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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d住天下!-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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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道消息惊了朝野。南宁皇的最后一位兄弟——逸王宁齐然在府内遇刺,身中五毒宫秘制剧毒“黄泉”而亡。与他共赴黄泉的人是内定的逸王正妃人选叶苏苏。朝堂上炸开了锅,而有人似乎还嫌不够乱,又抛出一道消息:这叶苏苏乃五毒宫宫主,也是太子少保慕孜染的表妹。
南宁皇盛怒之下,当即传旨罢免慕孜染京兆五衙师之职,空挂太子少保这一虚衔。
逸王宁齐然在朝野间声誉极好,慕孜染此番被连累落马,自是对太子宁兮哲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而太子少傅贾韶辅自“巡北”回京后便抱病在家,鲜少上朝,宁兮哲等于是缺了左臂又断右臂。再加上,近日来南宁皇对宁兮哲的态度也有些淡漠,大皇子与四皇子两派的朝中众臣都难掩心喜,而太子一派则是忧心忡忡。
与此同时,武林内也沸腾起来。一夜之间,武林盟主身亡,宣示盟主权威的墨玉令神秘失踪,以毒纵横江湖三百多年的五毒宫被人血洗,成为一座废墟。就在各门各派满腹疑惑之际,武林内惊现赤叶大师与千海大师的手谕,言事出突然,由德高望重的北海门主萧继仁暂代盟主之位,另墨玉令已作废,以北海玉令暂代盟主令。
整个南宁皇朝从朝到野,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半月后,凌门医阁内。
“桑前辈,九儿这眼……”凌云担忧地问。
“小姐,暝无悔乃五毒宫三大秘药之一。桑某已尽全力,实在是……唉!”桑笉无力地长叹一声。
“怎……怎么会?”凌云被这话震得踉跄一步,她不敢想象一个轻功绝顶的人永远失明会是怎样的心情。
桑笉摇摇头,突然,似是想起什么,猛然抬头:“对,或许,他能医治!”
这无疑是黑夜中一道曙光,凌云忙问:“谁?”
“鬼医,明阳!”桑笉答,再次摇头,“不过,这人脾气古怪,求医者是生是死就在他一念之间。而且,他居无定所,也不好找。”
“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能找到他!”她就不信,倾灵通组全组之力还能找不出个人。
心中一亮,凌云沉吟一瞬,问道:“桑前辈,你说这鬼医……能治好我的内息涣散之损吗?”
“这……”桑笉一愣,长叹:“怕是,难……难啊!”
凌云失望地垂下头,师傅之前来看她,也对她这情况束手无策。看来,这辈子她是别想动武了。轻轻抿了唇,偏头看向一旁被点了睡穴的墨九九。算了,她也不多求,能治好九儿的眼睛就好。
正在此时,突有医阁弟子来报,言外间有一灰袍老者求见桑笉。
凌云对桑笉道:“我在这里守着九儿,桑前辈去看看吧。”
桑笉点点头,带着满心疑惑出去了。过了许久,桑笉未归,却遣了人来密室告知凌云,说是鬼医明阳正巧到医阁来寻两味药材,让她明日辰时以凌菱的身份去玉桂阁用膳。
正要找这鬼医,没想到他竟自己送上门来了。凌云闻言大喜,可高兴过后,又莫名地感觉有一丝不对劲。
翌日,凌云易容成凌菱的模样,去了玉桂阁。
一张大圆桌,对门的上座坐了位白胡白须的灰袍老者,左侧是医阁阁主桑笉。
“凌菱,快来见过鬼医明老先生!”桑笉见她来了,忙唤她行礼。
凌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在桑笉的示意下,于他身旁落座。
自凌云出现后,鬼医明阳脸色就沉了下来,冷眼打量着她。
知道这鬼医脾气怪异,此时见他面色不善,凌云也没多想,只是拿眼往桑笉看去,
未等桑笉说话,明阳却开了口:“凌姑娘可是之前受了重伤,又强运内力?若老夫所料不错的话,现在怕是内息全失吧?”
凌云微愣,点头称是。
明阳手一挥,一根金丝便搭在了凌云脉上。
凌云与桑笉对视一眼,又扭头看向明阳。须臾,明阳面色如常地收回金丝。
桑笉忙问:“明老先生可有法医治?”
“这个嘛……”明阳淡淡地扫桑笉一眼。
桑笉立即会意,起身出门唤了阁内弟子来,附耳吩咐两句。
那名弟子快速离去,片刻即回,将两个小盒子交给桑笉。
桑笉伸手接过,转身走到桌旁,把盒子往明阳面前一放:“明老先生,这是您需要的药材。”药材给了,却绝口不提医治之事。
席后,明阳主动提出为凌云医治内伤。凌云借机提起墨九九眼伤之事,明阳本是不应,听她说出墨九九名字后,突然要求先看看再说。凌云与桑笉便引他去密室看了墨九九。随后,明阳答应为二人医治,便在医阁住了下来。当然,他可不是什么善人,不但收取那两味普天之下独一无二的药材,还另外搜刮了不少珍奇药材。
他倒的确不负“鬼医”之名,仅仅不到两月的时间,便让凌云一身功力恢复了四五成。为墨九九解开蒙眼的巾帕,确定她已复明后,鬼医明阳便匆匆告辞离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适应了光亮后;墨九九灿烂地笑着,几次闭眼、睁眼,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那么新奇。能再看见这多彩的世界,她无法形容内心的激动和兴奋。兴奋过后;她突然感觉不对劲。按她所想;眼睛复明之时;娘亲肯定是陪在左右的。可此时;屋内除了她自己外;就只有桑笉派来照顾她的医阁女弟子——白术。
墨九九问过白术;这才知道;凌云为加速功力恢复;最近在闭关。
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可她能理解,也为凌云开心。
过了好几日,凌云还是没有出关。她实在忍不住,拉住送药的白术问:“白姐姐,知道我娘亲在哪闭关吗?我想去看看。”
“这……可是,小姐不让人打搅。”看墨九九眨着水灵大眼,白术心一软,“好吧,我带你去。不过,你得先把药喝了,鬼医前辈说……”说着指指她手里的药。
话没说完,白术愣住。以往,这墨姑娘喝药可是得费不少口舌劝说,今日这么干脆。
墨九九抹了把嘴,吃吃地笑:“白姐姐,药喝完了,走吧。”
白术失笑,一路引着墨九九穿过回廊,来到水苏阁。
“呃……”墨九九微愣,遂即笑开:“娘亲,你不是闭关吗?”
水苏阁前阶梯上,凌云一袭红袍,含笑看着她。
想起桑阁主再三嘱咐不能来打搅,白术有些不安地行礼:“小姐。”
“无妨,你下去吧。”凌云对白术点头示意,又冲墨九九微笑招手。
墨九九蹦蹦跳跳地跑上前挽住凌云:“娘亲,九儿眼睛好了呢,你看,你看!”小脸扬得高高的,大眼俏皮地眨着。
凌云循声侧目,却只一眼就移开,轻拍她的手:“好了就好!走,进屋去说。”
“嗯嗯!”墨九九点头,拉着凌云就往屋内奔,“娘亲,走快点。”
“嗯。”凌云轻应,顺着她走进屋内,坐下。
“娘亲,你的功力恢复了多少?”墨九九兴奋过了,想起凌云的内伤来。
凌云勾起茶壶,给自己和墨九九各斟了一盅茶,敛下眼帘轻声道:“五成。”
“噢!”墨九九高兴地答了声,旋即想起之前听到的事情,“娘亲,这大皇子说什么里应外合,究竟是……他们不会是要谋逆吧?”
“自古夺嫡弄得不好就演变成夺位,这很正常。”凌云抿唇冷笑,“呵……里应外合?大皇子在宫内,谈何外合?”
“娘亲,你是说……四皇子?”墨九九讶然,不确定地问。
“自然。”凌云点点头,缓缓伸手端起茶盅浅抿,“四皇子驻留北方五城迟迟不归,定然有异。而且越是查不出异状,越让人担心。九儿,你去趟北方吧?”
此时,凌风悄然而至,就在门口站定,静静地看着凌云。凌云正对房门而坐,却对凌风的悄然来到毫无所知。
墨九九笑容凝结,悄悄偏头去看凌云的眼。还是那双美丽的凤目,可那对漆黑的瞳孔幽深无神。
话问出口,久久不闻回应,凌云心中一慌。不会的,除了桑笉和鬼医,没人知道。一个多月了,医阁上下都没看出,就连随身伺候的女医者都没察觉,九儿也不会发现的。这么想着,心神定了下来,她冲墨九九的方向微笑着轻唤:“九儿?”
霎时,凌风如被雷击,唇边的淡笑尚未散去,面色已惨白。
墨九九仰起头,将夺眶的眼泪逼回,努力笑着说:“呵呵……娘亲,我陪你在这再呆两日就去。”
凌云莞尔一笑:“没叫你现在去,你还要喝三日的药呢。”
“嗯,娘亲……九儿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墨九九狠狠咬下唇,尽量平静地说完。
凌云稍愣一瞬,笑开:“嗯,去吧。”
墨九九不敢再答话,起身就跑,与满目痛色的凌风对视一眼,抹着泪狂奔而去。
凌云端起茶盅浅浅地抿着茶水,须臾,涩然一笑:“唉……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云……”凌风嚅嚅轻唤,艰难地举步走进屋。
凌云一僵,慌乱地抬头:“大……大哥……”
凌风忍住要拥她入怀的想法,抬手揉着她的发,薄唇几次开合,终是柔声轻叹:“傻云儿……”别看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似有千斤重般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气,也倾注了满腔复杂情绪。
抚在头顶的那只手是那么温暖,那么温柔。凌云绷紧的心陡然放松,主动往他怀里靠去,将头埋进那温暖的怀抱。
没有试过的事情,会以为简单。就像云没有将眼珠换给九九时,她的确想得简单。想着凭借逐渐恢复的功力,早习惯了黑暗中行走的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想象和事实总有差距。当她拆开纱布的那一瞬间,那种想看而看不见的感觉,那种睁眼一片黑的空洞感扼住了她的心。她难受,但绝不后悔!
凌风张开双臂紧紧将她拥住,仰头闭眼锁住盈眶的热泪。
墨九九一路狂奔回到自己住的丁香居,扑到床上痛哭起来:“怎会,怎么会这样……娘亲……不要这样,我宁愿一辈子看不见,也不要你……娘亲……”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嘶吼着,眼泪就像开了水闸般狂飙而出。在水苏阁是一直压抑着,凌云不愿让她知道,那她就装着不知道。一路上,她想吼叫,想咆哮,可是她不能。再伤痛,理智未失。她不能让人知道娘亲的眼看不见了,她不能……
“墨姑娘……”门口传来一声轻唤。
墨九九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狠狠擦去眼泪,扯开被子去看。
桑笉摇头叹息,缓缓走近:“唉……你还是知道了?”
一句话,眼泪又涌了出来。墨九九扑上前一把扯住桑笉的衣袖,含泪哀求:“我知道了。桑前辈,不要瞒了,告诉我,告诉我!”
桑笉眼神一黯,伸手将半跪着的墨九九拉到一旁坐下,这才沉痛地说出实情。
原来,鬼医为墨九九清毒后,便说需要以活人之眼换上,方能复明。凌云不愿取他人之眼代之,只温柔地抚摸墨九九的眼,淡笑着说:“她唤我娘亲呢,就让我们血脉相溶……”
“小姐说,不能让你知晓,不能让门主知晓,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因为……不忍,也不能!墨姑娘啊,你是没看见……那样温柔的动作,那样恬淡的笑容。纵是老夫,都忍不住抹一把老泪。就连一直对小姐无甚好脸色的鬼医都红了眼……唉……”说着说着,桑笉眼眶红了。
墨九九颤着唇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音都发不出,索性放开来,伏案恸哭。
医阁所在的茯苓山下,二十里开外的山坳内坐落着一座名为封笑居的古雅庄园。
蒋熙照裹着一袭紫貂裘,对着院内盛放的寒梅酌酒。
一名黑衣人闪身入院,在蒋熙照身前跪下:“少主,东西取来了。”将手上那个小巧的白玉盒子小心翼翼地取过头顶。
蒋熙照伸手接过,打开玉盒轻抚空无一物的盒壁,手轻扬,一记寒芒打出。
眼看一柄小银刀闪电般袭来,黑衣人不敢闪躲,只闷哼一声,手臂上顿时血流如注。
蒋熙照倾身从他手臂上拔下染血的小银刀,放入玉盒盖好,看都没看那黑衣人一眼,自顾饮酒。
黑衣人小心地打量下他,忐忑地唤:“少……少主。”
“太慢。”蒋熙照移开唇边酒盅,漠然问:“可有伤亡?”
“暗者死五,魂卫伤八。”手臂上的血不断涌出,黑衣人也不管,拱手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少主责罚!”
“不过,总归是取来了。”蒋熙照淡淡扫他一眼,挥挥手。
“谢少主!”黑衣人会意,起身退下。
良久后,蒋熙照放下酒盅,伸过一指轻轻勾开手侧的玉盒,取出那炳银刀仔细翻看,点头自语:“过了这么久,血亦未凝。果然,不愧是珏盒……”
随手将盒子一递,蒋熙照薄唇轻启:“素影,珏盒洗净,送到师叔手上。”
突然,一名白衣人从他身后凭空闪出,伸手接过那珏盒,眨眼消失。
三日后,蒋熙照又如那日般坐在院中酌酒赏梅。
一灰袍老者如旋风般卷入封笑居,“啪”地一声将一物拍到石桌上:“小子,你这是何意?”
珏盒落桌的响声让蒋熙照拧起了眉,头也没抬,淡淡地说:“当年我助你回山看师姑,你曾许我三诺。”一句说完,继续饮酒。
“三……三诺?”老者被气得不轻,怒目瞪他,“三诺也已还清!此事,于情于理老夫都不会再插手!”袖袍一甩,转身就走。
蒋熙照眸色一黯,“噗咚”一声跪下,垂首低语:“明阳,原名聂阳,出自云封聂家。墨九九,原名聂鹫,出自云封聂家。”霍地抬头,眼中精光迸射,“师叔,还用我说吗?”
明阳面色突变,抖着手怒指蒋熙照:“你……你……”
蒋熙照视如无睹,继续道:“一对一相抵,不算还诺吧?何况,师叔所作与熙照所求,出入也太大了些。这其中,师叔难道就没点别样心思?”
明阳吹着胡子张口欲言,却被蒋熙照摆手制止。
“师叔不用多想,熙照并无他意。”蒋熙照长睫微颤,毅然道:“今,熙照折膝相求,望师叔应允!”
明阳抿唇不言,冷着眼紧盯他。
蒋熙照也没起身,笔直地跪着,任由细密的雪花落了满肩。
明阳扫一眼桌上的珏盒,寒着脸训道:“珏盒乃慕氏之宝,你竟为这等小事大费周章!你……你师傅若还在世,见你这般,会失望的!”
负在身后的手悄悄攥紧,蒋熙照垂首不语。
看他无丝毫悔色,明阳眼中闪过疼惜之色:“你这又是何苦?即便,今日老夫应了你,他日……”
蒋熙照默然起身,凭空招手。
素影现身,将一对还染着温润血液的眼珠小心地放到桌上的珏盒内。
蒋熙照浑身一颤,勾唇轻笑:“要杀要毁,我亲自来!”
“好,好!老夫就如你所愿。”明阳气得猛点头,声色俱厉地怒斥:“若是日后你栽在此人手中,即便是死,老夫也绝不会出手相救!那是你自作自受!”一句说完,抄起桌上的珏盒,拂袖而去。
蒋熙照垂着头苦笑连连,紧握在身后的双拳隐有血迹溢出。
☆、第一百四十章
对于鬼医明阳的去而复返;还主动提出施术,凌云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么一来,一直装作不知的墨九九也装不下去了,扑进凌云怀里放声大哭。
凌风、墨九九等人心里也有些疑惑;但听闻凌云眼睛有望复明的喜悦冲散了疑惑。桑笉叮嘱阁内弟子小心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妥惹恼了这位脾气怪异的鬼医。墨九九知道这施术就得有一对鲜活的眼珠来换;扭头就往外奔;要去给凌云找眼珠。
明阳却将她拦下;从背上的竹编药箱内掏出一个小玉盒递给桑笉;让桑笉助他施术。明阳自入了医阁就一脸沉郁;活像整个医阁都欠了他银子似的。但奇怪的是;他对墨九九说话时;态度就柔和许多。
凌云目不能视,感觉却很敏锐,对明阳的一切异常尽收于心。
不似之前墨九九那般需要清毒,凌云的眼可以立即施术。明阳取出器具,准备施术。凌风与墨九九同时身形一闪,一左一右握住凌云的手。
凌云心里一暖,复又好笑。这大冬日的,二人手心居然都出了汗,倒比她自己还紧张。她洒脱地一笑,反手拍了拍他们的手背:“别担心……”
这淡淡的一句,差点又让墨九九落了泪。
明阳状似无意地扫了墨九九一眼,遂即道:“桑阁主,麻沸散给凌姑娘服下,再取一巾帕浸麻沸散,待用。”
桑笉是医阁阁主,一身医术也是不凡,对于这些施术的步骤更是清楚,早就命人端了麻沸散来候着。凌风听到明阳开口,忙伸手接过,喂凌云饮下。桑笉又依明阳所言命那名医阁弟子将一方巾帕浸透麻沸散备用。
明阳在凌云眼部四周以银针刺了四个小孔,眼都不曾抬,只手一伸,唤道:“巾帕来。”
墨九九接过医阁弟子递过的那方巾帕,转手交给明阳。
明阳接过,将浸有麻沸散的巾帕小心地覆上凌云眼部。
将长短、宽窄不一的六柄银刀也浸染了麻沸散后,明阳退开两步,远远地捧着茶盅饮起茶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放下茶盅,捏起银刀将凌云眼内那对已失去视物功能的眼珠取下,侧身伸手:“桑阁主,开珏盒。”
乍闻“珏盒”二字,凌风惊了一瞬。穹冉大地九大氏族并立,彼此间都有一定的了解。凌风并不曾见过珏盒,但记得承袭门主之位后查阅九大氏族密录时曾见上面有这么一句话“珏盒——乃慕氏秘宝,存物可保鲜活。”
果然,桑笉打开珏盒,小心地递上一对还残留着温热的眼珠。
凌风面色不改,却狐疑地瞄一眼明阳。
整个复明术施展得很快也很顺利。明阳再三查看后,为凌云蒙上浸了药膏的巾帕:“凌姑娘这是二度受术,三个月后方可拆除药巾。”低头收拾着自己的器具,“老夫尚有要事待办,这便告辞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桑阁主,没问题吧?”
“明老先生放心,这点事,桑某还是可以做好的。”桑笉有些不自然地扯唇笑了笑。医术不如明阳是事实,但他毕竟是医阁阁主,被人以这种口吻说话,心里是不太舒服的。
明阳抿唇一笑,没多言,收拾好东西就欲下山。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反手从背上的药箱里掏出珏盒,走到凌云身前:“凌姑娘,这珏盒上可是染了不少人的鲜血。”将珏盒放入凌云手中,握紧。
随着低沉的话音,一股危险的气息从明阳身上涌出。凌云目不能视,感观更敏锐,下意识地想缩手,却动弹不得。手上痛觉加剧,她拧起了眉。
凌风眸色一黯,淡淡一眼扫向明阳。
云淡风轻的一眼却隐含凛然气势,带来强烈的压迫感。明阳微怔,松开了手:“老夫想,这珏盒还是你留着好。想必……这也是那小子的希望。”说罢,再不多言,转身下山去了。
凌云茫然:“那小子?大哥,谁?”
凌风心念一动,没有说话,只是轻揉凌云那只被明阳弄疼的手:“不知,我查。”
“嗯。”凌云轻应一声,心里却突然涌起莫名的不安。
明阳前脚一走,凌云就让墨九九赶到北方五城去与零零七汇合,暗中查探五城的兵力部署。凌云眼睛尚未复明,墨九九心中不舍,但还是抹着泪乖乖地去了。
凌风将卧在软榻上的凌云抱到床上,把她还捏在手里的珏盒放到枕侧,温柔地坐在床边看着她。听着她那逐渐平稳的呼吸,一抹痛色自星眸中闪过。现在的他,是凌氏一门的门主,是凌府大少爷,更是她的兄长。他可以这么陪在她左右,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守着她。
一旦他不是凌氏血脉的事情被揭穿,那么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失去,甚至很可能会被踢出凌氏。身份、地位、权势,他统统不在乎,但他不愿连这样陪着她的资格都失去。未知的身世,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尖刺。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
凌风薄唇轻启,无声地唤:“云……我……我的云……”微颤的手伸出,又在快要触及那张睡颜时顿住,握紧成拳。狠狠闭一下,复又睁开。
深深吸了口气,将伤痛封锁于心。为凌云捻好被子,凌风扬起一如以往的温和笑容,起身离去。
“五长老,命人查件事。”凌风淡淡开口,“命人查下慕孜染是否曾与鬼医明阳接触过。若是不曾,那就查查最近慕氏是否有丢失秘宝之事。”
“秘宝?”凌墨寒诧异。
凌云坦言道:“是,慕氏珏盒。”
见他一脸凝重,凌墨寒以玉箫敲手轻唤:“门主……”
“无妨,去吧。”凌风摆手,不想多言。
凌墨寒抱拳出去了。
凌风微皱了眉,沉思。此事,按理说只能是慕孜染所为。可听鬼医所言,似乎珏盒得来不易,那就定然不是他。可若不是他,那会是谁?
须臾,将鬼医第一次造访医阁开始的所有事情回忆一遍,凌风眼中寒芒迸射。无论是谁,此人未免太过厉害!
十日后,咸州东城门。
“吱嘎……吱嘎……”车轮辗转间,满地没足的积雪沙沙作响,一辆简陋的小马车远远驶来。
“停下!”守城兵长枪一横,拦住了马车,喝问:干什么的?”
“吁……回……回军爷话,小老儿是葛村儿的。儿子病得厉害,得赶紧进城医治。军爷……您行行好,放……放小老儿过去吧?”驾车的车夫年逾五旬,哆哆嗦嗦地央求着。一身被洗成灰白色的棉袄看不出本来颜色,肩部、膝盖处打了不少补丁,一看就是穷苦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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