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亦然-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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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请大家看屏幕，看清楚每位嘉宾的数字代号，然后选择。”
　　观众们又激动又紧张地按下手中的按钮。
　　大屏幕中相应的数字上方出现票数。
　　最后，冉云岫、刘清婉、吉娜的票数排前三位。主持人请三人上台抽奖。
　　三人被要求闭上眼睛，按下仪器上的开始按钮，等待任意表后，再按下停止键。
　　大屏幕上出现三个数字。
　　观众席上先后传出惊喜的叫声！
　　三名幸运观众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走向舞台，一名三十来岁的妇女，一名青年男子，和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
　　三位观众从三位嘉宾手中接过钢琴代号牌，盛会结束后，他们可以凭这个代号牌和自己的身份证去领取钢琴。
　　最后一个节目是十五人同台演出。工作人员在第三个环节时已经在台上摆放了十五架钢琴，冉云岫和汤姆森作为主钢琴手坐在最前面的钢琴前，其它人分两排坐到各自的钢琴前。
　　一曲《欢乐颂》，表示了他们对这次盛会的祝福。
　　虽然并没有排练过，但对于十五人来说，弹好一首独奏的曲子自然不难。这个十五人共弹的场面激起了观众们的绝对热情，掌声在琴声结束后持续了久久不断。
　　最后，肖清雨宣布，‘飞扬’公司举办的此次钢琴盛会完美落幕，感谢大家的热情捧场，现场观众凭手中的票购买‘飞扬’钢琴可以享受七折优惠，时间不限！
　　掌声又一此响起，直到舞台上所有的人都已经退入后台，工作人员组织观众退场后，一切才恢复平静。
　　这场盛会当天就在S城市电台上进行了直播，全国各地的其它电视台也紧跟着进行了几次重播，在钢琴爱好者以及其它群众中间引起了不错的反响。‘飞扬’公司因这场盛会开始名声大噪，它们制造的钢琴也获得了钢琴爱好者们的一致好评。这次盛会，不仅为它们的钢琴打开的市场，而且以后每当有人提起钢琴，就会提起这场盛会，连带着也会提起‘飞扬’公司和‘飞扬’钢琴，为公司带来了巨大的利益。这也正好证明了马飞扬同志的目光之远大。这是后话，不再提及。
　　　　　　　　　　　　　　　　　　第十五章　
　　为期三天的旅行，飞扬公司请了最专业的导游和翻译，包括冉云岫在内的十五人都玩得很开心。大家都是爱玩爱闹的年轻人，彼此间也没有隔阂，相处得很愉快。返程的时候，所有的外国选手都带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包括当地的小吃和各种传统手工艺品。
　　冉云岫仍和同来的三人一起回去。四人来机场的时间有些早，就坐在休息室休息。这个时间来等待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各处。刘清婉和蒋萱去附近的商场逛街，傅子澈也说要出去一会，冉云岫就坐在椅子上等他们。
　　坐了会，感觉有些累了，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忽然觉得有热气扑在脸上，好像有人和自己挨得很紧。冉云岫神智一下子清醒过来，这种感觉他当然不陌生，和陶然接吻前气息相交的一刻，正是如此。
　　但是，此时陶然并不在身边。
　　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对上了傅子澈放大的脸庞和迷离的双眼。
　　冉云岫在自己没反应过来前就一把推开了他，身体往后退，头一下磕在椅背上。
　　因为被他睡着的样子吸引的傅子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感情，想要吻上他的唇时，忽然见他醒了过来。在被一把推开的同时，傅子澈自己也因惊吓和惶恐而脸色苍白。
　　冉云岫震惊地看着傅子澈，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清楚地感觉到，子澈刚才想吻自己！如果自己再清醒的晚一些，他一定已经吻了上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如然少所说，子澈竟然是喜欢自己的！
　　子澈对自己真的是那种感情？可是为什么自己以前一点也没有察觉！
　　他的脑中瞬间闪过很多画面，和傅子澈在拍摄MV时最初的相见，在维也纳音乐学院的再遇，两人相处的片段，子澈总爱跟在自己身边的身影，子澈和陶然的互不对盘……
　　原来竟然是这样吗？
　　在他因心中纷乱而满脸震惊，说不出话的同时，傅子澈的脸色连番数变，最后定格在带着绝望的哀伤表情上。
　　“你明白了，是不是？”他的声音沙哑：“你知道我刚才是想吻你，对不对？”
　　冉云岫咬紧嘴唇，没说话。
　　傅子澈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你想的没错！阿岫，我对你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我喜欢你，想要拥抱你亲吻你的那种喜欢。”
　　“我……”冉云岫强迫自已镇定：“对不起，子澈。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说的是陶然，但傅子澈却不知道。
　　“你不用找借口，这种不正常的感情，我一直不敢让你知道，只想着以朋友的身份呆在你身边就好。但我发现，我受不了！”
　　“我……”
　　“你不用说！”傅子澈急急地打断了他，神情痛苦：“我知道这种感情让你恶心，我自己也接受不了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你放心，我不会害你被人嘲笑！我会远远地离开，不会打扰你正常的生活！”
　　冉云岫默然。他本来想告诉傅子澈，自己不认为这种感情不正常，但当他听到他说自己也无法接受自己时，忽然觉得有些悲凉。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和陶然之间的感情是错误的，虽然他知道这种感情不会被大众所接受，不能像那些平常的男女一样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但他不认为这是不正常的，甚至是罪恶的。两个人相爱，为什么要被别人的价值观、人生观所左右？他有自己的人生，凭什么按照别人的喜恶来安排自己的情感？
　　他选择和陶然在一起，就已经选择了这种生活模式和态度。他们终有一天会告诉自己的父母好友，让他们承认自己的感情。即将面对的打骂、羞辱或者耻笑，他们也会一一承受，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一定要在一起的决心。
　　这样的感情本来就存在弱势，如果连选择这种感情的自己都不能理解并坚持，还奢望能够得到谁的支持？
　　如果傅子澈只是对自己表白，并希望获得情感，他只会明白的拒绝，告诉他自己不是不接受他，只是爱情的国度里，他的心不够宽广，只能装得下陶然一个人。
　　但，面对自己也无法接受自己的感情的傅子澈，冉云岫只是冷漠地转过头，拒绝作任何解释。
　　他这样冷漠的态度让傅子澈对自己更加失望，脸色苍白地走出了休息室。
　　刘清婉和蒋萱回来的时候，看到只有冉云岫一个人，不仅奇怪地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子澈去哪里了？”
　　冉云岫平静地摇了摇头。
　　两人被他平静但冷漠的态度唬了一跳，面面相觑。他们从没有见过冉云岫生气，平常见到的也是一幅温和柔软的他，现在面对他突然的冷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广播里响起请乘客登机的通知，冉云岫拿起自己的东西就朝关口走去。蒋萱忍不住喊了一声：“不等子澈了吗？”
　　冉云岫一顿：“他若想走，自己自然会上飞机，如果不想走，谁也管不了。”说完，自顾自地走了。
　　蒋刘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吧！”蒋萱咬咬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子澈终归是个成年人，我们不用担心他的。”
　　“好吧。”刘清婉只能点头。
　　两人提着自己的东西追了上去。
　　上了飞机，三人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四人的座位是前后挨着的，刘清婉看着冉云岫旁边的空位，有些着急地对蒋萱道：“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子澈怎么还不来呀？”
　　蒋萱急道：“我也不知道啊！给他打电话一直都没人接啊！”
　　冉云岫知道两人有意让他听到，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接话。
　　此时傅子澈最需要的并不是他们的关心，而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在想清楚要以怎样的态度面对朋友之前，需要先弄明白怎样面对自己。
　　飞机起飞了，傅子澈终究没有回来。
　　刘清婉和蒋萱知道再着急也没有用了，幸好傅子澈带着自己的行李箱。有钱和证件，他还可以改乘其它的班次。
　　冉云岫暗叹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
　　*****
　　陶然知道冉云岫今天会回来，所以提前回到了公寓。打开门，看到房间内一片黑暗时，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阿岫还没到家？
　　但随即他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他看到阿岫的小行李箱就放在客厅的沙发旁边。
　　只是——他皱了下眉，心里浮上一抹担心——阿岫从来不是会随便乱放东西的人，今天竟然会把行李落在客厅里！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陶然大步走上楼，来到卧室。隐约中看到床上趴着的身影，他轻纾口气，走过去拍拍冉云岫的背：“怎么了？”
　　冉云岫顺势起身，把自己塞进陶然的怀里。过了一会，才传出他闷闷的声音：“然少，你是对的。”
　　陶然不确定什么事让阿岫如此反常，抱着他没接话。
　　冉云岫接着道：“你是对的，子澈他真的喜欢我。”
　　陶然心中一动，莫非是傅子澈向阿岫表白了？可是，有这样反应的阿岫不是平常的阿岫啊？
　　“他向你表白了？”
　　冉云岫摇头又点头：“不算是。在机场休息室里，他想在我睡着的时候吻我。我及时醒了过来，他见我发现，就承认了。”
　　“然后呢？”
　　“然后，他说他无法接受对我产生这种感情的自己，还说会离我远远的，不会打扰我正常的生活。”
　　陶然心下了然。阿岫之所以这样反常，就是因为傅子澈的这些话吧。
　　“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都不会相同，你不必为此难过。”
　　“我明白。”冉云岫低语：“我只是觉得，有些悲哀。”
　　他抬起头看着陶然：“我知道我们这样的感情被认为是不正常的，纵然现在各界人士对它已经足够宽容，但仍然不可能被大众接受。对于这点，我知道的很清楚，也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我感到的难过的是，为什么连自己也会为自己的感情而觉得恶心？既然不能够接受这种感情又为什么要去爱？”
　　“或许是因为，情难自禁。”陶然抚上他的脸，神情专注：“虽然我并不想替傅子澈说好话，但我觉得他喜欢上你，确实是情难自禁。他没有我们的幸运，两世为人，可以好好想清楚我们想要的是什么。而他，在不足以理解自己的感情时就被你吸引，这是他的悲哀。而他最大的痛苦是在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后，无法接受这种感情。”
　　他俯身去亲吻冉云岫的眼睛：“但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负责，不管他是否能接受自己的感情，都是他自己的决定。未来是绝望或是幸福，也与别人无关。”
　　“阿岫，我们的幸福，也与别人无关。”
　　“可是，我们有父母亲人。”冉云岫道：“我们不可能不去在意他们的感受，没有他们的祝福，我们坚持的幸福中，总会有一些缺憾。”
　　“所以，我们会去争取。有些人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感情，有些人却努力为自己的幸福努力，这也是个人的选择。我们选择我们认为自己会幸福的生活方式和伴侣，同时，我们也有勇气去面对父母亲人的不理解，然后去争取他们的祝福。”他与冉云岫有些迷茫的目光相对，声音坚定有力：“阿岫，我们会得到父母亲人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幸福！”
　　冉云岫在他坚定的目光下露出微笑，重重点头：“嗯，我们一定会！”
＇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各位亲，看完这一章，请不要骂我。
可能有人认为，傅子澈小朋友就这样出局，有些过快。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我实在有些写多角恋无能……
大家如果要砸我，请手下留情……
　　　　　　　　　　　　　　　　　　第十六章　
　　汪荷是积翠园售楼中心的接待人员，今天一上班，她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岗位上等待顾客的光临。积翠园的公寓自上市以来，一直很受欢迎。所以，每天都会有很多有意向的人过来洽谈。
　　门被推开的时候，她习惯性地摆上职业笑容：“欢迎光临！”
　　本来以为是买房子的客户，但当她看清楚后发现，竟然是两个十七八岁，长相非常惹眼的年轻人。虽然有些意外，但她以前也见过有些客户给自己的孩子买公寓当礼物，这两个孩子说不定就是过来看房的。所以她礼貌地问道：“请问两位有什么需要？”
　　稍高一些的少年道：“我们要买房，请找人带我们去主楼看一下。”
　　离得近了，汪荷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也没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又听他说话的语气虽然礼貌，但既冷淡又疏离，心里认定一定是哪个富家少爷。所以她也没有再费心思多介绍，直接打电话招呼一位售楼小姐领他们过去。
　　看到他们走远，汪荷才自言自语地道：“富家少爷就是富家少爷，那么贵的房子想要就要。唉，像我这种打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买起这里最便宜的房子！不过，这两个少年长得可真好，而且，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怎么那么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她说着随手翻身边放着的杂志，忽然，“啪”的一声，手里的杂志全掉在了地上。
　　她想起来了！就说怎么会那么熟悉，那人不就是自己上司的上司的上司，“方氏”现任总裁方然嘛！
　　天哪，总裁来视察工作，我竟然没有认出来！但愿经理不要怪我办事不利！
　　她飞快地拿起电话，给负责积翠园的经理林文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陶然和冉云岫刚到达主楼不久，正在看三层的两间公寓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快速地跑了进来。在售楼小姐诧异的目光中对陶然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总裁好！”
　　售楼小姐瞪大了眼睛！
　　陶然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男人，淡淡地道：“嗯，有什么事吗？”
　　售楼小姐当场石化。
　　林文抹掉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道：“我是积翠园的负责人林文，不知道总裁今天会来视察工作，请总裁莫怪！”
　　陶然轻轻摆了摆手：“你不用在意。我今天只是来陪朋友买房子而已。”想了想又道：“反正也来了，就由你带着我们看房吧！”那个看他们比介绍房子更用心的女人早就让他不爽了！
　　“是，是！”林文马上应是，挥手让呆愣在一旁的售楼小姐离开。
　　林文对站在陶然身边的冉云岫并没有太大印象，他对钢琴没兴趣，就算平常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既然知道陶然是陪朋友来买房，他也就直接问冉云岫道：“不知你想要哪一层的房子？”
　　冉云岫答道：“三楼或者四楼吧。三楼这二间已经看过了，我们再去四楼看一下，然后我再作最后选择。”
　　“好的。”林文带着两人来到四层。冉云岫仔细看了看，对四层左边的那间公寓很满意。四室两厅的格局可以让他随心所欲地安排，小客厅旁的玻璃窗正对着积翠园中心的的荷花池，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远处N大中层层叠叠的绿色。
　　他对陶然笑道：“我喜欢这间。你看，我要在小客厅那里放置我的施坦威，平时我可以在那里弹琴。最左边的主卧当然是卧室，右边的那间，我要布置成书房。前面这一间留作客房，剩下的可以布置成练功房或者其它的什么。”
　　陶然笑：“你喜欢就好。我会给你找最好的设计师，你把你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让他按你的意思装修。”
　　冉云岫笑着点头。
　　陶然转向林文：“就这间了。你尽快把交接手续办好，就这几天，我会安排人开始装修。”
　　林文点头应是，不过面上表情有些为难。买房子的是总裁的朋友，看样子还是很好的朋友，总裁也没说是要把房子送人还是按平常的方式付款，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陶然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想法，看了冉云岫一眼，他道：“本来我是打算送给他的，可是他坚决要自己买。你自己看着收钱吧！”
　　林文头上开始冒汗。虽然陶然让他看着办，他可不敢真的随便办。谁知道会不会一小心得罪了总裁的朋友，还不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冉云岫看他着急的样子，一不小心笑了出来。白了陶然一眼，他对林文说道：“你不用为难。我只是不想白白接受他的房子而已。你按照房子的情况估一个基本价给我，虽然没让你们挣到钱，但不让你们赔钱便是。”
　　林文悄悄地察看陶然的脸色，见他没有生气的样子，便马上答应了。
　　待林文去办理手续时，冉云岫对陶然做了个鬼脸：“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竟是这么小心眼的？气我不接受你的房子，竟然去为难自己的下属！”
　　陶然一把把他抓进怀里，笑：“不舍得为难你，当然要找别的地方出气了！再说，我也没有太为难他呢，你就已经替他解决了！”
　　冉云岫笑着挣扎，陶然当然不让他如愿，两人笑闹间，陶然身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冉云岫趁他掏手机的时候挣脱他的怀抱，笑着跳开。
　　陶然笑着“喂”了一声，刚听了一句，脸色立刻就沉下来。
　　冉云岫吓了一跳，看他挂了电话，马上问道：“出了什么事？”
　　陶然目光沉如水，声音中带着些难以抑制的颤抖：“爷爷心脏病发，正在抢救。医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冉云岫一下子愣在那里。
　　*****
　　仰头躺在急救室外的墙上，陶然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刚才因心慌和悲痛所引起的昏沉终于得到了缓和，让他恢复到以往的清醒和冷静。
　　刚接到岳南告诉他爷爷病危的电话时，他能感觉到心里有一根弦“嗖”得绷紧，慌乱得直发抖。
　　虽然对于爷爷的情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乍一听到消息，他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他的爷爷，他从小就既崇拜又尊敬的爷爷，竟然，也要离开了吗？
　　母亲去世的早，自己又与父亲生分，可以说他一直是跟随爷爷长大。在自己心目中，那一直是一个睿智冷静又强大自信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从容面对，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把他打倒。
　　所以，自己也继承了这样的特质，或者说是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得与爷爷足够想像，一样坚强冷静，一样不可战胜。
　　不管是身为方辰，还是如今的陶然，他都在爷爷的注目下长大。虽然有属于自己的坚持，可是，对于那个老人的尊敬，从未有过改变。
　　所以，面对他可能的离去，陶然才觉得无法置信，或者可以更确切地说，是不愿相信。
　　自欺欺人，这个词从来与他无关，可是此时此刻，如果这四个字可以解救他，他不介意与它并肩。
　　“然少！”冉云岫握紧他的手，脸上挂着无法掩饰的担心：“你不要太着急，医生刚才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陶然勉强笑笑，心里有些发苦。刚才医生的确说已经无生命危险，但前面还有两个字：暂时。
　　平时无甚意义的两个字，此时却像死刑前的等待，带来的是灼痛的煎熬。虽然痛苦，却也只能死死抓住。
　　接到通知时正在外地的方淑洁（方儒之的女儿，前文中提到过她）此时匆匆赶到。见到陶然，焦急而担忧地抓紧他的手，急问：“怎么样了？爸他怎么样了？”
　　陶然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扶着她坐下：“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马上就会从急救室出来，然后转到加护病房。您不要太担心！”
　　方淑洁闻言神色稍安，只是眉眼间的担忧始终挥之不去。对于父亲的身体状况，她自然极为清楚：年纪太大，加上一些常年积沉的病痛，今天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生。
　　她当然也知道，人不可能一直好好的活着。像方儒之的年龄，已经是长寿之人了。不过，作为女子，总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一直健康长在。
　　几人坐在走廊里等了一会儿，急救室的门被打开，护士们推着方儒之走了出来。
　　陶然几人快步迎了上去：“郑医生，我太爷的情况怎么样了？”
　　中年医生摘下口罩，对陶然说道：“方老爷子的年龄大了，身体的各种机能都已经退化，所以他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沉呤了下，道：“恐怕时日无多，请你们作好心理准备。”
　　方淑洁顿时流下泪来。
　　陶然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酸楚，道：“谢谢医生。在此之前，请你们想办法尽力维持他老人家的生命。”
　　郑医生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
　　　　　　　　　　　　　　　　　　第十七章　
　　方儒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陶然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用电脑处理公事。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方儒之清醒过来，马上放下笔记本走过来：“爷爷，您感觉怎么样？”
　　方儒之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体，淡然一笑：“人老喽，身体不中用很正常。倒是又累你们担心了！”
　　“您说的什么话！”陶然扶他坐起，拿过枕头给他垫在后腰上：“我们是亲人，为您担