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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邪王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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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时孟央在窗下看书,她就趴在桌上发呆。绿秀有时很担心她的居心,长久下来,见她老实本分的样子,也放宽了心。而孟央依旧是很少理会她的,她却也不恼,原本浮躁的性子跟着沉稳下来,日复一日的安静,有时一天不开口也是常有的事。
郑阿春很少主动来见她。想必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很少走进前院。倒是沅儿时常跑去与司马裒玩耍,他们的感情日复一日的好了。
偶尔看到天空飞过的大雁,孟央会恍惚的觉得这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直至地老天荒,孤独而平淡的活着。这样的日子使她越发觉得自己平静不少,她时常想起家乡的生活,想起年幼快活的日子时满脸的笑意,想起父母和小小会突然红了眼圈,然后高高扬起头看天上的云彩,直到脖子酸痛才轻声道:“我很好,孟央很好。”
她喜欢望着天空发呆,久而久之段灵箐也喜欢上了这样做。绿秀有时看着二人出神的望着天空,一动不动的望着,她会生出一种荒唐的念想,她们会不会把天看破?天上的神仙会不会很尴尬?
日子平淡无奇的过着,总会有些小波澜。
这日孟央和段灵箐坐在院中下棋,依旧是沉默不语的样子,绿秀走过道:“娘娘,荷夫人前来请安,说受了王爷旨意。”
荷夫人正是庾大人之女庾莲心,自她受宠已经一月有余。司马睿果真是极喜欢她的,几日前出府狩猎也带她前去,大大小小的东西更是赏了不少。
孟央出神间,听到段灵箐不屑的笑了笑,“旨意都搬了出来,还不请进来。”
绿秀点了点头,不一会就见庾莲心一身明艳的锦缎华服缓缓走了过来,高挽的发髻上戴着明晃晃的金步摇,盈盈行了礼,“妾身给王妃姐姐和段姐姐请安。”
年约十八的年华,肤若凝脂般的生动。这样年轻的女子面前,孟央不得不感叹自己沧桑不少。
段灵箐瞥了她一眼,“你我同为王府夫人,不必客气。”
孟央礼貌的让她起身,她才谢了恩,随即示意身后的婢女呈上一个精致的食盒,“妾身闲来无事做了些桂花糕,王爷说很好吃。妾身就想给姐姐也送些来。”
她示意绿秀接过,还未开口段灵箐冷哼一声,“不是说奉了旨意而来的吗,这样的谎话也敢说!”
她并不紧张,轻声道:“妾身说给王妃姐姐送些来,王爷没有反对。”
“那也不代表赞同。”段灵箐依旧是冷言冷语。
庾莲心毕竟新入府,脸皮薄,被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孟央只得皱起眉头,“好了,你别说了。”抬头又对她笑道:“多谢。”
庾莲心见她只是简单说了两个字,不知她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即便面对亲近之人有时也是话语极少的。可在她看来是王妃联合段夫人一起欺负了她,当下眼眶微红,闷声道:“妾身告退。”
转身还未离开,段灵箐又是一阵冷嘲热讽,“王妃娘娘还未说退下,你可真会耍小性子。”
庾莲心步子一顿,抹了抹眼泪小步跑开。
孟央实在忍无可忍,棋也不下了,颇为生气的回了屋子。始作俑者反而一脸淡定的继续下着棋,走完黑子又跑到对面下白子,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她最终还是给孟央闯了祸。傍晚时分,整个王府都传遍了王妃欺辱新得宠的荷夫人的消息。据说庾莲心是哭着跑到王爷面前的,司马睿大怒,心疼的不得了,即刻就派人请来王妃。
孟央平静的站在他面前,快要两个月未见他,他有些瘦了,想必是政务繁忙,他的面容是熟悉的生冷漠然,亦是熟悉的英俊冷酷。他坐在对面仔细的翻阅公文,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疲惫的揉揉眉心,却并不抬头看她。
她已经站了快要两个时辰,屋外的天色也逐渐暗淡,他不说话她亦是沉默着。点燃的长明灯照亮诺大的屋子,淡淡的焚香弥漫开来。脚底已经麻木的酸痛,只是一味的强撑着。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站在门外的宫人上前通传道:“王爷,荷夫人请您过去用膳。”
他这才抬头,目光却跃过眼前的她,“知道了。”
又批阅了一会才起身,仿佛屋内根本不存在孟央这个人,视若无睹的径直从她身边走开,冷漠的另她寒心。
屋内很快只剩她一个人,活动着已经麻木的双脚,一瘸一拐的走到书桌前,才发现脚腕麻木的异常疼痛。小心的坐在地面上,她眼泪朦胧的揉着自己的脚腕,也不知是哪里疼,无声息的流下两行眼泪。
朦胧间仿佛听到他不带任何感情的质问声:“谁允许你坐下了?”
本以为是幻听,抬头却见他怎么又返回屋内,一脸寒意的走上前。慌忙的就要站起来,谁知脚下一软就要倒在地上,而他却在这时扶住了她,她赶忙站直了身子离开他的怀抱,慌乱的抹了抹眼泪。
司马睿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她却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突然他一个打横将她拦腰抱起,转身就走进一侧的内室。孟央又惊又惧,拼命的挣扎,他大步走到床边一下将她放在床上,弯下身子就要去脱她脚上的鞋子。
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拼命的用脚踢开他,“滚开,滚开!”
她哭红了的鼻子一抽一抽的,脚上用的力气却不小,司马睿紧紧抓着她乱踹的双脚,一脸看笑话的表情。最后终于笑着紧紧抱着她,“别哭了,丑死了。”
孟央顿时嚎啕大哭,拼命的想要推开他,他却更加用力的紧抱着她,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身体里才安心。挣扎无果,恼羞成怒之下张开嘴巴狠狠咬在他的胳膊上,司马睿吃痛的大叫一声,却仍是不肯放手。孟央更加用力的咬着他,直到感觉嘴里隐约有股血腥味,才回过神来松开嘴。想也不想的掀起他的袖口,一个清晰深刻的齿印,上面果真溢出丝丝的鲜血。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汹涌的流了出来,司马睿顿觉好笑,“疼的是我,你哭什么。”
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可以流这么多,仿佛哭是时间最要紧的事,也仿佛要把毕生的眼泪统统流干。也不知这样抱了她多久,胸堂上的衣服都是潮湿的,最后她终于逐渐止住了哭声,却不住的哽咽着。
司马睿叹了口气,蹲下身子脱掉她的鞋子,小心的将她小巧的玉足放在手中揉捏。望着她红肿的双眼,忍不住打趣道:“哭够了?我的衣服上面可都是你的眼泪鼻涕。”
孟央破涕为笑,又伸出脚想要踹他,他却死死压住她的膝盖,心疼的直皱眉头,“别闹,看你这脚腕都浮肿了。”
他小心而认真的为她揉着脚腕,责备道:“让你站着就真的一直站着,你何时这样听话过。”
孟央撇了撇嘴,“欺负了你最心爱的女人,是应该受罚。”
司马睿难得见她这个样子,话语间的酸意使得他突然心情大好,心心满满的喜悦,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吃醋了?”
孟央本起脸来,“谁爱吃醋谁吃,你心爱的女子那么多,这醋我可吃不过来。”
引得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上前将她抱住,眼里满是笑意,“你吃不过来也一定要吃,我宠爱她们为的就是看你吃醋的样子。”
孟央别扭的就要推开他,他却用手捧住她的脸,认真的亲吻她的额头,轻笑道:“央央,我们再也不要争吵了,两个月未见你,我快要疯了。”
“骗谁呢,你可是逍遥自在的很呢。”
“胡说!我可是一直想着你,你倒好,就那日送了药再也不来见我。”
“你就是逍遥自在的很。”
“好好,是我错了,你怎么才肯原谅我。”
“我也要听你吹箫。”
“好,吹箫。”
“我也要做桂花糕给你吃,你要吃光。”
“好,吃光。”
“以后不许不理我。”
“好,不理你。”
孟央瞪大眼睛看他:“你说什么?”
她回过神来,赶忙笑着改口:“理你,以后永远都理你。”
她这才有了笑脸,他却在这样的笑脸下恍惚了神情,“我可以答应你所有的要求,可以给你我的一切。而你只需答应我一样,不管过去怎样,今后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活人也好死人也罢。”
孟央的笑容逐渐冷却,“我跟田四……”
“不要说给我听,我不想知道,我要的只是你以后的真心。”
他的表情如此寒冷和可怜。孟央心里泛起一阵酸楚的乏力感,上前深深的拥抱着他。
王府的书房内,她仔细的为他研磨,掩盖不住的笑意。不经意的抬头望着他,俊朗的侧脸有着那样柔软的弧度,于是心里也变得不可思议的温柔。
他认真的模样那样让人着迷,偶尔抬头看他眼中满是宠溺。他真的有很多事做,看不完的公文折子,怕自己打搅到他原想告退,他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固执,“你就在这陪着我,我想一抬头就看得到你。”
心里哭笑不得,只得逗留在书房,随意的翻看书卷。不知不觉走到另一侧的书架旁,看到上面一个长长的锦盒,仿佛放着十分贵重的东西。本想移开目光,抬头见他认真的翻看着公文,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走上前。
这锦盒真的十分漂亮,上面是精雕细琢的牡丹花,高贵典雅。小心的打开,里面是一幅陈旧的画卷,颜色微微泛黄的画质。看到是画卷,她反倒退缩了,想起曾经因为婉公主的画像惹得他不高兴,于是轻轻合上锦盒。
“怎么不打开?”
她吓了一跳,有些心虚的回头看着他,“好奇心太重不好。”
司马睿微微一笑,示意她拿过来。于是将锦盒拿到桌子上,他笑道:“这幅画卷就是我曾经不许你踏入书房的原因,你不想看看吗?”
她怔了怔,小心的将画卷取出,摊在桌面上一点点的打开。脸色禁不住吃惊起来。
画卷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像是无数次的被人观看,画纸有些老旧。画卷上的少女慵懒的坐在河水旁,**的双足泡在水中嬉耍,墨玉般的秀发随意披散肩头,回眸间嫣然一笑,日光下只觉如明珠生辉,熠熠照人。那样倾城的容颜,那样熟悉的神色。
如此熟悉的场景,是泸水河畔的孟央吗?她不由得有些呆愣,司马睿目光柔软的望向画卷,“连自己也不认得了?”
她微微愕然,“王爷怎知画中女子是我?”
他微笑,“登林子大师曾说画中女子会是我一生的牵挂。”
只是牵挂这样简单吗?他绝口不提,她却心如明镜。
登林子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泄露天机,不过是为了提醒他这个女子将来就是他的克星吧,为了提醒他这个女子留不得,她将是他一生的牵制。司马睿是这样有野心有谋略之人,为了守护秘密他不惜赐死登林子,他掌控了天下,掌控了所有人,唯独掌控不了自己的心。明知她有多危险,仍旧义无反顾的留她在身边。此情此意,她如何回报?
心里酸酸的想着,又听他开口道:“都说江南出美女,本王只知你果真美得不可方物。”
她心里一愣,不由得脱口而出,“王爷怎知我是江南人氏?”
司马睿但笑不语,她却不知为何,想起曾经在华清寺的夜晚,己巳师父曾无意识的说了一首诗:
乱世飘萍逐天下,依依袅袅瞰南江。
寿苦万山遮望眼,春尽冬来垒花梢。
依依袅袅瞰南江?一切突然都已明了,诗中早已暗示会有一江南女子出现,流离于这乱世之中。司马睿那样精明的人,想必早就将她是何方人士调查的一清二楚,难怪他从来不问她从何处而来,只是这画卷?可是他亲自所画?
回过神却见他已经提起笔在画卷上方的空白处题了几句诗,然后笑着拿给她看:
润颜清滢净无暇,冰洁玲琅萃琼华,蓬莱天女莞回眸,玉质霞彩倾天下。
未干的墨迹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字体风流清峻,她的脸立刻红了,极力的正色道:“王爷这是笑话人家。”
司马睿含笑道:“你脸红的样子可比一本正经好看多了。”
她的双颊更加滚烫,适时的转移话题,“王爷看公文的时候为何一直皱着眉头。”
他叹息一声,将那公文递给她看,认真的看完,她心里又是一阵愕然,“王爷是在担心王氏家族有异心?”
司马睿不由得皱起眉头,“出于对茂弘和处仲的信任,这些年王氏家族的势力不断扩张,如今的琅邪国可以说是‘王与马共天下’,于公于私我都不应该怀疑茂弘,可是最近他对我多有不满,且他的堂兄处仲一直是个难以驾驭的家伙,处仲手握重兵,王氏家族根深蒂固,不得不防。”
孟央心里更加难过,王导之所以对他不满,想必是因为她的存在。他们等待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就要成功,司马睿却因为她被迫放弃皇位,王导必定怨恨于她,多少也会怨恨司马睿的愚蠢之举吧。
神色不由得黯淡下来,“王爷可想到好的解决办法?”
司马睿叹息道:“问题就难在这里,既要成功的牵制王氏家族,又不能与他们倒戈相向。”
她想了想,“王爷可曾听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哦?”
孟央笑道:“琅邪国内有能力的土族甚多,大都以王氏家族为尊,既是如此何不捧起另一股势力?王爷捧起的世族必将对你唯命是从,这样既可以牵制王氏家族,王爷也可游刃有余的驾驭权利。”
司马睿大加赞赏的笑道:“央央果真聪慧,与本王想到一块去了,新纳入府的庾莲心就是庾氏家族的女儿。”
她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原来如此,难怪他如此宠爱荷夫人。虽然明白,心里却深深的无力起来,她并未有过很多的奢求,最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她偏偏爱上了司马睿,注定得不到这样的白首莫相离。
而此时的洛阳皇宫,皇帝司马炽一身明黄色龙袍匆匆走回皇后宫中,身后大队的宫人紧步跟上,不敢怠慢半分。
梁皇后早已在殿外侯着,笑意盈盈的迎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司马炽上前扶起她,“朕下了朝就匆匆赶来,太常卿可在此等候了?”
“一早就来了,皇上进去吧。”梁楚儿环顾四周宫人,压低声音道:“臣妾在殿外守着。”
司马炽点了点头,随机踏入殿内。
香炉上冉冉升起一抹轻烟,淡淡的幽香弥漫开来,殿内极其安静,像是听到了脚步声,前方乳白色的帘内传来一阵车轮转动的声音,淳厚的男声响起,“小臣参见皇上。”
司马炽随意的坐在茶椅上,桌上早已备好了沏好的茶水,端起来小抿一口,隔着帘布说道:“太常卿不必拘礼,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男子笑出声:“话虽如此,君臣之礼还是要遵守的,皇上急诏小臣,可是想好了?”
司马炽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严谨,“朕想好了,琅邪国如今成功制服敕勒部落,司马睿虽立下誓约永世效忠于朕,但他真的是一个太强悍的对手,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朕无法安心。”
“皇上怎样才能安心?”
“他若不死,孤坐立难安。”
似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男子沉默半晌,开口道:“小臣本意并非要他性命。”
司马炽轻笑,“你要的何止是他的性命,他若不死,你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男子不再说话,殿内安静的极其压抑,似乎二人都在思量着什么。最终,男子道:“请皇上下旨,昭东海王回宫。”
琅邪王府西苑,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孟央手捧一卷诗经细读,偶尔抬头看着坐在一旁练字的司马裒,嘴角洋溢着柔软的笑意。阳光洒在院落,微风拂过满院花香,不经意看到皱着眉头,不由得伸出手触摸他的额头,“小小年纪,怎么跟你父亲一样爱皱眉头。”
司马裒一副苦恼的样子,“裒儿是不是很笨,这首《黍离》怎么也默写不全,下一句又不知是什么了。”
孟央笑着凑上前,摊开的宣纸上端端正正的字迹: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她略一沉思,接过他手中的毛笔,写下娟秀的小字: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笑道:“你年纪这样小,不要对自己这么苛刻。”
司马裒抬头冲她一笑,“父王前些天问我功课,我讲的好他夸了我,这是儿臣第一次听父王夸我,一定要更加用功。”
说完,自顾自的背起诗经,“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孟央有些恍惚,刚要劝他休息一会,就见郑阿春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面纱被风吹起又落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沅儿,沅儿不见了。”
她赶忙扶她起身,同时示意宫人带裒儿下去,对她,“你不要急,慢慢说。”
郑阿春明媚的眼眸噙满泪花,“我不知道,一早起来沅儿就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王府,沅儿那么乖不会乱跑的。”
说到最后忍不住失声痛哭,孟央隐约升起不好的预感,虞怜珠母子自来到琅邪王府只与她亲近,虞怜珠本人更是聪慧的保持沉默和低调。如今沅儿失踪很难说是谁的缘故。这样想着心里更加不安,面上却对她道:“王府这样大总有疏忽的地方,仔细找找再说,你先别着急。”
她只是一味的痛哭,连连点头,“如今我们母子只有你一个依靠,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沅儿,沅儿是我的命啊,他可是田四留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了。”
话音未落,孟央赶忙捂住她的嘴,“你疯了,你现在的身份是郑阿春,沅儿是你亡夫的孩子。”
她这才回过神来,惊恐的点了点头。田四曾重伤过司马睿,又是敕勒的少将军,如果司马睿知道沅儿是他的孩子,后果不敢想象。想到这她突然更加害怕,双手颤抖的抓住她的衣袖,“难道,难道是……”
“不会!”脱口而出的回答,反而更像是在说服自己,“王爷不会这么做。”
郑阿春哭哭啼啼道:“王府守卫森严,沅儿怎会无故失踪,带走他的一定不是寻常人。”
“哭哭啼啼的能有什么用,被人看去恐怕又要生出事端,你先回去,沅儿一定没事的。”
好不容易将她劝走,她转身对绿秀道:“王爷现在在哪?”
绿秀回答道:‘娘娘忘记了,王爷前几日去了皇城一直没回来。“
心里的一块石头仿佛落了地,却又瞬间提了起来,不是司马睿又会是谁?
三日后传来司马睿回府的消息,一大早王府的夫人们就守在门前等候,个个精心装扮的花枝招展,精致的面容上写完期待。孟央难得的也在此等候,这几日她夜不能寐,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水湖色的衣衫衬托的脸色有些苍白,更显得惹人怜爱。
王瑜的目光扫过她,不屑道:”娘娘身子不好就不要出来了,当心受了风寒。“
明知她不怀好意,孟央沉默着不去搭理,只是远远的望着回府的道路,耐心等待。见她不搭理,王瑜更加讥讽,”王妃娘娘平日最得王爷宠爱,身为王府表率不应该留些机会给其他姐妹吗,这么迫不及待的讨王爷欢心。“
段灵箐低低的笑出声来,”王夫人越来越放肆了,这样没有礼节的话竟然说得出口,你哥哥王导不曾教过你礼数吗,还是王氏家族向来如此,生的王夫人同样没规矩。“
”你!我一向对你礼让三分,你不要给脸也不要。“
”说到给脸,王妃娘娘已经够给你脸了,小心火候过了惹得自己引火**。“
论伶牙俐齿谁敌得过段灵箐,短短几句话气的王瑜脸色铁青,望向她的目光凶狠,僵持间远远听到一声通报,”王爷回府。“
回过神来的众人纷纷激动起来,扬起最美的笑脸雀跃的望向驶来的马车。车辆缓缓停稳,司马睿一身黑色衣袍的下了车,径直走了过来,离他最近的王瑜还未回过神来,一侧的赵静雪已经迎上前,声音温柔的如一池春水,”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妾身很想您呢。“
反应过来的众人赶忙围上前,”王爷,人家等了你好久呢。“
”王爷,妾身炖了您最爱喝的汤。“
”王爷,您一路辛苦了。“
司马睿勾起嘴角的笑意,目光扫过人群,突然面色沉了下来,上前走到孟央面前,无限疼惜的拉过她的手,”脸色这样难看,也不多穿件衣服,手都是凉的。“
孟央抿嘴一笑,他仿佛心情甚好的笑出声,”多日不见你可是想我了,等了很久吧?“
他只顾着与她说话,却不知周围的女人们早已用嫉恨的目光望着她,就连一向温柔的赵静雪神情也是黯然的。孟央摇了摇头,”身为王妃等王爷回府是应该的。“
司马睿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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