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亦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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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然这么说了，陶然当然不会再手下留情。他不仅要把属于自己的拿回来，还会把原本属于方劲的东西也一并抢过来。
　　既然要抢，他就要全部。
　　“那公司里呢？你不是说有一些董事是站在你继母他们那边的，他们现在还会为难你吗？”
　　“爷爷有意给我开路，亲自出马解决了不少问题。当然，有和他们一起干过亏心事的，不敢站出来承认，只有和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你放心，这样的人没什么火候，为难不了我。”
　　这些人的确不足为惧。他没说的事，有几个比较顽固的董事，一直咬着他的年龄小，不肯放权给他，纵然现在公司在他的带领下越做越好，也不能让那些人松口，连爷爷的面子都不卖。
　　他虽然答应过阿岫有事不能瞒他，但这种事说了无用，反而会害他担心。他不想因为这些商场上常有的烦心事耽误他专心弹琴。
　　“那就好。”出于一直以来的信任，冉云岫对他的能力很放心。
　　“你呢？我能看出来，你的信也是报喜不报忧。你表现得那么出色，我不信你的同门师兄师姐们没有人嫉妒为难。”
　　冉云岫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是有这样的没错啦，但这种不服气，顶多是平常冷言冷语罢了，我又不在意！而且老师没有对谁表现得偏爱，我们都知道，想要出成绩，靠得是自己的实力。所以只不过少几个朋友罢了，没事的。”
　　“冷言冷语的倒不怕，就怕有人表面上对你不错，暗地里使坏。你一定要注意，我教你的武术也不要落下。”
　　“哦，我知道了。上课外的课余时间，我基本上都是和子澈一起练琴，要么就在宿舍，没事的。”
　　陶然眼睛一闪：“你和傅子澈一起练琴？”
　　“是啊，只要是没其它的事，练习的时候都会一起。平常我们就在一起吃饭。”
　　“你和他……感情很好？”
　　“还好吧！可能是因为来自同一个地方，他的那个别扭性格，别人也不一定能受得了。所以，他才经常和我在一起吧。”
　　“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啊，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性格别扭，又嘴硬。不过人不坏，我觉得还好啊，我们的关系也不错。”
　　陶然没说话。
　　“你怎么了？你……不喜欢他？”冉云岫还挺敏感。
　　“……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你对他的存在，挺介意的。”
　　陶然眨眨眼：“如果我说，我是挺介意的。你怎么说？”
　　“这样啊！”冉云岫也眨眼：“那你在的时候，我不让你们见面好了。”
　　就这样？陶然有些泄气。
　　好吧，这也算是阿岫“维护”他的一种方式了，他不无安慰地想。
　　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话，冉云岫的呼吸渐渐轻了起来，陶然探身一看，他已经睡着了。
　　陶然不禁失笑，想来阿岫很久都没有这么晚才睡了，加上一天又是上课又是陪他，肯定会觉得累。
　　手抚了抚他嫩滑的脸颊，感受到他清浅的呼吸，陶然凑上前，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为冉云岫拉了拉本来就盖得很好的被子，他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两天，冉云岫就带着陶然到处逛，让他一点一点领略作为“音乐之都”的维也纳那特殊的迷人魅力。
　　日子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次的两人旅行，好像中间的这三年分离的日子从来不存在，他们从来没分开过。
　　唯一令两人不满意的是，陶然的手机几乎一直在响。
　　虽然说可以呆三四天，但秘书一直在打电话催他赶快回去。没办法，陶然只好决定第二天就走。冉云岫很不舍，不过也知道没办法。
　　回国的前一天晚上，陶然又见到了傅子澈。
　　这两天他和阿岫早出晚归，一整天的时间都在外面，所以并没有见到他。今天顾忌他明天要赶飞机，而阿岫要上课，没有回来太晚。所以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傅子澈。
　　“子澈？”冉云岫看见他有些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傅子澈的脸色本来就不好，听到他这句话更加难看。想到冉云岫这两天只顾陪着那个什么陶然，他来宿舍找过好几次他们都不在，真把他气得够呛。
　　今天他是赌气在这等的，他就不信等不到！
　　不过冉云岫的这一句话，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怎么不能在这？以后你宿舍是不是不欢迎我来了？”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冉云岫也有些头疼，然少不喜欢子澈，貌似子澈也不喜欢然少。这两天都没有碰面，他心里还松了口气，没想到今晚一回来就撞到了枪口上。
　　埃温听见说话声，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他们很高兴：“冉，陶，你们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早？十点还早？傅子澈气苦，那平时他们都多晚才回来啊？
　　“嗯。”冉云岫笑着回埃温：“因为然少明天要回国了，所以早点回来休息。”
　　“你要回去了？”两个不同的声音，却异口同声。
　　不过埃温是失望，傅子澈是高兴，刚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陶然颇有意味地笑了笑：“是要回去了，因为我答应阿岫会常过来，自然要回去把事情尽快处理完毕。”
　　“啊，太好啦！”埃温很开心：“下次过来，一定要表演中国功夫给我看！”
　　“好。”陶然道：“我也会带中国特产给你。”
　　“你太好了，陶！”埃温欢呼。
　　傅子澈的脸色就不太好了：“你一来这家伙就得陪你到处跑，没时间练琴，你就等着他被我超过吧！”
　　“子澈！”冉云岫急了。
　　陶然安抚他：“别气。你知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很开心了，而且这次也逛的差不多了。以后我来，也不用麻烦他陪你练琴了，我会陪你。”
　　“你！”傅子澈跳起来：“你一点音乐都不懂，凭什么陪他练琴？”
　　“凭什么？”陶然气定神闲：“凭我们就是这么长大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冉云岫搁在那里，很是为难。
　　一面是然少，他不舍得生他的气；一边是子澈，毕竟是朋友，他不好总是朝他发火。
　　如果陶然知道冉云岫此刻心里的想法，一定会高兴死！只这一点来看，在阿岫心中，孰轻孰重，亲疏立现。
　　埃温再脱线，也能看出两人的不对劲，缩缩脖子，朝冉云岫使了个眼色，自己跑进房去了。
　　冉云岫哭笑不得，这个埃温，此时倒聪明得紧！
　　陶然也知道他为难，不忍他这样，就说要先去整理一下行李。
　　他一走，傅子澈也不知道自己一肚子火往哪发，索性丢了一句：“我走了！”也离开了。
　　冉云岫左看看，右看看，很无奈地关了门。他心里着实想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就这么不对盘？然少虽然对人不怎么亲近，但很有礼貌；傅子澈虽然性格别扭，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对其他人发脾气啊！
　　所以，当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把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
　　“呃？”陶然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为什么我不喜欢傅子澈？”
　　“是啊，我想不明白。”冉云岫乖乖求教。
　　陶然心中微微一动，半真半假地道：“因为我吃醋。”
　　　　　　　　　　　　　　　　　　第二十五章　
　　“吃醋？”冉云岫张大了嘴，觉得更加莫名其妙。
　　陶然的表情很认真：“是啊！我们的感情非同一般，从小到大，我们除了彼此都没有别的朋友。现在你的身边出现一个关系不错的家伙，我怕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怎么会这么想？”冉云岫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别人怎么能和你比？”
　　陶然心下乐开了花，果然，在阿岫心底，自己也是与众不同的。
　　冉云岫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还在解释：“我们是同伴啊，一起走过来的同伴。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的。你不要多想！”
　　“好，我不多想。”陶然回答。现在能有这样的效果，他已经很满足了。虽然他有时难免会想，如果阿岫喜欢上别人怎么办？但他知道，如果现在就把心底的感情捅破，很有可能弄巧成拙。而且阿岫现在正在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他不能帮忙，也绝不希望阻碍他前进的脚步。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答应过阿岫，会变得更加强大。也只有等到足够强大的时候，他才能保证，阿岫不会因这份感情受到伤害。
　　*****
　　尹雅洁心里有些急躁。她大学毕业凭借着优异的表现进入‘方氏’工作，呆了七年，终于提升为总经理秘书的位置。以她的资历和能力，她以为今后的工作纵然会更辛苦，但生活应该会稳定一些。
　　谁知道天不从人愿。她成为总经理秘书那一年，也是方家小公子回归正式接任‘方氏’总经理那一年。
　　老练如她，自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以后会面对的麻烦。现如今方家老爷子坐着董事长的位置，但基本上不太管事。副董的位置一直是方家长子方孝先坐着。现在仅次于副董的总经理由方老爷子亲自找回来的方家小少爷方然就任。这本来也没什么，方家虽然业大，但家庭并不复杂，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内部纷争。
　　但少并不代表没有。这就是她面临的烦恼所在了。副董夫人江丽琪及她的儿子方劲一直是方氏内部的不和谐因素，对于方家小少爷方然的归来，就算不是如哽在喉，也定是如芒在背。他们自然不敢直接找方然本人的麻烦，但对工作的事却是诸般为难。
　　刚开始她已经作好了任何准备：一个刚满十岁的孩子，竟然就要一边学习一边开始工作！可想而知，她要面对多大的压力！
　　不过，真正见识到小少爷的能力之后，她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甚至感到惊讶：这哪里是一个孩子所拥有的能力！眼光犀利，见解独到，手腕凌厉！对工作也只经历了刚开始三天的熟悉期，接下来的时间，完全是游刃有余啊！
　　原来，这世上真的是有天才的存在的！
　　慢慢熟悉之后，她也了解到这位小老板对工作的严苛程度，做事更加小心谨慎。老板面对各路人马的为难一直很镇静，总是迅速地解决问题以后再狠厉地还以颜色。这种镇静也传达给了她。她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工作岗位上的成长。
　　三年的时间，让他对小老板佩服至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让绝大多数董事都接受并承认了他‘方氏’继承人的角色。虽然目前仍有方劲方面以及中立的保守派不肯妥协，但这样的成就，已经完全让她以及其他员工折服。
　　她现在心里急躁并不是因为工作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而是面临方氏内部不和谐力量的振压。她虽然是总经理秘书，但也只是个打工的，对于特权阶层，自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完全强硬对抗啊！
　　而且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总经理他竟然不在！
　　忽然便让她把工作推后，把大概工作安排好后，人就不见了。本来是没什么的，可是方劲他们知道了方然不在的事，趁着这个时节对公司内部动手脚，阻挠方然订下的计划的顺利进行。这几天她一直给总经理打电话，总经理也回复说尽快回来。
　　而现在，副董夫人已经打到了门口，她这个小小的秘书真是疲于应对。
　　“夫人，总经理他还没回来，这件事情我不能作主。”面对江丽琪，尹雅洁虽然心下打鼓，但态度上不卑不亢，丝毫没表现出退让的神色。
　　江丽琪已经五十多岁，但保养得当的她看起来也只有四十来岁而已。此时，她坐在陶然的总经理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傲慢地瞥了一眼站在眼前的尹雅洁，冷哼了一声：“原来你还知道我的身份是副董夫人！难道我这个夫人还管不动你一个小小的总经理秘书？”
　　“夫人，您也说了，我是总经理秘书。”尹雅洁面色沉静：“我的职责是协助总经理进行工作。”
　　江丽琪一下子站了起来，紧紧逼视眼前一脸正容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有方然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撑腰就以为我不敢动你，你信不信现在我就可以把你从‘方氏’开除！”
　　尹雅洁毫不动容：“在您辞退我之前，我还是总经理秘书。也仍是刚才那句话，总经理没回来，我不能作主。”
　　江丽琪怒极反笑：“好，好，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被开——！”
　　“是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啊？”她话还没说完，一个带笑的声音就打断了她。转头一看，陶然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嘴角带笑，但那一双眼睛里却深幽不见底。
　　江丽琪也立刻笑了起来：“阿然回来啦！这几天没见着你，我猜也是出差了。看你这么小的孩子，为了公司这么劳累，我和你爷爷、叔叔真是觉得过意不去啊！”
　　陶然笑着走进来：“您说哪儿话，我也是方家的一份子，为了自家的公司辛苦自然是应该的。倒是您，这个年龄应该在家享清福才是，外面这些事，交给我们这些小辈就行。”
　　江丽琪的笑脸差点走形，握在身边的手紧了又松：“谁说不是呢？你叔叔也想孝顺孝顺我，还说要干两件大事让大家刮目相看。可惜啊——”她停下来，看了陶然一眼。
　　陶然走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对站在一边的尹雅洁说了一句：“尹秘书，给我们煮两杯咖啡。”然后对江丽琪道：“尹秘书煮的咖啡很有味道，您一会可要好好品一品。”
　　江丽琪暗咬牙，撑起笑脸：“是吗？那可一定要尝尝。”
　　看陶然一点要接自己话的意思也没有，她心里把他骂了几百遍，面上仍是一幅可亲的笑脸：“阿然啊，你叔叔是真的想好好做两件大事让大家看看，可惜现在没有机会啊！”
　　“嗯？”陶然不动声色；“叔叔在采购部呆得不好吗？我们最近可是要建设好几处别墅区的，需要采购的东西绝对不会少啊。”
　　江丽琪在心里大骂，采购部都被你的眼线，他一个空壳子经理能干什么？
　　缓了好几口气，她又勉强带上笑脸：“呵呵，你叔叔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在采购部怕会耽误了工程进度，他这种爱玩乐的人，你还是把他安排到娱乐那一块吧！”
　　“娱乐？”陶然扯开嘴角：“叔叔有具体的意向吗？”
　　“咱们不是在经济开发区那新开了一家娱乐城吗？让你叔叔负责如何？”
　　陶然的手顿了顿，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
　　江丽琪道：“我知道这家娱乐城很重要，你放心，我会看着他，一定让他把娱乐城管理好。他也是想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大家，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尹雅洁端着咖啡走进来，放好后，准备走出去。
　　“尹秘书”陶然叫住她：“现在负责经济开发区娱乐城的是谁？”
　　“钟进。”尹雅洁道：“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你先出去吧。”
　　尹雅洁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来，转身走了出去。
　　抿了一口咖啡，陶然看着没动静的江丽琪，笑道：“不是说要尝尝尹秘书的咖啡吗？怎么不动？”
　　“哦”江丽琪僵硬的笑了笑，喝了一口道：“的确不错。娱乐城的事……”
　　陶然想了想，道：“既然您都说出口了，我这里自然没问题。不过，副董那里，还要您自己去申请。这是必需的程序，没问题吧？”
　　“没问题。”江丽琪笑着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好，您慢走。”
　　直到她走出办公室，陶然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左手托着腮，右手一下一下地敲着桌沿，不知道在想什么。
　　尹雅洁走进来，看着他，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说吧。”
　　“您真的要把娱乐城交给二少爷？”
　　陶然点点头。
　　“可是……”尹雅洁知道自己没权利干涉他的决定，但她还是说了：“不用我说，您也一定知道，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一家娱乐城。”
　　“我知道。”陶然点点。方劲他们无非是想倚仗着支持他们的那两个董事，把“方氏”旗下的娱乐行业紧紧抓在手心。以为这样就有资本和他争夺“方氏”的决策权。
　　他自然不是傻子。
　　“不用担心”他对尹雅洁笑笑：“我有我的打算。你通知一下钟进，让他不要干涉方劲的任何决策，只要把他的行动及时告诉我就好。”
　　“好的。”知道眼前这个孩子的能力，尹雅洁也就不再说什么。
　　　　　　　　　　　　　　　　　　第二十六章　
　　江丽琪来到副董办公室的时候，方孝先正在看一些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看到她，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你来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来？”江丽琪也没好气。刚才在陶然那她需要假装笑脸，在方孝先面前可不需要。“方然答应让阿劲管理新开的那家娱乐城，我来你这里拿批准文件。”
　　“让阿劲管理娱乐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阿然会答应？”
　　“干嘛？我还会骗你不成？”江丽琪声音拨高：“我刚从他办公室过来，现在就等你的批准文件了！”
　　方孝先揉揉眉心：“我不批准。”
　　“为什么？”江丽琪大怒：“你为什么不批准？”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方孝先冷笑：“方劲是个什么货色你不比我清楚？把娱乐城交给他管理？那就等于把钱扔进臭水沟里！”
　　江丽琪怒极：“方孝先，说这话之前你想清楚，方劲是你儿子！”
　　“就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才供他吃喝玩乐，给他收拾他搞的那些烂摊子！”方孝先盯着她：“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我儿子，你以为我会让他出现在‘方氏’里祸害爸爸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
　　“祸害？在你心里阿劲只是个祸害？”江丽琪又气又悲：“以前方辰活着的时候你心里眼里只有他，现在他死了，你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儿子！你什么时候想过我和阿劲？什么时候为我们打算过？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对当年背着妻子和我有了儿子这件事一直有愧，你只知道对不起他们，难道就不觉得对不起我！我有哪一点不如那个死去的女人，哪一点对不起你！”
　　“别说了！”
　　“我就说！”江丽琪喊道：“当年我不顾颜面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答应过我会给我名份，会对我们的儿子好！现在名份是有了，可是我在你心里永远比不上那个死了的女人，阿劲也永远比不上你那个死了的儿子！就连现在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你亲孙子的小杂种也比我们母子俩重要！”
　　“啪！”清脆的巴掌声让两个人都有一刹那的怔忡。
　　江丽琪不敢相信地捂住自己红肿的脸，满眼泪水：“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方孝先动手后马上就后悔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方孝先”江丽琪眼含怨恨：“我们夫妻几十年的情份，就只换来你的一巴掌？我和阿劲在你心中真的什么都不是？”
　　方孝先去拉她捂着脸的手，被她躲了开去。
　　“让我看看。”他说道：“打你是我不对。好，好，好，我答应把娱乐城交给阿劲，还不行吗？”
　　他心软了。纵然再多不对，几十年的夫妻情份，也不是说舍就舍的。况且，对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他也不想不管，只是管不了罢了。
　　江丽琪看着他在批准文件上签字，讽刺地道：“那真谢方副董大发慈悲了！”
　　方孝先把文件交给她，叹了口气：“你们心里怎么想，我知道，爸爸自然也知道。以后你对阿然还是客气点好，爸爸费尽心思把他找回来，把他培养成接班人的目的再明确不过。你们这样明里暗里和他作对，什么时候惹恼了爸爸，在法律上直接把继承权给阿然。到时候别说你们分不到一点产业，就连起码的金钱也别想拿到一分！”
　　这句话确实让方丽琪有些忐忑：“老爷子……真有可能这么做？”
　　方孝先有些疲惫似地躺进沙发里：“有什么不可能？以前不知道阿然的存在的时候，爸爸一定是作好了‘方氏’毁在我们手里的打算。现在阿然回来了，你自然也看到了他的能力，在他的手里，不但能保桩方氏’，还能让它发展的更加迅速。如果你真为阿劲好，劝劝他好好做事。真做不好，老老实实当他的二世祖也比和阿然较劲强。”
　　江丽琪也坐下来，死死盯着手中的文件，心思转了又转，最后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方孝先侧过眼看了她一眼，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不死心吗？罢了罢了，我管不了，不是真的撞得头破血流，他们也不会真的放弃吧！
　　他想到那个和儿子越来越像的孙子，心里有悲伤缓缓流动。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而现在，想做个称职的爷爷时，却被孙子冷淡地态度拒到了门外。
　　*****
　　陶然回到方家主宅时，已经临近九点。前两天积下的工作他一并处理完毕后才坐车回家。司机郑伯是方家的老人了，本来是给方儒之开车的，现在因为他年龄小，没法领取驾照，方老爷子把郑伯派给了他。
　　刚进门，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方儒之。
　　“您还没睡？”陶然止住上楼的脚步，走到沙发上坐下。
　　“嗯。”方儒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