻机盗出宝莲灯交于敖春，便可算是将功补过。
敖春点点头：“三姐，我知道你人在瑶池身不由己，若让你和我们一同对抗二郎神，也是强人所难。你只将那宝莲灯与我取出，不让二郎神借此疗伤，余下的事儿我一概不理。” 他本以为寸心必定满口答应，谁知龙女却摇头道：“不成。”
“三姐！”
“你先不要急，慢慢听我说。” 寸心趁着同敖春交谈，心中已经厘清了头绪——这几日下来，杨戬的伤早就好了大半，如今宝莲灯中尚存不少灯油，也足够他恢复余下的法力。此后只要宝莲灯留在杨戬手中，便不怕沉香再凭此物将他打伤，而只要断绝灯油，杨戬自然也无法使用三圣母的法宝去逼迫她的儿子。龙女想定了主意，方徐徐道：“宝莲灯现在杨戬房内，我们若贸然去偷，必定要先惊动他和哮天犬。况且鱼肚将就带着天兵驻守在附近，如果被他们发现，你不但拿不到灯，还要为他们所擒。”
“那依着你，又待如何？” 年轻的八太子听寸心如此说，不禁犯了愁。只见西海三公主微笑道：“小玉现在我手下看管，而且已经清醒，只是尚不能动。不如我带你救她出去，杨戬没了灯油，那宝莲灯就如废物一般，这样岂不比盗灯容易？”
敖春低头想想，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杨戬眼下虽弱，无奈积威尚在，若无必胜把握，敖春也不愿同他正面交锋。“那。。。。。。就烦劳三姐带路。”八太子当胸一揖，慨然道。
☆、番外：竹外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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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当晚夜深人静，寸心引着敖春偷偷摸进院子，将耳房内的小玉搀起，扶在敖春背上。那小狐狸不明所以，一双大大的明眸瞧着着龙女发愣，只是她被哮天犬下了禁声咒，此刻口不能言，倒看得寸心鼻头一酸，却也无言以对，只悄声嘱咐敖春道：“你出了门立刻就走，千万莫要耽搁。”
谁知方才推开院门，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围在门外，个个手持兵刃火把，将夜空照得白昼也似，当中一个少年手指寸心喝道：“哪里去！”
来人正是沉香。寸心的心“咯噔”一下，但见沉香身后围着红孩儿、牛魔王，连八戒哪吒都赫然在列，俱是义愤填膺，多有一言不合就要打上来的架势。敖春忙闪身出来，将小玉交到沉香怀中，方道：“沉香，你不要动怒，若非三姐姐帮我，现在小玉还身陷囹圄呢。”
沉香将信将疑的打量了寸心一下，嘟囔道：“要不是她冒充丁香，我也不会打伤小玉，可见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敖春刚要劝解，只听杨戬的声音冷冷自后响起：“你自己愚蠢，被人牵着鼻子走进岔路，难道也要怪旁人不成？”
“你，你是何时起身的？”沉香大惊，他原以为自己来得突然，怎么也能打杨戬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料显圣真君早就有所防备。他望着神色严峻的杨戬，恍然间竟又看见那个法力通天无所不能的银甲战神，不由得轻轻打了一个冷战。
杨戬一笑：“你如此明火执仗，我就算是个瞎子，也该看得见了。”
一旁红孩儿却是头一次见杨戬，端详了片刻，上前拍了拍沉香肩头道：“你莫怕他。现在二郎神孤身一人，又有伤在身，我们一拥而上，不见得就讨不到便宜。再者说，”他轻蔑的一笑，“这厮恐怕伤的不轻，你看，他连三尖两刃刀都召唤不来。”
杨戬空着的右手下意识的收紧，那日他被打伤之后，化为墨扇的三尖两刃刀便不知所踪，因他伤重不能作法，至今未曾寻回，此刻被红孩儿说破，不禁暗暗咬牙。他在房内听见动静，一早遣了哮天犬去搬救兵，因此务必要拖延时辰，等待鱼肚将带人前来，却不想才出门就见寸心暗搓搓的带着敖春救人，胸中登时一股恼怒涌起，更引得旧伤隐隐作痛。
龙女却不理会这些，她眼见沉香跃跃欲试，连红孩儿手中银枪亦是嗡嗡作响，心知若是混战起来，杨戬必定吃亏，忙上去挡在他身前道：“此处是我西海属地，你们若想动手，只管出去打，就是砸烂了凌霄宝殿，也不是我的首尾。” 说罢目视敖春，八太子会意，也忙拉住沉香道：“小玉伤重，不如你先带她回去医治，我们留在这里守着，跑不了二郎神！”
“徒弟你这话不对！”八戒一挺身道，“他一辈子不出来，难道我们就守一辈子不成？再说了，等到二郎神把身子养好了，咱们还怎么对付他？”
“净坛使者，你不看我的面子，总要看我三哥的面子吧？”寸心退后一步，将杨戬牢牢护住，“要是我回去跟他说，你不分青红皂白，带着人来砸我母亲的故居，只怕我三哥恼起来，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别跟这女人废话！她是王母的人，当然护着杨戬。”牛魔王一抖混铁棍，喷着粗气道，“我们受了杨戬多少闷气，不趁今儿讨个公道，更待何时？”一语未尽，便听耳边“仓啷”一声，寸心已然拔出了清霜剑，铁青着面色道：“我自知法力低微，自然看不在列位眼内。只是你们今日要想在我母亲的封地上作乱，必得先踩过我的尸体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想寸心如此决绝。敖春急的跺脚，沉香尚在犹疑，红孩儿却是无所谓的一笑：“你以为我们不敢杀你么？你既然一心求死，小爷这就。。。。。。”
“三公主，不要白费心机了。”显圣真君推开龙女，悠然道：“你以为，就凭这几句话，我就不会追究你里应外合、私纵钦犯之罪么？”
寸心不防他说出这话，惊讶的回首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愚不可及！”杨戬环顾四周，满意的看到众人面上愣怔的神情：“本君耳聪目明，你休要再蒙哄于我！你同他们原是一体，受敖听心指使在我身边卧底。当日救我，不过是条缓兵之计，一但探明我伤势，就立即引来外敌营救狐妖。如今眼见事败，又就势煽动乱党围攻于我，这可是实情？” 他看去失望之极，“我原以为你深明大义，却不想你也和敖听心一样，是个公私不分是非不明的人！”
龙女愕然望着杨戬，那人唇间吐出的每一个字她都懂，可是合在一起，她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杨戬见她如此，心内亦是酸涩不已——他方才见寸心舍命相救，满腔郁结早已化为乌有。其实杨戬岂有不知，他们二人之前这些日子，每一刻都好似偷来的时光，令人万分珍惜，怎奈命运终究不肯让他们安然留下一段难忘的回忆。瞧眼下这情势，杨戬若出言相护，必定连累寸心众叛亲离，到时候动起手来，难免一同遭殃，就是侥幸得脱，事后寸心又将如何面对王母？因此杨戬硬下心肠，务必要使寸心置身事外。想到这里，他索性又道：“我的确是错手杀了你四姐，可是我也救过你，还将你三哥放出天牢，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待我回到瑶池，定要禀报娘娘，将你重处！”
寸心持剑的手臂颓然垂落，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她想到自己一往情深，却只能换得那人须臾温存，最后依旧要冷眼以对，心里堵得一团乱麻也似，当着众人却又不能哭，只得努力忍住，任由泪水在眼中流转。杨戬这里看得清楚，心中越发疼痛难忍，不免气血翻涌，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闷哼了一声。
龙女站得近，本能的伸手去搀扶，却被敖春一把拉住，轻轻摇头道：“三姐，二郎神此人反复无常六亲不认，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反正他也不领情，你又何必替这种人说话？”
哪吒冷眼旁观许久，淡淡开口道：“杨戬，我当日尊你一声‘二哥’，原是敬你对兄弟有情有义，不想你上天做了官，竟为权势所迷，利欲熏心，将往日情谊都弃之不顾。如今你看看身边，除了哮天犬和这龙女，还有谁肯帮你？” 他摩挲着火尖枪的红缨，满面痛惜，思忖片刻转向寸心道：“三公主，我陪着沉香来，并不为与二郎神争斗。他现今受了伤，我们若是以多对一，也算不得英雄好汉。沉香跟二郎神的私怨，由他俩自行了结，我们都不插手，这样总行了吧？”
☆、第 63 章
沉香依言，扶着小玉在廊下坐稳，方将袍角卷起塞在腰间，转向杨戬道：“来吧！”
杨戬却不慌不忙，将手一让道：“这里不够宽敞，你且随我来。”说罢腾云而起，自在前面引路。
沉香见他驾云，只道他已然痊愈，不由得心里一沉，握着小斧的手紧了一紧。其实他只要仔细观看，就能发现杨戬的双拳紧握，亦是正在苦撑。寸心却是另一番心思，她知道杨戬这几日来恢复了不少功力，可是究竟能不能力敌沉香，龙女心里亦无把握，因此只拿定了主意，若是杨戬体力不支，自己便第一个冲上去，抢了他就走。
众人相跟飞出二里多远，见杨戬按下云头，忙也落地，只见显圣真君打了个唿哨，便听不远处一伙戎装士卒列队奔来，个个全副披挂衣甲鲜明，为首正是哮天犬和鱼肚将。那鱼肚近前，将九环刀一摆，朝杨戬施了一个军礼道：“真君，我等奉命驰援，请示下，是否将这些人当场捕拿？”
杨戬拍了拍哮天犬的脑袋，正要开口，只听红孩儿怒道：“二郎神！你这小人故意引我们到此，原来是在这里设了埋伏！”
显圣真君微微一笑：“方才哪吒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和沉香的私仇，由我二人自行解决，并不涉及旁人。” 他回顾众兵士道：“你们只管替我掠阵，若是有人胆敢上前帮手，一律格杀勿论！”
沉香见他如此镇定，心内越发惊惧，手心无端竟沁出汗来，强自镇定了一下方道：“我二人公平决斗，你只不要耍诈就好。”
杨戬笑而不语，面上神情看得沉香万分恼怒，一摆小斧，扬手就向他劈将过去。杨戬闪身避过，抬手一格，扭住沉香的右臂向身侧猛拉了一下，不想却没拉动。他心里说不清是忧是喜，忧的是这场争斗只怕很难速战速决，却也喜沉香近日来功力颇有长进。杨戬这里走神，不防后脚突然踏进一个沙坑，身子一栽仰脸便倒。
沉香大喜过望，忙近前一步横斧去抹他咽喉，龙女在旁看得清爽，不由得惊叫一声“小心”。这一声喊出，杨戬久经战阵并不理会，沉香却被吓得一愣，就在这一霎光景，杨戬已经站稳脚跟，飞起右脚正中沉香肋下，将那少年踢得“腾腾”倒退了数步方才立定。
沉香正要挥斧再上，冷不防斜刺里一道红影闪过，红孩儿已经冲了上去，口中大喊道：“这等你来我往，何时才能完事？不如我助你一臂之力！”那牛魔王见儿子上阵，唯恐他吃了亏，忙也举棍加入战团。后边八戒眼珠一转，抄着九尺钉耙亦围了上去，大声嚷道：“说好了一对一单挑，你们怎么都上了？这样不好，我们出家人，不能打诳语！”可他左一耙右一耙，竟是都捣向杨戬。只哪吒抱着火尖枪立在圈外，既不下场，也不拦阻，看戏一般自在。
哮天犬急得眼中火星乱窜，将身一挺也杀了过去。那鱼肚将摸摸鼻子，呼喝一声，令兵士们全部压上，自己却站在一边不动。寸心这里被敖春牢牢拽定不得脱身，忙朝鱼肚将道：“你还等什么？还不快上去帮忙！”
鱼肚见问，施施然踱过来，一揖道：“公主勿忧，真君法力高深，又有哮天犬和那些兵士，足够使了。”
“胡说！”寸心气得双目微红，“你分明是怯战。。。。。。”一语未尽，只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正打在敖春的后颈上，八太子应声而倒，鱼肚将捻着胡须笑道：“三公主，让他们且打着，娘娘急着等你回报消息，咱们先走吧！”
“你。。。。。。”寸心吃了一吓，忙朝地上敖春看去，却听鱼肚在旁轻声道：“放心，我只是使刀背将他击昏，不碍事的。”说罢一把攥住寸心手臂，带着她化风而去。
后来的事，寸心是听董双成一一呈报的，道显圣真君被众人围攻，情势甚急，不得已祭出宝莲灯来，方才将他们击退。又听说杨戬回了天庭，不顾伤势，径来瑶池，和王母密谈了几个时辰方才辞去，跟前并无一人侍奉，龙女自然也无法得知他们谈了些什么。只是王母事后召见寸心，深责她办差不力，几令杨戬身陷重围，若不是鱼肚将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瑶池金母看着落落寡欢的寸心，叹一口气道：“我原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想还是放不下旧日仇怨，被那东海小龙一求，就心软了。”她失望的神情溢于言表，“要不是董双成替你讲情，此番定不轻饶！” 这话同杨戬那日说的一般无二，龙女听在耳内，顿觉满腹委屈不知该向谁诉，但王母训话又不能不答，只得叩首道：“奴婢有负娘娘教诲，自然知罪，只求娘娘重重责罚。”
“你既已知罪，我就不加处置了。”王母取茶饮了一口道，“你得了空，去神殿向杨戬赔个不是，就说我的话，看在你照料真君尚算尽心的份上，将功折过，又罚俸一年，请他不要再计较了。”
龙女诺诺连声领命退下，只觉一腔愁绪窝在胸中盘桓不去，痴痴立在廊下许久，方才想起还要尊懿旨去见杨戬，遂收了泪，且往真君神殿而来。岂料到了前殿，梅山兄弟竟无一个在内，问了问草头神，方知近来接连有太尉得罪，都被真君撵下界去戴罪立功。至于杨戬本人何往，那小卒亦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请公主改日再来。
寸心听罢，心头却是一松。她同杨戬之间的事情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片狼藉，若非王母所命，龙女也不愿此刻相见，唯恐见了面，一言不合又生嫌隙，倒不如彼此各安天命，只把前事当做幽梦一场。她方转身要走，却听耳边传来极细微的呼唤，那声音似曾相识，一声大似一声，竟仿佛早已魂飞魄散的四公主！
☆、第 64 章
寸心这一惊非同小可——四姐早在千狐洞被杨戬一刀刺死，当场散了魂魄，此刻在三十三重天听到她的声音，不禁让寸心寒毛直乍。
龙女甩了甩头，只道是自己近日来心绪烦乱所致，刚要举步，却又犯了踟蹰。四公主死后，东海曾广派水军寻找她的尸身，翻遍了整座山，甚至掘地三尺也不见踪影。当时就有传说，道显圣真君杀了听心之后，便将她遗体一同带走，藏匿于真君神殿。敖春上次来救丁香，其实也存了一探究竟的心思，只是里外上下翻了个底朝天，竟也未见一丝踪迹。
是了，偌大的真君神殿只有一处敖春无法进入，那就是杨戬的密室！
寸心看了看已然走远的草头神，暗暗将心一横，依旧使了水遁潜入密室，只是寻摸了半晌，仍旧不见任何能够藏匿尸身的所在，不由得大为泄气，又怕杨戬随时将回，忙把家什放归原处，转身走时，竟又听到了四公主的声音，那呼唤近在耳边，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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