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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记仇:王爷莫相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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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独把钟灵珊给气坏了，明明萧天策就看见了她也在的，却竟然就不曾认出她来么？
有了新欢了就可以当成不认识她了？他可真是够风流潇洒的！
钟灵珊正气得一塌糊涂，言子夜同戴文渊扶起地上的秦池就往她和东方域身边推，“珊珊小姐，这秦池就交给你和东方少主了，吾与文书还得护送萧王殿下回府去哩。”
戴文渊点头，多话不及说，跟紧言子夜就急急地去了……
－－－－－－－－－***玄*歌*小*主***－－－－－－－－－
“海棠别院”外，阑干酒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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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寻人侑酒，聊以解闷，“等着也是等，与其傻傻地干等，不若你我相陪着坐下吃上几斤好酒。”
说话间，东方见愁将着手边一坛子酒推至萧诺面前，自己则启了另一坛来饮。
萧诺瞧着眼前那乌瓷质地的一只坛子，坛口封以朱红，面上半张濡湿残签，隐可见玄墨隶字，余书一“红”。
萧诺迟疑须臾，方而启口，显是难为，“见愁大哥，小厨子我不胜酒力，不会吃酒哩。”
东方见愁正捧着酒坛子，嗅得醇香四溢，闻萧诺言，即道：“你且随意。”
话罢，径端起酒坛，咕噜咕噜，几口淋漓。
萧诺见得，不由咋舌，喉结滚得一滚，也跟着启坛斟酒。
端着漆瓷大酒碗过个照面，看一汪琥珀色，透明澄澈，纯净得教人尤觉赏心悦目。
东方见愁睨他这般矜持，朗声一笑，循循也道：“在我面前你就不必小意了，都是江湖中人，生来混口饭吃的，自然都不容易。”
萧诺闻言，双瞳不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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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几度，樽前香注玉壶露
东方见愁睨他这般矜持，朗声一笑，循循也道：“在我面前你就不必小意了，都是江湖中人，生来混口饭吃的，自然都不容易。”
萧诺闻言，双瞳不自控地阔大了一瞬。心念一转，平下声息，看向东方见愁道：“见愁大哥说得是，孤身混口饭吃确是不容易，好在我家老爷和小姐都是行善积德之人，所以，我的日子还算是好过得很哩。”
东方见愁未有接话，但笑而已。
两人静寂之时，萧诺埋头咂一小口酒，正一心寻思着东方见愁那番出言，可到底是有否识破自己的身份。
转而见得对方酒坛子一掼，趁着酒兴就忽然摇头晃脑开来了，“落拓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萧诺一怔，随即拊掌，惊艳道，“只知见愁大哥酒量过人，不成想，这文采竟也称风流！”
东方见愁哈哈一笑，坦言道：“说个甚么文采风流的，我来来去去可也就只会这几句而已哩。”
萧诺为他身上透泄的一股子豪爽劲儿而欣然笑起，莫名悦服。
东方见愁饮罢半坛子酒，短胡上琼酿晶莹，抬眼谓萧诺道：“你身上可有钱两么？”
萧诺笑而颔首，“见愁大哥毋须烦恼，小厨子带着些银钱呢。”
东方见愁喜道：“那你与我些酒钱，我今儿个酒足了，可明日的还没着落哩。”
哦，这样啊。萧诺会意，立马自怀中掏出一只钱袋来双手捧与东方见愁，“都在这里了，见愁大哥拿去罢。”
东方见愁面红齿白，大手往身上胡乱一抹，接过钱袋掂了掂，兀自言道：“都说你们‘壮怀堂’乃是涤汐首富，果然不假，这小厮的钱袋也是不浅的哩。”
萧诺但笑。
东方见愁往那钱袋中胡抓了一把，去了三分有二，紧好袋口即丢还萧诺，“多谢了。”
萧诺单手接下，擎于掌心，欣欣一笑。
看东方见愁不知打哪里变出个酒葫芦来，拎起半坛子酒动作娴熟地往葫芦中灌，竟堪百步穿杨，一滴不落。
萧诺瞧着，叹服不已。
东方见愁将酒葫芦往腰间一挂，拍着满载而归的葫芦，意满已极地笑罢，正欲开口说甚么，蓦然间，嗅得一阵异香袭来，眉峰一拢，未须细忖，面上已是又惊又喜。
一如那夜在枯井之旁一样，吸了吸鼻子，眸光倏然蹭亮。
东方见愁再是甚么也顾不上，管不得了，巡着那股子香味儿就翻身跃出阑干之外，转眼间消失得无踪无影。
萧诺眼瞧着他这样离去，学着他一样吸了吸鼻子，可除去酒香却是甚么味儿也没闻见哩，一时，不明状况，只搁下酒钱，随即追了去，“见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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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何惟三生小杜？
萧诺眼瞧着他这般离去，学着他一样吸了吸鼻子，可除去酒香却是甚么味儿也没闻见哩。
一时，不明状况。
只搁下酒钱，随即追了去，“见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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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别院”一侧门之前，一身着一袭锦黄华裳的金发美妇人，正背着人盈盈孑立。
似已是等人等得久了，此刻为倦意侵染着而不经意地扬目他视。
定眼一瞧，看眉目沉静之中犹有几分沧桑痕迹，确是监国王爷萧天策麾下“三神”之一的“财神”西门无忧。
“西门财神！”
一声男子的低沉嗓音于这万籁徵腾之夜兀然拔起，难掩其中几分欣喜。
西门无忧闻声回转，见得静景动物，添灯为幕，过往繁杂处立有一名面削容峭，瘦骨铮铮的虬髯汉子。
这人衣着有些邋遢，道是生性落拓，不束不羁，可是身怀绝艺哩。
当朝东方侯爷座下之属，西门无忧哪里能有不认得的？
敷衍一笑，淡淡也道：“我当是谁，原是东方‘酒使’来了，不怪老远就嗅着酒味夺人哩。”
东方见愁凝住西门无忧无瑕美面上难得一展的笑颜，大着胆子迎上她，莫名地心意慌慌，“与其说这酒味夺人，还不若说是你身上的香味儿夺人哩。
我惯闻香识人，每每都是凭着它而知得你的影踪的。”
西门无忧当即沉下脸来，转开眼不肯再说话。
警戒之意已是明显。
东方见愁却不介意她待他哪般态度，更踏进西门无忧问着：“上次玄冥山一别，我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都不曾得到你的消息。你、你去了哪里？”
他们算来统共也不过只见了两面而已，还似乎未曾正经说过一句话，而听东方见愁所言，却似对多年不见的友人一般。
西门无忧莫名，唇线一僵，口气凉凉，“我去了哪里，与你又有甚干系？”
东方见愁开始有些结巴了：“我只是，我只是，只是……”
西门无忧凝眉：“只是甚么？”
东方见愁红脸，目光游曳，“只是担心，你们女人家照顾不好自己……”
甚么意思？看不起女人的么？
西门无忧色变，“那东方‘酒使’以为，无忧我也是那等照顾不好自己的女人么？”
东方见愁看着她，笑而未答。
目光中，一种别样的关怀透泄无余。
西门无忧更添几分忿闷，转头即离。
东方见愁却是亦步亦趋，不远不近地紧紧相随着。
西门无忧两度驻足回望，东方见愁跟着止步赏景。
西门无忧暗恼，趁他扬目惺惺作势之时，身形一闪就不见了影踪。
东方见愁因明后，凭着敏锐的嗅觉，一路巡着那股子异香径追进了一条僻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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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一角，愁寄哪里是好？
西门无忧暗恼，趁他扬目惺惺作势之时，身形一闪就不见了影踪。
东方见愁因明后，凭着敏锐的嗅觉，一路巡着那股子异香径追进了一条僻径里。
一时，灯影沉暗，影像迷茫。
东方见愁正愁眉，惟恐自己跟丢了人，背后，忽有一颀长姿影自高檐上纵身落地。
觉着一道光华初绽的顷刻，东方见愁迅疾地回转身来，还尚来不及识清出手之人，整个人便为一束寒光所缚。
一把冰冷的薄刃大刀毫不容情地径叮于他的项颈之上。
一阵疼楚钻心而起，殷红的鲜血登时溢了出来。
而东方见愁从头到尾没有过规避闪躲之意。
对方亦似未有害他之心，可说话的声音却是趋于冰冷无度，“东方‘酒使’这般阴魂不散，倒究是何居心？”
东方见愁回得坦白无害，“我未曾有何居心，‘财神’且安心。
放心。
莫要担心。”
凭他之身手，自不在西门无忧之下的，今却肯任她这般相待，真是叫人理不清头绪。
想来，也耍不出甚么花样了罢。
西门无忧暗忖罢，手上力道松落了几分，冷冷告诫道：“既然未曾有甚么居心，那就莫要再跟着我了。”
说着即撤下刀来。
东方见愁笑意吟吟地瞅着西门无忧，很有几分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架势，“无忧一贯使鞭的，怎地今夜舞起刀来了？”
无忧？他竟然胆敢有名没姓这般亲热地喊她？
要是叫萧王听见了，岂不得疑心她跟东方侯的人有染了？
西门无忧听了，柳眉倒竖，方才收势的刀又再度横向东方见愁，刀走偏锋，当即就挑破了东方见愁的衣襟，“‘无忧’可是你能胡乱叫的么？”
“你若再疯言疯语，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这句话时，眸光中肃杀意显。
东方见愁闭了闭一只眼，又忙睁开来，委实是骇得冒了一身冷汗，却只是笑，也不看刀，只是看她，大有一股英勇气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
西门无忧气结，可对上眼前这无畏无惧的东方见愁，气恼之余，又隐觉着有些不对劲儿。
想这东方见愁对她这般无故纠缠倒究是甚么意思呢？
他是有很多时间可以拿来消遣的么？
还是，还是说，这一切莫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念此，西门无忧秀眉一蹙，瞪一眼东方见愁，当即丢下刀，向着暗夜中空纵掠而去。
东方见愁怔得一怔，径追出几步，“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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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别院”前，在寒凉夜风的轻轻吹拂之下，一袭水蓝袖衫妖冶瑰丽，而那身着蓝衣的主人更显清贵雅致，端庄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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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寂尽，问小立恨因谁
“海棠别院”前，在寒凉夜风的轻轻吹拂之下，一袭水蓝袖衫分外妖冶瑰丽。
而那身着蓝衣的主人更显清贵雅致，端庄毓秀。
一群孩童打闹着相互你追我赶，一通乱跑。
蓝衣女子为跟前这忽起的一闹而垂眸左右视之，被那胡乱奔走的孩童一带，竟莫名地立脚不稳。
她险要往后栽倒的顷刻，蓦感腰间一紧，一只男人的大手就没来由地揽住了她纤巧的身子。
一声男音遂着夜风于她耳际温然拂过，“棠姑娘没事吧？”
棠落一惊，迅速转眼看向抱自己入怀的玄衣男子，瞅他生得倒是一表人才，而眉宇之间却紧拢了几分阴鸷冷薄。
棠落瞧着眼熟，而凭着她一贯过眼不落的本事，自不会忘却这人乃是曾在萧王“新塘”遇刺时而专程赶来救驾的大功臣了。
东方侯的二公子嘛，她岂敢记不清明的。
当即就喊出他的名姓来，“万俟延熙？”
万俟延熙听了便扯了一抹笑，他惯不爱笑的，所以笑起来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好看，甚是比不笑更叫人觉着不舒服。
然，出语却是轻挑，“棠姑娘还记得我的名姓，想来是还对我念念不忘的了。
能得你‘花解语’眷念，延熙实是三生有幸。”
棠落客气地松却他几分暧昧地紧扣于她纤腰的大手，漠然一哂，“万俟公子乃是当朝东方侯爷的公子哩，棠落岂敢轻易相忘的？
便是棠落不想记挂着，怕是我家殿下也不会答应的。棠落不敢负殿下使命，那便只得依殿下之言行事了。”
万俟延熙笑而颔首，“都说萧王麾下人才济济，而棠姑娘则尤为殊杰，乃是人如其名，无愧于‘解语之花’。
那日于‘壮怀堂’初见姑娘小鸟依人般地偎在萧王怀里，我便在想，萧王殿下能有棠姑娘这般称心的红颜知己，可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呢。”
说话间，有意无意地靠近棠落，凝紧她面容道，“然，萧王殿下生性多情，风流倜傥，却一再冷落于你，便是我这个旁人看了，也不禁生出万分怜惜来。”
棠落阴脸，当即出言，“那万俟公子还是速速把你‘一厢情愿’生出的‘万分怜惜’给收起来罢。是好是歹，我自个儿担待，自毋庸旁人来操心。
棠落乃是名花有主之人了，可受不起万俟公子你的‘自作多情’哩。”
她重重地咬出那“自作多情”四个字来。
讽意明显，丝毫不掩。
万俟延熙可一点儿也不觉着难为，反而显出春风大雅的气派来，贴近棠落，而举目望向“海棠别院”，低着嗓音，吐纳有度，于她耳畔缓声道，“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哩。
我有爱慕姑娘的自由，而姑娘亦有否定我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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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余凉月，觉蟾蜍下早弦
万俟延熙一点儿不觉着难为，反而显出春风大雅的气派来，贴近棠落，而举目望向“海棠别院”，低着嗓音，吐纳有度，“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哩。
我有爱慕姑娘的自由，而姑娘亦有否定我的权利。感情不能强勉，强扭的瓜不甜。
可不管棠姑娘你现下待我作何嘲讽，我对你的心意却始终不会改变。
真希望，你会有需要我的一天。到那时，我必当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万俟延熙话罢，笑着凝着棠落，若是依依不舍地步步退去，直至消失于过往人流之中。
棠落经得万俟延熙这般一唆摆，虽面上不显山露水的，可心中压抑日久的一股气郁却是愈见浓重，再是不可收拾，闷闷地盯紧“海棠别院”，好半晌的泪眼相向。
直到“财神”西门无忧重新归位，再度于她近处现身而出，棠落方拢去不悦，遂着西门无忧一道相迎萧天策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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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尘馆”里钟灵珊同秦池独坐一隅，两相郁闷。
大公子高君宇明得了状况后，也觉难为得紧，只叹一句，“萧王殿下带走了蔚雪小姐，却并不知得这当中的究由，这可如何是好呢？”
东方域瞅一眼失魂落魄的钟灵珊，向秦池道：“事到如今，谁也救不了沈家蔚雪小姐，能救她的人只有她自己。”
秦池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钟灵珊也是默默无语，只听高君宇和东方域兄弟两个一来一去的，真好不沉闷。
倾城瞅着难受，启口道：“想来秦大哥也是一整日没有进食了，我这便去煮些面来吧。”
秦池仍旧一动未动，不见反应。
身后的秦天忙替他谢道：“那就有劳倾城小姐了。”
倾城只笑而颔首。
“倾城，”
正欲抽身退去，高君宇忽而一把拉住她衣袖，柔声道，“我跟你一起去。”
倾城道，“君子远庖厨哩。”
高君宇却笑，“为了你，我大不了不做君子了。”
说着，便悄悄牵住倾城的手，陪着她一同出得门去。
被高君宇和倾城这般你恩我爱的一刺激，钟灵珊这就再坐不住了。
身后的萧诺简直是心有灵犀，当即低首劝她道，“小姐，夜深了，我们当回府去了。”
钟灵珊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嗯，我们回去罢，正好我也觉着倦了哩。”
东方域忙起身，“我送送你罢。”
钟灵珊淡淡一笑，摇头回道，“不劳烦东方少主了，我有小厨子陪着就成了。”
东方域只得作罢。
只看东方来舟先行去掌灯，亲把灵珊主仆送出了门口。
出了“素尘馆”钟灵珊就开始健步如飞了，萧诺跟得“吃力”，却了然她的心意，“小姐慢点，小心磕着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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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无穷，旧欢如梦中（一）
出了“素尘馆”钟灵珊就开始健步如飞了，萧诺跟得“吃力”，却了然她的心意，“小姐慢点，当心磕着碰着了。”
钟灵珊倒不顾那么许多，只埋头赶路，是巴不能早些回到她家“壮怀堂”里，好去找那萧天策算账呢。
钟灵珊一面赶着路，一面想着那萧天策，直气得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泪水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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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翠惊风，流红逐水，谁信人间重见？
花深半面，尚歌新词，凭是柳家三变。
“壮怀堂”里，琴声飘起。
一双细巧柔荑在弦上蹁跹，温柔而灵动。
拨琴的女子，五官清艳，却只是低着头，专心致志。
一袭白衣胜雪的萧天策坐在上座，面前温水煮酒香，却是心不在焉地执着一只紫檀杯盏，屏息静气地对着门间，有一口没一口地咂着酒。
枯等了好半天，终于，听得外头郁疆扬着声问：“珊珊小姐作甚？”
萧天策微不可觉地身上一震，捏紧杯盏，面上欣然笑意尽展。
屋外，换回女装的钟灵珊正对着窗纸伸指戳去，本是做贼心虚，被忽然出现的郁疆这般一质问，更是骇得不轻。
怔了一怔，一双澄澈清亮的眸子方徐然自窗扇上移开，转向郁疆时，索性就站直身来，理不直，气不壮，还装作坦荡，“我只是过来视察视察，看看你家萧王殿下可还住得习惯么？”
哦，这样啊。郁疆面色稍霁，“珊珊小姐既是前来视察的，那就里面请吧。”
就这样轻易给她放行了么？钟灵珊还不敢相信，“我可以进去么？”
郁疆也不直接说可以与否，只移目鎏金门环道，“我家殿下说了，男人不可以进去，女人可以；白日不可以进去，夜里可以。最好多多益善罢，我家殿下向来是来者不拒的。”
“……”
钟灵珊为之气结，当即掉转头就要赌气走了。
郁疆忙道，“珊珊小姐临阵脱逃可真不是好样的。”
钟灵珊止步，回转身即道，“不是好样的就不是好样的，谁稀罕了？”
郁疆嗯了一声，反问，“要是不稀罕，你三更半夜地上这里做甚么来了？”
钟灵珊哪里真会想走的，没见着萧天策她可是难受得紧哩。
忖了忖，只好敛着裙裾，硬着头皮，再度踏回原地。
郁疆也不与她多话，只为她开了门，好生将她让了进去。
钟灵珊抬眼看了看面色谨然的郁疆，默默进入内里。
正抚琴的雲霜听得咯吱门声响，遂扬目视之，见了一身素衣紫袖的钟灵珊入得里来，她看一眼萧天策就立起身，恭声道，“珊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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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无穷，旧欢如梦中（二）
正抚琴的雲霜听得咯吱门声响，遂扬目视之，见了一身素衣紫袖的钟灵珊入得里来，她看一眼萧天策就立起身，恭声道，“珊珊小姐。”
钟灵珊看着那除去面纱后的雲霜姑娘，清秀容颜，丽质天成。
几分吃味。
只淡淡赔笑，默不作声。
萧天策搁下酒盏，对着钟灵珊恍若新识一般，“唉哟，这不是葛家珊珊小姐么？”
钟灵珊移目，斜了萧天策一眼，没给他好脸色看。
她肯进来，他就觉得欢喜，甚么都可以暂且不提。
故而，萧天策虽讨了个没趣儿，还是笑脸相对，好生续问，“珊珊小姐进来做甚的？”
钟灵珊也不看他，只口气冷冷道：“灵珊来此自无甚么可做的，不过只想来给萧王殿下提个醒儿。”
提个醒儿？嘿，这可有点意思了。萧天策笑眼弯弯，一瞬不瞬地凝住钟灵珊，等着她说。
钟灵珊径道，“想我‘壮怀堂’乃是江南诗礼名家。从来，居庙堂之高的，两袖清风；处江湖之远的，侠骨柔肠。在涤汐，人人无不景仰，礼致三分。
可自从萧王殿下来了之后，日日笙歌聒席，夜夜寻欢作乐；扰民清净，搅人幽梦，可真是乱我‘壮怀堂’一贯作风。”
甚么意思？这般嫌弃他的么？
萧王爷叫自己的爱妃给数落了一通，这心里头就开始不是滋味儿了，面色稍显沉郁，却是漫不经心地重新往自己杯中添了酒，敛着眸，口气慵懒，呐呐出声，“我自调心，干卿底事？”
为这一句话，钟灵珊凝眉，“萧王殿下，我涤汐一介书生尚知得‘顺人人心悦，先天天意从。’；‘乃知王者心，忧乐与众同。’，殿下何以一句‘我自调心’便可这般任性妄为了呢？”
萧天策默默呷着杯中之物，也不抬头，只道：“看来珊珊小姐是教诲本王来了。
对本王劝行抚性那可是本王的贤妃该做的事儿哩，珊珊小姐有甚么想说的尽管说来罢，本王洗耳恭听便是。”
贤妃么？她连王妃都不是了，何谈甚么贤妃呢？
钟灵珊更是心头忧伤懊恼，对着萧天策也觉着无力得很，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心绪，缓声道，“常言都道，有德无才，不是人才；有才无德，便是祸害。
人而无德，百事皆虚；殿下身处如斯尊位，更当以德为先，砥砺道德才是。”
这意思就是说他无德了？
萧王爷听了可是不痛快了，却忍着不做反应，很有那么几分汗颜的情味儿。
静静地听着钟灵珊续言：“‘人生大块间，如鸿毛在风。或飘青云上，或落泥涂中。’‘外物不可必，中怀须自空’；‘君以明为圣，臣以直为忠。敢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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