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昭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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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之勇，终究是……”喻文州微微摇头。
　　王杰希却说：“季冷不也是一人之勇？”
　　喻文州但笑不语，若有所思。
　　叶和光想了一会儿，又扭过头去，拍了拍黄少天的膝盖，说：“少天哥我赢了，你请客。”
　　“知道啦，”黄少天龇牙咧嘴地说，“不过我只请你一个啊，你们全队我可请不起。”
　　“我们队就五个人呀！”
　　“那还少了吗？！”
　　叶和光摆出同情的神色，“蓝雨是不是给你开的工资好低啊？不然你跳槽吧。”
　　黄少天气笑了，仗着坐得高，弯腰去胡噜叶和光的头发。她今天披着齐肩的头发，乌黑柔亮，溜光水滑的。女孩子抬手护住，非常愤怒，旁边抬起一只手臂，帮她挡住了黄少天。
　　“没事跟前辈闹什么闹，”王杰希状若无事地批评叶和光，“他大你几岁呢。”
　　“王杰希你拐着弯骂我为老不尊吗？”黄少天很聪慧。
　　结果微草队长用非常宽容的语气回答他：“怎么会，你也还是个孩子。”
　　黄少天：“……”
　　颁奖仪式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一片已经准备组织离场了，微草和蓝雨的人也都站起来，排着队顺序出去。
　　喻文州忽然抬手指了指前几排正在鱼贯而出的一队，说：“那是轮回吧？”
　　“怎么了？”
　　“听说他们也找到了个很不错的新人，准备把一枪穿云直接交给他。”
　　王杰希倒是没听说这件事，顿了顿，说：“张益玮还不老吧。”
　　喻文州笑笑，“这话说得，像职业圈更替是按年龄算似的。”
　　“那看来，”王杰希往轮回的队伍里多瞧了两眼，“是个很好的新人吧。”
　　“可能和你家这宝贝差不多吧。”
　　叶和光走在前面，没听见，王杰希还是看了喻文州一眼，目光里带着点谴责的意思。
　　喻文州泰然自若地说：“哎呀，口误。和你家这位宝贝得差不多，动词。”
　　出了观赛区，在场馆建筑内部，叶和光告个假跑去上厕所，把和黄少天请客问题的讨价还价任务交给了李亦辉。
　　一堆人都等她，于心不忍，所以跑得飞快，还好这边都是职业选手活动的封闭区，不用和广大观众抢占卫生间资源。由于女选手凤毛麟角，她刚刚在看台上环顾四周，除了烟雨的女队长坐在不远处之外好像没看到一个同性，女厕所里也就一个人都没有。
　　出来洗手的时候，一拧水龙头，水流分成四股迸射出来，她眼疾手快地关上，震惊地立在原地。
　　大概是因为使用频率很低，盥洗池的水龙头故障了，她又开得急，猝不及防给溅了半身。
　　霸图俱乐部的投诉信箱在哪里！这是建设事故还是性别歧视！
　　叶和光苦着脸提起衣领，试图抖掉多余的水珠，但没什么用了，夏天的衣服，轻薄又吸水性好，淡蓝色的娃娃衫上已经有两道不雅观的水渍。她跑到烘手机旁边提着衣服吹，结果收效甚微，风是凉风，力度还不怎么样，不吹个十来分钟估计干不了。
　　叶和光在此刻决定把霸图当作一生的仇敌，可是眼下真的是又气又急，超丢人的，王杰希肯定替她觉得丢人。
　　然后她察觉外面有个人站定了往里看。
　　这样很不礼貌，虽然这边不过是洗手台，但哪有人盯着女厕所的方向看的呢？叶和光转过头去想要跟这个人讲道理，结果愣了愣。
　　站在外头的少年局促地垂下眼睫，发出了一个字音：“呃……”
　　叶和光看他很眼熟。
　　长成这般容色的男孩子很少见，似乎年初在青岛栈桥上看到的那个单薄的文艺少年就是他。
　　“哎？”她说，“你也是职业圈的？”
　　世界真小真奇妙啊。
　　少年点头，然后说：“要帮忙吗？”
　　“你帮不了。”叶和光忧郁道。
　　她本来想问难道你借得到大功率的吹风机吗，不过问题的症结也不在这儿，如果不是外面有人等她，解决方法多了去了。
　　少年却抬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上次冬天他穿得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冻怕了，这次六月末，他在白T恤外面多穿了一件外搭的衬衣，看起来十分高中生，比冬天那种略显成熟的着装看起来亲切许多。
　　“啊……谢谢你，不用了，这样更奇怪了……”叶和光没想到这是个如此乐于助人的小伙伴，有些尴尬地谢绝。
　　他歪了歪脑袋，然后说：“可以的。”
　　叶和光今天穿了黑色的牛仔裤，扣上他那件衬衣也不太违和，但她仍然要解释为什么会多出一件衣服来的问题啊，还是要坦白她猛地一开水龙头被滋了一身的愚蠢事迹，有什么区别。
　　“不用了，真的。”她有气无力地说，决定风萧萧兮易水寒，还是坦白从宽吧。
　　他似乎不解，也没有坚持，衣服搭在臂弯里，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
　　叶和光往外面走，在路过少年身边时又停下，扭头问：“对了，你是哪个战队的？”
　　少年微微一愣，随后小小地扬起嘴角，轻声说：“轮回，周泽楷。”
　　咦，没听说过……叶和光假装镇定，伸出手，“幸会幸会，我是微草的，叶和光。”
　　周泽楷眨了眨眼睛，他睫毛很长，笑起来的时候，单看这双眼十分温柔。
　　他握住叶和光的手，“你好。”
　　“你也好，我走啦，还是谢谢你。”她弯了弯眉眼，然后飞也似地跑了。
　　然后，这件事的结局不出她自己所料，王杰希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写着伤脑筋。
　　方士谦理所当然地嘲笑了她。
　　令叶和光伤心的是，黄少天竟然也笑，还兴致勃勃地说要帮她写寄给霸图的投诉信，他可以写满整三张纸。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她闷闷不乐地控诉。
　　“我当然是好人，”黄少天表示不懂，“我文采也很好的。”
　　“今天气温不低，外面走走就干了，”喻文州说了句公道话，又安慰她，“不妨事的，看不太出来，少天不是要请客吗，一起走吧。”
　　黄少天惊恐，“我没说要请这么多人啊！队长你不能自家人坑自家人！”
　　喻文州投给他一个慈爱的眼神。
　　于是后来在王姐烧烤摊上，叶和光专拣贵的点，吃到肚子发撑，才豪情满腔地罢手。
　　黄少天撑着下巴看她，然后说：“你是我见到过第一个夜宵能吃这么多的姑娘，真厉害，等你出道了以后可以一起约饭啊，看你吃会吃得很香的，不过我估计我再也不敢请客了。”
　　叶和光用羞愤的眼神瞪他，黄少天哈哈大笑。
　　王杰希不动声色，后来两队分开，微草五人回酒店的路上，他丢给叶和光一盒健胃消食片。
　　小姑娘很吃惊，“你什么时候买的？”
　　“刚刚你说再来十串鱿鱼须的时候，我出去了一趟。”
　　叶和光捂脸，“我没有……都是辉哥吃的……”
　　“你吃得也不少了，”在李亦辉发表抗议前，王杰希淡淡地说，“你们俩都吃两片，小心过会儿撑得睡不着。”
　　叶和光蔫头搭脑的，拆开盒子跟李亦辉分了，自己嚼了两片，点评道：“挺好吃的。”
　　王杰希无语，看着这个个头儿一米七上下的丫头片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长大。
　　生活上他是不介意叶和光继续幼稚一会儿的，能护着就尽量护，反正也习惯了。但荣耀上王杰希就严厉多了，没有任何耍滑撒娇的余地。
　　四赛季结束，夏休期到来，叶和光考完了让她心戚戚的期末考试就被抓了壮丁，到微草加训。
　　这个夏天还有准备注册出道，和队伍签合约一系列的问题，都是王杰希亲历亲为，联系着叶和光的父母和俱乐部两边，她本人只要安心训练就好，所以必须拿出像样的成果来。
　　“打败我？”一叶之秋的回复发过来了，“还早八百年呢。”
　　叶和光抠键盘，又放话：“最多三年！”
　　她打字打得太狠，旁边王杰希抬起头来，问：“又怎么了？”
　　叶和光赶紧缩小窗口，说：“没怎么。”
　　王杰希皱了皱眉，声音里带点低气压：“别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先完成自己的本职任务。”
　　叶和光点头如啄米。
　　经过一整年的规范化训练，甚至战队成员开小灶的针对突破，她绝对会是一个很出挑的新人。但王杰希告诉她的是：“我要你打主力。”
　　她的性子跳脱，未必适合从新到老慢慢熬着来，越逼迫跑得越快。而成为主力需要什么呢，不是一个人亮眼就够，要在团队里担得起责任。她老喜欢跟人单挑，有个屁用。
　　屋子里又安静了一会儿，只有沙沙的写字声和规律的键鼠敲击声。然后叶和光吞吞吐吐地开口：“队长，有个事儿。”
　　“嗯？”王杰希顿住笔尖。
　　“那个，黄少天说他来北京玩儿，问我能不能当地陪。”
　　“你想去吗？”
　　“不是特别想，热……”
　　“跟他说找我，”王杰希眼也不抬地回答，“我整个夏天都有空。”
　　“队长英明。”叶和光狗腿地奉承道。
　　后来黄少天在北京城的大太阳底下感到自己快脱水了，转头埋怨王杰希说跟你出来超没意思的，后悔死了。
　　“你就这么喜欢跟女孩子一起玩儿？”王杰希挑挑眉。
　　“哪个大老爷们会喜欢跟另一个臭男人一起混呢？”黄少天理直气壮。
　　“是啊，”王杰希点头，“好像我一大老爷们儿想陪你似的。”
　　黄少天瞪大眼睛，“那你放光妹子出来啊，谁稀罕你了。”
　　“不行。”他淡定地拒绝。
　　黄少天伸手一勾，揽住他的肩膀，王杰希皱起眉头。
　　“老王，”黄少天严肃地问，“我认真了解一下，叶和光到底是你什么人？”
　　“队员，”王杰希说，推开黄少天，整理了一下衣领，“是我的，你别想。”
　　黄少天震惊得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的妈呀，”他说，“你厉害，你牛逼，叶秋都没有你这么不要脸。”
　　王杰希有些疑惑叶秋在这里面有什么干系，但他还是迅速地回了一句：“客气，都比不上你。”
　　“别这样，”黄少天说，“我们还是继续做朋友吧，我跟你讲我对光妹子没什么想法，就是你知道，可爱的妹子很……很可爱。”
　　他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我的词汇量很差，差得就跟那什么似的”。
　　王杰希不想理他了，看了看时间，说：“歇够了吧，去下一个地方。”
　　黄少天就跟着王地陪走，还嘀嘀咕咕：“当队长福利真好啊，我想篡位了。”
　　“你多虑了，”王杰希头也没回地呛他，“等蓝雨有妹子再说吧。”
　　“马上就有了！”黄少天握拳。
作者有话要说：　　可是一直到黄少天退役，蓝雨也没有女队员。
——
解释一下，我觉得天天嘛，就是很讨女生喜欢也乐于在女生中间受欢迎的那种男孩子，他跟这趟浑水真的没关系。
叶秋那里说的是苏沐橙。

　　☆、放个假

　　联盟第四年的夏天还是挺热闹的，总决赛的改朝换代不提，到了夏休期，一条重磅消息出炉，联赛规则正式修改。
　　虽然不是什么大的改动，但足够所有人笑上十年了——原本团队赛中，死去的角色可以继续发言，也是因为早期各个战队水平不高，只有一根主心骨，万一指挥被集火没了就完了，而现在选手的平均素质大大提高，联盟觉得可以禁止牺牲角色发言的权利了，以此增加比赛的悬念。
　　官方说法如此，但大家都知道，推动这一决策落实的，完全是蓝雨那位话唠王牌的功劳。黄少天本来就人气高，规则修改一经推出，更是在各大社交网站的热门话题中长盛不衰，被誉为逼迫联盟修改规则的男人。
　　黄少天并不觉得自豪，但也不很丢人，个人特色，我就多话，有本事你跟我一样牛逼。
　　随后是联盟五周年企划开幕，尽管要到这个赛季的末尾才够“周年”这个词，但主席冯宪君雄心勃勃，意欲让联盟的知名度和商业化程度都借此机会登上一个台阶，是以在夏休期里就开始策划。各个城市的粉丝们骤然发现，自己身边的公交站牌，楼道里的滚动广告，多出了许多荣耀和联赛相关的消息，激动得难以言表。而这只是序幕，接下来的一年里联盟将陆陆续续的推出活动，而现在，把各大战队的当家花旦拉到总部去拍宣传片的事已经启动了，预计将会在新赛季开锣时发布。
　　另外有一件事，位于上海的轮回战队实现了队长和王牌的更替，将神枪手角色“一枪穿云”和队长职务一并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由于轮回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名额队，媒体也不是很关注，结果前方照片一发回来，大家都倒抽一口凉气，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想必能在联盟颜值榜上夺得魁首，够格到娱乐圈里一争高下。等到配图新闻一经发出，粉丝圈有些不淡定，甚至吸引了网络上一批非荣耀粉的路人，周泽楷一跃成为下赛季最被期待的选手。这个现象却在论坛上倒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已经有人嗅到了联盟迅速娱乐化、商业化的趋势，在夏休的闲暇里无事可干，为了极度发散的话题吵得挺厉害。
　　相形之下，微草也添一员的消息相当黯淡，别说发布会了，俱乐部都没有往任何媒体上递个新闻，非常低调。
　　然而比起大众知名度更高的周泽楷，职业圈众大神更先认识的却是叶和光。
　　没办法，地利之便，宣传片的拍摄地点就在北京，有关训练室的取景选在了微草。
　　黄少天之前来过一次北京，现下正抱怨着早知道联盟有事要拉过来，他就不浪费一回往返了。
　　叶和光对他表达了同情，又说北京人杰地灵你多来两次也不亏的。
　　“热得要死啊。”黄少天扯着短袖的衣领，象征性地招了招风。
　　叶和光沉吟片刻，道：“不知道你是否去过重庆……”
　　“去过啊，没夏天去，不是火炉吗谁爱去啊！”
　　“重庆挺好的呀，”同样在一旁休息的苏沐橙抬头，相当认真地开了口，“好吃的多。”
　　“哦那不错啊，你还想去吗？”黄少天迅速地接口。
　　苏沐橙却笑了笑，没有接话，另外一边楚云秀忽然叫她，她就起身走了。
　　“靠靠靠，”黄少天小声嘀咕，“太不可爱了。”
　　“少天哥，”叶和光不得不提醒他，“背后议论女士是很不礼貌的。”
　　黄少天露出一个很郁闷的表情，说：“不是，她总这么高冷，爱搭不理的，我就奇怪了。”
　　高冷……叶和光觉得这里面恐怕有什么误会。
　　“我觉得沐沐姐很和气啊，”她说，“会不会是只对少天哥你一个人这样？”
　　黄少天瞪大眼睛。
　　“你看，你是独一无二的嘛。”
　　黄少天还没笑得起来，就听对面的姑娘继续道：“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是少天哥你太烦人了。”
　　他目露狰狞，叶和光跳起来就跑。
　　坐在原位的黄少天忽然感到有视线淡淡地落在了自己的背脊上，他扭过头去，结束了他的戏份的王杰希正站在一旁喝水，自然地收回视线。
　　这世道还能不能好了！黄少天在脑海里掀了回桌子。
　　叶和光确实是在这儿等王杰希收工，只是顺便看个热闹，跟各家大神都混了个脸熟。日暮黄昏，把工作人员也都送走后，王杰希确认了一遍训练室一切无碍，才锁好下楼去，叶和光背着双肩包坐在花坛边，手机已经玩得没电了，正无聊地数着蚂蚁。
　　见到他，女孩子就跳起来，的确是跳，马尾巴在空中甩了一个不高的弧度，看起来活力十足。
　　但是她苦着脸说话：“快饿死了。”
　　王杰希看了一眼手机，“我叫车了，不堵的话半小时让你吃上晚饭。”
　　叶和光闻言几乎绝望了，没精打采地跟着他走。
　　夏天日头长，看着夕阳尚且温柔地挂在天边，但确实比平时吃饭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本来应该打发叶和光自己回家去，但是今天王杰希爹妈飞回北京来，后天又要去美国开一个学术研讨会，儿子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屋里冷锅冷灶，干脆出去家庭聚餐，得知叶和光也留在战队，反正打小不是外人，就让王杰希把她也捎上。
　　王家可能家传基因比较沉稳，就连还在上小学的双胞胎姐弟都不很活泼，王妈妈一直很喜欢叶和光这个皮猴儿。
　　路上并不堵，但饥肠辘辘的女孩子心情已经相当凄凉了，结果钻进日式餐厅的包厢里之后，整个人还是眉开眼笑的，特别乖巧讨喜，王杰希的妈妈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这种感觉相当具有迷惑性，王杰希给她碟子里添酱油的时候在心里想，好像叶和光本来就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似的。
　　“整个暑假都留在战队里训练吗，”王妈妈很是关心叶和光的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会不会压力太大了？”
　　叶和光偷偷觑了一眼王杰希，拨浪鼓一样摇头，“没事没事，都是应该的。”
　　王杰希也不搭腔。
　　王妈妈莞尔一笑，只说：“那还真是努力啊。”
　　就没有下文了，叶和光拿着筷子，眼巴巴地指望阿姨给她美言两句，结果竟然就这么止住了，不得不难过地接受现实，低下头去，夹起虾肉塞进嘴里，嚼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侧头看王杰希。
　　“谢谢你，”她满足地说，又去看盘子，瞬间失望，“诶，已经没了吗……”
　　刚刚还在冰上乱跳的几只牡丹虾现在全军覆没了，王杰希正用白帕子擦着手，闻言尚未说话，就看到旁边自己的妹妹高举筷子，夹着肥美晶莹的虾肉，自以为不着痕迹却十分挑衅地看了对面一眼。
　　她还不满十二岁也就算了，叶和光竟然鼓着腮帮子认真严肃地瞪了回去。
　　王杰希轻轻挑起眉毛，不过实在不知道批评哪边好，抬头问父母吃不吃牡丹虾，再叫一份。
　　“添一份吧。”王杰希的父亲显然也注意到了两个小姑娘的小动作，眼里却只有长辈的宽和。
　　“让厨房处理完了端上来，”他妈妈说，“仔细你的手。”
　　“哪儿能这么娇贵。”王杰希笑笑，摁铃叫了服务生。
　　后来回家，因为料到要喝点酒，家里也没开车来，再说了一车也装不下，两个家长带着一对小孩儿先走了，王杰希跟叶和光另叫一辆出租。
　　站在路边等用app叫的车过来，夏夜的风干燥而熏灼，对面灯火扑朔迷离，王杰希走了会儿神，回头就看见叶和光咬着手指。
　　“你没饱吗，要吃手指？”王杰希感到不可思议。
　　叶和光慌忙放下手，隔了一会儿，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响起来：“好像刚刚吃蟹的时候扎到了，有点疼。”
　　主菜红毛蟹当然是破开了之后端上来的，食用很方便，也不知道她怎么毛手毛脚的吃个肉还能扎到手，王杰希让她伸手看看，要不要去药店，叶和光又说没事，就扎了一下，痒疼痒疼的。
　　“那你舔舔吧，消毒。”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王杰希随口道。
　　得到许可，她光明正大地把左手食指的指尖含进嘴里，低垂着眼睫，专心照顾受伤的手指，周围也没什么人，不必怕羞。
　　王杰希看了她片刻，有些仓促扭过头去，在心底里轻轻叹了口气。
　　到了小区门口，他还是拉着叶和光去了趟药店。
　　“小题大做嘛。”她还挺有立场地反对他，嘀咕着已经不疼了，但被王杰希多看一眼，就怂怂地不多说话了。
　　不过王杰希也是顺便给家庭常备药箱补充存货，叶和光贴了个创口贴，两肘撑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等着他，少女修长窈窕的身形在这种漫不经心的姿势下也优美得一塌糊涂，她自己大概是没办法知道了，事实上连年轻的药剂师都多瞄了她几眼。
　　一起往里走的路上，叶和光哼起歌来，调子忽上忽下的，也不知道她在唱什么。
　　王杰希把她送到楼下，说：“八月二十五号全队集合。”
　　“啊，我知道啊。”她说。
　　“还有十来天，”他无奈道，“放你的假，玩儿去吧。”
　　叶和光一愣，然后光彩在她眼里点燃，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直接张开双臂狠狠地抱住王杰希，声音既脆且甜：“谢谢队长！你真是英明伟大！”
　　“不用谢，”王杰希冷静地说，“我也要放假的。”
　　“哦，你准备出去玩吗？”她说，不等王杰希回答又接着说起来，“唉……可惜了，前两天刚推掉基友叫我去俄罗斯的邀请。”
　　“你再问问，估计还没出发，”王杰希站着没动，贴着他胸膛的身体温热而柔软，“你先放开我。”
　　叶和光像是才意识到似的，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弹开，连连点头，说好啊好啊总而言之谢谢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我一定好好玩儿，”她满脸真诚地保证，“完了就收心，一定做一个合格的微草成员。我是认真的，诚恳的。”
　　“不然我也没办法，”王杰希说，“上去吧，进家门儿了发个消息。”
　　叶和光挥挥手，“嗯嗯，晚安呀王杰希。”
　　王杰希目送她蹦蹦跳跳地进了电梯。
作者有话要说：　　想想老王这时候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仔嘛……

　　☆、新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