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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d住天下!-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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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郭沛是个机警人,一觉黑山府有异,立马派人报知凌云。

大军未过玢州,凌云便收到了郭沛传来的消息。很显然,何元庆对朝中事态了若指掌,更清楚,一旦奉旨回京,等待他的将是什么。他于此时摆出一副备战之态,心思为何,已不言而喻。只是,何元庆并未明确表态,她也不便直说。

凌云垂首沉思片刻,向郭沛询问黑山府周遭地形情况。

郭沛取出北境地图,将黑山府附近地形做了一番说明。

若论行军作战,凌云算不得高明,不过有陆岩秋这位军师随行,倒也无忧。

将郭沛所言牢记于心后,凌云挑眉看向陆岩秋。

“如今,敖牧、云封虎视眈眈,黑山府既已筑道,便为要地!”陆岩秋正色道,扫眼众人,“帝师率兵五万,何将军岂会不知?他即便是反,也不会主动发起战事!”

“军师言之有理!我军当如何应对?”凌云点头道。

陆岩秋抬手在地图上一划:“帝师可命先锋

军扎营此地,一来可就近应变,二来也是对黑山府施压!”

听完陆岩秋之言,廖垒成点点头,屈指在地图某处一敲:“此处有一山涧,乃黑山府去至东胜的必经之道,易守难攻。末将以为,帝师可派兵牢守此处……”

朱唇轻抿,凌云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众将之言。

待他们的讨论告一段落,凌云心中已有计较,抬头看向郭沛:“郭府尹,号召全城,征集粮草!另外,命人于军营附近寻址,造灶。召集一些清闲妇人,多做些面饼之类便于携带和储存的军粮,以备战事所需。让城内各大铁匠铺分量打造箭头、枪矛等。所需银两,报于我。”

“下官遵命!”郭沛毫不含糊,一口应承。

凌云又命楚齐取出圣旨,递给先锋将领鲁禾:“鲁将军,扎营后,即刻派人将圣旨送入黑山,交予何将军!”

“是!”鲁禾恭敬地接过圣旨,转身出去,点齐兵马、粮草直奔黑山府外三十余里之地。

初步计划定制好后,郭沛引了众人去早就安排好的房间休息。

翌日,鲁禾派人来报,言何元庆虽已接旨,但却以敖牧驻兵黑山府后方为由,暂缓归京。

府衙内,众人低头沉思。

须臾,陆岩秋皱眉道:“帝师,是否派人前去黑山府晓以利害?”

“嗯。此事便交由陆军师安排。”凌云点头,静默片刻后,忽道:“郭府尹,城内可有擅制纸鸢之人 ?'…fsktxt'”

郭沛微微一愣:“西街有一□纸鸢之户。您这是……”

“三日内,我要一百纸鸢!”凌云并不解释,沉声下令。

郭沛也不多问,拱手领命。

三日后,数十只纸鸢从黑山府上空坠下。

百姓们大感新奇,拾起一看,纸鸢上竟然有字。

“敖牧亡女,黑山战起!”

简短八字,震惊了黑山府百姓。

一名士兵奔入府衙相报:“大人,城中突现许多纸鸢!”说罢,将拾来的纸鸢呈上。

看到纸鸢上所书之言,何元庆沉声道:“去,命人于城内各处贴出公告,此乃讹传!”

“是!”士兵得令奔出。

“看来……”副将蒋锰微一沉吟,“将军忧心之事并不虚啊!事

已至此,将军……”

“等!”何元庆出声打断他的话。

蒋锰霍地站起:“那凌云的先锋军已在三十里外扎营,芦溪涧也派了精兵把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本将不动,她也不敢动!”何元庆暴喝一声,“本将若是率兵退入云封,会给公子惹上大麻烦!且不说公子与云封结盟不久,根基尚不稳健,就那云封女王究竟作何心思都还难说!”

“这……”蒋锰悄悄打量何元庆一眼,紧皱的浓眉间显露出焦急之色,“难道咱们就这样坐着等死?”

何元庆站起身来,看向远处,猛然握拳:“本将相信,公子定有妙计!”

而此时,楚齐却带着一张凌云亲手绘制的图纸,来到中兴府技艺最为精湛的一家铁匠铺。

“官爷,这物什十日怕是造不出啊!”铁匠铺东家为难地看着手上图纸。

楚齐眸色一沉,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钱袋,推给那东家:“多找些工匠做!务必要在十日内造出来!”

东家解开钱袋索子,往内一探,面上顿时一喜:“那……小的就勉为其难了!”

楚齐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两日后,中兴府收到消息,蒋熙照以秋氏门主身份与云封女王结盟,誓言要为惨死的礼亲王及众北军将士报仇。

又是一日过去,不知何处突然风传,声称明宗、肃亲王、礼亲王、敬德皇太后以及金华太皇太后等人之死均为宁兮哲所为。

接连两道消息在穹冉大地炸起一朵惊雷,南宁顿时陷入惶然不安的气氛中。

此事一出,北境情势又变。

凌云等人在府衙正厅内商议至亥时才各去休息。

翌日天色刚发白,陆岩秋于府衙后院寻到凌云:“帝师,黑山府怕是行的拖延之策。”

凌云淡淡一笑,伸手拍拍身侧石凳。

陆岩秋坐下道:“帝师应早做打算才是啊!”

“军师之前不是说不宜开战吗?”凌云侧目看向紧皱着眉头的陆岩秋。

“今时不同往日!”陆岩秋不赞同地摇头,“何元庆与那逆贼蒋熙照关系匪浅。云封大将萧古宇此番屯兵和州,恐怕……一是为救何元庆,二是为中兴而来啊!”

凌云挑眉看他一眼,未置一

词。

陆岩秋长叹一口气,从怀中掏出北境地图,在石桌上摊开:“黑山府位于白马镇前方,何元庆不敢与我军开战,自会退至白马。帝师请看,翻过此山便是白马镇!不如派一支精锐,越山设伏?”

凌云并不作答,只是伸手拨弄桌上茶盅。

“帝师!”陆岩秋见她无半点回应,当即低喝一声,一张书生脸上隐现怒容,“我军若于蒿山设伏,既可探知和州动静,又可防何元庆率兵投靠云封,请帝师发兵!”

静立于凌云身后的楚齐轻咳一声:“陆军师,就在昨夜,冯将军已率一千精兵轻装越山。”

“一千精兵轻装上山?”陆岩秋一惊,“若被云封或是黑山府之人发觉,这些兄弟还能回得来?”袖袍一甩,直指着凌云,“老将军将凌家军交给你,可你……你这是将凌家军将士的性命视作儿戏啊!你辜负了老将军……”

“若要求速,怎可带重兵器?”凌云面上笑容立敛,凛然一眼睇过去,“有两千鹰驽防身还不能安然归来,就不配叫凌家军!”

“两……两千鹰驽?”陆岩秋傻了眼。犹记得北境战后,孔驰带回的那几把鹰驽。凌老将军曾命人试用,威力虽不能与普通弩相比,但速度却是惊人。

“两千鹰驽从何而来?”陆岩秋瞪大了眼看着凌云。

唇角抖了抖,楚齐瞄一眼面色不虞的凌云,轻轻一扯陆岩秋的袖角:“昨夜送来的。鹰驽一到,冯将军就带兵去了蒿山。”

心中大石落下,陆岩秋一屁股坐下,愣愣地看着低头饮茶的凌云。

凌云微微侧目瞄他一眼,亲手斟了盅茶水,双手捧给陆岩秋:“时间匆忙,未及告知,陆叔见谅!”

陆岩秋怔愣一瞬,接过茶盅一饮,抬头仰望苍穹。老将军,或许……她真的可以!再看向凌云时,眼中不自觉地泛起赞许之色。

与众人一同进食后,凌云带着楚齐出了府衙,去铁匠铺看了进度,折道入了一间布庄。

“尊主,墨玉令再度现身,武林人士齐聚桔洲。”密室内,一名身着赭袍的男子向凌云汇报着各处传来的消息。

凌云轻咦一声:“这情况倒与当初一符两令现身韶州颇为相似啊!”眼神一转,“墨玉令那边继续关注着,记得让他们小心些,别暴露了身份。”

“是!”男子拱手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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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道:“可与黑山府联系?”

男子点头。

凌云唤他附耳过去,仔细吩咐了一番。

“属下遵命,这就去安排!”男子抱拳答。

“若是不降……”凌云抬手在脖子上虚划一下,“杀鸡儆猴!事后,记得动点手脚,让死人说出杀手来自北方。”

“属下省得。”眸中精光一闪,男子笑答。

几日后,又是一批纸鸢落下,黑山府内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府衙大院内,练着拳法的何元庆停下动作:“陈戈,去看看外面何事喧哗。”

随侍陈戈应声奔出,很快便回来相报:“主子,您看!”伸手递上从百姓手中抢来的纸鸢。

“好个凌云!”何元庆一把将纸鸢扯碎,“命人去告知百姓,纸鸢来路不明,这些话不可尽信!若是开了城门,说不定迎进的就是敖牧军队!”

“是!”陈戈低头抱拳,却暗暗皱了眉。

何元庆深吸一口气,搓着掌踱起步来。

“将军,趁那凌云还未兴开战的念头,走吧?”蒋锰快步奔入院内,疾声相劝,见何元庆不为所动,屈膝跪了下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

迈出的步子就这样僵住,何元庆缓缓低头看向蒋锰。

蒋锰重重点头。

阖目半晌,何元庆霍地睁眼:“好,走!”

“属下去召集兵马!”蒋锰大喜,翻身爬起,往外奔去。

“报……”一名士兵奔入,“将军,蔡将军猝死!”

何元庆大惊,一把将士兵提起,“说,怎么回事!”

“是……是敖牧……”士兵颤声道。

何元庆一怔,猛然松手将士兵抛到地上,转身就走。刚入正厅,便听得外间响起兵戈声。

还未来得及唤人去查看,便见蒋锰手持染了血迹的一对大斧,火急缭绕地冲了进来。

“城门已破!将军,快走!”

“速去找刘氏兄弟来!”何元庆面色骤变。

“刘氏兄弟已反!”蒋锰疾声道,“末将留了本部兵马在前方抵挡!”

何元庆一愣,不再多言,奔入内室取了战甲、佩剑,与蒋锰一起于马

厩取了马,在数百亲兵的保护下,往白马镇逃窜。

☆、第一百九十二章

北方三月;寒风未歇。白马镇后方的和州城城楼之上,蒋熙照长身而立,一袭紫袍被风吹得鼓胀。

“你从未打算救何元庆吧?”素影从一侧闪出。

蒋熙照偏头看向素影:“他若能逃入和州,为何不救?”

“那还给泊栖送去书信?”素影略感诧异。

“凌云岂会给何元庆安然逃离的机会?”蒋熙照抬眸远望;唇角微勾;“天下终要乱;我却不愿做那先锋。”

素影会过意来;与蒋熙照对视一笑。

内外夹击之下;黑山府城门很快告破;凌云挥军直入。

百姓们被纸鸢上的信息所吓;知道敖牧很快便要攻□山府;奈何何元庆不开城门;无法得援,如今见得南宁大军,无不齐声欢呼。

“多谢二位相助,辛苦了!”凌云端坐战马之上,对开启城门的刘氏兄弟拱手一礼。

刘氏兄弟齐齐抱拳还礼:“帝师说哪里话?我兄弟二人虽然一直在何将军麾下,但毕竟南宁之将,不敢有一日忘却家国!”

凌云含笑点头。

一名士兵快马来报:“帝师,冯将军传来消息,何元庆与蒋锰二人均被射杀,叛兵尽数剿灭!”

“好!”凌云猛地一挥手,“全军听令……”

话未说完,但听黑山府后方隐隐传来号角声,凌云面色一沉:“不好,定是敖牧来袭!鲁将军,速带弩车前去支援!”

“像是隧道方向,那里末将熟悉!”刘氏兄弟之一的刘启贤抱拳道。

凌云点头:“那就有劳将军同去,务必守住隧道口!”

“末将领命!”刘启贤招手唤过本部亲兵,拍马跟上鲁禾的队伍。

凌云稍作思索,侧身看向陆岩秋:“烦请陆军师率一千精兵赶回中兴府坐镇。”

陆岩秋有些犹豫,但想到中兴府虽留有三万兵力,却无人坐镇,只得皱眉叮嘱两句,点了一千人,快马出了南城门返回中兴。

凌云又道:“楚将军,清点黑山府原有兵马,速派人登城楼换防!”

一个个命令有条不紊地传达下去,黑山府内忙而不乱,马蹄声、兵甲声四起。

就在几日前,身在恒州的泊栖接到蒋熙照书信。

“这个蒋熙照!”泊栖霍

然握紧书信,面上难得地出现了怒容。

“主子,那蒋熙照又有何诡计?”文龙皱眉道。

泊栖沉声道:“哼!他倒是打了个好主意,想让我敖牧与南宁先斗起来!”

“呵……主子岂会中他诡计!”文龙冷笑,“主子不动,南宁军绝不敢越境滋事!只要咱们严守隧道口,先行开战的当是云封与南宁!”

“不!”泊栖扬手低喝,“派人探知黑山府情况,号令全军做好战前准备,一旦那南宁帝师进入黑山府,即刻发兵强攻!”

文龙诧异,惊问:“主子明知此乃蒋熙照诡计,为何还要发兵?”

“南宁帝师凌云便是先知琴书子!”泊栖微微侧目,眯眼看向文龙,“此人若不能为我所用,那便……”踱步走到烛台旁,将手中书信烧毁。

宁兴二年三月十四,就在何元庆被狙杀,南宁大军进入黑山府的当日,敖牧泊栖已从恒州赶至黑山府后方,并下令部将突击隧道口。

黑山府北郊一片荒芜空地上,刘启贤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那三架从未见过的战车,看着鲁禾一次次地挥手下令发射。

一声声沉稳的号令声中,一支支巨大的铁箭被士兵们搬上弩车,绷紧在木制大圆盘的左侧弦上,照着洞口激射而出,随之而来的便是回荡在洞内的铁器坠地之声与络绎不绝的惨叫声。

隧道对面,泊栖微皱眉头,磨腮看向漆黑洞口,沉声下令:“三百精兵,伏地前进!”

随着文龙一声号令,三百精兵手持盾矛,贴着地面爬入隧道。

这边,贴耳于石壁之上的一员小将转过头来:“鲁将军,敌军伏地而行!”

“弩车暂缓攻击,两队戈兵上前,牢守洞口!”鲁禾反应极快,当即下令。

两军变幻着战术,一攻一守,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后,洞口不再有敖牧士兵冲出。

静默半个时辰后,鲁禾问:“刘延,可有动静?”

“将军,没有声音了!”听力过人的刘延转身摇头。

“速将战况报知帝师!哈哈……”鲁禾仰头一笑,就地盘腿坐下,“王成你去换下刘延,其余将士原地待命!”

刘启贤与众将士纷纷效仿鲁禾,就在飘荡着血腥味的地上坐下休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隧道口。

黑山府府衙

内,收到战报的凌云垂首沉思。

坐在左侧的楚遗思索片刻,开了口:“隧道内漆黑无光,瞧不见敌军来了多少人。若是那泊栖持续进攻,只怕弩车支持不久吧?”

凌云并不答话,却转头看向刚从白马镇回来的一员小将:“和州方向可有动静?”

“未见异常!”小将抱拳答。

“好!”凌云拍案一笑,对鲁禾派回相报之人吩咐,“传我命令,让鲁、刘二位将军就地扎营,死守隧道口!”

士兵领命奔出,快马回报鲁禾。

刘启德犹豫片刻,皱眉道:“帝师,只守不攻,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楚遗微微点头:“不过,两军交战,必有损耗。隧道口易守难攻,咱们只需死守,敖牧也定有不少损伤!”

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敲着,凌云缓缓道:“此战不过是个前奏,咱们要为大战做好准备!泊栖所带兵马虽不见得有多少,但定是敖牧精锐!他不动便罢,既已开战,我便要借此战尽可能消耗他的兵力!”

刘启德闻言点头。

凌云微微侧目:“刘将军,黑山府你更熟悉,劳烦带我随侍去各大铁匠铺走一遭,让他们赶制强弩!”

“是!”楚齐、刘启德双双抱拳,转身出去。

“蒋熙照虽未动,但不得不防!”凌云面色凝重,“楚将军,速派三千兵马入驻白马镇,以防蒋熙照率兵突袭!另外,命人传信冯将军,让他下山驻守白马!”

“是!”楚遗也领命出去了。

自那日敖牧暂停突击后,隧道口便恢复了平静,接连数日,敖牧都没有再发起进攻。

黑山府上下无不大喜,楚遗等人更是清楚,就隧道口一战,敖牧已经损兵不少。

凌云却不似他们那般兴奋。她知道,虽然暂时没有出现新的情况,但敖牧泊栖既然已经与南宁开战,就绝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而黑山府内铁匠铺不多,能打造弩车的更是只有两家,强弩的赶制速度与消耗速度比起来,实在是不够看。

北有敖牧,西有云封,黑山府的情势也确实堪忧,所幸有中兴府这个坚实的后盾,凌云这才稍稍放心。

此时,隧道另一边的泊栖却是一脸淡然地下令:“古尔甘,文龙擅长正面交锋,突袭隧道口的重任还是由你去办为好。”

敖牧大将古尔甘微愣:“世子是让末将替回文龙?”

泊栖捧起茶盅,轻声道:“你部士兵体形精干,若是不着兵甲,于隧道内也好躲避。”

“不着兵甲?”古尔甘大骇,“南宁那巨弩本就威力惊人,若是不着兵甲,岂不是去送死?”

泊栖斜斜地瞄了古尔甘一眼,声音冷了几分:“着了兵甲就能抵御?”

“这……”古尔甘沉吟一声,皱眉不语。

“啪”地一声将茶盅摔碎于地,泊栖霍地站起:“这是军令!”

古尔甘一咬牙,抱拳:“末将领命!”

帐帘被掀起,很快又放下。

许是被帐外强光晃了眼,泊栖微眯了眼,垂首思索片刻后,低声自语:“蒋熙照啊……蒋熙照!我本无意入局,奈何你总想让我作你先锋!既然如此……”捏拳冷笑,遂即起身走至案边,挥笔疾书。

“来人!”待墨迹已干,泊栖沉声高呼。

一名黑衣人闪身入内。

泊栖将案上纸张折好,放入一个羊皮袋子,递给黑衣人:“送交蒋熙照。”

黑衣人跪地接过,掀帘而出。

翌日,北面隧道口前站了千余士兵,人人身着布衣,手持短刀与圆形小盾。

“兄弟们,冲!”古尔甘振臂一挥。

数千身无片甲的士兵便往隧道口冲去。

听着隧道内响起的惨叫声,看着士兵们的鲜血顺着隧道口缓缓流出,古尔甘奋力握紧双拳,微微闭目,不忍再看。

漆黑的隧道口就像巨兽张大的嘴,不断地吞嗤着这些鲜活的生命。

听得外间动静已消停,身在帐中的泊栖端起案上酒盅,将酒倾洒于地。站在他身后的文龙,暗暗叹了口气。

“世子!”古尔甘红着眼冲入营帐,“我部千余勇士无一生还!”

盯着地上良久后,泊栖缓缓抬头:“明日再攻。”

“世子!退兵吧!”古尔甘赫然跪地,抱拳道。

“退兵?”泊栖凛然一眼扫向古尔甘,“还未正面交锋,我军已损兵四千!这个时候,你叫我退兵?”

“隧道突破不了,再战下去,也是枉死啊!”古尔甘猛然抬头看向泊栖,唇边泛起诡异

笑容,“还是说……世子就是想我部耗尽兵力,就是想要我古尔甘死在黑山?”

文龙身形一晃,抬脚便欲踢上古尔甘的胸。

“龙!”泊栖疾声喝止文龙,微倾了身子,俯视古尔甘,“从明日起,每日五百兵力突击隧道,十日内,隧道口必破!”

“世子纸上谈兵当然轻巧!”古尔甘忿然怒视。

泊栖面色一沉,忽又笑开,右手于胸前握拳:“冥神在上,若是十日内不能突破隧道口,泊栖愿活祭冥神!”

“主子!”文龙大惊,面色霎时惨白。冥神乃是敖牧信奉的真神,但凡向冥神起誓者,若敢反悔,必遭整个敖牧唾弃。而活祭,则是将人绑在木桩上,任由冥神的宠儿,一种细如发丝的线蛇噬咬,其状之惨,为天下最残酷的刑法。

单膝跪地的古尔甘纵声大笑,不等泊栖唤起,已自行站起,握拳于胸深鞠一躬后,转身离去。

“主子,此战您是主将,古尔甘为副将,军令所下,焉敢不从?”文龙神色紧张,“您又何必如此!若是……”

“没有若是!”泊栖斩钉截铁喝断他,“十日内,必能破开隧道!”

文龙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第一百九十三章

泊栖出牌毫无章法可言;或是清晨或是半夜,每日必有一次突击,搞得防守隧道口的南宁士兵们犹如惊弓之鸟,一刻不敢松懈。

黑山府府衙内;凌云抚额沉思。这些日子来;虽说南宁在后方战事上人员伤亡极少;但强弩也快消耗殆尽。若是弩车失去效用;鲁禾等人如何还能守得住后方隧道?本想派楚遗、刘启德将鲁禾与刘启贤换回城中休息;可隧道口被破;是迟早之事;她必须让楚遗养精蓄锐;以备大战。

四月初七的子时;敖牧再次发起突击。

虽是换班死守,但接连几日下来,南宁将士无不胡渣丛生,人人疲惫不堪。

数日来,鲁禾、刘启贤都已习惯,敖牧大军不过就数百人,一波过后便可稍事休息了。

可今夜,敖牧士兵却如浪潮般源源不断地涌入隧道,南宁军的强弩用得比流水还快。

看着仅余的三支强弩,鲁禾红了眼,发狠地一拳砸到石壁上:“射!”

经由前几日少数几名有幸生还的士兵描述,敖牧已将隧道内的情况探知了个大概。数百人分几波,虚张声势地突击后,古尔甘亲率一千精兵,借助隧道地形和尸体等物灵巧地躲避着迎面袭来的强弩。

最后三支强弩射出,隧道内敌军死了多少,鲁禾不知。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绝对服从,不容有失”!这是离京前,武茗青交代他的,要他对凌云如同武家家主一般,绝对服从,不容有失。

鲁禾扭头遥望宁京方向,在心底默默读出“家主”二字,挥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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