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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君子藏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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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且歌几乎是被兄长夹着往庄内走,叶孤城的脚步有些快,加上兄妹二人有些巨大的身高差,让叶且歌的双腿都离了地。
叶且歌蹬了蹬自己的小短腿,有些别扭道:“哥哥快放我下来,我还背着重剑,很重的。”
叶孤城却瞥她一眼,连人带剑的颠了颠,道:“剑比较重。”
叶且歌如今年满十五,怎么说也不可能没有一柄六十余斤的重剑重。只是还没有等她反驳,便听见了一道男声响起。
“白云城主。”
白衣白发的男子怀抱明黄轻剑,在落了一层薄雪的堤岸转身。而他额角的那一朵梅花,却仿佛成了天地之间所有的亮色。
叶孤城看着那一朵梅花,余光瞥见幼妹的剑鞘。他抿了抿唇,将人放下,缓缓道:“大庄主。”
两个白衣男子相对而立,不知怎的,气氛开始近乎紧张了起来。
第54章 长夜何处起秋霜。
第五十四章。长夜何处起秋霜。
其实叶孤城不该挑起这一战,无论是因为他和藏剑的渊源,还是他幼妹与叶英的师徒情分。
可是叶孤城一定会挑起这一战。因为他是叶孤城,因为对方是叶英。
六百年的光阴将血缘冲淡到稀薄,可是不能不承认,叶孤城其实是和叶英最为相似的叶家人。
在叶孤城将幼妹放下的瞬间,叶英广袖一拂,将叶且歌送出几尺,安稳的放在西湖边的一方巨石上。
叶孤城皱了皱眉,道:“石凉。”
叶英一怔——他的徒弟长在西湖,又有内力护身,冬日在九溪十八涧中孚水戏耍都是常事,何惧区区石凉?
叶孤城却早已足尖轻点,踏水掠到叶且歌身边,一伸手便将人抱起换了个地方,放在了湖边的水榭之中。
“坐好,莫乱动。”
叶孤城的手掌抚在叶且歌的头上,压下她想要起身的动作,警告也似的看了叶且歌一眼,叶孤城才倏而回转。
重新站在了叶英对面,叶孤城发现,对方方才身上已经算得上浅薄的战意此刻更淡了几分,叶英抱剑而立,唇角轻抿,一定要一个答案。
叶孤城将拔出的剑微微向下半寸,沉声道:“家妹早产,受不得凉。”
习武之人不避寒暑,叶且歌却到底亏了些底子,在白云城那种四季炎热之地自然无妨,到了这湿寒蛰骨的江南,还是要注意一些。
叶英的眉目之中出现了一丝波澜,那波澜让一直注视着他的叶孤城近乎以为……叶英下一刻就会睁开那双低垂的眸子,骤然望向那个在水榭之中乖乖坐着的小小少女。
然而叶英终归没有,他稍微顿了顿,对叶孤城道:“此战何为?”
叶孤城垂了眸子。他不再看叶英,不在看自己的幼妹,他的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只有自己的剑。
许久之后,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剑尖,道:“为证剑道。”
彼时,叶孤城的眸子之中,波澜已平!
叶英站在一片薄雪之中,对叶孤城缓缓点头,而后,久不曾出鞘的轻剑焰归豁然出鞘。
焰归的剑身寒凉若雪,随着叶英拔剑的动作,一寸一寸映出两个白衣男子的俊秀眉眼。
剑的一侧,叶孤城的眉眼恍若流云横逸,自有三分傲然,却更带七分霜华内敛。
剑的另一侧,叶英的眉目似淡然水墨,一寸一寸的氤氲,却带着隔世不变的从容。
只是这一瞬,这两人都不再等。他们的身形倏忽若白鹤跃起,又在残雪消融的断桥站定。
只是一个眨眼,便只能依稀听见双剑相击的清脆声响,却不见了那两个白衣男子的身影。
叶且歌在一旁听着远处传来的声声脆响,已然是连眼睛都不敢移开半寸。可是饶是这样,以叶且歌这样的目力,却依旧没有办法看清师父与兄长两人的动作。
忽然,在那片让人目眩的剑光之中,一道白影倏忽半仰,连退数步,足尖在水面上点出朵朵涟漪,然而,那一池西湖水,却半点不能沾湿他的鞋面。
叶英的剑法并不是与人斗狠的剑法,而叶孤城的剑却带上了一些“天下唯我”的霸道。两人的剑都出得飞快,一时之间,竟恍若是叶英被叶孤城逼得退到了西子湖畔。
叶孤城的剑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叶英身后,已经是江南冬日里微凉的西湖水。
叶英也并不慌乱,他广袖一舒,整个人往后退去。在并未结冰的西湖,叶英就宛若行在岸上一般,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叶孤城双眸之中划过了一抹凉意,他的手腕一抖,乌鞘长剑在他的手上挽出了一朵极为漂亮的剑花,随着这个动作,叶孤城整个人也恍若和手中的利剑融为一体,直向叶英刺来。
此刻,叶英已经退到了湖心。他手中的焰归一划,挑起一阵水雾,看似无用的一招,却打断了叶孤城这来势汹汹么一剑。
而叶孤城能够战胜叶英的机会,也只有这一剑!
叶孤城只觉得自己的剑尖恍若刺入了一个柔软的物体之中,而剑尖的触感虽然柔软,叶孤城却觉得,自己难以寸进。
可是叶孤城到底是叶孤城,虽然这一剑被阻挡,然而他很快在毫无借力之处的水面上一跃而起,长剑一劈而下——叶孤城的剑,从来都是直接而有效,才不会讲究什么轻快优美。
叶英的剑术已至臻境,可是叶孤城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既然白云城主挑战心剑叶英,那么就没有道理连心剑也见识不到。
叶孤城那力达千钧的一劈,当真暴力破开了叶英用剑气凝成的屏障——这却也是叶英踏破虚空而来之后新的领悟了。自从破碎过一次虚空,叶英对剑气的控制能力更上了一个台阶,已经不局限于剑气化形。
他可以控制着自己周遭的剑气,遵从自己的心意或守或攻,这也是为何叶英当日与西门吹雪对战之时,分明没有动作,却轻易褫夺了西门吹雪周遭的空间的原因。
眼见叶孤城的剑就要劈下,叶英似乎除了被他劈中,便只能狼狈落入水里。然而叶英毕竟是叶英,他依旧从容不迫的站在水面上,忽的,他的周遭竖起上百柄长剑,而局势也在顷刻之间发生了逆转。
叶孤城并不觉得惊讶,在他和幼妹对战的数百场之中,他曾无数次见识过这一招。既然他妹妹是叶英的徒弟,叶英也一直有“心剑”之称,那么若是连他的心剑也迫不出,自己未免有些太过无用了。
可是叶且歌的修炼不到家,她的心剑,和叶英的心剑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上百柄如有实质的长剑向叶孤城而去,叶孤城并没有因为这些剑是剑气所化而掉以轻心。毕竟,他见识过叶且歌还不成熟的心剑的威力,而若是要取人性命,一剑便足矣!
可是这些长剑虚中有实,实中却又有虚。当叶孤城想要破开这漫天的将自己笼罩进入一般的剑阵之时,他却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剑时而如触空气,时而又恍若撞在了铁壁之上。
而那些剑影被破开却又很快凝实,牢牢将叶孤城笼罩其中,宛若牢笼。
对于西门吹雪,叶英和他对战的时候,总是带上了那几分提点后辈的意思——西门吹雪的人从来都是笃定,可是他的剑,在某一个时段却会带出几分茫然的味道。这种茫然其实也很正常,毕竟在此之前,西门吹雪前方已经没有了人,那条路要怎么走,全靠他自己摸索。
然而和叶孤城最初的几招,叶英便断定他是和西门吹雪不同的剑客。他虽然只比西门吹雪虚长两岁,但是他的路一直很明晰——前世虽然叶孤城折剑紫禁之巅,但是他却在最后一刻堪破自己的剑道。重来一世,叶孤城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要走什么路。
而在叶孤城不再将“登临剑术巅峰”当做自己的终身目标的那一刻,放下,反倒让他摆脱了前世的桎梏,剑术大有进益。
所以叶英对待叶孤城,是尊重的——任何一个心性清明坚定的剑客,都是值得叶英尊重的。
抱着这样的尊重,叶英催动心剑,鼠百柄心剑直接向叶孤城而去。
叶孤城微微迷起了眼睛。在数百柄长剑向他迫来的一瞬间,叶孤城的身体猛然一转,他的脚下是西湖湖水。可是叶孤城却向水借力,身体转出半个圆来,手中长剑也猛的向前一划!
叶孤城的一剑横挡,却没有起到任何阻挡的作用。他微微皱眉,整个人骤然向上高高跃起。
而后,叶孤城从上俯冲而下,手中的剑也变幻出纷繁的剑招,抖落了片片残影。
此谓之,天外飞仙!
只是,这一精彩绝伦的一招,叶孤城却暗觉得不妙。这种不妙很快应验了,上百柄心剑倏忽消失,而叶英周遭的剑气也骤然凝实。
直觉虎口一麻。叶孤城的剑撞在了叶英的剑气上,强大的后挫力让叶孤城后退几步。可是这是在湖中,哪里有容他退的地方?
全力一击被人挡了回去,叶孤城一时岔了真气,脚下不稳,竟然直直坠入湖中去。
“哥哥!”
一直从旁观战的叶且歌猛的一惊,下一刻便要跳到湖中。
“不要乱动!”
“莫要胡闹!”
叶英和叶孤城的话先后响起,叶且歌也被叶英的柔和内力从水榭边送到了水榭中央。
叶孤城出身南海,在海浪之间得悟,是以他水性不差。如今冬日的西湖水只是有些寒凉,对于叶孤城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很快,他边自己游到了叶且歌所在的水榭那里。
习武之人寒暑不侵,故而虽是在隆冬,叶孤城身上穿的也不是很厚。白云城的暗卫们很有眼色的为自家主上披上了厚厚的貂裘,还有暗卫捧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来。叶且歌也连忙招呼小厮在最近的房间里添置了火盆。
到底是一番激战,又是在水面上,一番下来。叶英的靴子也湿了些许。叶且歌便将师父也“请”进了房间,让他换一双才是。
小徒弟难得如此强悍,叶英那些她塞过来的靴子,有些无奈的笑了。
只是回身,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对叶孤城皱眉道:“藏剑功法看似强悍,却有三分保留回护,何曾变得如此霸道了?”
在方才交战之时,叶英已经察觉,叶孤城的剑法之中,似乎有问水诀残招,只是那问水诀被叶孤城使来,变得强悍霸道,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风骨。
叶孤城默然,许久才道:“叶家只有半部问水残篇,我的剑法,是先祖独创的剑法,杂糅了巴山剑法与问水诀,还有独创若干剑招。”
“原来……如此。”叶英叹了一口气,言语之中带着淡淡的惆怅。可是他早就知道藏剑不复的事实,也知道年岁更迭,兴衰有命的道理,于是这抹惆怅便也化开。
“大庄主的剑,是君子之剑,亦是藏锋之刃。”头发上还带着些微水气,叶孤城忽然开口道。
叶英的手微微一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道:“轻剑游龙,重剑不工,藏剑弟子一直追求的便是君子如风。至于藏锋之刃……”
他偏向了门外,虽然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却宛若正在注视着什么。
叶英缓缓道:“曾经是。不过现在,为了守护想要守护之人,锋芒毕露又何妨?”
第55章 唯向关山望月明。
第五十五章节。唯向关山望月明。
叶孤城和叶英谈话的时候,他的衣服还没有整理好。他只是换了一身干净的亵衣,而后将外袍随意的披上。
屋子里摆着火盆,暖意融融的,叶英又目不能视物,加上一场酣战之后,叶孤城也有几分脱力,所以他也不急着将衣服一丝不苟的穿好,反而靠在椅背上,任由外袍滑落,便露出他一片胸膛。
叶孤城很白,如玉一般的颜色。被熏暖了的唇泛出一抹淡淡的红,他的长发散落,整个人却不见半分柔和。
叶孤城注视着叶英,心中转过了许多念头,却始终只与他的妹妹相关。
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情爱之事,早就不在叶孤城的心上。可是这个时候,他却忽然窥见了一丝端倪——对面的白发男子双目已渺,让人无法窥见他眼底的半分波澜。可是那样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感,真是应当属于师徒之间么?
这个问题叶孤城还没有答案,他还需要且看且待。
叶英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去换靴子。一直到叶英换好了靴子,他才对叶孤城道:“你的剑,不像是江湖人的剑。”
这句话却带着一些不明的意味了,白云城虽然地位特殊,并不能以寻常江湖势力看待,可是叶孤城到底身处江湖,叶英却说,叶孤城的剑不是江湖人的剑。然而白云城主的剑,不是江湖人的剑,又该是怎样的一柄剑呢?
这个问题叶英还没有答案,或许已经有,但是他在等叶孤城自己说。
叶孤城的眼中像是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浓雾,他看着叶英,眉角似乎轻轻的抖动了一下。这是叶孤城的一个小动作,在他思量的时候,总会如此的。
许久之后,像是已经有了决断,叶孤城对叶英悍然道:“我的剑,会是天子的剑。”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像是锦缎被割裂,留着了一室突兀的静谧。
叶英没有即刻怒斥叶孤城狼子野心。事实上,今日之前,他并不了解这个叶家的后生。而今日之后,透过他的剑招,叶英对叶孤城说的话竟也不觉得意外。
若非有了登临天下的野心,这人的剑招又何至于霸道至此呢?虽然今日叶孤城战败,但是叶英也曾自问,自己二十余岁的时候,能否使出这么霸道的剑招呢?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因为叶英的剑,永远不会和叶孤城的一样,非关年龄,只是道不同而已。
只是道不同而已!
叶英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知道,前世之时,且歌是如何……”艰难的停顿了一下,叶英终归吐不出那个“死”字,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能继续道:“是如何去的么?”
叶孤城的脸上没有表情,可是屋子里越发的暖,他的脸却因为这个问题白了白。
“是击杀狼牙叛军的时候,被一刀贯穿胸口。最后,她冷在了我的怀里。”
叶英没有理会叶孤城骤然错乱的呼吸,继续道:“她的家人,师门,故友,死在叛军刀下的一共一百三十五人。叶城主知道,我为何记得这样清楚么?”
叶孤城已经坐直了身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抑制住自微微颤抖的双手。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叶英其余的话。
叶英沉沉道:“因为这孩子记着呢,她每杀一个狼牙军,就要记上一笔,她说,血债需血偿,她要双倍奉还。”
叶英没有睁开眼睛,叶孤城却恍然觉得自己被他威严的目光笼罩着。堪破生死之后,这世间若有什么,是叶孤城唯一顾及的,那便只剩叶且歌而已了。
叶英的话让叶孤城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很难想象,自己从小就捧在手心的妹妹,在那个他触摸不到的时空,曾经吃过那样多的苦——生离,死别,丧乱,流离,这些哪一样不是人间至痛,而他的妹妹,居然全都经历过。
宁为盛世狗,不为乱世人。这话说来,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叶英和叶孤城说这些,也不是打算三言两语就劝他放弃自己的想法,只是希望让叶孤城多想一想他的妹妹。有所顾忌。
毕竟,叶英是了解自己的徒弟的,他也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徒弟和今生唯一的血亲站在对立面上。
在这阵宛若将人皮肉都剐痛了的沉默之中,叶孤城终于开口:“倘若,天下更迭只是一家之事,叶某绝不涂炭生灵呢?”
叶英不语——他是藏剑山庄的大庄主,已经不是天真的少年,如果山河更迭,又怎么可能不烽烟四起呢?
可是叶英也知叶孤城并不是食言而肥之人,既然许诺,便一定会应诺。所以叶英没有直接反驳叶孤城。
叶英在思量着的时候,叶孤城继续说道:“先生初来此世,也不妨多看看,这天下如今是否非姓叶不可。”
叶孤城这样说,叶英也不必再劝。他的手抚上额角的红梅,半晌之后,轻轻说到:“我需要看多久?”
叶孤城眉眼之中闪出一抹复杂。一番挣扎之后,他终于如实说到:“短则三年,长则五载,总会有个分晓的。”
叶孤城的言下之意,竟是将自己准备成事的时机对叶英合盘托出。
因为叶孤城足够自信。
他知道叶英一旦知道了他计划成事的日期,那么想要阻挡他就是轻而易举。因为若说前世,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紫禁一战,是叶孤城在最后一刻让了西门吹雪,那么今生对上叶英,叶孤城哪怕被让了数十招,以他如今的实力,恐怕都没有能战胜叶英的可能。
叶孤城告诉叶英自己何时准备成事,并不惧怕叶英那时会来。因为他相信,三五年之后,叶英会看清如今歌舞升平下的潜藏危机,那个时候,这个强大的男人会明白该如何抉择。
叶英还要说话,这个时候,门却忽然从外面被人叩响,也不等他们去开门,门便已经被推开。叶且歌捧着一个巨大的木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叶英便闻到了一阵姜味,这味道浓烈,叶孤城自然也闻到了,待到叶且歌走近,果然见那木托盘上班放着两个天青色的莲花敞口碗。
那碗看着虽然漂亮,却足有寻常碗碟的两倍大。叶孤城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却到底拿了一碗,一饮而尽。
舌尖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麻,叶孤城又喝了好几杯水,才压下这股异样的感觉。在吃食上,他的喜好不甚分明,只是这葱姜之类,叶孤城一惯是不喜的。
叶英也是口味清淡,对姜的不喜也没有比叶孤城好多少。何况……他只是微微沾湿了鞋面,应该不需要喝姜汤的……吧?
所以,叶英端正坐好,却恍若没有发觉桌上还剩下一碗姜汤一般。
叶且歌简直要被师父气笑了,她哪里容他这样含糊过去。径直端起桌上剩下的那碗姜汤,叶且歌直接将碗抵在了叶英唇边。
“师父喝些吧,驱驱寒。”叶且歌这样说着,手上的动作难得的不容拒绝——是了,她在生气。
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兄长,一个是她的师父。都是他她的至亲之人,这两个人拔剑相对的时候,叶且歌当然要担心。她忽然知道兄长和师父手下都有分寸,总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可是,刀剑无眼,若伤到了呢?
叶孤城面上恢复了一派淡然,看到幼妹和叶英僵持着,他便“好心”开口道:“水面寒凉,大庄主毕竟不年轻了,还是用些姜汤,不要病了才好。”
不,年,轻,了。
此言一出,叶英倒没什么反应,叶且歌的手却是抖了抖。
她家师父面容一直未曾有什么衰老的迹象,就是踏碎虚空之前,在那个盛唐,叶英看起来也始终是俊雅温文的样子。更毋论现在他状若青年,就连曾经眼角与眉间的浅浅痕迹都被抚平了。
所以哥哥……你这样插刀真的好么?
叶且歌无语半晌,却觉手背上骤然一暖。她低头一看,便见师父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将一碗姜汤喝尽了。
叶且歌故意用三年的老姜熬成的浓浓一碗,又刻意没有加糖。这一碗下去,叶英便觉周身一股暖意,脸上仿佛都被激出一抹薄红。
叶且歌被这样的叶英弄得一愣,竟是半晌都忘了抽回手去。还是叶孤城再也看不下去,伸手将幼妹拉到了身侧,又对叶英道:“年关将近,在下要有家妹同返白云城,大庄主可要同行?”
叶英有了片刻的怔愣,这几月他们师徒都在为藏剑山庄的重建而忙碌,也收了一些根骨好的小孩子,准备再考察他们心性一些时日,若是合适,便传授藏剑功法。
这种和大唐仿佛的日子,倒让叶英忘了,今生他的徒弟不仅属于藏剑,还是属于白云城的。
心头划过一抹似是黯然又似是惆怅的情绪,叶英摇了摇头,还是道:“不了,庄中还有一些孩子们,我与且歌总要留一个才是。”
叶且歌难得对叶英撒娇,这几个月的相处,却让她觉得比过去的二十多年都要离师父更近了。嘟了嘟唇,叶且歌可怜兮兮的拉住叶英的袖子,道:“师父,你不能有了新徒忘旧徒啊。”
叶英简直要被叶且歌逗笑了,不过却依然正色道:“那些孩子不是我的徒弟。他们是……”
伸手抚上叶且歌的头顶,叶英带着鼓励与期许的对叶且歌道:“且歌剑术已成,可以收徒了。”说着,叶英在少女柔软的发上揉了揉,含笑道:“为师只有一个徒弟,便也够了。”
叶且歌没有想到师父是这个打算,她骤然从“正阳首徒”变成了“心剑叶英唯一的徒弟”,一时之间还有些晕晕乎乎——女孩子总有一些奇怪的偏执,哪怕是叶且歌,也未能免俗,她总觉得,什么东西一旦和“唯一”联系起来,就会变得格外珍贵一些。
却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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