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女神事件簿-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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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这样，那么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必要让他去见安娜——那只会将事情推到一种非常极端的境地！小乌丸去，安娜还可以用逃避一样心情暂且不去想那些事，然后顺水推舟回来……顺水推舟继续假装天下太平，直到有一天假的变成真的。
　　换成是烛台切去，更多会陷入一种相当难堪的处境。这种情况下，安娜就是想要逃避，想要假装无事……那也是做不到的。
　　三日月摇头微笑，眼睛里的一弯新月似乎和以往一样美丽。但是这个时候他的内心也有一种无奈……怎么说呢，三日月获得人身之后迅速地适应了这个身份，并且以他那堪称敏锐的感知明白了这个本丸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是很聪明的那一类。
　　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楚地知道，他根本没有学会做一个‘人’，他会的依旧是刀剑的那一套！
　　刀剑们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快刀斩乱麻、解开心结、毫无芥蒂那一套，彼此之间坦诚而干脆……但是人是脆弱也坚韧的多的存在，他们在很多地方，包括感情方面没有那么坚强，有的时候甚至会用卑微到自欺欺人的方式挽回，但他们也能够容忍很多刀剑不能容忍的东西。
　　人类的话，没有‘一’或者‘零’，对于他们来说，经常只能通过种种的权衡与取舍，选择一个接近自己目标的点。‘退而求其次’，或者‘至少XXX’这是他们经常会用的。
　　如果安娜回来，那么对于烛台切来说，这种虚伪的处境显然是更加能够接受的。三日月远远地看了烛台切一眼，抬起袖子遮住嘴微微一笑：真是学到了呢，烛台切。
　　在本丸所有刀剑付丧神中，烛台切已经最接近‘人’了。
　　安娜以为自己回到本丸会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毕竟之前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对本丸没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还一声不响地跑了出去，现在回来……刀剑付丧神们肯定会非常热情没错，但是心里那一关怎么过？略羞耻啊！！
　　芥蒂与羞耻相交，怎么说面对本丸都太艰难了。
　　但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以为非常艰难的，但是只有真正去做了才会明白，都是你以为的。上手之后往往会感慨：也不过如此。
　　或许是经过了之前高天原的变故……连这种级别的大事都参与过了，似乎其他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这就好比经历过生死大事之后，原本看的无比重视的事情，忽然就不重要了。
　　总之安娜一路回到本丸，看着熟悉的庭院，听着大家熟悉的声音，忽然就释然了。
　　或者说的俗套一点，难得糊涂！世界上的事情怎么可能每一样都理的清清楚楚？人的感情尤甚。不可能我付出了一分的信任，于是你就要回报一分，我给出了十分的爱，也请你还来十分……
　　不可能的。
　　或许就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安娜在众多刀剑付丧神的拥簇下走进大广间，仿佛只是度了个假一样描述西国的种种，至于其中她的心思百转，不用说——就连她自己也在这种状态下降那样的心思当成是未曾发生过的事情，深埋于心底了。
　　这种美滋滋的心情只维持到了打开手机的时候——西国或者高天原显然都是不用手机的，安娜的手机电力耗尽之后就陷入了关机。回房间之后安娜顺手给手机充电，然后无数个未接来电让她浑身僵硬。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立刻回电话的时候，手机铃声立刻想了起来。
　　在她开机之后不到两三分钟就又打来了电话，如果不是巧合的话，只能说明对方一直没有放弃和她联络。
　　安娜的手指顿了顿，但是之后并没有犹豫，而是很快摁下了接听铃。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接听电话之后的自己有多么温柔。
　　“喂……迹部前辈。”


第190章　水面镜（4）
　　穿着笔挺西装裤和考究衬衫的青年；　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从摘下眼镜之后的表现可以很容易知道；　对方只是轻度近视，或者干脆用的是防蓝光的无度数眼镜。
　　国际机场的咖啡厅里，大概是商务人士很多的关系，像这个青年一样带着电脑和手机；　在这里也忙于工作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不会有一个人像这个青年一样引人注目了……年轻时其次，重点果然还是脸吧……
　　“小优；　在看什么！”朋友突然从背后来了一下，在咖啡厅打工做收银员的女孩子捂着胸口，差点没有尖叫出来。
　　“要死吗？你这丫头！”在这里工作可是要保持安静的！如果这一嗓子真的叫出来了；　小优怀疑这份薪资比一般的兼职要高的工作就要飞走了。
　　拍肩膀的是一个头发染成黄色，还做了美黑的姑娘。日本都知道了；　典型的那种涩谷系女孩。不过到底不是晚上涩谷的场合，所以穿衣打扮什么的还算克制；　并没有夜晚涩谷时那些女孩那样‘厉害’。
　　涩谷系女孩子嘿嘿笑了起来，然后顺着朋友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哇，是帅哥呢；　比那些商务man年轻好多……看起来除了无趣一点，应该都很不错吧。”
　　说着还特别加了一句：“最重要的是一定很有钱。”
　　“三月。”小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总是这么说呢？”
　　被叫做三月的涩谷系女孩子‘哼’了一声：“因为我坦诚啊！班上那些女人，明明想要认识好男人；　承担名牌包包、化妆品、手机、电影院的费用；　结果又要装作纯洁的样子！”
　　二十一世纪初；　日本本土经济依旧没有好转；　经济的低迷衍生出来许多问题。在年轻一代中，高中和大学女生援助交际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这件事的普及性已经到了大家随便谈论，不觉得羞耻的地步了。
　　“啊！有客人来了。”小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友人，正好此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客人。
　　不过这位客人并没有来到她这边点单，而是在不算大的咖啡厅里扫了一眼，很快看到了之前被两人议论过的年轻商务男。
　　本来似乎很疲惫的商务男立刻站了起来，抱住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长裙的女孩子。并没有机场里男女离别更亲密的动作，年轻男人只是低头在女孩子耳边说着什么，似乎有一点焦躁，但是正极力压制这种情绪，勉强保持住了温柔耐心的神色。
　　涩谷系女孩子三月砸吧了一下嘴：“居然是有女朋友的吗？那就算了……不然的话小优你不上，我就去问他要电话号码了。”
　　说着点评了一下：“真没劲，商务男和纯洁温柔女吗？”
　　小优有些发愣……其实她是认识那个男生的，她初中是在不动峰国中念的。当时学校的网球社争气，而且帅哥很多，和朋友一起约好看了一场比赛。当时就知道了，对手网球社的部长，名叫迹部景吾。
　　“小优……看到那个帅哥了没有，就是那个冰帝的！”
　　她当然看到了，或者说她一见钟情了。
　　“听说就是那个特别有名的冰帝财团的继承人呢！简直就是偶像剧里面男主角才会有的人设啊！”
　　说实话，这句话反而让她退却了。因为她知道生活不是偶像剧，她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接近那种财团继承人的。
　　于是一见钟情的感情一直埋藏在心里……虽然埋藏的并不成功，之后很多次，明明告诉自己不应该关注，但还是去关注了对方——对方很显然是个明星学生，后来还代表日本青少年队参加过很多国际性的网球比赛。
　　反而是这一两年上了大学，再也没有这种新闻了……或许那种财团继承人也要忙碌起来了吧，就像偶像剧里说的，锻炼自身，继承家业。
　　却没有想到今天会在打工的机场咖啡厅遇见。
　　迹部景吾。
　　“迹部前辈……”安娜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迹部，实际上并没有很久。只是中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以至于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迹部景吾有的时候绝柳安娜天生就是来克他的！自从她出现之后，他的人生就不自觉地偏离轨道……幼稚地不肯面对现实时因为她，急速地成长起来也是因为她。而现在，像个笨蛋一样一点也不华丽地抱住她，还是因为她！
　　大概最近一段时间整个圈子里都该知道了，迹部家继承人的女朋友失踪了，迹部家快找疯了！
　　一点都不华丽，没有一点布置和筹划，也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如果流传出去可能带来的种种效应。知道安娜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时候，他唯一会的只有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找她而已。
　　“……你还好吗？”
　　其实有很多话要问，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最后却还是只问了这个。
　　安娜仰头看他：“我很好……迹部前辈……谢谢你。”
　　安娜知道迹部景吾是体谅她的心情故意不去问那些敏感的问题的……关于高天原，关于她本身，很多事情她不愿意对迹部景吾撒谎，但是她又怎么能说出来？
　　非要说的话，一切都不说，还可以维持着最初的关系——只是迹部景吾和柳安娜在一起了而已。两个人明知道没有那么简单，但是生活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有一些合理的虚伪。
　　而一旦将一切坦白，即使他们两个的关系并不是虚假的，一切也会发生重大的变故。他们必须要面对安娜身上的一切带来的沉重事实，如鲠在喉，这就是如鲠在喉了。
　　两个人低声说话，絮语时和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没有什么两样。即使一开始有咖啡厅的客人主意到了，后来也挪开了目光。
　　小优看到了迹部景吾身上罕见的温柔，对着另一个女孩子，立刻明白了过来。自己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其实是有喜欢的人的……啊，真是感情复杂呢。
　　等到两个人收拾好了简单的东西到收银台结账的时候她才看清楚了那个女生……是刚刚哭过吗？眼角红红的。
　　小优迅速地找了零钱，抿了抿嘴唇。
　　真可爱……虽然早早就意识到了和对方巨大的鸿沟，但少女心总是爱幻想的。有的时候也会想象和对方在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来一场罗曼蒂克的邂逅，当然，很快就会自己打散自己的幻想。
　　这种情况下她也会想想对方将来会和怎样的女孩子在一起，基本上就是门当户对的大小姐之类吧。
　　但这个女孩子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呢？她一定会非常的优雅，长相漂亮，就像是公主一样。同时还很聪明，和他一样……或许还会有一两样喜欢的运动，网球或者高尔夫，总之是很漂亮帅气的那种。
　　做了很多想象，但是看到他是怎样对待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忽然觉得所有的想象都没有意义了。所有的条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吧。
　　她喜欢的女孩子有一张非常可爱的脸，似乎有一点消瘦，但还是很好看。看起来像大小姐一样精致，可是没有那种上流社会大小姐的傲慢。非常容易让人有亲近感，至少小优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
　　和她想象的很不一样，不过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他的事情，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啊。
　　转身离开的时候将电脑包塞进另一只本来就拿着行李袋的手上，然后推开了玻璃门，让那个女孩子先过去。明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细节，如果不考虑男女双方的关系，解释为绅士风度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小优忽然就觉得鼻子酸酸的。
　　“小优，你怎么忽然哭起来了？”朋友三月惊讶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我是真的失恋了。”抽了抽鼻子，小优低声地说，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安娜和迹部在昨晚通了一通电话，大概报了一下平安，至于对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安娜含含糊糊过去了。迹部本来就不回在这件事上逼迫她，人既然已经安全回来了，那就一切好说。
　　安娜顺势约了迹部第二天再机场见——她现在很想回国一趟，但是一个人去却没有勇气。
　　“可以陪我几天吗？”
　　迹部景吾似乎松了一口气，隔着手机，经过了电流的声音有一点失真。但无疑的，那就是他。
　　“居然问这种问题……大概你这女人已经忘记了吧。你是本少爷的女朋友，希望我陪你的话，根本不用这种语气啊。”
　　安娜被他逗笑了，从高天原回来之后乱糟糟的心像是有了一丝松动：“什么嘛，如果我真的变成那种会颐指气使的女朋友了，迹部前辈你一定会觉得超烦的好吗！”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见面的事情，安娜想要回一趟华夏。果然……对于她来说，那片土地更容易让她内心宁静下来。
　　很快登上了飞往国内的班机，安娜注意到迹部景吾似乎有些疲倦的样子。心里很清楚，大概为了陪她这次旅行，对方又要将很多工作压缩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加班熬夜什么的免不了……明明非常年轻的脸，却有一种成熟的、值得依靠的感觉。
　　一开始明明只是初中的前辈而已，不知不觉已经成长为成熟的男人了吗？
　　迹部景吾几乎是一上飞机就睡着了，安娜问空乘姐姐要了一条大毯子——足够将两个人都裹起来的那种。
　　迹部景吾虽然很疲倦，但总的来说他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从小的经历让这种天生的敏感被放大。安娜往他身上盖毯子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但微微睁开的眼睛很快就闭上了。
　　安娜将她和他一起裹在了毯子里，迹部景吾半梦半醒之间察觉是她之后很快闭上了眼睛，然后握住了安娜的手。


第191章　水面镜（5）
　　“这位先生；　您看我像什么？”
　　迹部景吾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忽然之间就有一个矮矮的、身材佝偻的男人出来拦住了他。
　　迹部是会中文的；　一般的交流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牵扯到中文中那些数量庞大且复杂的方言，那就非常抓瞎了。所以，作为一个外国人；　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想要和他说什么。
　　只能摇摇头：“游客……不太懂中文……问别人……”
　　说着零散的单字；　但是这似乎并不能让对方满意。佝偻的男人瞬间干瘪；　衣服也塌了下来，一直黄鼠狼从衣服领口钻了出来。转了两圈就看着迹部，口吐人言：“你这小子！！！”
　　似乎想要做什么；　忽然一道光从迹部面前划过，一条线在地上闪闪烁烁；　黄鼠狼不能越过。迹部抬头，果然是安娜回来了。
　　这里是一座东北小城；　安娜小时候一段时间在这里生活过；　对这里很熟悉；　这里也是这一次她和迹部的目的地——不是没有更加熟悉，更有意义的地方可去了；　而是其他地方都或多或少有安娜在国内的熟人，而她现在并不想见这些人。
　　安娜手上拿着从小吃摊上买的吃的，显然刚才出手也是很勉强了。但自她出现，黄鼠狼开始瑟瑟发抖；　不要说做什么；　就是逃走都不敢。伏在地上；　头也不敢抬。
　　安娜高天原神明的身份也就算了，外国的神明对本国的妖怪很难说有威慑力。但是安娜可是重明鸟，这些妖邪天然就怕她。
　　“这可真是的，难道是看出这是一位‘贵人’，所以选了他吗？可惜了，他并不是这边的人，就连你的话都听不懂，如何‘讨口彩’？他也不是有心的……你命数如此，走罢！”连翘用中文告诉眼前的黄鼠狼妖怪，而周围的人，除了迹部，似乎没有人看到这神奇的一幕。
　　黄鼠狼磕了三个头，然后非常小心的离开了，混入人群中再也不见。
　　安娜转头看向非常镇定的迹部景吾……从和安娜交往起，关于这种事情他就早有准备了。
　　“那是妖怪？”迹部替安娜分担了一部分食物……发现食物中有辛辣口味的，这些不是安娜能够接受的。而且还看到了肉类，这就更不应该了。
　　安娜点点头，和迹部景吾坐在了街边的街椅上：“华夏的妖怪和东瀛的一样，都是有地狱分布的。譬如关西那边的狸猫就特别多……类似这样，华夏在东北一带有五家仙的传说，其中黄鼠狼就是最重要最繁盛的一支。”
　　安娜笑了起来：“知道他为什么找你吗？因为迹部大少爷非常‘高贵’呢！”
　　大概是为了调侃迹部常挂在嘴边的‘高贵不存在于血脉，而存在于内心’那一套，安娜还特意在‘高贵’这个词上加了重音。迹部也只能扶了扶额头，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安娜笑完了才给迹部景吾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在华夏东北，一直有着‘讨口彩’的传说。据说那些修炼的‘大仙’必须要经过几个门槛，其中修出人身就是一道非常重要的门槛。花了成百上千年，有了一个隐约的人形，但是这还不够！必须要‘讨口彩’才行。
　　讨口彩的最早记录是商朝时，据说商纣王为了苏妲己要比干的心脏。比干剖心并没有死，而是按照指示去寻找一位卖菜的妇人——菜无心能活，人无心能不能活呢？若是卖菜的妇人说能活，那么比干就能活下来了。
　　这个故事当然是假的，先不说本来就是牵强附会，就连语句中也充满了硬伤。话说，商朝时已经驯化出了空心菜了吗？
　　但是这个故事其实比较生动简单地说明了‘讨口彩’是怎么回事。
　　人的语言是有力量的，这一点体现在某些言灵上最明显，另外大家常说的‘乌鸦嘴’，其实也是这一点的体现。
　　只不过有的人力量强，有的人力量弱，甚至弱到了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即使是很弱的人也不代表他们的语言没有作用，只能说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用特定的方法才能引发出来。
　　这些黄鼠狼大仙讨口彩就是这样了。
　　他们修炼白千年，这么辛苦，中间不知道多少大仙根本走不到这一步。而到了这个时候，化茧成蝶的一瞬间，也就是看人类的一句话而已！
　　他们会选中一个人，问他们自己像什么，也就是刚才迹部景吾问的那个。如果这个时候被问到的人说他像个人，或者像个大仙，事情就成了。从此这个人形有些古怪的大仙就能化身毫无破绽的人形，走上大仙修炼的新一段路。
　　大仙记仇，据说若是成全了他，为了还这一段因果，他会自愿守护讨口彩的人一家。但若是没有成全，百千年的修炼成空，到时候可就有的受了——等着被报复吧，大仙是真的不会留情的！
　　“大仙选人其实还是有讲究的，虽然谁都可以，但有选择的余地中，会选地位稍微高一些的，‘金口玉言’是华夏的一个成语，这些人说话比较有力量。和这样的人有了因果，还人情的时候麻烦一些，可是真的遇到什么劫难，也比较容易躲开。”
　　说着安娜可惜地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时代，妖怪修行不容易，刚才那个是真的非常可惜。至少是几百年的道行，想想都觉得很漫长啊。”
　　但也就是可惜而已，站在安娜的角度来说，这就是‘命数’了。天底下修行的人妖仙鬼那么多，很多也就是拼那一丝机缘而已，而刚才的黄大仙显然是在无数个选择中做出了错误的选择——选中了迹部景吾讨口彩。
　　然后错失了机缘，这又能怪谁呢？只不过是‘规律’的一部分而已。
　　这样想着安娜吃了一口洒满辣椒粉和自然的烤豆腐，一入口她就忍不住皱眉。
　　烤豆腐很香，买的人也很多。但是这样重的口味对于五感灵敏的安娜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然而皱眉之后她依旧一口一口地将烤豆腐吃了下去。
　　这种烧烤食物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之一，孩童时代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样会每天想吃，然后就是不想吃饭。这一次看到了，忽然就想再吃一次。然而直到入口，她才真切的明白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就连最细微的一些地方，都已经和过去一刀两断了。
　　一串烤豆腐吃完，然后就是一串烤羊肉。安娜只是手顿了顿，然后立刻下嘴——这一次就不是口味不合那么简单了，而是她本能地就在拒绝这种食物。强忍住不适的感觉，然后吃完了羊肉。
　　迹部看不下去安娜自虐，从她手上抽走所有的小吃，一股脑倒在垃圾桶里。有些恼怒：“折磨自己很有意思？”
　　安娜曾经和他说过自己不吃荤腥的事情，虽然没有完完整整地说，但迹部也知道，这不只是素食主义者的程度，而是安娜对荤腥之类的东西，本能上的不接受。如果强行吃的话，有事倒不至于有事，就是会很难受。
　　吃荤腥之类会有因果没错，但是这种程度的因果在日常生活中太常见了。只要不是日复一日地积累，只是偶尔一次的话，根本什么事都不会有。
　　安娜眼睛里有盈盈的泪光，抽了抽鼻子，摇头：“不、不是那样的，才不是折磨自己呢！”
　　这样说着的安娜在迹部景吾怀里哭了起来，她并不是因为一块羊肉难受地哭，而是害怕，害怕的非常厉害。
　　她当初和天照命说了大话，说自己的确已经接受了自己神明中的一部分，但是同时也还保存着人类的一部分，毕竟她天生就是人类。既是神明又是人类？现在想想或许事情正相反。
　　在这种交错中她已经彻底迷失了……她不是神明，也不是人类，那么她到底能够算什么？
　　每个人都会追寻自己是什么、来自哪里这种问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