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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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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进入翰海天音第二层时,地面猛然出现了剧烈的震动,徽音一惊赶忙转身往灵树那里跑,同时也感受到体内灵气的运转速度,快得有点超出想象。
气息不稳的徽音胡乱冲进一间屋子,推开面向灵树的那扇窗户,她提气感受体内灵力,竟似有些不听使唤,经脉中灵力全部冲向丹田,仿佛是要汇集起来,此前从未出现这种状况,她不由得狠狠皱眉,怎么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震动还在继续,一直盯着灵树的徽音吃惊地注目眼前肉眼可见的巨大变化。灵树周围的五个池子渐渐分离,由小到大地向周围扩大,而本来位于五池交汇处的灵树根部慢慢出现五色土壤,随着外移的池子边缘增大了面积。与此同时,平日里半死不活的灵树恍然似有了生机,树干上攀绕的藤蔓恢复了韧性,树顶干枯到能当柴烧的枝条多了些水分,最后,当震动停止时,其中一个枝条梢处还长出了两片嫩叶。
徽音丹田里的灵气汇集后以顺时针方向不断压缩聚集,在震动消失后,她感到集成一团的灵气轰然呈辐射状迅疾迸发,冲到了四肢百骸的每一个地方,很多平时灵力运转不到的地方此时都充溢着灵气,她能感受得到,这是一个质的飞跃,是修炼也达不到高度。不过……徽音拧眉,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对,体内的灵气……为什么都到了身体各处,丹田里没剩下一丁点?在修仙典籍上,丹田里没灵气除非是没修炼,否则绝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正待返身去查书的女子脚步一顿,表情由认真变成严肃,再由严肃变成薄怒,忽然,她转头一个眼刀飞向灵树,嘴角强烈地抽搐着,随后疾步离开,仿佛再多待一会儿,就要冲过去劈了那棵树似的。顶了两片嫩叶的灵树抖了抖树身,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枝条向中间聚拢几分,略显得羞怯(?)难当。
冲到“回”字第一层的书房里面,徽音扫过那些整齐的标签,走到一处拉开一个抽屉,取了其中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玉简,挑捡半晌选定了其中一枚,将其他的收好后捏着挑中的那枚出了这间书房。徽音边往外走,边用刚练出来一点神识阅读手中玉简里的内容,待她粗略看过一遍,拈了拈那玉简,它便化作灵光刺入了她的额头。
重新回到窗边,徽音纵身跃起,掠过十米见宽的一圈水面,站定到灵树下的五色土地上,她忍住心中的暴躁,尽量语气平静地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一并说出来听听,再来这么一次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砍了你烧火。”
器灵的声音纯圣动听,似个性情柔和的年少男子,许是束缚得以解开,有点掩不住的喜悦激动:“徽音,我把操控须弥境的方法全部告诉你了,除了这个,就真的再没有隐瞒你的了。”
树下的女子龇牙,极为不雅地表达了她的不爽情绪:“我说,你一开始说明白不就好了,耍我玩有趣吗?”
“徽音,”器灵低声笑出来,无辜地道,“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给你的功法不是用来修仙的,你还会修炼吗?那我不是会被你抛弃?”
听到这话,徽音抚额,只觉得额头的青筋有些跳动,她一巴掌拍到树干上,怒道:“抛个头,要早知道是这样,我哪用纠结修仙这回事啊,你这样的宝贝,傻子才会抛弃!”
器灵沉默一会儿,有些小心翼翼地问:“这么说……你没打算不要我?”
徽音想要吐血,她气急地指着眼前这棵树骂道:“你当我那五滴心头精血是刀架在脖子上给的吗?谁不要你了,别那么自说自话好呗?”
“那……”器灵似有欣慰放松,却又郑重地询问,“你不会再修仙了吗?”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徽音平缓情绪淡淡道:“不修仙,对你可有影响?”
“有一点,不过不要紧,只是修为停滞而已,须弥境还是一切正常的。”器灵老实回答,并没有因为自己而说出假话。
“我已经选了适合我资质的修仙功法,便是不修,也晚了!”徽音转身离去,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徽音,那个九尾灵狐和成精白石,可以在月之泪北山上修炼的,他们如果能化形,也可以为你所用,我……”器灵害羞地抖抖那两片叶子,颇有献宝之意,“我可以保证他们不背叛哦!”
“嗯?”本要走人的女子顿足,回头微微一想,笑了,“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器灵应是,有些犹豫地轻声道:“徽音,你能不能常来看看我?没人说话真的很寂寞……我第一次能……”
“修炼的话,我只能来这里,不是吗?”
器灵顿感欢喜,对这个结契者也生出了亲近的渴望,多少年了,他从没想过能碰到一个合适的人结成契约,更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女子。直到徽音瞬移出了翰海天音,他似耳语似呢喃地自言自语:“真是个内心柔软的人呢,好温柔好温柔……”
无涯居里,莫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当徽音突然出现时,她箭步扯过人上下打量,同时噼里啪啦出声连问:“你去哪了?没事吧?刚刚地震了知道吗?有没有碰到什么事?”
心头一暖,徽音安抚面前焦急担心的女子:“我没事,刚刚在翰海天音来着,那的建筑很稳,没有什么突发状况。”
长吁口气,莫璃松了神:“没事就好,我出了无涯居,担心你没跑到空旷的地方。”她忽又抱怨道,“你这随身空间怎么还地震啊,吓了我一跳!”
“嗯……它抽了抽风,不过以后不会再有事了,”徽音想到东山还有活火山,又不确定地补充道,“也许……以后还会火山喷发,但是距离无涯居很远,应该没什么影响。”
莫璃无语地听着这么犹豫的话,不抱希望地问:“不能把无涯居搬到安全的地方吗?我对自然灾害有阴影……”
见平日生龙活虎的人蔫蔫的样子,徽音顶着那种小怨念的眼神浏览起灵树器灵传递到她脑海里的资料,唇边浮现梨白般的笑容:“我试试看,不用避开狙击枪的话,搬家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这山坡我看了好几年了,要不……”她语声一顿,眸光亮了,“去海边?”
不太相信的莫璃张了张嘴,忍住了想要摸某人额头的冲动。
徽音闭眼用精神力笼罩住无涯居,包括它的地上、地下所有建筑,随后运起在须弥境使用的念力,将它整个往多宝阁东边的一处山崖移,用水的管道接到了山崖上面的泉池里,排水的管道则接到了山崖下面,使之流入海中自然净化。移动好后作了一次内外检查,还没等她睁开眼睛,就听到了旁边某人欢呼的声音。
“哇,真的是海哎,哇,还在绝壁上,哇,海浪来了,”莫璃八爪鱼一样巴在无涯居一楼的那面玻璃墙上,小孩子一样兴奋地看着外面,“打在礁石上了,徽音你看,好壮观啊!”回头的她看到站立不稳的徽音,风一样跑过来扶住了她,迭声问,“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没事,精神力一次性使用过度,休息会儿就好了。”任由人扶着坐到沙发上,徽音笑了笑解释。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就告诉我,别忍着!”莫璃放开手,瞅着沙发上已经盘膝坐好的女子,安静坐到了一边。
“你自己出去看看吧,我真的没事,这样盯犯人似的我难受。”徽音无奈地睁眼,指了指门外,她早就把莫璃的指纹、虹膜、DNA、掌纹等个人信息输入了无涯居的系统里面,所以出入自由这种事,根本不是障碍。
“那我可就出去了?”莫璃面上露出笑容,半点不见刚才的担心模样。
徽音黑线地点点头,眼看着某人狐狸一般晃了出去,她真相了,这丫的就是装的!
扫去思绪,重新打坐的女子闭眼调息。徽音有些了悟,她已修炼的功法是能自如控制须弥境的专门功法,只是移动无涯居会让她的精神力消耗殆尽,却是令人意外的,据刚得到不久的资料里说,那部功法她其实修习完了,灵树能重新焕发生机并显露出器灵也是以此为契机,不过她现在虽然拥有了自由支配须弥境的力量,可是精神力和念力都太弱,要不然也不会移动下无涯居就累得快要昏倒。
而精神力和念力,却不是修炼功法能得来的,要看她自己。说白了就是得多加使用,勤练勤折腾,慢慢地就能增强了。嗯,往后她得常常在须弥境里用精神力巡查四处,用念力收收果实、种种地,或者去东山里采采矿石、去紫竹林后的桑树林里把冰蚕茧纺成布,总之一句话,只要身在须弥境,所有的事情都用精神力和念力做就是了。
等莫璃在无涯居的四周转过一圈回来,徽音已经恢复如常了,哪里有半点先前虚弱的样子?莫璃心里有些犯嘀咕,觉着是不是被欺骗了同情心,两人似平时一样看书聊天自是不用提,不过能额外欣赏到海景,又是另一番美妙滋味。
第46章 难得平静
乾清宫:
身着寝衣的康熙就着昏黄的烛光正在赏玩一套宋代哥窑的青釉茶具,旁边还放着一幅唐代画卷,这两样就是家宴后徽音让郑嬷嬷送来的年礼。这些天他一有空便拿出来看看,怎么看怎么爱不释手,茶具的烧造工艺应是哥窑最鼎盛时候的水平,“金丝铁线”的开片纹自然流畅,保存得也甚为完好,实乃精品。至于那幅画……看笔触和画风,以及提款字迹,当是唐代李思训的山水画,无论是谁都看得出乃难得的珍宝,那丫头可真是舍得啊!
“可惜了,以后怕是再抠不出好东西了!”康熙惋惜不已,亲手收好了两样古董,方准备就寝。
熄了灯放下帐子,康熙躺好后在黑暗中睁着眼叹气。
本来送这些东西之前,他以为徽音会托了胤禛,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郑嬷嬷。康熙心里有些触动,那丫头此举是将胤禛撇了出去,分明不愿把胤禛扯进和他的事情里,是……在某种程度上护着他的儿子。其实自徽音出现在京城至今,快两年之久了,康熙经过百般的监视、试探、逼迫和算计,潜意识里已经信了她五分,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丫头,朕看得出来,你是个不畏权势也能驾驭权势的,但同时你又有一种可以玩弄权势于鼓掌之间的魄力,朕不能确定你是否哪天突生了野心,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信你无害。”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自言自语,语气里满是矛盾担忧。
康熙不安,是因为他知道,如今了解的徽音都停留在表面,更何况还有那未知的异能,他可不信仅仅只是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他不信徽音,正如徽音不会全部说实话一样。不过,那丫头是个性子磊落的,单凭她不欲卷了胤禛进入麻烦,至今为止没有对胤禛用半分算计,康熙就放了一半的心,他私心里也不愿把看重的儿子折在这里。
翻了个身侧卧入眠,康熙又是长叹了一声,不再多想什么了。
……
十五已过,元宵节那天,京城有热闹的灯会,四贝勒府应景的挂了花灯,府里唯二的两个孩子---大阿哥和二格格难得可以欢快地玩一天,他们也确实给府里带来了欢笑。徽音照常挂了病假,没有参加府里的妻妾同乐宴,对此四阿哥虽脸色不好,却未说什么,而乌喇那拉氏就更不会在意此事了,说不定还有些高兴呢!
年过完了,尽管没出正月,可大清的朝廷机构已经开始运转了,这不,康熙准备带着四、七、十三阿哥去巡视永定河,等积攒的政务处理的差不多,想来便要出发了。难得有些空闲,胤禛到了徽音的院子,想着临行前来看看她,至于是否有别的什么事,就没人知道了。
遣了奴才出去,两人在极好的阳光下写着字,相处得倒也不错。
“徽音,你怎会写这种字体?”胤禛拿起书案上的纸张,感兴趣地指着上面的字问。
将毛笔挂到笔架上的女子闻言抬头,浅笑着开口:“很奇(提供下载…3uww)怪?您是不是第一次看到就想问了?”徽音点点摊在桌上的墨宝,回忆道,“奴婢幼时习字描了父亲的帖,他用的是柳体,可教导奴婢写字的是祖父,他用的是颜体,后来慢慢写得多了,又看了好些帖子,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直到看过瘦金体,奴婢发现那种字体极为有意思,不似柳体骨力刚劲、疏朗开阔,也不似颜体气势雄浑、笔力圆厚,嗯……瘦金体显得挺拔犀利,有一种能让人难忘的深刻。”
“所以你习了瘦金体?”胤禛看着手中半点不像瘦金体的字,不禁道,“爷倒没料到竟有女子喜(3UWW…提供下载)欢铁画银钩的瘦金体。”
“哪儿啊,奴婢虽觉得瘦金体好看,可却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它的锋芒和气势,所以慢慢写着就变成了如今这副字迹,”徽音拿起一张纸,比划着说,“您不觉得奴婢的字像个纤细的美人吗?没有颜体的筋,没有柳体的骨,也没有瘦金体的气势,但独有一种风流,清丽而隽永,能如细流一般深入人心?”
胤禛注目纸上,随即抬头瞟了拿字显摆的女子一眼:“美人?爷没觉得,再说有你这样自夸自擂的吗?”
“四阿哥,您真是会打击人哎!”徽音泄气,低声抱怨了一句,结果额头上就被敲了一下。
“怎么和爷说话呢?”胤禛竖眉,眼底其实划过了一抹笑意,面上冷淡地吩咐,“爷头痒,你伺候爷洗洗。”
“好,奴婢这就吩咐她们取水来。”徽音放下手上的纸张,应了一声绕过旁边的男子,暗地里拿眼角横了他一眼,腹诽道:明明喜(3UWW…提供下载)欢,你就装吧!
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离去,胤禛低头用手指掠过纸上的一个个字,勾唇笑了笑:“不说还不觉得,这么一看确实像个江南女子……”
打了水,调好水温,徽音坐在软榻边给躺着的男子散了发辫,听话的开始洗头,因她动作舒缓轻柔,还力道恰当地按摩了头上的几个穴位,胤禛慢慢松了心神,再加上不知是用了什么东西清洗头发,有一阵淡淡的香味飘出来,既好闻又安神。
“这是何物?”嗅了嗅空中的味道,胤禛略显低沉的嗓音响起。
洗发的手未有停顿,隐带笑意的清润之声答:“是奴婢身边的丫头用花瓣调的膏子,作胭脂作香料都不错,用来洗头可以宁神静心、养护发丝,奴婢见您容色不佳,便挑了这种味道的。”
“你会观人容色?”
徽音取瓢舀了一旁桶里备好的温水,冲掉胤禛头发上残留的清代洗发膏,慢慢顺着长长的发丝:“奴婢学了医,所以懂得一些,您最近要多休息,跟着皇上巡行在外,更要顾惜身体。”
胤禛默然片刻,感到头发上包了棉布后便坐了起来,他定定看了挪着桶盆的女子两眼,声音有些轻:“是何时开始学医的,皇阿玛……可知?”
重新坐到软榻边示意上面的男子转身,徽音为他擦着头发:“毓庆宫那件事以后,奴婢想,天下间应该没有人喜(3UWW…提供下载)欢吃两次同样的亏。皇上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早晚都会知道的,由您去说也好。”
胤禛猛然转头,拭发吸水的棉布掉在榻上,有些愣神的女子重新捡起来,不去看他的眼神是何种含义,只继续在他背后忙活着:“您不能忘了皇上命您监视奴婢的事,即使您现在不说,以后也会有别人报上去,与其到时让皇上怀疑您,还不如此时博个信任呢!”
“徽音,爷……窝囊了!”靠出卖自己的女人博取皇阿玛亲睐,胤禛觉得,就算徽音是个危险而不可信的存在,这也难以抹杀她是自己侧夫人的事实,所以身为男人,这无疑是窝囊的。
抓着棉布的素手颤了一下,无所谓声音传来:“您只管按皇上吩咐的做便是,奴婢和皇上之间的事,您不该掺和进来,奴婢也从未想过扯您进来,相信皇上亦是有这个意思的。”
“徽音,爷一直想问,家宴那天……还有之后你送进宫的那两样东西……”
取了梳子的女子梳理着胤禛的长发,略微笑出声来:“奴婢以为您年节时就会问呢,没想到等到了今天。”她坦然直说,开始解释,“皇上要奴婢另外送份年礼,您也知道去年腊月成亲时,皇上就在惦记那些嫁妆,为了避免以后出现类似的半强迫献礼之事,奴婢当时就和皇上暗中约定,日后他不得再打嫁妆的主意,而奴婢,当然也不能做出任何逼近他底线的行为。呐,就是这样了。”
胤禛只是听着,并没有对徽音所说的表示什么,两人忽然似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出声问话,语气淡然的就如平常一般,听不出半点情绪:“十五时为何称病?”
正在梳头的人停下了一切动作,徽音起身离软榻两步远后站定,侧身偏头看向同样转过视线的男子,缓缓摇了摇头:“不是您猜想的那样,奴婢是只能称病。”大约是想到了旁的什么,她失笑道,“身在此处,奴婢虽然是您后院中的一个,却不能如夫人她们一样,皇上不会放松对奴婢的监视,即便不是郑嬷嬷,保护您的暗卫也会及时汇报奴婢的所作所为。后宅女子的争斗由来已久,想必您心中也清楚,若是奴婢与哪个格格或侍妾关系较近,就等于是在告诉皇上,四贝勒府的某些东西,奴婢有心一争了,如果真是这般,恐怕不止皇上,您也会想法子处理掉奴婢吧?”
胤禛心中略微萌发的那么一点情愫,此刻全部冻结了。是的,若是徽音有朝一日生出了争夺之心,哪怕他感情上再舍不得,也定会狠心杀了她,只为平衡府中,有些东西的确不能旁落于不明不白之人手中。
“所以说,诸如府中团聚的筵席之类的,奴婢最好少参加,与府中其他主子保持距离,深居简出地来安您和皇上的心。”徽音淡笑,其实这只是她对康熙和胤禛的说法,虽然的确有这方面的考量,却不是主要的。她不愿意和那些女人打交道,能少相处当然好了,避开麻烦和她们自以为是的争斗,表现出一种四贝勒府众女人中形单影只的样子,时间久了,旁人看清了,总能让她得到些平静。
“身为侧妻,却不与任何人交好,你是想孤立于众人之外?”胤禛深思,不像反问地道。
徽音点头:“除此之外,奴婢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能让皇上淡去杀念,这就像当日奴婢请求皇上允诺,关于奴婢的一切都不录入玉碟一样。”
胤禛摸摸干了的发丝,示意徽音过来给他绑辫子。拿背对人的胤禛表情冷肃,黝黑的眸子里时有精光划过,他们今日的交谈似乎就此结束了,不过思维却未曾止歇。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着天色晚了,徽音心知今夜又进不了须弥境,只得命丫头们准备膳食热水,做好一应安排。
入夜后,奴婢们都被遣出去了,两个人沐浴后穿着寝衣说话,胤禛想到不日要扈从巡视永定河,脑子一转出声:“过两日爷随皇阿玛去巡河,不如你给爷准备准备要带的东西。”
徽音一阵疑惑:“不是夫人给您准备的吗?奴婢昨儿听说,夫人得了消息后就在给您收拾,用不着奴婢准备了吧?”
胤禛气闷,府里哪个女人听他这样说不是喜滋滋的?偏这个像木头一样,真是,他哪里是这个意思了?
“对了,奴婢这有些药,效用都不错,您带一些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也好。”
看着去拔步床的柜子那翻东西的身影,胤禛别扭地暗想:还算上道,爷就说嘛,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懂爷的潜意思?
实际上徽音只是好心,所谓四阿哥的潜意思,估计除了他自己,没人能领会吧?
“这些药是奴婢配的,用法和用途都写在这小册子上了,若是遇到紧急情况,用了药等到太医来绝对可以,您若是不放心,命人检查检查也好。”徽音摆出好些个小瓶子,有玉的,有瓷的,全部是须弥境出品,药材肯定是顶好的。
接过那小册子翻了翻,字迹是那种有形无骨的楷书,胤禛有些感慨这般无处不在的谨慎心思,却也知道是应该的,他一一观察装药的瓶子,好像是在记特征,以免日后混淆,同时又道:“你这儿还有没有虎皮了,爷想用一张。”
徽音歪头想想:“您不说奴婢都忘了,应是有的,”她脑中浮现个念头,便说了出来,“四阿哥,奴婢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虎皮,不如给府里的主子们各送一张,您觉得呢?”
胤禛微感诧异,随即否决了:“《大清会典》规定,如果不是赏赐,她们没有使用虎皮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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