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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诛心-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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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腹中所怀的,才是杨坚嫡亲的孩子,倘若真的要留血脉,留的也只能是杨坚当众娶的妻子——独孤伽罗光明正大怀上的孩子。
宇文邕怔怔地看着我,“陌姐姐,你这是何苦?你要救杨坚,无可厚非,可是独孤伽罗,你救她值得吗?”
我也不知道值得不值得。经过这么多事,我只知道,冥冥中一切早就注定。只不过,这一段历史中,我有我所在乎的人与事,也有我的使命,这些恩怨纠葛,是我欠下的账,终究是要还的。
宇文邕见劝我不住,索性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陪陌姐姐一起去,不论如何,也要把杨坚救出来。”
“那怎么可以?!”我大吃一惊,“阿弥,如今你是一国之君,你身负重任,怎么能陪我一起涉险。你要是陪我去,那才真的是羊入虎口,宇文护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的!”
“陌姐姐能为了我接二连三地去而复返,为了我连最重要的自由都舍弃了。我这皇帝的宝座,这二十万大军,都是拜陌姐姐所赐,若没有陌姐姐,就没有今日的我,我不过是陪陌姐姐去救杨坚,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卯足了劲地摇头,“我千里迢迢赶来,就是怕你和杨坚因我而陷入险境,你现在能平安无恙地站在这里,我就只想到庙里头去烧高香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去胡闹!”我越说越急,一张脸都憋得通红,整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宇文邕只怕我会气急攻心而有什么闪失,连忙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胡闹便是,不过陌姐姐也要答应我,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再去找宇文护谈判。要不然,你腹中的胎儿只怕是吃不消的。”
我点了点头,宇文邕便扶着我在帐子中铺好的毛毡上躺下歇息。宇文邕伸手轻轻地替我按摩着四肢,这几天长途跋涉,体力早已透支,此时此刻,我直到身体彻底地放松下来,才发觉自己的四肢都快要丧失知觉了,原来已经疲惫至斯。
…
宇文邕揉捏着,忽然间停住了手,他的手触碰到我手腕上戴着的那串黑珠手链,一下子揭开了长安时我与他在一起时的回忆。
“你当时还骗我说是什么过江龙子的手链,南陈的太医告诉我这手链用的珠子产自西域,是最上等名贵的药材,佩戴在身上对不孕者有奇效。”我只觉得有一股暖流在胸中流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子,“你怕我不肯吃药,就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医我的顽疾,是不是?我的孩子还真是该好好谢谢你的手链。”
我揶揄一笑,宇文邕的面色却有些尴尬,他幽幽地看着我的肚子,“我只想有一日能够给陌姐姐以幸福,能够与陌姐姐有健康的孩子,让陌姐姐成为天下间女人都羡慕的对象……却还是让杨坚占了先去。”
我听得心怦怦跳,虽然宇文邕从前也说过喜欢我的话,也吻过我,但在我看来,他还是一个大男孩儿,那些情话与情事也多是玩笑间。哪里像现在这样郑重地说出来,偏偏他是已经长大成人的一国之君,而我却是个孕妇,此情此景实在不宜再提这些话。
我干咳了一声,连忙岔开话题说道:“阿弥你不是已经做了父亲了?听说李娥姿为你生了个小皇子?取了什么名字?我这个做大姑姑的都没有机会见到呢!”
“大姑姑?”宇文邕默默念了一遍,嘴角牵强地扯起一个弧度,“陌姐姐很快就会见到的。”他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几声低低地呼唤,有些兴奋的叫着“皇上!”
宇文邕瞧了我一眼,嘱咐着我好好休息,这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我躺在毛毡上,想到宇文邕明日也要与我一同赴险,哪里睡得着?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宇文邕留下,我自己一个人去见宇文护。
没多久就有人送晚膳进来,我灵机一动,连忙命人添了两碗汤,让人去请宇文邕来,与之共进晚膳。
宇文邕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才来,见我面前的晚膳丝毫未动,不由心疼道:“陌姐姐怎么不吃点东西?”
“我一个人坐着总是有些焦虑不安,想同你一起吃。”我冲他嫣然一笑,“阿弥在身旁,方觉得心安。”
“是吗?”宇文邕颇有些欣慰,“那我陪陌姐姐一起吃。来人,将这些饭菜重新热了来。”
“不用了!何必这么麻烦”我一紧张,连忙出声制止着,宇文邕狐疑地看着我,我心里头暗叫糟糕,他是何等机敏的人,不知是否已经瞧出这碗中的不妥?我胡乱扯开话题道:“外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人来人往这么频繁?”
哪知道我随口一问,宇文邕脸上狐疑的神情已经归于平静,他淡淡地说道:“军中向来如此,陌姐姐无须大惊小怪。”他说着,便端起面前的汤喝了一口。
我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么轻松便让宇文邕着了我的道,看来我的诛心术算是已臻化境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蒙汗药
“陌姐姐,我为你扎一针安胎吧。”身旁的宇文邕忽然出声说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喝了一口汤。
我点点头,乖乖地往毛毡上躺了。宇文邕取了一根圆针走过来时,却听外边响起了杨瓒的声音,“皇上!”这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宇文邕眉头一皱,我下意识地就坐直了身体,“杨瓒找你?莫非出了什么事?”我等着杨瓒的下文,却再没有听见外边有任何声响。
宇文邕说道:“杨瓒此人总是大惊小怪,实在不是将才。陌姐姐,我先为你扎针,一会儿去瞧瞧好了。”
我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但在宇文邕即将下针时,一把捉住了他,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凉意,“这……是安胎针吗?”其实宇文邕并没有让我察觉到任何的不妥,但正是因此我才起了疑心。宇文邕是何等聪明的人,为何偏偏没有发现碗里的不妥?不是因为我骗人的本事了得,而是因为他有事情要瞒着我,他的注意力被别的事情分了心。
果然,我下意识地发问让宇文邕面色一滞,我暗暗心惊。不等他回答,就飞快地爬了起来,揭开帐帘往外探头,却见杨瓒被几人捂着口,那几人正想要将他往别处拽走。
“放开他!”我连忙出声,宇文邕也跟了出来,以眼示意,那几人这才松开手,杨瓒风风火火地闯进帐来,劈头盖脸就问道:“皇上为何命人攻城?”
“什么?攻城?”我只觉得晴天霹雳,难以置信地望向宇文邕,他难道要置杨坚于死地吗?
宇文邕见我怒瞪着他,连忙解释道:“陌姐姐,我只是命人佯作攻城,实不相瞒,我曾在京城结识一名挖地道的能手,此次围困南阳城,他也随我留在军中,这几日里,我已经命他偷偷打了一条地道通往南阳城内,今晚他便会趁宇文护分心时,把杨坚和独孤伽罗他们救出来。”
“是这样吗?怪不得你要我等到明日才去南阳,原来你今晚早有布置。宇文邕,你欺我是三岁孩童吗?你也说了,宇文护败局已定,你这样里应外合,给他致命一击。结果只有一个,他会拉着杨坚和独孤伽罗陪葬!”
宇文邕走过来,想要拉我的手,一边对杨瓒说道:“你先出去。”
我甩开宇文邕的手,命令杨瓒道:“不许走!”我已经怒火冲天,对宇文邕道:“你马上下令停止攻城!即刻派人送我去南阳见宇文护!”
宇文邕却摇了摇头,神色凛然,“来不及了,陌姐姐。我原本想让你安睡一晚,待明日大局已定,不论杨坚有没有获救,结果都没办法更改。可是,你现在既然知道了,我便实话告诉你,我是不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去南阳送死的,也不会因为你改变今晚的作战计划。”
“你……”我一时气结,目瞪口呆地望着宇文邕,原来他也可以做到这样狠绝,我往后退了两步,连说了几声,“好。好,阿弥现在当皇帝了,所以可以这样心狠,没想到一年不见,你已经不再是我的阿弥了。”
“陌姐姐,我是为你好。”宇文邕眼眸中有着隐忍的痛苦。
“为我好?是吗?当初是你让杨坚带我走的,是你让杨坚给我幸福的,现在你这样不管他死活,却是为我好?”
宇文邕半天没有说话,他一定是想起了那一日在长安城话别的情景,他亲手将锦囊交在我手里,把我推到了杨坚的身旁。他的眼里起了一抹殷红,我不禁愕然地看着他,在我的记忆里,除了那次伏击宇文护失败,他便再没有红过眼了。
过了好久,他才幽幽地说道:“陌姐姐还记得当初我是怎么说的吗?我对杨坚说,他若敢三心二意,另娶他人,我决不轻饶。陌姐姐,我给过他机会的,我希望他能够带着你云游四海,给你最想要的自由。可是他偏偏放不下权势,为了得到韩褒的军队,娶了独孤伽罗,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爱,更不值得你舍命相救。”
我吓了一跳,“你……你难道想故意不救他?阿弥。你误会了,是我央求杨坚集结义军去救你的,他娶独孤伽罗也是不得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有误会,恰恰相反,我知道陌姐姐为我的付出。虽然我不曾亲眼目睹,但我能真真切切感受到陌姐姐你为我所做的每一分。”宇文邕轻拢着我的头发,笃定道,“当陌姐姐放弃自由,选择为了我扮做元胡摩时,我便改了主意,这一世定要将陌姐姐留在身边,你的幸福,我再不愿假手他人。”
明明有杨瓒在场,宇文邕却视若不见,只是携了我的手,十指相扣。只是他握得紧紧的手,忽然间松弛下来,宇文邕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两步,伸手去摸案边的茶壶,我连忙把茶壶端开,他终于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
我知道药效上来了。宇文邕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给我下了药?”他说话已经有些迟钝,但眼睛却还是看向了桌上早已经凉透了的汤。
我只觉得事情有些讽刺,我因为怕宇文邕明日随我一同去赴险,所以给他下了药,却不曾想,他根本就没有救杨坚的打算,但这蒙汗药却也没下错。
这样也好。
“阿弥,你好好睡一觉吧。杨坚是因为我才会中了宇文护的圈套,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能不顾他生死。”我深吸了一口气。诀别地朝他一笑。
宇文邕道:“迟了,你没有虎符,根本就不能阻止他们攻城。”
我一凛,“虎符在哪儿?”
宇文邕笑得有些迟钝,抬起手遥指西面,“朕已命李穆持虎符前往伏牛山了。”
杨瓒一听,顿时色变,反应过来道:“我这就派人去追。”
“不必了。”我蹲下身,伸手去摸宇文邕的胸口,揭开盔甲,两枚金灿灿的虎符已经落入手中,我对上宇文邕直勾勾的双目,“阿弥你难道忘了,你写给我的锦囊,姿态篇中说道,若是凭空捏造的谎话,肢体总是跟不上的。你的手指向西边,眼睛却下意识地看往下瞧。阿弥,你也没办法控制你的身体,不是吗?谢谢你教给我诛心术。”
宇文邕的眼皮渐渐地耷拉下来,饶是他再不甘再聪明,也没办法抵抗蒙汗药的药力。我拿好虎符,站起身来,瞧见宇文邕越来越沉的睡去,他在给我锦囊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一日我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他教给我的诛心术,破坏他的计划?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杨瓒在一旁瞧得云里雾里,我想这些事情对于作为局外人的杨瓒来说,一定复杂极了。
我把虎符递给他,“你若是想救你大哥,就赶紧去以我的名义下令停止攻城,封了地道。”既然围困南阳的是义军,那么元胡摩的号令加上虎符,定然能够阻止他们。而杨瓒是奉我号令,并非假传圣旨,就算宇文邕醒来。也不能拿他怎样。
杨瓒拿了虎符这就要离开,忽然间想到什么,扭头看我,“那你呢?”
我笑了笑,“我挺着个大肚子,能做什么?你还不快去?”
然而杨瓒虽然一知半解,听了半日却也知道我的想法,不禁担忧道:“你不会真的想进城把我大哥换出来吧?”
“你也想让这战事快些结束,对吧?”见杨瓒仍旧站在那儿,我才说道:“放心吧,宇文护是我义父,你想必也听见了,我其实不是元胡摩,而是被宇文护收为义女的阮陌,由我去劝降他,再合适不过了。”
杨瓒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被我一催逼,倒也没有多想,赶紧出去布置了。
我连忙去把婆罗唤了进来,直接将宇文邕身上的令牌取下,与婆罗共乘一匹马,直往南阳城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相见难
当靠近南阳城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义军刚刚停止攻城,四周还弥漫着血腥与硝烟的味道,尸横遍野,马蹄小心翼翼地踏过,还是避免不了地踩到断肠。
城墙之上,身着黑色铠甲的兵士正在清理尸体,重新布防。我一眼就瞧见了那座搭建好的高台,高台之上的稻草人被浇了火油的羽箭刺中,此时正烧得旺盛,缕缕青烟直入天际,不一会儿,稻草人就被烧成了灰烬。
婆罗以内力替我朗声传话道:“阮陌有话与大冢宰面谈,还请大冢宰释放杨将军夫妇。”
不一时,城门便打开,一匹白马驮着一人从里边走出来,马上坐着人的面孔渐渐清晰,正是独孤伽罗。
我心下了然,宇文护知道我在乎杨坚,又怎么肯轻易将他放了。此时城墙上,却也有了动静,只见两个人纵身跃上了高台,正是贺兰祥与杨坚。我目力有限,并不能看清楚,只能依稀辨出杨坚的身形。
只听贺兰祥说道:“阮娘娘,杨坚在此,大冢宰邀娘娘进城一叙。娘娘进了城,杨坚才能回去。”
婆罗在我耳侧说道:“杨将军被塞了口,说不上话来。”
我点了点头,知道杨坚无碍就好。此时独孤伽罗已经近前来,我与她都盯着对方的肚皮好几秒,独孤伽罗忽然笑了,“之前是他救你,现在该换你去救他了?当真是情深意重呢。”
婆罗不满道:“你的性命是谁救的?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要出言讥讽?”
独孤伽罗轻哼一声,夹了夹马肚,继续向前。我知道独孤伽罗心中的怨恨,并不在意,只是扭身对婆罗说道:“你下马吧。”
婆罗一怔,却更是把脚蹬在马镫里,勒着缰绳道:“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进去?这些日子,我都一直在你身后,这一次也绝不例外。”
我心中一动,婆罗做出这样的决定,与我生死与共,表示他已经从心底放下了与我的那一段怨恨吧。如此一来,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只是我不敢向婆罗表达我的欣慰,只是说道:“我知道。我只是让你去帮我拿件铠甲来披上。”
婆罗一怔,这才放下心来,他这便翻身下马,才走了两步,便忽然间意识到什么,扭转头时,我已经夹紧马肚,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你又骗我!”婆罗大喊着来追我,城楼上的羽箭鼓风而来,哗哗地射向婆罗,将我和他分隔开来。婆罗不得不退回原地,这一阵箭雨过后,千里马已经带着我跑出老远,转眼就进入了南阳城。
厚实的城门在我进去之后,就重重地合上了。
我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城外地面上因为杂草燃烧而腾起一股股烟雾,我什么也看不见。贺兰祥已经勒住我的马,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冢宰在城楼相候。”
贺兰祥又苍老了许多,满是皱纹的脸布满了皲裂的血口子,他的双眸布满了血丝,和我一样。我们都是多少个日夜没有好好安睡了。
我走上城楼,抬起头就瞧见高台上的杨坚。他被捆在立柱上,扭转头想要看我,却什么也瞧不见。
“大智慧,好久不见了。”他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有些暗哑,我只觉得这声音好陌生。扭转头去,却见城楼中走出一个玄衣男子,风一吹,他披散着的头发便飘扬起来,夹杂着银灰色的长发,犹如群魔乱舞。
他伸手将头发往后拢了拢,露出一张衰败之气的脸来。
若非那一声“大智慧”,我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男子与印象中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宇文护联系在一块儿。
我失声喊了声,“大冢宰。”
宇文护的眼睛倒是还如从前那样慑人,他的目光在我的腹部打了个转,在我下意识地用手护住时,才轻笑道:“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大智慧也要做母亲了。”
高台上的杨坚也听见了这句话,挣扎着,本来就不稳的高台也晃悠起来。这高台足有五层楼那么高,又是在城楼上搭建,原本就不稳,哪里经得起杨坚这样摇晃,我连忙说道:“大冢宰,既然我来了,你可以把杨坚放了吧?”
宇文护于是挥了挥手,贺兰祥便攀上高台将杨坚带下来,我的目光一直随着贺兰祥与杨坚徐徐落下的身影,我瞧见他的手脚都被铁链子捆绑得死死的,身上都被勒出血痕来。他削瘦了许多,眼眶深深地陷了进去,但他的眼睛却是分外地明亮。
杨坚一落地就拼命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朝我走来,只是被贺兰祥拽住动弹不得。铁镣碰撞着发出嗑嗑地金属声。
然而,贺兰祥并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只是把塞在他口中的布条取出来,杨坚的面孔终于与我脑子里牵挂了许久的面孔重叠在了一起,他兴奋地喊道:“阮陌,你有了我们的孩子了?!”
我心中一酸,不忍去瞧杨坚如孩童般高兴的面孔,只是回头看向宇文护,“大冢宰,你用杨坚做饵引我前来,如今你既已达到目的,有我为质,是不是该守信把杨坚放了?”
“放了?”宇文护失声笑道,“大智慧?你忘记我教给你的了,兵不厌诈,我为何要守信?”
第一百七十四章 救不回
我不慌不忙道:“大冢宰当然可以不用向我守信,只是这南阳城中大冢宰的几万亲兵都听到了大冢宰刚才说的话,难道大冢宰要失信于他们?对于一个没有丝毫信誉的主帅,不知道值不值得他们拼最后一口气来守护?”
贺兰祥凛然道:“我们都是誓死追随大冢宰,才不会受你激将挑拨。”
宇文护摆了摆手,笑道:“真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姑娘。放了杨坚。”
贺兰祥眼睛都瞪圆了,“大冢宰!”杨坚是义军统帅,杨坚被擒,多少让被困于南阳城的贺兰祥等老将还怀有最后一丝希望,在他们眼里,杨坚是个不错的筹码,哪知道宇文护居然这样慷慨就放他走。
贺兰祥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不敢忤逆宇文护,连忙帮杨坚松了绑。然而杨坚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宇文护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喏,我已经守信要放他了,是他不肯走呢。”
他早就猜到杨坚不会走,他原本就是因我被囚,如今我只身来换他,又怀有了身孕,杨坚怎么可能还会离开呢?我不停地向杨坚使眼色,长期以往,我和他早已经形成了默契,一个眼神,互相间能心领神会彼此的意思。
我说,你先走,我自有办法脱险。
杨坚却说,我与你共进退。
我气得不轻,杨坚却已经笑道:“阮陌,我既然来这儿,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我早已想明白,什么功名利禄,权势天下,若不是与你一起分享,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你今日能为我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心里头是这样在意我,既如此,坚死而无憾。走,一起走,死,一起死。”
他一脸慷慨,只是瞧着我的目光越来越柔和,“阮陌,倘若上天注定了我们不能度过此劫,那我们一家人一起上路,也不孤单。唯一的遗憾是,还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知他历经几个月的腥风血雨,战场上的杀戮早已经令他将生死置之度外,有时候我也会萌生这样的想法,能够与心爱的人一起死去,未尝不是一桩幸福的事。然而这不过是不负责任的想法罢了,世界多美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更没有什么比让心爱的人活着更重要。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杨坚笑吟吟地说,“是个男孩。”杨坚眼眸里的笑意正要扩散开来,我便又补充道:“名字都已经起好了,叫陈伯礼。”
笑容瞬间凝结到冰点,杨坚似乎有些不懂地看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说道:“我腹中的孩子是陈帝的。让杨公子误会了。”
“是我与杨公子第一次上伏牛山时有的。”眼见他瞧了我浑圆的肚子一眼,我只得抢先断了他的怀疑。那一夜杨坚从陈伞姆恐姓业轿遥淙晃业笔笔缚诜袢希餮廴艘材芮瞥龀律‘对我有过非礼之举。我一提及那晚,杨坚便也禁不住有了一丝动摇的怀疑,毕竟我这六七个月的身孕,时间上倒也能吻合。但他只是一瞬间的动摇,就立马望着我会心一笑,那笑容似在对我说,你这是用激将法逼我离开,我岂会上当?
我心头又是一暖,又是一痛,只得继续说道:“若非我怀了他的孩子,陈帝又怎么会发布檄文出兵救阿弥呢?杨坚,我今日来救你,只是出于道义,并非我在意你。你若是不想走,那是你的选择,与我无干。只是从今往后,我便是陈帝的嫔妃,与你再无瓜葛,还请你记住。”我拔下头顶束发的簪子,长发如银河般散落下来,我拿着簪子望向杨坚,“这枚发簪是当**赠予我的,如今我跟你既无瓜葛,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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